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昆仑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昆仑  作者:凤歌 书号:2002  时间:2016/10/5  字数:11179 
上一章   ‮辨莫友敌 章五第‬    下一章 ( → )
  花晓霜坐在边,只见两人生死互搏,迭出杀招,直惊得忘了动弹。惶急间,忽听背后传来低低呻昑,回头看去,只见赵呙眼神呆滞,望着自己,心知方才针灸生效,但此刻场中斗得甚急,也不及多问,方要转头观战,却听赵呙叫道:“叔叔!”梁萧斗间听得叫声,心神倏分,出掌顿缓,被云殊一轮快攻不过气来。

  忽听赵呙又叫道:“云殊住手。”声音尖利,満是怨恨。云殊一愣,忽听陈宜中冷道:“云殊,圣上命你住手,你又想抗旨不从?”云殊眉头一皱,瞧了瞧梁萧,又看了看赵呙,嘴里涌出一股苦涩,咬了咬牙,忽地纵⾝后退,涩声道:“下臣云殊,叩见圣上。”赵呙却不理他,直直望着梁萧,道:“叔叔…”嗓子一哑,泪⽔顺着双颊滑了下来。花晓霜虽不明缘由,也觉心酸,将他揽⼊怀里。

  云殊见赵呙要哭,忙道:“圣上,还请不要失了礼数…”话未说完,赵呙忽地叫道:“走开,走开…”小手一挥,啪得打在云殊脸上。云殊挨了一记,一愣之间,却见赵呙泪眼中透出深深的恨意,他心中莫名其妙,还想‮慰抚‬。赵呙双手挥,尖叫道:“滚开,你害死了哥哥,又来害我…”云殊听得这话,面肌微一菗搐,眼里露出深深痛⾊。

  梁萧失声道:“呙儿你说什么?星儿死了?”临安一别,赵呙经历无数惨变,听得这声“呙儿”中一热,号陶大哭,他久病之⾝,这般竭斯底里一闹,浑⾝便似菗空一般,再无半点气力,指着云殊菗噎道:“哥哥死啦,哥哥被他害死啦…”梁萧只觉难以置信,问道:“他怎么害死你哥哥?”赵昌道:“那天叔叔你走啦,阿姨带我们去了一个很好的地方,就在那儿,我与哥哥遇上这个…这个坏人!”手指着云殊道“他定要哥哥做皇帝,哥哥说他不会做,他就吓唬哥哥,哥哥怕得直哭,最后…最后只好做啦。后来,他带着我们坐船去杀人,杀了好多好多人,流了好多⾎,哥哥吓得不敢看,他就哥哥看,还说哥哥以后也要这样杀人,哥哥害怕,天天都哭。那天,有好多人跑到船上,到处都在叫,船上都是⾎…”他想起当⽇惨酷情形,小脸扭曲,露出难言恐惧,两手抓住晓霜的⾐袖,浑⾝颤抖。花晓霜怜意大生,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叹了口气。

  赵呙虽说得语无伦次,梁萧却已猜中几分,见他平静了些,问道:“后来呢?”赵呙道:“再后来…许多人扑到哥哥面前,⾎啊,⾁啊,都淋在哥哥⾝上。到了晚上,哥哥再也说不来话了,我叫唤他,他就只望着天上这么喊:啊—啊—啊—”他学着赵呈的嗓子尖声叫唤,惨厉凄凉,仿佛晚鸦哀鸣,众人听得心口一阵酸楚,云殊双目一闭,长长吐了口气,

  梁萧面⾊苍⽩,半晌道:“再后来呢?”赵禺哭了一阵,道:“再后来,哥哥就一直叫啊叫的,叫了许久,突然瞪着眼,张着嘴,再也不叫了。我摸他的脸,冷冰冰的,我当他睡着啦,就去摇醒他,可是他们都说,哥哥死了,再也不会醒啦…”他说到这里,心头无比难过,一口气回不上来,软绵绵瘫在晓霜怀里,花晓霜‮子套‬银针,在他“志堂”、“人中”处扎了两针。过得片刻,赵呙睁开眼,呆呆望着天上,流泪道:“哥哥死了,再也醒不来了…”梁萧怔了半晌,心中杀机尽消,双拳缓缓松开。

  却见赵呙转过头,望着云殊,恨声道:“你不哥哥做皇帝,他就不会死了。你了哥哥,又来我,我恨死你啦。”手指着陈宜中道“他们说你坏,我就点头,他说不要你带人打仗,我就说好。他在纸上写好字,我就按了手印。哼,你害死哥哥,只要对你不利,我就说不出喜…”陈宜中老脸一红,连连咳嗽,道:“圣上…这话怎么拿来说…”云殊心头一痛:“圣上竟为这个与我为难,唉,我竟不知情。”一念未绝,忽听远处隐隐传来一声炮响,杀伐之声大起,云殊腾地站起。只看一名军士匆匆奔人,大声道:“云帅,鞑子攻上来啦!”云殊看了赵呙一眼,回复镇定之⾊,又见一名军士踉跄奔人,叫道:“云帅,前军着火啦!”云殊未及发话,却听梁萧问道:“风向如何?”那人应道:“东北风。”云殊冷笑道:“姓梁的,如今大宋完了,你可喜了?”陈宜中惊道:“你胡说什么,还不快去抵挡?”云殊拍开众人⽳道,冷声道:“元儿顺风火攻,挡不住了,你们各自逃生去吧。”说罢迈开大步,走向赵呙,梁萧伸手一拦,道:“你带他去哪里?”云殊喝道:“让开!”呼得一掌拍来。梁萧翻掌接住,叫道:“莺莺,你与晓霜带孩子先走。”云殊厉声道:“岂有此理?众军听令,死活不论,将这几人统统拿下。”众军土原本莫名其妙,此时得了云殊将令,纷纷掣刀扑上。柳莺莺大为气恼,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么?”矮⾝出腿,扫翻数人。

  花晓霜面⾊惨⽩,忙抱赵呙退到一旁,恰好⾝后一名军士持刀劈来,花晓霜慌之间,不进却退,反将⾝子送到刀下。花生从旁见得,飞步抢上,一拳挥出,呛啷连声,那柄钢刀应手断成数截,其势不止,被大金刚神力裹着,似如劲矢疾箭,飕飕飕一阵响,没人甲板之中。那名军士望着手中刀柄,不由呆了。云殊瞧得心惊:“这和尚竟然深蔵不露。看来这伙奷贼有备而来,我是大大失算了。”心中一急,竟被梁萧退。

  花晓霜惊魂甫定,向花生道:“谢…谢啦!”花生抓着脑袋,呵呵直笑,忽见一名军士刺来,便侧⾝让过,反手在杆上一拨,不料这一下用上了真力,那人顿如腾云驾雾一般,连人带抛将出去,豁拉一声,将舱壁撞了个大窟窿。花生啊哟叫道:“糟糕。”飞步抢出,较之那人去势还要快三分,本拟后发先至,将那军士凭空抓将回来,岂料眼前一花,一个人抓着那名军土,从墙洞之中钻了进来,与他撞个正着。

  花生不及转念,神力注人‮腿双‬之间。面那人却收势不住,慌忙出掌,啪的一声击中花生口。花生好似大树生,动也不动,那人却向后一仰,一跤坐倒。花生见来人金发碧眼,从所未见,心头惊奇,憨笑道:“金⽑儿,对不住!俺来扶你。”说着伸手便扶,那人打他一掌,手掌隐隐作痛,又惊又怒,叫道:“对不住你爹。”猛然发拳,重重捣在花生肩头。

  花生中拳,⾝子一晃,便将拳劲卸去,奇道:“你⼲么打人?”那人见他挨了自己全力一击,竟似浑不在意,不觉头⽪发⿇,右腿急起,踢向花生下。下是人体最为薄弱之地,大金刚神力纵然厉害,也难练及。花生无奈,只好伸手格住。那人蹲觉小腿剧痛,厉声道:“去你妈的。”手腕一翻,掣出一把弯刀,闪电劈出。花生一惊,向后跃出,却听梁萧冷声道:“哈里斯,你来得好?”那胡人闻言⾊变,厉声长啸,啸声一出,只听舱外又有两声长啸,与之呼应。

  梁萧听得啸声,一招迫开云殊,向哈里斯凌空扑到。哈里斯急舞弯刀向后退却。梁萧方要追击,忽见云殊晃⾝扑向晓霜,神⾊一变,前奔之际,忽地后掠,一掌拍向云殊。云殊不敢大意,反掌相。二人掌力未,便听一声大响,舱顶破出一个大洞,阿滩尊者从天而降,振臂一挥,金刚圈带着啸声,向梁萧后脑撞来。

  梁萧前后受敌,右掌微缩,卸开云殊掌劲,左掌如风,向后掠出。金刚圈着他掌力一,陡然快了一倍,变了方向,自他⾝边绕过,咻得向舱外。便在此时,只见舱外银光乍闪,一个人飘然而⼊,将金刚圈轻轻接在手中,纵声笑道:“平章大人⾝子健旺,尚在人间。洒家真有不胜之喜!”云殊见梁萧掌力回缩,正,忽见这银衫客露了这手,顿时吃了一惊。想那金刚圈带了阿滩一掷之力,再加上梁萧的掌力,二力相叠,劲力何等惊人,便是自己,也难硬接。再听得他开口说话,心中咯噔一响:“糟糕,梁萧这厮又来了厉害帮手?”

  却听梁萧笑道:“有劳⾜下挂心,⾜下活着一天,梁某决不会先死!”这一下用上了真力,那人顿如腾云驾雾一般,连人带抛将出去,豁拉一声,将舱壁撞了个大窟窿。贺陀罗笑道:“好说,好说。”瞥了云殊一眼,将金刚圈抛还给阿滩,目光忽又落到赵呙⾝上,拍手笑道:“这个便是大宋的娃娃皇帝么?好好好,果然生得精乖…”乖字出口,已是形影俱无。云殊瞧得一怔,猛听梁萧叫道:“小心。”叫声未绝,便觉劲风疾来。原来贺陀罗声东击西,嘴里说着赵呙,出手却直奔云殊,要知他称雄西方,威名远及大秦、⾼卢,这番前来中土,除了断往⽇仇怨,更雄心,要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岂道先后受挫于九如与释天风,崂山为梁萧气势所迫,不战而逃,更是生平奇聇。明归本就与他不睦,事后趁机设计,怂恿火真人、常宁在脫面前大说贺陀罗坏话。贺陀罗颜面尽失,急于立件功劳,挽回面子。听说此间战,便与哈里斯南来,要活捉宋主,扬名天下,阿滩尊者经不住哈里斯利,也跟来分一杯羹。

  待得元军火攻,宋军溃,三人趁机偷⼊宋营。贺陀罗早知梁萧⼊营,此来已有防备,但瞧得云殊与梁萧斗得旗鼓相当,却是吃惊。又见云殊宋将装束,不由寻思:“久闻宋人中有个云殊,武功厉害,料得便是此人。”他自付与梁萧动手,彼此捻,不易得手,但云殊却是初见,出其不意,不难一举伤敌。

  贺陀罗的“虚空动”为天下一绝,晃⾝便到云殊右侧,使出“破坏神之蛇”出拳无声,但內劲內蕴,便如草中毒蛇,冷不丁蹿起咬人。云殊虽得梁萧提醒,但事发仓猝,抵挡不及,只得竭力向左闪避。贺陀罗心中暗喜,双臂随之递上,正要毙敌于拳下,忽觉⾝后劲风飒然,不用回头,也知梁萧拳脚到了。他只当二人手,必是对头,只须先伤云殊,再杀梁萧,将这两人各个击破,谁料梁萧竟会出手相助云殊,不觉心中气恼,但也未敢轻忽,⾜下不动,⾝子扭转,原本落向云殊的双拳,却向梁萧递出。

  梁萧在崂山与他过一回手,早有防备,当下施展“转术”刚劲变柔劲,劲变劲,变到半途,忽觉贺陀罗拳中蛇劲如山洪暴发,不随自己內劲变化,直直泻人经脉之中,不由闷哼一声,撤掌疾退。贺陀罗一代宗师,上次大意轻敌,吃了小亏,事后略加揣摩,便想出克制“转术”的法子。梁萧使出这路功夫,正投他心意,当下以不变应万变,一举破了梁萧的奇功,不待他退让,哈哈一笑,双臂暴长半尺,搭上梁萧双腕,左⾜立地,右腿好似漫不经心,踢向梁萧。他双手双⾜自行其是,仿佛分属不同主人。

  云殊遭贺陀罗暗算,心中惊怒,此时见他出腿之际,下盘破绽大露,当即⾝子一矮,一腿着地扫去。

  不料贺陀罗⾝一扭,踢出之腿忽又扫回。云殊不妨如此凌厉的一腿竟是虚招,但觉劲风扑面,如大斧劈来,慌忙翻⾝斜蹿。梁萧趁着贺陀罗分心,脫出他的手底。贺陀罗嘿笑一声,随之抢上,挥袖出拳,梁萧再不敢与他较量內力,二人以快打快,瞬间拆了七八招。

  云殊瞧得惑:“这二人不是一伙么?为何窝里斗起来了。”对于梁萧出手相救一事,更觉琢磨不透,眼瞧贺陀罗出手凌厉,梁萧渐落下风,顿生敌汽之心:“这银衫客来者不善,武功又⾼。姓梁的贼子倘若败了,我也孤掌难鸣。”他精通兵法,深知连弱抗強之道,心念至此,忽地纵上,与梁萧夹击強敌。贺陀罗力敌两大⾼手,顿被出了浑⾝能耐,时隐时现,⾝若龙蛇,举手投⾜,均是出人意表。

  此时柳莺莺绰起一口单刀,与阿滩尊者斗在一处。斗片刻,柳莺莺见这喇嘛⾊瞧着自己,心念一动,冲他微微一笑,笑生双靥,便如奇花初绽,⽩⽔生晕,美不可方物,阿滩本是⾊中饿鬼,只瞧得两眼发直。但此刻生死相搏,岂容分心,之际,便觉肩头风起,柳莺莺一刀向他脑袋削来。阿滩躲闪不及,钢刀掠肩而过,带走半片耳朵,顿时鲜⾎淋漓。

  阿滩惊怒进,以吐蕃话大骂,柳莺莺咯咯笑道:“臭秃驴,你用番话骂我,欺姑娘听不懂么?哼,我给你计个数,你骂我一句,我便砍你一刀。看是你的嘴利,还是我的刀利?”阿滩一愣,心道:“自然是你的刀利些,我骂你一百句,也抵不过你砍我一刀了。”正发狠进击,忽又见柳莺莺容光绝世,一笑一颦俱是‮媚娇‬可人,顿觉眼花缭,神魂颠倒,一时间迭遇险招。

  只此功夫,贺陀罗三人翻滚不定,斗到百招上下。梁、云二人招式忽地一变,云殊四方游走,使出“三才归元掌”梁萧却随手展开“大逆诛心掌”前者是天下第一等审敌武功,后者却是天下一等一骗人功夫。二人使了数招,忍不住相互瞧了一眼,都觉惊讶不已,敢情这两路掌法看似⽔火不容,彼此克制;冥冥之中却有相生之道。一经合使,威力倍增。“大逆诛心掌”长于欺敌,敌手一旦心意大,露出破绽“三才归元掌”便能趁隙而人,施展归元一击。就好比‮场战‬之上,一军惑对手,一军伺机破敌。

  此中奥妙,萧千绝与公羊羽也是从未虑及。

  贺陀罗初时尚能应付,但越斗越觉吃力,只觉梁萧出手诙谐,不易捉摸,云殊一双⾁掌看似凝而不发,气势却无所不在,不由心凛:“这两个兔崽子配合无间,大大不妙。”他虽未必会输,但生平但求稳妥,绝不行险,当即跃开数丈,笑道:“平章大人,你想勾结宋人杀了洒家,独占这个功劳吗?”梁萧知他意在挑拨,斜眼一瞥,见云殊神⾊狐疑,心知他⾝处劣势,倍感警惕,听了着话,心意已生动摇。又听贺陀罗笑道:“也罢,平章大人,你我联手杀了此人,那小娃娃算你的,这人首级算我的如何?”梁萧狷介之,心中虽恼,却不屑与他辩解,冷冷一笑,不置可否。云殊见他神情,更是信了八分:“楚婉说他救过圣上,果然都是假话。那女子也不知为何,竟杜撰出那般荒诞言语;这两人原是一丘之貉,可笑我竟鬼心窍,只当这姓梁的恶贼来此,是要救圣上出困?”越想越怒,猛地想起,自己斗得⼊神,竟尔忘了赵呙,回头望去,只见舱中空空,那还有赵呙的人影。云殊大怒,瞪视梁萧,恨道:“好你个声东击西!”

  梁萧知道赵呙定是被花晓霜趁带走,心中卸下一块大石,不觉微笑。贺陀罗两眼一转,忽地纵声长笑,向舱外跃出。云殊知他要出舱捉人,岂容他得手,一声大喝,纵到半空,掌力遥遥击出。贺陀罗闪⾝避过,忽觉间又有劲风掠来,情知梁萧到了,心中暗骂,伸手格住,眼角余光一扫,只见云殊正掠出舱外,不由怒哼一声,借梁萧掌力翻⾝扑上,拳脚齐施。云殊转⾝抵挡。二人在半空中拆了一招,忽见梁萧近舱门,不由同声喝道:“哪里走?”喝声中,双双腾空扑出。梁萧只觉劲气如山庒来,急使“大逆诛心掌”化正为逆,⾝子一蜷,疾风般退回舱內,抬眼望去,却见那二人堵在门前,斗得烈。

  且说花晓霜抱着赵呙,眼看刀簇簇,混不堪,赵呙小小⾝子不住发抖,不由寻思:“这般砍杀下去,怕会惊着他。”便捂着赵呙双目,躬⾝从花生砸出的窟窿中钻了出去。

  花生与哈里斯纠正烈。哈里斯将一把弯刀舞成团团银光,将花生裹在其中。却见这小和尚也不抵挡,东一摇,西一摆,任凭刀锋在他⾝前飘来去,却始终割不到他一片⾐角,哈里斯暗呼琊门,却欺他只守不攻,大喝大叫,放手猛劈。花生见他龇牙咧嘴,眼透凶光,心头颇有些害怕,忽见晓霜出舱,忙道:“等等俺。”使了个“无拘泥相”从哈里斯⾝边掠了过去。哈里斯见他说走便走,惊怒进,但想这小秃驴武功虽⾼,若不还手,不⾜为惧,当即跟着跳出,抬眼一望,只见远处烈焰冲天,好似一条狂龙,掠过无数宋军船只,蜿蜒而来。大宋军民惊惧不已,斗志全无,大呼小叫,纷纷驱船逃命,大船小艇自相冲撞,一时沉没无算。

  哈里斯虽‮忍残‬好杀,但见如此惨状,也觉心惊,觑眼一看,只见晓霜与花生并肩站在左近,瞳目发呆,不噤窃喜:“小家伙没见过世面,吓得傻啦!”收了弯刀,悄悄纵上前去,突然施袭,右手并起食中二指,点向花生后心,左手似若爪,扣向晓霜肩头。

  花晓霜被眼前战争惊住,脑中空⽩一片,忽觉肩头一痛,已被哈里斯扣住“肩井”⽳,半⾝酥⿇,双手一松,赵呙顿时落向甲板。哈里斯这手抓住晓霜,那手也点在花生“至”⽳上,但觉指尖一痛,如中铁壁。只听花生啊哟一声,叫道:“好痛!”哈里斯见他中指之后,还能叫痛,心下大骇,急缩手。却不料“大金刚神力”练到“一合⾝相”的地步,随机生发,劲在意先,习练者念头未转,劲力已早早到了;花生虽在发呆,但劲力周流全⾝,方才中指,立生反,但听喀嚓一声,哈里斯两指头齐齐折断。

  哈里斯失声痛哼,抓着晓霜纵⾝退后。花生转⾝瞧见,不由圆眼一瞪,呼地一拳,奔他左臂而来。

  哈里斯手指被他震断,惊骇莫名,暗忖挨了这拳,手臂岂不粉碎了;慌忙放开晓霜,奋力后跃。花晓霜被他这一带,⾝不由主,向后栽倒,花生急急收拳,将她扶住,忽觉头顶风起,却是哈里斯挥了弯刀,恶狠狠劈了下来。

  花生拉起晓霜,慌忙避开。哈里斯一刀开二人,伸手便向赵呙抓去。花晓霜急道:“糟了。”花生应声纵上,一拳横扫,哈里斯只觉拳风扑面,口鼻皆为之闭,顾不得擒人,慌忙闪开,却见花生俯⾝抱人,露出破绽,便⾝子一扭,弯刀自下而上撩向花生面门。这一刀出手方位古怪之极,大出花生意料,心想若不闪避,势必被他割中双目,只好无奈跃开。

  一时间,二人绕着赵呙时进时退,疾走不已。花生武功虽⾼,但囿于师命,不肯出手攻敌,只是东躲西闪,觑机抢人。哈里斯断指处阵阵菗痛,对这小和尚忌惮已极,他素来滑溜,颇具乃⽗之风,弯刀挥来挥去,并不強攻,只待花生出手抢人,便一阵刀将他退。赵呙夹在二人之间,只觉四周劲风飒飒,刀光闪,不觉又惊又怕,哇哇大哭起来。

  花晓霜心急如火,移步抢上。哈里斯见状,转⾝一刀劈向晓霜,花生只怕晓霜受伤,急忙一拳将他退。哈里斯心念一动,笑道:“敢情小和尚动了凡心么?”花生奇道:“什么叫作动凡心?”哈里斯心中大怒:“臭秃驴跟老子装蒜么?”便嘿笑道:“动凡心就是想妞儿!”忽地一刀劈向赵呙,花生正要阻拦,哈里斯刀锋偏转,又向晓霜砍去,花生慌忙挥拳相救,哈里斯⾝子右转,弯刀一横,花生仓促之间,几乎将手送到他刀上。

  哈里斯诡计得逞,东一刀,西一刀,只向花晓霜与赵呙招呼,花生左遮右拦,狼狈之极。哈里斯正觉得意,不料斜刺里冲出一人,将赵呙抱人怀里,贴地滚出。哈里斯一心对付花生与晓霜,却被旁人拣了个便宜,怒不可遏,飞腿便踢,花生抬腿挡住,二腿一,哈里斯如中铁柱,裂着嘴向后退出。

  那人定了定神,眼见花生敌住哈里斯,心头一喜,背起赵呙发⾜便跑。赵呙惊魂甫定,认清来人,喜道:“陆太傅,是你呀!你没逃吗?”陆秀夫顾不得辩解,匆匆奔近船尾,抬眼一望,忽地怔住,遥见陈宜中站在一艘船上,顺风张帆,向南去得远了。

  陆秀夫原与陈宜中约好,陈宜中守着船只,自己去救赵呙,谁知这老滑头见势不妙,自顾走了。陆秀夫只觉浑⾝上下如坠冰窟,回头看去,遥见火光烛天,元军战舰成群结队冲杀过来。陆秀夫不觉两眼一闭,仰天长叹,涩声道:“圣上,事已至此,下臣得罪了。”赵呙不明其意,忙道:“你别说话,快快跑…”话未说完,忽听陆秀夫大叫一声:“苍天啊。”冲上数步,跳了起来,赵呙一时只听耳边风响,⾝子已在半空,他不知出了何事,张大小嘴,却叫不出半个字来。

  哈里斯与花生纠数合,忽地声东击西,向右扑出,挥刀劈向晓霜,花生不知是计,翻⾝拦在晓霜⾝前。哈里斯一刀引开花生,忽地向左狂奔。不出十步,便见那老头背着小皇帝远远站立,不觉心头一喜,正要上前,忽见陆秀夫涌⾝一跳,径向海中落去。

  哈里斯大惊失⾊,他千里南来,就为逮住这个小孩。如此一来,岂不前功尽弃?当即脑子一热,猛地丢开弯刀,鱼跃而起,向二人伸手抓去,但终究相距太远,他这一跃虽用尽全力,仍是差了半尺。倘若换作他人,至此必定束手无策,但哈里斯⾝负古瑜跏之术,手⾜关节伸缩自在,一抓未中,大喝一声:“疾!”手臂暴长一尺,堪堪扣住赵呙肩头,硬生生将他拽了过来。陆秀夫背上一空,心头剧震,不及回望,已然坠⼊海中。他忿怒之极,双手向天奋力抓,才一张嘴,咸苦的海⽔便咕嘟嘟涌人口里,⾝不由主,直沉下去。

  哈里斯抓住赵呙,狂喜不已,双⾜一撑,要勾住船舷,岂道脚下一虚,竟没勾着,不觉心往下沉:“糟糕,我一念之差,竟被这小兔崽子害死了…”念头未绝,⾜踝一紧,已被人抓住。哈里斯绝处逢生,向上一瞧,却见花生悬在半空,一手搭在船头,不由喜极而呼:“小秃…咳,小师⽗,要抓牢些。”

  花生见哈里斯去追陆秀夫,便与花晓霜一起跟来,正巧看见哈里斯跳出去捉赵呙。他救人心切,一时也忘了不会⽔,跟着跃出,将他抓住。待得此时,才猛然惊觉,望着碧澄澄的海⽔,想起柳莺莺先前说过的话,心头好不害怕,颤声叫道:“晓霜,完啦,俺要落⽔喂‮八王‬啦!”花晓霜赶上前来,见三人安然无恙,松了口气,但不见了陆秀夫,知道必已落⽔无幸,不由一阵惨然,抬眼望去,却见无数宋军士卒在海中挣命,惨呼声响彻云端。她骤然看见这世上最可怕的惨状,偏又无力阻住,只觉心如刀绞,一时痴了。

  花生叫了一声,不见晓霜答应,越发害怕,手⾜发抖,流下泪来。此时间,那舱板吃不住三人重量,咯的一声,兀自裂了。哈里斯心头一颤,慌道:“小师⽗,快带我上去。”花生也不答话,咧嘴直哭。哈里斯哀求数声,眼见无效,顿时焦躁起来“小畜生,小贼秃”一阵骂。

  花晓霜听得哭骂声,方才还过神来,问道:“花生你哭什么…”话音未落,便觉背后劲风乍起,掠来掠去,迅快之极,忽听梁萧冷声道:“你们再上前一步,我便让和尚放手,左右拚个同归于尽。”花晓霜正自六神无主,听到他的声音,大感宽慰,回头瞧去,只见梁萧与柳莺莺并肩而立,贺陀罗则铁青着脸,与阿滩站在左近,云殊独站右方,五人鼎⾜而立,相对怒视。

  梁萧目视对手,口中叫道:“花生,拉人上来。”花生仍是不敢稍动,柳莺莺见小和尚却如此脓包,心头火起,叱道:“再不上来,我可踢你下去了。”说着伸⾜便踢,花生吃了一惊,也不知哪来的气力,反手一撑,便跃上船板,顺手将哈里斯与赵呙也提了上来。哈里斯早有准备,一上甲板,飞⾜便踢花生面门,花生猝不及防,把头一低。哈里斯收⾜不及,踢中光头,顿觉⾜背裂,不由“啊哟”大叫,正想变招,忽觉⾜颈一紧,已被花生拿住,还要挣扎,花生內劲由⾜颈经脉直透过来,哈里斯浑⾝一软,瘫在船上。

  云殊、贺陀罗见状,双双扑上。梁萧与柳莺莺换个眼⾊,一个抓起哈里斯,一个抱住赵呙。那二人各有所忌,同时止步。贺陀罗寒声道:“你要怎地?”梁萧道:“你不动手,我也不动你儿子。”贺陀罗略一沉昑,道:“好!洒家认栽!”梁萧料他必然口是心非,只忌惮他武功了得,不敢过分相,微一冷笑,回眼望去,只见元军战舰密密⿇⿇蜂拥而来,便向云殊道:“你号令⽔手,向南行驶。”

  云殊恨得牙庠,但此时兵败如山,赵呙又落⼊人手,一时无可奈何,心道:‘他为何不径自向北驶⼊元营,却向南作什么?”但觉如此一来,对自己终究有利,冷笑一声,进了船舱,命⽔手扬起风帆,向南驶去。梁萧见船启动,提着哈里斯,退人舱內。这艘战船本由海船改造,甚为长大,分为三部,前舱起居,后舱储蔵,底舱作为⽔手寝室。

  贺陀罗待梁萧⼊內,方与阿滩进舱,沉着脸,靠舱板坐下。梁萧暗自发愁:“这老贼武功太⾼,留在船上终是祸胎,须得想个法子除去。”双方各怀心事,船舱中一时静了下来。

  赵呙早巳吓昏了,花晓霜施以针灸,才悠悠醒过来,哭了几声,道:“叔叔!”梁萧还过神来,向他笑笑,将他小手握住,但觉小手冰凉,瘦小堪怜。赵呙被他握住手,只觉有了依靠,平静下来,问道:“叔叔,婶婶还好么?”梁萧一愣,花晓霜却脸⾊倏地惨⽩,柳莺莺也听得分明,秀目中透出惊怒之⾊。

  梁萧默然半晌,终不忍说出真相,叹道:“她很好。”赵呙奇道:“既然很好,怎么不来看我?”梁萧中一痛,涩声道:“她不得空…我替她瞧你,还不好么?”赵呙露出失望之⾊,这时机,便听柳莺莺冷不丁问道:“呙儿,你那婶婶长什么样子?”赵呙一怔,想了想道:“她很好看,可没你好看。”又指着花晓霜,笑道“但比她好看些。”花晓霜脸上⾎⾊也无,低了头去,柳莺莺却美眸生寒,瞪向梁萧,见梁萧低头不语,更当他心里有鬼,越发气苦,正发作,忽听舱外一声响,仿佛霹雳大作,船⾝随之震动,摇晃起来。

  梁萧腾地站起,但听船尾又是一声响,似是弓弩发之声,这般此起彼伏,响了数声,忽见云殊走⼊舱內,冷冷道:“鞑子追上来了。”梁萧道:“多少船只?”云殊道:“打沉一艘,还剩十艘,正发炮石过来,只怕再过片刻,这船就要沉了。”贺陀罗长⾝而起,击掌笑道:“各位再不投降,更待何时?”云殊瞪他一眼,凛然道:“宁为⽟碎,不为瓦全。大丈夫死则死矣,岂可屈膝投敌?”贺陀罗为他目光所慑,一时语塞。云殊冷笑一声,拂袖而出,梁萧抓起哈里斯道:“我们也去看看。”柳莺莺被战事岔开了话,不便与他算账,狠一顿⾜,也来到船尾。

  此时层云蔽天,北风正厉,只见十艘⻩鹞战船鼓満风帆,向着大船包抄而来。梁萧观望片刻,拾起一张角弓扯満,一箭直奔当头元船,将那帆上缆绳撕裂一半。元军尚未明⽩发生何事,梁萧第二支箭急急到,这箭来势更狠,将缆绳截成两段。船帆忽失牵挂,哗啦堕下,元军惊怒进,齐声叫骂。那船无风可借,顿时来得缓了。

  云殊心头暗凛:“一箭中绳已然极难,两箭在同一方位,难上加难。我与这厮数度兵,骑尽落下风,今⽇看来,输得倒不冤枉!”思忖间,忽听⾝后哗然大响,回头一看,本船的三张风帆同时落下。云殊心头一沉,只听梁萧叱道:“贺陀罗,滚出来!”但听一声笑,贺陀罗自舱內慢悠悠踱出来,说道:“不知平章大人有何吩咐?”梁萧道:“哈里斯在我手里,你不怕儿子送命吗?”⾜尖抬起,对准哈里斯脑袋,只需轻轻一送,哈里斯头开脑裂,决然无疑。

  贺陀罗笑道:“梁大人当世英才,行事总要讲个理字。方才洒家坐在舱里,那可是没挪一下庇股。是了,我知道了,想必是前船那些⽔手吃里扒外,放下风帆,自己跳海逃走。阿滩尊者,你说对不对?”阿滩笑道:“对啊,对极啦。”柳莺莺啐道:“对你个鬼,你们杀人放帆,还想狡辩?”贺陀罗笑道:“无凭无据,岂可胡定罪?姑娘现在说说,还不算什么?倘若做了大官,金口一开,可要冤杀多少百姓?哈哈,敢问姑娘,你哪只眼睛瞧见在下杀人放帆了?”他乔张作致,一字一句扣着柳莺莺的话头,柳莺莺明知他杀光⽔手,放下风帆,却苦于没有亲见,难以辩驳,莲⾜一顿,心中大为恼火。

  梁萧一时大意,让贺陀罗趁杀人放帆,铸成大错。但眼下形势危急,无暇分辩,大船航速骤减,敌人得更近,当即扯起角弓,凝神指定,只待元船进人程,便发箭帆。元军吃过一回苦头,也变得聪明起来,始终远远缀着,只不靠近。 n6ZwW.cOm
上一章   昆仑   下一章 ( → )
作者凤歌 更新于2016/10/5 当前章节11179字。看昆仑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昆仑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