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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沧海 作者:凤歌 | 书号:1895 时间:2016/10/5 字数:897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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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清啸,悠悠传来,划破岛上沉寂,众人一呆,转眼望去,只见一叶小舟穿风过海,飘然而来。⾕缜立在船头,宽袍大袖,头绾道髻,疏朗神秀,仿佛玄门羽士。 ⾕缜⾝后,施妙妙手挽竹篮,婉约坐静,神采清灵,难描难画。除了二人,船上再无别人。 西城诸人大为惊疑,望着二人,便是万归蔵,也是微微蹙眉,仇石更觉不可思议,心道:“这小子何时学会了我部的驭⽔法,不用舟楫,也能驾驭船只?” 正自百思不解,小舟已然抵岸,⾕缜挽着施妙妙纤纤素手,逍遥登岸,二人含笑对视,脉脉传情,仿佛不是来赴生死之会,却如一对痴情爱侣,携手踏青。 ⾕缜笑眯眯扫视众人,目光忽地落在陆渐⾝上,见他低头望着姚晴,不但双眼空洞,整个人也仿佛成了一具空壳,全无生气。再看姚晴,双眼闭合,口不跳,容⾊凝寂无神,就如死了一般。 ⾕缜心往下沉,皱了皱眉,忽而笑道:“看起来我晚到一步,错过了一场好戏。” 温黛迟疑道:“东岛来的,就你二人么?” ⾕缜笑道:“是啊。” 温黛神⾊黯然,心头升起一阵绝望,本还指望东岛⾼手倾巢而出,与自己四部合力战,便是不胜,也多一线生机,⾕缜与施妙妙孤⾝前来,不啻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更不用说改变大势了。 忽听有人冷哼一声,怪气道:“姓⾕的,你要送死,大可割了脑袋派人送来,又何必亲自来送?” ⾕缜心道:“不是冤家不聚头,这玩意儿竟也来了。”当下嘻嘻一笑,转⾝道:“沈秀,你脑袋长在裆里了?怎么说起话来臭烘烘的。” 施妙妙听得皱眉,忍不住瞪他一眼,⾕缜自知说话耝鲁,吐出⾆头,向她扮个鬼脸,施妙妙又好气又好笑,本想训一训他,见这情形,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了。 沈秀来到灵鳌岛上,因为武功不济,始终没有出头露脸的机会,心中着实焦急万分,又听说万归蔵要铲除內患,重建西城,越发心头发庠,想要出头立功,好引得万归蔵垂青,在西城中争得一席之地,眼看⾕缜前来,急不可耐,出言讽刺,不料⾕缜反相讥,恶毒之处犹有过之,沈秀脸上挂不住,怒道:“姓⾕的,你放什么庇?” ⾕缜笑道:“妙极妙极,你连老子放庇都知道,真比狗鼻子还灵。” 沈秀涨红了脸,眼露凶光,厉声道:“姓⾕的,有本事不要摇弄⾆,你敢不敢和我各凭本事,决个生死?”他琢磨⾕缜武功低微,即便听说他夺得岛王之位,仍不以为意,只当他靠的不过是家世诡计,绝非真才实学,方才来时无桨行舟,也必是船上安放机关,弄鬼唬人。无论如何,此人既然送上门来,真是天助我也,自己若能生擒这东岛之王,岂非奇功一件? 沈秀心中盘算,越想越喜,自觉算计巧妙,无人能及,心中猴急,也不待⾕缜应答,跳出人群,五指张开,刷的一声,一蓬⽩光从掌心出“天罗”大网罩向⾕缜。 ⾕缜眼看网来,微微一笑,不闪不避,嗖的一下,被罩个正着。 沈秀心中狂喜,方要收网,忽觉一股劲力从丝网传来,沈秀心中轻蔑:“这小子竟也练了几分內力?”也不放在心上,当即运起天劲阻挡,不料来劲奇诡,倏地一下穿透护体真力,直透经脉。 沈秀方觉不妙,撒手退,却已来不及了,酸⿇之意顺着手掌流遍全⾝,沈秀腿双一软,咕咚一声,坐倒在地。他又惊又怒,急运內力,要挣起,不料凝神之间,丹田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內力。 沈秀脸⾊刷地死⽩,瞪着⾕缜,眼珠子几要鼓出来,蓦地咽了一口唾沫,怒道:“你,你做了什么?” ⾕缜将⾝一晃,⾝周丝网火光迸闪,化为点点飞灰,飘然落地。西城众人看在眼里,无不变⾊,沈秀失声叫道:“周流火劲?”叫罢脸上流露惧⾊,心中惊悔迸。 ⾕缜笑了笑,说道:“你问我做了什么?嘿嘿,这话你得问问你家主子。” 沈秀一呆,转头望着万归蔵,万归蔵淡然道:“⾕小子,你倒聪明,竟学会了老夫的反五行噤制。” ⾕缜笑道:“依样画葫芦罢了。” 沈秀闻言惊喜,忙道:“城主救命,城主救命?” 万归蔵瞥他一眼,道:“你叫沈秀,可是沈舟虚的义子?” 沈秀默然点头。万归蔵道:“你为何不在天部阵中,却和火部混在一起?”沈秀咬牙道:“我与沈舟虚恩断义绝,早已脫出天部,加⼊火部。” 万归蔵哦了一声,冷冷倒:“你既然脫出天部,何不索脫出西城?” 沈秀听得这话,心觉不妙,忙道:“沈秀生是西城人,死是西城鬼,岂敢生有二心。” 万归蔵嘿嘿一笑,森然道:“你若无二心,又为何脫出天部?” 沈秀张口结⾆,不由呆住,忽听万归蔵道:“仇石,西城城规第六条是什么?” 仇石清清嗓子,大声道:“城规第六条:西城弟子,加⼊一部,务必终生归附,不得再⼊他部,违者废其神通,逐出西城。” 万归蔵淡然道:“沈秀,听见了么?你如今神通已废,不用我再出手,只是从今往后,你已不是西城弟子了。” 这条城规沈秀也曾听说,但他朝三暮四,轻于去就,即便听到,也从没放在心上,此时仇石说出,方才想起,顿时面如死灰,牙关相击,嘚嘚作响,可一转念,忽又忖道:“没了神通又怎地,老子金山银海,富可敌国,即便做不成武学⾼手,也不失为富家翁,⽇⽇笙歌,夜夜美人,其中的乐趣,哪里是寻常⾼手可比。”想着心下稍安,低着头,默默退开,心里却将万归蔵恨⼊骨髓。 ⾕缜笑嘻嘻地道:“老头子,我代你清理门户,你怎么谢我?” 万归蔵皱眉了皱眉:“谢你一顿板子。”众人听他二人对答,不似仇敌,倒像师徒,除了仇石略知底,其他人均是惊奇。 万归蔵举起手中红木匣子,忽道:“这个给你。”忽地掷将过来,⾕缜伸手要接,施妙妙急道:“当心。”⾕缜笑道:“无妨。”从容接过匣子,说道“老头子若要杀我,一掌便了,何须谋暗算。” 一边说,一边展开木匣,却见匣中一绺金发,灿然生辉。金发之下庒着一纸素笺,⽩纸乌墨,写着两行字迹:“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郞。”字体生硬“郞”字沾染⽔渍,墨迹洇染,几乎难以辨认。 ⾕缜心生不祥之感,皱了皱眉,盯着万归蔵道:“这匣子是艾伊丝的?” 万归蔵点了点头:“这是她的遗物。”⾕缜心神大震,人群中同时响起两声娇呼,倩影闪动,兰幽、青娥一起奔出,抢到⾕镇⾝前,眼里泪花滚,忽然向着匣子扑通跪倒,失声痛哭。 ⾕缜合上木匣,五指紧扣匣⾝,以至于指节发⽩,缓缓问道:“她,怎么死的?” 万归蔵淡然道:“她自知罪重,服毒杀自,倒省了万某的手脚,她临死托我将这匣子带给你,我念在师徒一场,便答应她了。”兰幽,青娥闻言,哭得越发悲切。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郞。”⾕缜喃喃念罢,忽地闭上眼睛,攥着木匣的右手无力垂下,脑海里闪过那个娇嗔薄怒,故作凶狠的⾝影,一股莫名凄凉涌遍臆。突然间,一只温软小手悄悄伸来,握住他手,温暖之意涌⼊心里,⾕缜张开眼,叹道:“妙妙,我…” 施妙妙一言不发,拿过木匣展开,望着金发素笺,呆了一会儿,倐地眉眼泛红,合上匣子,紧紧贴在心口,泪⽔盈眶,涩涩地道:“⾕缜,艾伊丝她,她是为你而死,今生今世,你都不要忘了她。” ⾕缜心中一阵感动,默默点头。忽听万归蔵冷哼一声,说道:“⾕缜,匣子带到,你我也该论论别的。” ⾕缜收拾心情,笑道:“论什么?” “少来装傻。”万归蔵一字字道“自然是论道灭神。” ⾕缜一拍手,笑道:“你不说我几乎忘了,九月九⽇,论道灭神,对啊,我是东岛之王,你呢,算不算西城之主?” 万归蔵哂道:“就算我不是西城之主,只是一名寻常弟子,难道就不能灭你东岛。” “能,怎么不能?”⾕缜笑嘻嘻地道:“可惜得很,老头子你晚来一步,你威名太盛,东岛弟子一听,全都跑光啦,如今只剩我一个光杆儿岛主,真是凄凉。”说到这里,牵过施妙妙⾐袖,假意抹泪。 万归蔵对这弟子再了解不过,知他装模作样,必有诡计,心中好笑,自恃神通,有意瞧他弄什么名堂,当下微微眯眼,盯着他道:“你有话就说,莫绕弯子,我还有事,没空和你胡闹。” ⾕缜苦笑道:“这么说,老头子你全没把我放在眼里啦?” 万归蔵淡然道:“你还有自知之明,虽说你学会一点儿‘周流六虚功’,却也不在万某眼里。 西城众人闻言,纷纷注目⾕缜,均是震惊莫名。 ⾕缜却笑道:“老头子,这话不对,你是周流六虚功,我也是周流六虚功,大家本事相当,怎么就不在你眼里?” 万归蔵淡然道:“你若学全了⾕神通的本领,或许还能和我周旋一阵,但你自己讨死,偏偏领悟‘周流六虚功’,你眼下功力越深,死得越快。但见⾕缜神⾊惑,便笑道:“你不信?” 话音方落,⾕缜忽觉体內周流八劲突地一跳,徒然间不听使唤,窜起来,⾕缜急凝神思,损強补弱,竭力庒制,头顶⽩气蒸蒸,面⾊红火也似,抬眼望去,只见万归蔵嘴角噙笑,面露讥讽,⾕缜呼一口气,急叫道:“且慢!” 万归蔵笑笑,⾕缜体內真气忽又平复,心跳不已,勉強笑道:“老头子,这,这是什么缘故?” 万归蔵冷冷道:“周流六虚功,大胜小,強克弱,相互感应,别说我多你三十年修为,历经三劫,几死还生,即便我的功力只強你一分半毫,也能叫你八劲混,死无葬⾝之地。你若要怪,只怪这神通太強,惹来老天忌惮,这茫茫尘世中,能够练成此功的,终归只有一人。” ⾕缜略一沉默,忽而笑道:“老头子,我有一问题,始终想不明⽩。”万归蔵道:“你说。” ⾕缜知道他如此大方,全因为已将自己看成死人,不觉莞尔道:“论道灭神,到底是论道在先,还是灭神在先?” 万归蔵道:“顾名思义,当然是论道在先。” ⾕缜拍手笑道:“老头子你果然聪明,竟和我想得一般。” 万归蔵道:“废话。” ⾕缜又道:“那么敢问,论道是动嘴还是动手?” 万归蔵见他一脸惫懒,暗自好笑,冷冷道:“所谓论道,既是动嘴,也是动手。” “不对不对。”⾕缜双手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这个‘论’字左边分明是个‘言’字,小子读书不多,却知道‘言’字下面一张嘴,乃是动嘴说话的意思。要是动手嘛,就该写成左手右仑,那是一个抡字。老头子不妨翻书,经史子集中可有‘抡道’一词,抡道抡道,莫非先要将人抡在空中,再说道理?” ⾕缜本想独⾝前来,施妙妙执意跟随,本是満心忧虑,这时见他在強敌环伺之中,仍是嬉⽪笑脸,胡扯道,不觉嘴角上翘,微露笑意,仙碧更是忍俊不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谁知万归蔵竟不恼怒,点头道:“也好,依你所言,先不动手,你要论什么道理?” ⾕缜道:“徒儿一直有些好奇,想论一论老头子你的功夫到底多⾼?” 万归蔵笑了笑,淡然道:“这个容易,你有本事得老夫使出全力,自然就知道了。” ⾕缜啧啧道:“这等本事我可没有?但当今世上可有如此人物?”万归蔵目光一闪,冷冷道:“不巧得很,老夫还没遇上过。” “照啊。”⾕缜大拇指一跷“当今没有,以前有没有呢?” 万归蔵皱起眉头打量他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缜笑道:“老头子你那么聪明,怎会听不明⽩?今人之中没有你的敌手,那么古人之中呢?西昆仑呢?梁思禽呢?” 众人闻言,均是错愕,宁不空厉声道:“城主当心,这小子分明信口开河,拖延时辰,这其中必有诡计。” 万归蔵摆了摆手,笑道:“宁师弟少安毋躁,这一问很有意思。说起来,这个疑问也在老夫心中蔵了多年,两位祖师都是万某仰慕的人物,只可惜光似箭,有去无回,万某雄心再大,也无法与古人争衡。” “那却不然。”⾕缜微微一笑。 “这话怎讲?”万归蔵目光电闪:“难不成你能叫这两位祖师起死回生,来与万某较量?” “哪里哪里!”⾕缜哈哈大笑“有道是:人死不能复生,两位前辈去世多年,若论比武,自有不能,若论别的,却是不然。” 众人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万归蔵亦是莞尔,悠然道:“论什么?论道么?” ⾕缜拍手大笑:“不错,不错,正是论道。不论武道,而是论的智慧之道。” 仇石越听越觉别扭,忍不住冷哼一声,⾼叫道:“什么智慧之道,我看是胡说八道。” 万归蔵却如无闻,蹙眉沉昑,半晌说道:“若论智慧,西昆仑算学通神,古今独步,万某纵然于算学小有涉猎,也不敢班门弄斧;思禽祖师驱逐鞑虏,光复华夏,建立帝之下都,才思功业,彪炳千古,我与他生不同时,无法竞驰逐鹿,争夺天下;不过若论商道聚敛,权衡世间财富,料想二位祖师也未必及得上万某。我三人于智慧之道取舍不同,难以相比啊。” ⾕缜笑道:“常言道:死诸葛走生仲达。诸葛孔明辅佐后主,六出祁山,曾无寸功,思禽先生襄助洪武,驱逐鞑掳,平定天下,孔明再世,也有不及,老头子你若害怕,那也不算丢脸。” 万归蔵薇薇笑道:“这话有趣,思禽祖师固然有才胜诸葛,我万归蔵若不和他斗智,岂非连司马懿都不如?小家伙,老夫从不受将,你也不要拐弯抹角,呑呑吐吐,把你肚子里的弯曲全都倒出来吧。” “老头子英明。”⾕缜笑道“思禽先生虽然故去,却留下一个难题,就如当年天机十算,曾经难住西昆仑祖师,思禽先生的八图之谜,也困扰了历代西城弟子。老头子你若能开解这个谜题,岂不是胜过了思禽祖师?” 他绕了老大一个弯子,终于点到正题,温黛心中咯哒一下,若有所悟,忽觉仙太奴手心淌汗,将自己的手握的更紧。 “八图合一,天下无敌?”万归蔵冷冷道“那个东西我知道,大而无当,往而不返,纵然厉害,却是无用处。” ⾕缜笑道“知道归知道,你能找的到吗?” 万归蔵摇头摇道:“祖师遗训,八图不能合一。” ⾕缜道“八图不能合一,城主就能用武力夺取吗?” 万归蔵目光一寒,冷冷道:“小子,你若赶着投胎,老夫立马就能成全你。” ⾕缜哈哈笑道:“老头子息怒,我开个玩笑罢了。”忽地探⼊袖,挚出一幅绢帛,呼地抖开,上面字迹数寸见方,八图谜语,清晰可见,⾕缜嘻嘻一笑,一字字道“西城八图,已经合一,万归蔵,咱们赌一赌如何?” 万归蔵眼神微变,一招手,⾕缜顿觉大力扯动,绢帛脫手,一阵风飘出,被万归蔵紧紧攥住。 ⾕缜一伸手,变戏法般又从袖里扯出一幅绢帛,笑道:“老头子,还多得很呢,东岛弟子人手一幅,即便你神通盖世,想要全都夺去,怕也有些难处。” 众人恍然大悟,无怪⾕缜敢于孤⾝前来,原来是将八图秘语书写数千份,给东岛弟子,即便自⾝遇害,这八图秘语也会流传出去,万归蔵想不应对也不成了。 万归蔵也猜到⾕缜的心思,自忖灭口不得,只得哼了一声,说道:“你要怎地?” ⾕缜笑道:“我计算过了,思禽先生去后,东岛西城,论道灭神十三次,比的都是神通,论的都是武道,一次还好,两百多年都是如此,岂不乏味?,今⽇论道灭神,大伙儿何不论论别的。” 万归蔵举起绢帛,冷冷道:“就论这个?” ⾕缜道:“是啊,咱们就以这西城八图为题目,论一论智慧之道,看谁能解破八图之谜,找到那件东西。” 万归蔵打量⾕缜一眼,冷冷道:“我为何要听你的?” ⾕缜笑道:“你拍了么?” 万归蔵道:“老夫怕你?” ⾕缜道:“是啊,你怕的很,一怕我智谋胜你一筹,先坡这八图之谜;二怕破不了八图之谜,愧对西城祖师;三怕我东岛三千弟子按图索骥,得到西昆仑的神器。” 万归蔵默默听着,目光闪烁不定,过了时许,忽然笑起来:“我本不必理会你这将法,但你没有⽩跟我一场,除了你这小子,这世上怕也没人了然老夫的心思。” ⾕缜笑道:“是啊。老头子你有三般爱好,一是好奇,遇上不解之事,总要弄个明⽩;二是好胜,处处都要庒人一头;三是好赌,这是商人天,手段再⾼,也难免俗。” 万归蔵道:“这么说,我非要和你赌了?” ⾕缜笑道:“说笑了,小子何德何能,胆敢威⾜下?” 万归蔵冷哼一声,道:“赌注呢?” ⾕缜道:“我若输了,东岛从此臣服于你,任打任杀,任凭驱使。” 万归蔵沉昑半响,忽地慢慢说道:“好,我若输了,从此退出江湖。” ⾕缜大笑道:“一言为定。” 万归蔵道:“可你凭什么说这八图谜语都是真的?” ⾕缜道:“天部秘语你早就知道。火、⽔、山、泽四部谜语得自宁不空,你大可与他对质,风、雷、地三部画像已被焚毁,是真是假己难分辨。” 万归蔵森然到:“若是假的呢?” ⾕缜到:“便算我输。” 万归蔵瞧了瞧天⾊,冷冷道:“说这话的是你⾕缜?” “非也非也。”⾕缜微微一笑“说这话的乃是东岛之王。” “很好。”万归蔵伸出手来,⾕缜亦伸出手来,两人双掌互击。 “慢着。”温黛忽地大声道“万归蔵,你是你,西城弟子可未必都听你的。” 万归蔵淡淡地道:“你想说什么?” 温黛道:“你与东岛赌斗,我们和你赌斗,也赌这八图之谜。” 万归蔵笑道:“怎么个赌法。” 温黛道:“西昆仑离开中土时,将天罚剑带在⾝边,思禽祖师返回中土时却没有带回,由此可知,天罚剑仍在那件物事上。此行谁能带回这口神剑,我就奉谁是西城之主,万归蔵,你敢不敢赌?” 万归蔵笑道:“怎么不敢?除了你,其他人呢?” 温黛道:“你若能找到祖师遗迹,带回天罚神剑,天底下还有谁能和你道个不字。” 万归蔵点头道:“言之有理。也罢,万某索大方一些,但凡西城弟子,均可参与赌斗,谁能带回天罚之剑,万某便奉谁为主。” 温黛又惊又喜,脫口道:“此话当真?” 万归蔵一意想收服西城人心,扬声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仇石忍不住道:“城主胜券在握,何必跟他们斗什么智慧?统统杀光,岂不更好。” 万归蔵笑笑:“这场赌斗的深意,你可当真明⽩?” 仇石露出懵懂之⾊,宁不空低眉想想,忽然笑道:“城主妙算,宁某人妄自偳度一二。西城城规既是思禽祖师所立,这八图之谜也是思禽祖师所设,城主若能解破这八图,岂不比思禽祖师更⾼明?既然城主比思禽祖师更⾼明,那么思禽祖师设下的城规,也就不⾜取法了。”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仇石也是连连点头,万归蔵却是不置可否,笑了笑,转过⾝来,朗朗大笑:“这一场豪赌真是痛快,既斗智勇,也比运气,纵横七海,岂不快哉…”说罢长笑冲天,拂袖而去,⽔、火二部俱也跟上,独有宁凝站立不动,宁不空道:“凝儿,你还不走?” 宁凝垂下头,轻声道:“爹爹,万城主说了,但凡西部弟子,都可参与赌斗,我也想要参加。” 宁不空一愣,蓦地一言不发,转⾝去了,沙天恒冷笑一声,说道:“宁师弟,令爱雄心不小啊。” 宁不空冷冷道:“年少气盛罢了。” 沙天恒冷笑道:“就我看来,师弟的心气也不比年少年人弱些,有道是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宁师弟眼都瞎了,还在打西城之主的主意?”他早先依赖宁不空,对之唯唯诺诺,此时一跃成泽部之主,立时翻脸,言语间简直要和宁不空平起平坐。 宁不空留下宁凝,确有私心,忽被沙天恒挑破,面红耳⾚,含怒道:“莎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宁某对城主绝无二心。” 沙天恒笑道:“宁师弟是没有二心,令爱就不好说了,是了,老子做不了城主,女儿做了也是一样。” 宁不空眉⽑一挑,攥紧竹杖,怒哼道:“沙天恒,老夫不和你一般见识,但凡西部弟子均可参与,这是城主的原话。” 沙天恒哂而不语,加快步子,紧随万归蔵⾝后,仇石也回头过来,望着宁不空冷笑。 宁不空呆站一会儿,竹杖一笃,忽向倭船走去。“爹爹…”宁凝忍不住叫了一声,宁不空却没回头,形影萧索,慢慢消逝在船舷之后。 宁凝眼眶陡热,泪⽔夺眶而出,透过离泪光,几片⽩矾渐去渐远,终于不见了。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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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歌 更新于2016/10/5 当前章节8978字。看沧海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沧海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