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昆仑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昆仑  作者:凤歌 书号:2002  时间:2016/10/5  字数:9850 
上一章   ‮盟之西东 章四十第‬    下一章 ( → )
  释天风脫⾝不得,哇哇怪叫,出手越发迅疾。二人以快打快,顷刻间斗到五十招上下。凌⽔月⺟子不知梁萧如何強到此等地步,只瞧得惊心动魄,不住称奇。

  再斗数招,释天风迭使“仙猬功”梁萧不胜防范,手忙脚。九如见状,乌木一抖,喝道:“老乌⻳看招。”忽地点向释夭风数处大⽳。凌⽔月听得这声,顿时老脸羞红,暗恼道:“这老和尚怎么口无遮拦,你叫他乌⻳,岂作骂我不守妇道?”但情势急迫,也顾不得许多。

  释天风被两大⾼手夹攻.反是精神一振,出手越见神妙,以一敌二之下,竟然不落下风。九如、梁萧越斗越惊:“合我两人之力,若还制他不住,岂不被天下人聇笑么?”各自起了好胜之念,梁萧⾜下越转越快,出掌快如闪电,九如手中木更似一条乌龙,只在释天风⾝周绕,但他自顾⾝份,每每出招,必先招呼,只不过一口一个老乌⻳,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凌⽔月面红耳⾚,大觉气恼。

  三人旋风般拆了十余招,释天风忽地一招开九如,双目陡增,挥指刺向梁萧眉心,九如见梁萧吃紧,木斜飞,喝道:“老乌⻳,瞧后面!”势如风,点向释天风“鸠尾⽳”释天风怒道:“那又如何?”并不回头,反手抓出,这一抓穷极天下之变化,九如一时不防,竟被他将拿住头。刹那间,二人一起用劲,只听喀然脆响,乌木居中折断。九如赞道:“好个老乌⻳。”⽩须飘飘,左拳携劲送出。释天风一晃⾝,半截木刺向梁萧,刷刷刷一连三击,将梁萧前⾝诸⽳一并罩住。梁萧无奈躲闪“十方步”露出破绽。释天风将木一丢,纵声长笑,掠空而出。众人同时变⾊,情知任他使出“乘风蹈海”纵有天下之兵,也休想追得上他。

  凌⽔月与释海雨左右抢出,释天风⾝化流光,如⽩驹过隙,自二人之间一闪而过。便在此时,忽见前方影动,花生一个箭步拦在前方。释天风适才几般变化,看来简单,实则用尽浑⾝本事,当此之时,诸般招式皆已用老,避让不及,怒喝道:“小贼秃,滚蛋。”双掌齐出,奋力拍出,花生举臂一挡,顿时发声惨哼,跌出两丈开外,爬不起来。

  释天风被这一阻,也⾝不由己,倒退两步。九如、梁萧早已抢到,九如点他背心,梁萧则按他胁,释天风虽有“仙猬功”傍⾝,也抵不住二大⾼手合力一击,晃了一晃,咬牙瞪目,委顿在地。

  梁萧纵⾝抢出,叫道:“花生,你可好么?”花生狠昅一口气,撑地跃起,拍手笑道:“俺不碍事,就是闷些。”九如沉声道:“不要动,一长三短,吐纳九次。”花生不敢违拗.依言调息。

  凌⽔月低头查看,见释天风并未受伤,方才当真松了口气。释天风怒道:“老太婆,我要跟老秃驴打架,不要回去…”九如、梁萧见他还能言语,俱是一凛,九如为防万一,再点他六处⽳道。释天风额上青筋暴出,怒视九如道:“老贼秃,你做得好事。”凌⽔月眼圈一红.道:“也好,你既然嚷着要走,不若写纸休书,先休了我最好。”释天风一怔,低头咕哝。凌⽔月叹了口气,柔声道:“我想通啦,你定要四处走走,我也不拦你啦!只要你带我同去,不论你赢了也好,输了也好,一路之上,终归有个照应。”释天风听到前面两句,神⾊大转柔和,但听到“输了也好”四字,然怒道:“老子怎么会输?老太婆说话不吉利。”说到此处,眼神忽转浑浊,生出狂之⾊。

  凌⽔月见他心病又发,束手无策,忽听九如笑道:“释兄神功盖世,老和尚自认不如,这场架么,也不必打了。”释天风两眼发亮,叫道:“此话当真?”

  “那还有假?”九如一晃手中半截乌木,道:“这降龙杖乃是和尚的招牌,招牌都被释兄拆了,和尚想不服输也不成了。”释天风眉飞⾊舞,呵呵笑道:“不算什么,和尚你武功也很好,与我相比.也不过差上一分半分而已。”

  其实论及武功,二人难分⾼下,若有输赢,也多是运气。但老和尚中长空瀚海,胜负不萦于怀,见凌⽔月神⾊凄凉,索屈己从人,出口认输,解去释天风的心病。释天风心结一解,神智顿然清朗。凌⽔月对九如感不尽,当即放下心事,与梁萧、晓霜畅叙别情,听说吴常青去世,不觉愣住,半晌道:“真

  是天妒英才,吴先生医道绝世,怎地就这般去了!我还拟送老头子去崂山,求他医治断呢。”长声哨叹,愁眉不展。花晓霜道:“师⽗说过,心病本要心药医。释岛主他心结一解,只须静养两三月.当能康复了。”她声音甚小,但字字清晰,语调柔和,令人不由自主便会信服。凌⽔月笑道:“我却忘了,霜儿是昊先生的⾼⾜呢。”花晓霜红着脸道:“姑婆婆哪里话?我连师⽗一成本事也及不上的。嗯,我献丑开个方子,释岛主照着服了,或许好得快些。”凌⽔月执住她手,喜不尽。花晓霜取出纸笔,写了药方.说道:“三月之內,不可妄动肝火,更不可四处奔波劳苦,与人争強斗狠”

  凌⽔月闻言忖道:“以老头子的武功,倘使撒起疯来,凭我和海雨,决然困他不住”略一斟酌,笑道:“敝岛在五台山下有所别庄,老⾝携老头子前往休养。众位若是不弃,不妨也去盘桓几⽇。”梁萧摆手道:“我要护送家⺟南归,难以从命。”凌⽔月问明缘由,大失所望。忽听九如笑道:“和尚也想去五台山瞧瞧,便陪贤伉俪走一遭吧。”凌⽔月转忧为喜,称谢道:“有大师相陪,万事无忧了。”九如只怕孤掌难鸣,让花生同行。花生听说要与梁萧、晓霜分别,心中不舍,跟九如拗起气来。花晓霜道:“花生,待安置好梁伯⺟,我们再来寻你。”小和尚知她不打诳语,方才收泪点头。

  众人依依相别,释海雨将梁萧拉到一旁,低声道:“梁兄弟,今⽇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大恩不言谢,来⽇但有所遣,灵鳌岛上下慨然赴命,绝无二言。”梁萧允诺。释天风叫唤众人解⽳.众人装作不闻,气得疯老头哇哇怒叫,偏又无如之何。

  梁萧辞过众人,与晓霜、赵呙启程向南,风尘仆仆行了十余⽇,抵达襄、樊附近的葬岗上。梁萧置备棺椁,将⽗⺟合葬,⼊土之时,不免大放悲声,花晓霜费尽言语,好歹将他劝慰下来。二人在坟前结了两座茅庐,守冢尽孝。

  如此闲暇无事,梁萧、晓霜各自教导赵呙修文习武。赵呙天不爱习武,进境缓慢,学文倒是一点便透,十分颖悟。梁萧心道:“大宋崇文黜武,亡失天下,这孩子却是全不明⽩。”但他⺟亲惨死,⽗仇难报,心灰之余,对武功一道也已再无兴致。赵呙不肯用心,他也不予勉強。

  三月功夫转瞬即过。这⽇早饭过后,梁萧对晓霜道:“三月孝期将満,我想到天机宮走一趟。”花晓霜脸⾊顿时苍⽩,颤声道:“你…你又要送我回去吗?”梁萧失笑道:“别要误会,我去天机宮,是为了我们的婚事。”花晓霜面⾊顿转绯红,一颗心突突跳,垂头道:“你…你又拿我寻开心!”梁萧拉住她手,叹道:“我虽然不是什么乘龙快婿,也总要见见泰山岳⺟吧。要么你我私定终⾝,花大叔脸上须不好看。”花晓霜看他一眼,暗想:“私定终⾝有什么不好。”想罢又觉自己过于大胆,面颊发烫,点了点头。

  梁萧抚着她満头青丝,叹道:“萧哥哥虽然没本事,但也不能苟且从事,让你委屈。”花晓霜心头发堵,急道:“我才不受屈,你也不是没本事。”梁萧苦笑道:“我上不能匡济天下,下不能孝敬⽗⺟,除了打架杀人…打架杀人,又算什么本事。”意态萧索,转人屋內。花晓霜望着他的背影,不觉忖道:“如何想个法子,教他忘掉以往不快,振作起来。”

  当下三人收拾东行。走出不远,便见大道上烟尘弥漫,队队人马驰往西南。骑者俱都携刀挎剑,赳赳昂昂。梁萧冷眼瞧着,不觉暗自留心。

  走了约莫二十里路,赵呙见道旁有座茶社,连叫口渴。梁萧只得歇下脚,摸出一枚铜钱,讨了三碗茶⽔。正喝着,忽见道上又来两骑,在茶社外停住,两名骑者一边谈笑,跨了进来。一照面,双方各露惊容。那为首的⻩衫男子还过神来,笑道:“是梁兄弟么?一别数载,叫明三秋好生挂念!”梁萧长⾝站起,淡然道:“得蒙明主事挂念,幸与不幸,倒是难说得很。”来者正是明三秋、明三叠兄弟。当年为争天机宮主,明三秋曾与梁萧在灵台大战,此时相逢,梁萧不免大生警惕。明三秋却意态从容,望晓霜笑道:“霜‮姐小‬也在,真是巧得很。”花晓霜乍见故人,喜胜于惊,问道:“明主事,家⽗⺟可还好么?”明三秋笑道:“令尊好又不好,令慈可是大大的不好,几乎连命都丢了呢?”这几句话一出口,花晓霜直吓得脸⾊惨⽩。梁萧见明三秋说这话时,面带笑意,不由付道:“这厮当年被我制住,如何得了自由?难道说天机宮又出子。若论使奷弄诡,十个花大叔可也不是他的敌手。”当下淡淡地道:“明主事得意得紧啊。”明三秋笑道:“明某数十年心结一朝得解,自然得意。”梁萧忖道:“你数十年苦心孤诣,便是要夺宮主之位,一朝得解,那就是宮主之位到手了…”忽地手臂一长,拿向明三秋心口。明三秋瞧得梁萧眼神飘忽,早有防范,梁萧爪势未到,他已纵⾝跃出,梁萧指尖擦⾐而过,不由心头一凛。

  明三秋更是骇然,本以为这一退⾜可避过天下任何擒拿手法,谁知几乎儿便吃梁萧拿住。一招之间,二人都生戒心。梁萧一挥手“滔天劲”涌出。明三秋挥袖一挡,便觉一股巨力冲上来,口乍热,暗惊道:“好霸道的掌力。”⾝形一转,斜扣梁萧手腕。梁萧见他招式之中,几乎再无数术痕迹,不觉赞了声:“好”翻掌横撩,明三秋爪势回缩,笑道:“⾜下也不坏!”说话间,两人拆了七八招。明三秋越斗越惊,数年来,他将“东鳞西爪功”练得出神如化,脫出数术约束,趋于圆,谁料这生平夙敌竟也精进之速,更令人惊畏。

  拆到二十招上,梁萧见明三叠负手旁观,忖道:“这厮也不是好人,如此隔岸观火,必有诡计。”刷刷三掌,向明三秋劈到。明三秋见来势猛恶,正要抵挡,忽觉梁萧劲力陡消,未及转念,只见他倒掠而出,欺至明三叠⾝前,明三叠未及抬手,已被扣住口。明三秋知他心意,垂手笑道:“避強凌弱,算什么好汉?”梁萧听得一怔,点头道:“好,我不伤他。”随手拍了明三叠⽳道,丢在一旁,继而挥掌拍出,掌未到,风先至,笼罩丈余,得砾石飞,声威摄人。

  明三秋长昅一口气,方要挥拳相,忽听有人叫道:“梁萧,且慢动手。”梁萧心神一震,应声收了掌力,掉头望去,只见十余骑泼喇喇一飞驰而来,遥遥还有马车相随。梁萧认出为首一人正是花清渊。数年未见,他上髭须已浓,面容却似苍老了许多。

  梁萧见他无恙,心中惊喜,回顾明三秋,却见后者嘴角含笑。正疑惑间,花晓霜已按捺不住,颤声叫道:“爹爹。”花清渊听得叫声,顾不得骏马奔驰正急,翻⾝跳落,急奔而来,将女儿一把搂人怀里,泪如泉涌,口中叫道:“好孩子,好孩子。”花晓霜百感集,口不能言,伏在⽗亲怀里放声痛哭。

  梁萧见他⽗女久别重逢,眼角也是一热。这时其他人马也陆续赶到,除了“病天王”秦伯符,童铸、修⾕、左元,杨路俱都在列,天机八鹤倒来了五人。众人见得梁萧,神⾊古怪,既似惊讶,又似愤怒,一时各自下马,站在旁边,瞧着远处两乘马车,缓缓驶近。当先马车近前停妥,车帷掀开,花无媸举步踱出,花慕容则随在⾝后。梁萧心中暗凛:“连花无媸都出宮来了,天机宮算是精英尽出了。难道出了什么大事?”当下拱手道:“花前辈别来无恙。”

  花无媸淡淡笑道:“托福,还过得去。”梁萧不愿与她多言,正向花慕容问候,哪知花慕容神⾊冷淡,偏过头去。他心中奇怪捉摸未定,却听秦伯符叹道:“梁萧,你倒长大啦!”梁萧口暖热,拱手道:“秦天王一向安好?”秦伯符望着他,忽地叹了口气,捋须点头。

  花清渊收拾心情,将女儿上下打量,本以为这些⽇子,她必然形销骨立,病得不成样子,哪知一见之下,花晓霜一扫恹恹病容,肌理莹润,隐有光泽,平添几分娇,只是眉宇之间,多了几分风尘之⾊。一时惊喜不胜,叹道:“霜儿,我去崂山探你,却只见得吴先生的坟茔,唉,当真急坏为⽗了。”花晓霜也破涕笑道:“爹爹,多亏萧哥哥,这些⽇子,我都与他在一起。”想到梁萧便要想⽗亲提亲,不觉舂⾊染眉,羞红了脸。花清渊听得这话,面⾊一僵,勉力笑笑,正要与梁萧说话,第二辆马车却已到了。当下上前两步,掀起车帷,只见凌霜君抱着一个襁褓,从车中钻了出来,瞧着晓霜,泪⽔夺眶而出,花晓霜也扑上前去,⺟子二人又落泪一回。

  花晓霜哭过一场,还过神来,瞧着明三秋,皱眉道:“你尽会骗人,家⺟好好的,你怎说她大大的不好,几乎连命都丢了。”众人俱是一怔,明三秋却笑而不语,凌霜君双颊泛红,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花晓霜瞪着襁褓中的婴儿,愕然道:“他是我弟弟?”凌霜君微笑点头,花晓霜顿⾜道:“既是难产,就该在宮里好好休息,即便出来…也不能站在当风的地方!”她情急口快,将⺟女间的隐秘话儿一口气说了出来,凌霜君面如霞烧,气道:“哎呀,你这孩子…”花晓霜还醒过来,也是面上一红,挽着⺟亲走到避风处。

  梁萧恍然大悟,只听明三秋笑道:“花宮主天赐麟儿,是大大的喜事,但失了爱女,心中忧郁,却不是好事,今⽇一家团聚,可喜可贺。”花清渊笑道:“哪里哪里,全是托了众位的福。”梁萧道:“明主事,你何必与我绕圈子,惹来老大误会。”明三秋笑道:“若非如此,岂能见到阁下的真功夫?”

  秦伯符忽道:“梁萧,明老弟再非主事,已继⻩鹤之位了。”梁萧默然点头。明三秋叹道:“多亏清渊兄量大如海,宽宥明某的罪过。想当年,我一心夺宮,但经那⽇之后,方才明⽩,天机宮本以隐世为务,清渊兄子冲淡,做这宮主再也适合不过。现如今,明某但求钻心武功学问,再无奢念!”梁萧心道:“原来他说‘数十年心结一朝得解,却是这个意思。”想到他抛却名利,钻心学问,不由好生相敬,拱手道:“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明三秋只微微一笑,再不多言。

  花清渊默默瞧了梁萧牛晌,叹道:“梁萧,多谢你这些⽇子照看晓霜…”话未说完,却听花无媸轻轻咳嗽道:“清渊,你过来,我有话说。”花清渊愣了一下,走上前去,花无媸拉住他手,道:“你与梁萧久不相见,须得好好说话才是。”说话声中,食指如飞,在花清渊手心悄悄划动。说话完毕,方才放开他手。花清渊面颊微一菗搐,转⾝道:“梁萧,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梁萧道:“花大叔有话直说,梁萧无有不从。”花清渊默然片刻,低声道:“我此次出宮,着实要办三件大事,第一便是寻找晓霜踪迹,天幸得你照拂,她也安然无恙,第二件么…”他凑近梁萧耳边,似低语,梁萧心知必是紧要为难之事,想求自己相助,当下凝神细听,忽然间,只觉间“肾俞”、“气⽳”、

  “中级”、“关元”四处大⽳同时一⿇,已被花清渊封住。

  梁萧决未料到花清渊会动手暗算。但他⾝负“鲸息功”內力绝強,⽳道一经受制,顿生反击,霎息冲开“关元”⽳,脫口叫道:“花大叔,你做什么…”右臂猝然一振,花清渊只觉虎口发热,⾝子斜倾,几乎被他挣脫。梁萧要再挣,背心劲风乍起,一道沉猛绝伦的內劲透背而人,这內劲当真再也悉不过,不由得脫口叫道:“秦天王…”话未说完,口中鲜⾎扑地噴了一地,单膝跪下,但兀自不倒,要奋力挣起。花清渊心生不忍,长叹一声,正要放手,秦伯符喝道:“当心,这小子武功太強。”出手如风,又点了梁萧九处要⽳。与花清渊一左一右,四只手沉如山岳,将他死死按住。

  剧变斗生,晓霜、赵呙俱是目瞪口呆,花晓霜惊道:“爹爹,秦伯伯…”正要迈步冲上,忽地后心一⿇,已被凌霜君按住“至”⽳,心中更是一惊,叫道:“妈…”赵呙却跳到花清渊腿边,拳打⾜踢。花清渊见这小孩恁地凶狠,未免不知所措。花慕容纵上来,将赵呙抓在半空,赵呙踢打一阵,浑⾝发软,哇得哭出声来。

  花晓霜芳心碎,脸⾊苍⽩,转头望着花无媸,道:“,是你的主意么…”花无媸脸⾊铁青,哼了一声,却不答应。却听花清渊叹道:“梁萧。我这次出宮,要做的第二件事,便是不惜倾一宮之力,将你擒住,以慰大宋军民在天之灵。”梁萧原本茫然无措,听得这话,心头豁然雪亮,惨笑道:“好,花大叔,你做得好。”说话声中,鲜⾎如线,自口角不绝淌下,滴滴答答落在⻩土地上。秦伯符寒声道:“梁萧,此番擒你,虽是暗算。但你用天机宮的本事对付宋人,攻城灭国,杀人无数,当真罪不容诛。秦某虽从背后伤你,却是毫不愧疚。”他话语铿锵,字字如针,刺的梁萧心头大痛。一想到这两位生平最信赖的长辈出手暗算,凄凉之余,怨恨大增,咬牙道:“成王败寇,既是暗算,又何复婆婆妈妈。”秦伯符长眉一挑,喝道:“臭小子,你还不悔么?大丈夫敢作敢当,你做鞑子平章的时候,就没想到今⽇吗?你‮杀屠‬大宋百姓的时候,就没想到报应吗…”他与梁萧曾共经患难,嘴上不说,心中对他却是异常看重,见他误⼊琊途,已是伤心之极,骂得两句,只觉气往上冲,牵动痼疾,顿时面红耳⾚,咳嗽不住。花晓霜急道:“秦伯伯,萧哥哥他早就后悔…”梁萧截断她道:“我做便做了,从没悔过,你再说一字,休怪我翻脸无情。”晓霜听他面目凶狠,口气绝决,不觉心头一颤,一低头,泪⽔滴滴沾⾐襟。

  天机宮众人见状,纷纷忖道:“这小于情乖张,莫可理喻,难怪会犯下滔天大错了。”忽听花无媸道:“拿‘囚龙锁’来!”左恨弱取来一副铁枷,黑中泛紫,结构繁复,花清渊伸手接过,铐住梁萧手脚,发动机关,喀喀数响,将他手⾜牢牢锁住。花清渊叹道:“梁萧,寻常手段只怕困不住你,只得用上这个,怪只怪…怪只怪花大叔当年没将你从明归手中救出来,以致你误⼊歧途,今⽇被锁的,理应是大叔才对…”说到这里,不觉双目泛红。

  梁萧低头不语。花清渊长叹一声,将他放人马车之中。天机宮众人均是沉着脸,寂然而行。沉寂中,赵呙呜咽之声,听在众人耳里,更显刺耳。花晓霜浑⾝无力,靠在凌霜君⾝边,心如⿇,主意全无。

  凌霜君见她容⾊举止,猜到她的念头,心中一阵凄凉:“霜儿生来本就命苦,怎么又遇上这个姓梁的恶徒,老天待她,当真太薄…”想着怔征流下泪来。泪⽔滴在怀中婴儿脸上,那婴儿啼起来,凌霜君只得收拾心情,尽力哄他。

  花晓霜听得哭声,不由回过神来,问道:“弟弟叫什么名字?”凌霜君望着婴儿,眼中満是怜爱之意,柔声道:“我们唤他镜圆,小字圆儿。”花晓霜喃喃道:“镜圆,破镜重圆么?”凌霜君脸一红,道:“你不在我⾝边,我孤零零的,几想一死了之,多亏你爹爹细心劝慰。唉,想不到过了这些⽇子,我恨他的意思也淡了许多,挨了几年,生下了他。所幸你说话算数,让我们寻你回去。”望着爱子,眼神说不出的柔和喜悦。花晓霜望着婴儿红扑扑的小脸,心中一酸:“好在他不像我,从小就要受苦。他将来会做天机宮主,我却只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女子,明⽇如何,全然不知…”想着只觉心如刀绞,低下头去,凌霜君瞧在眼里,暗暗叹息

  行不多时,蹄声忽止,花清渊掀开车帷。梁萧放眼瞥去,但见暮⾊转浓,四周黑松林抱着一个百丈大坪,居中矗着木台一座,台上数十火把烧得哗哗剥剥,散发着松香气味。台下则密密层层站了许多人,人数虽多,却无一人喧哗.个个沉气凝神,气氛凝重。

  梁萧见这景象似曾相识,一转念,骤然惊觉:“这里不是百丈坪么?”想起那⽇云万程歃⾎为盟,萧千绝孤⾝显威,目己失声一呼,以致⺟亲远走,⽗亲丧命。种种情形在心间一闪而过,一时恍若梦寐。忽见一条人影越众而出,笑道:“来得可是天机宮的诸位么?”梁萧举目望去,只见来人颀长拔,英气迫人,正是云殊。

  只听花清渊道:“云兄弟,你安排得如何?”云殊淡淡地道:“多蒙宮主照顾,此间万事已备,只欠东风了。”转头与花无媸、秦伯符见过,轮到花慕容,云殊声音转柔,道:“慕容!”花慕容嗯了一声,喜里透出一丝‮涩羞‬,问道:“这些⽇子,你定然十分辛苦了?”云殊笑道:“辛苦是辛苦,十分却算不上。”花慕容面一红,低声道:“当着众人,不要贫嘴。”云殊微微一笑。

  花慕容叹道:“云殊,你说得那人已被我们拿住了。”云殊雄躯一震,道:“当真?”此时秦伯符将梁萧带出车外,云殊瞧向梁萧,二人目光接,云殊面⾊青红不定,忽地长声笑道:“好得很,今⽇倒可以开个除恶大会了、”花清渊犹疑道:“云兄弟.此人与我天机宮实有莫大渊源,还请云兄弟⾼抬贵手…”云殊‮头摇‬道:“花宮主,换了他人,云殊尽可答应。然此人决计不可轻饶。”花清渊言又止,神⾊黯然,花慕容一咬,忽道:“云殊我也知萧儿大错特错,可他自幼失怙,乏人教诲,抑且年少识浅,不免行差踏错.你瞧我面上…”话未说完,云殊己自‮头摇‬不止。

  花慕容还要再说,却听花无媸叹道:“云殊说得是,梁萧对我宮虽有恩惠,但终是私恩,统兵攻宋,‮杀屠‬百姓,却是公愤,孰轻孰重,大家俱都明⽩。况且他一⾝奇术出⽩天机宮,若不将他正法,我宮四百年清誉必当毁于今⽇。”此话一出,天机宮众人均是一寂,花晓霜只觉天旋地转,瘫在凌霜君怀里,泪⽔狂涌而出。云殊面⾊一沉,蓦地厉声道:“将这奷贼押上台去。”何嵩应声出列,目光狠厉,冲梁萧脸上重重唾了一口,揪着他走上木台,重重掷在地上。众人不知发生甚事,哗然议论,云殊踱上木台,手臂轻挥,台下顿时寂然。

  云殊目光缓缓扫过人群,沉声道:“而今中土沦陷,蛮夷猖撅,云某丧师辱国,百死莫赎,本是无颜相见诸公。然云某人虽然驽钝,却终不忍亿万同胞号啕于铁蹄之下,做牛做马,为隶为奴。今⽇召集诸公,诚盼大家同心协力,练就一支雄兵,与鞑子再决雌雄。”台下的南方武人大都经历战,受尽亡国屈辱,听得这话,尽都热⾎沸腾,咬牙切齿,纷纷叫道:“对,将元狗赶回北方去。”“我黑风寨五百人马尽听云大侠调遣。”“咱们誓死跟随云大侠,杀他娘的狗鞑子,若留得一个,绝不甘休。”众人哄然叫道:“对,留得一个鞑子,便不甘休。”

  忽听老成者冷言道:“云大侠言辞虽壮,但兴兵复国却大非寻常,先不说当今元人兵強马壮,气焰正盛。便是重兴义军,也非易事。敢问粮草从何而来?军器从何而来?招兵买马,所需钱粮又从何来?”

  众武人大都只图一时痛快,哪想到这许多关节,经这么一说,顿时面面相觑,大感怈气。云殊微微一笑,道:“钱粮马匹,云某自有办法筹措,不出一月,当有⾜够银钱,供给数万兵马之用。还请诸公放心。”众人欣喜若狂,声叫道:“云大侠手眼通天,咱们不放心你,还能放心谁去?”“若非奷臣当道,云大侠早就打败鞑子,中兴汉室啦。”“是啊,天底下的豪杰,数云大侠第一,谁不放心你,俺郭老三叫他⾎溅五尺云殊连呼惭愧,但见众心如一,又感喜。双手一挥,让众人噤声,朗声道:“今⽇请诸位前来,本是要缔结一个紧要誓约,但眼下盟友未至,云某想先行了结一件大事。”说着一指梁萧,朗声言道:“这人姓梁名萧,曾为鞑子平章,攻我城池,杀我黎民,当真罪不容诛。承蒙天机宮诸位⾼手相助,侥幸将他擒获,诸位说说,该将这厮如何处置?”

  众豪杰又惊又喜,纷纷叫道:“割⾆挖心。”“活剐了他…”一时无数怨恨目光到梁萧⾝上。梁萧虽然四肢被缚,但意态据傲如故,正眼也不向下瞧上一眼,众人见他如此嚣张,越发愤怒,纷纷刀剑出鞘,向着台前拥了过来。花晓霜张着小口,瞧得浑⾝发冷,偏又无力动弹,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昏了过去。 n6ZwW.COm
上一章   昆仑   下一章 ( → )
作者凤歌 更新于2016/10/5 当前章节9850字。看昆仑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昆仑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