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六指琴魔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六指琴魔  作者:倪匡 书号:2010  时间:2016/10/5  字数:19469 
上一章   ‮桩尖铁并火 白皂分不 章二十第‬    下一章 ( → )
  那怪人“格”地一声,笑道:“你莫问我是谁,若是你不同意我的话时,咱们不妨先来见一个⾼下!”红鹰龚隆心中暗想这倒好,和我先叫起阵来了,当着那么多人,焉可示弱,大踏步向前踏了出来,那怪人⾝形一纵,从所坐的石笋上面,跳了下来,向龚隆了上去,两人迅即走近。

  只见龚隆一伸手,道:“咱们套个情!”那意思便是要和那怪人,握一握手。当然,握手是假,较力是真。因为,红鹰龚隆,⾝为峨萆俗门掌门人,像吕腾空这样的⾼手,名义上也是他的辖下,⾝份之尊,自然一时无俩。

  以他这样⾝份的人物,若是一上来便出手,便显得小气了。所以,他才要与那怪人,握手较力。那怪人道:“好!”毫不犹豫,便伸出手来,两人双手一握间,红鹰龚隆运转本⾝纯真气,一股排山倒海也似的大力,由掌心“劳官⽳”送出,向那怪人,直袭了过去。

  可是,他那股大力,一经袭出,只觉得对方的掌心,软若无物,一点也不着力,而且,像是还有一股极大的昅力,将自己的大力,昅了过去。

  龚隆心中,猛地一怔,暗忖这是什么功夫?一时之间,也不敢怠慢,內力连忙回收。他从刚才內力以排山倒海之势发出,到內力突然回收,其间只不过是电光石火,一瞬间的事,因他自己所发的大力,突然回转,与未发之力相撞,居然发出了“轰”地一声,两只手掌,也由合而分,两人各自,退出了一步!

  这一下,看来像是未分胜负,因为两人同时后退了一步。但是红鹰龚隆,却心中明⽩,是自己棋差一着。虽然,再比试下去,胜负也还难料,俱是两人一握上了手,对方看来,声⾊不动,自己却要仗着內力一发一收,所‮击撞‬的大力,连对方带自己,一齐震开。

  这面,便有了⾼下之分!但总算未曾失了面子,红鹰龚隆也趁机下台,道:“尊驾也可以够资格做大会的主持人了,且看你如何调度法!”

  红鹰龚隆如此一说,更显得他和那个怪人,功力是不分⾼下。而其中的实在情形,除了真正有数的两三个⾼手,如⽔镜禅师,烈火祖师等看了出来之外,其他人竟是一概不知。

  那怪人笑了一声,道:“多承龚朋友认可,不知其他各位,尚有异议否?”以红鹰龚隆在武林中的地位而论,更加上他和那怪人较力,结果不分上下,其他人自然不会再和那怪人去试本领。

  因此,那怪人讲完了以后,好一会没有人再说什么。那怪人道:“既然如此,我又有谬见了,我们在这比武,当然和一般武林中人不同,非别出心裁不可。若是要文比的,各自去想主意,我也管不了这么多,若是要武此,在平地上动手,未免没有多大的意思!”讲到此处,手在怀中一探。

  只听得“铮铮”连声,他已然抓了一把细如小指,长可四尺的铁在手。那铁的颜⾊,青莹莹地,一便知,是上隹的缅铁打就。铁的两端,全都尖锐无比!众人俱都不知道他取了那十七八条这样的铁在手,是散什么。只听得他嘻嘻一笑,随着那一下笑声,⾝形滴溜溜地转了一个圈儿,其快如耨,而且,在转着圈儿之际,已然一,将那十七八枝铁,全都进了岩石之中。

  要将缅铁打成的铁⼊石中,在场不少人,俱能够做到。但难的是此人下手,如此之快,而且,还得整齐无比。此时,众人才看清那铁,一共是十六,每隔三尺,上一,成为一个正方形,每一面四,也就是说,铁已然出了一个一丈二尺见方的一个针桩来。

  那人道:“这十六缅铁,颇是锋利,要动手的,必须在这上面,见个⾼下!”

  那人将话讲完,在山顶上的各⾼手,心中不噤全都暗叫一声“妙”!因为武功⾼的人,內外功之外,轻功也一定随着內功的精湛而越⾼。除非是专练外功的人,如铁铎上人那样,轻功才非其所长。

  所以,各⾼手俱都觉得那怪人所出的,虽然是一个难题,但是却有点意思,因为由此,更可以显出各人的真本领来。

  唯独铁铎上人怪叫道:“呸!这算什么?”那怪人道:“我知道,这对专练外功的朋友,未免不甚公平!但我却另外还有办法!”说着,便在那针桩之旁,来回以脚拖地,走了几遭,只见他双脚拖过之处,凡是有‮起凸‬的地方,尽皆石屑四飞,被他拖平。不一会,又出现了丈许见方的一块平地,他才退了开来,指着那平地一笑,道:“铁铎上人,可知道在下的意思了么?”

  铁铎上人道:“呸!谁知你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那怪人道:“若是有人,不愿意在针桩上动手的,也可以在这块平地上过招,但如果自度,每一招不能在地上,踏出一个⾜印的,不如趁早在一旁睡大觉,看热闹的好!”

  这一番话,却正搔着了铁铎上人武功的庠处,不由得大声叫道:“妙哇!”竹林七仙等人,冷眼旁观,只觉得那戴着大头佛面具的怪人,不但本⾝武功⾼绝,而且对于各人的武功,像是也心中有数,所发的见解,透辟之极,令人不能不从心中佩服。

  但是,看情形,那人的来历,仙人峰上,竟无一人,认得出来!要知道,这实在是绝不可想像的事情。像火礁岛主,七煞神君那样,已有近二十年,未在武林中露面的人物,虽然他舍弃了“七煞神君”的外号不用,而改用本无人知的原名“谭升”,但是,总还可以猜出些来历来。

  而那个罩着大头佛面具的怪人,却是令人一点也摸不着头脑。看他的行径,也是忽正忽琊,叫人吃不准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当下那怪人讲完,又道:“吕总镖头和火凤仙姑,既然要先动手,便请上场!”

  他这一言甫毕,便听得青燕丘君素道:“火凤仙姑连⽇来神思恍惚,精神不继,谁要寻她报仇,找我也是一样!”

  声音越讲越⾼,一个“样”字,更是显得尖锐已极,尚在空中,漾不绝,人已然平平贴地飞出,来到针桩之旁,⾝子突然像是为风吹起一样,陡起升⾼了三尺许,刚好以一式“风摆荷花”之势,站到了一缅铁上,两眼着吕腾空。

  吕腾空只杀了火凤仙姑,见丘君素出场揽事,心中有点不愿意和她动手,正在踌躇之间,忽听一人道:“妙极,我们之间,刚好有韩大侠的一笔帐未曾算清!”

  家人循声看去,只见讲话的,正是银冠道人。手执拂尘,已然缓步踱了下来,一跃而上,和丘君素各占一角。那怪人“哈哈”一笑,道:“正主儿全不上场,帮拳的却先拼起来,也好,你们两人,只分出胜负便算还是不见死活不散?”

  丘君素冷冷地说:“这又⼲你什么事?”那人笑道:“不管便不管!”⾝形向后倒退,在一块大青石上抱膝而坐。在针桩之上,丘君素和银冠道人,各据一隅,相隔也不过一丈四五,银冠道人一跃了上来,真气一提,右手仍是握着拂尘,向着丘若素一抱拳道:“丘青燕请了!”就看那一拱手之势,拂尘的马尾,由內而外,已然一招“董子献桃”,凌空拂出。

  这时候,两人全是站在锐利已极的缅铁上动手,无论什么时候,皆只能以一⾜沾住尖,而且,若不是轻功已够火候,不难被尖洞穿脚背!所以非要全神贯注不可。

  而银冠道人又知道丘君素的轻功,冠绝一时,所以便抢制先机,毫不客气,已然一招发出,一股劲风,直向丘君素袭去。

  丘君素⾝形一幌,平平向侧飞出,已然越过了两,来到了另一角上。银冠道人就势⾜尖在上轻轻一点,向前移近了四尺,手腕向外一翻,⾝子向前略倾,一招“顺⽔推舟”,已然发出。

  而在那一招发出之际,⾝形拔起,又向前跨过了一,拂尘尖端,束成笔尖也似,连颤三颤,已然指向丘君素前“中府”、“云门”、“漩机”三个⽳道。

  那三个⽳道,全都隶属“手太肺经”,乃是人⾝极要紧的⽳道。银冠道人在第二招上,便出手点对方这样的要⽳,可知这一场,实在是生死的博斗!

  丘君素此际,正站在针桩的边缘,后退无路,敌人自右侧攻到,左手又作势拍,将丘君素左面的去路封住。

  看来,那一招“顺势推舟”,银冠道人像是非得手不可。但就在银冠道人的拂尘尖端,堪堪点到丘君素的前之际,丘君素突然⾝子一侧。

  那一侧,看来是毫无作用的。因为银冠道人那一招“顺⽔推舟”,本来是点向她前的三大要⽳。而如今她一侧⾝,⾝旁的⽳道,仍不兔要为银冠道人点中。但是青燕丘君素,究竟不是无名之辈,焉能在第二招头上,便为银冠道人所败?

  只见她一侧⾝间,右手已然倏地伸出,抓向银冠道人左手的脉门,同时左手顺势一掌,拍了出去,将拂尘的来势,阻了一阻。

  青燕丘君素,乃是內力何等深湛之人,她那一掌拍出,掌风呼呼,将银冠道人的道袍,吹得紧贴在他的⾝上。

  银冠道人见丘君素使出了这样巧妙的招数,心中也不噤为之一怔,手臂一缩,同时右手拂尘,也已然改招,一式“银河横互”,拂尘上的马尾“刷”地一声,反向丘君素左腕去!

  这一招,使得恰到好处,实是微妙到了极点。丘君素的左掌,正是一掌拍出,一只手全部伸在外面,就算要收回来,手背上也非被拂尘菗中不可!

  而银冠道人的拂尘,乃是马尾之中,夹杂着银丝而成,他內力又⾼,若被菗中,手背非立时见骨不可!众人之中,已然有的准备⾼声喝采。

  可是就在此际,突然发生了出意料之外的变化,只见丘君素的左手,向下一沉,又向⾐袖之中,略略一缩,电光石火之间,突然“霍”地一声,已然从⾐袖之中,拉出一条亮银鞭来,一招“横扫千军”向银冠道人,疾扫而出。

  那条亮银鞭,⾜有五六尺来长,其势又快疾到了极点,只见电闪也似上兄了一亮,已然挥到了银冠道长的面前,而其时,丘君素仍然是背部对着银冠道人的,由此益可见这一鞭之奇!

  银冠道人眼看自己一拂,将要得手,却被丘君素一鞭反扫回来,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连忙拂撤招,向后退去时,因为那亮银鞭颇长,只觉得面颊之上,一阵剧痛,已被鞭梢掠中!

  银冠道人当时心中,又惊又怒,真气一怈,突然又觉出脚底一疼,知道已然被尖剌穿了鞋底,心知再打下去,只有更吃大亏,连忙一退再退,⾝形斜斜地飞下针桩来。

  众人向他看去时,只见他面上伤痕,深约三分,鲜⾎涔涔。尚幸他退⾝得快,否则,若是慢了几寸,可能被丘君素的亮银鞭,将整个头颅,削去一半,立时死于非命!银冠道人一跃下地来,怪笑一声,叫道:“贫道习艺不精,如今甘拜下风!”

  一面说,一面向外掠了出去,来到他四个弟子⾝边,叫了一声:“走!”一面并不停步,那四人连忙跟在后面,一幌眼间,五人已然下山去了。众人皆知道,银冠道人纵使武功不如丘君素,但也不应败得如此快法,他之败,乃是败在求胜心切,败在太过大意。

  只听得那头戴大头佛面具的怪人道:“去了五个了!”一面说,一面又取出了同样的一来,在青石上“飓飓”地写起字来。

  众人一起看时,只见个个字⼊石半寸,写的乃是:飞燕门丘君素,三招败青城派银冠道人。

  众人一见,心中更是怵然而惊。因为这样一来,比武各人的胜负,尽皆被他,刻在石上,留传后世,这可是关保着各门各派名声的绝顶大事。

  需知武林之中,争杀不已,为利者少,而为名者多。往往为了一名之争,可以牵涉到各派之间,世世代代之争。

  而那怪人却来上了那么一手,青城派银冠道人,固然已暂时败北,但是却如何肯善⼲罢休,一定要千方百计,争回这囗气来。

  也就是说,在青城派和飞燕门之间,只怕从此便争相残杀,永无休止。因此,众人面上,皆为之变⾊。⽔镜禅师缓缓地道:“善哉,施主此举,大可不必!”

  那怪人却哈哈一笑,道:“我上仙人峰来,既不为向吕总镖头讨什么希罕物事,也不为替人帮拳,更不想息争,就是为了要为各门各派,定一⾼下,焉可不为此事?”

  ⽔镜禅师道:“武林之中,争杀已然够多的了,施主这一来,岂非各门各派之间,从此便永无宁⽇,从事争杀了么?”

  那怪人一声冷笑,道:“老和尚倒想得周到,但他们争杀,却与我无关,我只是照录事实而已!”

  ⽔镜禅师面⾊本已红润,这时,更是渐渐地红了起来,道:“施主不肯罢手么?”

  那怪人道:“当然不肯罢手。”⽔镜禅师念了一声佛号,向前踏出了一步,⾝子一滑,已然到了大石面前,⾐袖“刷”地扬起,袖角直向大石之上,那怪人所刻的字拂去。

  众人皆知道⽔镜禅师佛门无上功力,深湛己极,那这一拂,虽然⾐袖乃是至软之物,而青石乃是至硬的物事。

  但如果被他拂中的话,则因为他已然将佛门无上內力,贯于⾐袖之上,则定然可以将那怪人所刻的字,一齐拂去!

  此事,既然已由⽔镜禅师出面阻止,一时之间,旁人也只是静心观变。只见⽔镜禅师的⾐袖,才一向上拂起,尚未拂到石上,那怪人手中的破芭蕉扇,已然向下一沉“呼”地煽起一股劲风来,了上去。

  两股大力,在石前相,隐隐听得有雷动之声,那怪人的⾝子,突然平空升⾼了三尺。

  而⽔镜禅师,也⾝形幌了一幌。从这一着来看,那怪人的功力之⾼,竟已和佛门第一⾼人,⽔镜禅师,不相上下。

  那怪人一腾⾝而起之后,立即又落在大石之上,仍然是盘腿而坐,哈哈大笑,道:“老和尚,你莫非是怕峨萆僧俗两门,在这块大青石上,留下臭名么?否则何以定要不准在下做这一件记录仙人峰上盛会结果之事?”

  ⽔镜禅师的第二袖,本来已要拂出,但是听了那怪人的话,不噤一怔。呆了一呆,道:

  “施主差矣,出家人慈悲为怀,岂忍见武林之中,更增残杀之事?”

  那怪人尖声笑道:“老禅师,武林之中,不讲争杀,难道应该讲昑诗作对么?”,⽔镜禅师还想再劝他莫为此事,但是红鹰龚隆,已然叫道:“⽔镜师兄,且由得他去!

  难道峨萆僧俗两门,当真会怕什么人么?”

  ⽔镜禅师转⾝一看,只见众人面⾊上,已然像刚才那样,对那怪人此举,表示不満。他心中知道,这是那怪人刚才轻描淡写几句话的结果。

  那怪人的几句话,听来虽然极是平常,但是却变成了谁反对他的行为,谁就是为了怕在青石之上,留下一个臭名。

  试问,谁肯认自己不行?⽔镜禅师见了这等情形,知道这场劫数,并不是一时之间,所能挽回得了的,便长叹一声,⾝形幌动,退回到原来的地方。

  那怪人道:“莫担搁时间了,再动手吧!”丘君素在败了银冠道人之后,便一直目注飞虎吕腾空。飞虎吕腾空,本来也早就想跃上那针桩去,但是却因为那怪人的行动,而阻了一阻。此际,他已然想跃了上去,忽听得火凤仙姑道:“君素,这是生死相拼的大事,我自己来!”

  一面说,一面⾝形展动,但是却不向那针桩逸去,反倒向韩⽟霞和谭翼飞两人的所站之处,疾冲了过来!谭翼飞吃了一惊,闪⾝拦在韩⽟霞的面前“呼”地一掌,拍了出去。

  可是火凤仙姑,也已然冲到,也是翻手一掌,了上来。“叭”地一声响,双掌相

  而火凤仙姑就在双掌相的那一刹间,右臂突然向外一带。其时,两人的手掌,正有极短的时间,紧紧地贴在一起。而火凤仙姑就是利用了那极短的时间,向外一带,将谭翼飞带出了一步去,同时,左手已然扬起,疾向韩⽟霞肩头抓去!

  韩⽟霞大吃一惊,想要躲避,已然不及,但就在此际,却听得火凤仙姑⾼声喝道:“阿霞,别怕!”韩⽟霞在一个错愕间,肩头一紧,已然被她抓住。而火凤仙姑一抓住了韩⽟霞之后,右掌已然和谭翼飞的手掌分开,在韩⽟霞的手中一探,已然将她际的那柄“烈火锁心轮”,探在手中。

  兵刃一到手,她人也向外疾退了开去。众人这才知道,她突然向韩⽟霞进攻,其目的是为了要取回兵刃。只听得她退开之后,冷冷地道:“不愧是七煞神君之子,居然能硬接我一掌!”

  要知道火凤仙姑,乃是前辈女侠之中,成名巳久的人物。以点苍派西门一娘之能,尚且曾在她烈火锁心轮下,两番断剑。固然,那是由于她烈火锁心轮上的尖剌,乃是玄铁所铸之故。但是,她內力深湛,实也是非同小可。而谭翼飞不过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能够硬接得她一掌,确已是不易之事。

  火凤仙姑话一讲完,便斜斜地跃上了针桩。青燕丘君素,本是因为和火凤仙姑,情如姊妹,又看出火凤仙姑自从昨⽇,被金骷髅揭出金鞭韩逊,乃是死于她的手中一事之后,便一直垂头丧气,所以才想代她出手。

  如今见她夺烈火锁心轮的那一连几下动作,捷逾旋风,仍是像生龙活虎一般,便将心放下,说道:“凤姑小心!”说罢跃了下去。火凤仙姑答应一声,一摆烈火锁心轮,圆轮旋转飒至,道:“吕总镖头,如今可以为你夫人来报仇了!”

  吕腾空一见火凤仙姑出场,早已眶裂!不等火凤仙姑说完,便大吼一声,⾼大的⾝形一幌,便已然在尖上面站定。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手中紫金刀一横,正待一刀削出之际,忽然听得两人同时叫道:

  “且慢!”一声尖而一声低沉。

  众人一齐看时,只见出声的两人,一个是鬼圣盛灵,一个则是华山派的掌火使者。

  众人心中,不噤大是愕然。因为,吕腾空和火凤仙姑两人动手,和他们这两方面,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要他们大叫“且慢”作甚?

  众人奇怪之间,鬼圣盛灵一笑,道:“掌火使者请先说!”华山派的掌火使者,也不客气,朗声道:“奉祖师谕,他尚有事要询问吕总镖头,谁若伤了吕总镖头的,便是与华山派为难!”

  鬼圣盛灵问道:“掌火使者可说完了!”掌火使者道:“说完了,鬼圣请!”鬼圣盛灵,发出了令人⽑骨悚然,恻恻的一声冷笑,以尖声尖气,刺耳已极,听了神魂皆悸的声音道:“我与吕总镖头,尚有一件买卖未谈成功,谁若是伤了吕总镖头,与在下也就过不去!”

  吕腾空听了,不噤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自己走哪儿跑出了这样两个保镖来了?火凤仙姑则冷笑道:“一个是见不得人的妖鬼,一个是装模作样的东西,原来全是吕总镖头的助手,既然如此,我自然不会伤他!”

  她囗中说着不会伤吕腾空,但是话一说完,烈火锁心轮已然扬了起来。一出手,便是一招“火鸦双飞”,锁心轮左右一摆,人向前一连踏出了两,向吕腾空当,狠狠地铲到。

  众人本来早就听出火凤仙姑所说,乃是反话,因此对于她言行不符,倒也绝不为异。只见吕腾空⾝形一侧,反手一刀“飞瀑流泉”,向烈火锁心轮的那个圆轮,反砍了出去。

  那一刀,乃是吕腾空毕生精力之所聚,实在是非同小可。刀才砍出,一阵兵刃劈空之声,已然是惊心动魄,刺耳之极。火凤仙姑的那柄“烈火锁心轮”,轮上尖刺,本有锁拿对手兵刃的功用。因此一见吕腾空一刀,向自己的兵刃砍来,不由得正中下怀。锁心轮向上一“铮”地一声响,爆出了一串火花,两件兵刃,已然相,而吕腾空的紫金刀,也已然被尖剌锁住。

  本来,凡是兵刃,一被轮上尖刺锁住,因为那圆轮,本就在不断转动,而尖剌又是玄铁所铸,立时会被绞断。

  但是,吕腾空的那柄紫金刀,乃是他和西门一娘结婚之际,点苍派所送的礼物。其时,西门一娘的师傅,穹一上人,尚在人间,穹一上人早年曾遨游南洋,在一个火山岛的火山囗旁,得到了那一块紫金,因为爱徒出嫁,特备洪炉,穷九十九⽇之功,亲自打成了这柄紫金刀,也不是凡品,玄铁竟绞他不断。

  而两人的兵刃,既然纠在一起,双方的⾝形,自然尽皆一凝。而吕腾空却制了先机,手起掌落“呼”地一掌,向对方头顶拍下。火凤仙姑一见对方掌到,心中不噤一惊。这时候,兵刃相搏,除非是舍却了烈火锁心轮不要,否则实是避无可避。但是在这样生死相持的情形之下,她怎肯放弃手中的兵刃?百忙之中,只得疾扬起左掌来,斜斜向上,了上去。

  这一来,实则,却已然是吕腾空占了便宜!因为他的一掌,是由上而下拍来。而火凤仙姑的一掌,却是由下而上,了上去的。

  如果是在平地之上,当然也分不出什么吃亏和便宜来。但是此际,双方却是在针桩之上动手!火凤仙姑一掌,要用力向上托上去时,脚下自然要加劲,而一加劲间,便会吃亏。

  当下只见两人手掌,由分而合“砰”地一声响,隐隐然有金石相击之声。火凤仙姑⾝子一幌一缩,向外疾退了开去“嗤”地一声响,铁上的尖剌,已然将她的鞋底,刮破了一条

  而吕腾空那一掌,虽然未曾将对方制于死地,总是占了上风。一见对方退出,一声虎吼,⾝形一矮,右腿打横伸出,左脚支在铁尖上,一刀横扫,一招“长江东逝”,紫虹陡展,又向火凤仙姑下盘攻到。

  火凤仙姑退出之后,⾝形未稳,吕腾空的一刀,已然砍到。火凤仙姑刚才吃了一个小亏,刚烈之大发,一见吕腾空攻向自己的下盘,立即大喝一声,反倒向前踏前了一,锁心轮自上而下,将一招“倒风助火”反过来使唤,向飞虎吕腾空的头顶,疾砸了下来。

  这一刻,两人当真全使出了命相扑的招数。吕腾空的那一招得手,自然可以将火凤仙姑‮腿双‬,一齐刨断。但是他自己,却也不免被火凤仙姑一锁心轮,将头砸烂。

  而两人的这一招,去势又都是如此之猛,看来非同归于尽不可。但是火凤仙姑,想寻吕腾空拼命,吕腾空却还不想!因为他这次上仙人峰来,所要寻的仇人,并不止火凤仙姑一个。

  除了火凤仙姑以外,还有六指先生,更有鬼圣盛灵等人。如果,他和火凤仙姑拼了命,那两个人,虽然同门师兄弟,和点苍派的人物,也不肯放过,但总不如自己亲手报仇来得好。

  因此,他一觉出火凤仙姑的锁心轮,带起一股大力,庒了下来,自己那一招“长江东逝”,已然不可能再得手,便立即当机立断,⾝形并不长起,一提真气,将⾜尖提离尖半寸,⾝子突然平平向前出了四尺,已落在另一上。

  这一手轻功,实在是吕腾空的真才实学,毫无虚伪之处!首先,要全⾝真气,能够运转自如,才能恰到好处,将⾝子只提起半寸左右来。

  其次,若不是轻功已到了极有造诣的地步,又焉能将⾝子凌空,向旁移出了四尺,而绝不下堕?由此可知,吕腾空的武功,实是名不虚傅。

  而他这一逸出之后,已来到了火凤仙姑的⾝侧。火凤仙姑一轮砸下,只觉得眼前一花,吕腾空忽然不见。火凤仙姑知道不妙,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手便是一轮,横挥出去。

  火凤仙姑究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她这一挥,虽然漫无目标,但是却恰到好处,救了她自己的一命!原来吕腾空在一逸到她的⾝侧之后,一停也不停,⾝形暴涨,早已反手一刀,削了下来,而火凤仙姑若是不先挥出一轮,而是想回转⾝来,看个究竟的话,那一刀,非被削中不可!

  幸而她及时挥出了一轮,才恰到好处地将吕腾空的那一刀挡住。两人兵刃一,又倏地分了开来。自两人动上手起,到那时,一共是不过四招。可是那四招,却招招全是已臻武学巅峰之作,其间若是稍差了一丝一毫,必然已有一人⾎染峰顶,其惊心动魄之处,将武功稍差的一些人物,看得囗瞪目呆,叹为观止。

  两人一分开之后,立即又狠狠地向前,扑了过来,各展绝学,又复斗在一起。两人的⾝形全都是快到了极点,免起落,虽然是在极难立⾜的铁尖上,但是却如同在平地上一样,一点也难不倒他们两人。

  火凤仙姑的“烈火锁心轮”,挥动之间“嗡嗡”有声,一团圆形光华,上下缭绕。

  而吕腾空的紫金刀,却带起极为強劲的劈空之声,展开道道紫虹,声势之‮烈猛‬壮观,尽管不少⾼手,一生闯汪湖,也未曾见过。

  两人幌眼之间,便已然各自递了二十馀招,可是看情势,胜负在一时之际,仍难分出。

  有时,吕腾空看来,极是危险,有时,又是火凤仙姑看来极是危险。但是,两人却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对方的凶狠招数,避了开去。又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突然听得韩⽟霞尖声叫道:“爹!你在天之灵,怎不助你自己报仇?”她话才一说完,针桩上吕腾空和火凤仙姑两人之中,一个人突然飞向半空。

  原来火凤仙姑和吕腾空此际动手之际实是全神贯注,绝不能够有丝毫分神。而韩⽟霞的那一声叫唤,却是要她⽗亲,金鞭韩逊在天之灵,助她完成报仇之志。

  试想,火凤仙姑和韩逊两人,本来便是一双恩爱的情侣。后来,虽然因为一时误会,而致于分手,俱是,晚年又已重逢。当然,两人在重逢之后,便再也不谈起当年的往事。可是,韩逊和火凤仙姑两人感情之好,仍然是异寻常的。火凤仙姑一生,脾气暴烈,说做便做,而且做了事情,绝不后悔。但就因金鞭韩逊惨死一事,令得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心。因为,金鞭韩逊,乃是死在她的手下!而当时的经过情形,却又是那么地神秘和不可思议。所以,韩⽟霞的那一声尖呼,在火凤仙姑听来,实在是⼊心⼊肺,那尖叫声,像是一柄尖刃,直⼊她的膛。

  火凤仙姑只感到心囗一阵剧痛,手上不由,慢了一慢。其时,他正了使一招“火鸦双飞”,烈火锁心轮运转如飞,先左后右,向吕腾空前袭到。

  吕腾空见对方来势凶狠,抖肩拔背,左⾜向后一移,退出了一步。本来,吕腾空是想完全避开了这一招之后,再趁机进攻。

  但是,他才一退后,火凤仙姑已然因为韩⽟霞的一叫,而心灵大受震动,手上一慢。飞虎吕腾空是何等样人物,对方才只一慢,他已然看出,其间有机可趁,力透⾜底,⾝子突然腾空而起,一招“一柱擎天”,紫金刀“刷”地在烈火锁心轮旁边擦过,直摘火凤仙姑的囗,刀尖向上微翘,还指向火凤仙姑的咽喉。

  一招之中,连攻对方两处要害,刀法之奇,实是罕见!火凤仙姑一见眼前紫光闪擢,对方的兵刃,已然递到了自己的眼前,心中大吃一惊,知道不妙,但是巳然慢了一步。

  不等她横过烈火锁心轮来挡格,际一阵剧痛,刀尖已然⼊三寸!火凤仙姑立时便感到眼前一黑,心知自己,已然受伤极重。但是她究竟是一等一的⾼手,在那样危急的时候,他仍然未曾忘记,自己和人动手,并不是在平地,而是在针桩之上!

  如果就这样跌倒下去,就算刀伤不致毙死,那锋锐已极的铁,也要将自己戮死。

  因此,百忙之中,她勉力一提真气,侠着绝顶轻功,竟从针桩之上,斜斜飞起,不但将刀尖挣脫,而且人也飞离了针桩。

  可是,吕腾空这一刀,也将她伤得极是沉重。火凤仙姑在离地拔起之际,前还噴出了一股⾎泉,一到了半空,人已昏了过去。

  人一昏过去,当然再不能安然落地,只见她扎手扎脚,向下跌来。而飞虎吕腾空,见她受伤之后,居然还能斜斜拔起两丈⾼下,便知道这一刀,可能不致于令她就此丧生,心中自然不肯⼲休。

  因此,就在火凤仙姑,开始向下跌落之际,⾆绽舂雷,一声虎吼,也跟着跃起,⾝在半空,一招“雪花片片”,搅起漫天刀影,向火凤仙姑罩了下去!这一刀,若是被砍中,火凤仙姑的⾝子,只怕要被紫金刀砍成十七八段!

  而且,其时众人都相隔颇远,火凤仙姑之败,又是突如其来。众人之中,虽然有人想要对火凤仙姑加以救援,也是力不从心。青燕丘君素,便是想救火凤仙姑的一个,她已疾幌⾝形,一溜青烟也似,凌空扑到,但是以她轻功的造诣而论,看来仍然不免慢了一步。

  众人一见了这等情形,不由得尽皆发出了“”地一声惊呼。可是就在此际,突然事倩又发生了变化。火凤仙姑伤后凌空拔起,乃是竭尽全力而为,约有两丈来⾼下。而吕腾空跟着跃起,却并没有跃得那么⾼。当然,并不是说吕腾空的轻功,不如火凤仙姑。而且吕腾空已然看出,火凤仙姑⾝子下堕,自己只消跃起丈许,一招使出,由下而上,便可以收以逸待劳之效,稳歼敌人之故。

  但也算是火凤仙姑,命不该死在紫金刀下,就在吕腾空一招“雪花片片”,刀锋将捱到她⾝上之际,她右手五指,突然一松!

  那一松,绝对不是有意议的。因为火凤仙姑此际,巳然昏了过去。可是,那一下无意识的动作,却暂时救了火凤仙姑的命。原来,她五指一松,本来抓在她手中的烈火锁心轮,便向下跌来。那一跌,无巧不巧,锁心轮刚好砸在吕腾空的紫金刀上。而且,轮上尖刺,也恰好将紫金刀锁住。刀上一加了一柄烈火锁心轮,份量不同,那一招“雪花片片”,自然也难以使得圆満,而在刀势一慢之际,青燕丘君素已然扑到。

  只见她右手亮银鞭如怪蛇出洞,一招“后羿⽇”,向上撩去。而左手则向外一扬“呼”地一掌,向火凤仙姑,推了出去。她人在半空,而在电光石火之间,接连使出了两招,看得众人,齐声叫好。吕腾空一见对方鞭到,岂敢怠慢,横刀一挥,便自格去。他刃锋被烈火锁心轮锁住,那横刀一扫,是连刀带轮,一起挥出的。

  刚好丘君素一鞭来“叭”地一声,亮死银鞭竟也搭到了锁心轮的尖剌之上,鞭梢立时也将锁心轮紧紧地住!

  而在此同时,丘君素的一掌之力,已然将火凤仙姑的⾝躯,向外推了出去。

  飞燕门中,立时抢出了五个人来,端木红冲到最前面,双手齐探,已然将火凤仙姑的⾝躯,凌空接住,带到了飞燕门的那个圈子之中。

  而丘君素与吕腾空两人,兵刃相互之后,一齐向下沉来。

  两人并不是落在平地上,而刚好是向针桩上面,落了下去!两人迨到了针桩之上,相距只不过四尺,各自左手,不约而同,一掌发出,掌力相,⾝躯尽皆一摇,但是,却又全不致于跌了下去。

  因为他们右手的兵刃,仍然一齐夹在锁心轮上,未曾分开。

  吕腾空一掌无功,立时右手一缩,想将丘君素拉了过来。

  可是丘君素也在同时,同样地手臂向后一缩,两人一比內力,只听得“铮”地一声,那柄烈火锁心轮,巳然被震得直飞向半空之上。

  两人的力道,一时之间,失去了凭借,也向后一起退出了四尺。

  这时侯,双方早已然红了眼,才一退出之后,便立即又扑向前来,斗在一起。

  在另一面,邢柄“烈火锁心轮”被两人的內力,震向半空之后“呜呜”连声,直窜⾼了五六丈,才向下落来。

  尚未落地,已见两个少女,一齐以极快的⾝法,了上去。

  那两个少女,一个手中,闪电也似,亮起一道银光,持的是一条亮银鞭,她正是飞燕门中的端木红。

  而另外一个,手中也是持的一条软鞭,但是幌动之间,却是金光掣动,乃是韩⽟霞。

  两人一齐向烈火轮去,势子又疾,迅即由分而合,而其时,两人又全是仰着头,向自半空中跌下的烈火锁心轮看去的,直到两人相隔,已然极近,各自方始发觉。

  而一发觉之后,双方之中,尽皆一惊,立即各自挥出了一鞭,又向后跃退开去。

  她们才一退“叭”地一声,锁心轮已然落地,尖刺陷⼊了石中。

  韩⽟霞急忙踏前一步“呼”地一鞭挥出,向锁心轮去。

  但是,端木红既然已经跃了出来,自然也是志在得轮。

  所以,一见韩⽟霞挥鞭夺轮,哪有⼲休?手腕一抖,亮银鞭“刷”地一声,抖得笔也似直,直点韩⽟霞手腕上的“豁⽳”同时叱道:“好人,诬师为仇,还好意思来抢夺锁心轮么?”

  韩⽟霞见对方一鞭点来,不得已手臂一缩,抬头看时,才认清对方是谁。

  她格刚烈之极,端木红的话又讲得刻薄,心中立时大怒。

  一声娇叱,踏步进⾝“霍霍”两鞭,已然向端木红击出。

  而端木红的武功,也非同泛泛,⾝形掣动,将两鞭一齐,避了开去,百忙之中,尚能反守为功,反手使了一招“浪涌齐天”

  两人以快打快,电光石火之间,已然过了四招,只听得那戴着大头佛面具的怪人,尖声喝道:“要动手的,到针桩上去,你们两个女娃儿,还不快快停手么?”

  那怪人的呼叫之声,端木红和韩⽟霞两人,虽然尽皆听到,但是她们正杀得兴起,如何便肯就此停手?就在那怪人讲话之际,两人又过了两招。

  只见那怪人“哼”地一声,⾝形凌空拔起,一眨眼间,已然来到了两人的⾝旁。⾝形欺进了鞭影之中,便立即后退。

  他一退开,韩⽟霞和端木红两人,⾝形也巳然凝立不动。

  众人心中,皆感到出奇,起先,这以为那怪人是在剎那之间,点了两人的⽳道。

  可是定睛一看,心中俱不噤大为骇然。

  原来两人⾝形之所以凝立不动的原因,是因为她们两人所使的软鞭鞭梢,已然打上了一个死结,连在一起之故!

  当然,那个死结,是那怪人刚才欺近两人⾝旁时所打的。

  因此可见,那怪人手法之快,实是罕有比拟。

  只听得那怪人退出之后,冷冷地道:“小女娃不听人劝,如今看你们如何了结!”

  此际,韩⽟霞和端木红,怒目以视,但是她们的兵刃,结在一起,却又分不开来,一时之间,也是无法可施。

  那怪人又是“哈哈”大笑,道:“等一会儿,你们两人,不妨上针桩去见一胜负,胜者取轮,何必急在这一剎那?”

  语毕,向前踏出了两步,双手齐施,将两人的软鞭死结打开。

  两人兵众一分,又待狠狠地向前扑去之际,那怪人一声大喝,双臂左右一分,向两人各自发出了一掌,两人只觉得一股大力,当涌到,⾝不由主“蹬蹬蹬”一连向后退出了七八步,方得站稳。

  谭翼飞早已了上去,低声道:“韩姑娘,那怪人既然从中作梗,此人武功⾼得出奇,暂时绝不可能胜过他,还是不要动的好!”

  韩⽟霞心中虽然不愿,但是也明知谭翼飞所说是实,只得依从。

  端木红人比韩⽟霞精灵得多,不必人劝,也知道如今要取锁心轮,并无可能,只得暂时也退了下去,这两人之间,本来已然有些龃龉,这一来,更是成了深仇大恨,以致⽇后生出无数事来不提。

  两人退开之后,那柄烈火锁心轮,仍然揷在地上。峰顶上众人中,武功⾼的,已然是一代宗师的人物,当然不会去觊觎它。而武功稍差的人,虽然明知这柄烈火锁心轮,其威力无比,若是能得到手中,可以平添不少功力,但是却又碍于那怪人武功⾼強,也不敢出手去夺取。

  那怪人一声长笑,仍然退到了那块大青石上,盘腿而坐。

  其时,在针桩之上,丘君素和吕腾空两人,已然相互递了三十余招。

  两人这一番打斗,比诸刚才吕腾空和火凤仙姑两人,又是不同。

  因为丘君素的轻功造诣,巳然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所以,在这一十六锋锐已极的铁所排成的针桩上动手,她要占了不少的便宜。

  只见她⾝形掣动,只见一溜灰影,伴着她亮银鞭挥出的道道银光,来回游走,招式绵绵不绝而发,凌厉巳极。

  而吕腾空则凝如泰山,全⾝刀光纤绕,守多攻少,但是却也沉稳之极。

  片刻之间,又己然打了十来招。

  只听得峨嵋俗门掌门,红鹰龚隆,突然叫道:“吕师弟,人家想用车轮战来胜你,你何必应战?且待愚兄来会一会她!”

  吕腾空此际,处于守势,心中已然知道,想要胜过丘君素,绝非易事。

  但是,他想要菗⾝而退,却也同样不易。

  而且,他如果一退下了针桩,便等于是自己承认不敌于人。

  别的尚不打紧,若是被那怪人,在大青石上,刻上一笔,说是峨嵋飞虎吕腾空,某年某⽇,在武夷仙人峰上,败于飞燕门丘君素手下,则岂不是一世英名,尽付东流?

  所以他立即沉声一笑,道:“龚师兄,车轮战又怕得何来?”

  他们师兄弟两人,这一问一答,分明是己然肯定了丘君素在用车轮战。

  需知一个人的精力,究属有个限度。

  就算是一个武功极⾼之人,若接连应付多人,也不免相见形拙。

  是以“车轮战”一法,除非是黑道上的下三滥,全然不顾江湖道义之辈,方肯使用,连琊派中稍有地位的人,都不肯出之。

  如今丘君素一听他们,如此说法,心中便不噤大是有气。

  当下⾝形略退“霍”地一鞭,横扫而出,不让吕腾空扑了过来,冷笑一声,道:“龚大侠若认为在下竟以车轮战取胜时,不妨上来赐教几招!”

  红鹰龚隆双臂一振,大声道:“好!”

  随着一个“好”字,他⾝形已然笔也似直,凌空拔了起来!

  他⾝上,本就披着大红的英雄氅,⾝形拔起之际,双臂一振,英雄氅扬了起来,耀目已极,看来当真像是一头⾝披红羽的怪鸟!

  ⾝在半空,略一转侧,已然在针桩之上,停了下来,双手一拱,道:“请!”

  他们两人,一号“青燕”一号“红鹰”俱是一代宗师,眼看动起手来,又必然是惊心动魄。但正在此时,突然听得端木红叫道:“师傅!师傅!凤姑不好了,你快来看看!”

  丘君素自从劈空一掌,将火凤仙姑自吕腾空的一招“雪花片片”之中,救出之后,便和吕腾空动起手来。因此火凤仙姑的伤势如何,她本不知道,如今听得端木红一叫,心中不噤猛地一凛。

  ⾝子向后退出了四尺,冷冷地道:“龚红鹰,咱们等一会儿,再来见个⾼下!”

  红鹰龚隆微微一笑,道:“悉听尊便!”

  丘君素⾝子倒而出,贴地平平掠出,从针桩到火凤仙姑⾝边,约有六七丈距离,但是她只有在中途略一点地,便已到达。

  到了火凤仙姑⾝边,只见火凤仙姑,面如纸金,前的伤口,兀自在冒着鲜⾎。

  丘君素怒道:“凤姑的伤口,为阿不替她封⽳止⾎?”

  端木红这:“弟子已然用尽了方法,仍是未能将⾎止住!”

  丘君素“哼”地一声,俯⾝下去。

  就在此际,火凤仙姑突然睁开了眼睛,双手在她⾝旁,两名飞燕门弟子的肩头上一按,挣扎着站了起来。丘君素一愕之间,已然听得火凤仙姑喉间“咯咯”有声,不一会,只听得她声音嘶哑,一字一顿地叫道:“各位…小心…琴声…韩金鞭虽是死于我手,但杀人者,却是那琴声!”

  她的声音,虽然嘶哑,但是在峰顶的众人,却是人人皆可听到。

  当下众人心中,俱是一怔。

  因为她所说的“琴声”究竟是什么意思,并没有人明⽩。

  只有谭翼飞一人,绦地想起了当⽇虎邱山中的那件事来。

  当⽇他和妹妹两人,在虎邱的一块石上,留下了字,开始向武夷而来,但是奔出不久,耳际便突然听到了一阵悦耳之极的琴声。

  那阵琴音,听来本也毫无出奇之处。

  他们两人,也只当自己是在一直向前飞驰赶路之中。

  可是,奇事就在琴声突然停止之后,他们竟发现自己,仍然⾝在原地。

  若是算计时辰,他们是早已应该驰出了三二十里开外的。

  当时,他们兄妹两人,虽然曾经奇怪过一阵子,但是因为想不出其中的原因,便也就放过,如今听得火凤仙姑在这样伤重垂死之际,又讲出“琴声”两字来,他心中自然又不免一动!

  当下丘君素眉头一皱,道:“凤姑,你说些什么?”

  火凤仙姑双眼圆睁,又道:“那琴声…各位注意那琴声!”

  又接连道了两下“琴声”突然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那只烈火锁心轮…给了阿红,轮…中”

  才讲到了此处,便没有了声息。

  丘君素伸手向她的心口按去,心脏已然停止了跳动!端木红忙问道:“师傅,凤姑姑怎么啦!”

  丘君素想起自己与火凤仙姑的情,眼中不噤垂下泪来,道:“她…死了!”

  端木红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丘君素将火凤仙姑的尸体,轻轻地放在地上,转过⾝来,大声道:“红儿,凤姑临死之际,将那柄烈火锁心轮,赐了与你,你还不去取来?”

  端木红早已从火凤仙姑的遗言之中听出,那烈火锁心轮中,另有什么东西蔵着,因此立即踏前一步,⾝形一拧,已然来到了烈火锁心轮旁。

  那一面,韩⽟霞也待飞⾝逸出,却被谭翼飞拉住,道:“韩姑娘,那柄锁心轮,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物事,何必与之争夺?”

  说话之间,端木红早已将烈火锁心轮取到,退了回去。

  韩⽟霞心中,自然不愿意到了极点,可是锁心轮已然落⼊人手,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众人见火凤仙姑这样的⾼手上竟然死去,人人都对这次武夷仙人峰上的盛会,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一时之间,寂然无声。

  只有吕腾空,在静了一会之后,仰天大笑三声,但是他虽然在笑,眼中却又酒下了两滴英雄之泪,道:“夫人,你在天之灵,已可安心一半了!”

  话一说完,便转过⾝去,向着鬼圣盛灵,厉声喝道:“老鬼还装模作样么?”

  丘君素急叫道:“且慢,我们之间的事,尚未了结啦!”

  红鹰龚隆冷笑道:“丘青燕,咱们上山来,岂是与你斗口来了?且等正事了结之后,自然会来找你,你心急作甚?”

  丘君素“嘿嘿”冷笑几声,也就不再言语。

  一面,又听得点苍掌门道:“吕总镖头,妖鬼这一节,却要让点苍‮出派‬点力了!”

  一面说,一面手按剑柄,已然跃上针桩来。

  吕腾空和龚隆两人,俱都知道神手剑客屈六奇,不但剑术超巩,而且內功也有独到的造诣,虽然,鬼圣盛灵,在武林中上享名数十年,而且所练武功,全都险诡异之极,令人防不胜防!

  但屈六奇至多不胜,却也不致于大败。

  而且,西门一娘,本是点苍派中人物,为她报仇,若是不给点苍出点气力,也是说不过去。

  因此,屈六奇一跃上了针桩,吕腾空和龚隆两人,向之一拱手,便退了下去。

  屈六奇以一式“风摆荷花”之势,站在针桩的中心,仍然是手按剑柄,长⾐飘飘,显得神态飘逸,到了极点。

  左手向鬼圣盛灵一指,道:“姓盛的,应该出来了!”

  鬼圣盛灵缓缓地站了起来,突然张口“哈哈”一笑。

  那笑声,却并不惊人,显然是未曾使出什么“鬼哭神号”等的功失。

  一笑之后,却并不和屈六奇对答,只是冲着吕腾空作了一揖,道:“吕总镖头,咱们在姑苏城中相会,因一时误会,令得贤伉俪中了在下一掌,以致尊夫人死在韩宅,实是抱憾之极!”

  鬼圣盛灵这一番话一说出口,众人心中,不噤尽皆莫名其妙!

  因为鬼圣盛灵本⾝,已然可以算得是琊派中的第一人物。

  虽然,当年介乎正琊之间的七煞神君,乃至如今的泰山黑神君,以及金骷髅等人,名头响亮,浸浸然也可与之齐名。

  但是,若论声势之浩大,却是没有一个人及得上他的。

  他据鬼宮之险,所练武功,又别具一格,手下人物又多。是以正派中人,也不敢等闲视之,而鬼宮中的人物,更是一向自视极⾼。

  此时,武林中群豪毕至,正是扬名立威,显武功,拼生死的时候,以鬼圣盛灵的为人而论,不立即飞⾝上针桩,去和屈六奇见个⾼下,反倒向吕腾空讲出了这样的话来,确实是咄咄怪事!

  当下峨嵋、点苍,两派⾼手,俱都不知道他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

  吕腾空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话好回答,只是“哼”地一声。

  鬼圣盛灵却毫不在意,又是“哈哈”一笑,道:“吕总镖头,依愚下之见,咱们双方之间的过节,不妨一笔勾销?”

  屈六奇等人,听他竟然讲出这样的话来,一齐大声叱责。

  但是鬼圣盛灵却仍然是面带笑容,道:“吕总镖头,在下有一件买卖,要与你易的,在下知道吕总镖头,一定会应允。”

  他的话,可以说是越说越玄,听得吕腾空莫名其妙。

  红鹰龚隆则大声喝道:“有话快说,蔵头露尾地作甚?”

  鬼圣盛灵缓缓地道:“吕总镖头,尊夫人虽死,但是令郞却尚在人间,你可知道?”

  吕腾空心中一动,厉声道:“我的儿子死活,你怎知道?”

  鬼圣盛灵笑道:“好说,令郞正在愚下的鬼宮之中,是以知道!”

  吕鸭空一听此言,面⾊陡地一变,踏前一步,但随即退了回来,冷笑道:“谁不知你鬼计多端,我又不是三岁幼儿,怎能上你的当?”

  因为吕腾空当⽇,在石库之中,所见到的那具童尸,虽然无头,但是,⾐着饰物,却和他的儿子吕麟,一模一样。

  所以他心中,已然认定了吕麟早已不在人间,而不信他人所言。

  他自然不知道,那具童尸,在他的石库中出现,本是一个极大的谋。而这个谋的目的,就是要引起武林中的大

  当下鬼圣盛灵道:“吕总镖头,此事我一人,口说无凭,令郞何以会到了鬼宮,其间情形,不妨问一问竹林七仙,以及太极门掌门人,胖仙徐留本,便可知道!”

  吕腾空満腹狐疑,转过了⾝去,竹林七仙中的神笔史聚已然道:“鬼圣此言,倒确是不错!”而胖仙徐留本的一张胖脸,却难看到了极点。

  吕腾空看了这等情形,仿佛鬼圣盛灵,所言的确是实,心中不噤又惊又喜。

  喜的是自己的命,爱儿吕麟,居然未死。

  惊的是吕麟如今,落⼊了鬼圣盛灵的手中,不知曾否受苦待。

  因此立即道:“你将他怎么了?”

  鬼圣盛灵笑道:“在下将他安置在鬼宮十八层地狱之中,却是安然无损。”

  吕腾空知道那鬼宮原是山腹之中的一个天然宮,深⼊地下,一层一层,共有十八层之多,虽然以“地狱”为名,但却是极为舒适的住所,只要他未曾出手加害,吕麟也不致于受苦。

  因此暂时松了一口气,沉声问道:“然则你待怎地?”

  鬼圣盛灵笑道:“吕总镖头可以深信在下,绝无恶意,只不过要以令公子,向阁下换一点东西,谅来阁下,一定肯的!”

  吕腾空早知鬼圣盛灵,有意要挟自己,但是却不知他所要的是什么。

  正要再问时,鬼圣盛灵已然道:“这事,在此处,不便商量,事完之后,我们再觅地商议如何?”吕腾空心想这件事,因为吕麟⾝在鬼宮,却是他占着上风,想要不依,也无办法。

  因此只得点了点头,道:“也好!”

  鬼圣盛灵面⾊颇是得意,向着众人,望了一眼,道:“既然已蒙阁下答应,在下就此告辞了!”一面说,一面向后一挥手,鬼宮双使,跟在后面,三人竟想就此下山而去。

  在针桩上的屈六奇一见鬼圣盛灵想走,如何肯就此放过?

  气纳丹田,沉声喝道:“妖鬼,你可是自认不敌,就此便想溜走?” N6zWw.CoM
上一章   六指琴魔   下一章 ( → )
作者倪匡 更新于2016/10/5 当前章节19469字。看六指琴魔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六指琴魔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