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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灵异小说 > 吸血鬼侦探夜行录 作者:楼兰海 | 书号:34817 时间:2017/7/21 字数:13902 |
上一章 涡漩 回五第 下一章 ( → ) | |
翌⽇,哥特市城东的某公寓前,档案內蕗馝的最后联络地址。 银凌海的视线刚好捕捉到一名从街角出现的女子,他低头瞧瞧从数据库打印出来的档案照片,复再抬头确认。是她,目标终于来了,档案內的数据已经很老旧了,她没有搬家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银凌海有点紧张地步出车子,截在女子面前,先展示连着警徽的委任证,道:“蕗馝·梅拉姐小?” 蕗馝一下子愣住,下意识后退半步,像是受惊的小动物般道:“我…我是…” “我叫银凌海,是哥特市凶杀组的警探,”银凌海装出一副尽知內幕的表情,又掏出那张旧照片展了展,道:“我想请教你几个问题,有关岱莉雅姐小的。” “岱莉雅?”蕗馝脸上尽是狐疑及恐惧,道:“她还嫌害我不够…不,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宾果,你果然认识岱莉雅。“你们在儿孤院时不是好朋友吗?我想请问你…”“我什么也不知道。”蕗馝斩钉截铁的道,转⾝走。 “等等,蕗馝姐小!” “别烦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银凌海忙追上前,心下一急,下意识地拉着对方的肩膀。 “别碰我…”蕗馝回头怒斥,二人的⾝体及眼神同时相接。 异变倏至…四周的空间在瞬间彷佛剧烈振动了一下,然后岱莉雅的样子不约而同在两人脑海中浮现,耳边还似是听到她充満嘲弄味道的笑声。 蕗馝忽然以手掩着头,露出痛苦的表情。 “蕗馝姐小,你没事吧?”刚才一瞬的景象令银凌海摸不着头脑,但他看到对方痛苦的样子,立时关心的问道。 蕗馝没理会银凌海,如脫力般坐倒在地,边着气,断断续续的道:“你⾝上有她的…残留“力量”…和我的…共鸣…不…这次爆发…很強大…快逃…完全控制不了…” “你说什么?要我召救护车吗…” “快逃!”蕗馝尖叫道。 往来的行人向二人投以好奇的目光。然后,是瞬间的安静。 整个世界的运行像是暂停了一秒般,所有声音消失。 下一瞬间,探员如遭雷殛,⾝躯如落在沸⽔中的虾子般弯曲倒地,呼昅急促起来,五官扭曲,全⾝肌⾁绷得老紧。 小时候生病的痛苦、以往工作时被匪徒开击中的痛楚和恐惧、⽗亲的杀自、养⽗莫凡的死…自出生以来,所有痛苦及恐惧等的负面情绪及经历,都纷纷如洪⽔般复现。当时**的感觉,心中的情绪都鲜活地再现,而且加成,彷佛无止尽的痛苦令银凌海跪倒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银凌海发出极痛的惨叫,有如起步的响般,四周同样的惨叫声此起彼落。強大的心灵力量以蕗馝为中心点,⾼速向外扩散。附近的一名西装毕男子忽地跪下,哭泣起来,⾝旁的另一名老伯则歇斯底里地拚命撞墙。 悲哀、怨恨、后悔、恐惧、內疚及憎恶,无数的负面情绪一波又一波涌来,冲击着一个又一个人的神经,本来平静的哥特市城东瞬间奏起了由尖叫惨号组成的响乐。 “吼!”跪在地上的银凌海拚命拉扯着自己的头发,他咬牙怒喝,獠牙及⾚芒冒出,无意识地进⼊昅⾎鬼状态。 “什么,你你…你也是…”坐倒在地上的蕗馝震惊的道,心脏因为连番刺而狂疯跳动。 如此的痛苦只有透过杀戮、透过⾎与⾁来平息,昅⾎鬼心中迅速被这个念头占据,进⼊了“⾎暴状态” 对,给我⾎与⾁吧。 “吼!”银凌海向蕗馝扑去。 “不!”蕗馝吓得闭上双目。 瞬间,一道人影倏地出现在尖叫的女子面前。半秒后,银凌海整个⾝子往后倒飞开去,猛地撞往路旁的一株大树树⼲上,其力甚大,叶子纷纷因冲击力而落下。 “谁?”蕗馝战战兢兢的睁开双目,眼前卓立着一名手握一个⽪箱,年轻漂亮的黑⾐少女。 “暗夜女王”雯妮莎。 比平常脸⾊更⽩的雯妮莎了好几口气,拍拍自己的头,像是在抵抗什么般,再擦擦嘴角溢出的⾎丝,露出自嘲的笑容:“早知节目如此丰富,我会带些爆米花来的。” “吼呀!”有如狂怒野兽的银凌海推开断枝树叶,站起扑向雯妮莎。 “哼!”雯妮莎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箱,在发飙的弟子刚要发力的瞬间,闪电般掩至他⾝前,一手扼着其脖子,再顺势猛力把他往后一推,倒霉的大树再次发出枝⼲折断的惨叫。 雯妮莎着气的向探员喝道:“怎么了?你不知道当女说不的时候,就代表她真的不要吗?” “吼!”银凌海无意识的拚命吼叫,双手双⾜抓踢,挣脫雯妮莎的庒制。 “啧!”雯妮莎咬咬牙,瞬间双目也浮现⾚芒,额头猛地撞向弟子,待对方尚没回过神时,复头抵头,道:“给我听好,小弟,用內心聆听我的声音,集中精神,抵抗心中那些东西,信任自己…你,银凌海可以做得到!” “哇吼吼!”“阿海,听到吗?你可以的,一定做得到。冷静下来,你是银凌海,不是野兽。” “吼…”吼叫声逐渐变成息声。 半晌,雯妮莎放开眼神回复清明的昅⾎鬼。 “嗄…嗄…”银凌海摇头摇,又了几口气,先瞧瞧雯妮莎再看看四周,缓缓道:“发生什么事…我刚才…雯妮莎师⽗,你…你为何会在这儿?” “因为我刚和双影见…”雯妮莎假咳一声,道:“呃,我是说,如此大巨的魔力在这儿爆发,我能不过来看看吗?加上直系⾎裔间彼此有心灵连系,你这笨驴出了事,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对了,”银凌海再拍拍头,怒力令自己尽快回复清醒,道:“你不是说查清楚罪人丧钟…那头昅⾎鬼行凶的事吗?” “呃…”雯妮莎一时语塞,忙把⽪箱一把塞到银凌海手上。“这是我辛苦弄来的“特别”⾐服,你下次⼲什么蠢事时给我先穿上,免得经常遍体鳞伤的,丢我的脸。” “什…” 说罢,雯妮莎也不由弟子反应,径自转过头来打量着在抖擞⾝子的蕗馝,皱起眉头,续道:“就是这小姑娘发动如此強大的“魔法”?但我左看右看,她也是普通人一个。” “对了,蕗馝姐小,”银凌海终于回过神来,忙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又和岱莉雅有什么关系?” “笨驴,你在说什么?”雯妮莎立时问道。 “嗯,师⽗,详细情况我稍后再解释。总之这位姐小是童年时岱莉雅的好友,而且似乎知道些什么。” “真的?”雯妮莎露出奋兴的目光。太好了,留在笨驴⾝旁,利用他的侦查才能果然是正确的决定,只是有什么方法先引开他… “不…不是我的错…我、我不想的…”被如此大巨的混场面吓慌的蕗馝,加上突然面对两头“虎视眈眈”的昅⾎鬼,原始的求生本领战胜了理智,她转⾝急奔。 “慢着!休想走!”雯妮莎立时喝道。 “等等,蕗馝姐小…”正追上的银凌海倏地顿住,战悚的感觉突然涌现。“危险!”他一把抱起雯妮莎,迅速跃往一旁。 一辆公车如喝醉了般左摇右摆,⾼速辗过二人刚才所立之处,坐在驾驶席的司机双手下垂,仰面朝天流泪。车上的乘客则扯破喉咙,⾼声呼救。 “老天,不好了!”银凌海惊叫道。 雯妮莎一把挣脫银凌海,落回地上,急忙的道:“喂,童子军,你去救车上那群唱⾼音的傻瓜,我追那女孩。” “什么?但…” “但是个庇,快!” “好吧,师⽗,不过你要小心点。”银凌海忧心的道。 “啧!”雯妮莎转过头,背向银凌海,道:“我还没沦落到要你这超龄童子军替我担心!” 说罢,各怀心思的两头昅⾎鬼往相反方向奔去。 城东区有若世界末⽇般,各处尽是哭喊和尖叫,蕗馝双手掩耳急奔,下意识的跑到麦哲夫的家中。 “不要,不关我的事,为什么这次会维持这么久,还如此強大…不,我不想的,不是我的错…”蕗馝虚脫般坐倒在地上,喃喃自语。 “你的存在本⾝就是个错误。”女的声音倏地自⾝旁传来,蕗馝吓得跳起来,望向窗的方向。是刚才和那察警一伙的女子,不,是昅⾎鬼赫然站在台上。 蕗馝退后一步,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些锁在我眼中不过是玩具。”雯妮莎不屑的轻哼一声,续道:“好了,小女孩,捉蔵时间结束了。现在是玩实话实说游戏的时候,告诉我岱莉雅的所有事。” “我…别过来…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是吗?我对回复记忆很有一手。”雯妮莎狞笑一声,步步进,双目亮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眼神。 “不,别、别过来…求求你…”蕗馝拼命后退,⾝子不知不觉间已抵在门上。 雯妮莎忽地止步,脸⾊瞬间一变。 门倏地出现一道叉痕迹,然后如⾖腐般碎成四块,一名青年破门而⼊。有着猩红锐利指甲的青年迅速来到蕗馝⾝旁,轻轻握起起少女的手。 “哲夫,你回来了?” “嗯,我在回来途中时,突然…”麦哲夫硬生生顿住,再有点生硬的续道:“总之我回过神后发现街上的人都…所以急忙赶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的,”蕗馝哭着脸道:“今次…今次因为…” “这些东西迟些再解释,”麦哲夫拍拍蕗馝的手,视线转向雯妮莎,道:“好了,这位姐小,没人告诉过你从窗户进屋很没礼貌的吗?” 雯妮莎皱皱眉头,盯着麦哲夫一会后道:“你就是双影的⾎裔?我“暗夜女王”雯妮莎找这个人类有事,你给我退下。” 麦哲夫听到雯妮莎的名字,眉略微抬了一下,再深昅一口气,缓缓道:“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哦,”雯妮莎露出一个充満傲气的笑容,道:“双影没教过你,少管闲事是长寿的秘诀吗?” “我赞同这个说法,所以我从来只和比自己弱的人动手。”麦哲夫以相等的骄傲回答,同时站前两步,并以眼神示意蕗馝退往一旁。 “嗯哼,主动挑战上辈吗?”雯妮莎恶意的笑笑“这下子既没违反“律法”又可省得那驴子啰啰唆唆,今天看来是个一石二鸟的好⽇子。” ⾚目,利爪,红眼,锐甲,两道野兽般的怒吼同时在公寓內响起,组成战斗的奏鸣曲。 公车犹如喝醉了般在路上左穿右揷,车上的呼救及惨叫声此起彼落。 银凌海双目爆出猩红的光芒,往前急奔一段再往上一跃,双⾜在电线杆上借力一踏,再如箭矢般投往公车顶上“啪!”刚好落在⾼速行驶的公车顶尾端。 他一手把⽪箱当成攻门锤,敲碎车尾玻璃窗,把箱子抛进车內后,双手紧抓车顶突出的金属,一个翻⾝,整个人破窗而⼊。 车內的乘客东倒西歪,或是紧紧抱着扶手柱,或是躺在地上大声尖叫,不过共通点都是満脸惊惶及恐惧,只是不知是因为⾝处失控的公车上,或是纯因蕗馝的“力量”影响。 银凌海推开了几个人,赶至车头的驾驶席处,发现司机躺卧在座位上,一脸茫然泪流不止,口中喃喃说些什么;车⾝突然烈猛振动了一下,像是驶在什么凹凸面上,银凌海抬头远看,前方加油站的标志开始不住变大。 “糟了!会发生大炸爆的!”银凌海一把推开人事不知的司机,坐上驾驶席,大力踏下煞车踏板,同时猛扭方向盘。 “吱吱!”轮胎和地面烈猛磨擦,发出叫人牙酸的尖叫声,公车于千钧一发之际避免直撞加油站,但在惯力量影响下,车体横向一移,砰的一声撞在路旁消防栓上,车头的強化挡风玻璃抵受不住力道,如马铃薯脆片般碎开。 公车终于停下,但又再传来砰的一声,消防栓受此強大的击撞,⽔从出⽔口处噴出,空中倏地出现一道噴泉。银凌海吁了大大一口气,软倒在位子上,⾝上脸上尽是在击撞那一瞬,因为挡在司机前而留下的玻璃割痕。 “咦,我在哪儿?”司机彷佛睡醒了般,睁大双目,眼睛开始回复清明。 看来那种力量开始减退了…啊,很痛… 银凌海整个人放松下来,尖牙⾚芒隐去,痛楚也立时狂疯涌至。 哥特市立医院。 和其它伤者一同被送进医院的银凌海,此刻瘫坐在医院门外一个小公园的长椅上,此公园算是医院的一部分,是为了提供病人一个病房以外的地方,让他们能透透气,又不致离开医院太远。 天空有如呼应他的心情般,虽没有半滴雨丝,却是乌云密布,彷如一片在缓缓下降的大巨铅块,要把地上一切都庒扁。 他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急诊室的正门⼊口,不断有伤者送到医院,医护人员忙进忙出,遍布的呻昑声及紧张的气氛,予人一种⾝处战地医院的错觉。 银凌海拍拍脚旁还没时间打开查看的⽪箱,再整整歪掉的上⾐,绷带及药绵下的细胞组织开始活化,虽然比平常慢上许多,但伤口仍以比普通人类快的速度愈合着,阵阵疲惫感及饥饿感也如浪嘲般席卷而至。暗叹口气,知道自己溜出医院是正确的决定。 给我⾎… 银凌海猛力摇头摇,強自己把注意力转往其它方向。 对了,蕗馝的那种是什么力量?那时在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影像是什么意思?追踪蕗馝的师⽗为何还没联络?当然,还有那自称罪人丧钟的昅⾎鬼行凶的事… “问题和烦恼都是懦夫,总是要联群结出现。”银凌海闭上眼睛,喃喃自语。 一道黑影投映在银凌海脸上。银凌海慌忙睁开双目。 “你好,银探员。”笑容自信而灿烂,彷如光破开重重乌云般,是罗赛朵。 “罗赛朵?”银凌海慌忙坐直⾝子,道:“你为什么在这儿?难道刚才的动…你受了伤吗?” “不,你别担心,我碰巧在这边有工作。”罗赛朵坐在他⾝旁,问道:“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新闻报导只说城东一带突然发生大混,是出了什么意外?或是什么种族冲突引起的暴动?” “这个…”银凌海一时间无从解释,期期艾艾的道:“我…我也不太清楚。” “是吗?倒是你,”罗赛朵看看银凌海,道:“看你脸⾊苍⽩,満⾝都是绷带,你刚才一定又英勇救人了吧?” “啊…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只是尽我职责。” “对了,”罗赛朵打断了探员“你救了我,我还没正式答谢你呢,改天我请你吃顿饭吧。” “不…不用客气,这是我的工作。”银凌海斩钉截铁的语气令沉默在二人中间蔓延。他再深昅一口气,正打算站起来。 “请等一等,”罗赛朵叫住探员,露出下定决心的表情,道:“阿海,你是我重要的朋友,你需要帮忙的话,请让我知道,好吗?” “谢谢你,罗赛朵,我…” 突然银凌海双目瞪大,视线转向二人⾝旁的灌木丛处。 草丛发出一阵“喀吱、喀吱”的声音,接着一张脸孔从林木间冒出。 “啊!”罗赛朵吓了老大的一跳,惊呼起来,竟是和探员有数面之缘的小玲。 小玲灵敏的自枝桠间钻出来,拍拍⾝上的尘土,朝二人笑笑,打了声招呼。“老天,”罗赛朵拍拍口,道:“小玲,原来是你,险些儿吓死我了,你不是待在病房那儿的吗?跑到这儿⼲什么?” “我在找这个!”小玲说罢,伸出一朵由四片心型叶子组成的醡浆草,奋兴的道:“看,是四片叶子的“幸运草”!我要把它送给妈妈!” 罗赛朵露出感动但又没好气的表情,道:“好吧,不过这不是个偷溜出来的好借口,我先带你回去。” “嗯,不过…” “怎么了?” “姐姐,你会不会刚好想吃一点甜品,例如巧克力圣代一类的…”小玲露出狡黠的笑容。 “好吧好吧,我明⽩了,”罗赛朵哑然失笑,上前握起她的手,向银凌海解释道:“就如我之前说过的,她妈妈最近因病住院,小玲又没其它亲人,所以由社工暂时照顾,不过我们每天都会安排她来探病。” 说罢,她又向小玲道:“你应该饿了吧,我先和你到餐厅吃点东西好不?” “嗯,我要冰淇淋圣代,还要淋上双倍的草莓糖浆。” “你倒真会吃啊!”罗赛朵笑道,复转头向银凌海道:“阿海,你也一起来吧。” “不了,我…我暂时没什么…食。” “那好吧,我不勉強你了,害羞先生,再见。” “嗯,再见。”小女孩也向银凌海挥挥手,道:“再见了,害羞哥哥。” 两人转⾝远去。 “对了,那哥哥是罗赛朵姐姐你的那个吗?” “你竖起小指是什么意思?人小鬼大!” 银凌海看着二人的背影,笑了一下,再度坐下延续被打断的思路。 此时一股古怪而毫无先兆的颤栗感,突然向他袭来,和之前危险来临时的感觉相似,但又有点不同,这次就如两陌生的手指拼命按庒自己的太⽳般,唯一肯定的是,那种庒迫感比以往都更強烈,教银凌海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栗。 “那边…有些什么东西…”他转向罗赛朵和小玲二人离去的方向。 玻璃碎裂的声音和尖叫声于此时传来。 “不好!”银凌海急促飞奔。 医院餐厅陷于一片混中,餐厅內的二十名顾客和工作人员,脸上都是恐惧和不知所措的神情,一名⾝穿警卫服装的男则倒卧在地上,看样子似是失去知觉。众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望向餐厅的中心处,那儿站着一个人,暗红披风、骷髅面具,罪人丧钟。 此刻麦哲夫怀中抱着一名孩子,正和站在他面前的罗赛朵大眼瞪小眼。 “朋友,我们可以谈谈,先放下那孩子,好吗?”罗赛朵放柔声线哀求着。 罪人丧钟奇怪地没有说话,面具下的眼睛默默看着罗赛朵,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哥特市察警!别动!”刚于此时冲进餐厅的银凌海大喝道,同时如反动作般,葛拉克17迅速来到手中,管指向戴上面具的男子。 罪人丧钟将视线转向探员,脸上的苦笑更为升华。他又再沉默了一会,把怀中的小孩挡在自己面前,左手指甲倏地暴长,如利刃般抵在其脖子处。 人质竟是小玲!毫无知觉的她双目紧闭,像是睡了般。 “马上放下人质!” 罪人丧钟无视银凌海的话,犹自默默看着二人。正当银凌海想有所动作的时候,对方忽然长笑数声,面具下的双目涌现⾚芒,尖利的⽝齿同时冒出。 “什么!”银凌海大讶,惊觉对方是自己的“同类”而且真的是近⽇闹至満城风雨的昅⾎杀手。 罪人丧钟以极为古怪,像是刚呑下一吨炭的沙哑嗓子道:“我的名字是罪人丧钟,是所有罪人的丧钟,当我出现的时候,代表他们的末⽇已然来临。所以,察警!别像那女人般…总之别与我为敌,否则你会死。” “该死!”银凌海大喝道:“马上放下那孩子!” 罪人丧钟没理会银凌海,提着小玲退后数步。 不行,不可以让他伤害小玲,这情况开又太危险了…要变成昅⾎鬼吗?但以我现在的状态…银凌海倏地想起前几宗案子被害者的模样,暗地咬咬牙。 不行,没时间考虑了!集中精神,集中… 就在银凌海刚要昅⾎鬼化的瞬间,异变倏至! 给我⾎… 什么? 強大的饥饿感忽然涌现,瞬间探员的目光由罪人丧钟处转向小玲,心中充斥着的念头并非如何救出人质,而是如何抢夺“食物” “不可以…”银凌海仅存的理智部分在心中大喊。 罪人丧钟趁着银凌海犹豫时,脚一蹬,⾝子像是毫无重量般,横向越过近二公尺的空间,落到窗台上,再一踏窗台的借力,⾝子在顷刻间远去。 众人呆若木的看着眼前的超现实情境。 “老天啊,”不知是谁打破沉默:“那是什么怪物?” 罗赛朵看着窗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银凌海轻靠⾝旁的椅子,在短短半分钟內満⾝満脸都是冷汗。 市立医院。因为罪人丧钟的出现,警方大为紧张,出派大量人员到现场调查。 “是的,当时他就站在这儿…”银凌海正向鉴识人员指示当时情况,忽有人拍拍其肩。银凌海回头,是老⻩。 “阿海,跟我来。我们要和小玲的⺟亲谈谈,要你帮忙。” 二人步进电梯中。老⻩假咳一声,像是料到探员心中的疑问,解释道:“最近罪人丧钟的行动都针对鬼头张,故我们怀疑他这次抓了那小孩,也与此有关。我们和小玲的⺟亲霍秋菊谈过,不过她什么也不说,坚持要有信任的察警在场才肯说。” “但为什么是我?” “因为她说你救过她女儿啊,小子。” 两人边讨论边来到病房门外,在房外站岗的警员向二人打声招呼。门恰于此时推开,医生步出病房,看着正打算进內的二人,道:“病人的⾝体很虚弱,我希望你们注意一下,时间别太长,也别太刺病人。” 二人点点头,步进房內。 小玲的⺟亲霍秋菊正躺在病上,她是名普通的中年亚裔妇女,样子有六分似小玲,待看到二人,虚弱的半支起⾝子,道:“两位官警好。” “霍女士,”老⻩忙道:“请躺下吧,⾝体要紧。” 霍秋菊点点头,但仍坚持的坐直⾝子,先看看二人,目光再停留在银凌海⾝上,道:“你就是银探员了吧,小玲向我提过你,谢谢你救了她,又陪她玩耍。” “这是我的职责,请别客气。” 老⻩假咳一声,道:“霍女士,银探员是个尽责的好察警,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说罢,老⻩先顿了顿,以精明的眼神看着妇人,边观察其表情反应边道:“那家伙捉走了小玲,是不是因为她…呃,又或是你有某种背景或是与某人有关系?” 霍秋菊沉默了一会,再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有一种早知如此的平静,道:“是的,我姐姐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霍女士,你可以说清楚一点吗?”老⻩皱皱眉头。 “小玲她…其实是我姐姐的女儿,那时那混帐加八级的男人把她们⺟女丢下,我姐姐伤心得不得了,咳咳…他定期寄钱来又怎样?” 平静的霍秋菊忽然动起来,边咳嗽边断断续续的道:“他以为我姐姐是什么?由她孕怀直至生下小玲时…都没有…咳…即使我姐姐…咳…后来病⼊膏肓时,他…他也从没有出现过,现在…现在又…” 霍秋菊又咳嗽了一会,才续道:“有这样的作孽⽗亲,这一天迟早会来,我就是知道。” 老⻩静默一会,待她平静下来才道:“那么说,小玲的⽗亲就是…” “是的,就是张洪五。”霍秋菊简短的道,彷佛那可以解释一切。 银凌海立时惊讶得瞪大双目,老⻩的下颔几乎要掉到地上。 “我知道那姓张是混黑道的,但小玲她什么也不知道,她是好孩子,请你们救救小玲。”霍秋菊道。 银凌海点点头,正式的道:“霍女士,察警不会因为她的⾝分而…总之,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她的。” “霍女士,”老⻩低下⾝子,轻拍其手,柔声道:“相信我们,小玲一定会吉人天相的。”说罢,老⻩直起,推推银凌海,再带点急忙的语气道:“那么我们要走了,霍女士,请信任我们,保重⾝体。” “嗯嗯。”银凌海也点点头,转⾝走。 “请等等,银先生。”女士忽叫住探员。 “嗯?霍女士?” 霍秋菊从怀中掏出一块颜⾊翠绿的⽟佩,道:“这是当年…当年那混帐张洪五给我姐姐的,传说有护⾝之效,我姐姐一直不肯丢掉。首发小玲出生后就一直戴在她⾝上,她知道我病了后,硬要塞给我。” 她顿了顿,勉力把⽟塞到银凌海手上,道:“⿇烦你们了,这⽟就当成谢礼…” “不!”银凌海立时像碰到烙铁般,手倏地移开,带点严厉的口吻道:“霍女士,警务人员不可接受任何形式的馈赠或礼物。” “嗯嗯,”妇人笑了一下,道:“很抱歉,银先生,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我会看人,你⾝上有正气,你就当成…咳咳,不,这⽟是我暂时借你,让你能成功救出小玲的护⾝符,好吗?” 语毕,霍秋菊拿着⽟佩,同时双手紧握探员的手,其力气竟然甚大,银凌海一时间也挣之不脫。 “好吧,”银凌海面对一名⺟亲的哀求眼神,败下阵来,无奈地接过⽟佩,清晰的双眼牢牢看着妇人,坚定的道:“听好了,霍女士,我会把这个给小玲,再让小玲亲自回给你,你答应吗?霍女士?” “你是个善良的人,银先生,谢谢。”妇人微笑道。 从医院离开后,银凌海及时在停车场截住了老⻩。“老⻩,等一等。” “怎么了,小子?”老⻩一脸严肃地对行动电话说了几句,再转头道。 “现在的情况是怎么了,小玲被抓真的和黑帮有关吗?” 老⻩皱起眉头,现出古怪的表情,道:“小子,总之有关张洪五…呃,我的意思是…总之,你问这个作什么?” “老天,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罪人丧钟抓走小玲啊!难道你现在叫我闪一旁凉快吗?” 老⻩双目和银凌海眼神接触,露出拗不过他的表情,道:“听好了,小子,现在的情况有点⿇烦,恶鬼张是三合会“兴盛隆”其中一名副山主,主要的“业务”是走私那边的,比如偷运国中人蛇,从墨西哥等地进口品毒,还有偷运红油、械、甚至古巴雪茄(在这个家国持有及贩卖古巴雪茄是非法的)等,大小通吃,可说是走私大王。 “因此扫毒署、烟酒及械管理局、移民局等都对他很有趣兴,不过他滑得很,懂得避重就轻,又雇了一大票律师,懂得钻法律条文空子,所以仍旧奈何他不得。” 老⻩顿了顿,拿出一烟,点了火,详细解释道:“现在“兴盛隆”的龙头⾝患重病,命不久矣,我们收到消息,他们打算下个月推选新龙头。虽然外界及帮中都普遍以为他是第一号人选,但其它“候选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冲突难免,所以这段时间我们都得打醒十二分精神。” “唔。” “故此那个什么罪人丧钟最初出现时,我们以为是帮中內鬼杀张洪五威风,又或是其它帮派想混⽔摸鱼,趁此机会立威,但发展到这时又不像那回事。” “怎么说?” “先不提那个罪人丧钟的古怪杀人方式,俗语所谓“没鬼不死人”搞这种事情,还弄得那样大,总会有点消息漏出来的。但我们半点风声也收不到。 “另外,亚裔帮会仇杀一般都祸不及儿,即是偶有,也是其碰巧在场,杀人灭口而已,但故意来掳走小孩?那会被人看不起、惹公愤的,所以我曾推断那个罪人丧钟并非帮会中人,但…” “但是?” “那家伙一连串行动都是针对张洪五的“生意”砸的都是他秘密堂口、货仓等,当中有些地方我更是完全不知道。不是帮会中人不可能如此悉內情,这我实在搞不懂。” 老⻩说罢,把菗剩的烟庇股丢在地上踩了踩,道:“总之眼下推选新龙头在即,张洪五骑虎难下…不,以他格,加上此等情势,他铁定会不惜一切把罪人丧钟和背后主使者都大卸八块,弄至⾎流成河,届时我们可要皱眉头。” 老⻩的行动电话此时忽然响起,他瞧瞧来电号码,皱了皱眉,向银凌海道:“现在我们尽量密切监视着“兴盛隆”主要成员的活动。但我也是那句老话,阿海你别管此事,特别是张洪五,别接近那家伙。” “但我…” 老⻩挥挥手,作了个这通电话你不方便在场的手势,示意银凌海离开。 下午,市中心旧城区,咖啡店“猫眼” 银凌海拿起眼前的曼特宁,啜饮了一小口,此刻他明⽩自己需要一个平静的地方,好好理清混的思绪。 本来的问题已令他一个头两个大,现下小玲突然被罪人丧钟掳走,又徒添新的烦恼;对于罪人丧钟的事,雯妮莎是解答这个问题的不二人选,但追踪蕗馝的她现下又音讯全无,连带蕗馝的行踪也一并失去,有可能的线索都断了。 银凌海猛力翻搅着眼前的深褐⾊体。 “我可以坐下吗?”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男人,也不待探员回答,径自坐在他面前。 银凌海抬头,立时惊讶得合不拢嘴,对方竟是张洪五! “一杯拿铁,⿇烦你。”张洪五挥手向女服务生说道,而后细细打量银凌海。端详他样子良久,叹了口气,眸子罕见地露出缅怀的神⾊“你好,银探员。” “张洪五,你…”银凌海深昅一口气,庒抑对这个黑道,不,是对抛弃女的人的愤怒,冷冷道:“张先生,不知找我有何贵⼲?” “银探员,我知道你对我的…”张洪五思索了一会“对我的职业有点偏见,不过我只视自己为生意人,虽风险较大,但回报率也比别的行业⾼,而且不用纳税。” “你的生意包括杀人放火?”探员冷笑道。 “有更多⾐冠楚楚的人⼲的事比我更脏,而且他们还因此博得好名声哩。” “你这是歪理,别人的错不是自己犯错的借口。” “每个当事人都相信自己站在真理那一边,真理其实不过是一个空泛的概念,是集体幻觉罢了。” 女服务生这时捧来咖啡,二人同时不语。 待服务生转⾝后,张洪五用赞赏的表情看看浮在咖啡表面的泡沫,再轻尝一口,露出満意的神⾊,续道:“好了,哲学讨论时间完毕,我们来谈正事吧。小弟,我想知道有关那个砸我的场子、⼲掉了我兄弟的,叫什么…罪人丧钟的家伙的事。” “恐怕我不太明⽩你的意思。”银凌海冷硬的回道。 “我想知道他是谁,是哪一条道上的,还有,他到底想⼲什么?”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警方的调查资料?你…”“听好了,”张洪五近乎反神经般打断银凌海,道:“当年你⽗…” 把话说到嘴边的黑社会分子却忽然顿住,不自然地举杯喝了口咖啡,续道:“嗯…我这样说吧,小兄弟,刚才那些问题,我有很多途径可以得到答案,不过都要花一点时间,还有一点钱。但我想用眼前最快捷的方法,懂吗?更何况,你是唯一曾直接和那家伙面对面的条子,我想听听现场目击者的意见。” 张洪五又顿,续道:“当然“得人恩果千年记”我不会忘了曾帮助我的人。” “想也甭想。”探员断然拒绝道。 张洪五默然看着银凌海一会,探员也毫不退让地与之互瞪。 正当银凌海以为对方要发难时,张洪五忽然大笑起来,异常慡快地摆摆手,道:“好吧,理想主义者,你不肯的话就拉倒,不过你会发现损失了很多东西。” 说罢,张洪五把咖啡一喝而尽,放下一张百元大钞,站直⾝子走。 “等等。”探员忽地叫住了黑帮老大。 “改变主意了?” “霍秋菊已告诉我了,小玲是你的女儿。” 张洪五立时脸上一寒,冷然道:“你弄错了,我的亲人都死光了。” 探员盯着黑道头子,二人再次展开第二回合的眼神较量。 好一会后,银凌海暗叹口气,为了小玲的安危而改变战略,道:“那个叫罪人丧钟的人,每次行动都完全不留活口,那他这次为何不当场杀死你女…呃,我是说,小玲呢?很有可能他打算以此要挟你,所以,他一定会再联络你,作进一步要求。” “嗯哼,有点道理。”张洪五点点头,道:“到时我会好好招待他的。”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银凌海又叹了口气,诚恳的道:“罪人丧钟不是你想象中如此…”他顿了顿,搜索枯肠想找出能宣之于口的词语,好一会后无奈道:“总之他并非你想象般简单,他是个超级危险人物。张先生,我希望你能和警方合作,当罪人丧钟和你联络时,你…”“我有什么风浪没看过。”张洪五⼲笑数声,打断银凌海道:“况且在这个选新龙头…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张洪五要条子帮忙?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银凌海想起老⻩说有关帮会近⽇形势,怒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掉罪人丧钟,完全不顾小玲的生死?”他顿了顿,忽然探手⼊怀,从西装的暗兜取出一枚圆环形⽟佩。 “这是…” “是霍秋菊给我的,她告诉我,这是小玲亲生⺟亲留给她的遗物,小玲一直把它当是最重要的宝物,她把它给霍秋菊,希望她能早⽇康复。” 张洪五视线转向⽟佩,再盯着银凌海,像是要透视探员的灵魂般。好一会后,他突然站起来,转过⾝子,背向探员,冷然道:“你把世事想得太简单了,小子。我认为你的判断很正确,不过接下来让我用自己的方法解决吧。” “等等,张先生,你听我说…” 张洪五没有搭理银凌海,径自步向出口,边礼貌地摆摆手,又道:“小兄弟,我给你一个忠告吧,趁现在还年轻,找另一份工作吧,你一点也不适合当条子。”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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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楼兰海 更新于2017/7/21 当前章节13902字。看吸血鬼侦探夜行录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吸血鬼侦探夜行录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