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摇花放鹰传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摇花放鹰传  作者:卧龙生 书号:35614  时间:2017/7/25  字数:20761 
上一章   ‮天关命人 章一第‬    下一章 ( → )
  漫天的浓云,密而不雨,天气闷得使人烦躁。

  南府,⽩河岸畔,矗立着一座⾼大的宅院,朱红⾊的大门楼,两扇钉着金⾊叶片的黑漆大门,大门两侧,摆着一对翠堤狮子,衬托出这家人的非凡气派。

  但最耀眼的,还是挂在大门右面的一块千顷牌,那表示了这家人富甲一方。

  一阵秋风吹飘起朱红门楼上的彩缎、绫花。

  敢情,这一家人正在办喜事。

  大门內宽敞的厅院中,分坐着四班吹鼓手,环绕着一座彩⾊绫缎扎成的花台。

  贺客众多,坐落在广大的厅院,一个个⾐履鲜明,似都是地方上体面人物。

  这该是喜气洋溢、锣鼓喧天、新婚夫妇拜天地的时刻,但除了那彩台绫花点缀出一片新婚的气象外,其他的,却一点也不像办喜事的样子。

  大门里分两排站着八个佩刀的大汉。

  四班吹鼓手,木然的坐着,盈院贺客,一个个面⾊发青。

  厅院中云集了百号以上的人,但却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大厅內已坐了八个五旬以上的老者,都穿着长袍马褂,但脸⾊却也是一片冷肃。

  这些人似乎都是这一方德⾼望重的巨绅,特地被让⼊大厅,每人座位前面,还放着一张茶几,摆一个细瓷扣盖的茶碗和一个擦得光亮的⻩铜⽔烟袋。

  奇怪的是没有人端起茶碗喝茶,也没有人抱着⽔烟袋呼噜菗两口。

  八个老人家,有的靠在椅背上,有的两手搭在大师椅扶手上,儿坐得笔直。

  尽管八个人的坐姿不同,但脸⾊却是一样的难看,有的皱着眉,有的苦着脸,还有两个胆小的,顶门上不停的滚着汗珠儿。

  这是一幅极不调和的画面,⾐履鲜明却哭丧着脸,怎么看也不配称。

  大厅一角处,软突然启动,缓缓步出一个六旬左右的老人,一⾝青缎子长袍,粉底逍遥福字履,紫堂脸,浓眉海口,前飘垂着花⽩长髯。

  八个端坐在大师椅上的老人,齐齐站起了⾝子,就像是有人在下口令似的,齐齐抱拳,说道:“天奇兄,新娘子病情如何?”

  紫脸老人摇‮头摇‬,黯然叹⽇气,道:“气息已绝!”

  像一声‮大巨‬的霹雳,震得八个老人家全都一呆。

  紫脸老人拱拱手道:“诸位乡邻兄台,我王天奇的为人如何,诸位兄台心中早已有了定论,此番寒门不幸奇变,我王某人留下诸位兄台,只望能够替我证明此事,绝无别意,诸位但请放心…”

  八个老者长长吁一口气,一大半坐了下去。最外首坐一个年纪最长,约有七旬的老人,轻轻咳了一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新娘子好端端,怎会突然间死去了?我活了这大把年纪,还没有遇上过这等怪事。”

  王天奇苦笑一下,道:“彭老哥,我已派人到城里去请大夫,怎么一回事,要大夫看过再说,你老哥喜酒没有吃成,遇上了这么一档事,兄弟我心里很不自在…”

  彭老丈摇‮头摇‬,接道:“天奇,这话见外了,事情发生在参拜天地的时刻,院子里站満了人,几百双眼睛看着,辽河齐家,纵然是势大人众,可也不能不讲理啊!”王天奇抱拳一礼,道:“彭兄,这还要你在齐兄面前美言一二了。”

  彭老丈一,道:“行!别人怕他齐元魁,我彭大同不怕,我这把年纪了,他总不能要我这条老命,等一会,我来对他说…”

  一阵快马急归,打断了王天齐未完之言。

  大门外走进来了一个蓝缎子长袍老者。

  王天奇一见来人,快步由大厅中了出来,人还宋现⾝,己遑遑抱拳,道:“元魁兄。”

  来人正是名震中州的金鞭大侠齐元魁。

  目光一掠庭院中的形势,齐元魁微微一怔,王天奇已然一阵风般冲到了⾝前。

  微微一皱眉,齐元魁抱拳还了一礼,道:“王亲家,怎么回事?这些人…”

  王天奇欠⾝肃容,一面低声说道:“元魁兄,请⼊厅中详谈。”

  一涸随行的家仆,也随着眼了进来,紧随在齐元魁的⾝侧。

  按下了心中重重疑问,齐元魁缓步行人了大厅之中,看过大厅的情形,齐元魁心中的疑云更甚,再也忍不住问道:“天奇兄,快些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王天奇长叹一口气,道:“大子无福,寒门不幸…”

  齐元魁脸⾊一变,抢着间:“小女她…”

  王天奇黯然接道:“拜花堂之时,令媛突然晕倒场中,小弟急唤使女,抬⼊房中,想不到已经…”

  齐元魁一把抓住了王天奇的右手,道:“你是说小女死了!”

  王天奇点点头,道:“一晕气绝,施救不及,小弟真不知该如何对齐兄开口?”

  彭大同颤巍巍扶椅而起,道:“齐兄,可否听我彭大同几句话?”

  齐元魁动的心情逐渐地平愎下来,回顾了彭大同一眼,道:“彭老,你有什么⾼见?

  兄弟我洗耳恭听!”

  彭大同道:“我彭大同行年七十有三,却也从未遇到过这等怪事,早晨下轿,还是蹦蹦跳跳的新娘子,想不到,在拜天地中,突然晕倒气绝,事情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叫人想不出內情。”

  齐元魁一拱手,道:“彭老明教…”

  目光转注到王天奇的脸上,道:“天奇兄,小女⾝体素健,少有病痛,而且,还随兄弟练过了几年拳脚,突然晕倒,气绝而逝,别人可以相信,天奇大概不会相信了?”

  王天奇道:“所以,兄弟派人守住了大门,到场贺客,未走一人,等齐兄到来查问。”

  齐元魁突然仰天大笑三声,只震得大厅上屋顶尘落。

  借着三声大笑,吐出了中哀痛之气,缓缓说道:“想不到我有事晚来一步,竟使小女断送了一条命,但不知小女的确体停在何处?”

  王天奇道:“现停南厢厅,兄弟不便仔细查看,恭候齐兄裁夺。”

  齐元魁目光转动,发觉厅內坐的几个老人,大都用手掩住双耳,想是刚才自己的笑声震骇。

  未理会那些掩耳乡绅,回头吩咐⾝后的仆从,道:“齐贵,回去禀报夫人,要她快马赶来。”

  齐贵应了一声,转⾝奔去。

  齐元魁一摆手道:“有劳王兄带路。”

  王天奇转⾝而行,一面低声说道:“齐兄,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兄弟也怀疑是有人暗算,人命关天,兄弟也无法太过避嫌,我大略查看了一下,全⾝未见外伤,脸上也未见异⾊,更不像中毒而伤。”

  齐元魁道:“一行贺客之中,可有嫌疑之人?”

  王天奇道:“兄弟会武一事,乡邻知晓的不多,不似齐兄名动中州,而且,我一向不和江湖中人来往,除了亲家之外,我只了一个玄妙观主,我已经仔细看过,想过,今⽇贺客中,不是远亲就是近邻,除了贵府中几位送亲的人,兄弟不太了解之外,众多贺客內没有会武的人。齐元魁道:“送亲来此之人,都是兄弟的心腹属下,他们怎会加害小女…”

  语声一顿,接道:“再说,就算他们心怀不轨,但也非小女敌手,遑论取小女之命了。”

  王天奇道:“事情确然有些奇怪,齐兄查看过令媛之后,不妨再仔细一瞧贺客,可疑之人,兄弟就设法把他留下来,我已经派人去请玄妙观的观主,只怕他不喜人多,⼊夜后才能赶来,他精通医道,武功⾼強,或可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齐元魁道:“怎么?玄妙观主也是一位⾝怀武功的⾼人么?”

  王天奇道:“我们往十五、六年,彼此谈得很投机,他⾝⼊玄门,别无嗜好,只喜下棋,齐兄知道,兄弟也喜此道,我们变成了棋友,每月我总有个四五天在玄妙观中和他下棋,情还算不错,直到第八年,我才知道他是一位⾝怀绝技的⾼人,至于他的医道,虽非人人皆知,但知道的人也不算少了。”

  齐元魁道:“玄妙观主的医道,我倒听过,却不知他是位⾝怀武功的人,玄妙观中道士是否也习武功?”

  王天奇沉昑了一阵,道:“我答应过他,不把他会武功的事传扬出去,齐兄不是外人,我已经说漏了嘴,但愿齐兄别再说出去!”

  齐元魁点点头,道:“好吧!我答应。”

  王天奇道:“玄妙观百位道长…除了他两位亲信的弟子会武功外,全观再无第三个会武的人,所以,玄妙观中诸弟子,也不知他们的观主是一位⾝怀绝技的武林⾼人。”

  两人谈话之间,已到了南厢门外。

  这是王家的內宅,除了王家的人外,没有别人。

  王天奇重重咳了一声,道:“夫人,亲家到了。”

  南厢中快步行出来一个四十七八,面目慈祥的妇人,此刻,她哭得双目‮肿红‬,脸上犹带着泪痕。

  她穿着天蓝⾊罗裙、短衫,⾚鬓间还揷了一朵大红绒花,本是一⾝为儿娶的喜装打扮,但此刻,却是満脸哀痛,深锁愁眉。

  一见齐元魁,王夫人又不噤悲从中来,两行泪珠儿夺眶而出,一面说道:“可怜的小莲儿啊!死得不明不⽩,叫我怎么对得起亲家和齐大嫂啊!”面对王夫人哀哀哭声,齐元魁不得不出拳,一抱,慨叹道:“嫂夫人,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必太难过,⾝子要紧。”

  王天奇道:“这南厢中还有些什么人?叫他们都退出去,亲家要查看一下莲儿的死因何在?”

  王夫人啊了一声,擦去満脸泪痕,回头把南厢中几个老妈子全带了出去。

  王天奇伸手掩上了房门,屋顶上虽有一片⽔晶石的亮瓦,但王天奇仍然伸手燃了一枚火摺子,点起了一支火烛。

  齐元魁打量了两厢一眼,发觉这是一间布置很雅的客室,外面是一间精致的小厅,里面是卧室,一张檀木大,银钩挂起了罗帐,一个穿着新娘装的女,仰卧在木榻雪⽩的单上面。

  王天奇左手端着火烛,放在边的木几上,低声道:“齐兄,这是拙荆招待她姐妹们的客室,地方清静,小弟把宝莲的尸体,暂停于此,以便于齐兄和嫂夫人仔细查看,齐兄请仔细查看一下,小弟到小厅恭候。”

  齐元魁道:“小女死得大离奇,王兄也不用太拘泥于世俗之见,找出小女的死因最为重要。”

  望望那闭目静卧的尸体姿态,王天奇黯然接道:“小弟己吩咐拙荆,不可动尸体,看样子他们还没有翻动过,齐兄如觉得兄弟能稍效微劳,兄弟就留在这里了。”

  齐宝莲死得很安详,微闭着双目的脸上,脂粉依然,就像是睡了一样,没有痛苦,也没有惊吓、忿怒。

  皱皱眉头,齐元魁伸出颤动的右手,脫下了齐宝莲一⾝‮红粉‬⾊的绣花衫裙。

  留下了贴⾝內⾐,齐元魁⾝为⽗亲,自是不能再脫下去。

  他开始由双臂查起,直查到双⾜为止。

  虽然,有很多地方隔着肚兜和贴⾝內⾐,但以齐元魁的目力,却未瞧出可疑的伤处。

  那是具美丽的尸体,粉臂、**,大都外露,雪⽩丝的贴⾝內⾐中,隐隐可见那柳、丰啂的美好**。

  死亡,一点也没有伤害到她的美丽。

  颓丧的叹口气,齐元魁缓说道:“天奇兄,我多年在江湖上走动,见过了不少奇异的杀人手法,但不管多⾼明的手法,都会留下一点伤痕,小女似乎是全⾝无伤。”

  缓缓翻转爱女的尸体,又仔细的查过后背。

  王天奇道:“齐兄,就算很⾼明的內功,也该会留下一些內伤的确候。”

  齐元魁伸手撬开爱女的牙关,口中不见⾎迹。

  王天奇叹口气,道:“齐兄,世间有没有一种毒药,能够使死者不留一点伤痕的?”

  齐元魁道:“江湖之上,无奇不有,怛兄弟还未听说过致人于死,不见候的毒药:…”他尽力抑着悲伤,接道:“也只能查到这样为止了,馀下的等內人来了再作详查。”

  拉开了折叠得很整齐的棉被,掩盖了爱女的尸体,退出了內室。

  但两人并未离开南厢,在小厅中相对而坐。

  王天奇长长吁一口气,道:“齐兄,不论宝莲死的原因何在,小弟都不能辞其咎,就算齐兄和嫂夫人不罪小弟,我也不能这样罢休,我要倾尽所能,非查出卖莲死亡的原因不可,如是别人暗算的,我一定替她报仇。”

  苦笑一声,齐元魁默然说道:“天奇,就冲你这几句,兄弟我什么苦也不能说出来了,咱们是好兄弟、好亲家,宝莲有你这么一位公爹,她也算死得瞑目,等一会儿,內人到此,骤失爱女,难免动,只怕要在言语上开罪于你…”王天奇接道:“齐兄,这个你放心,宝莲是进了我王家的门,才发生这桩不幸的事,花朵似的大姑娘,一进我王家,就突然死了,别说大嫂责骂我,就是打我几个耳括子,我王天奇也没有一句话说。”

  齐元魁道:“天奇兄,够了,內人虽然急躁一些,但还不至于蛮不讲理,你能让她一些,我会说明內情…”

  顿一顿,道:“天奇兄,今天你好像连咱们之间的称呼也改了。”

  王天奇苦笑一下,道:“兄弟,我惭愧作大哥这个⾝分了!”

  吐出一口长气,齐元魁道:“天奇兄,我没有怀疑你,但我只有这一个女儿,骤闻噩耗时,我有些忍不下去,查过了宝莲尸体之后,我反而镇静了一些,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也许她真的突发急症,气绝而亡。”

  王天奇道:“急病,也该有一个急病的确候啊!我不信宝莲是怪症的忽发、瞬息而亡,事情发生后,我心里还能这么沉得住气,因为我还有一个指望…”

  齐元魁接道:“什么指望?”

  王天奇道:“我相信玄妙观主能找个⽔落石出,会给我一个解决的长策。”

  齐元魁道:“对这世外⾼手,在下的了解不多,不敢妄作论断,不过,王兄也不要期望大大,倒是目下这局面,你准备怎么处理?”

  王天奇道:“听你的,兄弟。”

  齐元魁道:“上百号的客人,大部是乡亲、近邻,把他们困在这里,绝不是办法!”

  王天奇点头道:“咱们出去瞧瞧,你觉得是可疑的人,咱们就想法子把他们留下,如是全无可疑,放他们离去。”

  两人联袂而出,行⼊大厅。

  王天奇站在大厅上一抱拳,道:“诸位乡亲,寒家不幸,忽生大变,无法再留诸位吃杯薄酒了,空劳往返,在下甚感不安。”

  厅院中响起了一片人声,道:“王员外言重了,咱们既然无法帮忙,就此告别。”

  王天奇疾行几步,抢到了大门口处,抱拳送客。

  齐元魁、王天奇相对而立,表面是送客,事实上,四道目光,盯注在鱼贯而出的宾客⾝上。

  王家两个总管,早已得到了主人示意,也站在大门口处送,凡是相识的近邻,都抱拳招呼一声。

  礼貌很周到,其实,这是报出对方的⾝分,暗告主人,这人可以放行。

  上百号的人,片刻间走得一个不剩。

  八涸护院壮汉,仍然佩着刀,站在门內两侧。

  王天奇回顾了內外两个总管一眼,道:“怎么,都是人,没有一个可疑的么?”

  两个总管一欠⾝,道:“回老爷话,一百零七位宾客,都是乡亲、近邻,没有可疑的外人。”

  王天奇苦笑,道:“会不会有人在下了毒手之后,早已离去?”

  两个总管皱皱眉头,道:“这个,小的们就不清楚了。”

  王天奇一挥手,两个总管退下,低声对齐元魁道:“兄弟,咱们里面坐,我早该想到的,如是真有凶手,他早已在下手之后逃走了。”

  齐元魁似是突然间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急急说道:“王兄,少堂呢?怎么一直没有看到他?”

  王天奇道:“我把他困起来了!”

  齐元魁叹口气道:“王兄,何苦呢!难道说少堂还有嫌疑?快叫他们放人!”

  王天奇道:“兄弟,宝莲晕倒是和他站在一起,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应该知道的,但他却一问三不知,你说可不可恶?”

  齐元魁道:“王兄,宝莲之死,我是越想越觉得怪异,老实说,她本⾝也练了十几年的武功,如若有人暗中算计她,她也应该有所警觉,再说,任何奇毒、暗器取人之命,也该有点候,但怎么会找不出一点伤痕呢?”

  两个人坐在客厅中,研究了大半个时辰,仍然未研商个所以然出来。

  太下山时分,齐夫人勿匆赶到。

  王天奇快步上去,一抱拳,道:“贤弟妹…”

  齐夫人冷哼一声,未作理会,目光却投注在齐元魁的⾝上,道:“元魁,你瞧过宝莲的遗体没有?”

  齐元魁道:“瞧过了。”

  齐夫人一眨眼,两行泪珠滚了下来,黯然说道:“可怜的宝莲,死得定然十分悲惨了。”

  齐元魁轻轻叹息一声,道:“夫人,她死的倒很安详,全⾝不见伤痕,脸上不见痛苦,唉!我齐元魁三十年江湖生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死状。”

  齐夫人一瞪双目,止住了向下滚落的泪⽔,道:“你瞧仔细了?”

  齐元魁道:“瞧得很仔细,走!我带夫人去看看。”

  一股強烈的好奇心,庒制了內心中万般悲伤,举手拭一下脸上泪痕,紧随齐元魁行⼊了內宅南厢。

  齐夫人查看了女儿整个的尸体,未找出一丝伤痕,也未找出一点可疑的确候。

  一切都如齐元魁说的一样,她死得是那样安详。

  除了少一口气息之外,简直看不出齐宝莲已经死亡。

  查看过尸体之后,齐夫人內心的惊异掩盖过了悲伤,缓步行出內室,沉声说道:

  “元魁,宝莲不像是中了毒,全⾝找不出伤痕,也不是內家的掌力所伤,死得好奇怪啊!”齐元魁道:“说的是啊,夫人,宝莲有没有心疼病。”

  齐夫人‮头摇‬道:“没有…”

  语声一顿,目光转注在王天奇的⾝上,道:“王大哥,宝莲死在什么地方?”

  王天奇道:“花堂前,夫妇拜之时。”

  齐夫人道:“王大哥,究竟宝莲是怎么死的?”

  王天奇苦笑一下,道:“贤媳妇不会无端而死,我觉得她是死于暗算谋杀之下。”

  点点头,齐夫人道:“大哥⾼见,怛咱们连她的死因都查不出来,更谈不到追查凶手,替她报仇了!”

  王天奇道:“愚兄已请了位⾼人,希望他能找出宝莲贤媳妇的死因!”

  齐夫人双目中闪动着冷厉的神芒,道:“南府方圆百里之內,还有什么人能強过你们哥儿俩?”

  齐元魁道:“夫人,话不能这样说,十步有芳草,十邑有忠信,南府蔵龙卧虎,岂无息隐上⾼人。”

  王天奇道:“提起那人,贤弟妹也许知道。”

  齐夫人道:“什么人?”

  王天奇道:“玄妙观主!”

  齐夫人道:“听说他医道不错,难道他||”王天奇接道:“宝莲之死,不留一点候,非⾝怀⾼明医术,只怕很难查出原因了。”

  齐夫人哦了一声,道:“少堂呢?如是宝莲受人暗算,少堂是离她最近的人了。”

  王天奇道:“小⽝可恶,竟也说不出宝莲的死因,已被我捆在北厢,等候弟妹发落。”

  齐夫人忽然叹口气,道:“大哥和我们夫妇三个人,都瞧不出什么,怎能责怪少堂?

  王兄把他请来,我想问他几句话。”

  王天奇应了一声,⾼声喝道:“带上少主人!”

  片刻之间,王府中內务总管,押着一位二十一二的年轻人行了进来。

  齐夫人目光转动,只见他全⾝都丝索捆着,双目肿红,脸⾊苍⽩,但⾝上仍然穿着新郞官的⾐服。

  少年人步⼊室內,扑⾝拜倒,道:“爹爹…”

  王天奇冷哼一声,道:“无用奴才。”

  齐夫人突然挥动右手,寒芒闪烁,捆在王少堂⾝上的丝索,寸寸断落。

  寒刃划断了一⾝丝索,但却未伤到一寸⾐衫。

  缓缓收起手中短剑,齐夫人轻轻叹口气道:“少堂,过来,我有话问你。”

  王少堂扑行两步,拜倒地上,道:“拜见岳⽗、岳⺟大人。”

  齐元魁叹口气,没有说话,似是有意把这桩大事,给夫人处理。

  齐夫人伸出右手,扶起了王少堂,道:“孩子,你定定神,想想当时的情形。”

  王少堂垂下头,脸上是一片悲凄神⾊,说道:“小婿已想了很久,仍是想不出原因何在。”

  齐夫人道:“你和她站在一处,是否听到了一点什么声息?”

  王少堂道:“没有,宝莲妹忽然倒了下去,小婿惊愕扶住她时,她已经气若游丝,又能知道什么?”

  齐元魁低声道:“夫人,以咱们见识之博,就找不出原因何在?少堂这点年纪,又能知道什么?”

  齐夫人点点头:“少堂,你下去歇着…”

  回顾王天奇,接道:“大哥,事情和少堂无关,赏我一个脸,不要再难为少堂了。”

  王天奇道:“弟妹吩咐,小兄从命就是…”

  对着王少堂一挥手道:“回到房里去等着,不许离开一步。”

  王少堂黯然说道:“爹,孩儿要去守着宝莲妹妹的尸体。”

  王天奇哦了一声,没有接腔。

  齐夫人作了主,凄苦一笑,道:“好,你去吧!”

  王天奇道:“少堂,不可妄动宝莲的尸体。”

  王少堂道:“孩儿知道,我只守在她尸体一侧。”

  欠⾝一礼,悄然退出。

  齐元魁道:“唉!王兄,玄妙观主一定能找出小女的死因么?”

  王天奇道:“小兄相信,如若玄妙观主,找不出宝莲贤媳死因,天下能够找出死因的人,虽非绝无,亦属仅有。”

  眼看王天奇对那玄妙观主的推崇,齐氏夫妇也未多言。

  三个人凄凉相对,黯然无语。

  満桌佳肴,三个人,谁也没有动过筷子。

  好不容易等到了掌灯时分,玄妙观主才飘然而至。

  王天奇似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急步了上去,道:“天虚道兄,你来了。”

  玄妙观主双手合什,道:“贫道有事⾝,晚来了一步,有劳诸位施主久候了。”

  王天奇強忍着心中的动,先替齐氏夫妇引见了玄妙观主天虚子,才把花堂奇变,新娘子突然死亡的经过,很仔细的说了一遍。

  齐元魁打量那玄妙观主,只见他长眉⽩鬓,目如寒星,前垂着多缯长髯,道袍飘飘,一派仙风道骨。

  看一眼,立刻就使人生出敬仰之心。

  天虚子听完了经过之后,神情很肃穆,沉昑了一阵,道:“宝莲女施主的尸体,可否让贫道查看一下?”

  齐夫人道:“小女尸体,现在內宅南厢,道长请去看看。”

  天虚子道:“天奇兄,请同贫道再去看看。”

  王天奇应了一声,举步向前行去,直奔南厢。

  王少堂呆呆地坐在木榻前面,正望着齐宝莲的确体出神。

  王天奇轻轻咳了一声,道:“少堂,你出去。”

  王少堂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王天奇点亮了两支火烛,也缓步退了回去。

  这时,齐元魁、齐夫人都跟了过来,但两人都站在南厢门外,没有进去。

  见过了天虚子之后,齐元魁夫妇也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感觉。

  对这位玄妙观主,大家都寄予无比的希望。

  齐元魁、齐夫人四道目光,都投注王天奇,低声道:“观主可是正在察看宝莲的确体么?”

  王天奇黯然说道:“人死之后,本该是⼊土为安,宝莲却三番两次的被人翻动尸体,这一点真叫我惭愧。”

  齐夫人道:“大哥,你也不必难过,咱们是为了替她报仇,她灵有知,也不会怪她的公爹⽗⺟。”

  提到了爱女已死,咫尺天涯,路殊,不噤悲从中来。

  热泪如泉,夺眶而已。

  但她咬着没有哭出声来。

  浓云漫天,密而不雨,一整天就是这个样子,正像王天奇、齐元魁夫妇一样,心头上笼罩着重重忧苦。

  忽然间,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步履声,正是道袍长髯的玄妙观主天虚子踱了出来。

  齐夫人拭去了脸上的泪痕,问道:“道长,小女伤在何处?”

  天虚子答非所问地道:“天奇兄,咱们找一个清静的地方谈谈如何?”

  王天奇微微一怔,道:“这位齐兄弟、齐夫人是宝莲的⽗⺟,也是我王某人的好兄弟。”

  天虚子道:“那就请他们两位一起去吧!”

  由于玄妙观主的神秘,使得齐元魁夫妇忧苦的心头,更加了一重疑云。

  王天奇带三人进⼊书房,点起了烛火,掩上了房门,道:“这地方很清静,也无人惊扰,道兄,有什么话,可以请说了。”

  齐夫人道:“观主不用保留,有什么说什么?”

  天虚子笑一笑,道:“对三位而言,也许是一椿很好的消息…”

  三涸都听得愣住了,媳死女殇,肝肠痛断,喜事变丧事,乐变愁苦,还有什么好消息呢?

  长长吁一口气,王天奇接道:“道兄,花堂惊变,贤媳突亡,项王力能举鼎,但也抬不起我心头上这一份苦愁,还会有什么好消息呢?”

  齐元魁道:“小女死因不明;何人暗施算计,全无半点头绪,咱们不能阻止惨局发生于前,但却不能不替他报仇于后,道长只要指示咱们一条明路,就感不尽了。”

  齐夫人道:“道长,唯一能使我们觉得是好消息的,那就是小女复活。”

  天虚子微微一笑,道:“天奇兄的贤媳,齐施主的令媛,本就没有死。”

  王天奇霍然站起了⾝子,道:“道兄,你是在开玩笑么?”

  王虚子道:“这等大事,贫道如何能够开玩笑呢?”

  王天奇道:“道兄,这件事是真的?”

  齐夫人却黯然说道:“道长,我们夫妇也是在江湖上走动很久的人了,一个人是否死了,妾相信能够看得出来!”

  天虚子微微一笑,道:“夫人,贫道既然敢说出令媛没有死,自然负责,如若诸位希望贫道救活令媛,在一盏茶工夫之后,贫道可以使令媛复生。”

  齐夫人呆了一呆,道:“那就请道长大伸援手,救活小女。”

  天虚子的脸⾊,突然间,转变的十分严肃,轻轻一拂长髯,道:“令媛并没有断气,只不过,她被一种特殊的力量,封闭咽喉以上几处大⽳…”

  齐元魁道:“道长,如若一个人不能呼昅了,难道还能活下去么?”

  天虚子道:“令媛有着很好的內功基础,学过內息调气之法,在封闭令媛咽喉以上的⽳道之后,立刻之间,又被人家拍开了丹田的⽳道,一股真气,在內部运转不息,但表面上,令媛却已断了呼昅…”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至少,令媛还可以活上两天,但如现在救活了她,必须要解去她⾝中之毒…”

  齐夫人道:“小女还中了毒?”

  天虚子道:“不错,她中了毒,不过,毒还末⼊內俯,只要她呼昅一口气,可以把奇毒昅⼊腹內,顿饭工夫之內,毒发而死。”

  齐夫人道:“好恶毒的手段!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姑娘,为什么会对她下这等毒手?”

  天虚子道:“如若令媛真没有花江湖走动过,这一场灾难,自然是你们上为她招来,不过…”

  齐夫人叹口气接道:“观主,这里没有外人,你心中想到什么,只管说出来。”

  天虚子点头道:“女施主怀磊落,单凭这几句,所行所为,都是仰不愧夭、作地的磊落事迹。”

  齐夫人道:“观主,我们夫妇嫉恶如仇,也许有时候,手段大过烈一些,们没有件过什么大错事。”

  天虚子微微一笑,道:“这个贫道信得过,两位没有做过什么错事,难道也没有什么隐秘么?”

  齐夫人回顾了齐元魁一眼,黯然不语。

  天虚子回顾了王天奇一眼,接道:“那凶手邀往这样一个时机下手,固然是众多,容易下手,但最重要的是要把天奇也拖⼊这个漩涡之中“王天奇接道:“也把我拖⼊漩涡?”

  天虚子道:“大概是这个用心吧!他希望你们两家因此引起一场火拼,两败俱伤,那是最好不过。至少,他们已立于不败之地,天奇兄心有负咎。极愿委曲求全,两位爱女心切,更是任他们予取予求了。”

  王天奇道:“但并没有人提出条件?”

  天虚子道:“如果有人提出来呢?”

  王天奇道:“为了救贤媳之命,老朽力量所及,无不答允。”

  天虚子道:“这正是他们的期望了。”

  齐元魁道:“如果道长说的不错,我就让他们提出来吧!至少,我们可以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小女如能生还,损失一些⾝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若不幸,我们也好替他报仇。”

  天虚子道:“设计的这么精密,手段是这么神奇,只怕他们不曾轻易的被你们发觉他们的⾝分。”

  王天奇道:“夭虚道兄,他们怎么下手呢?当时,宝莲还在和⽝子行拜之礼。”

  天虚子道:“先点了齐姑娘一处⽳道…”

  齐元魁道:“小女习过武功,在下和拙荆,细心教了她十几年,武功很扎实,耳目也很灵敏,他们如何下手呢?”

  天虚子道:“封⽳的手法,和点⽳不同,十分精微,如是新娘子脸上戴盖头掩遮,不能认准⽳位,绝对无法下手“大虚子目光炯炯的扫了齐氏和王天奇一眼,接道:“他们可以先用隔空点⽳的手法,或是打⽳的暗器,在人声吵杂之下,先点中了齐姑娘的⽳道,等现场大,揭开了齐姑娘盖头时,施展封⽳手法,然后‮开解‬齐姑娘的⽳道,或是,取下制⽳的暗器。就显得天⾐无了。”

  王天奇道:“听起来,这似是一种很⿇烦的手续,在数百道目光织下。怎么末被发觉…”

  天虚子道:“听起来,很复杂,不过,对一个精通此道的⾼手而言,也就不过瞬息工夫…”他的神⾊逐渐转变的十分严肃,缓缓接道:“只有一点线索可寻,那就是封⽳手法,不能隔空施展。必需要接近在齐姑娘的面前,你们想想看,有没有这么一个人,这么一双手,在齐姑娘的盖头掀开时,在齐姑娘的面颊滑过?”

  齐夫人急急说道:“大哥,你当时在场么?”

  王天奇道:“在场。”

  齐夫人道:“大哥想想看,有没有这么一个人暗施算计?”

  王天奇皱皱眉道:“当时的局面很,少堂抱住了宝莲,掀开了她的盖头。

  两个喜娘,跟过去,这是最接近宝莲的人了,老朽只管搜寻凶手,倒没注意这件事。”

  齐夫人道:“两位喜娘的嫌疑最大,他们是什么人?”

  王天奇道:“一个是寒舍的外务总管的夫人,一个是贵府跟宝莲过来的人。”

  齐元魁道:“她是宝莲的啂娘。”

  齐夫人道:“宝莲的啂娘,不曾武功,而且自小把宝莲带大,自然是不曾加害宝莲了,但不知贵府那位总管夫人怎么样?”

  王天奇道:“就在下所知,地也不曾武功。”

  天虚子道:“封⽳手法,花点⽳一类的手法中,最为深奥,又称锁⽳手法,两位喜娘,如若不是来历不明的人,她们就不会有什么嫌疑。”

  王天奇道:“两位喜娘,都在府中,找她们问问就是。”

  天虚子道:“贫道觉得,不可能是两位喜娘,外来的人成份较大。”

  王天奇道:“事情发生之后,老朽第一个措施,就是封住了出路,任何人都不能离开一步,送走了百馀号宾客,没有发现一位可疑的人物。”

  天虚子道:“天奇兄,仔细想想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

  王天奇沉思了一阵,突然一而起,道:“有一个大大的漏洞!”

  齐夫人道:“什么人?”

  王天奇道:“四班吹鼓手。刚才只想到了盈庭贺客,没有想到他们!”

  天虚子道:“他们距离拜天地的花台多远?”

  王天奇道:“最近的一班,不⾜一丈。”

  齐元魁道:“叫少堂来问问,他一直没有离开宝莲,也许他会提供出一些內情。”

  齐夫人突然接口说道:“道长,经过的详情如何,当然要查。不过,妾觉着,目下最要紧的一个事,就是想法子先把小女救活,观主慈悲,还望大施妙手,挽救小女一劫。”

  玄妙观主道:“齐夫人别说贫道和天奇兄是相二十年的朋友,就是一般的病人,只要叫贫道遇上了,贫道亦必全力以赴,事实上,令媛鼻孔之內,含有着一种极为強烈的毒粉,‮开解‬她被锁封的⽳道之后,立时要截住她赖以保命的真气,第一件事,不让她昅⼊第一口长气,否则鼻孔中的毒物,势必被昅⼊內俯不可。”

  齐夫人道:“观主,这么说来,小女无法可救了?”

  天虚子道:“并非全无办法。”

  齐夫人道:“什么办法?观主但请吩咐。”

  天虚子道:“先行服下解药。”

  齐夫人道:“何处能取下解药?”

  天虚子道:“如若那是一般的毒药,贫道就可解得…”

  齐元魁听得一征,道:“小女中的什么毒?”

  大虚子道:“七步断肠散。”

  齐元魁吃了一惊,道:“当今三大奇毒之一?”

  天虚子道:“齐大侠既知七步断肠散是天下三大奇毒,自然知道那三大奇毒,解药是难以配制的。”

  齐夫人叹口气黯然说道:“这么说来,小女⾜死定了”“王虚子道:“贫道觉着,他们不肯伤害令媛之命,却以封⽳手法,在令媛⾝上下了奇毒,并无害命之意。”

  王天奇道:“那他们用心何在呢?”

  大虚子道:“贫道的推想,他们在今夜之中一定有消息。”

  齐元魁道:“什么消息P。”天虚子沉昑了一下。道:“自然是向三位有所需求。”

  齐元魁道:“好恶毒的手段!”

  王天奇道:“天虚兄,咱们相二十年,在下都未求过你任何事情!”

  天虚子微微一笑,道:“天奇兄奉粮、献银,对敝观帮助很大…”

  王天奇道:“不谈这些俗杂事务,在下只求天虚兄救活宝莲。”

  天虚子沉昑了一阵,抬头说道:“天奇兄,贫道如若能够疗治七步断肠的毒,它就不能称作当世三大奇毒之一了。”

  王天奇微微一征,半晌说不出话。

  天虚子接道:“贫道只能答允王兄,我倾力相助。”

  齐元魁虽然早知玄妙观主其人,但他以一方侠主之尊,怎会把一个玄妙观主放在眼中。天虚子又是深蔵不露的人,在南地面上,除了王天奇外,很少人知晓他会武功,但经过这一番谈之后,齐元魁已知晓王天奇的引介不错,玄妙观主天虚子确是位⾝负绝技妙手的隐世⾼人。

  齐元魁当下一欠⾝,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就算小女无法救得,咱们一样的感观主的相助。”

  天虚子道:“令媛不会死,因为,他们这番设计,要比杀死令媛,困难数千倍…”

  齐夫人接道:“道长的意思,可是说他们会送解药来?”

  天虚子道:“是的,他们必需保有令媛的生命,勒索的力量,更为強大,照他们的设计,是在适当的时机时,遣一人来此,说明令媛并未死亡。”

  天虚子又突然开口说道:“这是一件设计精密无比的勒索的手法,一石二鸟,目下的处境,两位只有考虑是舍物救人呢?还是让莲姑娘毒发而亡?”

  王天奇道:“道兄,没有别的法子么?”

  天虚子道:“那要看他们对贫道知道好多,是否知晓贫道到此?”

  齐元魁道:“如是他对道长了解很深,就会改变主意么?”

  天虚子点点头,道:“他们会改变一个方法。”

  齐元魁正待再间,室外响起了叩门之声。

  王天奇霍然起⾝,目光精光一闪,道:“什么人?”

  室外人应道:“下属蔡得昌。”

  王天奇道:“什么事?”

  蔡得昌道:“有人送一封火急密函,要老爷亲自过目。”

  天虚子点点头,道:“来了,看来,他们对贫道也了解很深。”

  王天奇打开木门。蔡得昌急急行了进来,双手捧着一封洒金的⽩柬,上面写道:

  “王天奇、齐元魁亲启”几个大字。

  接过⽩柬,王天奇并未打开瞧着,顺手给了齐元魁,回顾对蔡得昌,道10zz“蔡总管,随梦的人呢?”

  蔡得昌道:“留在大厅侍茶,等候回音。”

  王天奇一挥手道:“你先退出丢,等一会就给他回信。”

  蔡得昌一欠⾝,退出书房。顺手带上了两扇木门。

  这时,齐元魁已拆开了封简,菗出了一张⽩笺,只见上面写道:“玄妙观土天虚子精通医道,想已奉告宝莲姑娘中毒详情了。下属手法拙笨,无能使王兄的贤媳,齐兄的令媛,拖延大长的时间,故必得于明⽇中午之前,施予解救,则宝莲姑娘可庆生还,儿女姻缔重续。恩爱⽩首,人间乐事也。天下⽗⺟心.当不愿见喜事变丧事,⽩发反送黑发人,宝莲姑娘的生死,实决于二兄一念之间矣!”

  齐元魁冷哼一声。道:“好卑下的手段。”

  信上词句,虽是婉转曲折,但骨子里,却是冷厉凛寒,极尽勒索的能事。

  王天奇、齐夫人都伸头望来,只有天虚子端正而坐,未作争睹。

  只见下面写道:“但在下等,大费手脚援救令媛,自然亦非无因,王兄珍蔵的飞鹰图,齐兄收存的寒⽟佩,如愿作诊费付,则宝莲姑娘立可苏醒还魂,承于二兄膝下,不知二兄意下如何?随梦人立待回音。”

  下面未署名,却盖了一个半的图记。

  看罢了书信,齐夫人突然抬头望着王天奇,道:“大哥,你可收有一幅飞鹰图么?”

  王天奇点点头,道:“不错,我收存了一幅飞鹰图,但知晓此事的人不多,他们怎会知道呢?”

  齐夫人道:“我们收蔵寒⽟佩,连对你王大哥也未提过,他们又怎会知晓呢?”

  齐元魁皱皱眉头,道:“夫人,咱们是否该出寒⽟佩?”

  齐夫人黯然泪下,道:“女儿是活的,寒⽟佩虽然名贵,但它不会叫我一声娘,我要女儿,舍⽟佩。”

  齐元魁目光转到王天奇的脸⾊,道:“大哥,你怎么说?”

  王天奇道:“如若他们加害的假如是⽝子,我任凭王门绝了香烟,也不曾答应他们的勒索,但他们加害了宝莲,我这做公爹的,不能坐视不救,弟妹愿舍⽟佩,为兄的也只好舍出飞鹰图了。”

  齐元魁道:“走!大哥,咱们去见那送信的人,问个明⽩。”

  齐夫人接道:“找他去。”

  当先向外行去。

  但天虚子仍然端坐在书房末动。

  王天奇低声道:“天虚兄,不去瞧瞧么?”

  天虚子道:“他们虽然知道我已与此事。但我能不露面,还是暂不露面好。”

  这时,齐元魁和夫人已步出了书房,王天奇低声道:“天虚兄,对方好像把兄弟的底细,摸得很清楚。”

  天虚子微微一叹,道:“连贫道也被他们摸到了底。”

  王天奇道:“最奇怪的是,他们怎会知道我收了一幅飞鹰图。”

  天虚子苦笑一下,未再接言,王天奇快步行出书房,在大厅门外,追上了齐氏夫妇。

  厅中⾼燃着四支巨烛,照亮了整个敞厅。

  大厅中间,一排横列着四张大师椅上,端坐着一个⾝着青衫的年轻人。

  那人长得很俊秀,⽟面朱,二十三四的年纪,一袭青衫,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看上去很文雅、潇洒。

  王天奇快行一步,抢先⼊厅,一场手中信柬,道:“这封信是你朋友送来的?”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是的,阁下是王员外了?”

  王天奇道:“在下王天奇。”

  齐元魁道:“在下齐元魁。”

  青衫人道:“久仰,久仰,威镇中原的金鞭大侠。”目光一掠齐夫人,接道10zz“这位女英雄,想来定是齐夫人银莲花于桂兰女侠了?”

  于桂兰冷哼一声,道:“阁下,似是对我们早已打听的很清楚了,然后,开出你勒索的条件,我们答应了,你再救治宝莲…”

  王天奇轻轻咳了一声,道:“阁下怎么称呼?”

  青衫人道:“在下小人物,说出来,只怕诸位也不知道。”

  齐元魁道:“朋友你太客气了。”

  王天奇道:“朋友请报上姓名,咱们还要谈正经事!”

  青衫人道:“秋飞花。”

  齐元魁一皱眉头,道:“朋友,似是很少在江湖上走动。”

  秋飞花笑一笑,道:“我说过,在下名不见经传,说出姓名来,诸位也未必知晓。”

  王天奇道:“秋兄既送信到此,想必能够作主了?”

  秋飞花道:“那要看什么事了?小一点的事情,在下也许可以做一点主?”

  王天奇道:“我们看过了这封信。”

  秋飞花道:“三位作何打算?”

  齐夫人于桂兰道:“我们出寒⽟佩和飞鹰图,不过,你们先得救活小女。”

  秋飞花道:“这件事好办,救令媛只不过举手之劳,但不知三位,几时可以出飞鹰图和寒⽟佩?”

  于桂兰道:“救活了小女,我们立刻就可奉上。”

  秋飞花点点头,道:“于女侠快人快语,在下好生敬佩,不过,此事非同小可,咱们救了齐姑娘之后,三位一旦毁约,那岂不是…”

  齐元魁冷冷接道:“姓秋的,你在中原道上打听一下。齐某人夫妇说过的话,几时不算数了?”

  秋飞花笑一笑,道:“说的也是,但寒⽟佩、飞鹰图,不是平常之物,在下不得不防备一二。”

  齐夫人道:“你要怎么防备?”

  秋飞花道:“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你们一面货,我们一面救人。”

  于桂兰道:“那不行,如是你救不活小女,我们已出了寒⽟佩、飞鹰图,那是⾎本无归的大亏大伤了。”

  秋飞花淡然一笑,道:“夫人的顾虑甚是,但如深⼊一层想,令媛和人从无恩怨。

  除了迫使两位出寒⽟佩和飞鹰图外,咱们实无加害令媛的必要。”

  于桂兰道:“你们的手段不但恶毒,而且卑下,即知飞鹰图和寒⽟佩在我们的手中,为什么不堂堂正正地向我们索取,却向一个全无相⼲的女孩下手。”

  秋飞花双目虽神芒一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笑一笑,道:“于女侠,如若咱们当面向三位索取,三位来个硬不认帐,不认保有此物,岂不要闹一个不而散?”

  齐元魁道:“先礼后兵,那时,阁下再施用别的手段不迟。”

  秋飞花道:“那时,三位心中早有准备,为了否认收存飞鹰图和寒⽟佩的情面,说不定无法兼顾到宝莲姑娘的命了?”

  齐元魁道:“虎毒不食子,为人⽗⺟,岂有不管儿女命之理?”

  秋飞花道:“⽗慈子孝,三位这等爱护儿女之心。定能使儿女承膝下。秋某人为三位贺…”脸⾊突一沉,冷冷又接道:“但三位如不能出寒⽟佩和飞鹰图,原本是乐乐的家庭,立刻将笼罩上一层愁云惨雾,宝莲姑娘,只不过百当其冲罢了。”

  齐元魁怒道.:“你这是威胁我们么?”

  秋飞花平静的说:“不是威胁,在下说的很实在,三位如是太珍惜飞鹰图、寒⽟佩,齐宝莲姑娘的不幸,只是一个开端,接下去,轮到诸位。齐兄,如是无法保有寒⽟佩。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惨剧上演、鲜⾎淋漓局面下再出来?”

  齐元魁长长吁一口气,把爆起的怒火,抑庒下去,缓缓地说道:“秋兄一向不在中原道上走动吧?”

  秋飞花道:“是的,齐大侠,正因为在下很少在中原道上走动,所以,齐大侠对在下的话。有些不大相信,不过,这不要紧,江湖上,本来是骗术万端,也难怪三位怀疑,但有一个办法,可以使三位心平气和的出飞鹰图和寒⽟佩?”

  王天奇道:“什么办法?”

  秋飞花道:“考验一下在下说出的话,是不是过分一些?”

  齐元魁道:“你是说咱们放手一搏?”

  秋飞花道:“那是最下策,考验的方法很多,似乎用不着动手搏杀,因为,以齐大侠的盛名,伤了在下不算什么?万一,在下失手了,伤到了齐大侠,那就非我所愿了。”

  齐元魁道:“老夫在江湖上走了数十年,会过了不少⾼人,阁下的口气未免太托大了。”

  秋飞花淡淡一笑,道:“如是齐大侠觉着,不动手无法把全⾝的能耐发挥出来,在下倒有一个浅见。”

  王天奇一拱手,道:“领教?”

  秋飞花四顾了一眼,道:“这座大厅,很宽敞,如是诸位觉得还能施展开手脚,诸位不妨轮流出手,各以绝技,攻我三招…”

  齐元魁仰天大笑三声,道:“齐某会见过不少狂放的人物,但都还未到阁下这等境界…”

  秋飞花一拱手,接道:“在下还有馀言未尽。”

  于桂兰道:“元魁,别打岔,请他说下去。”

  秋飞花道:“咱在宝莲姑娘⾝上下毒,手段似是不大光明…”

  齐元魁忍不住接道:“什么不光明,简直是卑鄙。”

  秋飞花拱手道:“齐大侠,言重了,咱们在宝莲姑娘⾝上下毒,好比是用药的引子,咱们只希望能证实,飞鹰图和寒⽟佩,是否真为两位收蔵,现在证明了这药引,并无⽩费,现在,咱们要还三位一个公道,让三位,拿出寒⽟和飞鹰图后。不至有窝囊的感觉。”

  于桂兰道:“所以,你要我们三人,各攻你三招?”

  秋飞花道:“是的,不过,也有条件?”

  于桂兰道:.“什么条件?”

  秋飞花道:“三位请把寒⽟佩和飞鹰图,放置于木案之上,在下如能幸得躲三位的九招攻袭,在下立刻携带寒⽟佩、飞鹰图而去。”

  于桂兰道:“小女的伤势呢?”

  秋飞花道:“我先奉解药,救醒令嫂,再承受三位九招攻击。”

  于桂兰道:“你说话算数么?”

  秋飞花道:“三位如是不把在下放在心上,谅也不怕在下说谎了。”

  于桂兰道:“元魁,我不信他能避开咱们三人的九招奇击,为了要他先救宝莲,咱们就照他的话做。”

  齐元魁暗中运气一试,但觉真气流转,內力充沛,并未⾝受暗算,顿时信心大增,点点头,道:“好!你去取出寒⽟佩。”

  于桂兰转过⾝去,取出一方翠⾊佩⽟,道:“寒⽟佩在此。”

  秋飞花点头道:“在下是否可以见识一下?”

  于桂兰道:“可以,但我要先叩住你的脉⽳。”

  秋飞花道:“于女侠盛名素着,在下相信得过。”

  缓缓伸出了左腕。

  于桂兰左手托⽟佩,右手五指疾出,扣住秋飞花的脉⽳。

  那秋飞花人本俊美,健腕上洁⽩如云,于桂兰五指搭上他脉⽳之后,有如握住一块软⽟一般,又滑又柔,不噤心中一动,暗道:“好一个标致的年轻人!”

  心神微之下,赶忙凝神敛气,收紧了五指。

  秋飞花淡淡一笑,仲出右手。

  于桂兰倒也言而有信,把寒⽟佩⼊秋飞花的手中,烛光下,只见寒⽟闪动着碧绿的光花。

  寒⽟佩并不寒,而且⼊手之后。还有着一种温润的感觉。

  但秋飞花一运气,出一股內劲热力,贯劲右掌,寒⽟立百反应,一股奇寒,循臂而上,直攻內俯。

  缓缓把寒⽟回于桂兰的手中,点头赞道:“好宝物,果然是名不虚传。”

  王天奇双目奇光闪动,正要开口,于桂兰已收回⽟佩,放开了秋飞花的左腕。

  暗暗叹息一声,王天奇忍下了未及出口之言。

  秋飞花目光转注到王天奇的⾝上,道:“王员外,怎么决定?”

  王大奇道:“飞鹰图不在老夫⾝上。”

  秋飞花笑一笑,道:“是否存在贵府中呢?”

  王天奇冷冷说道:“自然是在敝府中了…”

  秋飞花回顾丁于桂兰一眼,微笑不言。

  于桂兰经轻叹息一声,道:“王大哥,咱们也不能勉強你出飞鹰图,不过希望你想想宝莲的命。如果你王天奇觉得宝莲的生死。无关重要,她已经是他们王家的人了,我们作⽗⺟的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这几句话说得很重,只见王天奇的脸上直滴汗珠儿了。

  王天奇长长吁一口气,把目光转到秋飞花的⾝上,道:“在下只要拿出飞鹰图,阁下就救宝莲的命?”

  秋飞花道:“不错。”

  王天奇道:“以后呢?”

  秋飞花道:“机会恨公平,我先受三位九招,然后诸位还可以联手挡阻在下,只要诸位能挡住我秋某人。飞鹰图和寒⽟佩仍然为三位所有。”

  王天奇道:“话可是阁下说的…” n6zwW.cOm
上一章   摇花放鹰传   下一章 ( → )
作者卧龙生 更新于2017/7/25 当前章节20761字。看摇花放鹰传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摇花放鹰传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