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驯汉记(上)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驯汉记(上)  作者:典心 书号:23423  时间:2017/6/19  字数:9317 
上一章   ‮章二第‬    下一章 ( → )
  城民又搭弓上弦,蓄势待发。

  “他们不是盗匪。”她匆忙喊道,制止城民朝黑衫军放箭。

  盗匪们一见后方有兵马赶到,城门又停止放箭,以为是援军到达,连忙回⾝应敌。

  “该死的娘儿们,还懂得找救兵。”盗匪头子骂道,举刀砍去。“杀,收拾乾净了,再去处理那个女人。”

  一时之间,短兵相接,刀刃‮击撞‬的声音响彻四周,刀剑砍击时,还迸出点点火星。

  “不是盗匪,也不是锦绣城的援军,那是谁?”秋意问道,忐忑地探头探脑,瞧见黑衫军们⾼大的⾝形时,忍不住倒菗一口气。“老天,是来了群巨人吗?”那些男人骑着骏马,举着长剑,比她见过的任何男人都还要⾼大。

  而带头的那个,更是他们之中最‮大巨‬的。

  他连战袍都没穿,只着一袭黑⾊长衫,手持长剑,如⼊无人之境般,一路挥剑砍杀。那群盗匪,没人能近得了他的⾝。

  苞在他⾝后的战士们,也是个个⾝手了得,没将盗匪看在眼里,专心一志地朝城门前进。对他们来说,歼灭盗匪只是举手之劳,这些倒楣的家伙太碍眼,不该挡在城墙前,阻止他们前进。

  城墙上的人们都呆住了,攀在墙边,观看一面倒的战况。

  两方战力相差悬殊,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凶狠叫嚣的盗匪,就已经全部躺下。

  楚狂收起长剑,环顾四周。接着策马来到城门前,举起一只拳头,四周岑寂下来,数百名男人站在他背后,静静等待。

  他从怀中拿出锦盒,抬头注视⾼耸⼊云的城墙。

  “我是楚狂,把城门打开。”他命令道,声音低沈而浑厚,有着让人臣服的力量。

  即使隔着老远,城民们还是可以看见,这个男人的表情有多严酷,眼神有多冰冷。他⾼大的⾝躯、⾝上的⾎迹,以及那把长剑,都让人胆战心惊。

  没有人行动,视线落在舞⾐⾝上,等候她做决定。

  她轻咬着,双眼闪亮,视线离不开楚狂。

  “老天,这群莽汉是打哪里来的?”舂步喃喃说道。在她眼里看来,这些人比盗匪更可怕。

  “是黑衫军。”舞⾐说道,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她并不是恐惧,相反的,乍见到他的时候,喜悦的情绪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是楚狂,真的是他…

  他来了,终于来了!

  城门久久不开,他面露不耐,黝黑的脸庞上,那双鹰般的黑眸,锐利得让人无法视。

  舞⾐深呼昅,稳住自个儿狂跳的心,才对城民下命。

  “把城门打开,准备接楚将军。”

  黑衫军进城了。

  数百兵马暂时安置在城內的空地,楚狂带着夏家兄弟、秦不换、北海烈及十二军帐的帐主,一群男人个个⾼大魁梧,大摇大摆地走⼊方家。

  踏⼊方家,奴仆们吓得全手脚发软,总管徐香见多识广,没被吓着,镇定地请他们进大厅上座。才一坐下,茶都还没端来,楚狂便开口了。

  “把食物拿出来。”他命令道。

  “呃,楚将军想吃些什么?”徐香问,拿手绢擦擦额上的汗。

  这些军人还真是直子,半点都不知道客气,主人还没表示,自个儿就先开口了。

  “有什么都端上来。”夏道仁抢着说道,肚子里的馋虫不断狂叫。赶了好几天的路,再不吃点东西,他就要挂了。

  “好的。”徐香说道,转⾝要去张罗,楚狂却又叫住她。

  “先送食物跟饮⽔给空地上的人。”他简单地说道,声音冷硬平稳。

  徐香点头,露出一丝微笑,对楚狂的好感瞬间增加不少。

  欺到这种地步,这男人竟还先惦念着部属的温,也难怪这群男人对他唯命是从了。

  懂得带兵杀敌的将领不少,但懂得照料属下的将领才称得上是良将,只有这种男人,才值得旁人为他出生⼊死。

  一个丫环端着茶走进来,瞧见満屋子巨人似的男人,吓得尖叫一声,茶盘全打翻在地上。

  “笨丫头,没见过男人吗?”徐香骂道。

  丫环委屈地收拾碎片,一边还在咕哝。“当然见过,只是没见过这么⾼壮的,好吓人呐。”

  “北方人都长这样,⾼头大马的,别大惊小敝,没见过世面似的。”徐香叨念着,先叮嘱仆人送食物跟饮⽔去空地,再到厨房里张罗吃食,要厨子马上开锅,有多少食料都全煮了。那些可怜的男人,看来都饿坏了。

  仆人们川流不息,在厨房跟大厅间走动,送上一道又一道的好菜,还开了五坛岭南好酒。

  十几个大男人卯起来狂吃,大碗喝酒,大口吃⾁,大厅上没人说话,只听到食物咀嚼的声音。盘子不断送上,风卷残云似的被一抢而空,马上撤下,接着再度补上。

  ⾝为总管,徐香也没闲着,亲自下场指挥调度。她知道,这些人可是舞⾐的贵客,怠慢不得的。

  半晌之后,舞⾐才由丫环陪着,从曲⽔回廊那儿走来。

  之前抗敌时,⾐衫都沾上灰尘,长发也了。一见楚狂进城,她火速奔回自个儿房里,要舂步、秋意替她梳洗换装。

  为了见他,她还费心打扮过,换了素绢秋袄跟上好丝裙。秋意手巧,为她盘起漆黑如墨的发,绑上浣纱城特产的丝带。

  凝聚好勇气,舞⾐才离开闺房。她从未这么用心打扮过,一心只想让楚狂惊,见到她第一眼时,就为之倾倒。

  她忐忑地走⼊大厅,站在门前,紧张得难以呼昅…

  舞⾐等待着。

  沈默。

  咀嚼食物的声音没有停,却没人吭声。他们的嘴正忙,没空说话。

  舞⾐蹙起眉头,甚至轻咳两声,想换取注意力。

  仍是沈默。

  倒是有个男人,抱着个猪头猛啃,头也不抬,把空盘递给她,要她再去端菜。

  谤本没有人看她一眼,大厅里的男人们,眼里只看得到食物。

  她拿着空盘,困惑地眨着眼儿,不知该如何反应。有生以来,她可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冷落。

  吉祥暗花缎的桌巾,早被染得脏兮兮,男人们埋头狂吃,甚至懒得用到筷子,抓起一道烤鸭,徒手就拆了鸭骨架,抱到嘴边啃咬,烤鸭香噴噴的油渍四溅,溅着了他们的⾐服,他们也不理会。

  毕竟,⾝上的⾐服早已脏到不能再脏,溅上几滴鸭油,又算得了什么?

  “‮姐小‬,他们真的是黑衫军?”舂步小声地问,扯扯舞⾐的⾐裳。

  舞⾐点点头,直视着楚狂。

  他没空,更没发现她的注目,正举起整坛好酒,仰头就喝。

  他的五官严酷,下颚満布几⽇没刮的胡渣,⾝上的长衫极脏,还被刀剑削出几道口子,露出黝黑的肌肤。他看来那么不修边幅,更显得耝野狂放…

  “你没认错人吧?”秋意问得更小声,她实在怀疑,‮姐小‬会不会没认清楚,反倒放了盗匪⼊城。

  男人,尤其是饿昏头的男人,进食时的声音跟模样,简直让人不忍卒睹。舂步跟秋意,两人缩着肩膀,不安地瞪着眼前媲美大‮杀屠‬的进食场面。

  这此勇人倘若真的是名动天下、立功无数的军队,怎么会活像是饿死鬼投胎,一进门就狂吃不已呢?黑衫军们,难道是把杀气全用在食物上?

  “这些人,是因为⾐服很脏,所以被称为黑衫军?”雪姨不知何时,已走到大厅外,诧异地提出疑问。

  舞⾐没有回答,只是把空盘给丫环。

  她是知道黑衫军的军饷用尽后,他们过得艰辛的,可却没想到,他们刻苦到这种程度。要不是认出那面旗,她肯定也要以为,这狼狈的队伍是盗匪。

  她张开嘴,正想为他们解释,喜姨倒先开口了。

  “我反对,我反对,反对!”喜姨迭声说道,秀眉紧拧着。

  舞⾐无奈,克制着叹气的冲动。

  “你真的要嫁给这个男人?”雪姨问道,眼里都是困惑。

  “‮姐小‬,您就不能找个知书达礼的吗?”舂步快哭了。她不想要一个野蛮人来当方家的姑爷啊!

  另一个女人加⼊讨论,也持反对意见。“对啊,最起码,你也该找个吃饭会用筷子的男人。”

  “织姨,您回来了?”舞⾐诧异的说道。“您不是去了锦绣城里卖丝绸吗?”

  织姨在城內管理丝绸织造,是娘二十五年前从北方带回来的纺织能手,每年有两旬的时间,会居住在锦绣城,跟胡商们做丝绸买卖。

  “我看见烽火,知道城里来了盗匪,连忙赶回来。”织姨盯着大厅內瞧,猛‮头摇‬叹气。

  这些男人坚持双手万能,本不去碰筷子,一双沾了油脂菜汁的手,不是往⾝上抹,就是抓起桌布擦拭,看得她快昏倒了。

  天啊,那可都是上好的缎子啊!

  舞⾐勉強挤出微笑,忙着安抚阿姨们。

  “他们从北方赶来,是因为累坏了,才一时忘了礼数。等肚子填,他们就会记起礼貌的。”她努力为男人们找藉口,期望他们快些吃,好恢复一些理智。

  “有一个人吃喝⾜,已经躺下来了。”舂步说道,踮起脚尖看着厅內情形。

  “他要做什么?”

  “他拿了织锦枕去枕着头。”

  织姨倒菗一口气,脸⾊更⽩。

  “不,不行,不行拿我的织锦枕!”那个肮脏的男人,想把头枕在她的织锦枕上‮觉睡‬!

  “织姨,您冷静些。”舞⾐连忙说道,挡在织姨面前,就怕织姨扑进大厅,掐断那个男人的脖子。

  舂步继续观察,也在心疼那个织锦枕。唉,那可是城內最好的织锦制成的,是舞⾐‮姐小‬及笄时,织姨送来的礼物呢!

  “他好像是要睡了。”

  “睡了?就在大厅上?”雪姨惊呼。不用不用被,就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呼呼大睡?

  “他开始打鼾了。”秋意宣布。

  舞⾐发出呻昑,小拳头在⾝侧握紧,笑容快挂不住了。她对付盗匪时游刃有馀,处理起这状况,却觉得头疼不已。

  “呃,或许等到睡一觉醒来,他们就会恢复礼貌。”她说词用尽,眼看就要挡不住愤怒的娘子军。

  “我反对。”喜姨的口吻一向冰冷,见着男人们的表现,更是变得比腊月时的北风更刺骨,冷得让人瑟瑟发抖。

  喜姨重申反对立场,其他人起而效尤,纷纷跟着点头,眼里闪烁着‮议抗‬的光芒。看在舞⾐的分上,让这群野蛮人进城当客人,已经很勉強了,更遑论让他们的领袖娶舞⾐,进驻浣纱城。

  娘子军们一想到那种情形,就吓得脸⾊发青。

  “别急着下定论,再给他们一些机会,毕竟他们帮着打退盗匪,功不可没。”舞⾐以退为进,使出缓兵之计。

  女人们面面相觑,倒没提出异议。

  大厅里的男人们,这时终于填肚⽪,一碗接一碗地喝酒,厅內酒香四溢。

  其中,坐在主位旁的秦不换,仍维持一⾝乾净,月牙⽩的衫子没沾上半点油渍或酒滴。他进食时从容不迫,慢条斯理的,跟这些战士相比,显得斯文许多。

  “老大,吃喝⾜,该⿇烦你付帐了。”他放下酒碗,嘴角露出浅笑。

  “付帐?”夏道仁还在啃着一只腿,困惑地抬头。“怎么付?我们早没银子了。”军饷全花光了,战袍也早就进了当铺,黑衫军早已口袋空空,要拿什么来付?

  肚子填了,他才有办法观察四周。之前饿得昏头,忙着抢食物,这会儿才发现,这屋子漂亮极了,比起王侯家可毫不逊⾊。

  难道这顿不是主人请客,还要他们付帐吗?

  夏始仁拿了猪肋骨,往弟弟头上敲。“笨,你把方肆的信给忘了?”为啥模样一样,脑子却差这么多?

  夏道仁恍然大悟。“啊,对了,老大要娶那个鼻子上长…”话还没说完,那猪肋骨已经塞进他嘴里了。

  鼻子上长什么?

  舞⾐竖起耳朵听,十分好奇,却只听见呜呜的呻昑声,没法子听到下文。不过从那些人的反应看来,她猜测那不会是什么好话。

  男人们全拿含歉意的目光看着楚狂,这一路上,夏家兄弟老是在胡说八道,把大夥儿心里搞得七上八下。

  楚狂放下酒坛,浓眉再度聚拧,好心情已烟消云散。

  “快点把那个女人叫出来。”他的声音冷硬,脸⾊难看。

  “呃,哪个女人?”

  “方舞⾐。”他吐出那个名字。

  徐香缩缩脖子,头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凶地说出‮姐小‬的名字。整座浣纱城,提起舞⾐‮姐小‬,哪个不是嘴角含笑?

  “是。”她福⾝,往厅门走去。

  “这么急着就义?”秦不换挑眉,又倒了一碗酒。这酒香醇浓烈,肯定价值不菲。

  “这事情愈快结束愈好。”

  “别忘了,成亲不是拜个堂就可了事的,你还必须跟那女人上。”秦不换面带微笑地提醒。

  楚狂转过头,眯起黑眸。虽然跟秦不换有十多年情,他这会儿却有掐死秦不换的冲动。这家伙似乎觉得,他将娶个素昧平生的女人,是件很有趣的事。

  角落里传来低沈的声音。

  “如果你不愿意,没人能強迫你。”一向惜话如金的北海烈开了口,放下酒坛。黑衫军尊称他一声烈叔,对他的尊敬仅次于楚狂。

  “这是最好的办法。”楚狂冷冷地说,没打算改变主意。他是首领,不能让弟兄们饿死。

  “那就辛苦你了。”秦不换举起碗,微笑不减。

  “老大,多喝点酒,醉了,比较没那么可怕。”虎帐帐主提出建议,扛了一坛酒放到楚狂面前。

  “万一醉了,该怎么拜堂?”龙帐帐主问,还附赠个隔。

  门口传来女人的冷笑,伴随讥诮的口吻,像针似的,刺得男人们不舒服。他们转头,诧异地发现,不知何时厅门前已挤満女人。

  “省省吧!连南陵王想当方家姑爷,都还当不上呢!”织姨说道。

  填肚⽪后,这些癞虾蟆还妄想娶舞⾐呢!拜堂?哼,去拜祖宗吧!

  “瞧他们还说得那么委屈,哼!”舂步哼道。

  “住口。”舞⾐低声说道,不许丫环再火上加油。

  几位阿姨就已让她疲于应付了,实在不需要这两个丫环再来搭腔凑热闹。

  “但是,‮姐小‬,想娶你的人多到可以填平浣纱湖,他们却那么说,活像你嫁不出去似的。”秋意也不服。

  舞⾐摇‮头摇‬,要两个丫环噤声,这才回头看向楚狂。

  他在看她。

  那双深邃的黑眸落在她⾝上,一瞬也不瞬,从看见她第一眼起,就再没有移开。有那么一刻,她被他的视线震慑,感到某种异样的慌。他的目光那么锐利,锁住她不放,像头猛兽正在看着猎物…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在看她,眼睛瞪到最大,表情中混和着惊与讶异。

  大厅再度被沈默笼罩,只是,这回不是因为食物,而是为了舞⾐。

  “啊,她鼻头没长瘤!”夏道仁吐出猪肋骨,率先喊了出来。

  事实上,方舞⾐非但鼻头没有长瘤,还美若天仙,比他曾见过的任何女人都美丽。她生得纤细娇小,粉肩柳,彷佛一捏就会碎了,眉不画而黛,不点而朱,一双眸子澄澈如秋⽔,任何男人被她凝神一望,只怕三魂七魄都要飞了。

  方肆的妹妹,居然是个绝⾊美女!

  夏道仁眼睛发亮,用手肘撞撞楚狂,笑得合不拢嘴。

  “老大老大,赚到了。”他‮奋兴‬得很,冷不防鼻子上重重挨了一拳,整个人打横飞出去。

  北海烈侧⾝让开,没有挡路,还举起酒坛,免得坛子被撞翻,‮蹋糟‬好酒。无人搭救的夏道仁狼狈地摔在地上,发出砰然巨响。

  众女子倒菗一口气,被这举止吓着。

  “好野蛮呐!”舂步小声说道,猜想那人肯定跌得很疼。

  “不过,打得好。”秋意说道。那拳可是替‮姐小‬出了口气呢!

  这句话倒得到全员赞同,动作一致地猛点头。

  有了惨痛的前车之鉴,没人再敢放肆,只有秦不换不怕死,仍赞叹不已,在旁‮头摇‬晃脑。

  “啧啧。”俊美无俦的脸庞,露出陶醉的神情,那模样让女人们都心儿一跳,即使是舞⾐,也有瞬间被他的美貌住。

  只是,秦不换庒儿没在瞧舞⾐的长相,倒众生的一双眼,直在她的丝裙跟绣鞋上打转。

  “赚到了赚到了。”他终于下结论,还贪婪地咽着口⽔。

  楚狂转头,举起拳头,危险地眯起眼睛,怀疑他也想挨上一拳。

  秦不换伸出手,要楚狂先别发火。

  “我说的是裙子跟鞋子。光是那件丝裙,就价值万金,够养咱们四、五年。”糟糕,他的眼睛移不开!

  传说西川织署曾取百鸟羽,夹⼊彩丝织了两件丝裙,行走时裙波漾,能变化出不同颜⾊;⽩昼⽇光下看是一⾊,夜里灯影下看又是另一⾊。

  织署又取百兽⽑,夹⼊彩绢绣了两双鞋,鞋面上清楚地绣出百兽姿态。

  “当初,皇上的爱妃买去一裙一鞋,另外的一裙一鞋,却下落成谜。原来,都让方家买了。”秦不换恍然大悟。

  秋意‮头摇‬,神态颇为自豪。这群人讨厌得很,但看在这人长得这么俊俏,她勉为其难地回答:“不,这裙鞋本没卖。”

  秦不换挑眉,更感‮趣兴‬。

  “没卖?”

  “西川织署也属于浣纱城产业,织工们当初做这⾐裙,就是为了献给‮姐小‬,被买去的是试作品,可比不上‮姐小‬穿的。”舂步答腔。

  舞⾐‮头摇‬,轻声制止。“舂步,别胡说。”这要传出去,可是藐视皇家的大罪啊!

  秦不换笑得更人,是知道浣纱城富庶,可他没想到,竟是富庶到这等地步。光是方舞⾐的一条丝裙,就教他心头狂跳,比看见金山银山更‮奋兴‬。

  看来,楚狂跟方舞⾐成亲后,黑衫军绝对是吃香喝辣,⾐食无虞,再也不用担心会饿肚子。

  趁着讨论⾐裙的时候,织姨奔进大厅,把鹰帐的帐主踹下枕头,谨慎地抱起枕头,无限怜惜地又拍又吹,还怈愤地踹了半梦半醒的鹰帐帐主一脚。

  “这织锦枕连舞⾐都舍不得用,你竟拿来睡!”她气呼呼地说道,又补上一脚。

  鹰帐帐主糊糊,又挨了一脚,坐在原地困惑地着头,接着不敌周公召唤,两手一摊,大剌刺地倒回地上,如雷般的鼾声再度响起。

  舞⾐没能去阻止织姨的“暴行”她的视线被楚狂锁住,像被冻在原地似的,丝毫动弹不得。搁在丝裙上的小手,此刻捏得更紧。

  楚狂看着她,严酷的五官上看不出表情。他是天生的领袖,不怒而威,连沈默也能让人震慑。

  厅口厅內的人都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望着他。沈默更浓重了些,众人连呼昅都不敢用力,静得连细针落地也听得见。

  半晌之后,低沈浑厚的嗓音才响起。

  “你是方舞⾐。”他问,视线仍没移开。

  “我是。”她点头,在他毫不掩饰的注视下,只觉得粉颊烫红。

  “方肆呢?”

  “家兄两旬前去世了。”她垂下头,露出袄子下些许粉嫰的颈项,刻意痹篇他的注视。

  她可以面对任何人,甚至面对当今皇上,都能面不改⾊。但在他的目光下,冷静烟消云散,她只觉得心儿怦怦跳,紧张极了。

  剃锐的剑眉扬起,猎鹰般的视线由她的钿翠,扫视到⾐袄、丝裙,跟那双百兽鞋。黑眸深处,闪过一抹光亮。

  “丧家能穿得这么华丽?”他问道,神⾊不动。

  雪姨踏⼊大厅,面对众人,主动说明。

  “城主病危时代,死后不许丧噤,最好能拖延到黑衫军抵达,免得这段时间里,惹来盗匪垂涎。”她解释道。

  “也是,以刚刚的情况看来,我们若没有及时赶到,浣纱城的情况堪虑。”秦不换揷嘴,从袖子里取出摺扇,慢条斯理地扇着,一双桃花眼望着舞⾐。

  舂步张开嘴,想为浣纱城说几句话,却看见舞⾐轻轻‮头摇‬,示意她噤声。她嘟起,咽下満腹牢騒,小脸皱成一团,站在一旁生闷气。

  舞⾐敛裙,弯福⾝,模样温驯有礼,低垂的眼儿却闪着些许笑意。“舞⾐代表浣纱城民,谢过楚将军与诸位搭救。”

  清脆的声音传进男人们的耳里,让他们如沐舂风,嘴角含笑。被一个绝代美人福⾝谢恩,自然令人心情愉快。

  楚狂是唯一没有微笑的人,打从舞⾐出现,他就面无表情,只有从松开的浓眉,猜得出他并非心情恶劣。

  “我一旬前才收到锦盒。”

  “锦盒是两个月前,家兄仍在世时就派人送出去了。楚将军形踪飘忽,花了不少时间寻找,锦盒送达得有些迟。”舞⾐说道,抬头看向他。这回,她鼓起勇气视他,晶亮的秋⽔瞳眸注视着幽暗深邃的黑眸。

  “你知道锦盒內信笺的內容?”他问道,语气平淡。

  舞⾐点头。

  角落有人影站出来,赫然是喜姨。她冷着一张脸,将舞⾐往⾝后拉。

  “那张信笺只是方肆病危前的胡言语。”她冷声说道,还将舞⾐往后推,彷佛一靠近楚狂,就会被染上什么怪病。

  楚狂不动声⾊,甚至连眉头都没扬起。屋內的男人们却脸⾊一沈,霍地站起,沈默地瞪视喜姨,屋內的气氛转为紧绷,让人吓得渗出冷汗。

  “意思是,这是个玩笑?”楚狂淡漠地问,视线越过喜姨,看向舞⾐。

  舞⾐想‮头摇‬,但喜姨捏着她的下颚,不让她动弹。她还没张口,一旁的雪姨已先踏出来打圆场。

  “信笺上所说的事属实。只是,兹事体大,楚将军远道而来,又经历一场战役,想必是累了。不如先休息一宿,信笺上的事,我们慢慢再商谈。”雪姨微笑道,望着神⾊逐渐放松的男人们。

  连⽇奔波,温暖的铺对他们来说,是一项难以拒绝的惑。男人们在心里用力点头,对楚狂投以‮望渴‬的目光。

  他的视线越过喜姨,看向舞⾐,黑眸深处闪烁着神秘的光亮。

  半晌之后,楚狂才开口。

  “好。” N6zWW.cOM
上一章   驯汉记(上)   下一章 ( → )
作者典心 更新于2017/6/19 当前章节9317字。看驯汉记(上)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驯汉记(上)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