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元末轶事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元末轶事  作者:享邑 书号:13185  时间:2017/4/23  字数:19226 
上一章   ‮绵连义仁 断有恨仇 回十二第‬    下一章 ( → )
  袁明⽇一行人步步惊心,逃进了离洛最近的邙山岭,隐蔵了起来。曾有人好几次大规模进山搜捕,险些就被发现了。

  原来,群雄穷追了秦护院整整一天后心想:“贼人重伤之下,给这么‮腾折‬上一天,不死也活不了了。这小贼奔得动,自己可奔不动了。”就放弃了对秦护院的追击。后来在了发现城北郊坰的‮场战‬后,才知道自己有可能是上了当。

  ⾼云主仆和袁贵的伤没有大碍,休养了两个多月后,便好了一大半。袁明⽇却因为两度所受重伤,经脉大损,失⾎过多而一直昏不醒。若非所练的武功是“乾坤大扭转”可以颠倒,昏之前自行将致命伤转移到了别处,就是十次也死过了。

  这⽇,⾼云以树枝做拐杖,一瘸一拐来到了袁明⽇的病榻前,伸着消瘦而无力纤手,抚着袁明⽇的脸颊,叫道:“明⽇!明⽇!”声音中充満了担心与心痛,泪⽔夺眶而出。

  袁明⽇双目紧闭,眍?了下去,面⻩肌瘦,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他这些天来无法自己疗伤,⾼云便指点袁贵在不运功的情况下,为他点⽳疗伤;他这些天来无法自己进食,秦护院猎些野物和挖人参熬汤,为他补充营养。

  侍在一旁的袁贵道:“帖木儿姑娘,公子他受了很重的內伤,一时还醒不过来。不过你放心,这两天公子的脉象⽇益健壮,应该不会有事了,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云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

  这是袁明⽇昏两个多月来,她第一次露出笑容,也是袁明⽇昏两个多月来,她听到的最好消息。

  虽然昏的是袁明⽇,但是没昏的⾼云也不清醒,感觉不到自⾝的冷暖饥,整⽇浑浑噩噩,像丢了魂儿似得,经常不经意间就会想:“如果躺在哪里的人是我,那该有多好呀!只要能让我代替他,就是让我死,我也愿意。”

  这时,⾼娃走了进来,小葵被秦护院扶着跟在后面,道:“额格其!”、“‮姐小‬!”

  ⾼娃忙奔过来扶住了姐姐,道“额格其,你怎么又到这来了?”

  袁贵拱手道:“帖木儿姑娘!”神态甚是恭敬。

  他知道⾼娃不可像⾼云那般情刚烈,心想:“她能为了主子而忤逆⽗亲和爱人,着实不易。”既感又感动。

  ⾼娃点头应过。

  ⾼云道:“我来看看袁公子怎样了?”

  秦护院道:“您别忘了,自己还伤着呢。公子这边有咱和袁叔呢,您就放心吧!”

  袁贵附和道:“是啊帖木儿姑娘,您就放心吧!”

  ⾼云道:“我没事。今天该为明⽇疗伤了,来——快把明⽇扶起来!”

  袁贵和秦护院将昏中的主子扶坐了起来,袁贵待要像往常一样上手,⾼云却道:“我来!”

  众人忙道:“可是你的伤…”

  ⾼云道:“我没事!”

  众人知道她的心意,也不愿拂逆。

  ⾼云挪到了榻沿上,食、中二指伸出,点到了袁明⽇背部的⽳道上,刚一用力,就感觉到了手臂上的伤,钻心的疼,不噤“啊”地一声,手臂软了下来。

  众人惊叫:“额格其!”、“‮姐小‬!”、“帖木儿姑娘!”

  袁贵道:“帖木儿姑娘,还是让我来吧!”替⾼云为主子疗起了上。

  ⾼云看着袁贵为袁明⽇疗过伤后,又陪了袁明⽇一会,之后在妹妹的搀扶下,出了袁明⽇所居的山洞,来到了一处崖边,坐了下来。放眼下面的嶙峋山石,郁郁草木。

  这些天来她因为担心袁明⽇的伤势,很少有心情能够静静地坐下来,现在袁明⽇的伤势⽇趋好转,她的心情便大不一样了,好似和袁明⽇是一个命运共同体。

  坐在她⾝旁的⾼娃道:“额格其,你为袁公子这么的不顾一切,值得吗?”

  ⾼云道:“值得!就像你可以为钟⽟柏一样。”

  ⾼娃“哼”了一声,噘起了樱嘴,气愤愤地道:“那又怎样?他又不会领情!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好好地就不理人家了,冷冰冰的,好像以前跟人家什么也没有似得。明明还喜人家,却非装作不喜,居然还拿你来骗我!”

  ⾼云回头看着她道:“我想他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娃奇道:“苦衷?”

  ⾼云应道:“嗯。你想想看——要对自己分明喜的人说不喜,欺骗自己,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而能够促使做出这样选择的,一定是有他认为比那更痛苦的事。”

  ⾼娃道:“比那更痛苦的事,会是什么呢?”

  ⾼云道:“那可多了,有可能是顾虑太多,又有可能是⾝不由己…”

  ⾼娃怒气顿消,道:“那我该怎么办呢?”甚是诚然。

  ⾼云道:“有道是:诚心能叫石头落泪,实意能叫枯木发芽。只要你能真心爱他,真心对他好,就一定可以打消他的顾虑、让他敞开心扉!”

  ⾼娃心道:“别的我或许不会,可是这个我一定可以。”有了头绪,多⽇来笼罩在心头的茫然,一下子就没有了,应道:“我会的!”心情豁然开朗。

  姐妹俩继续欣赏下面的美景。

  过了一会,⾼娃忽然问道:“额格其,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是否你和袁公子也经历过这些事啊?”笑嘻嘻的,大有‮逗挑‬之意。

  ⾼云蹙眉道:“小丫头,我好心说给你听,你却那我开涮,不理你了!”扭到了一边。

  ⾼娃搭着她的肩膀央求道:“哎呀额格其!是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额格其不计额很督过吧!”

  ⾼云蹙着缓缓扭过头来,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她是在佯装怒⾊。

  ⾼娃大呼上当,撒起娇来。

  这⽇,袁贵为主子疗过伤后,忽然发现主子的眼睑微动。

  众人登时喜不已,注视之下,袁明⽇缓缓睁开了眼睛。

  袁明⽇蒙眬中见众人安然都在,倍感欣慰,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小葵喜道:“快看快看——袁公子醒了!”

  袁明⽇醒了,便可以缓缓运功,以內力修养经脉,这样一来,伤便痊愈的快了,十余天后便可以在搀扶之下坐起⾝来,二十余天后便可以在搀扶之下下地行走。

  众人见此,喜不已,尤其是⾼云,更是心里美滋滋的。

  自从袁明⽇被救走之后,断晓风就从来没有放弃过对袁明⽇的追杀,四处打探袁明⽇的下落,誓要将袁明⽇至于死地。

  这晚,一个缁⾐人悄悄地摸上了邙山岭,摸了约有一个来时辰,忽见前方远处,朦胧中也有一个缁⾐人。于是立即隐到了一块山石后面,但见对方快速横掠而过,⾝法及其轻灵。知道对方是一名⾝负上乘轻功之人,心中喜道:“袁明⽇,原来你果然在这里!”

  那人正是断晓风。

  他情知袁明⽇⾝受重伤,被救后一定不会逃的太远,于是多⽇来不停地在洛附近的山头寻找;情知秦护院虽然轻功了得,但是內力平平,就算不停地巡逻,自己只要趁着夜⾊摸上前去,就很难被发现。

  断晓风见刚才那名缁⾐人⾝手轻灵,料想就是秦护院,心想:“虽然都三个月了,但是还没有逃远,这说明袁明重伤未愈;虽然袁明重伤未愈,但是他⾝边的人也很了得。如果贸然出击,丢了命是小,打草惊蛇是大。”于是小心翼翼,原路下山。

  他下得山来,刚要准备去牵蔵在灌木丛中的马,忽然听见背后一个冷冷的声音道:“窥探完人家就想走吗?”顿时一惊,心道:“这里有人,我怎么没有发觉呢?嗯,定是先前就已经到了这里,屏住了呼昅。定是这个‮口牲‬暴露的,我可真是百密一疏啊!”缓缓的转过⾝来,但见面前赫然立着一个体态中等的缁⾐蒙面客,手握中一个宽且有弧度的刃鞘,里面当是一把刀。

  他喝道:“什么人?”

  那蒙面客道:“光明使者!”说这句话时,甚是铿锵有力。

  断晓风又是一惊,心道:“他言外之意显而易见,难道袁明⽇已经知道了我是他的灭门仇人之一吗?”心想:“事到如今,想要回去搬援兵是不可能了,只有一战——”于是“噌”地一响,断刀出鞘,将刀鞘向旁一扔,主动攻了过去。

  那蒙面客同样钢刀出鞞,将刀鞞向旁一扔,挥刀了上去。

  两刀“当”地相撞,火花四溅。

  断晓风又是一惊。

  按说他也是久闯江湖,⾝经百战之人,此刻竟会接连吃惊,实是匪夷所思

  随着战的持续,断晓风的吃惊也在持续。

  断晓风使一招“风趣横生”断刀横砍敌人间。

  蒙面客钢刀一倒,抵住了敌刀,脚下向前斜跨,已移到了敌侧,钢刀疾缩,斜割敌人间。

  断晓风再使一招“趁风转帆”顺敌转了半个⾝,化解了敌招,接着,断刀上挑,刀锋直划敌人膛面门。

  蒙面客钢刀横劈,撞开敌刀的同时,刀锋横抹敌喉。

  两人刀中皆带狂风,武功颇似,每刀挥过的对面灌木都是“籁”地一响,跟着折断,折断的部分便被卷⼊了狂风中。

  断晓风所使的“狂风刀法”虎虎生威,蒙面客所施的招式更胜一筹,断晓风一刀快似一刀,一招猛似一招的使出,将“狂风刀法”中种种的凌厉招式统统都使了出来,但无论所使的招式如何厉害,依旧被蒙面客更加凌厉的招式所庒制,毫无翻⾝之机。

  双方你来我往,绵绵不绝,若非兵刃招式稍有不同,便如同门切磋一般。

  断晓风此时已不再为太多的吃惊和不敌而耗费心力,转而走神儿般沉醉其中,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十九年前,此时正在与同门切磋刀法,喜无限。

  正当他忘却现实,神魂颠倒时,突然左肩一痛,猛地醒了过来,就着月光扭头一看,见左肩上出现了一道拃把长的口子,鲜⾎涔涔流出。原来,已被敌人划了一刀。“呼”地,敌刀再次面劈来,于是挥刀挡上,大喝一声,猛地运力,推开了敌人。

  蒙面客刀再上,断晓风一摆手,道:“三弟,是你吗?”语气甚是真切。

  蒙面客扒下面幕,道:“是我。不过不是你三弟!”疾言厉⾊。

  断晓风朦胧中但见他眉目分明,长须飘飘,四十来岁,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正是当年在得知大哥杀了辜无仇后,愤然离去的师弟,姓江名得怀。

  当年他与赵天龙结义时,虽然江得怀已经离去,但是结义时带上了江得怀。

  断晓风虽然这些年来十分的想念江得怀,但是大惊之下一时也未从江得怀的声音和体型上认出来,直到江得怀出招,使的是“狂风刀法”这才渐渐认出。一时间与江得怀昔⽇的同门情义,统统涌上了心头,道:“三弟!”大喜之下,不及多想,又叫了出来,便大步向前。

  江得怀一摆手,喝道:“我说了:我不是你的三弟。我没有你这样的兄长!”

  他倒不是因为不知道赵天龙与断晓风结义时带上了他,才不答应,而是由于当年看透了世间的名利,从此隐姓埋名,在江湖上做了一个淡泊名利的游侠。三个多月前,无意间听闻袁明⽇在武林大会上与群雄鏖战时,使出了袁家的独门绝技,并自称是袁顶鹤之子。顿时大喜过望,在赎罪之心的促使下,立即前往洛城,准备营救袁明⽇。可是当赶到时,得知袁明⽇已被人救走了。料想袁明⽇受重伤的情况下跑不远,于是就开始对洛附近的山头暗查起来,并且很快便找到这里。原想到袁明⽇面前坦⽩罪过,但是转念一想:“袁明⽇重伤未愈,如果盛怒之下将自己杀了,他不就少了一个护卫,更危险了吗?何况谁又能相信仇人会保护自己?”思来想去,决定先暂且在暗中保护袁明⽇,待袁明⽇痊愈之后,再去向袁明⽇坦⽩。刚才发现断晓风后心想:“原来你在武林大会上搬弄是非也就罢了,现在又见断晓风如此咄咄人。”所以就更加的憎恶断晓风了,一上来便冷嘲热讽,下手凶狠,毫不念昔⽇的同门之情。

  断晓风愕然一愣:“你是恩怨分明之人,你与大哥之间产生了误会,怎么捎带上我了呢?”道:“三…”

  江得怀知道他要问什么,抢道:“哼!这真是:近朱者⾚,近墨者黑。你和他在一起,也变得如此狠毒。这些年不仅没有丝毫悔过,还要对一个幸存之人下此毒手,简直是猪狗不如!”气呼呼的大

  断晓风恍然大悟,嗔道:“你可以污蔑我,但是不能污蔑大哥!”

  江得怀一抖钢刀,喝道:“少废话!我今天杀了你——”不等他再辩,就挥刀冲了过去。

  “呼呼呼”狂风刮起,火花四溅,二人再度战。

  他们虽然师出同门,断晓风本⾝的武功也不比江得怀差,但是自从赵天龙悔恨断刀变法后,刀法就变得內敛含蓄了许多,断晓风这些年来所练的是断刀变法后的刀法,江得怀则练的还是原来的刀法,依旧是那么的盛气凌人。所以刚才他们一锋,立即相形见拙。此时依旧如此。

  江得怀早就听说赵天龙断刀后,刀法的威力有所减弱,只是到底弱了多少,也懒得与断刀山庄的碰面,更懒得与断刀山庄的人手,所以也不知道。现在见赵天龙将师⽗“刀神”威震武林的“狂风刀法”‮蹋糟‬成这样,心中倒也平和:“如果赵天龙将‘狂风刀法’的威力弄得大增,还不知要用它还多少人呢。”

  断晓风的內力与他相当,本可边斗边言,但是招式上的被动,便使得內力拮据,一旦说话內力便会分散,造成更加危险的境地。

  他带伤的打斗,而且出于劣势,剧烈的运功使得伤口无法进行凝结,鲜⾎不断涔涔流出,使得內力消耗加快,造成招式上更加吃紧。

  四十余招后,断晓风完全陷⼊了困境,只有防守不⾜,没有还手之余。而这时江得怀依旧狂风大作,攻势丝毫不减。

  断晓风游走于江得怀的刀锋之间,形式万分危急,知道事已至此,再无扭转可能,一时思绪万千:“我和大哥罪孽深重,阎王已收了怹的命,也该轮到我了。只是未能替姣儿除掉祸,到了曹无颜面对大哥;临时前能见到三弟乃是一大幸事,能死在他的刀下更是不冤枉!”悲喜加。

  这时,江得怀大喝一声,使一招“不正之风”钢刀从右至左,冲他左颈斜劈而下。

  断晓风只觉一股劲风袭向左颈,势不可挡,迅猛之极。“噌”地一声,断刀飞出,栽在了七八尺外的地上。

  江得怀喝道:“念在曾经同门的份上,你有什么遗憾,我可以尽量替你了却,只要不是作恶!”心想:“你是奷恶之辈,遗憾中难免有作恶未遂的事,我可不能答应你。”

  原来,断晓风主动弃刀受死,江得怀在钢刀离他脖颈寸许之处停住了。

  断晓风心中只有苦笑,黯然道:“你可以说我猪狗不如,但是你不能说我和大哥在一起,变得如此狠毒。”

  江得怀心道:“你曾经也是是非分明,如今也变得滥杀无辜,这不是和他在一起,变得如此狠毒,又是什么?你还替他说话!”

  断晓风道:“我有三个遗憾:第一个遗憾,我说了你也不会替我实现;第二个遗憾,我不说你也会替我实现;第三个遗憾,我说了就不知道你会否替我实现了。”

  他料想江得怀已经附庸了袁明⽇:第一个遗憾是没杀掉袁明⽇,为侄女除掉祸,知道说了江得怀也不会替自己实现;第二个遗憾是没杀掉扩廓,为袁家和断刀山庄的死难者报仇,知道不说江得怀也会替自己实现;第三个遗憾七上八下,道:“我希望你不要再误会大哥了!”

  江得怀冷冷地道:“这第三个遗憾,你就不该说,因为说了我也不会替你实现。那是事实,是他亲口说的,我没有误会他!”拉刀割他脖子。

  断晓风大喊一声:“不!”

  江得怀愕然一愣。

  断晓风厉道:“其实十九年前大哥并没有把那个病榻上的孩子杀了,而是把他给了杜大侠抚养,让杜大侠教他本门武功,以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你知道现在断刀山庄庄主是谁吗?”

  江得怀无可置答。

  断晓风道:“他就是那个杜大侠抚养成人的孩子!”

  杜大侠江得怀是认识的,也听说断刀山庄庄主辜无仇是杜大侠的弟子,又看他的样子也不似在说谎,一时将信将疑,不置可否,喝道:“你这么说,有何证据?”

  断晓风道:“我没有证据,我只能把我所知道的说给你听,希望你能不要再误会大哥,信不信在你。好了,我把我的遗憾说了,你可以把我杀了!”

  江得怀喝道:“那他当初为何要多此一举的骗我?我和他都闹到了绝的份上,他还不肯告诉我?”

  他如果庒就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现在知道了,就要弄个清楚才甘心。

  断晓风道:“大哥这么做,也是为了那个孩子啊,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险。”

  江得怀冷冷地道:“那他是不信任我了?”

  断晓风道:“为了不走漏风声,大哥不仅骗了你,连我也骗了。我也是在杜大侠如约将那个孩子送到断刀山庄后,才知道的。大哥说他此生最对不起两个人:一个是好友袁顶鹤;一个是就是贤弟你呀!”

  江得怀道:“就算真想你说的那样,那他为何要接受元廷的恩惠,当那个本不属于他的武林盟主?”说到最后时语气发颤,钢刀抖动。

  虽然他离开时赵天龙还未当武林盟主,但是在后来听说后,对赵天龙就更加憎恨了。

  断晓风道:“大哥不是接受元廷的恩惠,而是为了避免元廷怀疑、积蓄力量有朝一⽇为袁家报仇。”

  江得怀缓缓移去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刀。

  他本不就不相信赵天龙真会杀掉那个孩子,只是事实摆在那里,不得不信。现在有了充分的原由,自然心悦诚服。

  断晓风喜不自胜,不仅是因为自己死不了了,更重要的是因为江得怀不再误会赵天龙了。

  江得怀心想:“既然大哥是仁义之士,那么他追杀袁明⽇也必然另有隐情。”道:“你为何不肯放过袁明⽇?”

  断晓风道:“如果我不杀了袁明⽇,袁明⽇寻亲报仇势必会有一天查到断刀山庄,我死了倒没什么,可是我不能让他威胁到姣儿。姣儿是大哥唯一的女儿,大哥临终前将她托付给了我,我决不允许她有任何事,决不允许。”

  江得怀悲喜加,钢刀脫手,栽在了地上,来回摇晃。

  二人拥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之后江得怀为断晓风包扎了左肩上的伤,又从灌木丛中牵出了断晓风的马,让断晓风骑上。

  断晓风谦让,江得怀却硬要他骑,断晓风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受伤,只是他脾气直,不愿多说而已。于是也就欣然受下了。

  江得怀牵着马,施展轻功,向南行去。

  二人路过一家客栈门前,见此时天已大亮,客栈也已经开张。顿时一喜,十九年后再度重逢,更重要的是了结了一桩夙愿、消除了一场误会,正想找个地方好好地痛饮一番。于是进⼊客栈忙不迭的要酒要菜。

  客栈老板见他们満⾝⾎污,手持兵刃,哪敢怠慢?优先奉上酒菜。

  二人痛饮起来。

  江得怀在知道冤枉了赵天龙后,本就自怨自艾,现在七八斤烈酒一下肚,更是悔恨,竟痛哭流涕起来。

  他虽生耿直,不善言辞,却对同门的情义毫不掩饰。

  断晓风见此非常难过,拍拍他肩膀道:“三弟,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既然大哥当初选择了这么做,那么就准备好了承受这一切。大哥并没有怪你,怹十分钦佩你的耿直!”

  江得怀哭了一会,心中稍觉舒畅,用⾐袖拭了拭泪,道:“二哥,你说你不怕死,那兄弟我也不是胆小鬼。既然大哥可以对袁顶鹤之侄倾其所有,那么我们为何还要对袁顶鹤之子痛下杀手呢?”

  断晓风待要再说,江得怀拍拍他的手道:“袁明⽇能有只⾝赴会的勇气,我相信他是条汉子。只要我们能够主动投明,他就会就此打住的。”

  他在路上除了悔恨自己当年不该怀疑赵天龙的人品,就是在想如何能在不杀袁明⽇的情况下,不致祸及赵梦姣。

  断晓风知道他所说的将意味着什么,当下坚定地点头应过。

  他其实也不愿杀袁明⽇,泯灭良心,只是迫于保护赵梦姣,不得已而为之。只要保护赵梦姣能够不受伤害,别说是死了,就是下炼狱也甘心。过了一会,道:“只是如此一来,便宜了扩廓那个汉奷!”

  江得怀冷笑道:“怎么会呢?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十九年后他的女儿会成为仇人的女人,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惩罚,比起一刀杀了他,还要难受!”

  断晓风笑道:“对对对!”拎起酒坛又斟了两碗酒,端起一碗,道:“⼲!”

  江得怀端起另一碗,与他一起⼲了。

  二人万事全解的同时,不噤也感叹起来:赵天龙当年到处寻找袁明⽇,都没有结果,哪知后来袁明⽇到了眼⽪子底下还不知道呢。

  断晓风只是失⾎过多,稍显虚弱,并无大碍,与江得怀酒醒之后,打包了一些糗饵、牛脯、佳酿,又⾼价从酒友手中买了一匹马,一人一匹。

  其时天⾊已经不早,他们本可就着住下,次⽇一早再回,但考虑到袁明⽇重伤未愈,极其脆弱,随时都有可能受到威胁,只得披星戴月,赶去保护。

  十多⽇过去了,袁明⽇已经可以自己下下地行走,⾼云每⽇都拖着疻体照顾他、陪着他。

  这⽇,袁明⽇与⾼云在所居的洞⽳闲聊。

  袁明⽇道:“不知我们这一带有无蝙蝠洞,等见了秦护院得问问他,他到的地方多。”笑容満面。

  ⾼云奇道:“你问他这个⼲什么?”

  袁明⽇道:“当然是捉几只来了,我们只知道生蝙蝠味道一般,却没有吃过的,想来经过烧烤后的蝙蝠,味道一定很好!”

  ⾼云道:“我问你,你要说实话——你真的很开心吗?”

  武林大会后,袁明⽇便成了彻彻底底的武林公敌,再也没有可转之机,然而她见袁明⽇醒来后每天都乐呵呵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开心,说起什么都有趣。心里惴惴不安。

  袁明⽇收起笑容道:“如今我成了真正的武林公敌,彻底没有了复兴袁家之望,这样也好,少了许多与世争锋。你说,我能不⾼兴吗?接下来就是剩下报仇了,只要大仇得报,我们就找个清静的地方隐居起来,不问世事,过农家的田园生活。”说到这里,一脸的恬静,悠然神往。

  其实⾼云也不愿让他为了世间虚荣与人争斗,江湖险恶,武功再⾼也难保不出意外,只是他责任所在,不好说什么,现在听他这样说,立即放了心,既替他⾼兴,也为己开心。

  “不问世事,过农家的田园生活”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不噤心里美滋滋的,缓缓倚在了袁明⽇的怀中。

  又过了十多天,袁明⽇等人的伤已经好了**分,危急即将过去,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风和⽇丽,袁明⽇与⾼云相扶漫步在山野间,享受这美好时光,柔情无限。心想:“但愿此刻能够天长地久,我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一时间只觉此刻最为珍贵,千金不换。

  他们若无经历那场误会、生离死别,绝不会有此时如此的珍惜彼此,只有失去过了,才会格外珍惜。

  正当二人缱绻时,忽听得秦护院大喊大叫的由远到近:“公子,不好了!”一愕间,秦护院已飞奔了过来,道:“断刀山庄的人找到这来了!”

  原来,秦护院在巡逻时发现了敌情,于是立即飞奔回主子所居的洞⽳禀报,结果发现主子不在,这才找到了这里。

  袁明⽇和⾼云相顾无奈,怒火中烧:“如此旑旎的光,就这样被他搅合了!”

  袁明⽇气愤愤地道:“这个辜无仇他竟然投靠了元廷,处处想要置我于死地,这次我绝不会再放过他了!”

  他见辜无仇自私自利,无所不为,觉得不配做袁家后人,所以重新称袁明月为辜无仇。心想:“师娘是被扩廓所杀,如果小师妹知道辜无仇投靠了杀⺟仇人,定然不会怪自己;袁家与元廷势不两立,如果袁家的灵泉下有知,定然不会怪自己。”

  这时,⾼娃等人也都奔了过来。

  原来,秦护院在发现敌情后寻找主子回报的过程中,见人就喊,知道的人又去喊了其他人。

  ⾼娃忧道:“难道是钟⽟柏反悔了?”情知袁明月隶属释无双,与群雄搜捕的意味大不相同。如果释无双反悔了,不仅意味着要杀袁明⽇…

  袁明⽇向秦护院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秦护院道:“就断晓风一个!”

  袁明⽇“咦”地一奇。

  袁贵道:“公子,你现在受伤未愈,还是先避一避为好,待⽇后再清理门户也不晚。”心想:“断晓风绝不会只⾝前来挑战,定是打头阵的先锋,后援随后就到。”

  袁明⽇应道:“嗯。我们走!”心想:“众人已经可以行走,为防万一,还是离开此地为好。”

  在秦护院的指点下,众人向来敌前面行去。

  众人匆匆而行。

  小葵的武功最为薄弱,奔行起来力不从心,难免落了后,不噤心中一急,步伐大,结果被石砾一绊,直扑而前“啊”地一声,眼见就要摔个嘴啃泥,众人之中袁明⽇的武功虽⾼,但在伤未痊愈的情况下,无法运功自如,回⾝救她。

  就在即将俯向地面的那一刻,小葵忽觉右腋一紧,跟着,⾝子向前仰起。

  施以援手之人又是秦护院。

  他在后面⾼⾼的踏着草木而行,一面瞭望前方远处情况,一面准备一旦有人脚力不济,立即带上。发现小葵趔趄后,忙俯冲下去。

  众人行得一段路程,在走到一片山?时,忽听秦护院在⾼处沙哑着嗓子叫道:“前面有人!”顿时一惊,前有強敌,后有追兵,只得向左或向右逃跑。

  袁明⽇果断道:“往这边走——”手指右侧。

  众人立即转而向右,然而秦护院那一嗓子已暴露了行踪,还没走几步,一个人影便翻到了面前,拦住了去路。知道这是敌人的包抄之计,互望了一眼,眼神中的意思是都:“看来今天逃是逃不了了,只有拼死一战!”但见拦路之人四十来岁,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江得怀一眼便认出了袁明⽇,睖睁的看着袁明⽇,流露出了愧疚与慈祥的神情。

  众人情急之下哪里会注意他这些?

  袁贵利剑出鞘,喝道:“挡我者死!”冲江得怀扑了过去。

  他受伤最轻,已基本痊愈,就算没有痊愈,主子有难,也会第一个冲上去,以命相搏。

  江得怀‮子套‬钢刀,左抵右挡。

  二人刀光剑影“呼呼嗖嗖”地打斗起来。

  江得怀狂风裹⾝,全取守势。

  断晓风猛刺狠削,全取攻势。

  他可不管江得怀是否全取守势,只管誓死护主。

  众人都已看出:敌方虽取守势,但毫不示弱;己方虽取攻势,但相形见拙。敌方的武功远在己方之上,只要敌方甩开膀子采取攻势,两三招之內便可扭转战局。

  袁明⽇顿时大急,知道搏斗讲究的是斗智斗勇,如果对方在有能力进攻的情况下,只守不攻,那就是擒故纵,意在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喊道:“袁叔,要留神!”

  袁贵喊道:“公子快走,不要管我!”

  他知道敌人武功了得,其时又是青天⽩⽇、所处地形开阔,这次可没有还能脫⾝的把握。

  袁明⽇知道袁贵这次十分凶险,哪里肯走?侧头冲秦护院道:“护院!”

  秦护院会意,拱手应“是”解下着的探囊取物爪,甩起钢锚,冲敌人勾去,加⼊了战斗。

  袁贵和秦护院但求速战速决脫⾝,使出了毕生所学,恶狠狠地猛攻敌人。

  在对方的合击之下,江得怀守已经守不住了,知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于是迫不得已狂风卷出,攻向了对方。

  袁贵和秦护院知道主子绝不会自行离去,为了主子,只能保护好自己,打败敌人。于是奋力鏖战。

  袁明⽇奇道:“‘狂…狂风刀法’!”心想:“我十岁投⼊断刀山庄练习“狂风刀法”对“狂风刀法”的特点奥妙了然于,从眼前敌人所使的刀法来看,像极了“狂风刀法”只是在于招式和兵刃稍有不同,而且威力也比“狂风刀法”大。”

  他虽然知道以前的“狂风刀法”和现在的“狂风刀法”不同,但是以前的“狂风刀法”究竟是什么样,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所以现在见到了原来的“狂风刀法”却很诧异。

  袁明⽇再看敌人,更奇:“此人的年纪不小了,刀法也很老道,绝不是刚⼊门不久的弟子,而‘狂风刀法’从不外传,此人又怎么会使呢?”

  他在断刀山庄十余年,可从未见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娃在听袁明⽇结结巴巴说了“狂风刀法”四个字后,心就彻底凉了,因为听⾼云说过那是断刀山庄的武功,如果说先前听秦护院说,断晓风来了还不⾜以说明什么的话,那么现在又一个断刀山庄的人出现,就确定无疑了。

  她俏脸一怅,两串泪珠滚滚而下,泪眼蒙眬中见敌人攻防有度应付自如,袁贵与秦护院一时无法制敌,知道再不能速战速决,敌人的后援就要到了,心道:“事到如今,活着也是痛苦!”于是越众而出,剑向敌人刺去。

  袁明⽇和⾼云大惊,叫道:“帖木儿姑娘!”、“⾼娃!”情知⾼娃武功平平,心情惆怅之下参战,更是危险。

  ⾼云关心妹妹,便要带伤参战。

  袁明⽇⾝手一把抓住了她“噌”地一声,‮子套‬了利剑,⾼度防备。

  他虽见敌人武功了得,但自忖以现在自己的伤势而言,如果敌人即将得手,自己可以救下⾼娃。

  ⾼娃参战后,本就令不占上风的江得怀吃力,⾼娃的拼命打法更是令江得怀畏首畏尾,陷⼊了窘境。

  江得怀的畏首畏尾之中,多数畏的是伤了⾼娃。

  这时,袁明⽇闻得⾝后远处脚步跫跫,行动迅速。回头一看,断晓风已然立在了⾝后。

  敌人的后援到了,众人顿时一惊。

  江得怀趁对方攻势一缓,立即后跃了丈余,抱刀道:“迫不得已,多有得罪!”

  众人持刃聚在了一起,面向四周,神情既紧张又凶猛。

  袁明⽇一凝神,发觉四周远处没有动静,冷冷地道:“我袁明⽇的武功如何你们是知道的,虽然我重伤未愈,但是也绝不会轻易就被杀了,就凭你们两个,为免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他原本就知道断晓风的武功,通过刚才的观察,也知道了这个不明⾝份之人的武功,料想只要自己拼死出手,未必没有取胜的把握。

  不等断晓风开口,江得怀便抢先道:“别误会,我们不是来杀你的!”

  袁明⽇“咦”地一奇,一脸的不以为然。

  断晓风冲江得怀挥手道:“这位是我多年未曾谋面的三弟,江得怀。我们就是你要找的灭门仇人!”

  他和三弟在邙山岭下暗中保护了袁明⽇一个多月,料想袁明⽇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自己保护了,于是便决定上去了结那段恩怨。为防袁明⽇受惊逃离,所以分头堵截。

  江得怀刚才本不想动手,再添愧疚,但对方二话不说,直接就攻了过来,想死归想死,可不能死的不明不⽩,于是只得挥刀抵挡,进行自保。

  一个姓断,一个姓江,断晓风却说江得怀是他三弟,袁明⽇知道赵天龙和断晓风就是同门加结义,当下也不奇怪,道:“怪不得会使‘狂风刀法’,而且使得略有不同。”

  他原来一直对断晓风恭敬有礼,但是自从断晓风在邙山岭上搬弄是非后,便对断晓风重新看待了,续道:“你有什么奷计尽管施,何必说这等幼稚的话!”

  江得怀还刀⼊鞘,道:“我二哥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是你的仇人!”

  袁明⽇道:“我虽然报仇心切,但是也不会任人为仇。你们说是我的仇人,有何凭证?”

  断晓风走到三弟⾝边道:“我们知道袁顶鹤拥有盖世武功,还会轻易被杀的原因!”

  袁明⽇和袁贵对望了一眼,这可是他们一直以来未解的谜团。

  袁明⽇再也沉不住气了,急道:“说——”

  断晓风呼了口气,道:“时任武林盟主袁顶鹤,所练的‘乾坤大扭转’百毒不侵,要想杀他非常难。我们与他相颇深,于是就利用这一点。那天晚上,我们到袁府饮酒,在我们的合劝下,将其灌醉。之后便趁其不备…”说完,与三弟呆呆的愣住了,似乎那晚的情形又出现在了面前,都看的惊呆了。

  袁明⽇和袁贵心想:“也只有这个解释最为合理了。”

  袁明⽇嗔道:“袁家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以至于你们竟下如此毒手?”袍袖抖动。

  ⾼云见此,伸手挽住了他胳膊。

  江得怀叹道:“这都是武林一直以来人们争強好胜惹的祸,当年我们兄弟三人凭借着所学的‘狂风刀法’,打遍天下无敌手,没想到最后却败在了袁顶鹤手上,我们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就…”

  袁明⽇和袁贵又想:“虽然习武之人先习德,但是总有德行败坏之徒,争強好胜,比武输了,就起杀机。武林中这种事不胜枚举,也不失为他们的杀人动机。”

  袁贵恍然道:“怪不得我查了这么多年一点线索都没有,原来我一直以为是元廷或琊派所为,没想到还有第三方!”

  袁明⽇想想自己幸福美満的生活,就因为他们一时气不过,给硬生生的毁了,害得自己悲痛绝,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怒火填満了整个膛,烧到了全⾝,两只眼睛似噴出火来,森然道:“难道你们当年就没有想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吗?”

  断晓风道:“为了免除后患,动手之前我们在暗中调查了袁府的人数,可是最后一点尸首才发现两具,情知这两人⽇后必成大患。所以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暗中查找你们的下落,谁也没有料到袁顶鹤之子就曾在断刀山庄,隐姓埋名十余年。”

  他料想袁贵便是当年没找到的那家丁,至于当年没找的那小孩,没有在袁明⽇⾝边见到,料想袁明⽇不知那小孩还有可能活着,便将之除了去,免得袁明⽇知道后还要追查下去。

  袁明⽇和袁贵心想:“明明是少了四具,怎么会少了两具呢?”又想:“袁家那么多人,多谁少谁他们在暗中哪能查的那么准确?也有可能是在杀戮之后精神紧张数错了。”

  袁明⽇冷冷地道:“我也没有料到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就在断刀山庄!”隔了一会,道:“这也就是在邙山岭武林大会上,我亮明⾝份后,你诬陷我置我死地的原因吗?”

  断晓风应道:“不错!”

  袁明⽇冷冷地道:“那你为什么又要来告诉我这些?是何居心?”说到后来,吼了起来。

  江得怀道:“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来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了却这段仇恨。你杀了我们吧?”接着,就与二哥向众人走去。

  众人立即警觉起来,作势战。

  袁明⽇喝道:“别过来!”怕仇人走上前来,冷不丁的施什么暗算。

  断晓风兄弟立即止步。

  袁明⽇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断晓风道:“因为武林、良心!”

  袁明⽇奇道:“武林、良心?”

  断晓风道:“不错!年轻气盛,一时糊涂所犯下的过错,随着年龄的增长,便渐渐后悔了,只是没有勇气担当。”向三弟挥手道:“我的这位三弟江得怀,他比我后悔的快,为了弥补所犯下的过错,这些年来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他比我有勇气担当,在听说你就是袁顶鹤之子后,就找到了我,劝我为了了结这段罪过、为了武林的安宁,来向你承认。他觉得,你之所以会投靠元廷,祸害武林,全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我们让你杀了,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从此你带着帖木儿姑娘退隐江湖,不问世事。”心想:“只要你退隐江湖,不问世事,就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袁明⽇回想起刚才江得怀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只是自保,现在又知道只有断晓风和江得怀前来,觉得他们所言十分可信。

  断晓风兄弟见他缓缓放下了戒备,知道他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缓缓走了过去。

  断晓风道:“一切怨仇皆有我二人引起,你杀了我们——”手握刀鞞,将刀把递向了袁明⽇。

  袁明⽇待要拔刀,忽闻袁贵喊道:“等等!”

  在场之人都瞧向了袁贵,有的心想:“难道袁叔发现有什么不对吗?”有的心想:“难道袁前辈不与袁公子同仇敌忾了吗?”还有的心想:“难道我们露出了什么马脚吗?”各怀忐忑。

  袁贵冲断晓风兄弟冷冷地道:“你们说:一切怨仇皆有你二人引起。难道你们的大哥赵天龙就没有参与其中吗?”

  他情知赵天龙兄弟情深,赵天龙⾝为长者,不可能置⾝事外,心想:“若非最后听你说的那句,我一直都没有注意。”

  在场之人心道:“姜还是老的辣。”

  断晓风道:“没有。他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他要是知道的话,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言外之意是说:“赵天龙的武德极好,要是知道了定会阻止。”

  袁贵昂然道:“不可能!他是你们的大师兄,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他真的和这件事无关的话,那他又怎么会成为这件事中最大的赢家,当上武林盟主呢?”

  江得怀争辩道:“袁顶鹤的武功天下第一,他的武功与之相比,只稍逊一筹,没有了第一,第二便是第一,成为武林盟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既然我们大哥赵天龙已故,那么我们包庇他还有意义吗?”

  袁贵本就十分信任赵天龙的人品与武功,否则也不会让袁明⽇投到他门下,只是现在知道⾎洗袁家的是他的两个兄弟、他从中渔利接任了武林盟主,这才不得不联系到了他的⾝上,心想:“如果赵天龙也在其中的话,又怎么会收养袁明月呢?”当下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袁明⽇知道原来天天打照面的师叔就是仇人的事,已经无法接受了,如果再知道原来天天授业的恩师也是仇人,那可怎么办?何况以师⽗在这兄弟二人中的地位,如果真是仇人的话,那就是首仇。从小疼爱的小师妹便是仇人的女儿,那可如何是好?不愿接受,便不愿硬问。

  他伸手缓缓地菗出了断晓风递过来的刀,郑重道:“好,我答应你们的条件!”心想:“就是你不提不问世事的条件,只要能报得大仇,我也懒得再卷⼊是非之中。”

  断晓风兄弟虽然觉得他不济,但是知道他是个说话算话的汉子,当下也毫后顾之后。

  袁明⽇昂首冲万里晴空⾼喊:“爹、娘,袁家上上下下冤死的亡灵们,我袁明⽇今天给你们报仇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他这一声⾼喊运⾜了內力,直震得山⾕回声,将喊话清清楚楚,一遍又一遍的反回来。

  在场之人只觉头顶霹雳连鸣,耳朵嗡嗡作响。其中武功最弱的小葵由于无法抗衡,左手扶着脑袋,便昏倒。

  ⾼云知道袁明⽇自幼便承受了非常人所能承受的苦楚,纵声呐喊既是对先人的告慰,亦是对自己的释怀和宣告苦楚的结束。

  江得怀是首次与袁明⽇见面,虽然早就听说他武功了得,但是究竟有多么了得,也不知道,现在听了他这一声呐喊,不由得心里发憷。

  袁明⽇“呼”地脸现杀气,森然道:“你们是哪只手握刀行凶的?”

  断晓风兄弟伸出了右手,心想:“大势已成,随你如何!”

  袁明⽇杀气腾腾的持刀走到了他们对面中间,举起了手中明晃晃的刀。

  断晓风兄弟瞑上了眼睛待死。

  ⾼娃生胆小,见此情景不噤害怕起来,转过⾝去抱住了姐姐。

  袁明⽇一声大吼,挥刀砍下。寒光划过一条弧线,断晓风兄弟只觉右腕一⿇,轻了许多,接着又听“通通”两声,似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袁明⽇手中的刀依旧明晃晃的,没有沾一滴⾎,顺势“噌”地一声,还⼊了断晓风手中的刀鞞。

  断晓风兄弟顿时大感意外,睁开眼来,只见右腕断处⾎流如注,地上落着右掌。若是不知袁明⽇还刀⼊鞞,还以为断掌只是个开始,然而既然如此,那便没有继续被害的可能,心想:“自己是他的灭门仇人,难道他会仅仅断自己一只手吗?”

  ⾼云等人也是大感意外。

  袁明⽇双手疾探而出“啪啪啪”点了断晓风兄弟右臂上的数处⽳道。

  断晓风兄弟右腕断处原本⾎流如注,立即断成滴滴答答。

  断晓风奇道:“你为何不杀了我们?”

  袁明⽇咬牙切齿地道:“你们灭我家门,害的我失去至亲,变成‮儿孤‬,吃尽了苦头。我本来恨不得剥你们的⽪,菗你们的筋,但是你们现在能够改过自新,为了武林安危来主动向我承认,所以我不杀你们。我断你们沾満袁家鲜⾎的手,是为了告慰袁家的在天之灵。”说到后来变得霁颜了,向袁贵道:“袁叔,我这么做行吗?”

  袁贵叹了口气道:“逝者已去,再怎么也活不过来了,最重要的是给逝者一个代,既然有了一个代,那就依公子吧!”

  袁明⽇向断晓风兄弟道:“望二位继续以武林安危为己任,多做行侠仗义之事!”

  断晓风兄弟万没想到他竟有如此侠义心肠,一时间思绪万千:“如果实言相告,他能否放过姣儿呢?”然见他揽着⾼云一副幸福的样子,心想:“如果实言相告,固然他不会为难姣儿,但是他心爱的女人成了他仇人的女儿,他如何能够受得了?自己已经把他害得够苦了,如何能够再次害他?何况自己也死不了了,他的仇就由自己来报吧。这也算是对他的一点补偿。”

  断晓风左手连刀带鞞往地上一揷,抱腕道:“这真是有其⽗必有其子啊!我兄弟二人无地自容。我兄弟二人罪恶滔天,本无颜苟活,但既然袁公子留我兄弟二人狗命将功赎罪,那么我兄弟二人定然不辱使命,竭心尽力,报答袁公子的大恩大德!”

  江得怀也左手连刀带鞞往地上一揷,抱腕道:“但凡袁公子有命,我兄弟二人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们的断腕之处开始还不觉得什么,而现在已经痛彻心扉,脸都⽩了,但是抱拳的‮势姿‬仍十分标准。

  袁明⽇点头应过。

  断晓风兄弟抱腕齐道:“袁公子珍重!”待要转⾝,袁明⽇忽道:“且慢!我忽然想起一事,不管你们是否相信我,我都必须告诉你们:辜无仇已经投靠了元廷。请你们小心提防!”

  他虽已无心问世,但对袁明月的作恶,总觉有一丝责任。

  断晓风兄弟一惊:“断刀山庄与元廷不共戴天,辜无仇怎么可能…虽然无仇三番五次与他为敌,但是从这时来看,他不似险小人,怎么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报复无仇呢?”一时不知该不该信,当下只得搪塞抱腕,应了声:“是!”左手顺势带起揷在地上的刀、鞞,转⾝而去。

  他们由于失⾎过多,造成內力匮乏,只得臂结着臂,蹒跚而行,缓缓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娃拍手叫道:“太好了额格其,你们以后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在一起了!”

  来者既与释无双无关,那她自然⾼兴。

  众人继续暂住在邙山岭,过不多⽇,疻者已经完全痊愈。

  释无双既然已构不成威胁,⾼娃就要辞行离去。其他人也要离开邙山岭了,于是收拾好行李,随⾼娃一同下了山。

  当初众人为了躲避搜捕,上山后便让秦护院将那四匹骏马,拉到百里之外集市上卖了。这时要离开邙山岭便没了马匹,于是事先又让他到百里之外集市上,去买马了。这时下得山来,只听得右边道上远处马蹄声响,声音密集,⾜有五六匹。顿时一喜,知道是他买马回来了。马群驰到近处,果见是他买马回来了。

  秦护院骑在当先一匹马上,手中挥着一两三米长,前面菗掉木心的树枝鞭子,沙哑着嗓子驱赶着六匹虽不怎么骏但也不怎么驽的马,衔尾相随,甚是逍遥,俨然就是草原上的牧民。

  威风凛凛的武林盟主属下,半⽇不见竟变成了放马的牧民,众人不噤哑然失笑,充満了惬意。

  袁明⽇拱手道:“帖木儿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娃笑道:“这可不敢当!我救你又不是什么行侠仗义,我是为了救我的亲姐姐。”随即郑重道:“袁公子,我姐姐她真的很爱你,为了你,可以牺牲一切,包括命。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对待她,不可以辜负她!”

  袁明⽇信誓旦旦地道:“我知道。你放心,我袁明⽇发誓:对⾼云帖木儿的感情,至始至终,始终不渝。我会全心全意,照顾她一辈子!”

  ⾼娃好生感动,潸然泪下。

  ⾼云道:“⾼娃,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忙掏出手帕,给她拭泪。

  ⾼娃哭泣道:“没…没什么,就是…就是羡慕你。如果钟⽟柏也能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也愿意为他死!”

  她见袁明⽇对姐姐的一片真情,不由得想到了释无双是怎么对自己的。

  ⾼云忙冲一侧“呸呸呸”啐了三口,道:“什么死呀活呀的?他只是有不为人知的苦衷,总会对你好的。相信额格其!”眼神中流露着对妹妹浓浓的爱。

  ⾼娃点了点头,哭泣渐止。

  ⾼云道:“⾼娃,阿布被权位所惑,失了自我,已无可救药。但是钟⽟柏就不一样了,你一定要好好劝劝他,不要再做助纣为的事了!”

  ⾼娃应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的!”

  姐妹二人拥抱片刻,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情知此次一别,不知今生何时才能相见,一时不愿分开。

  众人情知她们姐妹情深,此时亦不上前打扰。

  过了半晌,⾼云呼了一口气,撒开了手,知道妹妹心肠软,若自己不撒手,就是握到天黑,妹妹也不会撒手。

  ⾼娃从小葵肩上取过了包袱,上了一匹马。

  众人向她作揖的作揖,挥手的挥手。

  ⾼娃嫣然一笑,纵马向东南而去。

  ⾼云忧道:“这里到大都那么远的路,⾼娃一个人,我放心不下!”

  袁明⽇道:“护院,你在暗中护送帖木儿姑娘回京!”

  秦护院拱手应过,拔⾜便要飞奔,袁明⽇道:“马!”秦护院回头道:“公子,你不是让我暗中护送吗?骑着马碍手碍脚的。”大声道:“我去了!”施展轻功,健步如飞,顷刻间消失在了远处的山野中。

  袁明⽇笑道:“这小子,简直就是一匹千里马!” N6zWw.CoM
上一章   元末轶事   下一章 ( → )
作者享邑 更新于2017/4/23 当前章节19226字。看元末轶事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元末轶事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