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陈书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陈书  作者:唐姚思 书号:10193  时间:2017/3/26  字数:20137 
上一章   ‮七十二卷‬    下一章 ( → )
  儒林

  ◎沈文阿 沈洙 戚衮 郑灼 张崖 陆诩 沈德威 贺德基 全缓

  张讥 顾越 沈不害 王元规

  盖今儒者,本因古之六学,斯则王教之典籍,先圣所以明天道,正人伦,致治 之成法也。秦始皇焚书坑儒,六学自此缺矣。汉武帝立《五经》博士,置弟子员, 设科策,劝以官禄,其传业者甚众焉。自两汉登贤,咸资经术。魏、晋浮,儒 教沦歇,公卿士庶,罕通经业矣。宋、齐之间,国学时复开置。梁武帝开五馆,建 国学,总以《五经》教授,经各置助教云。武帝或纡銮驾,临幸庠序,释奠先师, 躬亲试胄,申之宴语,劳之束帛,济济焉斯盖一代之盛矣。⾼祖创业开基,承前代 离,⾐冠殄尽,寇贼未宁,既⽇不暇给,弗遑劝课。世祖以降,稍置学官,虽博 延生徒,成业盖寡。今之采缀,盖亦梁之遗儒云。

  沈文阿,字国卫,吴兴武康人也。⽗峻,以儒学闻于梁世,授桂州刺史,不行。 文阿刚強,有膂力,少习⽗业,研精章句。祖舅太史叔明、舅王慧兴并通经术, 而文阿颇传之。又博采先儒异同,自为义疏。治《三礼》、《三传》。察孝廉,为 梁临川王国侍郞,累迁兼国子助教、《五经》博士。

  梁简文在东宮,引为学士,深相礼遇,及撰《长舂义记》,多使文阿撮异闻以 广之。及侯景寇逆,简文别遣文阿招募士卒,⼊援京师。城陷,与张乘共保吴兴, 乘败,文阿窜于山野。景素闻其名。求之甚急,文阿穷迫不知所出,登树自缢, 遇有所亲救之,便自投而下,折其左臂。及景平,⾼祖以文阿州里,表为原乡令, 监江郡。

  绍泰元年,⼊为国子博士,寻领步兵校尉,兼掌仪礼。自太清之,台阁故事, 无有存者,文阿⽗峻,梁武世尝掌朝仪,颇有遗稿,于是斟酌裁撰,礼度皆自之出。 及⾼祖受禅,文阿辄弃官还武康,⾼祖大怒,发使往诛之。时文阿宗人沈恪为郡, 请使者宽其死,即面缚锁颈致于⾼祖,⾼祖视而笑曰:“腐儒复何为者?”遂赦之。

  ⾼祖崩,文阿与尚书左丞徐陵、中书舍人刘师知等议大行皇帝灵座侠御⾐服之 制,语在师知传。及世祖即皇帝位,克⽇谒庙,尚书右丞庾持奉诏遣博士议其礼。 文阿议曰:

  民物推移,质文殊轨,圣贤因机而立教,王公随时以适宜。夫千人无君,不散 则,万乘无主,不危则亡。当隆周之⽇,公旦叔⽗,吕、召爪牙,成王在丧,祸 几覆国。是以既葬便有公冠之仪,始殡受⿇冕之策。斯盖示天下以有主,虑社稷之 艰难。逮乎末叶纵横,汉承其弊,虽文、景刑厝,而七国连兵。或逾月即尊,或崩 ⽇称诏,此皆有为而为之,非无心于礼制也。今国讳之⽇,虽抑哀于玺绂之重,犹 未序于君臣之仪。古礼,朝庙退坐正寝,听群臣之政,今皇帝拜庙还,宜御太极殿, 以正南面之尊,此即周康在朝一二臣卫者也。其壤奠之节,周礼以⽟作贽,公侯以 圭,子男执璧,此瑞⽟也。奠贽既竟,又复致享,天子以璧,王后用琮。秦烧经典, 威仪散灭,叔孙通定礼,尤失前宪,奠贽不圭,致享无帛,公王同璧,鸿胪奏贺。 若此数事,未闻于古,后相沿袭,至梁行之。夫称觞奉寿,家国大庆,四厢雅乐, 歌奏欣。今君臣呑哀,万民抑割,岂同于惟新之礼乎?且周康宾称奉圭,无万寿 之献,此则前准明矣。三宿三咤,上宗曰飨,斯盖祭傧受福,宁谓贺酒琊!愚以今 坐正殿,止行荐璧之仪,无贺酒之礼。谨撰谒庙还升正寝、群臣陪荐仪注如别。

  诏可施行。寻迁通直散骑常侍,兼国子博士,领羽林监,仍令于东宮讲《孝经》、 《论语》。天嘉四年卒,时年六十一。诏赠廷尉卿。

  文阿所撰《仪礼》八十馀卷,《经典大义》十八卷,并行于世,诸儒多传其学。

  沈洙,字弘道,吴兴武康人也。祖休稚,梁馀杭令。⽗山卿,梁国子博士、中 散大夫。洙少方雅好学,不妄游。治《三礼》、《舂秋左氏传》。精识強记, 《五经》章句,诸子史书,问无不答。解巾梁湘东王国左常侍,转中军宣城王限內 参军,板仁威临贺王记室参军,迁尚书祠部郞中,时年盖二十馀。大同中,学者多 涉猎文史,不为章句,而洙独积思经术,吴郡硃异、会稽贺琛甚嘉之。及异、琛于 士林馆讲制旨义,常使洙为都讲。侯景之,洙窜于临安,时世祖在焉,亲就习业。 及⾼祖⼊辅,除国子博士,与沈文阿同掌仪礼。

  ⾼祖受禅,加员外散骑常侍,历扬州别驾从事史、大匠卿。有司奏前宁远将军、 建康令沈孝轨门生陈三儿牒称主人翁灵柩在周,主人奉使关內,因丧,久而未 返。此月晦即是再周,主人弟息见在此者,为至月末除灵,內外即吉?为待主人还 情礼申竟?以事谘左丞江德藻,德藻议:“王卫军云:‘久丧不葬,唯主人不变, 其馀亲各终月数而除。’此盖引《礼》文论在家內有事故未得葬者耳。孝轨既在异 域,虽已丧,还期无指,诸弟若遂不除,永绝婚嫁,此于人情,或为未允。中原 沦陷已后,理有事例,宜谘沈常侍详议。”洙议曰:“礼有变正,又有从宜。《礼 小记》云:‘久而不葬者,唯主丧者不除,其馀以⿇终月数者除丧则已。’《注》 云:‘其馀谓傍亲。’如郑所解,众子皆应不除,王卫军所引,此盖礼之正也。但 魏氏东关之役,既失亡尸柩,葬礼无期,议以为礼无终⾝之丧,故制使除服。晋氏 丧,或死于虏庭,无由殡,江左故复申明其制。李胤之祖,王华之⽗,并存亡 不测,其子制服依时释縗,此并变礼之宜也。孝轨虽因奉使便丧,而戎狄难亲, 还期未克。愚谓宜依东关故事,在此国內者,并应释除縗⿇,毁灵附祭,若丧柩得 还,别行改葬之礼。自天下寇,西朝倾覆,流播绝域,情礼莫申,若此之徒,谅 非一二,宁可丧期无数,而弗除衰服,朝庭自应为之限制,以义断恩,通访博识, 折之礼衷。”德藻依洙议,奏可。

  世祖即位,迁通直散骑常侍,侍东宮读。寻兼尚书左丞,领扬州大中正,迁光 禄卿,侍读如故。废帝嗣位,重为通直散骑常侍,兼尚书左丞。迁戎昭将军、轻车 衡王长史,行府国事,带琅琊、彭城二郡丞。梁代旧律,测囚之法,⽇一上,起 自晡鼓,尽于二更。及比部郞范泉删定律令,以旧法测立时久,非人所堪,分其刻 数,⽇再上。廷尉以为新制过轻,请集八座丞郞并祭酒孔奂、行事沈洙五舍人会尚 书省详议。时⾼宗录尚书,集众议之,都官尚书周弘正曰:“未知狱所测人,有几 人款?几人不款?须前责取人名及数并其罪目,然后更集。”得廷尉监沈仲由列称, 别制已后,有寿羽儿一人坐杀寿慧,刘磊渴等八人坐偷马仗家口渡北,依法测之, 限讫不款。刘道朔坐犯七改偷,依法测立,首尾二⽇而款。陈法満坐被使封蔵、阿 法受钱,未及上而款。弘正议曰:“凡小大之狱,必应以情,正言依准五听,验其 虚实,岂可全恣考掠,以判刑罪。且测人时节,本非古制,近代已来,方有此法。 起自晡鼓,迄于二更,岂是常人所能堪忍?所以重械之下,危堕之上,无人不服, 诬枉者多。朝晚二时,同等刻数,进退而求,于事为衷。若谓小促前期,致实罪不 伏,如复时节延长,则无愆妄款。且人之所堪,既有強弱,人之立意,固亦多途。 至如贯⾼榜笞刺爇,⾝无完者,戴就熏针并极,困笃不移,岂关时刻长短,掠测优 劣?夫与杀不辜,宁失不经,罪疑惟轻,功疑惟重,斯则古之圣王,垂此明法。愚 谓依范泉著制,于事为允。”舍人盛权议曰:“比部范泉新制,尚书周弘正明议, 咸允《虞书》惟轻之旨,《殷颂》敷正之言。窃寻廷尉监沈仲由等列新制以后,凡 有狱十一人,其所测者十人,款者唯一。愚谓染罪之囚,狱官宜明加辩析,穷考事 理。若罪有可疑,自宜启审分判,幸无滥测;若罪有实验,乃可启审测立;此则枉 直有分,刑宥斯理。范泉今牒述《汉律》,云‘死罪及除名,罪证明⽩,考掠已至, 而抵隐不服者,处当列上’。杜预注云‘处当,证验明⽩之状,列其抵隐之意’。 窃寻旧制深峻,百中不款者一,新制宽优,十中不款者九,参会两文,宽猛实异, 处当列上,未见厘⾰。愚谓宜付典法,更详‘处当列上’之文。”洙议曰:“夜中 测立,缓急易欺,兼用昼漏,于事为允。但漏刻赊促,今古不同,《汉书-律历》, 何承天、祖冲之、釭之⽗子《漏经》,并自关鼓至下鼓,自晡鼓至关鼓,皆十三刻, 冬夏四时不异。若其⽇有长短,分在中时前后。今用梁末改漏,下鼓之后,分其短 长,夏至之⽇,各十七刻,冬至之⽇,各十二刻。伏承命旨,刻同勒令,检一⽇之 刻乃同,而四时之用不等,廷尉今牒,以时刻短促,致罪人不款。愚意愿去夜测之 昧,从昼漏之明,斟酌今古之间,参会二漏之义,舍秋冬之少刻,从夏⽇之长晷, 不问寒暑,并依今之夏至,朝夕上测,各十七刻。比之古漏,则一上多昔四刻,即 用今漏,则冬至多五刻。虽冬至之时,数刻侵夜,正是少⽇,于事非疑。庶罪人不 以漏短而为捍,狱囚无以在夜而致诬,求之鄙意,窃谓允合。”众议以为宜依范泉 前制,⾼宗曰:“沈长史议得中,宜更博议。”左丞宗元饶议曰:“窃寻沈议非顿 异范,正是使四时均其刻数,兼斟酌其佳,以会优剧。即同牒请写还删定曹详改 前制。”⾼宗依事施行。

  洙以太建元年卒,时年五十二。

  戚衮,字公文,吴郡盐官人也。祖显,齐给事中。⽗霸,梁临贺王府中兵参军。 衮少聪慧,游学京都,受《三礼》于国子助教刘文绍,一二年中,大义略备。年十 九,梁武帝敕策《孔子正言》并《周礼》、《礼记》义,衮对⾼第。仍除扬州祭酒 从事史。

  就国子博士宋怀方质《仪礼》义,怀方北人,自魏携《仪礼》、《礼记》疏, 秘惜不传,及将亡,谓家人曰:“吾死后,戚生若赴,便以《仪礼》、《礼记》义 本付之,若其不来,即宜随尸而殡。”其为儒者推许如此。寻兼太学博士。

  梁简文在东宮,召衮讲论。又尝置宴集玄儒之士,先命道学互相质难,次令中 庶子徐摛驰骋大义,间以剧谈。摛辞辩纵横,难以答抗,诸人慑气,皆失次序。衮 时骋义,摛与往复,衮精采自若,对答如流,简文深加叹赏。寻除员外散骑侍郞, 又迁员外散骑常侍。敬帝承制,出为江州长史,仍随沈泰镇南豫州。泰之奔齐也, 衮俱行,后自鄴下遁还。又随程文季北伐,吕梁军败,衮没于周,久之得归。仍 兼国子助教,除中卫始兴王府录事参军。太建十三年卒,时年六十三。

  衮于梁代撰《三礼义记》,值亡失,《礼记义》四十卷行于世。

  郑灼,字茂昭,东信安人也。祖惠,梁衡太守。⽗季徽,通直散骑侍郞、 建安令。灼幼而聪敏,励志儒学,少受业于皇侃。梁中大通五年,释褐奉朝请。累 迁员外散骑侍郞、给事中、安东临川王府记室参军,转平西邵陵王府记室。简文在 东宮,雅爱经术,引灼为西省义学士。承圣中,除通直散骑侍郞,兼国子博士。寻 为威戎将军,兼中书通事舍人。⾼祖、世祖之世,历安东临川、镇北鄱二王府谘 议参军,累迁中散大夫,以本职兼国子博士。未拜,太建十三年卒,时年六十八。

  灼精勤,尤明《三礼》。少时尝梦与皇侃遇于途,侃谓灼曰“郑郞开口” 侃因唾灼口中,自后义理逾进。灼家贫,抄义疏以⽇继夜,笔毫尽,每削用之。灼 常蔬食,讲授多苦心热,若瓜时,辄偃卧以瓜镇心,起便诵读,其笃志如此。

  时有晋陵张崖、吴郡陆诩、吴兴沈德威、会稽贺德基,俱以礼学自命。

  张崖传《三礼》于同郡刘文绍,仕梁历王府中记室。天嘉元年,为尚书仪曹郞, 广沈文阿《仪注》,撰五礼。出为丹令、王府谘议参军。御史中丞宗元饶表荐为 国子博士。

  陆诩少习崔灵恩《三礼义宗》,梁世百济国表求讲礼博士,诏令诩行。还除给 事中、定令。天嘉初,侍始兴王伯茂读,迁尚书祠部郞中。

  沈德威字怀远,少有行。梁太清末,遁于天目山,筑室以居,虽处离,而 笃学无倦,遂治经业。天嘉元年,征出都,侍太子讲《礼传》。寻授太学博士,转 国子助教。每自学还私室以讲授,道俗受业者数十百人,率常如此。迁太常丞,兼 五礼学士,寻为尚书仪曹郞,后为祠部郞。俄丁⺟忧去职。祯明三年⼊隋,官至秦 王府主簿。年五十五卒。

  贺德基字承业,世传《礼》学。祖文发,⽗淹,仕梁俱为祠部郞,并有名当世。 德基少游学于京邑,积年不归,⾐资罄乏,又聇服故弊,盛冬止⾐裌襦袴。尝于⽩ 马寺前逢一妇人,容服甚盛,呼德基⼊寺门,脫⽩纶巾以赠之。仍谓德基曰:“君 方为重器,不久贫寒,故以此相遗耳。”德基问妪姓名,不答而去。德基于《礼记》 称为精明,居以传授,累迁尚书祠部郞。德基虽不至大官,而三世儒学,俱为祠部, 时论美其不坠焉。

  全缓,字弘立,吴郡钱塘人也。幼受《易》于博士褚仲都,笃志研玩,得其精 微。梁太清初,历王国侍郞、奉朝请,俄转国子助教,兼司义郞,专讲《诗》、 《易》。绍泰元年,除尚书⽔部郞。太建中,累迁镇南始兴王府谘议参军,随府诣 湘州,以疾卒,时年七十四。缓治《周易》、《老庄》,时人言玄者咸推之。

  张讥,字直言,清河武城人也。祖僧宝,梁散骑侍郞、太子洗马。⽗仲悦,梁 庐陵王府录事参军、尚书祠部郞中。讥幼聪俊,有思理,年十四,通《孝经》、 《论语》。笃好玄言,受学于汝南周弘正,每有新意,为先辈推伏。梁大同中,召 补国子《正言》生。梁武帝尝于文德殿释《乾》、《坤》文言,讥与陈郡袁宪等预 焉,敕令论议,诸儒莫敢先出,讥乃整容而进,谘审循环,辞令温雅。梁武帝甚异 之,赐裙襦绢等,仍云“表卿稽古之力”

  讥幼丧⺟,有错彩经帕,即⺟之遗制,及有所识,家人具以告之,每岁时辄对 帕哽噎,不能自胜。及丁⽗忧,居丧过礼。服阕,召补湘东王国左常侍,转田曹参 军,迁士林馆学士。

  简文在东宮,出士林馆发《孝经》题,讥论议往复,甚见嗟赏,自是每有讲集, 必遣使召讥。及侯景寇逆,于围城之中,犹侍哀太子于武德后殿讲《老》、《庄》。 梁台陷,讥崎岖避难,卒不事景,景平,历临安令。

  ⾼祖受禅,除太常丞,转始兴王府刑狱参军。天嘉中,迁国子助教。是时周弘 正在国学,发《周易》题,弘正第四弟弘直亦在讲席。讥与弘正论议,弘正乃屈, 弘直危坐厉声,助其申理。讥乃正⾊谓弘直曰:“今⽇义集,辩正名理,虽知兄弟 急难,四公不得有助。”弘直曰:“仆助君师,何为不可?”举座以为笑乐。弘正 尝谓人曰:“吾每登座,见张讥在席,使⼊懔然。”⾼宗世,历建安王府记室参军, 兼东宮学士,转武陵王限內记室,学士如故。

  后主在东宮,集宮僚置宴,时造⽟柄麈尾新成,后主亲执之,曰:“当今虽复 多士如林,至于堪捉此者,独张讥耳。”即手授讥。仍令于温文殿讲《庄》、《老》, ⾼宗幸宮临听,赐御所服⾐一袭。后主嗣位,领南平王府谘议参军、东宮学士。寻 迁国子博士,学士如故。后主尝幸钟山开善寺,召从臣坐于寺西南松林下,敕召讥 竖义。时索麈尾未至,后主敕取松枝,手以属讥,曰“可代麈尾”顾谓群臣曰 “此即是张讥后事”祯明三年⼊隋,终于长安,时年七十六。

  讥恬静,不求荣利,常慕闲逸,所居宅营山池,植花果,讲《周易》、《老》、 《庄》而教授焉。吴郡陆元朗、硃孟博、一乘寺沙门法才、法云寺沙门慧休、至真 观道士姚绥,皆传其业。讥所撰《周易义》三十卷,《尚书义》十五卷,《⽑诗义》 二十卷,《孝经义》八卷,《论语义》二十卷,《老子义》十一卷,《庄子內篇义》 十二卷,《外篇义》二十卷,《杂篇义》十卷,《玄部通义》十二卷,又撰《游玄 桂林》二十四卷,后主尝敕人就其家写⼊秘阁。

  子孝则,官至始安王记室参军。

  顾越,字思南,吴郡盐官人也。所居新坡⻩冈,世有乡校,由是顾氏多儒学焉。 越少孤,以勤苦自立,聪慧有口辩,说《⽑氏诗》,傍通异义,梁太子詹事周舍甚 赏之。解褐扬州议曹史,兼太子左率丞。越于义理精明,尤善持论,与会稽贺文发 俱为梁南平王伟所重,引为宾客。寻补《五经》博士。绍泰元年,迁国子博士。世 祖即位,除始兴王谘议参军,侍东宮读。世祖以越笃老,厚遇之,除给事⻩门侍郞, 又领国子博士,侍读如故。废帝嗣立,除通直散骑常侍、中书舍人。华皎之构逆也, 越在东,或谮之于⾼宗,言其有异志,诏下狱,因坐免。太建元年卒于家,时年 七十八。

  时有东龚孟舒者,亦治《⽑氏诗》,善谈名理。梁武世,仕至寻郡丞,元 帝在江州,遇之甚重,躬师事焉。承圣中,兼中书舍人。天嘉初,除员外散骑常侍, 兼国子助教、太中大夫。太建中卒。

  沈不害,字孝和,吴兴武康人也。祖总,齐尚书祠部郞。⽗懿,梁邵陵王参军。 不害幼孤,而修立好学。十四召补国子生,举明经。累迁梁太学博士。转庐陵王府 刑狱参军,长沙王府谘议,带汝南令。天嘉初,除衡王府中记室参军,兼嘉德殿 学士。自梁季丧,至是国学未立,不害上书曰:

  臣闻立人建国,莫尚于尊儒,成俗化民,必崇于教学。故东胶西序,事隆乎三 代,环林璧⽔,业盛于两京。自淳源既远,浇波已扇,物之感人无穷,人之逐无 节,是以设训垂范,启导心灵,譬彼染蓝,类诸琢⽟,然后人伦以睦,卑⾼有序, 忠孝之理既明,君臣之道攸固。执礼自基,鲁公所以难侮,歌乐已细,郑伯于是前 亡,⼲戚舞而有苗至,泮宮成而淮夷服,长想洙、泗之风,载怀淹、稷之盛,有国 有家,莫不尚已。

  梁太清季年,数钟否剥,戎狄外侵,奷回內[B192],朝闻鼓鼙,夕炤烽火。洪 儒硕学,解散甚于坑夷,《五典》、《九丘》,湮灭逾乎帷盖。成均自斯坠业,瞽 宗于是不修,裒成之祠弗陈稞享,释菜之礼无称俎⾖,颂声寂寞,遂逾一纪。后生 敦悦,不见函杖之仪,晚学钻仰,徒深倚席之叹。

  陛下继历升统,握镜临宇,道洽寰中,威加无外,浊流已清,重氛载廓,含生 熙⾩,品庶咸亨。宜其弘振礼乐,建立庠序,式稽古典,纡迹儒宮,选公卿门子, 皆⼊于学,助教博士,朝夕讲肄,使担簦负笈,锵锵接衽,方领矩步,济济成林。 如切如磋,闻《诗》闻《礼》,一年可以功倍,三冬于是⾜用。故能擢秀雄州,扬 庭观国,⼊仕登朝,资优学以自辅,莅官从政,有经业以治⾝,轖驾列庭,青紫拾 地。

  古者王世子之贵,犹与国子齿,降及汉储,兹礼不坠,暨乎两晋,斯事弥隆, 所以见师严而道尊者也。皇太子天纵生知,无待审喻,犹宜晦迹俯同,专经请业, 奠爵前师,肃若旧典。昔阙里之堂,草莱自辟,旧宅之內,丝竹流音,前圣遗烈, 深以炯戒。况复江表无虞,海外有截,岂得不开阐大猷,恢弘至道?宁可使玄教儒 风,弗兴圣世,盛德大业,遂蕴尧年?臣末学小生,词无⾜算,轻献瞽言,伏增悚 惕。

  诏答曰:“省表闻之。自旧章弛废,微言将绝,朕嗣膺宝业,念在缉熙,而兵 ⾰未息,军国草创,常恐前王令典,一朝泯灭。卿才思优洽,文理可求,弘惜大体, 殷勤名教,付外详议,依事施行。”又表改定乐章,诏使制三朝乐歌八首,合二十 八曲,行之乐府。

  五年,除赣令。⼊为尚书仪曹郞,迁国子博士,领羽林监,敕治五礼,掌策文 谥议。太建中,除仁武南康嗣王府长史,行丹郡事。转员外散骑常侍、光禄卿。 寻为戎昭将军、明威武陵王长史,行吴兴郡事。俄⼊为通直散骑常侍,兼尚书左丞。 十二年卒,时年六十三。

  不害治经术,善属文,虽博综坟典,而家无卷轴。每制文,笔立成,曾无寻 检。仆汝南周弘正常称之曰:“沈生可谓意圣人乎!”著治《五礼仪》一百卷, 《文集》十四卷。

  子志道,字崇基,少知名。解褐扬州主簿,寻兼文林著士,历安东新蔡王记室 参军。祯明三年⼊隋。

  王元规,字正范,太原晋人也。祖道宝,齐员外散骑常侍、晋安郡守。⽗玮, 梁武陵王府中记室参军。元规八岁而孤,兄弟三人,随⺟依舅氏往临海郡,时年十 二。郡土豪刘瑱者,资财巨万,以女之。元规⺟以其兄弟幼弱,结強援,元规 泣请曰:“姻不失亲,古人所重。岂得苟安异壤,辄婚非类!”⺟感其言而止。

  元规孝,事⺟甚谨,晨昏未尝离左右。梁时山县有暴⽔,流漂居宅,元规 唯有一小船,仓卒引其⺟妹并孤侄⼊船,元规自执楫棹而去,留其男女三人,阁于 树杪,及⽔退获全,时人皆称其至行。

  元规少好学,从吴兴沈文阿受业,十八,通《舂秋左氏》、《孝经》、《论语》、 《丧服》。梁中大通元年,诏策《舂秋》,举⾼第,时名儒咸称赏之。起家湘东王 国左常侍,转员外散骑侍郞。简文之在东宮,引为宾客,每令讲论,甚见优礼。除 中军宣城王府记室参军。及侯景寇,携家属还会稽。天嘉中,除始兴王府功曹参 军,领国子助教,转镇东鄱王府记室参军,领助教如故。

  后主在东宮,引为学士,亲受《礼记》、《左传》、《丧服》等义,赏赐优厚。 迁国子祭酒。新安王伯固尝因⼊宮,适会元规将讲,乃启请执经,时论以为荣。俄 除尚书祠部郞。自梁代诸儒相传为《左氏》学者,皆以贾逵、服虔之义难驳杜预, 凡一百八十条,元规引证通析,无复疑滞。每‮家国‬议吉凶大礼,常参预焉。丁⺟忧 去职,服阕,除鄱王府中录事参军,俄转散骑侍郞,迁南平王府限內参军。王为 江州,元规随府之镇,四方学徒,不远千里来请道者,常数十百人。祯明三年⼊隋, 为秦王府东阁祭酒。年七十四,卒于广陵。

  元规著《舂秋发题辞》及《义记》十一卷,《续经典大义》十四卷,《孝经义 记》两卷,《左传音》三卷,《礼记音》两卷。

  子大业,聪敏知名。

  时有吴郡陆庆,少好学,遍知《五经》,尤明《舂秋左氏传》,节甚⾼。释 褐梁武陵王国右常侍,历征西府墨曹行参军,除娄令。值梁季丧,乃覃心释典, 经论靡不该究。天嘉初,征为通直散骑侍郞,不就。永王为吴郡太守,闻其名, 与相见,庆固辞以疾。时宗人陆荣为郡五官掾,庆尝诣焉,王乃微服往荣第,穿 壁以观之。王谓荣曰:“观陆庆风神凝峻,殆不可测,严君平、郑子真何以尚兹。” 鄱、晋安王俱以记室征,并不就。乃筑室屏居,以禅诵为事,由是传经受业者盖 鲜焉。

  史臣曰:夫砥⾝励行,必先经术,树国崇家,率由兹道,故王政因之而至治, 人伦得之而攸序。若沈文阿之徒,各专经授业,亦一代之鸿儒焉。文阿加复草创礼 仪,盖叔孙通之流亚矣。

  译文

  今⽇的儒者,本因承着古代的六学,造就是王教的典籍,它们是先圣之所以明天道,正人伦,使‮家国‬政治清平的成法。秦始皇焚书坑儒,六学从此阙失。汉武帝立《五经》博士,置弟子员,设科策,劝之以官禄,它的传业者就很多了。自两汉登贤,都靠运用经术。魏、晋浮,儒教衰落,公卿士庶人士,很少通经业了。宋、齐之间,国学又重新开设。梁武帝开五馆,建国学,总体以《五经》教授,每经各置助教。梁武壹有时亲驾来到国学学校,置爵于神前祭先师,亲自‮试考‬国子‮生学‬,申之以宴语,慰劳以束帛,济济一堂于国学馆,这是一代的兴盛。⾼祖创业开基之时,正承前代的离,⾐冠已绝尽,寇贼未安宁,已经忙得⽇不暇给,无法顾到劝课读书。世祖以后,稍微置了些学宮,虽然广泛延请了一些书生弟子,然而成业的很少。今采缀的,衹是梁代的遗儒。

  沈文阿,字国卫,吴兴武康人。⽗亲沈峻,以儒学闻名于梁世,被授桂州刺史,不去上任。沈文阿格刚強,有力气,小时候从⽗习业,精研古书章节句读。祖舅太史叔明、舅王姜兴都通经术,而这塞厘大都能传习。又博采先儒异同,自为词义疏解。治《三礼》、《三传》。举孝廉,为梁临川王国侍郞,又改兼国子助教、《五经》博士。

  梁简文在东宮,引他为学士,对他深为礼遇,到撰写《长舂义记》,多派沈文阿撮取异闻而广之。到侯景叛,梁简文另派沈文阿招募士兵,⼊援京城。城池陷落,沈文阿与张嵊共同保卫吴兴,张嵊失败,沈文阿逃窜到山野中。侯景早听说沈文阿之名,求他很急,沈文阿穷迫得不知道从哪儿逃出,爬树上吊自尽,正遇与他有亲的人救了他,便自己投⾝而下,折断了左臂。到侯景被平定,⾼祖因沈文阿是同乡,封为原乡令,监江郡。

  绍泰元年,沈文阿⼊为国子博士,不久领步兵校尉,兼掌仪礼。自太清之后,台阁故事没有保存的,沈文阿⽗亲沈峻,梁武帝时曾掌朝仪,颇有些遣稿,于是沈文阿斟酌裁删撰写,礼度都由此出。到⾼祖受禅,沈文阿便弃官还武康,⾼祖大怒,派使者去杀他。其时文阿宗的同宗族人沈恪治郡,请求使者宽容,免其一死,便当面缚住他,锁住颈送到⾼祖处,⾼祖见了笑着说:“腐儒又能做什么?”于是便赦免了他。

  ⾼祖崩,沈文阿与尚书左丞徐陵、中书舍人刘师知等人商议大行皇帝灵座侠御⾐服的制度,详细话语在刘师知传內。到世祖就皇位,限⽇拜谒庙宇,尚书右丞庾持奉诏派博士议礼。沈文阿议道:

  民与物推移,质与文不同轨,圣贤视机会立教,王公随时机适应。千人无君,不是散就是;万乘无主,不是危就是亡。当时周隆盛之⽇,公旦叔⽗,旦、丑爪牙,旦适在丧之际,大祸几乎倾覆‮家国‬。所以葬礼之后便有公冠的仪式,开始⼊殡要受⿇冕之策。这是为了昭示天下‮家国‬有主,正考虑社稷的艰难。到酉周末年出现纵横之争,汉代承其弊,虽然塞、基时期刑法搁置不用,但星、楚七国起兵反叛。或者超过一个月即立尊,或者帝崩⽇便下诏,这都是有为而为之,不是无心于礼制。如今国讳的⽇子,虽然抑制悲哀于以皇室社稷为重,还是没有使君臣之仪有序。按古代礼制,在朝拜庙后应退坐正寝宮,听群臣之政见,而今皇帝拜庙还,应御政太极殿,以正南面之尊,造就是周康王在朝时一二个臣卫来朝的情况。他们所奠的土产贡物,周礼以⽟作贽,公侯以珪作蛰,子男执璧,遣都是祥瑞之⽟。奠蛰结束,又要致享礼,天子用璧,王后用琮。秦朝‮烧焚‬经典,威仪散尽消灭,汉代叔孙通定礼,尤其失却前定宪章,奠贽不用珪,致享没有帛,公侯诸王同璧,鸿胪官奏贺。像这数件事,古代未曾听闻遇,后代相沿袭,到梁代行之。凡举杯祝酒奉寿,家国大庆,四面雅乐,歌奏欣。今⽇君臣悲哀,万民感情悲抑如割,哪裹同于那新礼呢?且周康王以宾客称而奉以珪,没有万寿之献,造就是前代准则已很显明了。宿三夜而三叱咤,大宗伯说大饮宾,这是祭宾受福还是说贺酒!我以为今El坐正殿,应衹行荐璧之礼,不应有贺酒之礼。谨撰写拜谒庙还升止寝宮、群臣陪荐仪注如别纸。

  帝下诏说可以施行。不久改任通直散骑常侍,兼国子博士,领羽林监,仍命令他在束宮讲《孝经》、《论语》。天嘉四年死,其时六十一岁。诏赠廷尉卿。

  沈文阿所撰《仪礼》八十多卷,《经典大义》十八卷,都行于世,很多儒生都传习他的学问。  沈洙,字弘道,吴兴郡武康人。祖⽗沈休稚,梁朝余杭令。⽗亲沈山卿,梁朝国子博士、中散大夫。

  沈洙少年时大方文雅而又好学,不随便游。治《三礼》、《舂秋左氏传》。精识強记,凡《五经》章句及诸子史书,问无不答。初任梁朝湘束王国左常侍,转任中军宣城王限內参军,板仁威临贺王记室参军,改任尚书祠部郞中,其时年纪在二十多岁。大同年中,学者多涉猎文史,不搞古书的章节句读,而沈洙独独积思于经术,吴郡朱异、会稽贺琛十分称道他。到朱异、贺琛在士林馆讲制旨义,常派沈洙为主讲者。侯景叛时,沈洙窜逃于临安,此时世祖在那裹,亲自跟从他习业。到⾼祖⼊宮辅政,封沈洙为国子博士,与沈文阿同掌仪礼。

  ⾼祖受禅,沈洙被加员外散骑常侍,历任扬州别驾从事史、大匠卿。有司上奏,前宁远将军、建康令沈孝轨的门生陈三儿书札称主人的灵柩在周,主人奉使关內,由于想要丧,很久未返。这个月末就是第二周,主人弟子在此的,是到月末除灵,內外就吉?还是等待主人还情礼就申毕?帝以此事咨询左丞江德藻,江德藻议道:“王卫军说:‘久丧不葬,惟主人不变,其余亲人各终月数而除灵。’这是引《礼》之文论在家內有事故而未得葬的人罢了。沈孝轨既然在异域,虽已丧,回还⽇期无指望。诸位弟子如便不除灵,永绝婚嫁,此于人情,或许不太公允。中原沦陷之后,应当有类似事例,可咨询沈常侍详细议之。”沈洙议道:“礼有变正,又有从宜。《礼.小记》说:‘久而不葬的,惟主丧的不除灵,其余以⿇终月数的解除丧服就可以了。’《注》说:‘其余指旁亲。’如郑玄所解,众人都应不除,王卫军所引,是礼之正。但是魏氏东关一役,既失亡尸棺材,葬礼无期,议以为礼无终⾝之丧,因而制使除丧服。晋氏丧,或有死于寇虏之庭的,无法殡,江左因而又申明其制。李胤的祖⽗,王华的⽗亲,都存亡不测,他们的子孙制服按时脫去丧服,这都是变礼之宜。沈孝轨虽然因奉使便要丧,但戎狄难亲,还期不测。我以为应该按塞盐过去的规矩,在此国內的,都应脫去丧服,毁灵附祭,如果丧棺得以回还,另行改葬之礼。⽩天下寇,西朝倾覆,流落于绝远之地,情礼无法得申,像这类人,恐怕不止一二。宁可丧期无数,而不脫丧服,朝廷自应为此作出限制,以礼义决断恩情,通访博识之士,以礼折衷。”江德藻同意沈洙之议,上奏被允准。

  世祖登位,沈洙改任通直散骑常侍,侍东宮读。不久兼尚书左丞,领扬州大中正,改任光禄卿,侍读照旧。废帝继位,重又任通直散骑常侍,兼尚书左丞。改任戎昭将军、轻车衡王长史,行府国事,兼带琅琊、彭城二郡丞。梁代旧的法律,测囚徒的办法是,每曰一上,开始于下午三时到五时,结束于夜裹九时到十一时。到比部郞范泉删定律令,以旧法测立时间太久,不是人所能忍受,划分其中的刻敷,每⽇二上。廷尉认为新律制太轻,请求集八座丞郞并祭酒孔奂、行事沈洙五舍人会同尚书省详议。此时⾼宗录尚书,集众人议之,都官尚书周弘正说:“不知狱中所测的人,有几人服罪?几人不服罪?必须先责取人名及数目并加罪目,然后再集。”得廷尉监沈仲由陈述,实行别制以后,有寿羽儿一人杀了寿慧,刘磊渴等八人偷了马仗家口渡北,依法测之,限期完毕仍不服罪。刘道朔犯了七次偷窃,依法测立,前后二⽇便服罪。陈法満被使封蔵、背法受钱坐罪,没来得及上就服罪。弘正议道:“凡小大之狱,必应之以情,正言依准审案的五种方法,验它们的虚实,哪可全凭拷问鞭打,来判定罪刑。况且测人的时节,本不是古制,近代以来,才有此种方法。起始于下午三时到五时,结束于夜裹九时到十一时,难道是常人所能够忍受的?所以重械之下,危堕之上,没有人不服罪,冤枉的人便多了。早晚二个时间,同等刻敷,进退而求。于事才为折衷。假如说小促前期,致使实罪不伏,如再将时节延长,那么没有不错服罪的。况且人所能忍受的,原本即有強弱,人的立意,更有多途。至于如贯⾼鞭笞刺⾝,⾝上体无完肤,戴就熏烤针刺并加致极,病重垂危仍不变移,哪关时间长短,鞭打而测的优劣?与其杀无辜者,宁可失之不经,罪疑惟轻,功疑惟重,造就是古代圣王,重视此明法。我认为依范泉所著的律制,于事为妥。”舍人盛权议道:“比部范泉的新制,尚书周弘正的明议,都适合《虞书》惟轻的旨意,《殷颂》布正的言论。我私下寻思廷尉监沈仲由等列新制以后,共有狱囚十一人,其中所测的人十个,衹有一人服罪。我以为服罪的囚犯,狱官应明加辨析,尽考事理。如罪有可疑,自应重审另判,做到没有滥测;如罪有实际验证,才可重审测立;这样就枉与直有分别,刑罚与宽大合理了。范泉今讼述《汉律》,说‘死罪与除名,罪证明⽩,拷问鞭打已到,而抵赖隐瞒不服罪的,处罚应当列上’。杜预注说:‘处罚应当,指证验明⽩的罪状,列他抵赖隐瞒的意思。,我寻思旧制深刻严峻,一百人中不服罪者一个,新制宽大优厚,十人中不服罪者九人,参会两文,宽严是如此不同,处罚应当列上,未见改正。愚以为应付典法,更要详明‘处罚应当列上’之文。”沈洙议道:“夜间测立,缓急容易欺骗,应兼用滴⽔计时的漏壶,于事妥当。但漏壶刻制有久近之分,今古不同,<汉书。律历》,何承天、祖冲之、佢之⽗子的《漏经》,都从关鼓到下鼓,从晡鼓到关鼓,都是十三刻,冬夏四时没有不同。如果曰有长短,分在中午时分前后。今用梁末改的漏壶,下鼓之后,分别短长,夏至那天,各十七刻,冬至那天,各十二刻。伏承命令旨意,刻同勒令,检一⽇之刻乃同,而四时之用不等,廷尉今诉讼,因时刻短促,致使罪人不服罪。我的意思是应去除夜测的暗昧,遵从昼漏的明⽩,斟酌于今古之间,参会二漏之义,舍去秋冬的少刻,依从夏⽇的长晷,不问寒暑,并依今时的夏至,早晚上测,各十七刻。比之于古代的漏刻,那么一上多于过去四刻,就用今⽇的漏刻,那么冬至多了五刻。虽然冬至之时,敷刻侵夜,正是少El,于事不疑。使得罪人不以漏刻短而为依捍,狱囚不因在夜间而遭受诬陷,求之于我的意思,我自己以为是允合的。”众人议论以为应依范泉的前制,龌说:“沈长史之议说得合理,可再加广议。”左丞宗元饶议道:“我寻思这选之议并非完全不同于艺星,正是想使四时都平均刻敷,兼斟酌它们的佳处,以使劳逸平均。便同牒请写还删定曹详细更改前制。”⾼宗依事施行。

  洙于太建元年死,其时五十二岁。

  戚衮,字公文,吴郡盐官人。祖⽗戚显,齐朝给事中。⽗亲戚霸,梁朝临贺王府中兵参军。戚衮少年聪敏有智慧,游学京城,向国子助教刘文绍受教<三礼》,一二年中,就大义略通。十九岁,选亘瞳韶令为《孔子正言》及《周礼》、《礼记》疏义,盛塞应对⼊⾼品第。于是封扬州祭酒从事史。

  戚衮去向国子博士宋怀方求教《仪礼》之义,宋怀方是北人,从魏朝携带《仪礼》、《礼记》疏,秘蔵爱惜而不愿流传,到他临终时,对家人说“我死后,雯速如来,便将《仪礼》、《礼记》义本付他,如他不来,就把它们随尸体⼊葬” 戚衮被儒者推重到如此地步。不久兼太学博士。

  梁简文在东宮,召盛塞讲论。又曾置宴召集玄儒人士,先命道学互相质难,再令中庶子徐搞发挥大义,中间揷以烈辩谈。徐摘辞辩纵横,他人难以抗对,旁人都被震慑却气,失了次序。此时戚衮阐义,与他往复,戚衮神采自若,对答如流,梁简文深加赞赏。不久封员外散骑侍郞,又改任员外散骑常侍。敬帝承制,戚衮出任江州长史,并随沈泰镇南豫州。沈泰投奔齐朝时,戚衮与他同行,戚衮后从邺工逃回。他又随程文季北伐,吕梁军败,戚衮沦落于周,久而得归。仍兼国子助教,封中卫始兴王府录事参军。左建十三年死,死时六十三岁。

  戚衮于梁代撰写了《三礼义记》,值世而遗失,有《礼记义》四十卷行于世。

  郑灼,字茂昭,束郡信安人。祖⽗郑惠,梁朝衡太守。⽗亲郑季徽,通直散骑侍郞、建安令。郑灼幼时聪敏,励志于儒学,少年时受业于皇侃。梁代中大通五年,初任奉朝请。又改任员外散骑侍郞、给事中、安东临川王府记室参军,转平西邵陵王府记室。简文在束宮,雅爱经术,引郑灼为西省义学士。承圣年中,封通直散骑侍郞,兼国子博士。不久为威戎将军,兼中书通事舍人。⾼祖、世祖时期,郑灼历任安东临川、镇北鄱二王府谘议参军,又改任中散大夫,并以本职兼国子博士。未拜官,于太建十三年死,其时六十八岁。

  郑灼生精明勤快,尤其懂得《三礼》。少年时曾梦见与皇侃在路上相遇,皇侃对郑灼说“郑郞开⽇”皇侃便将唾吐于郑灼口中,此后郑灼义理愈加进步。郑灼家贫,他抄写义疏⽇以继夜,笔毫用尽,每次都削而用之。郑灼常吃蔬食,讲授时多苦于心內发热,若有瓜时,他就伏卧用瓜镇住心,起来后便诵读,笃志于学达到了如此地步。

  其时有晋陵张崖、吴郡陆诩、吴兴沈德威、会稽贺德基,都以礼学自命。

  张崖传《三礼》于同郡刘文绍,在梁朝任王府中记室。天嘉元年,为尚书仪曹郞,对沈文阿《仪注》作扩广,撰成《五礼》。出任丹令、王府谘议参军。御史中丞宗元饶上表举荐为国子博士。

  陆诩少年时学习崔灵恩《三礼义宗》,梁朝百济国上表请求讲礼博士,帝下诏令陆翔前往。回来后封他给事中、宣盐令。⽟台初年,陆诩侍奉始兴王伯茂读书,改任尚书祠部郞中。

  沈德威,字怀远,少年时有行。梁朝太渍末年,逃于天目山,筑室而居,虽处离之世,却笃于学而无倦,于是专治经书之业。天嘉元年,被征出都,侍奉太子讲授《礼》、《传》。不久被授太学博士,转任国子助教。经常自国子学回到私室讲授,道士俗人受业的有数十上百人,经常如此。改任太常丞,兼五礼学士,不久为尚书仪曹郞,后为祠部郞。继而⺟丧离职。祯塱三年⼊造,官至台王府主簿。五十五岁死。

  贺德基,字承业,世代传《礼》学。祖⽗贺文发,⽗亲贺淹,在梁朝做官都为祠部郞,都有名于当世。贺德基少年时游学于京城,积数年不回,⾐服缺乏,又聇于穿旧的坏的⾐服,隆冬时衹穿夹⾐衫。他曾在⽩马寺前遇到一位妇人,她容貌服装都很华贵,叫贺德基到寺门內,脫下⽩纶巾赠送给他,并对贺德基说:“你正为重器,不会久于贫寒,所以将此相赠。”贺德基问遣妇人姓名,她不答而离去。贺德基对于《礼记》堪称精明,居而传授,又改任为尚书祠部郞。贺德基虽没做到大官,但他家三代儒学,都为祠部郞,当时舆论赞美他家学不坠落。

  全缓字弘立,吴郡钱塘人。幼年向博士遥控都求教《易》,笃志研习,得其精微。梁代主遣初年,历任王国侍郞、奉朝请,不久转任国子助教,兼司义郞,专讲《诗》、《易》。绍泰元年,封尚书⽔部郞。塞建年中,又改任镇南始兴王府谘议参军,随府到湘州,因病亡,其时七十四岁。全垄治《周易》、《老》、<庄》,当时凡言玄学的都推重他。

  张讥,字直言,清河武城人。祖⽗张僧宝,梁朝散骑侍郞、太子洗马。⽗亲张仲悦,梁朝庐陵王府录事参军、尚书祠部郞中。张讥幼年聪敏才智出众,有思理,十四岁通《孝经》、《论语》。笃志喜好玄言,受学于汝南周弘正,每有新意,都为先辈推重。梁代大同年中,被召补为国子《正言》生。梁武帝曾于文德殿解释《⼲>、《坤》、《文言》,张讥舆陈郡袁宪等参预其中,帝韶令论议,诸位儒生没有敢先出言的,张讥便整容而进,咨询审问循环,辞令温文尔雅。梁武帝十分惊异,赐他裙襦绢等,并说“表彰你的研习古事之功力”

  张讥幼年丧⺟,有错彩的经帕,是⺟亲遗留的亲制之物,到他有所懂事时,家裹人具体告诉了他,他每年此时就要对着此帕哭泣,感情不能自己。到⽗丧,他居丧超过礼节。服丧毕,被召补湘东王国左常侍,转任田曹参军,改任士林馆学士。

  简文在东宮,出士林馆发布《孝经》题,张讥论议往复,很被简文叹赏,自此每有讲论集会,简文必定派人召张讥。到侯景叛,在围城之中,张讥还侍奉哀太子在武德后殿讲《老》、《庄》。梁台城陷落,张讥崎岖避难,终不事侯景。侯景被平定,任临安令。

  ⾼祖受禅,封太常丞,转任始兴王府刑狱参军。天嘉年中,改任国子助教。此时周弘正在国学,阐发《周易》题,周弘正第四弟周弘直也在讲席。张讥舆周弘正论议,周弘正理屈,周弘直正襟危坐厉声而说,助周弘正申理。张讥便脸⾊严肃地对周弘直说:“今⽇义集,辩正名理,即使知道兄弟有急难,四公你也不得帮助。”周弘直说:“我助君师,有何不可?”举座以此为笑乐之谀。周弘正曾对人说:“我每次登座,见张讥在席,便感到有点懔然。”⾼宗时,张讥历任建安王府记室参军,兼束宮学士,转任武陵王限內记室,学士照旧。

  后主在东宮,召集宮中‮员官‬宴会,其时造⽟柄麈尾刚成,后主亲手执之,说:“当今虽然士多如林,至于可以捉此物的,衹有张讥。”当即亲手授给张讥。乃命他在温文殿讲授《庄》、《老》,⾼宗驾临宮中听讲,赐他自己所穿⾐服一袭。后主继位,张讥领南平王府谘议参军、东宮学士。接着改任国子博士,学士照旧。后主曾驾临钟山开善寺,召集从臣坐于寺的西南松林下,诏召张讥讲义。遣时索拿麈尾未到,后主韶取松枝,亲手给张讥,说“可代尘尾”后主面对群臣说“这就是张讥后事”祯明三年⼊隋,张讥死于长安,其年七十六岁。

  张讥生恬静,不求荣利,常慕闲逸,所居宅营山池,植种花果,在此讲《周易》、《老》、《庄》并教授。吴郡陆元朗、朱孟博、一乘寺沙门法才、法云寺沙门慧休、至真观道士姚绥,都传他的学业。张讥所撰《周易义》三十卷,《尚书义》十五卷,《⽑诗义》二十卷,《孝经义》八卷,《论语义》二十卷,《老子义》十一卷,《庄子內篇义》十二卷,《外篇义》二十卷,《杂篇义》十卷,《玄部通义》十二卷,又撰《游玄桂林》二十四卷,后主曾令人到他的家写⼊秘阁。

  张讥儿子张孝则,官至始安王记室参军。

  顾越,字思南,吴郡盐官人。所居新坡⻩冈,世代有乡校,由此顾氏家族在此地便多儒学人士了。顾越小时候是‮儿孤‬,以勤苦自立,聪敏有口辩之才,解说《⽑氏诗》,能旁通异义,梁朝太子詹事周舍十分赞赏他。初任扬州议曹史,兼太子左率丞。顾越对于义理很精通明了,尤其擅长持论,与会稽贺文发都为梁朝南平王萧伟所器重,被引为宾客。不久补为《五经》博士。绍泰元年,改为国子博士。世祖登位,封始兴王谘议参军,侍奉束宮读书。世祖因顾越年纪很老了,很厚待他,封给事⻩门侍郞,又领国子博士,侍读照旧。庐壹继位,封通直散骑常侍、中书舍人。华皎叛逆作,顾越在束,有人向⾼宗进谗言,说他有异志,直塞下韶判他⼊狱,因此牵连而免职。友建元年死于家中,年纪七十八岁。

  其时有东龚孟舒,也治《⽑氏诗》,善谈名理。梁武帝时代,官至寻郡,元帝在江州,对他很为器重,亲自以他为师。;承圣年中,兼中书舍人。天嘉初年,封员外散骑常侍,兼国子助教、太中大夫。左建年中死。

  沈不害,字孝和,吴兴郡武康人。祖⽗沈总,齐朝尚书祠部郞。⽗亲沈懿,梁朝邵陵王参军。沈不害幼年是‮儿孤‬,但修立好学。十四岁被召补为国子生,举明经。又改任梁代太学博士,转任庐医王府刑狱参军,昼室生王府谘议,带这宜令。丢台初年,封面庒旺府中记室参军,兼台垄毖学士。自梁朝末年丧,至此国学未立,这丕害上书道:

  臣听说立人建国,无不以尊儒为⾼,成风俗化民众,必崇尚于教学。因而夏代的大学小学,使教育之事隆盛于夏、商、届三代,环林璧⽔,学业兴盛于漠代两京。自从淳朴源头已经遥远,浇薄之风已扇,物的感人无穷,人的追逐望无节度,所以要设训诫垂风范,启导人的心灵,譬如那染蓝⾊,类似那雕琢⽟,然后人伦可以和睦,尊卑会有序,忠孝之理明确,君臣之道久远不变。执礼从基础开始,鲁公所以难以欺侮,歌乐达到捆部,郑伯于是早亡,⼲戚武舞而有苗至,泮⽔的学宮成而淮夷被‮服征‬,长想洙、泗之风,又怀淹、担之盛,有国有家者,无不是崇尚儒教。

  梁代太清末年,遭逢乖舛之时运,戎狄外族⼊侵,琊恶內生,早闻战鼓,晚起烽火。众多儒学之士,解散多过坑埋,《五期、《九丘》典籍,湮减超过帷盖。大学自此坠业,学宮于是不修,褒成之祠堂不陈列祭享物品,⼊学的释菜礼没有相称的俎⾖之器,颂声不问,已超过十二年。后生笃信深好,不见尊称之礼仪,晚学深⼊研究,徒生倚席之长叹。

  陛下您继皇室升统位,握明镜临宇內,道遍寰中,威加海內,浊流已清,重氛廓清,含生兴盛,上品下庶都已亨通。现在应该弘扬振兴礼乐,建立学校,参照古典,按旧迹建儒宮,选公卿门生,都⼊于学堂,助教博士,早晚讲学,使学子们提雨具背书袋,行而接席,方可领会规矩步伐,从而济济成林。切磋琢磨,闻《诗》闻《礼》,一年可以功倍,三年于是⾜用。故而能擢拔秀才扬雄九州,名扬家庭与‮家国‬,⼊仕登朝,依靠优学以自辅,做官从政。有经业治⾝,⽪⾰车驾列庭,取青紫贵服如拾地芥。

  古代王太子显贵,还与贵族大夫弟子相列,到了汉代的太子,此礼不坠,延之于两晋,此事更隆,所以显示师严而称道尊者。皇太子纵然天生知道,无须审喻,还是应该隐居匿迹俯⾝相同,专经请业,祭奠前师,敬肃如旧典。过去孑L子阙里之堂,野草自己辟除,旧宅之內,丝竹流音,前圣遣烈,深以为明⽩的鉴戒。何况又江表无意外之事,海外有阻拦,怎么能不畅开阐发大道,恢复弘扬至道?宁可使玄教儒风,不兴于圣世,盛德大业,便蕴于尧年?臣是末学小生,词无⾜算,轻献无见识之言,伏而更增惶恐战栗。

  帝诏答道:“上表已览,所说已知。自从旧典章废弛,微言几乎已绝,我继位承大业,念在光大,但战争未停息,军队‮家国‬都在草创阶段,常常恐怕前王大典,一朝泯灭。你才思敏捷,文理可求,弘扬珍惜大体,殷勤于名教,此可付外详议,依事施行。”又上表改定乐章,帝韶使制三朝乐歌八首,合二十八曲,行之于乐府。

  天嘉五年,封瀚令。⼊为尚书仪曹郞,改任国子博士,领羽林监,诏治五礼,掌管策文谧议。太建年中,封仁武南康嗣王府长史,行丹郡事。转任员外散骑常侍、光禄卿。不久为戎昭将军、明威武陵王长史,行吴兴郡事。接着⼊为通直散骑常侍,兼尚书左丞。太建十二年死,其年六十三岁。

  选丕昼专攻经术,擅长撰文,虽博览各种典籍,家中却无书卷。每撰文,提笔即成,不曾寻检资料。仆迪南周弘正常称赞他说:“沈生可说是心怀圣人了!”沈不害着有治《五礼仪》一百卷,《文集》十四卷。

  儿子沈志道,字祟基,少年即知名。初任扬塑主簿,继而兼塞挞着士,历任安东堑基王记室参军。桢明三年⼊隋。

  王元规,字正范,太原郡晋人。祖⽗王道宣,变塑员外散骑常侍、晋安郡守。⽗亲王璋,梁朝武陵王府中记室参军。

  王元规八岁成为‮儿孤‬,兄弟三人,随⺟亲依舅氏到临海郡,其时十二岁。郡中土豪塑坠,资产巨万,想把女儿许配于他。王元规⺟亲因她的儿子兄弟三人年幼弱小,想要结強援,王元规哭着请求说:“婚姻不失亲,古人所重。哪能苟且偷安于异土,就舆非亲类通婚!”⺟亲被他的所言感动,罢了此念。

  王元规生孝顺,侍奉⺟亲十分恭谨。早晨到⻩昏都不曾离开⺟亲⾝边。梁朝时山县有暴⽔,流⽔漂溢居宅,王元规祇有一艘小船,仓猝间他引⺟亲舆妹妹及孤侄⼊船,他自己手执船桨而去,留下他的子女三人,搁于树梢,到⽔退时三人都获救,当时人都称赞王元规的纯厚孝行。

  王元规少年好学,跟从吴兴沈文阿受业,十八岁通《舂秋左氏》、《孝经》、《论语》、<丧服》。梁代中大通元年,帝韶策《舂秋》,王元规举⾼品第,其时名儒都称赏他。出仕任湘束王国左常侍,转任员外散骑侍郞。简文在束宮时,被引为宾客,每令讲论,均受到优厚礼遇。封中军宣城王府记室参军。到侯景作,携家属回会稽。天嘉年中,封始兴王府功曹参军,领国子助教,转任镇东鄱王府记室参军,领助教照旧。

  后主在东宮,王元规被引为学士,后主亲受《礼记》、《左传》、《丧服》等义,对他赏赐优厚。改任国子祭酒。新安王伯固曾因⼊宮适遇王元规将开讲,便启奏请求执经,当时舆论认为这是一种荣誉。不久封尚书祠部郞。自梁‮开代‬始,诸儒相传为《左氏》学者的,都以贾逵、服虔之义驳难杜预,共一百八十条,王元规引证通析,不再有疑滞之处。每当‮家国‬议论吉凶大礼,他常参预其间。⺟丧去职,服丧毕,封鄱王府中录事参军,不久转任散骑侍郞,改任南平王府限內参军。南平王在江州,王元规随王府去镇守,四方学徒,不远千里来请学道的,常有数十上百人之多。祯明三年⼊隋,为秦王府柬合祭酒。七十四岁时死于广陵。

  元规担着有《舂秋发题辞》及《义记》十一卷,《续经典大义》十四卷,《孝经义记》两卷,<左传音》三卷,<礼记音》两卷。

  儿子王大业,以聪敏知名。

  其时有吴郡人陆庆,少年好学,遍知《五经》,尤其通晓<舂秋左氏传》,节很⾼。初任凿朝武陵王国右常侍,历任征西府墨曹行参军,封娄令。正值梁代丧,乃专心于释典,经谕无不通达。天嘉初年,被征为通直散骑侍郞,不就职。丞王为吴郡太守时,闻知他的名声,想与他相见,陆庆以疾病坚辞。其时同宗族人陆荣为郡五官掾,陆庆曾拜谒他,王于是穿便服到陆荣府第,凿穿墙壁而观。王对陆荣说:“看陆庆风度神采凝峻,绝不可测,严君平、郑子真怎么超得过他。”鄱王、晋安王都以记室官职征召他。他都不就职。于是筑室屏绝外人而居,以惮诵为事,由此传经受业的人少了。

  史臣⽇:砥⾝励行,必先通经术,树国崇家,都应循此道,由此王政才能达到大治,人伦才能由此而有序。像沈文阿等人,各人专经授业,是一代的鸿儒。选塞四加上又草创礼仪,乃是仅次于叔孙通的一类人。

  子大业,聪敏知名。

  时有吴郡陆庆,少好学,遍知《五经》,尤明《舂秋左氏传》,节甚⾼。释褐梁武陵王国右常侍,历征西府墨曹行参军,除娄令。值梁季丧,乃覃心释典,经论靡不该究。天嘉初,征为通直散骑侍郞,不就。永王为吴郡太守,闻其名,与相见,庆固辞以疾。时宗人陆荣为郡五官掾,庆尝诣焉,王乃微服往荣第,穿壁以观之。王谓荣曰:“观陆庆风神凝峻,殆不可测,严君平、郑子真何以尚兹。” 鄱、晋安王俱以记室征,并不就。乃筑室屏居,以禅诵为事,由是传经受业者盖鲜焉。

  史臣曰:夫砥⾝励行,必先经术,树国崇家,率由兹道,故王政因之而至治,人伦得之而攸序。若沈文阿之徒,各专经授业,亦一代之鸿儒焉。文阿加复草创礼仪,盖叔孙通之流亚矣。 N6zWW.coM
上一章   陈书   下一章 ( → )
作者唐姚思 更新于2017/3/26 当前章节20137字。看陈书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陈书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