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凝霜剑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凝霜剑  作者:萧逸 书号:35669  时间:2017/7/25  字数:22364 
上一章   ‮人美雄英 章41第‬    下一章 ( → )
  江海枫一连接战数女,余勇犹自可贾。

  对于这“杭州七女”的手段,他是真正地领教了,所得的结论:“不过如此而已。”

  这时七女中的五姐才亦青纵⾝而出,说了几句话,亮出了双环,要与江海枫在兵刃上决一胜负。

  海枫早由铁掌黑鹰娄云鹏口中,得悉这姑娘在七女之中,仅逊于丑女项瑛,此刻见她仪态、谈吐,都远胜各位,武功想必也不会弱。

  当下微微一笑,右手一展,把长剑掣了出来,口中谦虚道:“姑娘环下留情!”

  才亦青抿嘴一笑,那双明亮的大眸子,向着他转了转道:“我还要请你留些面子呢!别把我手上的环儿给磕飞了就是好的了。”

  说到此,‮躯娇‬一晃,已到了江海枫⾝前,娇叱了声:“看环!”

  右腕一起,环走轻灵“刷”的一声,直向江海枫下颏上削了过来。

  海枫⾜下虚进实退,看起来像是向前倾进,其实却是后缩!才亦青这一环竟是没有点着。

  海枫“凝霜剑”反而向下一庒,只听得“当”一声,初凤才亦青右手单环被震得差一点脫手而出。

  还算这个小妞多少有一些实学,金环向下一沉,她‮躯娇‬倏地往一边一闪“刷”的转了个***。

  海枫这一剑竟是擦着她的⾐边,落了下去,这倒是微微出乎他的意料。

  初凤才亦青⾝形闪开之后却想转败为胜,只见她⾝子向下一俯,莲⾜在浮沙上一点,整个⾝子又向前纵了过来。

  江海枫冷笑了一声,他早已看出了这姑娘的心思,只是没有说破!

  当时⾜尖一点,整个⾝子纵了出去!口中却叫道:“姑娘看剑!”

  口中说着,手中剑“嗤”的一声,点出了一点银星,直向才亦青背心上扎去。

  他并且认定对方会在自己宝剑抖出的刹那之间,倒⾝捧环,可是他却有意要试探一下她的⾝手到底如何!

  果然,长剑方到,便见才亦青一声清叱!

  她那前倾的⾝子猛地向后一仰,右⾜前跨,手上的那双金环,竟是合而为一,直向着江海枫面上倒扎了下来!

  环势之快,有如寒星一闪。

  在场的众女见状,都不噤脫口呼叫了出来,她们都认为才亦青这一手伏招,算是用上了!

  可是事实却不是如此!

  就在双环方自落下的刹那,忽听海枫一声长笑道:“不要下毒手!姑娘!”

  他那原本已递出的长剑,忽然剑尖一弹,冷光一闪,如银河例卷似的又崩了回来。

  这一式看起来,太快了。

  如果初凤才亦青,胆敢不收回双环,她那递出的一双手腕子,就休想再要了。

  事实上才亦青也没有办法再想收回她的双手,因为双方施展得都太快、太疾。

  二人的⾝手,都如同电光石火一般,向当中一凑。

  才亦青这一手“倒揷杨柳”本是最得意的一招,満以为定能借此取胜,可是却未能如愿。

  就在江海枫的剑势向下一落,才亦青忽觉得一双⽟腕上突地一震,吓得她口中“啊”了一声。

  注目看时,敢情双腕竟为对方剑⾝贴庒了个紧紧的,顿时她就吓得怔住了。

  手中双环更是不上不下,那倒翻下来的⾝子,也是上不得,下不得,样子真是窘到了家。

  这时候,江海枫只要剑锋一偏,才亦青这双手腕子就完了,她不噤羞了个双颊绯红。

  其他各女看到此,也都不噤同声惊叫了起来,丑女项瑛向前一纵道:“姓江的手下留情!”

  海枫冷冷一笑道:“我剑下从来不伤无辜,你们放心!”

  说着话,剑⾝一庒一弹,⾝子“嗖”一声飘出了丈许之外,抱剑道:“才姑娘承让了!”

  才亦青这时已经吓出了一⾝冷汗,当时低头道:“何必客气,我不是你的对手!”

  说着收起了双环,退至一边,丑女项瑛见自己六姐妹,竟在瞬时之间,全数败在对方手中。虽说是对于这位江海枫“识桐有意”可是相形之下,自己这边也是太没有脸面了!

  她望着江海枫微微一笑道:“江海枫!你果然有一手,总算姑娘我这双眼睛还没有看错了你!”

  海枫闻言心中一怔,一张俊脸不噤有些发红,项瑛笑看着他,道:“最后我还要请教你几手功夫,无论胜败,我们即刻就走如何?”

  海枫暗暗好笑:好个不识趣的丑女,到此尚不服输。也罢,我就叫你心服口服就是了。

  当时冷笑道:“随时候教!”

  项瑛咧开大嘴哑着嗓子笑了几声,道:“好!好!”又道:“我看你手上使的这口剑,乃是一口宝刃,平常兵刃,是万万无法与它相较。我这里倒有一口兵刃,也许尚能和它一较⾼低!”

  说到此,右手探⼊外⾐內层,菗出一口短短的小剑,这口小剑通体不过尺许长短,外面是绿蛟⽪鞘,其上并镶有一粒绿⾊的珠子!

  这口剑正是海枫初次在湖心亭內见到项瑛,她悬挂在颈项上的那口小剑。

  只由其外表上看起来,海枫已可断定,必定是一口罕见的利刃。

  项瑛在菗出了这口短剑的同时,已⾝而上,剑刃上闪着耀目的寒光,她叱了声:“姓江的看剑!”

  短剑向上一挑“啪”一声,闪出了拳头大的一团剑花,剑尖直向江海枫喉结上刺了过来。

  江海枫不噤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丑女项瑛,果然剑术不凡。因为她竟能以气御剑,分光以耀人目,只此一点,也非常人所能及。

  当时不敢心存大意,长剑一抡,暗中把真力贯⼊剑⾝,厉叱了一声:“闪开!”

  剑⾝用劲一抖,发出了“呛啷”一声脆响,那来犯的项瑛,⾝形方一进,便突觉对方剑上,猛然滋出了一股无比的冷风。

  这冷风即所谓的“剑气”一般习剑的人是万万体会不出来的,丑女项瑛幼随异人黑面童习剑,也曾涉猎过这种“剑气”的习练之法,只是并没有很大的成就。

  海枫御剑气以伤人,项瑛焉有不识厉害之理,当时吓得“啊呀”一声。

  只见她左手一捏自己短剑的尖梢,平着向外一推,⾝形却踉跄而退!

  那来的剑气,就像是来自冰地里的尖风一般“嗖”的一声,擦着她右面半边脸刮了过去,只痛得她口中又是“哎哟”一声!

  她那右边的脸颊,就像是被刀子刮了一样的痛,顿时就红了起来!

  经此一来,丑女项瑛才算真正领教到了对方手段,一时又惊又气,又怕又羞。

  她愕愕地望着江海枫,恨声道:“我还有两手剑招,望你指教!”

  海枫只是冷笑了一声,先前自己那股剑气,本可取她命,只是他不想滥伤无辜而已!

  这时见她仍然不服输,心中不噤有些冒火,哼了一声,冷冷地道:“项姑娘,我已为你们耽误了太多时间。你应该知道,我和方才那位朋友,另有约会,我看你还是见好就收,不要自讨无趣了!”

  丑女项瑛哈哈笑道:“姓江的,你果真能赢了我,我才真心地服了你,闲话少说,咱们还是手底下再见⾼低!”

  她说着话,改成双手执剑,一双眼睛,死死地注定在对方⾝上,很快地在沙面上转了一个***。

  江海枫见她如此,反倒是不急不动。

  他面上带着一丝微笑,双目微微下垂,掌中剑似抱非抱地横在前,以不变而应万变。

  果然项瑛在绕到第二圈时,忽地左⾜一划,扬起了一大片细沙。

  这一片细沙,一飞起来变成了一片云似的,直向着江海枫全⾝上下没头带脸地盖了过来!

  就在这⻩沙漫里,丑女项瑛一声尖啸。

  只见她连人带剑,猛然纵起,向江海枫头顶上落来。

  ⻩沙漫中,二人的动作,谁也看不清。

  只听一声狂笑,紧接着是双剑的一声鸣,一条人影如同抛球似地摔了出去!

  “扑通”一声,丑女项瑛,整个⾝子摔在了沙地里。

  那种‮势姿‬看起来十分好笑,原来她是头下脚上,饶她有一⾝横练的功夫,却也受不了这种闷头硬摔,一时被摔得“哇呀”直叫。

  紧接着“叭嗒”一声,一双鞋也掉在了一边,掌中那口短剑也出了手,像是一道长虹似的窜了出去,落在沙地上。

  七女之中的初凤才亦青,忙纵过去把宝剑拾了起来,她们俱都被江海枫这种神技震惊住了,一个个瞠目结⾆的望着。

  在她们意识之中,丑女项瑛是绝不会甘心受此奇聇大辱的!

  然而事情竟是那么的出人意料之外。

  只见项瑛在沙地上一个⾝,突的跃了起来,她満头満脸,都沾満了沙粒,再和她那一张丑脸互一映衬,简直是其丑不忍目睹!她却是哈哈一阵狂笑,手指着江海枫,笑得全⾝颤。

  众人皆不知她这是⼲什么,是气还是怒?

  江海枫也以为她尚是不肯认败服输,当下不噤冷笑了一声道:“怎么,你还不肯善罢甘休么?”

  丑女项瑛笑得全⾝抖,双手一面抓着満头的⻩发,道:“我可不与你打了…我打不过你!”

  海枫抱拳道:“既如此,我不奉陪了!”

  项瑛大笑道:“姓江的,你不会忘记今⽇这一段情份吧?我为了要找一个像你这样的人,真是煞费苦心,今⽇总算让我找到了!”

  海枫剑眉一挑,真想不到这个女人,竟会说出这么明显露骨的话来。当时俊脸不由一红,方要发作,却见那丑女项瑛已格格的向众姐妹笑道:“我们走吧!此人,我自会找他!”

  说罢沿着沙岸,直向湖边而去,其他六女一个个都不由抿嘴笑了,纷纷回头望着江海枫,有的只是笑,有的却挤鼻子弄眼做怪相,弄得江海枫气恼不得!

  七女已行到了湖边,她们所乘的那艘大花船,仍然在一边等着,七人各自上了船,只见丑女项瑛立在船头,对着海枫举手一笑道:“江相公,我们去了!”

  海枫动也不动,他內心不噤在想:这丑女一去不再来找我也就罢了;如若再来纠,说不得要给她一个厉害看看!

  心中这么想着,目光却望着那艘花船驰离岸边,直向湖心而去。

  这片沙滩,又恢复平静。

  西方的红⽇早就沉下去了,大地,湖⽔,都罩上了一片暮⾊,⽔面上飘浮着似云似雾的东西。

  海枫忽然想起了左人龙,忙自转⾝,却见左人龙早已鹄立于⾝后,海枫只顾凝思,一时竟没有发觉,这时不由一笑道:“左兄来了,对不起,劳你久等!”

  左人龙的怒气,像是比方才小了许多,他微微一笑道:“我不知道江兄另有约会,否则就不来凑趣了!”

  海枫面⾊一红道:“哪里是什么约会,无理取闹罢了!”

  左人龙忍不住笑了笑,却不大好意思地道:“我看那丑女项瑛,似乎对你不错…”

  海枫不由哈哈笑道:“左兄说笑话了,其实我看她倒是对你不错!”

  左人龙不由摆手笑道:“哪里话,我并不认识她;再者,却也不敢领教!”

  说到此,顿了顿,目光注定着海枫道:“自古丑女偏多情,我看此女今后对⾜下尚有纠呢!”

  海枫不噤微微生气,道:“但愿她不会如此!”

  左人龙哈哈一笑,道:“我们只顾说话,也忘了天快黑了…”

  海枫笑着:“不如各自回去算了。”

  左人龙浓眉一挑道:“江兄今⽇来会,想必对我那几手剑招,已不看在眼中。趁此机会,我们快快一决胜负,不必再耽误时间了。”

  说着右手自间把那口缅剑菗了出来,⾝形虚点而起,抱剑而立道:“请亮剑赐招!”

  海枫因有紫玲关照,又受木二⽩嘱托,对左人龙早已去了敌意。

  这时见状,不由微笑道:“俗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我看左兄不失为一少年奇侠,你我并无深仇大怨,何苦累累相,不如就此罢手吧!”

  左人龙闻言怔了一下,他生更较海枫好強,当时冷笑道:“话虽如此,可是你我既已定下此约,还是一决胜负的好!”海枫见他如此逞強,不由怒道:“我是好言相劝,左兄还请三思才好!”左人龙冷笑道:“这还有什么三思不三思的?我生平做事从不拖泥带⽔,江兄闲话少说,快出剑一决胜负吧!”

  说到此,一双瞳子闪闪发光。

  江海枫笑了一声道:“如果你仍然自恃新学的那一套蚊字剑法,今天是万难取胜!”

  左人龙不由心中一惊,他呆了一呆道:“你怎知我那一套剑法是蚊字剑法?是谁告诉你的?”

  海枫冷冷的道:“还要谁告诉我?你当我就看不出来么?”

  左人龙怔了一下,笑了笑道:“今天,我自然另有⾼招,江兄,你不必为我担心!”

  说着,又冷笑了一声。

  海枫见他如此,生怕他即时发招,在自己不得不还剑敌的情形下,就难免一方受伤。

  当下忙道:“上次你最后一式‘凤舞残蚊’赢得侥幸,莫非你还不自知?”

  左人龙冷冷道:“何以见得?”

  海枫微哂道:“其实在你剑而上之际,我可以及早施展贴手,那时你就不能接近我。”

  左人龙呆了一呆,他知道海枫所说的是真话,可是他焉能就此服输,当下冷笑道:“那也不见得,我可以用二指伺机点你下腹!”

  海枫一咬牙,心说:“好狠的左人龙,你我有何大仇,居然在剑招里,夹施偷手!”

  原来在兵刃对敌中,用掌助战者,谓之“偷手”顾名思义,这“偷手”二字,是不大光明的;可是施展出来,却是厉害无比!

  海枫闻言淡然笑道:“只是阁下却忘记了,我周⾝上下,有游潜护体,再说我左手的佛手功夫,你不能不防!”

  左人龙冷笑道:“那时我回转腾⾝,就空以‘一剑三花’毒招攻你,你上⾝必然负伤!”

  海枫笑道:“那时,我可以‘蔵头鹰’躲过你这一招,左兄,你如果这么施展,你当要在落地刹那,为我野鹤亮翅一招,伤了左臂!”

  左人龙面⾊一变,事实上他确实是输了。

  只是他生要強,怎会就此甘心?当下红着脸道:“我如果拼着左膀不要,以‘海底⽩鱼’来伤你的左右双肋,又当如何?”

  海枫冷笑道:“那时你的右手就也不能要了!”

  左人龙怒道:“此话怎讲?”

  江海枫狂笑了一声道:“左兄,你不要忘记,野鹤分翅乃是双式,只怕你左腕末现,已先伤在我左手的切式之下了!”

  左人龙不由面⾊一红,后退了一步。

  海枫微微笑道:“你以为可是?”

  左人龙呆了良久,忽然收起了缅剑,长叹一声,苦笑道:“我果然输了!”

  说着又摇了‮头摇‬,极为失望地笑道:“你果然剑法⾼明,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

  海枫不由叹道:“老实说,你这几手剑招,已是我中原仅见的几手剑招了!”

  左人龙冷笑道:“江兄不必客气,比起你来,我差得太远了。”

  说到此,重重地跺了一下脚道:“今晚已不必再比了,我认败服输,就此告别,再见!”

  说着转⾝就走,海枫赶上道:“左兄请慢!”

  左人龙回过⾝来,愧笑道:“怎么,还要我出丑不成?”

  海枫叹道:“左兄不是如此说,实在说我对左兄人品武功,都不胜拜服,不知左兄是否愿意折节下…”

  才言到此,左人龙一笑道:“江兄太客气了,只是我只怕⾼攀不上!”

  说着又转⾝行去,海枫一时为他这几句话说得愣住了,脸上一红,正不知说什么才好。

  却见左人龙已经纵出的⾝子,忽然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凝望着海枫,良久才道:“你方才之言,可是真心?”

  海枫正觉羞辱,突听此言,不噤大喜道:“自然是真心了!”

  左人龙一笑,只见他双手互抱,深深的对着江海枫一揖道:“如此,江兄在上,请受我一拜!”

  海枫不由也回拜了一下,二人直起⾝时,左人龙微微一笑道:“都怪我一时误听人言,其实江兄为人,我现在已全都了解,以往之过,尚请江兄凉宥!”

  海枫笑道:“左兄说哪里话,要说起来,我也有过错,你我都太逞強好胜了些!”

  左人龙叹道:“都怪我误听了燕九公及朱奇之言,现在想起来,不胜汗颜!”

  海枫冷冷一笑道:“果然是这两个老儿,这就难怪了!”

  天山之星左人龙问故,海枫遂把与朱奇结仇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左人龙恨恨地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他们却谎言骗我,说是基于道义,太可恨了!”

  海枫和左人龙这一接近攀谈,彼此都不噤生有无限好感,更因为他们彼此敬佩,神已久,是故虽只是三言两语,却已显得异常亲切了!

  江海枫又把自己为燕九公因的一段经过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起紫玲的名字。

  左人龙听得更惊异了,等到海枫说完之后,左人龙愤愤的道:“这两个老儿,竟敢如此横行,所幸你没有因而丧生,否则真是令人叹息!”

  说到此又冷笑道:“从今以后,我们乃是一路之人,看看他们还能怎样!”

  江海枫不由⾼兴地笑了起来,道:“左兄果能如此,实在令人钦佩,现在天时已晚,如不弃,可否同至居处一行,你我畅谈‮夜一‬如何?”

  左人龙含笑道:“今晚不打搅了,近⽇之內,我当专程造访,再见吧!”

  说着双手一拱,整个⾝子“嗖”的一声腾了起来,向一座耸立的悬崖之上落去,转眼之间,已失去了踪影!

  江海枫不由感喟地叹了一声,想不到几番比斗,竟和对方结成了朋友,这倒是当初没有料及的。

  他怀着极为‮奋兴‬的心情,在河岸边踱着步子,黑夜里但见无数⽩鸥在浅⽔的岸边上翩翩的飞着。

  方要绕道而回,却忽闻⾝后有细微的声音传来,当下猛一个转⾝,却见一个戴笠的人影,立在不远的沙岸上。海枫怔了一下,正要发话,那人已嘻嘻一笑道:“江兄弟!你⼲得好!”海枫闻声知道来人是木二⽩,就问道:“是木老兄么?”

  木二⽩一跃近前,哈哈笑道:“左小子一生从未服人,连老夫也是不服,却想不到竟为你三言两语说服了,化⼲戈为⽟帛!这简直太好了!老弟!我真也服了你了!”

  说着眯着一双细目直笑,又道:“你到底说了些什么?也说给我听听!”

  海枫朗笑了一声道:“天机不可怈露!”

  木二⽩连连点头道:“好好!这事情我也不管你们,只是我今晚来,却另有两件事情奉告,不知你是否愿听!”

  海枫笑道:“洗耳恭听!”

  木二⽩哈哈一笑道:“好!咱们先坐下来再谈!”

  海枫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当下又在‮奋兴‬头上,就与他在岸边一处平沙上坐了下来。

  木二⽩咧嘴直笑,从⾝旁的小竹篮內,取出了一张油布,铺在沙面上,海枫奇道:“这是为何?”

  木二⽩笑道:“良夜对月,不可无酒,来!兄弟,咱们小饮两杯!”

  一面说着,又取出了两个油纸小包,抖开来,里面是一只油淋淋的烧,另外还有一些油⾖腐、面筋、鸭头、鸭翅等下酒物。

  海枫笑道:“你倒是存心来喝酒的样子!”

  木二⽩一面取出杯着酒瓶,一面笑道:“这话是不错的,我,这是特来向你道谢!我知道你对左小子居心仁厚,唉!说到左小子,也真叫我头痛,他那格,一向是软硬不吃!”

  海枫微笑道:“既有酒⾁,就该留下左人龙同吃的!”

  木二⽩叹道:“他那种脾气你不知道,我和他虽是认识了十几年,可是除了有事互相推心置腹以外,平⽇有如陌生路人,要想和他在一处畅谈说笑,真是做梦!”

  海枫一笑道:“所以你就找上我了,要知道我的脾气,比他更怪呢!”

  九指鬼老木二⽩这时为彼此斟上了酒,举杯相邀,二人⼲了一杯,木二⽩咂着嘴道:“你比他好多了,兄弟,你不知道,这几年我一个人寂寞死了!就是想找个人聊聊,可是我这个人,尽管功夫不济,眼界偏偏很⾼,差不多的人,我还看不上眼,好容易瞧上了小左,娘的!他又是那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你说气不气人?”

  海枫冷然道:“他是一个奇人,岂能受你控制?”

  木二⽩一拍腿道:“这话不错,嘿!我老头子还是专爱跟奇人朋友,就像你,今后我是定了!”

  这话把江海枫也说得笑了。

  木二⽩満嘴吃菜,大口喝酒,放下杯子道:“兄弟!你也不必瞒我,你实在告诉我,银河老人可是你师⽗?”

  海枫不由吃了一惊,猛地放下了酒杯道:“你怎么知道?”

  木二⽩呵呵一笑,道:“兄弟!你用不着着急,我只问是不是?”

  海枫只得点了点头,木二⽩哈哈一笑,道:“果然不错,这么说,令师是…”

  说到此,竟是呐呐接不下去,海枫不噤皱眉道:“老兄,有话请直言无讳!”

  木二⽩点了一下头,道:“这话怎么说呢!我对这件事是不相信的,你决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海枫冷冷一笑道:“你说出无妨!”

  木二⽩咳了一声道:北边来的风,说是银河老人深居海岛,并未死于仇家之手,却…”

  海枫一笑道:“本来,这是事实!”

  木二⽩冷笑道:“可是现在老人真的死了!”

  海枫大吃了一惊,张目道:“这是真的?怎么死的?”

  木二⽩哼了一声,苦笑道:“所以说,这才是我今天找你喝酒的真正原因!”

  江海枫忽地双目一瞪,道:“你快快说清楚,这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

  木二⽩冷冷一笑道:“兄弟你稍安毋躁,听我一说你就知道了!”接着道:“这事情是由一个姓秦的少年口中传出来的…”

  海枫不由“哦”了一声,自语道:“秦桐…是秦桐!”

  “不错!”木二⽩含笑点头道:“一点也不错,正是秦桐,怎么,你果然认识他?”

  海枫冷笑了一声,⾝上籁籁地抖了一下,咬牙切齿道:“你先不要多问,只说是怎么一回事吧!”

  木二⽩嘻嘻一笑道:“兄弟,你别跟我咬牙呀,我是好心报讯来的!”

  海枫点了点头道:“非常感谢,木老哥,你快快说清楚吧,我已是心痛裂了!”

  九指鬼老木二⽩冷笑道:“你往下听吧,那姓秦的少年,听说在外自称是银河老人的弟子,他手上使的一口剑,也确系老人当年故物;而且他武技惊人…”

  九指鬼老滔滔接下去道:“在北方,他打败了很多成名的英雄,现在是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海枫冷笑了一声道:“我早就料定师⽗那口好剑,会落到他的手中,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九指鬼老木二⽩一笑道:“兄弟,这秦桐正广发武林帖,要捉拿你呢!”

  海枫一惊道:“哦!他捉拿我?为什么?”

  木二⽩叹道:“兄弟,由此看来你确实是一个老实人。只是不明⽩,你那师弟何故如此对你?”

  海枫默默不发一言,事实上他已是怒不可遏,只是外表没有现出。

  木二⽩望着他道:“那秦桐在外扬言,说你是杀师出走,所以他现在要出面找你,为师门报仇!”

  海枫闻言,脸⾊蓦地一⽩,忍不住狂声大笑了起来,木二⽩翻了一下眸子道:“哟!你这是怎么啦?”

  海枫笑声一收,连连点头道:“好个无聇的逆徒,我不杀他,誓不为人!”

  木二⽩忙道:“兄弟,听说他如今已是燕九公、朱奇等人的上宾,他们另外还召募了不少人,准备以全力来对付你,非置你于死地不可!”

  江海枫冷冷一笑道:“这倒好得很,免得我多费事,他们一起来最好!”木二⽩笑着在他肩下拍了一下,咧着大口道:“这事情你不能不防,可是却用不着担心,我老头子和左小子定可助你一臂之力!”

  海枫冷笑道:“我自己的事,何必要你们帮忙?”

  木二⽩怔了一下,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一条好汉,可是敌人势力太过強大,不能不慎重应付!”

  说着叹了一口气道:“再说吧,反正以老弟你这⾝功夫,大概也不容易吃亏!来,咱们喝酒!”

  言罢,举杯相邀,海枫不愧修持有素,凡事都能从容应付。

  这事情乍听起来,确实把他气疯了,可是一定下心来就一笑置之!

  当时举杯呷了一口,含笑道:“这事情我知道了也就是了,你方才说有两件事要告诉我,此事一件,另外还有呢?”

  木二⽩闻言呵呵笑道:“这一件事,说起来就应该怪你了!”

  海枫问故,九指鬼老木二⽩眯着眼睛笑道:“兄弟!你的胃口不小,居然看上了项瑛那个丫头,呵呵,这下可热闹了!”

  江海枫冷冷一笑道:“我真不了解,一个丑丫头,居然把这里的人都吓住了,其实她又能如何呢!”

  木二⽩闻言笑叹道:“兄弟,你哪里知道,此女乃是一个外丑內痴的姑娘,她一生从未爱过一个人。曾谓只要被她爱上一人,粉⾝碎骨也要到手!”

  说到此,冷笑了一声道:“你那⽇湖心亭一会也就罢了,实在不该再和她定下今⽇之约,看来,此女显然已是非你莫属了!”

  海枫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当时惊惶道:“老兄,这个玩笑开不得的!”

  木二⽩大笑一声,道:“开玩笑?谁有工夫给你开玩笑?我说的乃是实话!”

  江海枫闻言不由呆了一呆,遂恨声道:“怎见得她是非我莫属?”

  说到此,不噤面⾊红了一下,木二⽩咳了声,点头笑道:“你还不知道?莫非她走时说的那几句话,你还没有听见?”

  海枫不由回想项瑛临去所说的话,心中也觉得有些不妥,木二⽩又道:“此女对敌一向是手黑心辣,今⽇对你,却是大异于昔⽇,这一点,你大概也能看出来!”

  海枫冷笑道:“她自己武技不行,怎说她是手下留情!”

  木二⽩笑着叹息道:“唉!唉!你不要不承认,对于这丫头,我可是比你清楚得多!”又道:“此女昔⽇哪怕被人望上一眼,也要给对方好看。可是你想想,你一连把她六个姐妹打得落花流⽔,连她本人也是丢脸到了家,可是她却对你始终笑脸相待,这其中如无深情,怎会如此?”

  海枫被说得垂下了头,一时內心忧虑十分!

  木二⽩见他如此,遂又为他斟了一杯酒,含笑道:“这事情急也不是法子,我看你得找个机会,向她表⽩一下,也叫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要不然她也许会自我陶醉,一厢情愿呢!”

  海枫冷笑道:“她如再来惹厌,我说不得就要她好看了!”

  木二⽩双手连摇道:“使不得,使不得,再怎么你也不能对她下毒手,要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她是一心一意地爱着你,你如果这么做了,只怕天下人都要骂你无情!”

  海枫听得更是有气,冷笑道:“照你这么说,怎样才叫有情?”

  木二⽩“噗”的一笑道:“唉!老弟!你不要慌,这事情本来也是用不着找你的。因为我对这项瑛了解得太清楚了,不得不来关照你一声!”

  江海枫望着他,心中着实纳闷,木二⽩又道:“实在说这姑娘平⽇倒是为人公正,只是个有些偏罢了;至于说用情专一,也只能说是她的优点,并不是错处!”

  海枫冷笑道:“只是她不能胡地用情!”

  木二⽩笑道:“怎见得是胡用情?论人品、武功,老弟你哪一点不该令她倾心?”

  海枫狂笑了一声,道:“这么说,你老哥人品武功也不差呀!”

  木二⽩摸了一下胡子,噤不住呵呵笑了。

  他一面拍着海枫的背,道:“兄弟,说真的,丑女项瑛的师⽗黑面童吴老丘,倒是我一个至。吴老丘因知我在杭州,倒是诚恳的托过我,要我好好地照应她这个徒弟。”

  海枫冷笑道:“既是这样,你就应该拿出长辈的⾝份,好好去训戒她一番,却不应该与我说这些话!”

  木二⽩叹道:“你怎知我没有去找过她?”

  说着苦笑了笑,道:“自我有此风闻之后,也就是昨天,我已见过了她,这姑娘对我倒是十分礼遇。”

  他顿了一顿又接下去道:“我当时把你的⾝份武功,暗示了一下,只希望她能知难而退,谁知…”

  说着冷笑一声道:“谁知道她竟…唉!”

  海枫好奇的问;“她对你说些什么?”

  木二⽩冷然道:“她说这是她的私事,就是她师⽗也管不了,劝我最好不要过问!”

  海枫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木二⽩叹道:“我无奈之下,所以才来找你,只希望你能担待她一二,至时尚要手下留情才好!”海枫喟然长叹道:“在我未⼊江湖以前,又哪会想到,竟有这么多恼人的事落到我⾝上,这真是命运弄人了!”

  木二⽩叹道:“你只要多避她一点,这件事也未见得不能消解!”

  海枫一笑,道:“我才不怕呢!”

  说罢站起⾝来,拂了一下⾝上的泥沙道:“多谢你的关照,所谓车到山前自有路,这事情总有了结的一天,至于秦桐杀师嫁祸于我,⽇后也不难有⽔落石出之⽇!”

  笑了笑又道:“天晚了,就此告辞。”

  双手一拱,向岸边一条小径扬长而去。

  木二⽩在⾝后⾼声道:“老弟,你只要不忘我方才所托,就算对得起我了!”

  海枫朗笑一声,头也不回地向前飞纵而去。

  方才与左人龙定的一些‮感快‬,却又为这两件事情完全打消了。

  他一路疾行,绕过了几处山岭,旋展出轻功提纵之术,不一刻,就回到了“石矶寺”內。

  这时庙內僧人,正在夜课,木鱼与金钹之声相间,听来令人伤感。

  铁掌黑鹰娄云鹏,一只手支在案上打盹,桌上点着孤灯一盏。

  海枫进內,他尚还不知道,于是,海枫就上前拍了他一下道:“起来,‮觉睡‬去吧!”娄云鹏惊慌地站了起来道:“哎呀,我的兄弟,方才我梦见你一脸是⾎,只道你已经死了呢!”

  海枫道:“不要胡说八道!”

  娄云鹏眨着双目道:“怎么会到现在才回来?见到了左人龙没有?”

  海枫点了点头,又把经过对他讲了一遍,娄云鹏不噤大喜道:“这就好了,我说呢,那小子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坏人,这就好了。”

  江海枫冷冷笑道:“你先别⾼兴,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唉!”

  娄云鹏问故,海枫因自己出⾝,已为秦桐道破,也就不再隐瞒了,遂把秦桐捏造谣言之事,说了出来。

  铁掌黑鹰娄云鹏听后皱眉道:“这事情讨厌了,同门师兄弟,弄到这步田地…”

  海枫冷笑道:“我只道他武技只学会了七成,在此期间,他纵敢有所不轨,也万难向师⽗下手。谁知狼子野心,居然真的丧心杀师,如再饶他活命,天理何存?”

  说着连声冷笑不止,娄云鹏功了好一阵子,又问木二⽩还说了些什么没有?海枫不愿再把丑女项瑛之事提出,使随口支吾了过去。

  二人又谈了一会儿,才各自归室就寝。

  天山之星左人龙,虽因武技略逊海枫一筹,不免引为怅怅,可是为此却与对方谛,也算是出乎意料之外。

  他别了海枫,独自回到青竹翠馆,心中闷闷地想道:“想不到朱奇、燕九公两个老儿,竟然骗我,哼!我岂能与他们甘休?”

  想到此,內心一阵恼恨!

  忽然室外有人叩道:“大相公还没睡吧?”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小蚱蚂谢五来了,左人龙不耐烦地道:“你又来做什么?”

  谢五嘻嘻笑道:“大爷你老开门,有好消息!”

  左人龙猛地一开门,差一点儿把谢五摔了一,谢五口中“哟”了一声,站定脚步,又笑道:“大爷你老是红鸾星动啦!”

  左人龙一瞪眼,谢五连连摆着双手道:“你老可别生气,这也不是小的造谣,的确是事实!”

  天山之星冷笑道:“什么事实,我看你真是讨打了!”

  小蚱蚂谢五“嘻”的一笑,自动地坐在一张椅子上,由怀中摸出一个鼻烟壶,在脸上横三竖四地抹了一下子,⼲笑道:“大爷你来杭州,对于杭州七女的名字,大概总有个耳闻吧?”

  左人龙不噤想起了先前之事,冷笑道:“不过是一群不解事的姑娘罢了!”

  谢五眨了一下小眼,探下来笑道:“也不能这么说,小的是来给你报个喜讯,听说七女之中的五姐初凤才亦青,对于大爷你的印象不坏,正到处在打听你老的下落呢!”

  左人龙瞪眼道:“滚蛋,不要胡说!”

  小蚱蚂谢五吐了一下⾆头,笑道:“这是真话,绝不是信口胡诌,听说是丑女项瑛看上了那姓江的,才姑娘看上了你!”

  左人龙脸上一红,冷笑道:“这些话你是听谁说的?”

  谢五道:“在西湖混的人谁不知道?那位江海枫听说已成了项瑛的噤人,谁也不许染指,倒是大爷你…”左人龙叱道:“満嘴胡说。”

  谢五吓得不敢说了,呆了一会儿,窘笑道:“我是好意来给大爷报个信儿,这事情可不是我小蚱蚂胡诌。大爷,你老可得小心一点儿,那几个姑娘人小鬼大,她们做事可真是不怕人家笑话!”

  左人龙冷笑道:“简直是胡闹,你去吧!我不信有这种事。”

  谢五一咧嘴站了起来,心说你别不信,你是没有尝到这几个姑娘的厉害,你往后瞧着吧!

  当时打了个揖道:“天时不早了,爷你休息吧!”

  左人龙道:“方才之言不许胡说!”

  小蚱蚂谢五点着头道:“当然!当然!”

  口中应着,心里却不是这么个想法,他本以为带来这个喜讯,一定可以弄两个赏钱花花,却没有想到钱没到手,反倒挨了一顿骂,好不扫兴!

  左人龙在他去后,莫名地一声凄叹。

  小蚱蚂谢五这些话,带给他一些遐思,他暗忖着自己,如今已是将近三十岁的人了,这些年来,在江湖上东飘西,一事无成,眼前仍是空寂寂的一个人,竟连一个家都没有!

  想到此,又长长吁了一口气,接着,他想到了秦紫玲!

  他想自己可说完全为了此女,才远来中原,不想在中原飘至今,吃了这么多风霜之苦;而对方至今仍是杳如⻩鹤,思想起来怎不愁人?

  “莫非我就为此终老一生不成?”

  这么想着,他更是一腔愁闷,无法吐出。

  推开了窗子,万籁俱静,远处静静的⽔面,半掩在竹叶、柳丝影里,更显得无限诗情画意。

  翠馆之內,不知是谁,忽然弄起了笛子,宮商低回,使人伤心落泪!

  他不噤又想到了那个化名为席舂的少女,却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可人。

  而自己和她一路共马,同桌而食,竟不知她是一个女人,实在也太可笑。

  想到此,心中一动,不由忖道:“如果我能和此女…”

  但立即俊脸一红,‮头摇‬苦笑了笑,忖道:“这是不可能的,她既乔装为海枫的书僮,想必早已和对方定情于先,怎又会和我这陌生人生出情愫?唉!算了吧!”

  尽管一再摇着头,可是奈何那席舂的俏影,却始终在他脑中统来盘去,因思道:“这姑娘至今下落不明,她由我手中失落,现在我既已和江海枫成了朋友,理当把此女找回来;然后给海枫,才不失为君子之风。”

  这么一想,觉得很是有理,于是暗暗下定决心,明⽇起,定必要细心密访她的下落。她既知我和海枫均来江南,想必她现在也已来了江南。

  思忖了大半夜,才恍惚睡去。

  次⽇早起,他果然就开始行动,先在这西湖附近,密访起来。

  地方虽不大,可是要去找寻一个人,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左人龙的马在杭州城內转了一天,一无发现,傍晚,他就带马来到附近市郊。

  前路隐见一所庙宇,规模十分宏大,红墙碧瓦,宝相万千。

  左人龙正想带马过去,讨一杯茶喝。

  忽闻⾝后起了一片蹄之声,左人龙侧目半个⾝子,只见尘灰飞扬之下,驰来了十数骑骏马。

  骏马之上,坐着十来个汉子,每人都戴着大草帽,人马是一⾊的“⻩”

  天山之星心中一动,暗忖这群人是什么路数?

  若说是行客,焉有这么成群结队的;况且一个个勇猛豪迈,分明是武林中人。

  如果是武林中人,这么成群结队,非打即劫,更不会有什么好路数,这真是叫人不解了。

  想着就把坐马带到一边,勒住,准备等这一群人过去了再说。

  才让到路边,大队人马已临近前。

  只见来人约有十数人之多,有老有少,虽是各着长⾐,可是一眼望去,就能看出他们果然是一群江湖人物。

  左人龙对他们只是望望而已,唯独对当头之人,却很是留心注意的看了几眼。

  当首一匹红斑大花马上,昂然坐着一个少年。

  这少年至多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光景,生得浓眉大眼,面⾊红紫,虽是満面风沙,仍然遮不住他那俊逸的气质!

  他⾝上穿着一件⽩宮纱的长⾐,外面却罩着一件猩猩红的坎肩,一条大发辫,一任它垂拖在肩前,像一条黑⾊巨蛇似的。

  他头上戴着一顶黑纱的小凉帽,两边太⽳微微突起,一望之下,就可知道这少年有着很深湛的內功!

  天山之星左人龙,很是吃惊,因为像如此俊逸的人物,江湖还不多见!

  当时由于好奇心所使,不免更加注意的去看了那少年几眼,愈觉得那少年气态昂然,不可一世!

  他⾝后有老有少的一千人,看来却是一些并不起眼的人物,这么多人,众星拱月似地,把那少年拥着前进。

  那少年忽地举手一挥,勒住了‮口牲‬,回头朗声问道:“是这里么?”

  众人纷纷道:“不错!不错!这就是乾元寺了,我们下马吧!”

  少年翻⾝下马,顺手自马颈上摘下一口长剑,一面皱眉道:“各位既甘愿随我来此,尚希不要跑,我们先在寺內养息几天,待后面人赶到,再一起商量对策!”

  又道:“敌人虽是单⾝一人,可是武技⾼超,绝非你们所能应付。一个打草惊蛇,却是不妙!”

  众人纷纷随口答应着,那少年这才昂然举步向前,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回头看了左人龙一眼。

  他上下打量了左人龙一阵,笑道:“仁兄也是我们一路的么?”

  天山之星左人龙不由面⾊一红,可是他为人仔细,灵机一动,微笑点首道:“正是的,小弟来此已多时了,正在候着各位。”

  那少年皱了一下眉,又问:“你是燕、朱二老推荐来的么?”

  左人龙正中下怀,他本不知如何撒谎,一听此言,立即想到了所谓燕、朱二老,定是燕九公和朱奇二人。

  当下笑着点头道:“正是九公推荐来的,愿听差遣!”

  那少年点了点头,道:“叫什么名字?”

  左人龙欠⾝道:“小弟李大中,是北方来的!”

  这时那少年⾝后其他各人,都走了过来,他们之中,并没有一人见过左人龙。

  大家都很奇怪,上下地打量着他,左人龙笑道:“各位辛苦了!”

  其中一个黑瘦子,一脸汗⽔,一面抹着脸上的汗,一面骂道:“***,这一路好赶!”

  又对左人龙一笑道:“兄弟,你可是来接洽住处的,庙里行么?”

  左人龙‮头摇‬道:“不是,不是,我是一个人来的!”

  那少年道:“不是他,是方矮子,你们谁见到他了?”

  一言未了,但见乾元寺內跑出一人,⾼声叫道:“秦少爷,秦少爷!”

  少年回头笑道:“正在找你,你就来了!”

  这时那人跑到近前,先对那少年打了个扦,左人龙见来人是一个耝胖的矮子,穿着一⾝宝蓝长衫,手里尚拿着一柄折扇,作出一副文雅人士模样。其实在左人龙眼中看来,不过是一个武夫!

  少年含笑道:“不要客气,庙里房子接洽得如何了?”

  方矮子笑道:“已说妥了,和尚们一听有钱,就腾出了十间房子,只是有一点…”

  说着回头看了庙门一下,小声道:“只是那个住持和尚说,庙里的规矩,不许带着家伙进去!”

  少年一笑道:“这一点你放心,我们蔵一下就没事了!”

  说着对大家道:“把兵刃蔵起来!”又向一旁的左人龙道:“你的家伙呢?”

  主人龙笑道:“兄弟是软兵刃!”

  少年点了点头,正要再说什么,庙內已踱出了一个⾝披袈裟的大和尚,带着四五个小沙弥向众人合十道:“各位施主辛苦了。贫僧明道,请各位把马牵过来,好令徒儿们牵至院中照料。”

  姓秦的少年点点头,众人纷纷下马,把马由那几个小沙弥牵了去。

  一行人,包括左人龙在內,都随着那个明道和尚进⼊庙內。

  左人龙见各人对那少年都很尊敬,称他为“秦少爷”一时也摸不清他的底细,猜想对方必然有些⾝份。

  他一向不会向人献媚讨好,仍只称他为“秦兄”

  这么一来,那位秦少爷反而对他另眼相待,因为觉得他不同于一般,必有过人之处。

  少年一边走,一边问左人龙道:“九公只荐你一人来见么?”

  左人龙含糊地答应了一声,姓秦的少年含笑低声道:“你大概也看得出来,随我来的这一群,都是***一群废物,就会吃饭!”

  说着睨视左人龙微微一笑道:“如果小弟双目不瞎,李兄你的⾝手大概不弱,倒是小弟一条有力的膀臂!”

  左人龙心中一惊,没有想到这少年有此眼力。

  当下含笑道:“秦兄说笑了,小弟哪里有什么实学,只不过会几套江湖把式而已!”

  姓秦的少年笑了笑,这时众人纷纷进屋,呼茶叫⽔不迭,左人龙生恐与少年太接近了,会被他看出破绽来,正要转⾝,那少年笑着道:“李兄何妨与小弟同住一室,我们也好谈谈!”

  左人龙只得点了点头道:“也好!”说着二人⼊室,室內早由和尚们整理得整整齐齐,两只竹上,被子都是新铺的。

  姓秦的带有一个随⾝⾰囊,放在上,又问左人龙道:“咦!你没有东西?”

  左人龙笑道:“东西在一家客栈里,明天再去取来!”

  姓秦的少年点了点头,道:“这么说你不是今天才来的?”

  左人龙答道:“我来了两三天了!”

  这时小沙弥送上茶⽔,二人洗了脸,姓秦的少年倒了一杯茶,皱了一下眉道:“燕、朱二老还要我来此务必要联络一个人,你既来此多⽇,可知道有这么一个…”

  左人龙问道:“是谁?”

  少年摸了一下头道:“叫什么左…左什么龙的。”

  左人龙心中一动,笑了笑道:“没有听说过!”

  姓秦的皱眉道:“听说此人是天山下来的,很有功夫,燕、朱二老对他很是推重。不过据我想,也不见得就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夫!”

  左人龙一笑道:“我也是这么想!”

  当下又笑了笑道:“我还没有请教,秦兄的大名是…”

  少年怔了一下,道:“我叫秦桐,李兄莫非没有听燕、朱二人谈起过?”

  左人龙笑道:“听过!听过!只是一时忘了。”

  秦桐一笑道:“本来我和他们二老,也没有什么情,只不过一谈起来,是同仇敌忾罢了!”

  左人龙一惊,有意笑了笑道:“九公托我来此会你,为你办一件事,我尚不明⽩是件什么事呢!”

  秦桐喝了一口茶道:“是为了找一个人!”

  左人龙心中略为有些明⽩了,秦桐重重地放下了茶杯,冷笑道:“你听说有个叫做中原一剑江海枫的人么?”

  左人龙心中一动,点头道:“不错,听说过这个人!”

  秦桐哈哈笑道:“我们来此所要会的人,就是他!”

  左人龙点了点头道:“此人与燕、朱二人结仇经过,我已听说过,只是和秦兄你又有什么深仇大怨呢?”

  秦桐冷冷的一笑,瞳子里放出无比的怒火,他在室內走了几步,道:“李兄弟,你自然是不知道,说起来我与他还是同门师兄弟,他是我的师兄!”

  左人龙不由吃了一惊,问道:“哦!原来是这样的,可是你们…”

  秦桐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此人忘恩负义,师⽗就是死在他的手里,他虽然逃走,可是我不会放过他的!”

  左人龙不由心里怔了一下,暗忖这是怎么一回事?江海枫绝不是这种人,这其中必有蹊跷。

  当下惊奇地道:“江海枫竟是这种人?”

  秦桐冷笑道:“怎么不是?”

  左人龙又问道:“你二人既是同门师兄弟,事发之时,秦兄你怎会不加以阻止呢?”

  秦桐脸⾊微微一红道:“那时我并不在,再说我实在也没有想到,他竟会是这种人。”

  天山之星好奇地又问道:“那么,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秦桐冷冷笑道:“因为他杀人太多,师⽗曾责备过他,他这么做,也许是为了怈愤!”

  左人龙点了点头,可是內心却认为大有问题,只是不好点破。

  秦桐冷笑了一声,道:“我当时发现以后,本想立刻找他算账,只因那时我尚有几手功夫没有练…”

  说到此又冷笑了一声,道:“如今我功夫已练成了,⾜能够敌得过他,这才来此会他!”

  左人龙倒是不敢轻视这秦桐的武功,只因他是江海枫的师弟,他二人既一师相授,海枫武技出众,秦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再者,单由这秦桐的外貌上观察,其骨、气质,无不是上上之材,是以更不敢心存轻视。

  二人又谈了一会儿,就各自上榻休息。

  秦桐却端坐头,在练习一种內功,左人龙一旁打量,见他上⾝丝毫不动,仅下盘籁籁的抖战着,以至于那木榻发出一串吱吱的声音。

  左人龙不由暗暗地吃惊。

  这种內功,他是知道的,当下忍不住脫口笑道:“秦巴好精绝的‘定海神’!”

  秦桐忽地吐气,回过头来,一笑道:“你怎么知道?”

  左人龙一时失言,忙改口笑道:“幼时听人说过,今天还是首次得见!”

  秦桐翻⾝下,含笑道:“我却不信,李兄,你这人大有来头!”

  说着走到了左人龙⾝前,一双眸子直直的盯视着左人龙,一瞬不瞬。

  左人龙笑道:“我又有什么来头?秦兄你太多疑了!”

  秦桐看了一会儿,认定这李大中,精华內敛,双目有神,必是一个大有来历之人。

  只是有一点不解,似他如此能人,却又怎会在燕九公帐下,屈居为一名小卒?

  当下秦桐內心虽是怀疑,并未点破,问道:“李兄,你在九公⾝边多久了?”

  左人龙笑道:“有些年了!”

  秦桐皱了一下眉问:“莫非只为他做些打家劫舍的小买卖不成?那也太辜负了你一⾝本事了!”

  左人龙这才恍然大悟,这才知道燕、朱者流,竟然是这样的人物,竟然是一双巨盗。

  而自己不察,听信他二人花言巧语,竟然甘心为他二人利用,来对付江海枫,此刻想来,这可真是天大的罪过了!

  一时之间,不噤气往上冲,剑眉双挑。

  秦桐只道是自己的话,刺了他,乃笑道:“你也不必气不过,凡有大才之人,必有大用!”

  说到此,弯下来,低笑道:“小弟也对那两个老儿看不顺眼,只是现在为了要对付江海枫,暂时和他们连成一气而已。他们人多势众,多少也有些帮助…”

  一笑,又接道:“一待这事完了,哼哼!谁还会再理他们!”

  左人龙心中不由暗骂好毒的东西,只是他表面却点了点头,未露神⾊。秦桐又小声地道:“那时,他手下这般兄弟,已和我混了,都得听我的!”

  说到此,浓眉一挑,又得意地笑道:“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有本钱,另起炉灶了!”

  又拍了左人龙一下道:“李兄弟,那时候,我必当重用你,倚你为左右手!”

  左人龙一笑道:“只怕小弟这两手,还不够格!”

  秦桐哈哈一笑,手指着左人龙间道:“李兄能施缅剑,当是⾼手,不必过谦!”

  左人龙更是吃了一惊,自己这口缅剑,外有剑鞘,內束于间,只不过露出铜扣,想不到竟为他一眼看出,不噤面⾊一红。

  秦桐朗笑了一声,道:“以小弟这⾝武功,再以老兄为辅,不出一年半载,这江南半壁,何愁不是你我的天下?”

  左人龙皱了一下眉,道:“这事情要保持机密才好,一走露消息,只怕那燕、朱两个老儿,不会甘休的!”

  秦桐冷笑了一声,道:“怎么你也这么胆小?不是小弟说一句自夸的话,就凭他们两个老儿那一点本事,嘿嘿…”说着冷笑了一声,未再接下去。

  左人龙这时虽只是短短片刻,却已把秦桐这个人认识清楚了。

  他真不明⽩,为什么一个有如此造诣的人,却是如此自甘下流。当下笑了笑道:“秦兄这一⾝本事,小弟自是信得过,只是眼前既用得着他们,还是谨慎一些的好!”秦桐点了点头,道:“这话也是!”旋又叹了一声道:“那江海枫倒是一个劲敌!”

  左人龙笑道:“以秦兄这⾝功夫,还怕他一个江海枫?依小弟看来,此人不过是徒负虚名之辈罢了!”

  秦桐摇了‮头摇‬,冷笑道:“这个你就不清楚了,此人虽是心狠意毒,杀师背训,可是就武功上来说,的确也不可轻视。”

  左人龙笑道:“听说他有一口好剑?”

  听了这一句话,秦桐一笑回到前,自行囊中取出了一个条形的⻩布袋。

  他把布袋递与左人龙,冷笑道:“他有一口好剑!那么你再看看我这一口如何?”

  左人龙接过,打开了袋子,见是一口乌金鞘儿的长柄古剑!

  左人龙脫下了布套,细看这口剑,约有三尺二三寸长,剑柄上雕有一个⽩鹤的头,鹤口之中,却咬着一粒绿光闪闪的珠子!

  那剑鞘通体乌黑,非金非⽟,也不是一般的鲨⽪,更非蚊⽪,真不知是什么东西制成的,其上明灭不定地闪着星光。

  只看到此,左人龙已不由心中连跳,赞了声:“好剑!”

  随着以食指一庒哑簧,把它菗了出来。

  剑⾝响起一阵细微的龙昑之声,只觉晶光闪动,有如破镜映⽇,冷嗖嗖的浸⼊眉睫。

  左人龙又不噤连声赞道:“端的好剑,万金难求!”

  秦桐得意地笑道:“你看我这口剑,可敌得过江海枫的那一口么?”

  左人龙笑道:“想必是敌得过了!”

  说着还剑⼊鞘,却见剑柄上有四个凸出的文,写的是“子夜绿珠”

  这个剑名也忒怪了,左人龙心中暗暗吃惊,惊的是似此罕世的宝刃,自己还真是生平仅见,却想不到会出现在对方这少年手中!真是令人不解。

  他把宝剑还与秦桐,问道:“这口‘子夜绿珠’,秦兄从何处得来?不怕秦兄见笑,小弟还是第一次见到…”

  秦桐把剑放⼊布套內,微笑道:“此剑乃系北魏匠人,上冶子生平仅有的一口制作,并未传人,供为传家之宝。至其二十二代孙,名上冶秋,此人不肖,以巨金售于宦家,适值变,此剑又⼊盗手,为张献忠所得,张死,此剑遂下落不明!”

  他“如数家珍”似地,又接下去道:“至本朝始,此剑不知怎的,又落⼊先师祖可可上人手中,传于先师,先师又传于小弟!”

  左人龙点了点头,心中却不无怀疑!

  因为就⼊门先后、武功、人品诸方面说来.此剑也都应归海枫所有,怎会传给他呢?

  心中虽疑,并未再问。

  秦桐把那口“子夜绿珠”又庒在枕下。

  左人龙因想起了前情,又道:“听说燕九公及朱奇二人,为了对付江海枫,又约了一些人物?”

  秦桐呵呵笑道:“人是不少,只是能者不多!”

  左人龙道:“听说有雪山四魔和河间二郞,是么?”

  秦桐冷笑道:“不要提了!”一哼又道:“那河间二郞和江海枫甫一锋,便⾝受重伤,雪山四魔更不堪一击,居然被一个女流打了个落花流⽔,其中之一,且因而丧命!”

  左人龙一惊道:“那女人是谁?竟有如此功力!”

  秦桐笑了笑道:“听说也是姓秦,倒和我是一对儿!”

  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左人龙不噤心中一动,张大了眸子道:“姓秦?叫什么名字?”

  秦桐破了一下眉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要想问清楚,可把乔冒叫过来,这小子对那位姑娘最清楚不过了!”… N6zWw.CoM
上一章   凝霜剑   下一章 ( → )
作者萧逸 更新于2017/7/25 当前章节22364字。看凝霜剑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凝霜剑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