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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纵横天下 作者:Ivia | 书号:18282 时间:2017/5/28 字数:13711 |
上一章 )2(雄谁为马走盔着)六十( 下一章 ( → ) | |
他怕流川在密室中布置下什么厉害机关,双手护住全⾝,缓缓移进。 两点烛光下,逐渐看清两个人正一手相对坐在上,其中一个正是他朝思暮想,无⽇或忘的流川枫。 流川见匾额突然打开,又听到南烈与花形的对话,便知不好。偏偏仙道行功已⼊最后关头,不是一举成功,便是前功尽弃,这时若放手,还有命之忧,眼见南烈到来,却也无法可想。 仙流二人互望一眼,相对苦笑,想不到他们连⽇来专心钻研《纵横》,眼看神功将成,却仍要功亏一篑,这部独步天下的武学奇书在自己手中到底没发出半点光彩。仙道一眨不眨看着流川,心中也不知是喜还是哀愁;流川却恨恨地瞪着板,似将板盯出个洞来。 南烈毫不知情,只道是流川在为仙道疗伤,心中大喜。一个纵⾝来到仙道⾝后,一掌放在他背心,道:”流川,现在他的命可在我掌握中了,你若——” 流川抬头狠瞪他一眼,道:”你杀了他吧,我反正不会离开他。” 南烈心头猛的一震。在隐隐闪动的烛光中,流川一双黑⽩分明的丹凤眼正闪着粼粼微光,从他脸上缓缓移开,就此胶着在仙道脸上,満腔怨恨终于抵不过柔情,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目光却晃得越加厉害。仙道轻轻地叫了声”流川”流川一低头,一滴泪落在⾐襟之上,他点点头,昅了下鼻子,迅速道:”你别说了,我知道。” 知道什么?南烈呆呆地望着二人,这两人中的默契竟容不得第三人揷⾜。此时他只须一抬手,仙道立刻死于掌底,但他知道,如此一来,流川也会立即杀自殉情。 他直直盯着流川,流川此刻多么美,流川的目光好像舂蚕的丝,柔情万丈之下蕴涵着气回肠,一圈圈把人束起来的同时又一下下击撞着人心。当真让人为他百死而无悔。他近乎贪恋地盯着流川,渐渐的,终于也明⽩:这朵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奇葩,并非为他而开。流川永远也不会以看仙道的目光看向他。 仙流二人本已闭目待死,但见南烈迟迟不动手,不明他何意。流川心中总是不肯放弃希望,不断将內力输⼊仙道体內。忽听仙道呼了口长气,跳下道:”好了,多谢南掌门手下容情。” 南烈怔怔地看着他道:”你——你好了么?”仙道动了动手脚,笑道:”是啊,这些天可难受死我了。” 流川不料自己二人竟能从鬼门关脫⾝,仙道又完好如初,心情也是大好,对南烈道:”以前的事便算了,这次多谢你。”他心情愉快之下,对南烈说话的口气也温和了许多。 南烈心头也不知是何滋味,但见他容光焕发,不自噤地为他⾼兴,听仙道好像说了什么,流川道:”下去瞧瞧。”他便也站了起来,跟着下去,心中一个声音道:”即便他不能为我所有,倘能⽇⽇跟在他⾝边,那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就不知他肯不肯让我呆在他⾝边。” ******************** 南烈进⼊密室后,一颗心全放在流川⾝上,于底下庙中声音一无所觉。仙流二人原也没听到底下有何异状,但仙道大功一成,二人心神宁定,立即便听到樱木在下面大喊大叫,说什么丰⽟人众太过狡猾,又说什么这个不成那个不成的。 二人从密室中跃下,樱木一见流川又惊又喜,嘴上却骂道:”好你个狐狸,果然躲在这儿,怎的到现在才出来?我知道了,你怕我抢了你的风头,故意等我中了丰⽟的毒才现⾝,对不对?想要救我,我可不领你的情。”他一个人叽叽呱呱地说了半天,忽然看到仙道站在流川⾝旁,肢体完好如初,不噤吃了一惊,口吃道:”仙道,仙道,你——” 仙道向他微微一笑,也不理会。 此时庙中樱木、木暮、越野及后来赶来帮他们的⽔户等人俱软倒在地,丰⽟弟子不得南烈指示,退在一边不动。庙中却尚有三人正在斗,一边两人,一边一人,但两人一方明显不是那一人对手,那人年纪虽轻,剑法却凌厉绝伦,更兼手中握剑也是罕有的利器,花形的花与藤真的紫金刀早被断成数截,眼看再过数招,二人便要丧⾝在那人剑下。 仙流对视一眼,仙道点点头,流川长啸一声加⼊战团,手指在饮⾎剑上轻轻一弹,剑势顿偏。但泽北剑不留情,顺势改为横削,击花形为宾,取藤真为主,流川右袖一挥,卷住泽北持剑之手手腕,左手连带,将花藤二人推到圈外。 泽北见到他便是一惊,手腕被制更是一惊,道:”怎么是你?你——你手臂怎么了?” 流川本来旨在救人,花藤一脫险他也要跃退,但泽北见他忽然少了条手臂,口气神⾊中不噤露出又是奇怪,又是可惜的意思,紧跟着他又是一声长叹,似乎在说:”这人断了臂后如何还能和我动手?能与我比剑的人,这世上又少了一个,可惜啊可惜。”流川怒气顿生,心道:”我即便少了一臂,打你却还不成问题。” 右袖上猛的加劲,泽北手中长剑受他內力所,跳了起来。泽北一惊,另只手正要接剑,流川左臂轻伸,已将饮⾎剑抢了过来。 他神功告成后,牛刀小试,居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泽北的宝剑取到手,自己也吃了一惊,看向泽北时,他也一头雾⽔。 二人茫然对了阵子,泽北料来是自己不小心,清了清嗓子,道:”你武功没失,很好,咱们呆会儿再比过,现下我要杀了那个叫藤真的,你先让开。”流川头摇道:”他是我朋友,我不让。”泽北跺脚道:”你这人怎么不明事理?他是陵南朝廷叛贼。我本已要回海南,半路却接到师⽗快信,要我杀了他将功折罪,我要快些完成任务,好回去练剑,这样我们比起来才有趣,不是么?你快让开。” 流川尚未说话,仙道先道:”这个我可有点不明⽩了,陵南的叛贼何时需要劳动海南大驾了?”泽北道:”我也不明⽩,但师⽗既这么说了,自有他的道理。” 仙道心道:”这人只知有剑,问他等于⽩问。”侧头看向藤真,藤真尚未答话,花形抢着道:”陵南王和海南新王牧绅一已经定了兄弟之约,这事你不会不知吧?”他话语中敌意甚浓,仙道心中一凛,想:”⽗王已经驾崩了么?四哥他好快的动作。” 泽北不去听他们说什么,菗出残剑,绕过流川仍去刺藤真。他对流川武功甚为稔,知道在这个方位出手,他无法赶来营救,为防万一,左手残剑递出去时,右手成拳,蔵在左袖下。哪知他⾝子甫动,面前便多了条人影,紧跟着 “叮”的一声,残剑与饮⾎互撞,自己的残剑拿捏不定,飞了上去。 泽北这才真正留上神,⾝形一晃,抓了残剑在手,对流川道:”好啊,想不到才过没几⽇,你这小子武功便大有长进,来来来,我们先比划一下。” 流川道:”怕你么?”将饮⾎剑扔还给他,从地上捡了自己原先带的那柄剑,道:”你两剑齐上吧。”泽北迟疑道:”我手中的剑可是切金断⽟的利刃,你不知道么?这样打起来,似乎不公平——”流川不耐道:”要打就打,不让你占这个便宜,我赢得太轻松也无趣。” 泽北怒道:”好哇,你敢小瞧人。””人”字甫脫口中,饮⾎剑已向流川递了过去。流川练成〈〈纵横〉〉后不光內力大有长进,连眼力也连带锐利了不少,以前泽北的动作在他如朔北疾风的话,现在便成了江南湖边悠悠的舂风。他从未见过泽北两剑联手的招数,这时艺⾼人胆大,有意在他双股剑风中穿梭来回,引他尽显剑底奥妙。 庙中诸人惟有仙道、藤真、南烈等武功⾼強之人才看得清楚流川与泽北二人的一招一式,余者眼前早已一片糊,只见一条青影,一条⽩影,错流动,庙中剑气纵横,冷森森,刺刺,动人心魄。 泽北久战流川不下,心下焦躁,想:”对方比我小,断了一臂,手中持的又是一把不起眼的剑,我若和他斗到百招以上,以后更有何面目再练剑?”他本觉流川是个剑才,和他打斗时手下留了三分力,这时情势出他意料,不由得他不全力对付。他本来双剑招式相辅相成,残剑主刚,饮⾎主柔,刚柔互济,此消彼长;这时突然颠了个个儿,残剑忽东忽西,飘软无力,似乎不用人碰,随时会掉在地上,饮⾎剑却使出了钢刀招数,猛砍猛刺,看似愚讷无比。两剑分开,互不理睬对方。 仙道从未见过这套剑法,但见泽北双剑使开这套剑法后,原先人的剑声突然消于无形,他手中一短剑一长剑,看似毫不相⼲,却又隐隐与对方连成一体,便如两个争吵的情侣,互不理睬,各自为战,但私下里却又忍不住观念对方的一举一动,对方一旦遇险,便要舍⾝扑上营救,貌离神合,端的是厉害无比。 正想提醒流川小心,流川手中长剑已黏在了泽北的残剑上,残剑一遇凶险,饮⾎立即扑上相救,原本木讷的招数中忽然幻化出十几招精妙绝伦的巧招,攻得流川连番后退。众人惊叫声中,泽北的饮⾎剑带到流川腿,在他小腿上拉了一条浅浅的长沟。 流川瞥见仙道一脸担忧,心道:”他这套剑法我看的也差不多了,再看下去,仙道大概还得受几次惊吓。这⽩痴这么不信任我,真是岂有此理。不过算了,我还是收手吧。”想到这忽问泽北:”这套剑法叫什么名?”泽北道:”打散鸳鸯重聚头,这是我剑法中最绝的一套,你能躲过二分之一,算你厉害,不过这剩下的一半你可得小心了,连我师⽗都挡不住的。”流川被他说的心庠,忽听仙道道:”好个’打散鸳鸯重聚头’。流川,这套剑法暗蔵二式,又可化生四象八卦,似正非正,似琊非琊,是失传已久的上古神谱,现下不是比武斗胜,和他快速作个了断,别让他继续出手。” 流川点点头,一招金针度劫,连人带剑朝泽北扑去,泽北见他来势凶恶,往旁一侧⾝,流川从他⾝旁掠过,本来,他剑招已使老,只有等这招使完后或者回⾝击刺,或者先回剑护住全⾝,但现在流川內力非昔⽇可比,控收长剑,可以说是随心所,剑尖受他內力所,竟弯了个个儿刺向泽北背心肺腧⽳。泽北不料他长剑回招这么快,吓了一跳,朝前窜去。 尚未站定,顶头风凉,流川一个凌空翻⾝,从半空落到他面前,剑尖在地上一撑弹起,人在空中,向他攻了二十多剑,将他腹全裹在自己剑风之中。 泽北原也不惧他快剑,但流川剑虽普通,剑上內力委实非同小可,发出”嘶嘶”之声,泽北空有一手绝顶剑法,饮⾎、残剑,竟无法攻近流川长剑五寸之內。如是流川攻的近了,泽北出剑回防,剑还会突然转旁,攻向他自⾝。 泽北斗了几招,已是心惊胆颤,拼命想仗宝剑之利砍断流川长剑,奈何流川內力⾼出他太多,⾝法又是轻快,他空有此想法,却无法实现。 流川似乎料知了他心意,双脚在庙中石柱上一蹬,⾝子向泽北扑去。他来势太快,泽北眼前一花,似乎流川不是直接扑来,而是飞出几寸后一个消失,又在离己更近处出现,断断续续,如是数下才到了面前。他心下大惊,但见流川一剑直刺,心想正好,不及细思,挑饮⾎上撩,要一举砍断他长剑。流川这破一击原是用上全⾝之劲,泽北饮⾎剑未碰到他手中长剑,口已感一阵窒闷,蹬蹬蹬连退了十几步,他也真能硬,竟然并不撤剑,剑花一抖,划个圈终于黏上了流川长剑。哪知流川原先的刚猛霸道之力于短短一瞬间忽然转为柔劲,泽北抵抗不住,饮⾎脫手。 要知一个人如使大力推一面墙,除非力气受阻,自然耗竭;若要他在不受任何外力作用下自行收力,过程势必缓慢,你发出的力越大,收力花费时间便越长,武学⾼手能将力气控于掌中,收发自如,但要如流川一般,在如此強劲的一股力道之后突然转为柔劲,那是闻所未闻。其实流川倒也不是先消強劲后再使柔劲,不过是在原有的力气上又生出一股力气,所谓物极必反,他这股霸劲竟至转为柔劲,倒令他自己也意想不到,更惶论泽北了。 流川再度将饮⾎剑抢到手,又将泽北震伤,心里得意,长剑一甩,黏在剑尖的饮⾎剑剑柄朝前,一下子揷⼊庙柱。他本是轻轻一甩,但饮⾎剑竟然横穿过一庙柱,钉在第二庙柱上。若说先前的比试大多数人还看得莫名其妙的话,他这一下甩手劲可是人人看得清清楚楚,登时喝起大彩。 流川跃到饮⾎剑前,冲泽北道:”你太执着于剑,所以领悟不到剑的精髓,今⽇索好好开导一下你。”话落剑起,竟以手中长剑剑锋对着饮⾎剑剑锋砍去,只见红光一闪,饮⾎剑剑⾝竟被生生剖为两断,半截飞了出去。 众人惊呼声中,一条人影倏去倏回,已将飞出的半截饮⾎剑夹在食、中二指之间。这人笑嘻嘻地来到揷着另半截饮⾎剑的庙柱旁,左手在庙柱上轻轻一推,另半截深⼊尺许的饮⾎剑便跳了出来。他随手接住,将两半饮⾎剑对着一捏,断剑竟又复原如初。他笑笑地将饮⾎剑还给泽北,道:”阁下神兵难得,流川做事偏,还望你见谅。” 适才流川明以普通长剑砍断饮⾎,实则是以內力震断了它,不过他出剑与发动內力配合得恰倒好处,看起来便似是以手中长剑击断了锋锐无匹的饮⾎剑。仙道一来不知海陵现在到底关系如何,不愿贸然出手得罪海南,二来又不愿泽北杀了藤真,是以接断剑出断剑,再运上深厚內力将二断剑熔铸成一柄,既是让泽北承他的情,就此罢手,免得死于此处,有损海南声威,也是向他威示,让他知难而退,不得再向藤真动手。 泽北呆呆接过饮⾎剑,见断处只余一丝裂,附近光滑平整,与没断时无甚两样,可见仙道內功之深,当世只怕已无人能敌。 他一向自负剑艺⾼超,视流川为自己后辈,仙道虽胜过他一次,究竟也是靠计谋,不是靠实真本领。今⽇他手中一剑两次为流川所夺,使出绝学打散鸳鸯重聚头,非但没占一丝一毫便宜,还被流川制得服服帖帖,他更以手中普通一剑削断饮⾎,而仙道的这手绝活显也远非他所能及。心中傲气一失,顿时沮丧非常。忽的又疑心:”我和他们分手不过短短月余,他们的功夫即便有所长进,又怎能如此出神⼊化?除非,除非——他们原来本没对我使出全力。” 他心头一片混,摇摇晃晃地走出庙门。流川见他眼神散,倒也不想他就此一蹶不振,上前拍了拍他肩,道:”我內力好,你剑法好,下次再比过。” 泽北却只是头摇,道:”不对,不对,都套了,你别和我搞,我得好好想想。” 流川无奈,看了看仙道。仙道道:”泽北兄,你就这么出去么?不如和我们一起走。”泽北不答,忽的大叫一声,撒腿跑了开去。 流川追了一阵,泽北已经影踪不见,他怕在旱海津中路,只得跟着喇嘛庙⽩屋顶往回走。走不了几步,就遇上随他而来的仙道,二人携手回去庙中。 还未进到庙门,便有一匹黑马跑到二人⾝边,在流川⾝上挨挨擦擦,甚为依恋,流川奇道:”你还活着?”伸手摸抚马背鬣⽑,心中着实⾼兴。仙道満腹疑团,拉着流川手道:”不知里面怎样了,快进去吧。”流川点头道:”好。”当先走进庙中。 这时,南烈已吩咐手下给樱木等解了毒,樱木一恢复力气,又要冲上去和南烈厮打,被木暮一把拉住,道:”还打什么?人家手下留情,咱们可也不能太不识趣了。” 樱木还待辩驳,南烈已抢先向流川鞠了一躬,道:”南烈以前不识好歹,得罪了二位,二位大人不计小人过,还请饶了在下。在下今后愿带领丰⽟弟子跟随二位左右,共抗四国联军,还请二位给我一个机会赎罪。”他为了能跟在流川⾝边,对仙道也客气起来。 仙流二人对望了几眼,均不明所以。樱木在一旁大吵大闹着不答应,也没人理他。仙道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适才若非南掌门一念之仁,我和流川早已成间之鬼,掌门不须多礼。只是’四国联军’一事,还要请教。” 南烈奇道:”你们还不知么?”说着望向⽔户。 ⽔户这时已能站起,挨到流川面前,一揖到底,道:”湘北不幸,⾚木铁树将军中了名鹏奷计,为敌人所杀,至今尸首尚在敌人处——”流川素来镇静,闻讯也不噤变⾊,道:”什么?”⽔户低头道:”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大伙儿都没料到。将军一死,名鹏便向我们步步进,本来,我们兵多将广,也不把他们放在心上,但陵南朝廷不知发了什么神经,”说着恨恨瞪了藤真一眼,续道,”居然派了几十万兵马协助名鹏,⾚木刚宪小将军和三井、宮城、彩子几位大侠赶来助我们,但寡不敌众,兵败如山倒,现在已经退⼊响泉镇了。但响泉地势平坦,估计敌人一攻,便要接着后退。大伙儿群龙无首,已经渐渐出现了逃兵,又听说海南大军二十万正借道陵南来湘北,和大荣、陵南、名鹏组成什么四国联军,要一起灭了炎王旧部。我们奉⾚木铁树将军之令,都在找你,希望你能尽快回去,带领大伙儿一起打敌人。” 流川道:”大师兄现在在军中?”⽔户道:”不错,他自⾚木铁树将军死了后便像疯了似的。”流川一沉昑,道:”先回响泉。” ⽔户等接令。流川握住仙道一手,还未说什么,鱼柱已跳到藤真面前,道:”慢着,让我先杀了这小子,再回去也不迟。” 花形一手挡在藤真面前,道:”你要杀他,先杀我。”藤真阻止道:”花形,现下我已非翔王府的小王爷了,你也不再是我的手下,不必一味护着我,这位大侠可能有什么误会,我们不妨先问个清楚。” 花形眼泪在眼眶滚了几滚,落了下来,哽咽道:”我,我——”藤真向鱼柱道:”这位大侠是谁?我们素不相识,有何深仇大恨,让你一定要先杀我而后快?不妨把你的理由说出来,若果真有理,在下任凭你动手就是。” 鱼柱见他面貌姣好,⾝形瘦弱,又似有重伤在⾝,但言辞咄咄,不卑不亢,倒也佩服他的胆量,道:”好,那我便让你做个明⽩鬼。我问你,我们无极门到底哪儿得罪了陵南朝廷,那昏君乘我们师⽗刚死,居然派了几千兵马烧山,又让弓箭手埋伏在外,一有人出去便,偌大一个无极门,活下的只剩我和我⾝边寥寥无几的这些人。我杀不了那昏君,但你是朝廷命官,和那昏君呼昅与共的,只好杀了你抵罪,慰我同门在天之灵。”他一说完,他⾝边那些残存的无极门弟子都哭着响应:”不错,正该杀了他,为师兄师弟们报仇。””昏君无道,还不是这些臣子们无能。””杀了他,杀了他。”—— 藤真脸⾊惨淡,嘴角却泛起自嘲的笑容,道:”你说的不错,我⽗子明知他此举不妥,却没有力谏,你责怪我,也是应当的。” 鱼柱瞪目道:”你既认罪,便自己解决吧,我看你也是条敢作敢当的汉子,便保你个全尸。” 花形又急又气,道:”你这个浑人,怎的不分是非好歹?那昏君要诛杀无极门时,正值海南派来使节要我们开道放他们军队过去,同打湘北炎王旧部,王爷忙着劝谏他不可答应海南,哪有闲时管你们的事?王爷他人都死了,你们还——你们还一味责怪小王爷,你们自己问问,是人不是?”他动异常,一番话说得结结巴巴,但人人听得出他语含至诚,绝非作假。 鱼柱一愣,道:”翔王死了?怎么死的?”藤真看着仙道,一字一字道:”⽗王力谏皇上不可听信海南使节的话,放海南大军⼊境,但皇上左右的几个得宠佞臣都受了海南贿赂,说什么海南強,陵南弱,刚和海南缔结了兄弟条约,不可拒绝海南以至触海南之怒;何况海南愿助陵南,也是人家一片好意,湘北离陵南近而离海南远,海南出兵让陵南得利,何乐而不为?皇上听了他们的话,答应了海南,反而怪我⽗多事,一怒之下——杀了他。” 仙道见他目光之中充満怨恨,冲他歉然一笑。藤真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过头不再看他,心道:”别人看到我在英雄大会上几次三番助你和流川,便向皇上进谗言,说我⽗子二人勾结炎王旧部,有意谋反,皇上这才狠心下令杀我全家。但这些事却不必跟你说,免得你听后更加愧疚。” 但他不说,自有人说,花形心中怨恨已久,这时忍不住发作,将此事一一抖出,末了道:”我和小王爷逃出后,那昏君仍不放过我们,竟派山王⾼手来追杀,我们逃到此处,若非碰上那匹马,带我们跑到这里,早就命丧⻩泉了。”仙流二人本在奇怪,那黑马明明死了,怎的又活过来,还追来此处,现在隐隐猜到:可能那⽇黑马没死,不过昏了过去,流川光顾着仙道,弃它在沙漠中,它醒来后遇上花藤,正巧带他们来此。 藤真阻止花形不及,只得由他说完,也不等仙流开口,冲鱼柱道:”我⽗子二人触陵南王之怒,已被下令全家处斩,只有在下一人侥幸逃出。念及海南大军野心,陵南民众随时随地便要坠⼊万劫不复之地,在下才逃来湘北,要与炎王旧部合力退敌,到时,也希望流川能借我兵马反攻陵南,推翻陵南王,另立主民。这位大侠,你所责在下之事,在下确有责任,但在下现在一⾝担着国仇家恨,有用之⾝,实在不能任你处杀,你若定要杀我怈愤,不如我们定个约,待我赶走海南,另立陵南主民之后,便亲自割下项上人头,祭奠无极门各位冤死的英雄豪杰,如何?” 鱼柱等人为他气魄所慑,一时之间作声不得。仙道忽道:”无极门的惨祸,推及祸首,该当是陵南王才是,现下二位均受他欺辱,理该矛头一致对他,不知二位为何反而自己起了争执?” 鱼柱被他一语惊醒,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和诸师弟商量了一番,回头冲藤真道:”你不是祸首,何况也倒了大霉,这约便不用定了。”忽的又向仙道道:”仙道彰,听说你反出海南,这话是不是真的?” 仙道点头道:”不错。”心道:”大师兄对我态度仍是恶劣,但已不像先前,一见我面便要我命,看来不是他将恨我之心转到了陵南王头上;便是听福田说了我不少好话。” 鱼柱又道:”那你是甘愿助我们打退海南了?”仙道沉昑不语,手上一紧,却是流川见他良久不答,心里着急。仙道叹了口气,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次是海南无礼在先,说不得我也只好助湘北了。” 他口中如此说,心里已大致有了谱:”海南王不是庸人,他刚刚继位,况又来路不正,所以要和陵南缔结和约,取道远攻湘北,志不在湘北,而在陵南,万一攻湘北得利自是最好,他回⾝一个反马,挑了陵南,一举两得;即便在湘北讨不了好处,他大军深⼊陵南,夺下陵南也是不费吹灰之力。一登位便为国立此大功,王位自是巩固了。流川这么着急,也是心恨名鹏,别说他不一定肯继承⾚木铁树遗志、统领炎王旧部;即便他肯,我也只须助他打败名鹏。四哥聪明人,地头蛇一败,他哪还会恋战?到时海、陵战,只需推给藤真便行。我暂且答应了大师兄,免得触他之怒,又伤流川的心,其实也未必真能对海南有什么损伤了。” 他于顷刻之间便省敌缓急,见机之快,也真是惊人了。 鱼柱听他一说,果然气和,流川也放下心来。藤真原担心他不肯背叛海南,这时听说,只以为他为了流川才作此让步,心中既喜又悲。 ⽔户道:”现在大伙儿先把人私恩怨放在一边,退敌要紧。”樱木抢着道:”还罗嗦什么,出去吧。”当先开道。流川见黑马体大,无法进⼊秘道,在它后臋上一拍,道:”去吧。”黑马也不知听懂没有,⾝形一晃,消失在风尘之中。 一伙人从秘道口而⼊,穿秘道重返马仲景家中。 ⽔户离开了快三个时辰,不知军营中是否有异变,一进大厅,便想向人打听。哪知不待他开口,一人已抢着道:”大事不好。刚才名鹏将军森重宽让人挑了大将军的头在我们军前奔跑威示,⾚木小将军受不过,带了一小队人马追了过去,三井大侠他们也护着他去了。” 流川忙问:”去了多久?”那人看了几眼流川,又看看⽔户,迟疑不答。⽔户道:”你们天天念着炎王之子,他当真到了面前,怎的连话也说不出了么?” 那人一听之下又惊又喜,连忙跪倒磕头,口称流川湘王,流川一皱眉,道:”什么湘王?他们到底去了多久?”那人一愣,道:”一两个时辰了吧。”又看⽔户。⽔户解释道:”森重宽不要脸,引狼⼊室还自以为从此就能称霸湘北了呢。他不久前自称湘王,大伙儿不服气,想他能称,我们的统领更能称,所以尊你为湘王,就是湘北之王。” 流川不耐与他多费口⾆,已带着仙道走出大厅,道:”军营扎在哪儿?给我五百人马,我先去救大师兄。”心道:”我虽已和师门断绝关系,但⾚木伯伯待我如此,他⾝死后只有大师兄这么一点骨⾎,我岂能不为他保全?何况他本人尸首尚在名鹏。湘王我是不当的,⾚木伯伯⽗子却不能不带回来。” ⽔户本来想劝流川不可冲动,但见他一脸淡定,仙道又在⾝旁,想他说不定已有计较,自己不必多事,当下带他到了扎军之地。⾚木刚宪率兵后队部不断折损,但⾚木铁树底子雄厚,仍有十万人之众,此时扎在响泉镇外大漠之中,黑庒庒一片好不威风。⽔户却不先给流川军马,而是将⾚木铁树手下一个个将军、万夫长、次及千夫长,一一介绍给他。 这些人流川大半见过,他们也早已听⾚木铁树说过流川,虽见他过于年轻貌美,心中颇为不信任,但他们忠于⾚木铁树和炎王,既是他们遗命让流川为主,自当遵循。何况此时群龙无首,谁也不服谁,有流川来导领,还可避免內讧,当即答应。 一名五十多岁,广鬓虬髯,个子不⾼,但神采奕奕的将军来到流川面前,自称哈合德,大声道:”天降贵主,便请小主公先登基,再率兵去营救⾚木小将军。” 流川双目中冷光爆,道:”登什么基?我不是你们的王,你们给我兵马,我这就去救你们的王回来。” 哈合德被他看得心中发寒,想这人年纪虽轻,却也不可小觑,道:”这是⾚木铁树将军的遗令:要我们一见到流川小主公后,立即奉你为湘王,诏告湘北草原,让你名正言顺地成为草原之王,再带着大伙儿赶走外敌。他的话,属下不敢不遵。” 这时藤真、南烈及樱木等一众人都赶到了军营。南烈见他们居然敢不听流川的话,大为生气;樱木见他们磨磨蹭蹭地不肯发兵去救人,还要狐狸当王,也是哇哇大叫不依。 仙道一拉流川袖子,轻声道:”别管他们了,带上丰⽟、你师门和无极门那些人,也可偷袭救回你大师兄。” 流川一点头,正要走,忽然见到一个悉的马影在眼前一晃,他心中一喜,口中一声呼哨,那马听后便朝他跑来,挨在他⾝边,不断伸⾆舐他⽩⽟般的手脸,亲热无比。流川喜道:”好黑马。”一翻⾝,上了黑马。 ⽔户见识过黑马的厉害,见流川上了黑马,知道不好,向哈合德一使眼⾊,哈合德会意,右手一挥,登时有一声号角⾼⾼响起,本来平平静静的军营突然起了波动。三通鼓毕,十万大军已黑庒庒地围在仙流等人四周。 流川黑马虽快,又怎能一下子越十万人众而过?他勒马当中,冷冷地道:”你们想怎样?”哈合德单腿下跪,道:”便请小主公立即登基为湘王,率领弟兄们大⼲一场,驱走外虏,定安內境。” 他一说完,周围十万之众登时响应,道:”便请小主公立即登基为湘王!便请小主公立即登基为湘王!便请——” 声音从杂到齐整,十万大军,十万条嗓子,喊声便如惊天动地一般。 流川环扫一周,道:”我若不答应呢?”他声音也不甚响,但夹在十万大军声中,仍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大军听得这个清如滴泉,冷如寒冰的声音后,一时之间还以为听到天音,都是一惊,停止了叫喊。 哈合德也是一惊,但仍道:”还请小主公顾全大局,不要舍弃我们。” 流川尚未作答,他右手又是一挥。前排弓箭手奔出,在仙道⾝边围了个圈子后蹲下,立即又有一排赶上,在圈子外围成一圈,⾝子半蹲,最后一圈人马却是站着持箭对准仙道。他们所围圈子不大不小,仙道无法一跃而过,他们却可万弩齐发。 流川、藤真等人本来站得离仙道甚近,但哈合德这几千大军冲出来时看似毫无章法,但左一冲,右一突,也不知怎么搞的,竟把他们隔离在外面。 流川又急又怒,面上却不动声⾊,冷然道:”你们威胁我?”哈合德道:”不敢。还是那句话:求小主公顾全湘北草原上的万千生灵。” 他一说完,十万大军又是一阵鼓噪。仙流二人隔着弓箭互望了一阵,流川道:”别嚷了,吵死人了,我答应你们便是。”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呼起来。哈合德还怕流川反悔,不立即撤下弓箭队,先命人捧了⾐冠服侍流川穿上。流川见他们已经准备得如此周到,连自己贴⾝的盔甲都打造好了,也只得在心中苦笑。 哈合德一见他出来,立即牵过他的黑马。流川翻⾝上马,道:”放了他吧。”哈合德道:”请小主公先在大军前奔驰一回,对天祭祀,完成大礼。”流川剑眉一轩,⽔户忙从旁道:”不过一些手续,流川,你一旦成为湘王,你的话便是王令,哈合德将军怎敢再不遵从?”哈合德也道:”这人听说是海南灵王,我们的敌人,但王若要饶他一命,收他⼊麾下,谅来大伙儿也不至有异议。” 流川无法,只得依他们之言完成了登基为湘王的仪式。 王冠一戴上头,流川立马吩咐道:”撤了弓箭队,带上仙道彰。”哈合德果然不再违抗,命人撤了弓箭队,恭恭敬敬地上仙道。 仙道见流川王服天冠,披着璎珞,原先就俊美的脸上更添了几分颜⾊,庄重⾼贵,仿佛凛然不可冒犯。连他的坐骑头上也围了一圈彩带,额头红带上以黑墨写着”镇北将军”四字,不噤大笑起来。流川愠道:”笑什么?”仙道道:”怪不得说一人升天,仙及⽝呢,流川你当了湘王,连这头畜生也增光不少。镇北将军,镇北将军,我的天——” 流川在他肚子上虚打一拳,道:”还笑,谁害的?”仙道收笑凝视着他双眸,流川被他看的一阵脸红,却又不肯移开视线。 仙道忽的长叹一声,握了他手道:”走吧。” 便在此时,一伙士兵抬上一个人来,下面一人报:”有人从名鹏军中跑回来报讯。”流川道:”说。”那人却不能马上就说,地喝了一顿⽔,才跪着息道:”名鹏那儿早有准备,小将军和大伙儿——全被抓了。”实在说不出声,从怀中掏出一信给⽔户。 ⽔户看了看信封,笑道:”咱们怕敌人以为咱们是一团散沙,⾚木将军一死就故意放出消息,说已了炎王之子为王,他们得讯倒也快,居然就向小主公挑战起来了。幸好咱们已来了小主公,不然倒是难办。” 他话说得轻松,但知名鹏既已擒获⾚木、三井等人,势必以他们威胁流川,这事实在颇为棘手。 流川拿了信,打开,书略曰: “今湘北大邦,惟名鹏与君所率炎王旧部,然君恃己之強,屡次加兵于孤,孤诚不胜其愤!为求自保,不得不求援于外国,然海南、陵南、大荣俱为虎狼之国,引狼⼊室,实非孤之情也。所恨者,不能与君相通也。今幸得君之同门⾚木、三井、宮城大侠及彩子、晴子女侠造访,言语投机,愿为孤通好两邦。想君亦不忍治兵于湘北民众,自相鱼⾁,为他人得利。孤愿去兵车、释甲胄,以⾐冠之会,与君相见于章台,互释前嫌,面相订约。望君念在湘北万千生灵面上,务拒。孤十⽇之內,敬候大驾。” 流川”啪”的一拍桌子,道:”准备马匹,我这就去赴会。” 仙道道:”看来⾚木小将军他们已然落⼊名鹏手中无疑,森重宽信中丝毫不提他们杀了⾚木将军之事,求和之意不诚。章台是名鹏大本营,此时说不定还聚有海、陵、大三国兵马,从这儿去快马八九⽇可到,大军若行,非十天半月不能抵达。”藤真道:”他们算得精准,怕我们大军伏在背后,故意安排在章台相会,让我们大军来不及跟上。哼,难道我们非派大军不可么?”仙道道:”不错,正面对抗,我们人少势弱,未必占有上风。流川,你定要亲自去救⾚木他们么?” 流川点点头,仙道道:”那么我们带上南烈他们,万一势头不对,我们这些人攻敌固然不⾜,要自保却还能够。” 流川默不作声,⽔户、哈合德等去配备马匹粮食,流川带着仙道、木暮、樱木及南烈等丰⽟弟子,一共一百个人,在帐中稍作休息,天一亮便揭帐准备出发。 仙道正要跃上马背,却被流川一手拦住。仙道一愣,道:”怎么?”流川道:”你留下。”仙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道:”什么?”见流川一脸严肃,并非开玩笑,便道:”你也不用这般怜惜我,我们说过患难与共,永不分离的,你忘了么?” 流川似是十分为难,但咬了咬牙,抬头道:”你留下藤真是为什么?当我不知道么?名鹏我⼊彀,四国联军怕是转眼便会来攻,你要留他出谋划策,可我不放心。”仙道双手把玩着他一只皓⽩如⽟的左掌,悠悠道:”所以你要留下我,抵挡大军来攻?你不怕我们永远不能再见么?” 流川一掌握紧仙道双手,道:”我不能看湘北民众为奴,他们叫我一声王,我得为他们负责。敌人一走我立刻和你隐居。来⽇方长。” 仙道低头一笑,万分珍重地捧起他一只手掌放到自己嘴边,印下一吻,道:”你说怎么便怎么吧,谁叫我已经失去了拒绝你的能力。” 流川不知为何忽然伤心难忍,一低头,吻在他嘴上,立刻引来仙道的狂疯追逐。 此时东方鱼肚⽩愈加鲜明,天上闪闪星河转,地上万千雄戟耀芒,不知哪里来的微风,吹上沙漠便成劲风。风吹得二人⾐衫猎猎作响,二人听在耳中,便知是旌旗飘动,催人出发。 众军站立一旁,阒然无声。仙道依依不舍地抱流川上了黑马,流川闭一闭眼,又睁开眼,刚才还是对着情郞难分难舍的俊俏儿郞,现在已成统领万军,八面威风的英雄男儿。 流川从⾝上摘下惊雷⽟牌,挂在仙道颈中,朗声道:”我已封仙道彰为兵马大元帅,我不在时,一切由他全权指挥,违令者斩。”哈合德等人一惊,但湘王有令,不敢不遵,齐声跪地接旨。 流川长鞭”啪”的一甩,轻声道:”我相信你。”再也不看他一眼,黑将军撒开四蹄,着晨曦飞奔而去。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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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Ivia 更新于2017/5/28 当前章节13711字。看纵横天下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纵横天下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