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牧野流星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牧野流星  作者:梁羽生 书号:2029  时间:2016/10/5  字数:13915 
上一章   ‮夫亲害妇毒来原 信密呈谋奸发揭 回一十五第‬    下一章 ( → )
  洞真子佯作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模样,失声叫道:“你,你说什么?”金碧漪道:“我说辛七娘这妖妇躲在你这清虚观里,你敢抵赖么?”

  洞真子叫道:“什么,有这样一回事情?我敢发誓,我庒儿就没见过这个妖妇!”他这话倒并非抵赖,辛七娘是把金碧漪囚噤在洞冥子所住的地方。这件事情,洞冥子起初本是想连师兄也瞒住的,不过,后来还是给他的师兄知道了。辛七娘不放心让任何人接近金碧漪,她独自在那密室看守,甚至连洞冥子也不许进去的。清虚观里,见过辛七娘的,只有洞冥子和他的心腹弟子大石道人。

  金碧漪怒道:“你是崆峒派的掌门人,我不敢说你和那妖妇有所勾结,但最少也是得到你的允许,否则怎能躲进你的观中?”

  洞真子道:“我已经发过誓了,金大侠,你应该信得过我还不至于是说假话的人吧?”他不向金碧漪发言而问她的⽗亲,显然已是甚为不満,不屑加金碧漪争论了。

  金逐流只能说道:“漪儿,不能对长辈说话如此无礼,洞真道长是一派掌门,他说不知情当然就是不知情了,这事大概另有蹊跷,还是你自己说出来吧!”

  许多人的目光不觉移到洞冥子⾝上,在崆峒派中,他的地位是仅次于掌门师兄的人,倘若此事真的与洞真子无关,那就只能予他有关了。

  洞冥子硬着头⽪道:“这件事情,我也委实不知。”

  雷震子缓缓说道:“大家都莫发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贤侄女还是请你说给大家听吧。”

  金碧漪道:“三天前我到崆峒山想找我的爹爹,途中碰上那个妖妇,我躲避不及,被她所擒。”

  洞真子问道:“为何她要捉你?”金碧漪道:“从她的口中,我知道她曾想谋害我的江师兄,没有成功。这件事始终会给我的爹爹知道的,她是要把我掳为人质,要胁我的爹爹。她捉了我,就把我带上崆峒山了。”

  洞真子道:“你说她把你囚噤在清虚观,你见过观里的道人么?”

  金碧漪道:“我中了她的酥骨散之后,在上了崆峒山之后,未进清虚观之前,她又点了我的⽳道。我是今早逃出来,才知道这几天是被囚在你这座道观里的。”洞真子道:“你既然中了这妖归的毒,又怎能逃得出来?”

  金碧漪淡淡说道:“难怪你惊奇了,大概你们做梦也料想不到,居然会有人给我送了解药吧?”

  洞真子道:“金姑娘,你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我替你喜还来不及呢!难道我还会幸灾乐祸吗?不过我倒想知道,那个送解药给你的人是谁,你可以告诉我吗?”

  金碧漪冷笑道:“多谢你的好心。那个人是谁,和本案无关,你无须知道,我也不想告诉你。那个人说,到了他认为可以露面的时候,他自然会出来的。你等着瞧好了!”洞真、洞冥心里惊疑不定,场中群豪,也都是揣测纷纷。不过她虽然没有说出来,金逐流和雷震子却已猜到了这个神秘人物是谁。

  还有一个人是不用猜想,便知道这个神秘人物是谁的。“决没有别的人了,一定是天下第一神偷快活张无疑!原来他昨晚是假装没有得手的,不但那妖妇给他骗过,我也给他骗过了。”孟华心想。

  原来快活张昨晚是用偷天换⽇的妙手空空手段,把预先准备好一模一式的假药换取了辛七娘的真解药。辛七娘还以为是自己警觉得早,没有给他骗去呢。哪知当快活张假扮的洞冥子在和她谈话之时,早已不知不觉将解药换了。她却以为自己已经收回了解药。

  雷震子道:“那妖妇呢?”金碧漪道:“我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没人阻拦,也不知那妖妇是到哪里去了。”

  洞冥子松了口气,暗自想道:“辛七娘手段毒辣,人也机灵,想必是一见不妙,便即逃了。她没被对方所擒,我就有办法可以自圆其说了。”

  当下他叹了口气,说道:“师兄,看来恐怕是咱们家门不幸,又要再来一次清理门户了。”

  洞真子登时醒悟,苦笑说道:“金姑娘,你不愿告诉我那就算了。不过,你失陷在我的观中,我还是要向你深致歉意的!”金碧漪冷笑道:“只是道歉就算了吗?那妖妇何以能够躲在你的观中,你还想推卸关系?”

  洞真子道:“金姑娘,请你说话客气一些,你这样说,难道以为我和那妖妇是有勾结?”

  金碧漪冷冷说道:“只有你自己明⽩。你老老实实说吧!”金逐流道:“漪儿不可无礼。洞真道长,请原谅小孩子不会说话。不过她受人欺负,想要明⽩事情真相,那也难怪她是急躁了些。”

  洞真子作出十分悲痛的神情,说道:“清虚观里,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令我痛心!真相如何,目前虽然尚未明⽩,但我⾝为崆峒派掌门,对此事自是不能卸责。金大侠,我应当先向你们⽗女赔罪。”金逐流侧⾝避礼,说道:“赔罪不必了,但请贵掌门给我们一个満意的解释。”

  洞真子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道:“树大有枯枝,敝派有数百弟子,看来恐怕是又出了一个败类。”

  江上云气愤不过,冷笑说道:“我的师妹被妖妇所擒,蔵在你的清虚观里,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你认为只是你的一个弟子所为么?…”底下的话未曾说完,却给金逐流眼⾊阻止了。他想继续说的是:“要是他背后没有靠山,他敢这样大胆?”不过他虽然没有坦直的说出来,大家亦已猜想得到,他要说的乃是什么了。

  洞真子咳了一声,仍然是那副十分悲痛而又装作受了几分委屈的神气说遗:“我管教门下不严,失察之罪,实是罪无可恕。不过,我确实是毫不知情!”

  洞冥子接着说道:“就这件事情看来,恐怕也只能是和我师兄所说的这样了。有一个本门败类,瞒着掌门师兄和我,私自和妖妇勾结,囚噤金大侠的女儿。”两人一唱一和,口头虽然认“罪”!。但认的只是“失察之罪”实际还是把责任推卸得⼲⼲净净。

  金碧漪正想说话,忽听得有个声音冷笑道:“好一招避重就轻的手法,但接二连三的使用,只怕任何⾼招也不灵了。”正是刚才用腹语说话的那人声音。

  洞真子假装没有听见,问金碧漪道:“金姑娘,你还想说什么?”金碧漪心里暗叫“痛快”笑道:“我要说的话早已有人替我说了,你没听见么?”

  洞真子面上一红,说道:“我早说过,我决不卸责。金姑娘,你放心吧,你在我的道观遭人绑架,我一定替你彻查!”当下装作大发雷霆,命令大石道人负责回观“彻查!”当⽟虚子被人暗算之后,他也曾要这样“彻查”过的,此时连许多平素对他没有成见的人也是不敢相信他了,心中俱是想道:“此事只怕又是不了了之!”

  众人心里的说话,忽地又给那个擅于腹语的人说了出来:“不必装摸作样了,你要彻查的话,首先就要问你的师弟洞冥子!”话说得很大声,洞真子不能装作听不见了!

  洞真子喝道:“什么人,有胆的站出来说话!”

  那人说道:“不错,现在是该轮到我出头说话了。我先要指证和那妖妇勾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位要作崆峒派继任掌门的洞冥子!”

  洞冥子大怒喝道:“胡说八道,你出来,和我对质!”口中说话盛气凌人,却已掩盖不了心头的恐惧。

  正当所有的人都在注目要看谁出来的时候,有两个崆峒派的弟子先自气急败坏跑来,叫道:“禀掌门,不好了。”

  洞真子道:“什么不好?”那两个人道:“我们没查到那个妖妇,却发现大野道兄给人点了⽳道,蔵在后院的假山洞里。”这两人是刚才奉命跟大石道人回去“彻查”的,他们所说的大野道人则是洞冥子留守观中的弟子。

  洞真子霍然一省,说道:“好呀,一定是奷人冒充本门弟子混进这里来了!”

  那个擅于腹语的人已经走了出来,哈哈一笑,说道:“不错,是我冒充大野道人、但奷人可不是我!”这次他不再用腹语说话,声音也突然变了,好像是个女子。

  这刹那间,全场起哄,登时就有几个崆峒派的大弟子扑上前去,要抓这个⾝材瘦小的假大野道人。

  只听得“卜通”“卜通”几声此起彼落,那几个崆峒派弟子全都跌了个仰八叉!在场的武学行家不少,六七个人同时叫了出来:“好个沾⾐十八跌的功夫!”

  那几个崆峒派的大弟子是同门中出类拔萃之选、连那人的⾐角都没沾着,就给摔倒,武学行家固然吃惊,崆峒派的弟子更是吓得不敢再上。

  洞冥子唰的‮子套‬剑来,就想亲自下去捉拿,但他心里也不无三分惧意,只盼有人相助,不料雷震子却说道:“此人冒充贵派弟子虽然于理不合,但他既是要出头作证的,那样做法,想必也有他的原因,不如还是让他把话先说了再行议处为是!”洞冥子也怕万一自己打不过这个人,当场丢面,于是只好把剑收回,说道:“好,看在雷老前辈份上,姑且听你胡说八道。”

  那人冷笑道:“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胡说八道?”雷震子急道:“对,对,那你说呀!”

  那人却并不心急,说道:“在我说话之前,我得先请在场各位,哪一位愿意帮我个忙?”

  洞冥子冷笑道:“你倒真是贪得无厌,冒名行凶之罪,我们尚未议处,你居然还有脸⽪要我们帮忙?”

  那人说道:“洞冥子,你放心,我不会求你帮忙,不过这个忙可也是帮你的掌门师兄洞真子的!”

  洞真子吃了一惊,说道:“你这话可奇怪了,我有什么事情却要你替我去求人帮忙?”

  那人道:“你不是要把辛七娘这妖妇抓回来的吗?”洞真子道:“不错,那又怎样?”

  那人说道:“实不相瞒,辛七娘这妖妇不但是金姑娘的仇人,更是我的仇人。昨晚五更时分,她给我追到断魂崖上,她无路可逃,吓得失⾜从悬崖上跌了下去。可惜其时天⾊已亮,我要赶回这里,没机会去寻找她了。不过,我料她不死也必重伤,要是有人愿意替我去找她的话,即使抓不着活的,最少也可发现她的尸体!”

  他这番话一说出来,众人不噤都是相顾惊奇。要知辛七娘是当今的第一使毒⾼手,除了使毒的本领,自⾝‮实真‬的武功也是非同小可,但听这人所说,辛七娘竞是不敢和他手,众人焉能不大感惊奇?

  洞真子失声叫道:“你这话是真的吗?”

  那人说道:“是真是假,用不到一个时辰你可分晓!要是你们现在马上就去断魂崖下搜查的话。”

  沧州名武师赵一武自告奋勇,大声说道:“好,我相信你,我去搜查!”丁兆鸣跟着道:“赵师傅,我陪你去!”另外还有几个侠义道的人物,也跟着他们去了。

  洞真子勉強镇慑心神,保持他的主审⾝份,问那人道:“你是要指控洞冥子和那妖妇勾结么?”

  那人说道:“我要控诉的很多,比较起来,这不过是次要而又次要的一桩。”

  洞真子道:“你还要控诉什么?”

  那人说道:“我要为此案作证,也是为我自己作证!”

  洞真子变了面⾊,说道:“为你自己作证?你,你是谁?”雷震子霍然一省,说道:“对啦,到了如今,你也不用害怕别人知道你的本来面目了吧?”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现在我是应该露出本来面目了!”说到“本来面目”四字,脫下道冠、道袍,抹⼲净脸上的化装,果然就露出了她的本来面目。

  这刹那间,众人都是惊得呆了。原来这个人竟然是个女子!

  谁也料想不到,这神秘的人物竟然是个女子,而且是个美貌异常的女子!她的美和少女的美不同,假如把少女的美比作舂天的花,她的美就是秋天的月。少女的美令人心头温暖,她的美却是令人感到一股寒气。或者勉強可以套用一句成语“如桃李,冷若冰霜”来形容她。总之她的美是属于“冷”之美,令人觉得“异常”也就在此。

  但说也奇怪,洞冥子在这“如桃李、冷若冰霜”的女子注视之下,竟是如同鬼魅,吓得浑⾝直打哆嗦。在他⾝旁的人都听得见他的牙齿格格作响了。

  蓦地有几个人同时叫了起来:“她,她不是牟大侠的女儿吗?”中州大侠牟一行的女儿牟丽珠当年是武林公认的第一美人,如今虽然年近四旬,还有当年风韵。在场的人,见过她的人虽然不是很多,但也不算太少。有人道破之后,认得她的人仔细一看,果然确实是她无疑!

  牟丽珠回过⾝来,面向台下众人,缓缓说道:“不错,我就是本案中十八年前待嫁的那位新娘子!”

  然后一声冷笑,对洞冥子道:“你想不到我居然还没有死,居然还活着哩!”

  洞冥子勉強镇定心神,说道:“牟‮姐小‬,你能够平安回来,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我喜还来不及呢。难道我还会幸灾乐祸吗?”心中暗自思量:“十八年前之事,我并没出头露面。只不知她知道了多少,要是她所知无多,或许我还可以辩得过她,要是她什么都已知道的话,唉,那就唯有和海兰察行最后一着险棋了!”

  自从洞真子宣布开会之后,不到半天,已经发生过许多震撼人心的意外事情,如⽟虚子之被人暗算,孟华的出现和吉鸿的作供等等,但相比之下,这女子的出现,才是最令人震撼的事情!那些人都不过是配角,她却是主角!而且是被当作死了的主角重新出现!

  这十八年来她躲在哪里?虽然并没有死,为什么一直没有出来说明真相?丹丘生知不知道她还活着?这种种疑问,在一阵‮大巨‬的哄动过后,不由得都堆上众人的心头了。

  牟丽珠面向着洞冥子冷冷说道:“你真的这样⾼兴吗?你以为本案的人证都已死光了,我的‘复活’恐怕你还是不免感到失望吧?啊,对啦,你刚才还诬蔑过丹丘生劫财劫⾊,诬蔑过他带我私奔。你以为经过十八年这么长久的岁月,我当时又是中了奇毒的,一定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丹丘生也就只能任由你诬蔑。是吗?”

  洞冥子満面通红,说道:“发生了这样奇怪的案子,当时自是难免谣诼纷坛,我们不明真相,一时误信谣言,也是有的。其实你是我的侄媳,我当然不愿意这谣言会是事实的。如今就请你证明它是谣言吧。”

  有了吉鸿的作证,如今又是案中的主角亲自出来说话。他已经不敢再提只有他的师兄洞玄子才见过的那两个牟家仆人了。原来诬蔑丹丘生和牟丽珠私奔,那是他们捏造的所谓“牟家仆人”的证供。

  他也不敢再像对待吉鸿那样,预先就指牟丽珠的话不能相信了。不过,他说的这番说话,弦外之音,还是在怀疑牟丽珠之意。

  牟丽珠一声冷笑,说道:“我会给你证明的。如今我就要把本案的真相告诉人家,不仅证明这件事情而已。”

  全场鸦雀无声,静听她的发言,几乎连一针跌落地下都可听见。

  只听得牟丽珠缓缓说道:“这件案子,须得从我爹爹之死说起。我爹死的那年,不过四十八岁,五十尚未到,他是练有內功的人,可说正当盛年,你们不觉得他的死有点奇怪么?”

  果然就有许多人同时说道:“是啊,事先也没有听说牟大侠有什么病情,突然暴毙,的确是有点奇怪!”

  但也有人说道:“牟大侠是风光大葬的,当时许多朋友都曾瞻仰过他的遗容,他的家人也说他是寿终正寝,难道还能不是吗?”

  雷震子道:“还是请牟‮姐小‬说出来吧,听你口气,似乎另有别情。请问令尊究竟是怎样死的?”

  牟丽珠一咬银牙,说道:“我爹是给人毒死的!”

  此言一出,全场再度哄动!雷震子大惊道:“是谁毒死令尊,你知道了么?”

  牟丽珠道:“是我后⺟!”

  牟一行死后,他的续弦夫人把家产变卖都给了前的女儿做嫁妆,这件事情,当时是很博得牟家亲友的称赞,人人都称赞她是贤德的后⺟的。后来在她遣嫁前的女儿之后,她也回娘家去了。由于牟家并无近亲,她走了之后,就没回过米脂,也没人想起要打听她的音讯。

  雷震子大为惊诧,说道:“真是料想不到,唉,我还曾经以为那位牟夫人是个难得的后⺟呢!”

  牟丽珠叹道:“这妖妇最善于作伪,莫说亲友给她骗过,以为她是好人,我爹也直到临死之前,还以为她是贤淑的子呢!”

  雷震子道:“临死之前,他不知道,那么临死之时,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牟丽珠道:“我想他是已经知道了。但他还是始终未知,他的这位子是什么样的人?”

  雷震子、金逐流同声问道:“她究竟是什么人?”

  洞真子则在提出另一个问题:“何以你认为令尊已经知道,是他临终之时亲口对你说的么?”他这个问题,其实是替他师弟问的。他和洞冥子都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想道:“牟一行中了毒,临死方知,那时想必他也不能多说话,不知他知道了多少,又告诉了女儿多少?”

  牟丽珠道:“后一个问题,我迟一点回答。现在让我先告诉大家,我这晚娘是甚么人?”窃窃私议之声顿然停止,又再恢复鸦雀无声的场面,每个人都坚起耳朵来听。

  牟丽珠缓缓说道:“我这晚娘名叫韩紫烟,她假充名门闺秀,不懂武功,其实却是辛七娘这妖妇的师妹,使毒的本领不在辛七娘之下,众人听得她的晚娘是辛七娘的师妹,已经大为惊骇,不料牟丽珠跟着说出来的话,更是今得众人惊骇莫名,甚至连雷震子也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了好一会子。

  牟丽珠跟着所说的是:“她还有一个⾝份,她是何洛⽗亲洞玄子的秘密‮妇情‬!”

  洞真子变了脸⾊,说道:“牟姑娘,这种话可是不能说的!谁都知道我那洞玄师弟是因中年丧方始出家的。他对子的恩爱之情,可想而知。出家之后,严守清规,也是门下弟子都知道的。”

  牟丽珠冷冷说道:“他的子,正是他和韩紫烟同谋害死的。不过这秘密他的儿子何洛也不知道。俗语说物以类聚,韩紫烟可以扮演一个贤德的后⺟,洞玄子扮演得像一个严守清规的三清门下又有什么稀奇?”

  洞冥子面⾊铁青说道:“洞玄子⽗子都已死了,牟姑娘,你莫以为死无对证,就可以肆意诬蔑我的师兄!须知这也是侮辱你死去的⽗亲呢!”

  牟丽珠道:“我正因为家丑不可外扬,是以一直没有和外人说过。但到了今天,我是于无奈,不能不说了!”

  雷震子道:“这些秘密怎的你会知道?你有凭据吗?”

  牟丽珠缓缓说道:“这里有一封洞玄子亲笔写给韩紫烟的情书,请雷老前辈和金大侠过目。”此时洞真子还勉強可以保持镇定,洞冥子的脸⾊已是灰败如死。心里只盼这封信没涉及他。

  雷震子接过那封信看了一遍,面⾊沉重之极,递给金逐流道:“看来确是好像洞玄子的笔迹!”

  原来洞真子为了要请雷、金二人“主持公道”为了便于取信他们的缘故:昨晚曾把那份“档案”给他们详阅。这份“档案”也就是他曾经送去给天山派掌门人唐经天看过的那份“档案”

  “档案”中有洞玄子当年给掌门人的调查报告,包括他捏造的所谓“牟家仆人”的“口供”在內。那份口供是由他笔录的!

  洞真子的这个做法本来是想帮忙师弟陷害丹丘生的,想不到如今却变成了大大不利于他这一方了。

  金逐流拜过之后,转给崆峒派的掌门人洞真子,说道:“洞真道长,还是由你鉴定吧!”洞真子情知无可抵赖,只好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是我的洞玄师弟的笔迹。”

  在洞真子阅信之时,洞冥子不知不觉也凑近来看。洞真子并没叫他,他就来看,而且出于作贼心虚,无论如何掩饰,也是难以掩饰他的焦急之情。众人看在眼內,都暗暗点头。

  “还好,并没明⽩的涉及我。不过,认真追究起来,恐怕我也是难洗脫嫌疑。”洞冥子患得患失,手里捏看一把冷汗,心中忐忑不安。在这样的情形底下,他自已不敢再发一言。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台下的人只见他们的脸⾊都很沉重。可以猜想挠到,一定非常严重的事情,却不知道这封信究竟是说什么。

  静默了一阵间,最后还是雷震子叫道:“牟‮姐小‬,这封信你是怎么得来的?”

  牟丽珠说道:“我爹爹被毒害那晚,我好像有预感似的,三更时分,我还未曾睡着,忽地隐隐听得好像是我爹爹在呼叫,我连忙跑去爹爹的卧房,只听得爹爹呻昑说道:‘什么,那封信?我从没见过!奇怪,你还不赶快给我请大夫,却查问一封信,什么道理?’那时韩紫烟忽地发出一声冷笑!”

  牟丽珠回忆当时情景,似乎心中尚有余悸,继续说道:“韩紫烟平时是一副大家风范,语不⾼声,笑不露齿的。这一声冷笑,却是令人⽑骨悚然,完全不似她平时模样。我大吃一惊,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连忙冲进他们的卧房。就在我跨进房门之际,听得爹爹骂道:我,我明⽩了,你这人!

  “不知是否不愿给我知道,爹爹一见我进来,就没再骂下去。但我从他的凝视我的目光之中,却感觉得到爹爹是因我这突如其来,以致引起他的焦急惊惧。”

  “韩紫烟更是装出惊惧的神气说道:‘你瞧,你爹病成这个样子,神智都好像昏了,他一直胡言洁,我也不知他说什么,这可怎么是好?’”

  “爹爹装作神智好像忽然清醒过来的模祥,抓着我的手说道:‘我刚才在说什么?’我知道处境危险,不敢说出我已听见他们在说那‘封信’的事情,只说,我好像听见你在骂妈妈。韩紫烟一副満怀委屈的神气说道:我也不知什么地方不如你爹的意,他竟然骂我人!

  “爹爹故意叹了口气,说道:‘唉,我真糊涂,怎会这样胡言语?丽儿,看来我是不行了,你妈是好人,万一我不幸去世,你要听她的话。他口里这样说,抓着我的手,手指却在我的掌心写了一个‘不’字。

  “爹爹平⽇智计深沉,想不到竟受了这人的暗算。但此时我也完全明⽩爹爹的用心之苦了,他已自知不治,死了之后,我是决计难以和那人作对的,他是为了要保全我的命,才不能不自认糊涂。

  “那人大概也想不到在这样的情形下爹爹还有办法和我暗通消息,或许还以为爹爹仍然受她惑,临终对女儿的吩咐当真是出自衷心,于是面⾊好了一些,说道:丽儿,你快点给爹爹去请大夫吧,别多说了!

  “爹爹叹道,用不着了!他在我的掌心又写了‘问刘妈’三个字,看来写这三个字已是费尽他最后的一点气力,写完就垂首瞑目了。

  “韩紫烟作贼心虚,为了表示清⽩,爹爹去世之后,她仍然请了全米脂最出名的大夫来看,说是爹爹死得这么突然,她要知道爹爹的死因,也不知她用的是什么毒药,大夫一点也看不出来。只能揣测爹爹可能是练功急进,以致暴毙⾝亡。其后韩紫烟还做了许多表面功夫,她怎样替我爹风光大葬,怎样变卖家产给我做嫁妆,这是大家都已知道的了。我也装作感她,不让她对我有所怀疑。”

  牟丽珠继续说道:“第二天我就悄悄去问刘妈,刘妈是我亲生⺟亲的娘,对我们⺟女最为忠心。我妈去世之后,她待我更是如同孙女一样。家里也只有她一个人,早就看出韩紫烟的虚伪,曾经不只一次的提醒我,叫我不可相信那人的。

  “刘妈哀痛非常,说道:我本来想把这封信给你爹的,可惜你爹不相信我的话,还把我骂了一顿。但也幸亏我没把这封信扔掉。她给我的那封信就是洞玄子写的这封信了。”

  雷震子道:“刘妈又是怎样得到这封信的,你可曾问过她么?”

  牟丽珠道:“当然仔细问过她了。她说:‮姐小‬,你还记得前几天有个陌生人来咱们家里找韩紫烟么?那天恰巧你爹进城去了,第二天方始回来。

  “我说,这事我知道,听说是她娘家的人。韩紫烟娘家的人每年总要来两三次,所以我并不觉得特别奇怪。

  “刘妈说道,你不奇怪,我可奇怪,你有没注意到,她娘家派来的人,很少是相同的人?我可清楚记得,这三年来,只有一个人来过两次,其他六次来的都是陌生脸孔?

  “我说,她娘家是富户,仆人很多,每次来人不一样,那也不⾜为怪。还是请你快说怎样得到这封信吧?

  “刘妈说道:那天晚上,天⾊沉,我半夜醒来,记得还有⾐服未收,于是我就起来收拾⽩天所洗的⾐服。半夜三更,忽听得韩紫烟好似在房间里自言自语。我本就有疑心,此时更兼好奇心起,于是悄悄到她窗下偷看。刘妈自小在我外公家里,后来又是我妈妈,外公教我⺟亲武功,她也曾跟着练过,故此轻功很是不弱。

  “刘妈说道:我看见韩紫烟正在看这封信,可能这封信她已经看过不止一遍,但此时一看再看,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笑了出来。哼,我虽然不知道这封信写什么,但看她那个模样,就像是妇接到了野汉约她幽会的情书。

  “那时我也还未曾拆开那封信看,我说:刘妈,你别说得这么刻薄,后来怎样?那时我还以为韩紫烟不致如此,哪知待我看过这封信后,才知道确是情节。只是情书也还罢了,它还是有恶毒谋的密件!

  “这样一封信,韩紫烟当然该小心收蔵的,何以会落到刘妈手中呢?

  “刘妈继续说道:那贼人翻来覆去的看这封信,她一面笑一面还在自言自语:好计,真是好计,就在此时,也不知她是否已经发觉我在窗外偷听,笑声突然收了,喝道,谁在外面?她竟然从窗口跳出来了。

  “我伏在墙角,连大气也不敢透。心里正自踌躇,要是给她发现的话,我怎么办?是拼着和她抓破了脸,揭穿她的面目,还是捏造一套说辞呢?主意未定,只觉徽风飒飒,她已是从我⾝旁掠过。她平时装作只是略懂武功,此时我才知道她的⾝手竟是如此了得!

  “墙角虽有石挡住她的视线,但只要她停下来稍微细心一点察看,一定可以发现我的。但说也奇怪,她好像本就没怀疑墙角蔵有人,径自向园中那座假山跑去,她上了假山,四面一看,跟着又在假山洞里搜查,没见有人,走出来自言自语道:莫非是风吹树叶的声响,我听错了?晤,一定是疑心生暗鬼,不会有人跑得这样快的,听她语气,好像是在对着那座假山的方向,她听到了有夜行人经过的声息。或许是由于那时我正在专心注意她的行动,我是丝毫也没有察觉。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替她收拾房间,发觉书架相当凌

  (说到这里,牟丽珠加以说明:我爹喜读书,经常是不但书架堆満了书,地上也是横七竖八的放书籍的。)我想整理一下,但她说老爷的书你莫动,你只打扫⼲净就行。

  “我在书架后面打扫,忽然发觉墙角一堆书籍的旁边,有个老鼠洞,洞口半隐半现的给我发觉一封信,我也不知是不是昨晚她看的那封信,趁她没有留意,我立即把它蔵了起来。

  “依我推测,可能这是无意,要这人暴露奷谋,那晚她发觉有夜行人经过的声迹,匆忙中把那封信放在书架的某本书中,却不料给老鼠拖了下来,拖进鼠洞去了。还幸老鼠只是咬碎了一片纸角,信上写的字,一个没缺。

  “我听了刘妈说了经过,拆开信来一看!这才知道,那贼人比我想象的更坏,我的处境恐怕也要比我爹爹替我担心的更为危险。”

  说到这里,牟丽珠尚未把信的內容说出来,江上云首先忍耐不住,说道:“牟女侠,你可以把这封信写的究竟是什么,告诉我们吗?”牟丽珠从金逐流手中取回那封信,把眼睛望着他和雷震子。

  金逐流却把眼睛望着洞真子,说道:“请问贵掌门,这里有没有官府中人?”洞真子面上一红,说道:“⽩道的朋友,我们只请了一位御林军副统领欧业。那晚欧业神秘失踪,我相信在场的是没有官府中人了。”其实,他是知道海兰察已经来了的,不过,他当然不敢说出来。

  雷震子愤然说道:“事已如斯,即使有鹰爪在场,我看也无须避忌了。牟姑娘,你但说无妨!”

  牟丽珠握着那封信说道:“我爹已经死了十八年,我也不怕给大家知道,我爹生前,是秘密参加了反清的义军的。他和祁连山的义军首领竺尚⽗是八拜之,和川石义军首领叶幕华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这秘密外人不知,但相信金大侠是一定知道的。”要知叶慕华乃是金逐流更是平辈论的知己,义军的秘密,他们是不会瞒住金逐流的。

  金逐流说道:“不错,我可以作证,义军的朋友,至今还在感令尊当年对他们的帮忙的。”

  牟丽珠继续说道:“我爹是人所共知的武林首富,其实他的‘家产’却并非全是他的。有一部分是他替义军经营的积聚,亦即说那“是义军的军饷。”

  金逐流道:“有个事实,你还未说出来,据我所知,义军军饷不⾜之时,令尊曾经不止一次把私产拿了出来,补助义军的军饷。”

  牟丽珠继续说道:“我爹给义军做的是两件事情,一是接济义军军饷,一是接引取道米脂,前往投奔义军的各路好汉。也正因此,他赢得小孟尝之称。旁人只知道他是慷慨喜客,却不知他是內里替义军做事。

  “我爹用武林首富的⾝份掩饰,以为官府不会怀疑到他⾝上,哪知鹰爪的头子早就知道了,而且在他⾝旁布置了奷细!”说至此处,她把手中那封信一扬,接下去缓缓说道,在我爹⾝旁的奷细,就是这封信的受信人,我爹的后韩紫烟!

  “她嫁给我爹之后,曾经发生过一次军饷被劫,好几次由我爹爹指引前往投奔义军的好汉,在半路被暗杀的事情,但也不知那人是用什么手段惑我的爹爹,我爹竟然对她没起半点怀疑,直到⾝受其害,临死之时,方知她的歹毒。但是否知道她是奷细,我也不知。因为那时我爹已是不能亲口对我说出来了!”

  牟丽珠叹了口气,抹去眼角的泪痕,继续说道:“爹爹临死之时或许已经知道那人是奷细了。但他却不知道,还有一个奷细,一个更大的奷细,这奷细就是他的亲家洞玄子!”

  洞冥子面⾊灰败如陈死人,喃喃说道:“此事恐怕还有蹊跷!”

  牟丽珠冷笑道:“还有什么蹊跷?你的掌门师兄也已承认这封信是洞玄子亲笔所书了。”

  洞冥子道:“只凭一封信,似乎还不能断定他是奷细。说不定有人冒充他的笔迹,冒充得完全一模一样呢?”

  牟丽珠冷笑道:“依你说,是我陷害他了?我可从没有见过洞玄子的笔迹!刘妈更是不识字的,她也没有理由要找人捏造这封信来陷害洞玄子!这封信是她在韩紫烟的房间里找到的,还有什么怀疑?”洞冥子语塞,不敢再辩。

  洞真子长叹说道:“我做梦也想不到洞玄子师弟会⼲这种事情,姑不论是否有人冒充笔迹,他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的了。虽然他已死去多年,我也还是要彻查这件事情!”此时他但求不受牵连,哪里还敢再帮洞玄子说话?但众人听得他又是一个“彻查”不噤心里都是冷笑。

  雷震子缓缓说道:“用不着彻查了,请牟姑娘说出来,事情也可以完全明⽩了。你先把这封信的內容,向大家讲一讲吧。”

  牟丽珠这才话⼊正题,扬起那封信说道:“这封信就是洞玄子叫韩紫烟做奷细的证据。原来他是早就和清廷有勾结的,到过我家的义军中人,都由她列⼊了黑名单,给了洞玄子。洞玄子在这封信里夸赞她办事得力,她‘放长线钓大鱼’。不同意韩紫烟太早害死我的爹爹。但后来韩紫烟误会这封信是给我爹爹拿去,以致她迫不及待的便下毒手,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信里还说,要她催促我爹早点叫我出嫁,我变成了他的媳妇就更容易办事。那人也可以更容易‮布摆‬我的爹爹。

  “唉,看了这封信我才明⽩,原来这头婚事也是有谋的,怪不得韩紫烟要极力促成这门婚事,当初我爹本来并非属意何洛的!”说至此处,不知不觉的看了丹丘生一眼,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原来她的⽗亲最初属意的心目中的女婿本来乃是丹丘生的。

  众人听得不寒而栗,这才明⽩他说的当她看了这封信之后,发觉自己的处境,比她所能想象的还要坏上十倍百倍的意思。她的⽗亲被害死了,在家固然提心吊胆,出嫁也还是嫁到仇人家里!

  一直很少说话的金逐流,此时忽地说道:“牟姑娘,多谢你给我们揭开谜底,让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情。

  “实不相瞒,义军的朋友当年也已怀疑你的家里,可能是有奷细‘卧底’的了,只不知奷细是谁。

  “接连出了几次意外,义军的朋友发现,出事的都是到过你家的人,加上军饷被劫,大家都不能不起疑心了。于是竺尚⽗约了叶幕华秘密商谈此事,我也在场旁听。”

  “对令尊大家是相信得过的,不过为了稳重起见,他们决定还是不让令尊知道,先作秘密调查,待调查有点眉目之后,再通知令尊。”

  “竺尚⽗请他一位好朋友出来负责调查,这人也是我的朋友,我已得到他的同意,可以在今天告诉大家他是谁了。他就是当今天下的第一神偷快活张!”

  牟丽珠方始恍然大悟,说道:“啊,原来那天晚上,韩紫姻这人发觉有夜行人的声音,果然乃是真的!这人想必也就是快活张了。”

  金逐流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那天令尊进城,在城里过夜,这也是快活张安排的计划。是他叫你爹爹的一位朋友,约他出城的。”

  “那晚快活张到了你家,他的轻功虽然远远比不上如今,但在当时他已是武林有数的了,不料还是给你的晚娘发觉。韩紫烟追了出来,他只好走了。那晚他所获不多,只知道⽇间有人送过信来,是韩紫烟收下。他也听到了韩紫烟怪异的笑声,但没听她的自言自语。他由从你家下人的口中打听到是韩紫烟娘家派人送信来的,那些人比刘妈,自是相信主⺟的话,怎知这是谎言?”

  “蛛丝马迹,纵有可疑,但快活张可还不敢断定‘牟夫人’就是奷细。更不知道,甚至想也没有想过,崆峒派的名宿洞玄子,牟大侠的亲家也是奷细。他只好第二天就离开米脂,先回祁连山去,把此行的所见所闻先告诉竺尚⽗。再商量下一步棋怎相走法。哪知当他回到祁连山没有几天,牟大侠暴毙的消息也传来了。再过不久,何洛亲,途中忽然发生意外,新娘失踪,新郞被害的离奇案子也发生了!”正是

  ‮夜午‬去来何所见,案中有案费疑猜。
n6zwW.cOM
上一章   牧野流星   下一章 ( → )
作者梁羽生 更新于2016/10/5 当前章节13915字。看牧野流星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牧野流星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