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确实是听见了他们的谈话,薄薄的一扇门板,还是镂空贴纸的那种,想不听见都难。只不过她并没想萧子粲说的那样,想不明⽩,她是本就没想。那两人并没有刻意拔⾼的谈话声听在她的耳朵里,就跟两只苍蝇在嗡嗡一样,所以说,梁尘飞这次,真的是多虑了。 许是风多⽔少的缘故,丰城的天空也比别的地方来的⾼远。一轮圆月悬与空中,光芒柔和、清冷孤寂。一片银辉就洒在小莫的头,却丝毫照不见缩在脚处的她。小莫将手上的坠子往前递了递,探到月光下细细瞧了瞧,碧绿⾊的外圈上,一道裂纹,细小却清晰的刻印在那里。不死心,小莫捂上左眼,又看了看…什么也没变。遮上右眼再看,依然没变。心头一烦差点将手上的坠子丢出去。好在她还算理智,最后一刻收回了手。再一次,将自己的坠子和姐姐的坠子一同放在月光下。银⽩⾊的月光透过两只坠子将粉⾊与绿⾊的光印在小莫的⾐衫上,一个泾渭分明,另一个却显得有些模糊。 终于,她垂下手,长长的出了口气。卸了力气摊在上,手指下意识的转着手中的坠子。怎么会这样?之前颜⾊就已经变得浑浊,现在居然还破了一个口…也不知道门沙烟罗口中的魂器结不结实…破了个口,应该也还能用吧?不会把姐姐的魂魄卷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吧?举起手臂、松开手,两只坠子相携相依的左右摇摆,就像是小时候地莫愁与莫忧。 “姐姐…”呢喃只是为了安抚自己的心。但当真切的看到那只破损的坠子红光微闪之后,她惊喜的坐了起来。 “姐姐?”匆匆忙忙地将坠子挂回脖子上,再不能给它造成任何伤害了。手指轻柔的在那只破损的坠子上挲摩,仿佛小时候无数次在清晨呼唤姐姐起时一样,小莫叫的很虔诚。带着些小心翼翼。 坠子又闪了一下,比方才的还要弱上几分,但确实是有光的。它回应了自己的呼唤!姐姐就在里面!之前做过的那么多梦,都是真地!姐姐就在这里!这一刻,小莫从没如此肯定过,她的姐姐,她以为只能在梦中相见的姐姐,就在面前。不是虚幻的妄想,不是无端的猜测,而是触手可及的实真! 咯咯的笑着,小莫觉得自己已经许久不曾笑的如此畅快,如此轻松了。 一门之隔的另一边,正要就寝的梁尘飞听到小莫快地笑声,愣了一下,迟疑着唤了一声:“莫忧?” “我没事。” 回应很快,可以说是最快的一次,语调中的悦愉也感染了梁尘飞。虽然不知道小莫究竟是为什么⾼兴,但…只要她快乐不就好了?他可以护她周全,可以供她温,唯有这快乐。是他给不了的。 于是,含笑着嘱咐道:“早些睡吧。” 这一次小莫没有再回应梁尘飞地话,她満脑子想的都是姐姐的事情。方才的奋兴劲一过去,她便意识到情况的严峻。坠子坏了,但显然姐姐并没有事…也许受伤了,但至少还在。但自己对这个坠子所知的实在是太少了。只知道打从记事时起,它便坠在前。长辈们每每耳提面命的都是要她小心,不可以弄丢…但是。谁也没说过要小心,别弄坏了之类的话。那么说,至少坠子地坚实程度还是可以信赖的。可…它的的确确是破掉了,小莫想了许久才隐约觉得,也许是雪球那次要挖她眼睛的时候弄坏的。记得当初门沙烟罗与雪空第一次手时,雪空也曾经在意图伤她地时候被阻了一下。现在想想。大概也是这坠子地缘故… 也许,莫离会知道些什么。毕竟他就是被当做家主单独教养的,莫离地脖子上不是也带了一块碧玺么?没准长辈们会跟他说些魂器的知识。 但是…如果告诉雪空苍瞳事情的人,就是莫离,该怎么办? 如果莫离什么都不知道,又该怎么办?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萧子粲已经意识到她眼睛的不同寻常,只是当下迫切的需要一个同盟,一个百分之百会站在她这边的人,一个与她有着无法分割联系的人,一个比门沙烟罗还能让她觉得全安的人。想了一圈,小莫发觉,自己除了莫离,似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七年过去了,马上就要是第八个年头,当初那个眸⾊幽深如黑⽟一般的小男孩,究竟长成真么样子了呢? 遥远的沙漠深处,雷声滚滚,低哑沉闷,震得窗子随之共鸣着颤动… “你确定要走这里吗?” “闭嘴!” “老实说我怀疑你路痴的⽑病还没改,走妖魔道不太恰当吧。” “关你庇事!” “…这话说的,我人都在你手上了,怎么不关我的事。我说,后面的美人,你倒是说句话啊…” 这天,永远都弥漫着薄雾的妖魔道上来了两个奇怪的人。前面一个俊帅男子长⾝⽟立,只是前似乎绑着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显得有些累赘。而他⾝后的跟着的那名女子,则显得有些畏缩,蜡⻩的脸上刻画着大病初愈后的疲惫与虚弱,很明显,她不可能是方才对话的那两名男子中的一位。几个小精怪躲在路边的石头后面叽叽喳喳的头接耳,被那为首的男子一瞪,惊得四散奔逃,带起了一片烟尘。 “你给我滚下来自己走!”门沙烟罗再也忍不住了,居然让他在前绑着这么个东西,这实在是…太、太伤形象了! 程子熙从襁褓中露了一个小头出来“我还没満月,怎么走?” “放庇!老子不⼲了!”一把扯下襁褓往后一丢,准确命中程氏舂歌的脸,砸的后者轻颤着呼了一声痛。 气呼呼的环视着这悉又陌生的地方…很显然,门沙烟罗又路了。 “别急别急,要说我这边也好的,虽说既没酒,又没女人,但好在安静啊。你看,万千红尘哪得这么一出宁谧之所,就算是待上十天半个月也没什么。要不,咱们寻个地方,盖间草房慢慢…” 修长的手指扣在婴儿喉间,提起的瞬间,襁褓滑落,露出婴儿稚嫰光洁的肌肤“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手指渐渐收紧,门沙烟罗问的很认真。 婴儿的小手费力的搭在门沙烟罗腕间,本就微翘的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那双眼中有痛苦,有轻蔑,却独独没有门沙烟罗寻找的东西“你不会的。” 程子熙的回答异常肯定,就像在说太每⽇都从东边升起一样。 面对他的笃定,门沙烟罗低沉的笑了一声,道:“这可不一定,你知道的,我一向善变。等了这么久,亲手杀了你,也算是结了一个心愿。” 笑容变得愈加讽刺“你还要杀我几次,才満意呢?” “你觉得呢?” 气氛一时间又有些凝滞,雾气环绕在两人⾝边,久久不肯散去。空气中传来轻微的一声嘎哒,程氏舂歌脚边不远处的一颗石头后面黑影一闪,一条扶着鳞片的小尾巴飞快的滑走了。 “不…不然,我来被他吧。”再这么下去,找不到心上人事小,万一那人真的动了手…搞不好自己就要被遗弃在这个荒凉的地方了。扫了一眼方才黑影消失的地方,程氏舂歌用尽了毕生的勇气,挤出这句话来。 “一,” “呜呜 “两 “呜呜呜 (昏暗的灯光下,某人蜷坐在墙角,手捏雪⽩一⽑球,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动着,每动一下,那⽑球就颤抖一次,溢出可怜兮兮的哀泣。) 雪球:“呜呜位哥哥姐姐给点票吧不然,我的⽑就要被作者当成红粉票拔光啦 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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