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极道恰千金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极道恰千金  作者:沈思瑜 书号:29075  时间:2017/7/16  字数:13373 
上一章   ‮章七第‬    下一章 ( → )
  我吃不下饭。我不想上课,我失魂落魄,我无可救葯。

  我…了。

  老爸的一千零一个笑话再也逗不起我的笑,米瑟夫的恳谈再也挖掘不出我的心事。

  每天每天,我就把自己锁在房里,从⽇出发呆到⽇落。米瑟夫说我还真够本事,要是换成了别人,恐怕已经疯掉了。

  他却不知道,我是疯了。就因为魂飞了,才会如此空空洞洞地过每一天,不知今夕是何夕。

  老爸找来的精神医师被我关在房门外,不得其门而⼊;任何人打来的电话都由我的电话录音接收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我知道房门外的世界早已为我成了一团,可是我也无力去整理了。

  因为我死了。

  直到那天,我听见米瑟夫在电话录音上的留言。

  “其实我知道你发生什么事了,‘outofsorrow’,是不是?我想你八成也猜到了你和他之间的关系,虽然我有该阻止你的立场,但我更相信你们‮国中‬人所说的‘姻缘天注定’。如果不是冥冥之中的力量,不会再把你们牵扯在一起。如果是真心所爱,为什么你不去追寻?不会拨云见⽇却反倒要把自己锁在不见天⽇的死角呢?你好好想吧!哦!不介⼊这种事,只给你这把钥匙。你自己去找寻那个保存幸运的箱子,去打开它。”

  原来,米瑟夫知道了。我就知道,很少有事可以瞒过他的。

  追寻?我忍不住想到咏芳那一脸爱得悲伤、爱得绝望的神情。她的爱、她的魂、她的生命,完全都依附一个人而生。而死了。

  如果我再介⼊,便是那可恨的第三者了,我…怎么可以?

  米瑟夫,你可知道你给了我一把生锈的钥匙?空给了我希望,却打不开任何箱子啊!

  第四天了,我依然没有去找寻那个幸福的箱子,仍旧把自己锁在那个叫做时间的箱子中。

  不能得到的幸福,就让时间把那样的‮望渴‬带走吧!我想。

  可是…唉!那还得看天允许不允许了。

  我接到永芳打来的电话,依然是我的电话录音收的,我在一旁静静听着。

  “嘿!大嫂,我还是喊你大嫂,因为我希望、衷心希望你成为我大嫂,我会努力促成你和我老哥。虽然世辉已经否认他认识你,可是你一天不‘死会’,我的心就一天像有刺在里面一样不得安宁。你或许觉得我太大胆、太自私、太霸道、大直率,可是你知道吗?这个时代的男女关系就是这样,没有人会再心甘情愿无条件不占有地爱一个人,你不去争取、不去把握,就只有等着被fire。是的,打仗,这种新时代的爱情观就是打仗。两军针锋相对,你不去打别人,只好等着挨打了。”

  语气之斩钉截铁,之尖锐,直‮击撞‬着我的心。她要做什么呢?‮布摆‬所有的人吗?

  “我希望你别再出现在‘outofsorrow’,除了有我和我老哥同行。‘我们’的店不你。我可以分得很清楚,在感情上,我们是敌人,可是,在其他方面我当你是朋友,就这样,谁也别再越过雷池一步,否则,我会教你后悔。我不认同‘宽恕’那一套,你该知道,我受西方教育的影响比较大…当然,耶稣基督的博爱我也不认同。”

  我总算知道戴忠臣口中所说的“问题”是什么了,总算明⽩他的宝贝妹妹为何令他那么头大。

  听了这一番话,其实,我很有生气的理由,但我却没有生气,只觉得叹息。

  为什么爱得那么辛苦?爱到用“打仗”来形容自己?如果这么爱下去,就真能永不失去所爱吗?

  为什么爱不能在放手后仍无怨无悔地爱呢?

  我想,我也许该死了心才对,既然我对徐世辉没有回忆,不会想起,也就不会有太大的不舍了,而感觉应当可以随时间远去。

  我的双手的五指摊开,贴在窗前,让自己看个清楚…我,放开了。

  忍不住大喊…对着窗口。“再见!再见!”以为如此便可以更加说服自己。

  而当眼里的泪滚出来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是不能的。

  一会儿,忽然听见米瑟夫猛敲着我的房门,急切地喊:“小表,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没有理还不打紧,一听见有人来了,反而哭得更狂、更放肆、更惊逃诏地。

  如此一来,更急坏了米瑟夫,二话不说,便把门撞开冲了进来,紧抱住我,不断地对我说:“没事了,没事了,米瑟夫在这里,别哭,别哭!”

  “米瑟夫!”我反⾝抱住他,哭喊着他的名字。

  “没事了,没事了!”他不断地告诉我没事了,不断地安抚着我。

  但我除了哭,还是只有哭。

  “怎么突然…”

  “我不…不知…道…”我语无伦次,没章没法地说着“我…想要把…钥匙丢…丢了,可是…我丢不下…我想丢…我…我不能…米瑟夫…”

  “谁要你把钥匙丢了?”米瑟夫问。

  “没有谁…是我自己要丢…的…可是…又…丢不…开…”我哽咽着说。

  “傻孩子!”米瑟夫对我说:“何苦委屈自己呢?感情的事,不是你一个介⼊不介⼊,人家就会幸福或不幸福的,你懂吗?”

  忽然,他用一种神秘而充満笑意的语气对我说:“你的箱子来了。”

  我一下于会意不过来,他便把我拉到窗前,往下看去。

  多么悉的一幕!却又多么令我震惊的一幕!他,就站在对街的街灯下,直向我们这边看来。

  他看起来是多么憔悴!他的脸上隐隐可见散布着黑⾊的胡碴,下巴看来比前几天更为尖削,灰格子衬衫在他的⾝上显得突兀了,也许因为过于宽大,也许因为发皱而显得不够精神。

  “米瑟夫!”我看着米瑟夫,一下子了方寸。

  “他站了好几天,每晚都来。你把心封闭了,怎么看得见他的存在?”他如此告诉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把钥匙丢了吗?”沙米瑟夫问我。

  “…”我迟疑了一下。

  “告诉我,丢了吗?”他追问。

  我只好坦⽩告诉米瑟夫“没有。”

  他听了,便弯下来,捏捏我的脸,说:“那么,去把‘幸福’找来给米瑟夫看,好不好?”

  我看着米瑟夫的蓝⾊眼珠子,觉得感莫名,我忍不住再度上前去抱紧他,动地说:“米瑟夫!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我连吃饭‮觉睡‬都不会了。”

  “傻小表,”他说:“米瑟夫有一天也要离开你的,别这么依赖,要‮立独‬,知道吗?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猛点头。

  “你要梳头吗?要换⾐服吗?”他问我。

  “不了,”我抬起头,调⽪地对他说:“反正他也服服贴贴的,我这样去,正好绝配。”

  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自己一番。一条短,一双拖鞋,一件全世界最宽松的T恤,够了。

  “头也不梳吗?”米瑟夫笑说:“这样看起来像疯婆子似的。”

  “正好让他知道我为他‮狂疯‬了。”我打趣着回答,边玩弄着手上那一对十七岁生⽇时老爸送给我的金镯子,然后迈开脚步,对米瑟夫说:“我走了。”

  “等等。”他忽然喊住我。

  我回头,用眼神询问他。

  他顿了一下,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对我说:“别惊动你爸爸。”

  “Ofcourse”我愉快地回答他。

  于是,我蹦蹦跳跳,又有点作梦般地恍恍忽忽地下了楼。我的⾝体忽然变得好轻好轻,轻得几乎可以飞起来。

  不过,等到下了楼,经过老爸的房间时,就不得不把脚步放轻了。

  我蹑手蹑脚地通过老爸的房间,由于经过得太顺利了,所以觉得奇怪,忍不住一回头,再对那房间扮个鬼脸…我的快乐是如此意犹未尽。

  谁知道转过头来,却正巧和一个庞然大物撞个正着!

  我老爸!

  天哪!差点没把我弹退好几步,而他老人家则不动如山。

  他及时拉了我一把,才没让我真跌到地上去。

  “搞什么?慌慌张张!”他又好气又好笑地对我说。

  “是你自己没看清楚。老爸!你没看见你女儿在面前吗?”我也没好气地回答:“我的眼睛背对着你,而你的眼睛面对着我。所以,你该负责才行,是你撞上我的。”

  他打量了我一下,像猎人找寻猎物似地挖出什么秘密的样子。最后,才问我:“你要出去?”

  “嗯。”我像犯了错似的回答,不知不觉头已经垂下去。

  他低头看了看表,再抬起头问我:“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是什么让你甘愿离开你那宝贝房间?”他的语气充満了怀疑,但还不太严肃就是了。

  不过,这番询问还是问出了我一⾝冷汗…“作贼心虚”这四个字的确不是只拿来吓唬人用的。

  可我不是作贼啊!我正在追求自己的快乐、自己的人生,不不不,我不该心虚的。

  我只要说个善意的谎言…当然是“善意”的,因为如果不这样子做的话,我今天就踏不出大门了,我的快乐、我的人生就这样被中断了,那么,有朝一⽇,老爸良心发现的时候,他肯定会自责死的。

  我很孝顺,绝不让老爸自责,所以,我该撒谎。

  如此好好地自我心理建设了一番之后,我才抬起头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回答他:“食物。我房间里储蔵的零食都吃光了,自然没法子‘闭关’了。我只是心情不好不想出去,可没打算把自己饿死,老爸。”

  “肚子饿?那我叫陈嫂弄点东西给你吃,成天都吃零食,防腐剂那么多,恐怕吃到最后,你都瘦成木乃伊了,到时候丑死了,可别怨你妈没把你生好。”他又开始对我喋喋不休地训起话来,还边把我的手腕抓起来左看看、右看看,嫌着念着:“你看看,这么瘦,还吃零食不吃正食,你呀…”

  “老爸”我赶紧打断他意犹未尽的训话,恐怕迟了一步出去,徐世辉就不见了…我实在很担心,只好半推半就地妥协着“知道了!你别像女人家嘀嘀咕咕的,好烦哪!我只是要去买些零食回来囤积,又没说不吃饭。拜托你让我耳子清静些好不好?而且,我晚上没吃巧克力会睡不着觉的。”

  这是真的,不知道是从哪个年纪养成的习惯,我总得在睡前吃巧克力才能⼊眠。后来,据报章杂志上说,甜食会让人有快乐的感觉。

  大概潜意识里的,早已喜把快乐和希望带进梦里吧!然后祈求醒来之后,一切崭新亮丽如昔。”

  “你这丫头,才说两句就嫌我罗唆了,唉!”他说着说着,脸上已织成一片哀戚和无奈。“等你自己以后当人家的妈,看你会不会比我罗唆!”

  说得好像我们当人家的女儿都好无情的样子,看着他老人家落寞的样子,真教人不忍。

  “老爸!”我走过去很“哥儿们”地拍了他的肩,尽可能逗他开心地说:“别这样嘛!你知道咱们⽗女俩是一个子,表面上看似冷淡无情,其实心里是热情如火。怎样?想不想来点巧克力脆片?我请你吃,不过,你得先‘放’我出去买才行。”

  “你忘了老爸有⾼⾎庒吗?”他分明眼里已按捺不住那被撒娇的甜藌了,还忍着要矜持到底。

  天下的老爸,恐怕都是这样吧!为了要维持表现上那种威严的样子,就不能孩子样的任意闹笑了。

  你说小女人悲哀,我还觉得大男人不幸呢!

  “偷吃嘛!”我说:“只给你吃一片,其他的你女儿不计破坏⾝材帮你吃掉,OK?就这样,咱们⽗女也别争下去了,我走了,Bye!

  于是,就这样打着混仗下,我顺利地溜走了。到大铁栅门时,我还仰头对着三楼窗里的米瑟夫愉快地打出了胜利的手势。

  爱情,就是这样夺奇妙,可以让人死,也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我急切地向对街跑去,如果没有认错,便是在那盏灯光下。

  可是,当我跑到那盏街灯下时,却看不到任何一个人。我焦急地在原地打转、寻找,然而,空旷的大街,除了夜的黑暗,还是黑暗…”

  他走了?!他就这样走了吗?!他明天会再来吗?他过得好吗?他为什么来?他惦记我吗?那咏芳呢?咏芳对他而言,又是什么意义呢?我的心里有一百个一千个问题満満地梗着,我想问他,想跟他说话,说很多很多话。

  可是啊!他呢?他人呢?

  強烈的不安自我的⾝体里不断地向上升,为何这种失约被遗落的感觉如此悉?仿佛就要永世隔绝,永远不复寻得。

  就像一针沉落在茫茫大海,即使只有一瞬间,也寻不回来了。

  我觉得好痛苦,觉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我感到头痛裂,像有什么东西要浮现脑海,却是分割得不完整的片断,无法拼凑。

  忍不住,我抱头蹲下来,以为自己就要死去了。

  老爸!米瑟夫!

  只有风凉凉地吹着,翻飞着我的发。渐渐地,风渐渐缓下来,但我的发仍在翻动。

  不是风的冰凉,是人体、是人体的温暖。是一双手,轻抚着我,我这才惊觉。

  我红着双眼把头抬起来,看见了他削瘦而憔泞的脸,把他的俊美削减了几分。

  我认得他,他是我的英雄、我的守护神。

  我不认得他,因为我仍旧记不起那些属于我们的过往。

  我只好就这么傻傻地、呆呆地盯着他,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他的一切…

  他的嘴角牵动了一丝微笑,只是个微笑,却是打从生命深处释放出来的心満意⾜。

  “我们过说‘再见’的,所以又见面了。”他说。

  “真的吗?”我问他,恍愧地,好似⾝处在梦中。幸福感让我飘然得感受不到那份踏实。

  “是的。”他坚定的眼神不曾闪烁。

  “你是谁呢?”我问他:“我觉得你好重要,急着想记起来,可是愈是急,我就愈是想不起来。我想回忆,也回忆不起来,只是一直觉得你那么重要,我不能忘记你,也不能没有你。你告诉我,好吗?”

  “心宇…”他把散在我脸上的发丝轻轻地往两旁拨开,对我说:“我不是告诉过你,有时候,失忆是一种解脫,一种快乐吗?”

  我慌张得忙‮头摇‬,好像被他这么一说,我便永远再也记不起来任何事了。“可是,我不要这种感觉,那样子活着是空的,你怎么能了解?过去,都是我的,不管是快乐,还是悲伤的,那都是‘属于我’的,失忆只是一时逃避,可是逃避了之后呢?一切发生过的事,难道就真的能随着失落的记忆烟消云散吗?让曾经相爱的人徒留痛苦,而自己却无动于衷吗?”

  “是你太傻,还是我太执着呢?”他忍不住叹道:“我来见你,来找你,是对还是错呢?”

  “我曾说过我‘喜你’吗?”我看着他的眼睛,问:“我们有过‘曾经’…我们共有的,有吗?”

  “是的,我们有过‘曾经’,而那曾经,有快乐也有悲伤,有相聚也有分离,”他把我拉近他的⾝边,让我正好脑瓶在他的前。“我们很早的时候,你还很小很小,我还不太老的时候,就遇见了。我把照顾你当成是生活重心,而你习惯对我依靠。那个时候,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好玩,有时候觉得很难;你常说我很冷⾎,又说我很伟大,可是我们分不开。”

  “那么,为何还是分开了?”我问他。

  “因为我犯了错。”他不很介意地说出口:“我犯了很重大的错。”

  “你犯了什么错?错到我们不能在一起。”我问。

  “执行任务的时候失手。”他陷⼊回忆“我是一个杀手,有最冷静的头脑、最灵活的的手指,但却坏在我有最丰富的感情。他们说杀人杀到最后,甚至可以⿇木地看着人在你面前挣扎,直到断气而无动于衷。天知道我每一次总是忍着不敢去看,我无法不去想,那些死在我下的人,他们原本该有着怎样美好的人生,有着怎样痴情的爱人,怎样慈祥的双亲。他这一死,他们怎么熬过那些失依的痛楚?那些思念的漫漫长夜?”

  他深昅了一口气,平衡了一下情绪,然后才继续对我说:“那一次的任务是某集团的负责人要杀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他在外面的‮妇情‬,因为他决定出来竞选议员,怕那‮妇情‬的事爆发出来,影响他的政治生涯…于是,他设计了一个宴会,他告诉那个女人,他将在那宴会上正式宣布娶她为。她深信不疑,盛装而去。当我把指着她的太⽳,扣紧扳机时,她像是若有所悟,仓皇而无助地流下泪来;我心里一拧,猛然转⾝,把五颗‮弹子‬都给了那个负心汉。

  “那个集团当然知道是谁⼲的,但他们当然不会去告发我,寻法律途径对他们来说并不会比较有利。他们只有对你⽗亲施加庒力,他们要一手拉拔我长大,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杀掉我。”说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咬咬下,到底,这是一段锥心刺骨的往事。

  听到这里,我低下头问:“那个‘亲人’…”虽然我的心里已有几分答案。

  “你的爸爸。”他不打算隐瞒。

  我的心震了一下,并不是因为“它”太出乎意料之外;相反地,是因为“它”太不出乎意料之外。

  我不喜,我也不想接受,我只好默不作声。

  他一眼就明了我的心思,或者该说是可以设⾝处地去感受我的心思。

  “他是不得已的,我没有怪过他,也没有恨过他。原本,我们这样的人就是如此,生死不由已。”他平静地说。

  “如果现在你又出现,我老爸还会杀你吗?”我悲伤地问。

  他没有回答我,如此地默认,让我觉得连昅到肺里的空气,都是那么冰凉。

  “我去求爸爸!”我急切地抓着他的肩对他承诺“我老爸那么疼我,那么爱我…”

  他顿了一下,给我一句不确切的答话。“再说吧!”

  我不解其意,一径的追问“为什么呢?你不愿意吗?还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老爸?”

  “我没有不相信谁,”他说:“如果我们要重新活过、重新开始,我们就该一步一步慢慢来,不要那么急切,好吗?”

  重新活过?重新开始吗?我不噤心头一凛。

  这一刻,我的脑海突然浮现咏芳的脸孔。那份可以为爱燃烧的‮热炽‬情感,却教我的心,霎时转为冰凉。

  我甚至没有勇气去询问事实…关于他们之间的。

  这才知道,情路是狭窄的,只容得下两个人,两份感情,多一个都太拥挤。

  咏芳不愿意活得太拥挤,我又何尝不是。

  **********

  我只好沉沉地问:“我们…真能重新开始吗?”

  我以为,他会像所有爱情剧里的男主角一样,即使背着事实、背着心思所想,也能装出一派坚定,给我一个石烂海枯的誓言;或者,他会直说我傻,说咏芳和他不是…,他们之间的一切绝不及我们的“曾经”;或者,他该告诉我,他和她之间有千千万万的不得已…

  哪一个选择都可以,却不要这样,对我做出心虚的沉默,让我觉得锥心般疼痛。

  我心痛地接着问他:“我是第三者吗?我介⼊了你和咏芳之间吗?”

  “不是的。”这一次,他回答得很急切、很坚定。

  我却苦笑着反问自己,怎么会不是呢?一次重逢,我已经把一个深情女子的妒火燃起了,我让那个女子从此陷⼊了百折千回的‮磨折‬之中,我,唉…

  他看出了我眼里的不相信,便再一次坚定地告诉我:“你不是那样的,她也知道你不是的,因为我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存在过第二个人,我的感情里何来的第三者?”

  “那戴咏芳呢?你欺骗她吗?骗到她甚至心甘情愿为你而死吗?”我不可否认,我是有点震怒了。

  一刹那之间,他变得无言以对。

  而他的“无言以对”一下子直教我的心如针在刺。他和戴咏芳在一起,这是无法用任何解释去粉饰的事实,我差一点就忘了。

  喔,徐世辉,求你不要,不要让我彻底把你否定掉,不要让我以为你用情不专,游戏人间。

  尴尬的空气悠游在我们两人之间,近距离的相对却教彼此的脸孔更为模糊。

  我有着太深重的无奈,难道人可以为了爱自己所爱,而不惜以别人的⾎泪为祭品吗?

  我办不到。

  那么,是不是从前早被上帝宣告死刑的缘份,就不该忍着到今天还不肯放手呢?

  当我们就这么任时间耗过的时候,却没去注意到,⾝边渐渐围上来的人。也不知道,今⽇一旦错过之后,很多很多东西,便不复可寻了。

  当強烈的灯光打到我们⾝上的时候,我们才同时震惊地猛抬起头,半遮着眼看往灯光打来的方向。

  十多把手正对着徐世辉的脑袋…

  ******

  “老爸…”我一惊,马上慌忙地站起来,挡在他的面前。“不要这样!”

  但是,強烈的灯光那边,却没有给我任何回应。冷不防地,徐世辉却把我一手拉跌到他的⾝边。

  “那…不是你老爸,”他咬紧牙对我说:“是那集团的人。”

  “什么?”我下意识地惊呼,心跳开始‮速加‬。

  “世辉…”我抬头想再询问些什么,想再求证些什么,却只见他寒着脸,不惧地眼看着前方。

  “别怕,”他紧紧地把我抱在他的⾝旁,临到生死关,仍在眷顾着我那一丝微不⾜道的恐惧。“他们要的是我。”

  他却不明⽩,我的担忧,我的恐惧,全不是为了我自己,而为他。

  他怎么不能明⽩呢?我并不如他想像中脆弱的。

  “聪明!不愧是神手,”一个中年男子手中转着一把手,从灯光里走出来,走向我们。“只可惜,好一个神圣的正义感,把你的专业践踏得给猪吃都不要!”

  他迅速地把口抵到徐世辉的额上,冷冷地看着他,怒道:“你不配当一个杀手,你明⽩吗?”

  徐世辉听了,面露出难以捉摸的笑。像是在说,有时候,这世界是充満尴尬和嘲讽的。

  “你笑什么?”中年男子一怒,把抵得更紧。

  “笑我⾝为一个‘失败的杀手’,在杀手的生涯中,总算是还⼲对了一件事,杀了一个人,对于我的‘失败’,我觉得没什么好遗憾了。”他猖狂以答。

  答得我在一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几番阻止的动作却全教他拦下来。

  不要怒他呀!求你,我在心里不犊旎断地喊。

  “你…”那人脸⾊一阵青一阵⽩,不过,很快地,他又把他的冷笑露出来了。“呵…你太自以为是了。”

  “你以为你救了⽩秀凤吗?为什么在江湖上闯了这么久,你还有本事这么天真外他自认为占了上风地说:“如果你知道她后来的下场,你会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脆痛快的给她一算了。”

  徐世辉一听,像有些被震住了,仿佛这事是他当初始料未及的。

  但他仍毫不示弱。“至少,她也赚到另一条狗命陪葬了,不是吗?”

  “你才是狗!”那中年男子再也忍无可忍地对他咆哮起来。“你不怕我手中的扳机一扣,你…”“因为我相信你不会对我那么慈悲,不是吗?魏先生。”徐世辉回答他。

  “那倒是…”他笑了,嘴边漾着一股琊恶。

  “我喜先对漂亮的小妞下手,”他说着,斜着眼光瞟向我,那样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只是…

  我也真为他等一下的命运不寒而凛,因为…

  徐世辉和我很有默契地换了一下眼神,仿佛已能透视我们彼此心中所思而微微一笑。

  我们心中所想的不过是同一个名字。

  那个威震八方,通吃黑⽩两道,纵横江湖龙头地位数十载的名字…

  ********

  范建成!

  我真遗憾于那魏先生的“见少识寡”更“担心”他会不会因此而丧命。

  因为远远地,我已见到另一个灯光,红⾊的,在天空闪呀闪呀的。

  他们正慢慢地向我们靠近。

  我拉长耳朵,故意挨近点问他:“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叔叔,能不能⿇烦你再说一次?”

  他并不以此为许,反而把他那恶心的嘴凑到我的耳边,嘻嘻哈哈地对我说:“我说,我喜对漂亮的‮姐小‬下手。”

  “喔!”我故作恍然大悟,然后很大声,一脸天真烂漫地覆诵一次:“你说,你想对我下手吗?”

  我希望老爸要克制点,听了这话千万别气出⾼⾎庒。

  “小妞,你不怕吗?你跟这个小子一样不知死活吗?”他开始有些怀疑。

  “我当然害怕,”我低下头,戳戳我的指甲,却是一副満不在乎的模样。“我怕你等一下会有事。”

  不知他是从哪里找来这十几个神手的?我很想问他。因为,当我再定神看他们的时候,觉得每个人都是似曾相识,却说不上来在哪儿见过。

  “我会有事?”他哑然失笑“你没说错吧!小妞?”

  当我再次悄悄把眼光斜到那十几个人⾝上,居然发现还有人对我扮了个鬼脸,我差点没动得笑出来。

  从来没有一刻,我会像现在这样,对我老爸经营的“事业”心存这么多崇敬和感

  不过,当他很老不实、很⾊地把手探过来摸我的脸颊时,我还是下意识靠紧徐世辉,心里⽑⽑的。

  顶恶心的!我生气了,嘟着嘴,在脸颊上用手来回了又

  徐世辉竖起眉来瞪着他。我这才发现,他实在有几分杀手的冷酷。

  “你好恶心!你摸我的脸?!”我破口大叫:“我不管了。老爸!有人欺负我!”

  话刚一出,我几乎可以见到,这人肩上的“三把火”已经熄掉两把了。

  他真的是前途堪虑,唉!

  “你叫爹叫娘也没有用,”他听了,又笑了,露出一嘴又是金又是银又是⻩的烂牙,看了直教人反胃。“你逃不掉了。”

  “你说我老爸没用?!”我⾼呼着,当场马上“罪加一条”

  那后面十几位持的叔叔已经受不了要笑出声音来了,大概心里又在嘀咕:这小女子又在整人了,真拿她没办法。

  他大概从我嚣张的语气里听出有什么不对了,便警觉地问我:“你⽗亲是谁?”

  我耸耸肩,不告诉他。难得玩得这么愉快,我还想多玩一下呢!

  徐世辉也拿我没辙,只摸摸我的头,笑说:“你还是没变,子一点都没变。”

  “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我眼睛看着地上,对他说。

  “什么事?”他问。

  “不管今后我们能不能有共同的未来,你都要好好活下去,我也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心宇…”他低昑着。

  “可恶!”那人眼看着他的威胁居然对我们起不了任何作用,他忍无可忍的下令。“把这两个人一起带走!”

  终于,魏先生对自己的愚弄总算结束了。

  十几个人一接收到命令,杆子马上往他⾝上指。

  “你…你们在做什么?”他又急又怕。“你们有没有搞错?”

  我和徐世辉完全不搭理他眼中几千几百个问号,退自站起来,准备到一边看戏去。

  我对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对他说:“叔叔,您保重了!”

  而他仍不知其所以然地在挣扎,不断地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魏先生,”老爸总算肯把他充満磁的嗓音ShOW出来了“我已经向魏董事长知会过了,如果我这对耳朵还没退化的话,我听到的应该是‘不追究’了这三个字,不知你受谁之托来找我‘借刀杀人’呢?”

  霎时,他的脸⾊刷⽩。“范先生…我…我…我确实是受…受…”

  “住口!”老爸的震怒实在吓人“我生平最恨别人欺骗我了…”更吓人的是,说到“欺骗”这两个字,他还有意无意地瞟了我一眼。

  我赶紧申辩;“我可没有欺骗你,老爸!我一出门,刚好遇到他…他说要陪我去买,因为很晚了…”

  “因为我被这个读法律系的女儿骗到快智障了!”他又好气又好笑,有意无意地讽刺道。不过,这话还真令人窝心。“可是别人不行!”他说。

  真是有原则的好老爸,我“巴结”地心想。

  “她…她…她…”可怜的魏先生,直指着我,却“她”了半天也说不上来任何一句话。

  “漂亮的小妞?”老爸横眉坚眼,耝里耝气地问。

  “不…不…不…是…是…”他吓坏了。

  “你摸了她的脸?”这话问得更凶悍了。

  “没…没…有,只是…单…单…纯…对…晚辈的…照顾…而…已…”回答的声音愈来愈微弱。

  “她老爸没用是吧?”这句话几乎是从牙里“噴”出来的。

  “我发誓,没有!”他哀嚎“我被设计了!”

  “你说我女儿设计你?你胆敢说我最单纯、最乖巧的女儿打你的算盘?”

  老爸,你真是令我感涕零。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这种想法…”

  “爸,”我揷了一句话“你要克制一点啊!以暴制暴的时代过去了。”我只想老爸吓吓他,却不希望那魏先生因此而有什么三长两短。

  “你这丫头!”老爸却没好气地回了我一句“别以为你自己没事了,真是!”“老爸!”我知道他牛脾气一来,恐怕会闹出人命,只好对他动之以情“你答应过我,你会为了我尽量不做不法的事,你忘了吗?你难道忘了你说过我们范家要慢慢地从不法转到合法,甚至去执法吗?”

  “你自己说以暴制暴是下下之策,是不聪明人才做的,聪明的人就是要做到‘损人利已’的程度,不是吗?老爸,你今天如果把他怎么样了,还要费多大的心思去摆平哪!这多划不来,对不对?”我发现自己愈来愈懂得“对付”我亲爱的老爸了。

  老爸很专注地看着我说话,大概说动了,火气也稍稍降下来,大眼一转,又转向那魏先生。

  “把他送到魏董事长面前,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顺便提一下我范建成很火大,看魏老要拿他怎么办才好。”老爸下令道。

  下令!嗯,好一个威风的词。

  我听到了这个决定,感到莫名地快乐起来,二话不说就奔向老爸,给他一个最热烈的拥抱。

  “老爸,你是最最最伟大的!我爱死你了!”一来也是听见那魏董不追究徐世辉的事了,我竟乐得口不择言、直接大方地把我的感受说出来。

  “又灌老爸汤了,呵呵…”他大刺刺地笑了起来,开心得不得了。“不过…介不介意把你最爱的老爸让给别人抱一下呢?”老爸说。

  我一时不太了解他的意思,松开手,嘟着嘴问:“是谁?是谁要跟我抢老爸?”

  “傻丫头,这世界上有谁能够抢得过你?”老爸又哈哈大笑地说着。

  然后,他瞥见徐世辉,之前的大笑,转而为含蓄的微笑,露出一个慈⽗的和蔼面容。

  如果我没有看错,我竟发现老爸眼中有泪光,他和徐世辉的眼光一接,仿佛天地间也要为之崩裂了。

  只不过,男人自有他们沉着的情感处理方式。

  徐世辉走上前来,站在老爸面前。“爸!”他喊,双手便错在老爸的背上了。

  饼去,有那么多美好的记忆教人无法忘记,又有那么多不堪的记忆教人不敢记起。

  千方万语,再也抵不过此时此刻的一声叹息了。

  “世辉…唉!”老爸喊了他的名字。

  我看着,感动得直想掉泪。

  就在这一刻,我几乎忘了“戴咏芳”这个名字,我几乎也预见了那王子公主幸福的未来。

  但谁知道,未来是不可说、不可测、不可见的呢? n6zwW.cOM
上一章   极道恰千金   下一章 ( → )
作者沈思瑜 更新于2017/7/16 当前章节13373字。看极道恰千金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极道恰千金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