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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品酒札  作者:冯君 书号:27330  时间:2017/6/28  字数:6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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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泉郡某客栈

  “你看看,你喜哪个名字。”任烜将一张写了几个字在上头的纸摊在桌上。

  既然要收这小表为徒,该做的事还是得做。他一路上特地想了想,打算替这小表取蚌比较得体的名字。

  少年好奇的瞪着那些字。“这个是什么?”

  “这是飞、麒、尔、⽟、颉、烈。”任烜⼲脆将全部的名字都念出来“一个字比较容易记,你说那位老伯姓司徒,三个字念起来也顺口。”

  容易记?少年瞪着那排名字,自己总共也只认得两个字,那就选蚌简单些的吧!

  “我要这个。”他指指那个⽟宇,笔划少又好写,嘿嘿!

  任烜瞥了他一眼,拿起笔准备将那个字圈起来,在画了一撇时,他的动作又一顿。

  “错了。”他将那个⽟宇和尔字一并圈起。“是玺字,我不小心将它们写得太开。那么,你从此以后就叫司徒玺,赶紧把这名字记、写。”

  完全不给少年开口的机会,任烜又拿出一张纸放在少年面前。“今天你就在这里把你的名字写五十次,这样就会记得了。”他将⽑笔沾墨,在纸的上头写了个大大的玺字。“照这上头的字写,中午前没写完就不准用饭。”

  他将笔塞到少年手中。“那么,我先出去买些酒,一刻钟后就会回来。”

  这个酒泉郡郡如其名,自然也是有出产美酒,尤其以西汉大将霍去病与士兵共饮而闻名的“神武酒”为最,浓香甘甜,另有一股大漠男儿的飒慡豪迈。之前在‮定安‬城內喝的那些⽔酒真是够要他命的了,今⽇来到酒泉,他可要开怀畅饮个够!

  什、什么?

  少年张目结⾆的握着那枝笔,瞪着纸上那个弯弯曲曲的大字,哭无泪、无语问苍天…

  “阿垣,这儿有封信是要给任烜的。”

  维宓走进大厅內,扬扬手中的信,有些纳闷为什么要给任烦的信会送到⾼昌这里。

  “嗯?”独孤垣接过来看了看“从杭州来的,应该是他家里的信。”看来,是有客人要来访了。

  “家书?”

  “嗯!任烜那家伙刚辞官不久,看来是打算来⾼昌逗留几⽇,他家里的人才会把信送到这里。”他大手一伸,将维宓揽进怀中。“最近天气开始变冷,你怎么不多加几件⾐服7”他责备似的咬咬维宓柔软的耳垂。

  “上次买的⽩狐裘呢?我让人取来让你穿上。”他开口唤下人过来。

  维宓连忙制止他。“府內比较暖,我出门看诊的时候会加⾐服的。”在家里还穿得像只狗熊,他可不要。

  “好吧!”独孤垣宠溺的吻吻他的发丝,又伸手包住他略带凉意的手,给予他一些温暖。

  维宓偎着他,嫣然一笑。“任烜啊,真是好久不见了呢!”他想念这个有趣的朋友,不噤有些雀跃。

  独孤垣也是一笑。

  “是啊,看来得拜托擎叶弄几坛上等葡萄酒来才行了。”

  “呜呜…”

  震耳鞋的哭声响遍整个酒泉市集。

  见前方的人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少年哭得更加感逃诏地、惨绝人寰。

  来来往往的路人都为之侧目,疑惑是谁将这个小孩子丢着不理,竟由着他哭声震天的⼲扰街坊安宁。

  唉,真不想承认自己认识他!任烜丢脸的想别过头不予理睬,但发现哭声仍旧没有停止的打算,他只得无奈的牵着飞骓回头。

  “你别哭了!”他头痛的一把抹去少年脸上的眼泪。

  “呜…呜呜…”少年还是拼命大哭。

  他肚子好饿,臭师⽗、混帐师⽗!

  “说好了没写完不能吃午饭的。”任烜瞪着少年瞬间又流満脸的⾝涕眼泪。“你才写了二十五遍就说手酸不写,天下哪有那么不劳而获的事?”

  辨矩立下了就要守,否则他以后要如何建立师⽗的威信?

  “可是那个字好难为嘛!”少年委屈的哭道:“师⽗骗人,你明明说那是⽟字的,怎么可以反悔改成玺字?”

  他怎么想、怎么不甘心,而且写字和吃饭是两回事,为什么要混为一谈?他不懂!

  “就说那是不小心的。”任烜捺着子解释。“而且玺字的笔划好啊!”大富大贵命哪!

  “可是很难写嘛!”只要是笔划多的他都不喜

  瞪着眼前冥顽不灵的家伙,任烜又有一种快抓狂的冲动,他翻翻⽩眼,打算再来个不予理会。

  “师⽗!”少年又菗菗噎噎的拉着任烜的⾐袖讨价还价。“我不要叫这个名字啦!”弯弯曲由的线条,他看得头都晕了。

  睁着哭到像兔子般‮肿红‬的大眼,他楚楚可怜的想用哀兵政策让任烜心软。

  最后,任烜长叹一口气。

  “好吧!”任烜第二次拿他没辙,举⽩旗投降。若再这样跟他耗下去,走个十年半载的也到不了⾼昌。“如你所愿,就叫司徒⽟吧!”这个爱偷懒的小表!

  这个以后叫司徒⽟的小子果然马上破涕为笑,眼泪瞬间止住,收放自如。

  “那可以继续赶路了吧?”任烜没好气的牵着飞骓又要往前走去,忽然…

  本噜!

  “师⽗,我肚子好饿喔!”

  果然,唉!

  五⽇后⾼昌

  两人一马风尘仆仆的站在征远侯府外头。

  “劳烦你通报侯爷,说是任烜求见。”任烜朝外头守门的侍卫拱拱手。

  不一会儿,守门人匆匆奔来。“侯爷说已在里头恭候任大爷大驾了。”

  他恭谨的请任烜这位贵客进⼊,并接过他手上的缰绳。

  任烜一把抱起趴在马背上呼呼大睡的司徒⽟,就向里头走去。

  司徒⽟也只是动了动⾝子,马上又蜷在任烜怀中睡去。长期的餐风宿露,让他早练就一⾝无时无刻都可以睡的功力了。

  “任烜,好久不见。”独孤垣见他进来,就起⾝上前笑道:“我等你很久了。”

  “侯爷还真是神算哪!”任烜嘻嘻一笑。居然知道他要来,果然厉害!

  “是这个。”独孤垣自怀中掏出一封信。“你老家来信了。咦,这位是?”他此时才注意到,任烜手中那个人,好像是个…少年?

  “这位啊!”任烜角泛起一抹苦笑。“说来话长,可不可以先拨间房间,让我安置一下他?”

  “没问题。”

  等到将司徒⽟安置妥当后,两人才移驾回大厅,继续聊着别后情况。

  “你徒儿?”独孤垣掩不住讶然之⾊。“你竟会想要收徒弟呀?”

  “我也很无奈啊!”任烜两手一摊。

  不让司徒⽟跟,他就哭闹不休;收了他,他也只会吃和睡,这和养只猪实在是没什么两样。

  “可真是难为你了,习惯有个徒弟跟在⾝边的感觉了吗?”独孤垣笑问。

  听任烜所述,司徒⽟似乎是个极难的小表,不过任烜应该能应付得游刃有余,毕竟他到现在还让他跟着,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果然任烜也只是耸耸肩。“已经比较习惯了。”

  习惯了司徒⽟震天的哭声、习惯了司徒⽟惊人的食量、习惯了司徒⽟的单纯、习惯了…唉,不早点习惯怎么成?自己下定了决心,就得负起责任。

  他打开那封信,迅速浏览了一遍,然后冷汗源源不绝冒出。

  “信中说什么?”独孤垣见任烜神态怪异,关心问道。

  任烜⼲笑几声。“我二娘写的,只是问问近况而已。没什么。”看来回去之后有得罪受了。“什么石头做墓碑会比较恰当啊…”他忽又喃喃道。

  “什么?”

  “没、没有!”任烜连忙摇手,打算有空的时候得要来盘算一下保命大计。

  独孤垣见他不想说,也不多加追问,只是笑道:

  “我知道你要来,特地派人从擎叶那里拿了几坛葡萄酒,今晚咱们就来痛快喝一场吧!”那些可都是难得的佳酿呀!

  “当然!”

  啊,睡得好饿喔!

  司徒⽟摸摸饿扁的肚子,睁开惺松的睡眼,在看见房內的陌生摆设时,忽然全⾝一阵僵硬,脑子立时一片空⽩。

  应该没有这么豪华的客栈吧?那这里是哪里啊?自己会梦游吗?还是…他的脑海瞬间窜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师⽗撇下他落跑了!

  啊…司徒⽟连忙下了,奔出房间。

  他不要离开师⽗啊!可恶的师⽗,明明说不会偷跑的,结果还不是骗子一个,亏自己那么喜他、那么努力服侍他。呜!他不要又当个‮儿孤‬,他真的好想一辈子跟在师⽗⾝边。

  他急红了眼,在拐右弯的找不到任烜,差点害他又要呜咽出声,眼眶早已蓄満了泪⽔。

  “你怎么了?”

  一个柔和的男音响起,司徒⽟闻声一抬头,霎时忘了哭泣。

  好漂亮的人!他怔愣的眨眨眼,嘴巴因过大刺而忘了合上。

  他从来没看过这么美丽的人,从来没有!可是他的脸上怎么会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自眉角直至畔?好奇怪,也好可惜喔!

  维宓朝发傻的司徒⽟一笑,伸出手牵过他。“走吧!到大厅用膳,你师⽗也在那里。”瞧这孩子一脸快哭的样子,大概正急着要找任烜吧!

  司徒⽟乖乖的跟着维宓来到大厅,果然看见任烜和一个男人正有说有笑的坐在桌前喝酒。

  任烜还没注意到他,司徒⽟就一扑而上。

  “师⽗!”呜呜,他还以为师⽗又要偷溜了,幸好是自己错怪他。

  他抱得好紧,好似怕一个眨眼任烜就会不见了。

  “喂喂!”任烜赶紧将像只八爪章鱼般黏在自己⾝上的司徒⽟抓下来,这小表差点勒死他。“你睡傻啦?”

  烛光下,他瞧见司徒⽟红红的双眼,哑然失笑。

  “你是又怕我要偷溜?”这小表的疑心病可不是普通的重哪!

  司徒⽟可怜兮兮的点点头叫道:“谁教我睡醒后就没见到师⽗,我不想离开师⽗嘛…”

  任烜无奈的瞥了司徒⽟一眼,将他安置在⾝边的位子上。“你肚子饿了吧?吃饭。”

  此时有人添上一副碗筷在司徒⽟面前,任烜也夹了一些菜放到司徒⽟的碗中。

  独孤垣和维宓见着此景,相视一笑。

  这对师徒的感情还真好,瞧任烜那细心照顾他的模样,还真会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司徒⽟的爹呢!这个看来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长得也真可爱,圆圆的脸蛋与纯真的神情,着实惹人怜爱,让人想好好疼惜他一番。

  看来他不像任烜说的那样可怕嘛!

  然而一阵声音传来,马上狠狠打破他们的美好印象…

  “唏哩…呼噜…唔…好、好吃喔…嗯嗯…”独孤垣与维宓的笑脸瞬间僵在脸上,瞪着司徒⽟在一转眼间就解决完碗里的食物,然后不客气的又同其它菜进攻,行动迅捷得一如秋风扫落叶,席卷整桌食物。

  任烜难堪的别过脸,不想承认自己认识他。

  独孤垣总算回过神经咳一声,笑意又逐渐堆聚在畔,不过这次却是带着戏谑。

  “任烜,幸好你当官时还存了些钱,不然⽇子可就难过了。”他调侃道。

  瞧这小孩的食量,可以知道餐餐肯定都花了不少饭钱。

  任烜苦笑了声,还未答话,就见司徒⽟抬起头,嘴里塞満菜,还有些菜屑黏在嘴边,模糊不清的问…

  “师⽗有当官?”

  任烜只得拿起一条布巾替他拭净。“过去的事了,还有,拜托你吃相好看点,别老像个饿死鬼投胎好吗?”自己可没少喂他一餐过,怎么他的胃就像个无底洞般填不満?

  哇,当官耶,肯定很威风,师⽗果然厉害!司徒⽟眼中瞬间充満崇拜之⾊。

  自己哪一⽇才能变成像师⽗一样呢?

  他用力咽下口中的菜。“那我也要当官。”他好想快点追上师⽗的脚步,不要让他丢下自己。

  “你?”任烜失笑的看着他,忍不住出言讥嘲这个懒鬼:“你连个玺字都懒得记,成天也只会吃跟睡,当官?下辈子吧!”能当个人而不是猪,就很了不起了。

  司徒⽟小脸一垮。“我行的,我会很努力的!”至少别让师⽗老将他当值累赘,也不必天天害怕自己会被丢下。

  任烜听了,也只是一扬,拍拍司徒⽟的头。“你说的,可别反悔了。”

  懊是教他些东西的时候了。

  擎叶甫踏⼊征远侯府,就听见惊逃诏地的惨叫声。

  “好痛啊!”伴随而来的是令人不忍心听的哭声。“痛死人了!鸣…”

  他踏⼊大厅,看见独孤垣正端坐着与维宓下棋。

  “你们府里最近很热闹啊!”擎叶纳闷的道。一向安静的地方竟变得像市集一样吵,发生什么事了吗?

  “来了两位客人。”独孤垣起⾝招来下人奉茶。“任烜和他徒儿。”

  “任烜!”擎叶一听可⾼兴了“那真是好久不见了。”

  他的话甫说完,就见任烜拎着司徒⽟步出。

  “维宓,可否请你帮他敷个葯?”他将哭得一张脸都皱起来的司徒⽟往维宓面前一放。

  维宓闻言,只得起⾝去拿葯箱。

  独孤垣看了哭得凄惨的司徒⽟一眼。“怎么了?”活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要练拉弓,被弓弦划伤;要练剑术,舞没几下就被手上的木剑敲到手;要练拳法,挥没几下就被自己绊倒。”

  任烜重重叹一口气,显然已是无语问苍天了。

  “那还真是幸苦了。”擎叶呵呵一笑,看着这个有趣的小娃儿。

  “咦?”任烜这才发现擎叶也在。“擎叶,好久不见了。”

  “是啊,我来这里要与侯爷讨论些公事,不料遇见这么有趣的场面。你怎么会收徒弟了?”

  “一言难尽。”任烜又叹了口气。

  自从收了这个徒弟后,自己叹气的次数爱得多很多,要是明⽇起看见镜中的自己忽然添了几⽩发,他也不会讶异的。

  此话一出,正让维宓处理手上伤口的司徒⽟立时哀怨的瞅了任烜一眼。

  一言难尽?师⽗说得好委屈喔!他也很委屈啊!为了追上师⽗,吃了好多好多苦头,呜…痛死了!

  “好了。”维宓替司徒⽟包扎完毕后,拍拍他的头。“以后要小心一点,过两⽇我再帮你换葯。”

  “谢谢。”

  任烜此时也道:“我流了満⾝汗,想先回房‮浴沐‬一下,擎叶,过几⽇我再登门拜访了。”

  “随时。”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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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冯君 更新于2017/6/28 当前章节6142字。看品酒札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品酒札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