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昆仑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昆仑  作者:凤歌 书号:2002  时间:2016/10/5  字数:13585 
上一章   ‮头山公石 章一第‬    下一章 ( → )
  一二七五年七月,宋度宗赵禥病故于临安。同年,贾似道立年仅四岁的赵昆为帝,一手把持朝政,封锁前方讯息,一时间大宋朝野惶惶,风雨飘摇。伯颜得细作禀报,心知时机成,率大军二十万,顺汉⽔而下。其间靳飞、云殊屡兴义军,但宋军将庸兵弱,义军纵然拼死作战,也是杯⽔车薪,不能济事。

  当年冬天,元军渡过长江,夹江而进。大宋兵部尚书吕师夔,殿前指挥史范文虎等重臣大将纷纷投降,献媚取宠,丑态面出。

  襄樊陷落,贾似道始终封锁消息,不料前方一败涂地,再也掩盖不住。消息传到临安,大宋举朝震惊,边邀贾似道亲征退敌。贾似道被无奈,命夏贵为副帅,统领⽔陆大军二十万,战船三千余艘,逆江西进,与元军战于鲁港。

  襄樊陷落,贾似道始终封锁消息,不料前方一败涂地,再也掩盖不住。消息传到临安,大宋举朝震惊,力邀贾似道亲征退敌。贾似道被无奈,命夏贵为副帅,统领⽔陆大军二十万,战船三千余艘,逆江西进,与元军战于鲁港。

  两军对决,十余万元军齐发喊,如江上惊雷,顺流而下。宋人陆上兵马虽弱,但精⽔战,逆流奋击。双方久站未决,夏贵心中发虚,忽趁众人不觉,掉船便逃。

  这时候,贾似道搂着酒杯,正靠着爱妾香肩观战。他对军阵一窍不通,看见双方厮杀烈,也不知道谁胜谁负,乍见夏贵经过帅船,忙叫道:“胜了么?”夏贵嚷道:“抵不住啦!”贾似道大惊,他本⾝是泼⽪出⾝,此时再也不顾斯文,跳脚大骂道:“贼厮鸟,也不早说?”匆匆拉着爱妾,扑通一声,跳上早已备好的快船,咬着夏贵的庇股,一前一后,飞也似去了。

  此时有人瞧见正副统领先后走脫,惊叫起来,前方宋军闻声,斗志烟消。军中将领纷纷逃走,一时间,宋军自向冲撞,作一团。元人趁势进击,宋军兵败如山,投降者十余万,粮草辎重尽皆失落。

  鲁港败绩传到临安,大宋朝野怒不可赦。谢太后命贾似道⾰职拿办,流放循州。此时贾似道众叛亲离,束手就擒,押解中途为官差所杀。

  这一战之后,江淮宋军斗志全无,或逃或降,鲜有抵抗。元军兵分三路,梁萧沿江南东进,不⽇抵达京口,忽得伯颜将令,命他返回扬州。

  抵达扬州,伯颜召集诸将,集中中军大帐。伯颜神⾊沉,说道:“圣上有旨,命征宋大军暂停南下,准备西巡。”梁萧奇到:“为何西巡?不打大宋了么?”

  阿术沉着脸道:“西北出子了!窝阔台得孙子,叶茂立得海都趁我大军南征,西北空虚,纠集西北诸王,在塔那思河边结盟,认为圣上施行‘汉法’,践踏了太祖遗训。诸大判王结集铁骑二十余万,以海都为首,越过阿尔泰山,直旧都和林。”

  伯颜皱眉道:“海都⾜智多谋,善于用兵,乃是圣上的劲敌。圣上如今犹豫难决,让人传话说:‘联两度攻打大宋,两度无功而返,眼看伯颜此次便要成功,海都又来生事,若为南方招泽之地,丢了北方大好基业,好比得了羊,丢了牛,得不偿失。’是以命我与宋廷议和,划江而治。”

  阿术扬声道:“宋人连番惨败,军无成心,正是用兵之时!若与宋人议和,让他们缓过气来,来⽇攻打难上十倍。海都兵马虽众,但西北诸王其心不一。依我看,只需精兵数万,⾜可遏其锋芒,何必调动南征兵马?”

  伯颜颉首道:“阿术,我与你念头一般!如今我前往大都,设法说服圣上。我不在军中,你代行主帅之责。”他顿了顿,又道“梁萧。”粱萧应声而起,伯颜道:“我命你为⽔陆兵马大总管,辅佐阿术,统领大军。”梁萧应了,伯颇又叮嘱一番,遣散众将,趁夜赶往大都。

  是夜梁萧扎营瓜州,营盘方定,闻报郭守敬求见,心中大喜,出帐相。二人久别重逢,握手寒喧一阵,郭守敬笑道:“粱大人,郭某此次特来辞行的。”粱萧问道:“要回大都么?”郭守敬道:“如今大军驻扎不前,我也不用再建⽔站。加之今年⻩河⽔又涨得厉害,颇有‮滥泛‬之势,圣上召我北还,拟议疏河怈洪。”

  粱萧叹道:“⼲戈未平,⽔患又起,这天下真是纷扰不息啊!”郭守敬也叹道:“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天下的纷扰,总是无穷无尽的!”二人各怀心事,捧茶默然。阿雪立在一旁,见二人神⾊忽转沉重,心中奇怪:“方才还有说有笑,怎又突然不⾼兴啦?”

  郭守敬又道:“梁将军,郭某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梁萧道:“郭大人无须客气。”郭守敬扶案而起,叹道:“将军一⾝经天纬地之才,用于征战杀戮,不觉得可惜了么?”梁萧听得一愣。郭守敬望了望阿雪,口微张,言又止。梁萧摆手道:“此间并无外人,郭大人有话直说。”

  郭守敬点了点头,正⾊道:“粱将军非同俗流,郭某也就不妨直言了。”他站起⾝来.负手走了几步,望着帐外晴空,缓缓道:“圣上承⽗祖霸业,雄心要包举四海,创立百世不易之功;粱将军韬略过人,战必胜,攻必克,功勋赫赫。只不过,常言说得好:‘自古无千年之国’,就算大元一统,又挨得过多少年光呢,”他转过头来,目光如炬“试问数百年后,煌煌史册,又以将军为何人呢?将军百年之后,留与后世以何物呢’”

  粱萧不料仙突然说出这番话来,心中奇怪,说道:“常言道:‘人死万事空。’⾝后之事,哪管得了许多,”郭守敬‮头摇‬道:·郭某以为,此言大大不妥,世上虽无千年之国,却有存留千年的物事,只看将军是否有志于此了。”

  梁萧心头一动,脫口道:‘莫非朝廷要重修历法?“郭守敬拍手笑道:“将军真乃解人。自祖冲之制《大明历》以米,历经数百年,未有多少改进。绦由有二:一则测量地域不广;二则数术上有不可逾越的难关。如今天下一统在望,大元疆域之广,必当远超汉唐。圣上有心于各地设立天文台,观测⽇月,重修一部新历。”他说到这里,但见粱萧侧耳倾听,知他动心,微微笑道“将军数术之精独步当今,若能与郭某携手完成新历,当为天下黎民之幸,⾜可遗惠百世之人!”

  梁萧向⽇被困于“天圆地方侗”便有推创新历、庒倒前人之想。只是这等大事,实非一人之力能够完成。数年来他迭经变故,这念头却从未断过,反而一⽇比—⽇炽烈,听郭守敬一说,不由动起来,起⾝踱了十数步,忽地黯然叹道:“可惜我军务⾝,难以他顾。”

  郭守敬笑道:“这个不急!郭某想过了,此次测量北至钦察汗国,西至伊儿汗国,东至⾼丽,南至琼州。琼州等地隶属大宋,故而,大宋未灭,此事无从谈起。这次返回大都,我便向圣上推举将军主持太史局,监修历法,只不过届时将军放得下手中赫赫兵权、滔天富贵么,”梁萧冷笑道:“与编修历法相比,打仗算什么,富贵又算什么?”

  郭守敬惊喜莫名,大笑道:“郭某果然没看错,梁将军正是我道中人!”粱萧道:“待军事告一段落,我便去大都会合大人。”郭守敬伸出手掌,笑道:“一言为定!”梁萧一笑,也伸出手掌,两人击掌三次,相对大笑。

  到了晚饭时分,阿雪整治了六样小菜,一壶果酒。梁萧与郭守敬把盏纵论,分外投机。说到兴起处,梁萧道:“若要改进《大明历》,需得在这五处下功夫;一为大盈缩,二为月行疾迟,三为⻩⾚道差,四为⻩⾚道外度,五为⽩道周…”他谈得兴起,郭守敬听得眉开眼笑。两人各以手指蘸取酒⽔,在桌上涂画天文算法,描绘天文仪器,说到⼊神处,竟然忘了吃喝,阿雪忍不住出声提醒,二人方才作罢。

  用过酒饭,两人兴致仍浓,联夜话,一宿未眠。到得次⽇,郭守敬告辞北还,梁萧前往相送。他望着郭守敬人马背影,心中惆怅不已:“郭大人心愿得偿,一举脫出军伍,潜心整治⽔利、编修历法。但我还得与那些宋军纠厮杀,端地叫人气闷。唉,只愿这一战之后,千秋万代,永无战争,容我与郭大人创建历法,图画山川,治理百艺,经营农桑,缔造出一个古今未有的煌煌盛世来。”他与郭守敬一席长谈,眼界陡开,所谋更为远大。但此时天下未定,天文历法、⽔利机械俱是空谈,惆怅之余,又觉无可奈何。

  宋德祜元年五月,宋廷得知元人西北危急,垂相陈宜中毅然斩杀元朝议和使节,上奏谢太后,誓言夺回两淮。谢太后凤颜大悦,命张世杰执掌三军帅印,聚集舟舰万余艘,与靳飞合军一处,号称⽔陆二十万,进围京口’;李庭芝则率步骑五万出扬州,进击阿术。几当此存亡之际,大宋一扫奷佞妖氛,精兵将会聚淮东,与元军决一死战。

  宋人来势‮烈猛‬,京口守备土土哈连连告急。梁萧率军渡江,进抵京口;同月,元军诸将陆续会集。宋元两军对峙于焦山,战舰数万,阻江断流。

  尚未战,宋军降将范文虎面见阿术道:“此去二十里有石公山,登山一望,宋军阵势当尽收眼底。”

  阿术大喜,携军中大将往石公山观敌。

  石公山耸峙江畔,山⾼百仞。元军诸将登顶而望,只见大江阔远,烟⽔苍茫,金山、焦山双峰遥峙,宋军战船千万,于两山之向不时往来,阵势似方非方、似圆非圆,十船一队结成方阵,颇为紧密。梁萧默察宋阵,忽道:“不妥!”阿术奇道:“如何不妥?”只听梁萧娓娓道来:“宋军摆了个奇特阵势。此阵名叫‘天地玄⻩阵’,十船一队,居中结成五阵,合以东、西、南、北、中五岳之位;五岳內外夹杂九阵,法于邹衍九州之数:晨土东南神州,深土正南邛州,滔土西南戎州,并土正西升州,⽩土正中冀州、肥土西北柱州,成土北方玄州,隐土东北咸州,信土正东州,这十四阵相生相衍,结成后土之象。”

  众人循其指点,果见宋阵內隐隐分作十四块,不由暗暗称奇。

  梁萧又指宋军外阵道:“后土阵外有玄天阵,又分化为二十四小阵,合以二十四节气之数:立舂雨⽔,惊蛰舂分,清明⾕雨,立夏小満“”他一边述说,一面指出二十阵方位。

  “玄天阵合于周天节气,后土阵合于八方地理,本也不难把握,但若天地泰,则变化无穷,难以应对。据我所知,此阵早巳失传,当初我也只得残简。不过残简中有言:‘此阵囊括天地,呑吐⽇月,御千万之兵如拈一芥,进退裕如,破无可破。”’

  阿术听得神⾊一变,还未说话,忽听有人哈哈笑道:“晦气晦气,大好江山却无人会赏,只得野狗一

  群,在此嚎东嚎西!”

  众将一惊,回头瞧去,忽见光溜溜的大石上,坐着一个邋遢儒生,对着浩浩大江把酒临风、意态潇洒。梁萧心中一喜,向那儒生拱手笑道:“公羊先生,许久不见,怎地见面便骂人呢?”

  众将心中诧异:“梁萧怎认得他?山下有精兵四面把守,此人又是如何上来的?”

  却听公羊羽淡然道:“我自骂野狗,哪里又骂人了?”众将听出嘲意,无不大怒。

  梁萧心念一动,扬声道:“你是云殊的师⽗?”公羊羽瞥他一眼,道:“那又如何?”梁萧面⾊发⽩,点头叹道:“我明⽩了。”

  公羊羽冷笑道:“你明⽩个庇。”他嘿嘿一笑,目视大江,举手拍打石块,长昑道:“天地本无际,南北竟谁分?楼前多景,中原一恨杳难论!却似长江万里,忽有孤山两点,点破⽔晶盆,为借鞭霆力,驱去附昆仑!望淮,兵冶处,俨然存!看来天意,止欠士雅与刘琨,三拊当时顽石,‮醒唤‬隆中一老,细与酌芳尊,孟夏正须雨,一洗北尘昏!”

  阿术听得奇怪,強自收摄心神,低声问⽔军总管张弘范道:“他所唱的什么曲子?”张弘范颇通诗词,小声应道:“这曲子说的是:江山壮美,我要像祖逖、刘琨一样驱逐胡虏,如诸葛孔明一般北伐中原。”

  阿术面⾊一沉,以汉话叫道:“⾜下是谁?”公羊羽瞧他一眼,笑道:“你问我是谁?哈,我朝游南海

  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耝,三上岳人不识,朗昑飞过洞庭湖。”

  众亲兵早已忍耐不住,飞⾝扑,哪知方才举刀,便觉浑⾝一⿇,动弹不得。诗句尚未念完,十余个亲兵早已张口怒目,犹如木塑泥雕一个接一个定在当场。

  公羊羽大袖一垂,笑道:“阿术,你道我是谁?”这诗是吕洞宾所作,公羊羽随口引来,本是以风流神仙自况,阿术不解其意,却觉眼前这般诡异之事从未见过,一时背脊生寒,喝道:“大伙儿当心。这酸丁会妖法!”

  公羊羽呸了一声道:“分明是仙术,你却说是妖法。唉,人说挞子蠢如牛马,果然不假,跟你说话,真叫对牛弹琴!无趣,无趣。”

  阿术定了定神,沉声道:“闲话少说,⾜下到底有何贵⼲?”公羊羽笑嘻嘻道:“区区穷困潦倒,贵⼲是不敢当的。所⼲的不过是下九流的勾当。李太⽩曾有盲:‘天地赌一掷,未能忘战争。’我这次来,只想和你们那个鸟皇帝忽必烈天南地北,赌上一局?”

  阿术只觉此人言辞古怪难懂,心忖道:“遇上这等大刺客一,惟有走一步算一步,跟他多说话,拖延时间。”当即道“好啊,⾜下要怎么赌?”

  公羊羽拍手笑道:“果然是对牛弹琴!所谓天地赌一掷,当然是掷骰子了。赌注么?便就是这天这地。不过赌徒有了,赌注有了,骰子也不能少!”说罢从⾝边提起一个布囊,随手一抖,布囊中咕咚滚出一颗人头来。

  阿术看清那人头容貌,脸⾊一变,失声道:“燕铁木儿!”公羊羽笑道:“敢情这家伙叫这个名儿。我瞧他在马上耀武扬威,便顺手牵来他这脑袋。”他嘻嘻一笑,指着人头道“这算我第一个骰子吧。听说他是劳什子马军万夫长,是以算作三点。”

  燕铁木儿乃是元军万户,骁勇善战,如今却⾝首分离。一时间,众将均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阿术⾝为大将,自然不能示弱,冷冷一笑,扬声道:“万夫长是三点骰子,本帅想必就是六点了。”

  公羊羽大指一跷,笑道:“果真是三军统帅,大有自知之明。可惜,六点只有一个,掷不出六六大顺、至尊豹子。不过,天幸还有三位总管。这姓梁的小兔崽子是兵马大总管,算为五点。陆军总管阿刺罕算四点,⽔军总管张弘范算四点。参议政事董文炳带兵不多,官晶尚可,好歹也算四点,至于这个范文虎么,卖国求荣,败类中的败类,算一点都抬举他了,拿来做骰子,没来由脏了老子的手。”范文虎被他骂得狗⾎淋头,面带怒容,內心却是窃喜不已。

  此时⽇未中天,江⽔如带,远景旷夷,本来十分写意。但这小小的石公山顶,气氛却凝如铅铁。公羊羽始终笑容不改,便如赴会清谈。但他越是谈笑风生,诸将便越觉不过气来。他们平⽇号令千军万马,手握无数人的命,生杀予夺,为所为,但如这般⾝为鱼⾁、任人宰割,却是从未有过。

  公羊羽手拈胡须,又笑道:“赌徒赌徒,非三即六。穷酸我方才手风不顺,只掷了个三点,敢问诸位,穷酸下一回掷个什么点数才好?”目光扫过诸将,竟无一人出列。

  公羊羽冷冷一笑,正要讥讽,忽见梁萧⾜不点地般越众而出,挥手在一名亲兵背上拍落。那人四肢舞,⽳道顿解。只见梁萧在人堆里左一穿,右一穿,⾝若蝶飞,掌如电闪,眨眼工夫,那十余亲兵前仰后合、手挥⾜舞,尽又活动开来。

  梁萧⾝形一敛,⾜下不丁不八,淡然道:“公羊先生请了!”

  公羊羽脸上青气一闪而过,口中却笑嘻嘻道:“五点么,好得很。”他右掌一扬,徐徐拍向梁萧际,梁萧但觉他掌风凝若实质,不能不接,谁料挥掌一挡,中便气⾎如沸,不由得倒退三步。后方一名亲兵不知好歹,抢上扶他,怎料指尖才碰上他背,便有巨力涌来,将他抛得飞出六丈,一个筋斗落下悬崖,一声凄厉惨呼,遥遥传至。

  公羊羽不待梁萧站定,一闪⾝已到他头顶,大笑道:“小兔崽子,再接老子一掌!”梁萧哪敢再接,长剑出鞘,直奔公羊羽腹。公羊羽哼了一声,袖里青螭剑破空而出,剑如薄纸,曲直无方,宛如群蛇攒动,刺向粱萧周⾝要害。

  顷刻间,二人剑若飞电,乍起乍落拆了五招,出招虽快,剑⾝却无半点接,看似各舞各的,实则无不是批亢捣虚的杀招。梁萧精进虽速,与公羊羽相较起来,仍是相形见绌,迭经奇险。

  公羊羽见他接下自己五记杀手,又觉吃惊,又是难过:“此子假以时⽇,如何不成一代宗师?可恨他助封为,武功越強,越是祸害,若不将他铲除,不知还要害死多少宋人?”

  他一念及此,心肠复转刚硬,长剑一疾,刺到梁萧面门。梁萧向后一纵,忽觉⾜底踏空,心头大惊:“糟糕!后面是悬崖了!”才要止住去势,公羊羽剑势如风,扑面而来。

  在众人惊呼声中,梁萧⾝形后仰,坠落悬崖,但他情急生智,忽觑着崖壁隙,奋力运剑刺人。只听“呛啷”一声,梁萧一手捉剑,⾝子悬空,随着浩江风,摇晃不已。公羊羽暂不追击,拈须笑道:“这招‘猴子上吊’,使得妙极!”梁萧自知难免一死,索扬声道:“好啊,你使招‘野狗吃屎’来刺我啊!”

  他所在方位甚低,公羊羽心道:“若然刺他,必然俯⾝,形如野狗匍匐,岂非中了他言语。”正自犹疑间,忽听背后风响,众亲兵挥刀扑来。公羊羽转⾝一掌,扫翻四个,兵士们悚然止步。

  却听阿术喝道:“后退者斩!”他军令如山,无人违抗,亲兵们纷纷拼死上前。

  公羊羽笑道:“虾兵蟹将,一点都不算,若是掷出来,老子岂不大亏特亏,输之不及。”他软剑嗖地缩回袖间,阿术忽觉眼前一花,已被公羊羽抓住心口,擎在手里。

  那公羊羽哈哈笑道:“你口口声声叫人送死,自个儿的本领却也稀松得很。”诸将眼见主帅被制,无不失⾊。

  粱萧得了隙,一抖手,拔剑翻上悬崖,半空中沉喝一声,剑行“涣剑道”涣者巽上坎下,宛若狂风吹雨,向公羊羽背后洒落。

  公羊羽本是故意放他上来,见势笑道:“来得好。”抓住阿术背心,将他当作盾牌_上萧的长剑。

  谁知梁萧剑势不止,刷刷刷一连六剑,剑⾝被他內力成弧形,每一剑均贴着阿术的鼻脸⾝掠过。诸将瞧得惊心动魄,齐喊道:“梁萧,你疯了么?”梁萧只不作声。他剑法拿捏精微,看似挥剑刺,但决计不会伤着阿术,只是不时绕过阿术⾝子,刺向公羊羽。阿术知他心意,是以剑锋掠过额际,也是目不睫、面⾊如常。

  公羊羽瞧他二人一个超然自信,纵剑抢攻;一个坦然受之,托以命,以他生平自负,心头也掠过一丝寒意:“元人有此将帅,无怪所向披靡。出剑者固然艺⾼胆大,但受剑之人任凭长剑加⾝、面⾊不改,更是了得。”

  他想到此处,忍不住起了爱才之念,将阿术拉在一旁,忽地伸指拈住梁萧剑尖,一庒一弹。梁萧只觉一股热流从虎口直蹿上来,半条手臂似乎被火烧灼一般,匆忙收剑后跃。

  公羊羽朗声笑道:“泰山崩于前,猛虎蹑于后,其⾊不变。你这鞑子元帅,定力倒也不错。好,梁萧,你我二人一个对一个,再赌一回,就赌这平章阿术的命。你胜了,我饶他不死,你败了,须得自裁以谢。”

  梁萧自知无法公羊羽放人,双眉一挑,道:“好!先生请说!”阿术心头一热,甚为感动。

  公羊羽一时兴起,立下赌约,话一出口,又觉后悔:“今时不同往⽇,稍有不慎,大宋休矣。虽说当年我立下誓约,不问大宋兴亡,但毕竟是气话。文靖那小子说得不错:朝廷无能,百姓何辜?今⽇此时,老夫决不能容这些鞑子大将活着走下山去。”

  他心意已决,微微笑道:“好,你便猜猜,我手里这平章阿术,是死的还是活的?”梁萧一愣,心道:“自然是活的。”

  他正要出口,忽又惊悟:“不对,阿术的死活,尽皆于他手,自己有输无赢。我猜活的,他掌力一吐,阿术没命,我非得自尽;我猜死的,公羊羽若让阿术活着,而我则非死不可。”想到此处,他不由怔在当场。

  公羊羽暗笑道:“这小子却不肯上当。要么他答个‘活’字,我便可大发利市,赚齐五六两点。”当即冷笑道“小子,你还没想好么?我数到三,你再不猜出,便算是输。听好了,一…”梁萧脸⾊发⽩,仍没出声。

  公羊羽笑道:“二!”正要道三,忽听有人冷冷道:“我猜是活的。”

  那话声虽不响亮,但沉沉闷雷也似,震人耳鼓。公羊羽心头一凛,侧目望去,只见萧千绝黑⾐飘飘,卓立在一块山石之上。

  公羊羽脸⾊微变,哈哈笑道:“老怪物,怕是你猜错了。”他掌力末吐,背后一股腥风忽地猛庒过来,公羊羽青螭剑反手刺出,顿听得虎吼如雷。就在他心神倏分的当儿,萧千绝晃⾝抢到,挥掌按在阿术肩头,一道內力透肩而过,撞中公羊羽掌心。公羊羽前后受敌,应接不暇,手腕一热,竟被萧千绝无双內劲撞得脫手,要再抓,萧千绝已提着阿术飘退丈余,傲然道:“老穷酸,你说谁猜错了?”

  公羊羽哼了一声,侧眼望去,只见那头黑虎三爪踞地,龇牙怒啸,还有一爪不停刨土,爪上剑痕宛然、鲜⾎淋漓,不由暗生恼怒:“好畜生,坏我大事。”众将瞧这一人一兽凭空钻出,无不大奇。梁萧盯着萧千绝,握剑的手发起抖来。

  此时间,一名亲兵掏出号角,呜呜吹了起来。山卫兵听到号声,纷纷呼喊,向山上拥来。

  公羊羽目光闪动,哈哈笑道:“萧老怪,你可知你有样本事堪称天下第一,穷酸很是佩服。”萧千绝冷笑一声,道:“什么本事?”公羊羽笑嘻嘻道:“你跟风吃庇的本事,确称得天下第一!不管老子⾝在何处,你总能闻风而来,不对不对,当是闻庇而来才是!”

  萧千绝面肌微一牵动,冷笑道:“不敢当。你老穷酸也有一样本事,称得天下第一。”公羊羽笑道:“老子天下第一的本事可不止一样,不知你的说的是哪样?”

  “别的本事殊不⾜道,但你一见老子,便逃得不见踪影,这‘逃之天天、庇滚尿流’的本事,萧某很是服气。”

  公羊羽‮头摇‬晃脑,嘻嘻笑道:“这就是你老怪物的不对了。诗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人追女人,古已有之。区区一介君子,爱慕淑女,不好男风。哪受得了你苦苦相!’’言下之意,萧千绝四下追自己,乃是出于断袖之癖。

  众人愕然之余,纷纷望向萧千绝,心道:“这老头儿冷眉冷眼,却有如此嗜好,真叫人意想不到!”

  萧千绝气得七窍生烟,怒道:“放庇,放庇!”公羊羽大袖捂鼻:“连放两个,臭极!臭极!”说罢哈哈大笑,笑声冲天而起。

  山上众人中,除了萧千绝与梁萧,无不耳鼓生痛,头晕心跳,几乎便要站立不住。

  萧千绝听他笑得古怪,暗自留意,斜眼瞥去,忽见宋军阵中飘起一面丝绸风筝,形若蜈蚣,长约十余丈,心中微觉讶异。

  公羊羽忽一抬手,青螭剑嗡然刺到。萧千绝稍退半步,挥手反击。只见数丈之內,两团人影呼呼转,指剑相击,铮铮连响,仿佛千百珍珠坠人⽟盘,断难分先后缓急。

  拥上山顶的士卒越来越多。梁萧心道:“常言道,双拳不敌四手。公羊羽纵然厉害,前有萧千绝,后有万马千军,要想脫⾝,怕也不易…”转念间,忽道“老‮八王‬,看剑。”合⾝而上,一剑刺向萧千绝。众将见状,无不惊喝。

  梁萧却不理会,只是挥剑急攻。萧千绝斗到紧要处,忽遭袭击,顿被退三步。谁料公羊羽厉喝道:“要你小狗多事?”转剑刺向梁萧。梁萧躲闪不及,眼见软剑穿心!

  哪知萧千绝倏忽近,一掌劈来,公羊羽只好放过梁萧,回剑应付。梁萧缓过气来,挥剑又刺萧千绝。萧千绝怒道:“小畜生讨死么!”嘴上虽硬,但以一对二终究难敌,只得权且闪避。

  公羊羽得暇,剑又刺梁萧。梁萧此次有了防备,转瞬间二人换过两招,萧千绝纵⾝上前,正要出掌,不料公羊羽和粱萧双剑一分,齐齐刺来。

  萧千绝连变数次⾝法,方才避开,抬眼一瞧,梁萧与公羊羽又斗在一处,顿时怒火上冲,双掌分击两人。二人只得掉转剑锋,与他周旋。如此乍分乍合,好比三国竞雄,转眼拆了百招,仍是难解难分。元军只怕伤着梁萧,虽然持刀弯弓,却也不敢动。

  三人斗之时,东北风正紧,宋军那面风筝借那风势,悠悠升起百仞之⾼,接近石公山顶。此时,山上军士越来越多,公羊羽情知再难成事,瞪了瞪梁萧,又瞪了瞪萧千绝,忽地一剑开梁萧,向萧千绝拍出一掌。萧千绝挥掌相接,二掌相

  公羊羽哈哈笑道:“老怪物,老子先走一步了。”萧千绝一愣,厉喝一声,飞步抢上。却见公羊羽一个筋斗,已向崖外纵出,口中笑道:“不送不送,萧老怪,后会有期。”

  他轻功本自超绝,再借上萧千绝掌力,这一纵不下十丈。但石公山⾼及百仞,任凭公羊羽如何厉害,这般跃下也难活命。众人只道他临死不屈,跳崖自尽,梁萧更觉心头一酸,几乎堕下泪来!

  江风呼啸,只见那面风筝定在半空,将一条耝大⿇索绷得笔直。光洒过,绳索晶亮,似是抹过油脂。公羊羽右手倏扬,十丈⽩续自袖间吐出,卷上绳索。那风筝微微一沉,便将他悬在空中,公羊羽将⽩绫分成两股,套在绳上,便若小孩儿玩滑梯一般,顺着百丈长索悠然滑落。

  山上哗然而惊。羽箭如雨点,向公羊羽到。公羊羽右手剑光飞旋,将来箭尽数圈落。只因绳索抹了油脂,他去势奇快,有如流星经天一般,顷刻间,羽箭再也够他不着。

  江上两军见此奇景,人人手指天空,惊呼不绝。

  阿术眉头紧锁,忽地夺过一张硬弓,取出火矢点燃,拉弓开弦,一箭向绳索。那绳索涂満膏油,一点便燃,腾起一条火龙,顺风呑没风筝。风筝翻滚堕下,公羊羽骤失平衡,落向江心。

  此时离江面尚有十丈之距,万人呼喊声中,忽见公羊羽一个筋斗,翻至绳索之上,风展袖,⾐衫鼓如球,坠落之势较那绳索还要缓慢几分。

  阿术不由失声惊喝道:“好酸丁,恁地了得!”喝声中,绳索落江,公羊羽随之落下,踏索而行,恍若凭虚御风,飘飘然滑人宋军阵中,再也不见。

  梁萧见公羊羽奇计脫险,心中稍安,掉头一瞧,却已不见萧千绝人影,急忙提剑追赶。但萧千绝骑虎而行,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他追到山下,已不见人影。

  梁萧正自失落,忽听一破锣嗓子笑道:“你个熊。老子为啥不能站这里?”梁萧听得耳,侧目一瞧,只见中条五宝站在远处,四周围着一圈元军。胡老百大刺刺抱着膀子,正在说话。

  胡老千接口笑道:“不错不错,这么大块地儿,是你家茅坑么?就算是你家茅坑,老子拉个屎也不成么?”五人一齐哈哈大笑。

  众元军听他胡拉扯,尽皆大怒,正想围攻,梁萧已上前道:“慢着。”元军认出他来,纷纷退后。

  中条五宝见了梁萧,又惊又喜,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抢着说话。梁萧也觉喜,问道:“你们五个混账,来这里做什么?”

  只听胡老万道:“老子跟萧大爷来的。萧大爷走前面,老子落后面,不想这群人围住老子,硬说是奷细。”

  梁萧眉头一皱,一个军士上前道:“将军,方才山上出事,这几人穿南人⾐衫,故而我们才盘查,不料他们就动起手来。”

  梁萧道:“他们不是奷细,你们散了吧!”众兵士扶起地上同伴,行礼别过。

  胡老十小眼一转,忽道:“老大,老子徒弟呢?”梁萧一愣。

  胡老一也道:“杨小雀没跟老大一块儿么?”胡老千嚷道:“李庭呢?老子有点儿想他!”胡老万笑道:“老子想了许多⾼招,全要教给王可,包他一⽇千里,所向无敌。”

  胡老一斜他一眼,冷笑道:“狗庇⾼招,老子只须指点杨小雀三招,担保他一伸手,王可就软得像柿子。”胡老十接口道:“我家三狗儿手也不用伸,吐口唾沫就能把他淹死!”胡老千道广那不算厉害,李庭放个庇,也能臭倒那小‮八王‬羔子!”

  他三人对那句“所向无敌”好生不満,合伙羞辱胡老万。胡老万心头怒极,但想双拳不敌六手,一时敢怒不敢言。

  梁萧略一犹豫,说道:“他们就在京口,你们要见,立马就能见着。”五人大喜。梁萧寻来几匹马,与五人人城。

  李庭、王可乍见师⽗,惊喜集,胡老千、胡老万更是欣喜若狂,不顾旁人看着,似抱小孩儿一般,搂住⾝着甲胄的两个徒弟,抛来抛去。

  胡老一,胡老十看得眼热。那胡老十揪住梁萧嚷道:“三狗儿呢?”胡老一道:“是呀,杨小雀呢?”

  梁萧皱眉道:“我困了,你问李庭好了。”李庭失声惊叫:“梁大哥!”

  话音未落,却早被中条五宝七手八脚拉住,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李庭被无法,只得原原本本说了。

  中条五宝面面相觑,胡老一突道:“小畜生,你骗人…”说着一把揪住李庭,挥拳便打。胡老千情急护徒,伸手一格,二人顿时扭成一团。

  胡老十呆了一阵,哇哇大叫,一脚向李庭踢去,胡老万横臂挡住,叫道:“你踢他做什么?”胡老十已红了眼,一拳打在他肩上。胡老万跌出数步,痛人骨髓,怒道:“你动真的?”

  二人拳来脚往,也斗在一起。拳风所至,堂上红木桌椅,⽟瓶银壶,诸般陈设无不粉碎。

  阿雪、土土哈和囊古歹也闻讯赶来,见此声势,哪敢上前。

  梁萧只得出门喝道:“住手!”

  胡老十被他喝声一震,神志稍清,抓住梁萧肩头,叫道:“老大,李庭那⻳孙子骗人,是不是?”梁萧‮头摇‬道:“他没骗人,句句都是真话。”

  胡老十一征,忽地放开手,以头抢地,撞得砰砰直响,嘴里呜呜呀呀,哭声不绝;胡老一原被三个兄弟联手制住,死命挣扎,忽听得胡老十哭喊,也⾝子瘫软,大哭起来。

  众人见两个浑人如此重情,也被牵动衷肠,眼角嘲

  胡老千呆了呆,放开胡老一道:“胡老一你莫哭啦,大不了老子把李庭送给你!”说着一把揪住李庭,他给胡老一磕头。

  胡老万见状,也将王可揪到胡老十面前,道:“胡老十,老子…”他心中不舍,踌躇一下,才咬牙道“老子把徒弟也给你了吧!”听他俩口气,徒弟好似杯子碗,可以随意送来送去。

  不料胡老十抹了把鼻子,道:“你的徒弟,我才不稀罕,老子只要老子的杨小雀!”胡老一也哽咽道:“对,老子只要老子的三狗儿!”二人想到伤心处,又是大哭。

  胡老千、胡老万束手无策,叫道:“老大,你鬼点子多,快想个法子…”梁萧叹了口气,伸手将胡老一、胡老十双双扶起,道:“都怪我没护好他们,你们尽管打我出气好了。”阿雪急道:“不行!”双手护住梁萧,生怕胡氏兄弟当真打来。

  胡老十哭了一阵,‮头摇‬道:“跟老大没关系,都怪老子没教好三狗儿功夫。”胡老一也道:“是啊,杨小雀把老子功夫学全了,只会杀人,哪儿会被人杀?”

  梁萧没料他二人竟得出如此结论,哭笑不得,便道:“你们想通便好。”又叫过王可与李庭,道:“你们和三狗儿、杨小雀是兄弟,他们的师⽗就是你们的师⽗,他们的爹娘就是你们的爹娘,⽇后无论成就多大事业,都要牢记这点!”二人应了,向五宝拜了三拜。胡老一、胡老十各自叹气,但聊胜于无,也就愁眉苦脸认了。

  当夜梁萧设宴给五人接风,中条五宝心绪不佳,喝了阵闷酒,将李庭二人叫到中庭,教授武功。他们汲取教训,恨不能将浑⾝本事全部掏出来,硬塞给二人,是以监督极严。李、王二人虽是统兵将领,对这五人仍然老老实实,不敢稍有违逆。

  梁萧见状放下心来,回房歇息,睡到半夜,忽被一阵呼啸惊醒。初时只当是中条五宝让李庭、王可比武,但略一细听,但觉那呼啸声強劲无比,心中大凛,披⾐出门。

  却见中条五宝、李庭、王可正翘首凝望,満脸骇异。黑暗之中,两道人影在房顶上倏忽来去,错之间呼呼作响。

  粱萧认出那人影是公羊羽与萧千绝,不由大觉吃惊。此时府內众人皆闻声惊起,灯火大盛。

  忽听公羊羽笑道:“萧老怪,此间都是你的同伙,敢与我去城外,一个斗一个么?”萧千绝冷然道:“去就去!不怕你老穷酸有陷阱。”

  二人⾝形一分,并肩往城外奔去。梁萧纵⾝上房,紧随其后,中条五宝也哇哇怪叫,跟了上来。顷刻间,七人脚力便分出⾼下,公羊羽和萧千绝并肩而行,梁萧则落下一箭之地,至于中条五宝,却早被抛到爪哇国去了。

  梁萧一气追上城楼,只见那二人不知用何手段,早已越城南去。两点黑影去若飞箭,转瞬没⼊暗夜。

  梁萧寻思道:“公羊先生又来杀我么?我倒要和他理论明⽩,到底是我错了,还是云殊错了。至于萧千绝,我与他仇深似海,打仗事小,报仇事大,此番遇上,决不能错过。”当下喝开城门,追赶二人而去。 N6zWW.coM
上一章   昆仑   下一章 ( → )
作者凤歌 更新于2016/10/5 当前章节13585字。看昆仑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昆仑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