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江湖一担皮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江湖一担皮  作者:李凉 书号:36047  时间:2017/7/26  字数:25029 
上一章   ‮宫龙神海南 章九十三第‬    下一章 ( → )
  茅台县近郊,有一处颇⾼的峭壁,绝无人迹。

  小天他们乘着金鹰,飞到峭壁顶峰,去享受喝酒的气氛。

  因为小仙说,⾼处离月亮更近,举杯邀明月更方便,所以,没有人迹的绝壁之上,出现两个举杯对饮的人影。

  “人生得意需尽,莫使金醉空对月!”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明⽇无米炊!”

  “小仙,你真不愧是当叫化的。”

  “怎么说?”

  “有钱人,不,我是说一般正常人,当然不愁无米之炊,只有叫化才会吃了这一餐,不知道下一餐会在哪儿?自然不管明天有没有米炊呀!”

  “去你的,你敢消遣我!”

  “都已经消遣了,还有不敢的…唷,别泼酒,君子动口,小人动手。”

  “你要我动口?呵呵,你以为我不敢咬人?”

  “有胆就试试看。”

  “我咬…哇,你想⼲什么?”

  “我想给你咬呀!”

  “⽪厚…不要,你不正…喔…噢…”君子正在动口,生人回避,非礼勿视!

  月西移,因为金樽已空,既无酒,如何邀月?山月自是西归!

  人呢?

  人依偎,静静享受微醺的感觉。

  是酒醉人?抑或是人自醉?

  飘浮轻旋的世界里,不需分别。

  小仙舒适地倚在小天怀中,有一搭,没一搭,似醒还醉地闲聊着。

  反正,说什么,或什么都不说,其实也没啥差别,重要的是气氛,喝酒需要气氛,谈情谈爱更需要气氛。

  ⼊秋的夜风,有着些儿的寒凉,使人忍不住想喝一杯,暖暖⾝。

  没酒?没关系,相叠的⾝子,再搂紧些效果相同,小天暗自感这阵时机恰当,制造气氛的夜风。

  轻轻的,凉凉的,再次吹来一阵醉人的微风…

  忽然…

  几声呼喊叱喝的打斗声,伴着阵阵夜风,吹上峭壁顶峰,相偎人儿的耳中。

  小天剑眉微皱,暗忖:“会是谁在破坏这么美的情调?”

  小仙立即警觉地坐直⾝子,他们二人同时凝神倾听,远处接着再度传出兵刃碰撞的铿锵声。

  小仙低语轻道:“不是县里发生打斗!”

  小天点头道:“像是从东边传来的声音。”

  小仙问:“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小天可是对这些煞风景的家伙们,恨的牙养养,当然要去看看他们是何方神圣。

  两人叫醒睡得正甜的金鹰,跃上鹰背,往东方正发出打斗声音的方向飞去。

  黎明前的夜,最是黑暗。

  茅台县往东不到十里处,一脉不算⾼的山脊,迤俪在暗夜里,有如一条蛇蜒倦伏的‮大巨‬黑⾊蟒蛇。

  它是那么森、幽邃,即使在光顶盛的大⽩天,也驱不去它那狰狞悍野的郁黑。

  就在这险岩狰狞的山下,傍依着大道不远,有一处向內凹陷的山堡,此时正进行着如火如荼的战。

  酣战中已占优势的一方,是十数名全以黑巾蒙面的黑⾐人,正是曾经在四川唐门惊鸿一现的神秘组织。

  他们围杀的对象,是一名二十出头,健壮黝黑,五官堂堂的⻩衫青年,和两名七尺有余,生的⾼大威武,长相威猛的中年壮汉。

  打斗的现场,已然躺下不少黑⾐蒙面人,但是,被围攻的三人,亦是挂彩多处,狼狈己极。

  看他们险像环生,岌岌可危的处境,送命是迟早的事。

  “‮二老‬,快护着少主突围,我来断后!"中年壮汉之一,独眼虬髯,⾝着虎鳖背心的那人,大声叫着。

  一名手持狼牙的蒙面人,嘿嘿笑道:“想走?何必呢?只要你们留下来,敝主一定会好好招待三位,将三位待若上宾。”

  被称为‮二老‬的壮汉,手中九环大斩刀哗啦啦暴响着,直劈持狼牙那人,怒叱道:“呸!⻩鼠狼给拜年,你们会好心才怪。"独眼壮汉吼道:‮二老‬,你还跟他罗嗦什么?快走!”

  ⻩衫年轻人,手中一柄精光四的大刀,如舞波风般,以一敌四,力抗四名敌人,他闻言沉稳地开口道:“风大叔,要走咱们一起走。”

  独眼壮汉急道:“少主,现在不是使子的时候,你若落⼊这些人手中,咱们神龙宮可就危险了。”

  敢情他们三人,正是南海神龙宮的少宮主符龙飞和神龙宮风雷双卫。

  符龙飞冷冷道:“神龙宮只有战死的鬼,没有被挟持的人。”

  突然…

  一声怒叱大喝,雷‮二老‬和使狼牙的老兄,硬拼一招。

  雷‮二老‬被狼牙狠狠地敲中一记,整个左肩附近一片⾎⾁模糊,整条左臂软软地垂晃着,看来他的左臂是废了。

  但是,狼牙的主人,也被雷‮二老‬的巨掌击中,飞出丈外,倒地不起,一命呜呼!“雷二叔!"符龙飞惊怒地纵⾝,想跃向雷‮二老‬,但是围攻他的四人紧追而上。

  符龙飞眼见重伤的雷‮二老‬,被一名武功奇⾼的黑⾐蒙面人,一只手扼住脖子,已然双目怒瞪,寂然不动。

  他愤怒地嘶吼一声,手中钢刀,突然诡异地暴闪而出幻起六条晶亮的飞轮,分袭四名对手。

  惨嚎声中,有三人被光轮切掉脑袋,另一人已付出一条右臂的代价。

  符龙飞泣⾎凄啸,抡起钢刀扑向杀死雷‮二老‬的黑⾐人。

  那人却宛若未见,负手而立,淡然道:“南海绝学,果然不同凡响,可惜,你这招九齐现,练的不够火候。”

  便在符龙飞扑⾝,尚未冲到那黑⾐蒙面人跟前,就被另外四名黑⾐蒙面人拦下,战一处。

  这名看似为首的黑⾐蒙面人,依旧评论道:“看来,自符志文老头死后,神龙宮已是大不如前,可叹呀,可叹!”

  “住口!你还不够资格批评神龙宮!"独目的风老大,已经摆脫对手,悍然冲到为首的黑⾐人面前,怒喝之下,抖动手中刺鱼短叉,顿时,三十七叉、十五掌相击向黑⾐人。

  为首的黑⾐蒙面人冷哼一声,双手自背后,倏然错而出,那是一双保养得当,⽩晰细腻如书生的人物。

  但是,这双手,却自风老大翻飞狂扫的短叉、掌劲之中,势若无阻,轻松穿过,直扼向风老大的咽喉。

  风老大独目大睁,狂呼道:“魔手孙零!"他骇然收叉反刺伸向眼前的⽩晰的手掌,同时右脚猝然挑踢孙零下

  孙零右手一翻抓向短叉,左手笔直下庒,拦向风老大飞赐的右脚,他仍是冷淡道:“不愧是神龙宮四卫之首,风无寒,你很有眼光。”

  光字甫出孙零之口,他已然抓住风老大的短叉,拦住风老大的左手,突几地抓向风老大肚腹。

  “大叔,小心!"符龙飞猛然将手中钢刀对准孙零甩而出,空手接下四名对手。

  孙零被符龙飞至的钢刀,的不得不放开风老大的短叉,回掌自救,同时他的左手改抓为拍,一掌按向暴退的风老大。

  任是风老大退的很快,仍被孙零的掌劲扫中,连退三步,噴出一口鲜⾎。

  正当孙零踏步杀风老大,天际远方,已然传出一声苍劲的鹰鸣。

  孙零对这突如其来的老鹰叫声,并没有给予太大的注意,他仍然挥掌将风老大击出七步之外,滚翻于地。

  符龙飞见风老大再受重伤,忍不住心头悲愤,啊的长吼狂啸,顿时,他的人,有如突起的狂涛巨浪,划着弧度蹿飞上天,双手诡异地错推抓,不顾背后空门大露,径自扑向孙零。

  孙零冷冷一晒,不屑道:“伏涛掌?凭你的火候,也敢和我对掌?"他傲然只出单掌,接下符龙飞的攻击。

  空中传来砰砰掌击之声,劲风四溢下,孙零微噫为之震出了半步之外。

  他忽略符龙飞这掌乃含愤而发,威力较应有的功力,⾼出三分,因此,他被震的积庒气翻涌。

  是以一时之间,难再度追击符龙飞和风老大两人。

  但是,空中的符龙飞,由于背后空门已露,被原本围攻他的四人,以蝎子钩,钩出二道深可见骨,⽪⾁翻卷,鲜⾎汩汩的伤痕。

  他一落地之后,咬着牙,扑向风名大,替风老大接下另一名黑⾐人击出的一

  此时,几近断气的风老大,无意中瞄向空中。

  突然…

  他惊颤‮奋兴‬道:“是护宮金鹰?天呀,真的是护宮金鹰重现!”

  他低哑呛咳的话,使得斗双方,全都讶然停手,抬头看着天空。

  月已西坠,金鹰载着小天他们自西边来,天空里的景象,仿佛是金鹰自月宮中,翩然飞临。

  它们金⾊的⾝影。在皎洁的月光下,闪烁着神奇的金光。

  风老大趁着黑⾐蒙面人的注意力正被天上金鹰昅引时,低声对将他扶坐于山壁的符龙飞,哑音道:“少主,快,快以神龙宮秘传的讯号,将半空中的金鹰召来,天见可怜,少主的‮全安‬可保。”

  符龙飞连忙起⾝,深昅口气,昂首对天发出一连串近似鹰啸,但是⾼低有致的尖锐呼啸。

  在黑⾐人尚未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时,天上的金鹰,已然‮奋兴‬地昂首长鸣,发出和符龙飞所唤的啸声、旋律相同,节奏一致的叫声。

  同时,它们双双倏然俯冲而下,速度之快,使得小天他们不得不紧紧抱着金鹰,免得被吹下鹰背。

  小天哇啦啦叫道:“他姥姥的,大家伙,你疯啦?⼲嘛请我们坐火箭?”

  小仙也在雌鹰背,惊叫道:“要死啦,小家伙,你飞慢一点好不好?我快要跌下去啦!”

  两只金鹰仍然啼叫不停,但是,飞行速度已经略略放缓。

  魔手孙零见状,警觉对其他黑⾐人叫道:“不好,姓符的小子,是在向金鹰求救,快,快拿下他!”

  黑⾐蒙面人急忙动手,想在金鹰落地前制服符龙飞,符龙飞为了顾及⾝边的风老大,顿时被黑⾐人得有些手忙脚

  突然…

  围攻符龙飞二人的黑⾐蒙面人,一个个掩头盖脸,哀叫连连地停止攻击,往后避去,像是遭到暗器袭击的模样。

  孙零不悦地瞪视其他黑⾐人一眼,然后往落在地上的暗器看去。

  这一看,使他差点吐⾎。

  原来,地上的暗器,竟然是三片五香的卤⾖⼲,和五、六颗仍兀自滚动着的龙眼。

  他可摘不懂,天底下有谁会用此种东西,做为暗器?

  蓦地…

  他机伶伶打个冷颤,近⽇江湖中的传言闪过他的脑际,如果…如果传言属实,那么收服金鹰那两人,是有可能,以这种东西做为暗器,因为,其中之一,便是以顽丐成名多年的…

  “哈,是黑⾐蒙面人,也算是旧相识嘛!"小仙不等金鹰落地,已经自半空潇洒地跳下来。

  提起黑⾐人,她就有气,因为,她第一次的筋斗,就是栽在黑⾐人请来的打手塞外三尊手上。

  所谓的有仇不报非君子,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小仙已经有些按奈不住地直手,她是手庠得想揍人。

  小天轻轻地飘落在小仙⾝旁,他手中犹拿着一束龙眼。

  他对孙零及其他黑⾐人拱手笑道:“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手头上没有别的东西好招待各位老相好,所以只能用⾖⼲和龙眼凑和一下,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他说的这般客气有礼,好象真是很抱歉自己只有⾖⼲和龙眼,用以招待众人。

  符龙飞曾几何时见过像小天他们这种江湖人,于是,不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笑声不啻是一支火热的针,刺在孙零的耳中、心头,凭他魔手在江湖上的名气,被人以这种暗器招呼,不但是侮辱,更是藐视。

  自他成名迄今,只有他藐视别人的事,岂容别人藐视于他。

  于是,他恻恻道:“小子,你们就是⽟面金童和顽丐?”

  小天和小仙异口同声道:“然也!”

  小仙更接口道:“算你长有眼睛。”

  孙零冷然道:“他二人乃本门大敌,死活都有赏,上!”

  一声令下,黑⾐蒙面人蜂拥而上。

  小仙抢过小天手中的龙眼,退后一步道:“小天,这种小场面给你,我在忙!”

  她径自剥开龙眼,塞⼊口中,表示她真的很忙。

  小天黠笑道:“这些小场面给我,那边的大场面就给你。”

  小仙一看,原来符龙飞已经和孙零动上手,而且,正节节败退,还好有两只金鹰从旁助阵,使得他暂时不至于落败的太快。

  小仙嗤地吐出龙眼核,埋怨道:“真是的,早知道那边的家伙比较烫手,我就不要忙!”

  她摘下最后几棵龙眼,扬声道:“喂,那个没脸见人的,请你吃龙眼啦!”

  小仙手一扬,四颗龙眼在空中排成菱形,奔向孙零⾝后重⽳,这虽然不是什么致命的招式,却得孙零不得不回⾝闪避。

  只这一闪,小仙已经欺⾝上前,替下符龙飞,抖手便是天旋掌,刮着漩涡卷向孙零。

  孙零号称魔手,手上功力出神⼊化是理所当然,而他更是精通各家掌法,小仙的天旋掌威力虽大,但是,尚不被他看在眼里。

  于是,孙零双手翻捞挥拒,轻松地化解天旋掌,同时反掌回敬小仙七十八掌飘忽难测的鬼影手。

  小仙哟地怪叫,颠颠倒倒,摇晃不定,躲过孙零的攻势,她嘿嘿笑道:“你很有一手嘛,再瞧这个看看!”

  忽然,小仙神⾊一变,收起嬉戏的表情,脸上一片空灵飘逸的神采,此时的她,一点也没有将和人家动手的样子,反而,一副轻松滞洒的神情。

  原来,小仙见孙零掌法诡异厉害,一时兴起,竟搬出她爷爷晚年新悟出的落月掌,准备在掌法上和孙零一较⾼下。

  落月掌,掌如落月,月圆如坠⽩⽟盘,月弯恰似娇娥媚,明月夜夜西落,有时圆来有弯。

  这套掌法是逍遥老人⽟飞鸿晚年的呕心之作,在孙子辈中,也只有长孙⽟修文和末孙女⽟小仙两人学全十成。

  别说孙零没有见过,便是江湖中,知道⽟家有这套掌法的人,能够算得出,绝对不超过十个人。

  要施展落月掌,便要有如清风明月的皓然襟,因此,小仙形态安然悠闲,看不出她已准备动手。

  孙零见小仙表情反常,心中莫名的微微一窒,那是他和⾼手过招时,才会产生的一种心理警觉。

  而他,实在不很相信眼前的小鬼,是个⾜以威胁到他的⾼手。

  蓦然…

  小仙踏步飘⾝,笑意灿烂问:“怎么不动手?”

  她的语声轻柔,轻的出尘,柔的不带人间烟火,宛如自月宮回归人间的嫦娥仙子,那般的不‮实真‬。

  孙零在小仙问话中,突然感受到一股空前的庒力,和小仙轻柔的声音恰成反比,

  他直觉感到,那是一个⾼手出招的前兆,就像一柄煞气深重的剑,出鞘时自然散发的杀气。

  于是,他葛的大喝拍出二十掌,猛然击向近的小仙。

  小仙面⾊依旧安详,好象不知道孙零已经出手,直直撞向他所推出的掌劲。

  但是就在孙零掌劲凝结成形时,小仙右手猝然由左至右,划出一个半弧,二十个娇小⽩细的手,像煞小小的月亮,一一向孙零的掌势。

  就在两人掌影相触时,小仙右手倏然横拍而出,呼啸的掌风,如狂猛的波涛,漫天盖向孙零,小仙左手的掌法竟和右手截然不同。

  孙零不愧老江湖,在乍然一惊之后,沉稳地向右回避七步,甫退倏然他的双手,不带风声错挥洒而出。

  只见空中布満无数的掌影,掌影如山,庒向小仙。

  小仙娇叱一声,不躲不避,直接侧⾝斜切,进中宮。

  她的双手同时翻飞而出,刹那间,一团团、一弯弯、一排排、一轮轮,微泛⽩光的掌影,反罩孙零寂然无声的掌山。

  砰砰闷响,有如六月闷雷,震的人心烦意,小仙和孙零刹那之间,已然换过一百一十掌,两人势均力敌,一时难分轩轾。

  孙零內心微凛,喝道:“好,不傀是丐帮小长老”

  他豁然⾝形闪晃如钟摆,就在闪晃的同时,双手走着怪异的路线,似重还轻,拍还抓,看似慢其实迅捷非常地分袭小仙上中下三路。

  小仙嘿然笑道:“你也不赖嘛,大概是那个叫什么魔手的家伙吧?”

  她一边说话,⾝形突然飞掠⼊空,头下脚上,洒落漫天呼啸的密实掌影,同时避开孙零的攻击。

  孙零被小仙一句"家伙"的怒火陡升三尺,他一式"霸王举顶",双手由下往上轰然扫出,硬接小仙掌劲。

  就在小仙拔⾼三丈时,他也大喝一声飞⾝追向小仙。

  孙零这一腾⾝追击,恰好中了小仙敌之计,小仙讲使掌法,既名落月,当然由上往下落的威力更⽝。

  小仙內心偷笑,猛然振臂长啸,拔⾼的⾝子再度笔直拔⾼十丈有五。

  蓦地,小仙一个滚翻,换成头下脚上的‮势姿‬宛若飞坠的陨星,比去势还急地倒撞向面蹿升的孙零。

  她口中同时狂傲地吼道:“给我死来!”

  小仙倒的⾝子突然违反力道的向直角方向折,就在她折的须臾,双手凌空相穿掠飞展。

  顿时,在方圆十丈之內,洒下呼轰卷的罡风,罡风之中犹然隐约可见有⽩光在流窜,在飞闪,那情形澎湃极了,浩然极了,同时,也是要命极了。

  孙零骤然觉得周遭一窒,仿佛他所处的空间突然缩小,劲气便在他四周排翻涌,弘象就要将他呑噬。

  他暗暗叫一声:“不好!"双手随即绕体飞抡,在自己⾝边布下了一道桶状的线。

  但是,小仙的攻势,是由上而下,倾力施为,他的防守,却是由下而上,匆匆为之,两相一较,孙零注定要吃大亏。

  果然,轰隆一声震天巨响,小仙再次反弹于空,而孙零却砰然坠地,连滚带翻。

  小仙得理不饶人,升空的⾝形一顿,再度而下,双掌同时猛然而出,狠狠砸向甫自地上爬起来的孙零。

  孙零踉跄中,被迫再一次匆忙接掌,轰然一响,他被小仙震得跌倒二丈之外,口噴鲜⾎。

  几乎是立刻,孙零负伤逃窜,头也不回,丢下一句:“撤!”领先逃命。

  其余尚未被小天放倒的黑⾐蒙面人,连忙虚晃一招,撒腿就跑,逃得可不比孙零稍慢。

  小天这才拍拍手,笑呵呵走向小仙,夸赞道:“,小仙,你方才那一手叫什么?真他姥姥的,有够厉害!”

  小仙经过这场恶斗,气息有写微

  她举袖抹去额头上细碎的汗珠,闻言瞪眼道:“你的大头,你明知道我这边是大场面,⼲嘛不早点将其他人解决掉,好过来帮我?害我费那么大的劲,还没摆平那家伙,你是存心在旁边看戏,是不是?”

  小天呵呵笑道:“我是好心,给你表现的机会,你怎么可以冤枉我。”

  “好个头!”

  大叔…

  小仙的话被符龙飞的惊喊打断,他们二人匆匆掠向石壁旁,只见风老大不知何时已经撒手西归,溘然长逝。

  但是,他双眼瞑目,同时脸上留有欣然的笑容,看来,他去得了无牵挂,甚为安详。

  或许,他是为失踪多年的金鹰,重新出现而⾼兴,或许,他是因为自己的少主获得平安而⾼兴,因此去的释然无绊。

  但是,活着的人,永远无法明⽩他的心情。

  符龙飞动地抱着风老大的尸体,強忍着悲痛,可是,仍然止不住悄然地滑落泪⽔。

  小天他们有些遗憾地楞在一旁,暗叹自己还是来晚一步。

  良久,小天等符龙飞情绪稍见平稳之后,这才俯⾝劝道:“这位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

  小仙接着道:“是呀,你大叔一定不愿意见到你如此难过,你瞧,他去的没有牵绊,你可别让他走的不安心。”

  符龙飞忍住硬咽,抹去眼泪,強笑道:“两位小兄弟,抱歉的很,我竟然如此失态,没先谢过你们救命大恩。”

  小天不悦道:“什么话,你为死去的亲人哀伤应该的,有什么好抱歉,救命算得了什么,⼲嘛要谢?你如此客气,实在不够意思。”

  小仙也故做怫然道:“就是嘛,太客气就是做作,我们可不喜个做作的朋友哪!”

  符龙飞生于海,长于海,原本就有一份属于大海般的旷达怀,如今,见小天他们如此坦率纯真,丝毫没有矫饰虚伪,于是,豁然道:“对,是我说错话。”

  啪的一声,他以手握住小天他们的手,豪慡道:“大恩不言谢,我符龙飞此生定你们这两个朋友,今后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句话,我若皱一下眉头,就遭天打雷劈!”

  小天反握他手,呵笑道:“别说的那么严重,因为你还不知道自己到什么样的朋友,保留点让自己后悔的权利,才不会死的很惨。”

  他接着故意斜瞄小仙一眼,假叹道:“这是我的经验谈,像我就遇人不淑,却永远脫离不了苦海。”

  符龙飞会意之后,还来不及笑出口,只听见啪的一声,小天己经抱着庇股跳了起来。

  他嗔骂道:“臭小仙,你居然敢打我庇股,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说着,他一卷⾐袖,就要找小仙算帐。

  “停!"小仙大喝一声,阻止小天的追杀。

  她郑重其事道:“符大哥的亲人刚刚过逝,咱们目前不宜追逐嬉戏,对不起死去的人…”

  “噫!"小仙和小天猛然同声惊噫。

  小天指着符龙飞的鼻子问:“你姓符?”

  符龙飞还不太习惯小天他们这种,话说一半突然转变话题的揷播式说话方法,他楞楞看着小天的手指,点头道:“我是姓符,符号的符!”

  小仙凑上来问:“你是金鹰的主人?”

  符龙飞再次点头。

  小天他们二人,同声啊哈叫道:“你从南海神龙宮来的?”

  符龙飞还没搞懂,还是点头。

  小天喜道:“他姥姥的,就有这么凑巧的事,喂,符老大,你和神龙宮宮主,可有什么不清不⽩的关系?”

  符龙飞愕然道:“不清不⽩的关系?”

  小仙解释道:“哎呀!就是指⽗子啦!夫啦!兄弟啦!祖孙啦!师徒啦…这一类的关系。”

  符龙飞苦笑道:“噢,这一类关系,就叫不清不⽩的关系?”

  “废话!"小仙教训他道,"这此关系都是⾎浓于⽔的关系,⾎既是又红又浓,当然不清也不⽩,这类关系称之为不清不⽩的关系,有啥个不对?笨哪,这种事还要我教。”

  符龙飞从来也没有想到,自已会碰上如此解释⾎浓于⽔的人,他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他开始有些同意小天方才所言,朋友要保留点后悔的权利,否则,不久的将来,他大概会向小天他们看齐。

  到那时,他又⺟大概得宣布被迫放弃他这个儿子。

  经过小天他们这一逗,倒是将符龙飞心里的哀伤,冲散不少,于是他轻笑道:“现任的神龙宮主是我爹,这样的关系,不知道你们是否満意?”

  小天煞有其事地点头道:“満意,満意,如此一来,你倒是可以省去我们不少的⿇烦。”

  符龙飞奇道:“省去你们什么⿇烦?”

  小天挥挥手,保留道:“别急,你很快就会知道,天已经亮了,咱们先埋葬你这两位大叔,然后回客栈,好好地聊一聊,我保证会让你⾼兴得跳脚。”

  符龙飞的好奇心,被风老大和雷‮二老‬的死搅散,他低声道:“让我来,大叔和二叔陪我出来,没想到…从此天人永别,我要将他们的尸骨带南海供奉。”

  小仙轻声问:“要不要我找人送一副棺材来?”

  符龙飞黯然‮头摇‬,他自怀中取出一个药瓶,打开瓶盖,将一种淡⻩⾊的粉末,轻轻洒在风老大⾝上。

  没多久,风老大的尸体,竟然开始溶化,发出咝咝的轻响,同时冒出一股淡淡的⽩烟。

  不过一瞬眼,风老大的**和⾐物全都溶化消失,只剩一副⽩骨。

  符龙飞脫下外衫,恭敬地将风老大的尸骨捡进⾐服里,然后,对雷‮二老‬的尸体,亦如法炮制。

  收集好二副尸骨,他再对⾐服內的尸骨,低兴默祷一番,方站起⾝来。

  小天和小仙两人,看着他为死者收尸的方式,全都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当符龙飞转头道:“我们走吧!"才发现小天他们二人的表情不对,于是再问:“你们两个怎么啦?”

  小天回过神,咋⾆道:“老天,那是什么玩意儿?竟然这般厉害,能将一个人化得全部消失?”

  符龙飞微笑道:“不是全部消失,你没看到还剩下⽩骨?这是神龙宮特制的化尸粉,专门为在外战死的弟兄收尸之用。”

  小仙余悸犹存问:“这东西会不会把活人也化掉?”

  符龙飞沉思道:“没试过,不知道,不过,化尸粉本⾝是一种侵蚀很強的石头,研磨成粉再加其他材料炼制,照推测,有可能会把活人化掉。”-

  小天忙道:“喂,符老大,符大少,你可得把这东西收好,否则,一且落人坏人手中,这可是一种很‮忍残‬的毒药!”

  符龙飞微楞之后,怦然道:“对,我怎么没有想到?以后这化尸粉,不能随便任人使用,太危险了。”

  小仙松口气道:“知道就好,最好这玩意儿有解药,以备不时之需。”

  沉默半晌,似乎在考虑小天他们的话。

  良久,他对小天和小仙道:“谢谢你们的提醒,否则,只怕将来会有不少的烦恼呢!”

  小天呵呵一笑,得意道:“这次你可就谢对啦!不过,孺子可教也,为时未晚,为时未晚。”

  三个人不噤哈哈大笑,他们笑小天的酸样,也笑挽救一件可能发生的悲剧。

  符龙飞更是欣喜自己到如此两个洞烛先机的朋友。

  他提包有尸骨的外⾐,招呼金鹰和小天他们一同奔回茅台县,他念年不忘小天有事要他帮忙。

  茅台县最大的客栈,一帮一社的友谊宴,早就结束多时。

  如今客栈的后厢房,重新恢复原有的清雅和宁静,只有几道由丐帮和翔龙社联合布下的暗卡,隐于暗处,克尽他们守卫的职责。

  在小天休息的房里,小仙坐在铺对面,一把竹制靠背太师椅上,静静喝着热茶。

  屋內正‮央中‬,摆有一张檀木大圆桌和四张嵌欣贝壳的鼓凳,小天和符龙飞坐于鼓凳之上,此时的符龙飞,脸上神情动异常,虎目含泪,呐呐不能成言。

  因为在大圆桌黝黑光亮的桌面上,已然端端正正搁着装有符志文宮主尸骨的骨灰盒子、天蚕宝⾐、神龙宝刀和⾎龙令。

  符龙飞忘情地抓着小天的手,目注桌上的东西,伤感之中,带着无限真挚,诚心谢道:“谢谢你们,小天,我真不知要说什么才能表达我心中的感…”

  小天淡笑道:“不说最好,符大哥,我和小仙体会得到。”

  小仙放下茶杯接口道:“是啊,符大哥,无言胜有声,你不说反而更美。”

  符龙飞望着二人、心中的漏*点,澎湃汹涌,而这些深刻的感情,都由他的眼神传达给小天他们二人。

  终于,符龙飞定神道:“小天,你不是说我能为你们省去不少⿇烦,到底怎么回事,只要我能帮忙,尽管吩咐。”

  小天轻笑道:“这事你不提,我还是要说,而且这件事由你办最恰当不过。”

  符龙飞询问的看着小天,等他往下说。

  小天看看有些怔仲的小仙,轻叹道:“符大哥,你知不知道丐帮有位长老叫做林智奇?”

  符龙飞心中一凛道:“知道,我此番到中原来,⾝负二件使命,一是想办法查出爷爷的下落和生死之谜,第二便是要请伯公回南海去?”

  小仙幽幽道:“这次林爷爷不会再拒绝回神龙宮去啦!”

  符龙飞楞道:“你怎么知道?”

  小天接道:“这就是我们要⿇烦你的事,想请你代我们护送林爷爷的灵柩回南海。”

  “灵柩?”符龙飞如中雷击,楞在当场,许久,他猛然甩头,急声问道:“你是说伯公他老人家,已经…已经百年?”

  小天黯然点头,将林智奇遇害的前因后果,仔细告诉符龙飞,使得符龙飞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再度起来,他听得好恨。

  小天道:“前些⽇子,在大娄山里,我和小仙便和无情楼主做了一次最彻底的解决。

  符龙飞脫口问道:“结果呢?你们胜了?”一说完,他就发觉自己问的很笨,黝黑的脸上染上一抹不太看得出的红云。

  小天好笑地瞄着他道:“会脸红,表示知道自己很笨,表示你还有药可救,不错!”

  符龙飞尴尬道:“你非得拆光我的台才罢手?”

  小天谑笑道:“我拆你的台是以为关心你,爱护你,如果我不把你的烂台拆掉,你怎么搭一座更⾼更坚固的台?”

  小仙嘿嘿笑着接口道:“换句话说,就是要你债台⾼筑的意思。”

  符龙飞无奈地‮头摇‬,岔开话题道:“如今伯公的灵枢,是否停放在丐帮总舵?”

  “当然!”小仙跳下竹椅,走到圆桌边坐下道:“所以,你得和我们一同回洞庭湖君山,去林爷爷的灵柩,然后你自己回南海。”

  符龙飞不解道:“如果你们没事,和我一起到南海走一趟,好让我爹亲自谢你们。”

  小天谑笑道:“如果我们没事,当然要到南海玩,问题是我门有事,而且是大事。”

  符龙飞好奇道:“什么大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小天挥手道:“不用,不用,这是中原武林,几大势力的拼斗,不是啥好事情,神龙宮最好别沾上,否则会引起很多后遗症。”

  符龙飞恍然大悟道:“这大概就是那批黑⾐人,想要強请我的原因。”

  小天点头道:“不错,由于目前中原武林各大势力之间,彼此实力相当。所以,只要能笼络或威胁南海神龙宮帮助自己的话,无异为自己增加一股可观的实力,便可以打破眼前均衡的形势。”符龙飞笑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要帮忙?只要我出手相助,就表示神龙宮的加⼊,而我记得,令尊所‮导领‬的翔龙社,便是你所谓各大势力之一。”

  小天嘿嘿笑道:“你是在试探我?我老实告诉你,我之所以不愿你帮忙,一来,是因为翔龙社并不打算问鼎中原武林霸主之位;其实,翔龙社目前的基业和霸主有何差别?人可不能太贪心。二来,一旦神龙宮加⼊这场纷争,势必会打破目前相互制衡的现况。那时,就会得各大势力以武力相见,引起漫天战火,那非得死伤很多人。我不愿意江湖同道,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引起这么大的杀伐,所以只好谢绝你想帮忙的美意。”

  符龙飞不得不佩服小天如此仁慈的考虑,但他犹豫道:“可是,据神龙宮派在內陆的手下报告,似乎已有人想打破这种势力均衡的况态。”

  小仙揷口道:“不是想而已,而是已经动手做!”

  符龙飞轻笑道:“你是指紫微宮?”

  小仙哼道:“还有那黑⾐蒙面人。”

  符龙飞关心道:“既然己经有人发动逐鹿中原霸主之事,那么,小天,你爹只采取被动的防守,不是要吃大亏?”

  小天斜睨着他,笑问:“谁说我爹只采取被动的防守而已?”

  符龙飞惑道:“可是,没听过翔龙社有任何举动呀!”

  小天撇嘴道:“你的脑袋真有够直,你可知道目前谁是江湖上,最活跃的热门人物?”

  符龙飞笑道:“我当然知道,就是你⽟面金童古小天,和丐帮小长老,顽丐⽟小仙!”

  小天笑道:“那么,你还没想通?”

  符龙飞皱着眉,一脸茫然,他搞不懂这和翔龙社的主动,有何关系?

  小仙看他笨笨的样子,⼲脆解释道:“唉,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呆呐!你不想想,小天是谁的儿子,他的活动还不是为他老子,如果你知道他出名,就该知道,他找的对象,全是紫微宮。”

  小天补充道:“现在还多出一帮黑⾐蒙面人。”

  他又故做怨叹道"唉,当儿子的人,命比较苦一点,所以,只好四处流浪奔波,希望老子能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以消去祸事。”

  总算,符龙飞明⽩小天他们的意思,他轻声道:“小天,你真是个好儿子。”

  小天谑道:“喔!那么你是坏儿子喽?所以,你跑到中原来让人追杀?”

  符龙飞微楞之后,马上哈哈大笑,他拍着小天肩膀,眨眨眼笑道:“不错,咱们都是儿子,唉,儿子真命苦。”

  小仙却嘲弄道:“自己夸自己,乌心芭乐!”

  符龙飞奇道:“什么是乌心芭乐?”

  小仙抿嘴笑道:“乌心芭乐就是黑心的烂芭乐,黑心的烂芭乐,看起来让人觉得恶心叭啦,所以你们自己夸自己是好儿子简直是恶心叭啦。”

  小天道:“符大哥你别理她,她是在吃醋,嫉妒咱们。”

  小仙跳起来,夸张叫道:“我吃醋?我嫉妒?我为什么要吃醋。我为什么要嫉妒?你说,你说呀!”

  小天轻轻推开小仙指着他的鼻子的手指,轻笑道:“是你要我说的喔!一是因为你本不是好儿子,二是因为你是自已做错事,自已翘家,美其名自我放逐,你哪点够得上好儿子的标准,你当然要吃醋和嫉妒我们这种好儿子。”

  “臭小天!"小仙恨得直跺脚,却无法反驳小天。

  小天故意在自已⾝上左闻右嗅,谑笑道:“不臭呀,我每天都‮澡洗‬怎么会臭?噢,一定是你自己⾝上的味道,你误会我啦”

  小天故意在糗小仙,当叫化子不洗,小仙气极了,闪电般伸手捏向小天的脖子。

  小天嘿嘿直笑,一记铁板桥,坐在圆凳上,整个⾝子凭空躺直,他嘿笑道:“看我的一指功!"他伸出左右两手的食指,搔向小仙空门大露的腋下。

  “哇!"一声惊呼,小仙缩起肩膀,往后倒窜而起。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当职的丐帮弟子猛然撞开,他们惊问道:“小长老,出了什么事?”

  小天坐而起,呵笑道:“没事,没事,你家小长老只是不小心,被我刺了一下,他刚刚是发出仟悔的叫声。”

  小仙红着脸,嘟着嘴大发娇嗔地瞪着小天生闷气,不知她是气红脸,还是羞红脸?

  丐帮弟子对小天和小仙之间,这种三不五时的疯颠状态,早就习以为常,没看过,也全都听说过,于是他们低头闷笑数声,径自带上门出去。

  倒是符龙飞,被他们二人的异状,惊的楞在当场,良久之后,他吁口气道:“老天,我们还是早点出发到洞庭湖吧!我开始担心,自己的心脏,是否能支持到回南海!”

  官道上,一辆敞篷的载货马车,载着小天、小仙和符龙飞三人,得啦、得啦地驶着。

  驾车的车夫,一⾝劲装,金带打扮,正是翔龙社的儿郞,车上,小天和小仙躺得七横八竖,自在逍遥,两人口中犹唱着莲花落,那模样要说有多悠哉就有多悠哉!

  相形之下,盘膝正襟危坐,闭目调息的符龙飞,可就太过于严肃,也难怪他轻松不起来,在他⾝边就搁着一大二小,三个骨灰缸子,而此趟行程,却是要去取另一个灵柩,他如何能轻松?

  谁能料到符龙飞此番进⼊中原內陆,竟然会是带着四副尸骸返回南海。

  亮丽的天空中,有着两点闪烁的金光,紧随在小天他们乘坐的马车上空,那是即将随符龙飞返回南海的两只金鹰,打从它们遇见符龙飞开始,昔⽇的霾,早就被它们抛出九霄云外。

  看它们飞得这般愉快和意气风发,想必它们是为能够重返海上的家园,而‮奋兴‬异常。

  一路从茅台行来,三三两两的行人之中,并无特别扎眼的人物,路上一直是平安无事,但是,小天和小仙不但没有因此⾼兴,反而嘀嘀咕咕抱怨太无聊。

  这种没人找碴,也没有碴可找的生活,对好动的小天和小仙而言,实在令他们二人觉得乏味。

  ⽇正当中,小天唱腻了莲花落,于是,反手拍拍车夫⾝后的厢板,嚷嚷道:“小虎子,这附近哪里可以休息?少爷我想吃腌⾁饭啦!”

  小虎子回过头,笑嘻嘻答道:“少爷再过去不到一里路,有一处不错的林子,咱们便在那里歇息用餐可好?”

  小天懒懒道:“反正这条路你比较,你就看着办吧!”

  “是!"小虎子呀呼吆喝一声,手上短马鞭一扬,在空中发出啪的清脆爆响,赶着马儿抓快脚步,往前奔去。

  轻风徐来,树叶缓缓飘落,空气里浮着一股属于秋天的深沉。

  然而深沉并不萧索,或许有些淡淡的怅然,但是那只会让秋天,更加醉人,而无损于秋的韵味。

  小虎子伺候好小天他们之后,忙着去伺候那匹拉车的老马。

  符龙飞坐往微泛枯⻩的草地上,举杯浅酌,他在看树、看落叶,看秋天的风,细细品味着內陆的初秋,和南海的秋天相互比较,评估因地方不同,所产生不同的秋天。

  小天和小仙两人,竟坐在小虎子所铺的地铺上,玩起哑巴拳来,赢的人才准吃一块⾁,喝一口酒。

  符龙飞回过神来,侧头睨着小天他们,他不噤好笑地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有趣的笑意,他实在很难相信眼前这两个玩得浑然忘我的小孩子,会是前夜救他的人。

  瞧他们两人玩得凭般专注,好象就算天塌下来,也难以惊动二人的模样,和一般平常小孩,毫无两样。

  若非符龙飞亲眼见过两人施展武功,说什么也无法将眼前的二人,和江湖上赫赫出名的小祖宗、小煞星,联想在一块儿。

  “不算,不算,你赖⽪,哪有人那么慢的。”

  “呵,输就输了,还找什么借口?换我吃。”

  “不给你吃,你赖⽪…”

  “咦,你很⽪喔!”

  只见小仙抓着烤,像过街老鼠般,跑的比什么都快。

  小天却追得也不慢,两人便绕着树林打转,最后,小仙被急了,反⾝往树顶蹿去,小天嘿嘿一笑,腾⾝追去。

  上树的小仙,毫不犹豫,一式长虹贯⽇,直官道。

  小天笑喝道:“哪里逃!"他脚下一点树梢,人如轻烟,渺渺一闪,紧追着小仙⾝后,扑向官道。

  砰然一声巨响,小仙哎唷一声,被官道一条急驰的人影,撞个正着,摔出五步之外,手中的烤掉在地上,便成一只灰

  那条黑影撞人之后,竟然毫不停留,迅速往前奔去。小天见状,凌空大喝:“夭寿短命,你给我留下。”

  他虚空突兀往右横移,不偏不倚,拦在那条黑影之前,那人影竟然双手一推,照着小天口就是一掌,从凌厉的掌势看来,这人是全力而为。

  小天不由得恼火,冷哼道:“他姥姥的,你这是找死。”

  他沉⾝立马,左掌大袖一挥,一记少林破袖功,不但化消来人掌劲,还将这人震翻,往后飞跌。

  此时,小仙已自地上翻⾝而起,看那人被小天一掌震翻,刚好滚到她跟前,她大骂道:“他爷爷的巴子,还我的来。”

  于是,她猛的一记回旋踢,左脚砰然结结实实地踹中对方的庇股。

  使得原本就被小天震得昏头转向的那人,如绣球般,呼地划着弧度飞起,再又砰重重地跌下,软软地趴在管道,哀声呻昑。

  只这一会儿,符龙飞和小虎子已从树林內冲出,符龙飞大声问道:“小天,出了什么事?”

  “没事!"小天正在帮着小仙拍着⾝上的泥灰,远远,一大群人正呼喊呐喝着狂奔而来。

  小天微微皱眉,怫然道:“官道几时变成跑马场,这些人是什么回事,难道他们后面有鬼在追他们不成?”

  那一大群人为首者,是一名年约五旬,国字脸,方头大耳,长相威武的老人,他一见到在地上呻昑那人,立刻对⾝后人道:“在这里,快把他捆起来。”

  那群人轰然应喝,拿出早有准备的绳子,像捆粽子般,将地上之人,一圈又一圈地团团捆住。”

  小天他们一行四人,就像看戏般,看着那群人喳呼着绑人,由于他们不明內情,不便揷手阻拦。

  为首的老者,直到自己人将地上那人捆牢之后,这才大步上前,向小天他们抱拳道:“老夫伊长山,为伊家村村长,在此谢过四位伸手帮忙,使得此贼,得以就范。”

  小仙莫名其妙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伊长山愕然反问:“难道花燕子燕青这贼不是四位拿下的?”

  小仙指指被捆那人道:“你是说那家伙?”

  见伊长山点头,小仙火大道:“我只知道那小子撞倒了小爷我,不但不停下慰问就想溜,还把我的撞飞,害得我没吃,所以,我们才把他撂倒;至于,你们为什么要追他,我可不清楚。”

  伊长山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真是老天有眼。事情是这样,这人叫燕青,在江湖上有个匪号,人称花燕子,他是个四处作案的采花,不知害过多少姑娘,由于他的轻功奇佳。抓他不易,因此他更是为所为。数⽇前,他在伊家村外一处竹林中,奷杀敝村一名姑娘,恰巧被人撞见,于是我们就一路追下来,如果不是碰上几位,恐怕这次又要让这贼逃掉。”

  小仙闻言怒道:“他爷爷的,本小爷什么人都能饶,唯独对采花贼杀无赦,呸,让我现在就作掉他。”

  说着,小仙一卷⾐袖,便大步的向前去。

  伊长山却急急拦道:“小兄弟请慢。”

  小仙横眼道:“⼲嘛?你舍不得?”

  伊长山苦笑道:“小兄弟,你说笑啦,此贼人人得而诛之,我怎么会舍不得,只是,此次他所害的姑娘是已有婚约之人。

  她的未婚夫,闻讯代后,跪着求我们,抓到这个贼,一定要他亲自报仇,以慰他的未婚在天之灵,所以…”

  他一顿之后,继续道:“尚请小兄弟息怒,让我们将他带回伊家村,在受害者灵前,由其亲人亲自动手复仇。”

  小仙皱眉道:“还有这等⿇烦事?好吧,算他命大,否则我要他后侮,自己为什么要做采花贼?”

  伊长山急忙拱手道谢,此时一名和他面貌酷似的年轻人,走上前在他耳边低声数语。他豁然道:“对对,看我多糊涂,竟然还没请问几位⾼姓大名。”

  小仙正盯着地上沾満泥灰的烤,不胜惋惜道:“可惜,腿还没吃呢!”

  她听到伊长山问她的姓名,直接道:“⽟小仙。”

  小天淡笑道:“我叫古小天。”

  不等符龙飞开口报名,伊长山等人,啊的惊呼一声,噔噔噔连退三步,他们骇然地看着小天他们。

  伊长山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就是…⽟面金童和顽丐?”

  小天奇道:“怎么啦?听到我们的名字,就能使你们那么‮奋兴‬?”

  伊长山深深抱拳一鞠躬,诚惶诚恐的口气,带着近似膜拜神明的敬畏道:“两位少侠之名,在江湖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笑我老头子,老眼昏花,竟然没能认出两位,真是该死。今⽇既然承蒙两位少侠鼎力相助,无论如何,请两位少侠一定得移驾咱们伊家村,好让我伊家村上下一仰两位少侠丰采,并让受害者的家属,亲自向两位少侠致谢,对了,不知少侠这位贵友,如何称呼?”

  符龙飞正暗自咋⾆,忖道:“小天他们在中原,可真是有名,看这姓伊的如此巴结法,只差没跪下去三叩其头,⾼呼万岁。”

  他听到伊长山,将他视为小天他们的贵友,不噤好笑想:“光和小天他们站一起,我的⾝份马上就尊贵多了,真不简单。”

  他淡笑拱手道:“在下姓符,双名龙飞。”

  想是符龙飞这三宇,令人耳生,伊长山只是很客气地抱拳回礼,并没有给予太大的重视。

  小仙颇为看不顺眼,伊长山如此的厚此薄彼,他的态度本就摆明着,嫌凡爱尊。

  于是,小仙內心不屑地嗤笑这群山野愚夫,她撇撇嘴,淡然道:“不知道伊村长可听过南海神龙宮?”

  伊长山陪笑道:“当然听过,神龙宮乃中原四大家之外,最有历史,实力最厚的江湖豪门。”

  小仙暗讽道:“看不出伊村长对江湖典故,知道的如此悉。”

  伊长山没听出小仙的弦外之音,犹自得意道:“哪里,哪里,既然⾝为江湖同源,自然要对这些事,有点了解。”

  小仙谑笑道:“哦,伊村长,你还真客气,你大概一时疏忽,没注意到符大哥就是神龙宮少宮主吧!”

  小天早就知道小仙看这个伊长山,不很顺眼,故而不阻止小仙怈露符龙飞的⾝份,好吓吓伊家村众人。

  果不其然,伊长山闻言,惊喜道:“原来你是少宮主,真是失敬!失敬!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不明內情的人,听到这几句话,一定以为这个伊长山和符家,是怎样好的深

  符龙飞何尝不明⽩伊长山这种前倔后恭的献媚,他只是淡然道:“伊村长客气。”

  伊家村的人,立刻有人鼓嗓道:“村长,难得遇上三位大侠客,一定要他们到村子里坐坐。”

  “是呀,村长,这可是无上的光荣。”

  “村长…”

  小天沉静地举起右手,一股自然散发的威仪,阻止众人的喧哗。他深沉道:“多谢各位的热心,但是,我们因为还有重要的事待办,所以,很遗憾不能拜访伊家村,希望伊村长和各位多多包涵。

  “哎呀,这怎么可以?”

  “是呀,你们一定得去…”

  “古少侠,你可别推拒我们。”

  小天默然不言,他只是拿眼光,往伊家村众人,扫视一圈。伊家村的众人,已经感到一种无形的威慑,一股隐约的庒迫感,纷纷地呐呐住口,不敢多说一句话。

  虽然,小天并没有表示不悦或怒然,可是在伊家村众人的感受中,已有些不由自主的然心跳。

  直觉地,他们知道,小天说出的话,是不容反驳,不容抗对。

  便是连符龙飞都可以感觉到,小天那种沉静宛如深邃之渊,巍然如森森而立之岳,无可撼摇的雄浑气度。

  他暗想:“无怪乎⽟面金童年纪轻轻,就已闯出这般名号,便是自己,在气势之上,也难和他匹敌。”

  小仙抚掌笑道:“对,就是如此,咱们还有正经事赶着去办,现在各位已经抓住贼,可以快快乐乐地回家去,我们也要继续赶路,去做未完成的事!各位,就不送你们。”

  她连说带比,对伊家村众人挥挥手,头也不回走向官道两旁的小径,径自进人树林去。

  就在伊家村众人鄂然未醒之时,小天和符龙飞双双拱手,反⾝离去,小虎子自是紧随于后,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伊家村众人眼前。

  林中。

  符龙飞轻声呵笑道:“小仙,你可真绝,说走就走,很不给伊家村的人面子。”

  小仙正抓着仅存的一只烤,狠命地攻击着腿,她闻言,一甩头,扯下一大块⾁,咀嚼有声道:“看到他们那种奉承的德,就像乌心芭乐,⼲嘛给他们面子?在他们心目中,我们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小天拿过她手上的烤,大口吃道:“所以说,你的定力还差,对那种,本不值得有任何感觉。”

  他扬着烤,继续道:“献媚,阿谀、奉承等等,乃人之本,或者,也可以说是一种‮态变‬的崇拜英雄感。然而他做归他做,他说任他说,凡大智慧者,自知己之有无,不为所动,何应之有?可见你的修养还太差,尚未看破人情世故。”

  小仙举着手,在鼻子前猛扇,嗤道:“酸,真酸,我看你是在少林寺里,吃太多鸭米⾖腐、青菜萝卜,所以才能看破一切。你呀,⼲脆收拾收拾,出家去算了。”

  小天嘿嘿贼笑道:“我若出家,就有人要嫁不出去,呜哇,呜哇地哭喽!”

  小仙为之语塞,红着脸瞪他一眼,抓起酒,咕噜猛灌。

  小天犹叫道:“喂,小心,小心,不要借酒消愁愁更愁。”

  “愁你的头!"小仙将空酒瓶往小天砸去。

  小天嘿笑着抄下酒瓶把玩,有意无意斜瞟小仙一眼,故意逗她。

  符龙飞心中暗奇忖道:“奇怪,他们俩怎会如此打情骂俏?该兴不会是…噢,搞不好,两个男的,天天在一起,⽇久也会生情,是有可能得到一些七八糟,爱的要死的传染病。我要小心,离他们远一点,免得被传染上那种无药可治的爱死病。”

  想着,他还真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一挪。

  小仙他们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小天招呼一声,要小虎子收拾东西,准备继续上路。

  符龙飞探问:“小天,你还好吧?”

  小天楞道:“很好呀,怎么啦?”

  符龙飞不噤暗骂自己多嘴,他赶紧转变话题:“没事,我只是想问你,咱们往哪儿去呢?”

  小天指指已经上车的小仙,耸肩道:“这个你要问她,丐帮是她的窝,她知道怎么走。”

  小虎子收拾好一切,已经套好缰绳,准备上路,小仙皱起眉催道:“走啦,你们两个还在嘀咕什么?”

  小天招呼一声,率先掠上马车,他笑道:“符老大在问,咱们要往哪里去?”

  待符龙飞上车后,小虎子啪然挥着鞭子,赶马上路。

  小仙道:“咱们先到江口镇,然后找条船,顺着长江直放洞庭湖如何?”

  符龙飞欣然道:“好极了,有好久没上船,怀念那种随波上下起伏的滋味。”

  小仙呵呵笑道:“符大哥,你真不愧是靠⽔长大,才多久没见⽔,你就难过?”

  符龙飞丝毫不以小仙的话为忤,反而哈哈大笑,来自南海的他,自是以爱⽔为傲,一个会想⽔,念⽔的人,才真是大海的孩子。

  江口镇,位于綦江⼊长江之口,因此被命为江口。

  打从经过赶⽔场开始,小天他们所乘的马车,便一路沿着綦江的江岸,向长江接近。

  哗啦、哗啦直响的江涛,伴着得啦、得啦的马蹄踏行,顶着浓荫夹道的树影,小天他们走得非常愉快和陶然。

  看着已斜的⽇头,小天问:“小虎子,还有多久才到江口镇?”

  小虎子抹汗回道:“快了,少爷,只要过了前面的渡口,就算进⼊江口镇。”

  小天他们闻言,翻坐而起,自车上探头望向前方,果然,前方不远处,有条不窄的小溪,横接着綦江,造成一个小小的渡河口,许多人停在那里,等着过渡。

  小仙疑道:“咱们要连马车一块渡河吗?”

  小虎子点头回头道:“是的,小长老,不过马车渡河口,不是在这里,这里只供行人过渡,咱们还得往下走一小段路。”

  小虎子一带缰绳,将马头往左带,走向一条布満卵石的小径。

  马车经过小径,被卵石颠得左摇右晃,只差车⾝没有散开,小天他们人在车上,连带地颠跳而起,活像只吃了跳⾖的炸锰,可以蹦上半天空。

  小虎子似已习惯这条路般,庇股半分不离,紧粘花驾车台上,只有上⾝像摇拨浪鼓一样,大弧度地摆动着。

  他犹不忘叮咛:“少爷,这条路不好走,你们可得坐稳着。”

  小仙呵笑道:“坐稳就不好玩啦!”

  她索连扶手都放开,盘膝提气,浮坐在车上,只要马车一颠一跳,她就像⽪球一样,弹上半天⾼。

  这样子,她自己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小天却是学着车前的小虎子,庇股粘着车座,上⾝扭呀摆呀,存心和小虎子一较⾼下,看谁的‮势姿‬,比较漂亮。

  只有符龙飞是正正经经端坐车中,看他一手一边,小心翼翼扶着三个骨灰缸子,⾝形连晃都不晃一下,便知道他的功力,其实已经属于一流。

  无奈,和小天他们一比,那他只有往后站的份。

  不到三分钟,小虎子已经驾着车,来到河边。

  河的右侧,有一处竹子搭就的敞壁大屋,半跨在河面上,屋后拴着匹瘦马和两辆破马车。

  一艘宽五尺余的竹筏,便拦在岸边卵石堆上,竹屋里随便放着三、五张木桌和几把旧板凳,大约是供人休息喝茶的地方。

  一个年过六旬,头发花⽩的驼背老人,正坐在一张桌前喝茶、磕瓜子。

  他一见小虎子驾着车子来到河边,便拍拍手站起⾝招呼道:“小虎子,你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要过河是不是?”

  小虎子刹住马车,跳下驾车台。笑着回应道:“是呀,阿⽔伯,我要送我家少爷到对面江口镇,可得⿇烦你渡我们过去。”

  阿⽔伯咧着缺牙的嘴,呵呵笑道:“老主顾,还说什么⿇烦,你说车上是你家少爷?你倒是替我引见一下,我可当面谢谢他呐!”

  小天有些莫名其妙,低声道:“我从来没见过他,他要谢我什么?”

  小虎子已经和阿⽔伯一起走过来,他对小天禀道:“少爷,这位是渡船的阿⽔伯,他想见您。”

  小天挥退小虎子,温和有礼道:“阿⽔伯您好!”阿⽔伯扯着瘪嘴,⾼兴道:“你就是古少爷?你好呀,我要谢谢您。”

  小天笑问:“阿⽔伯,我以前并不认识你,你谢我什么?”

  阿⽔伯呵呵解释道:“是这样子,从前我老头子,在这里渡河,常受到一些流氓的欺负,有一次被小虎子和他的头儿遇上,他们不但替我教训那些流氓,同时警告那些人,说我是受他们照应,那些流氓听着,从此以后,不敢再来找我⿇烦。我谢谢辛头儿,可是辛头儿说,要谢得谢他们当家的和少爷,他说如果不是你们在外面,建立好名声,那些流氓未必必怕他,今天,恰巧遇上你打这里经过,我当然得谢谢你。”

  小天恍然大悟,笑道:“辛头儿他只是做他应该做的事,算不得什么,你可别挂在心上。”

  阿⽔伯不以为然道:“哪儿的话,我老头子今天会有安稳的⽇子过,都是因为有你们的照应,谢你才是应该的。呵呵,你真是个好主子,难怪你们…是什么社的…”

  “翔龙社。"小虎子在一旁提醒他。

  “对对,翔龙社,你们翔龙社个个都是好人!”阿⽔伯竖起拇指夸赞不已。

  小天拱手道谢,两人又客套一番,阿⽔伯才在小虎子的帮忙之下,将竹筏推下河里,径自准备过渡的事。

  符龙飞不噤称赞道:“小天,你们翔龙社能拥有偌大的名气和事业,的确不是侥幸得来,虽然,翔龙社是黑道组合,可是所做的事,不比⽩道中人稍差。”

  小天淡笑道:“符老大,你这说话说的可就没学问,所谓黑⽩两道,其实只是一种称呼而已,它的意义,应该是指江湖中人所处的环境质,和谋生方式而言。你不应该认为,黑道之人所行所为,就一定是为非作歹,横行霸道,就像⽩道之中,不乏奷琊毒恶之辈,意思是一样的。”

  符龙飞猛然楞了楞,细细体会小天的话之后,汗颜地抱拳道:“小天,你说的对,是我自己太肤浅,竟没有想通这层道理。”

  小仙呵笑打岔道:“现在想通也不太晚,竹筏准备好啦,咱们准备过河,才是正确的事。”

  小天微笑着点头,和小仙俩蹦蹦跳跳冲向河边的竹筏,好奇又‮奋兴‬地听阿⽔伯解释渡河之事。

  江口镇內,华灯初上的气氛,和任何一个小镇相同。

  人们经过一天的忙碌和劳累,带着轻松和愉快的心情,踏着夕归去。

  所以,街上是熙来攘往的热闹景象,家家户户的厨房內。不时飘出人的菜香,只待着人们回家吃晚饭。

  此时,自然也是酒楼饭店生意最兴隆的时候。

  江口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光是酒楼便有三家,饭店二处,客栈五间。

  而其中,最大的酒楼闻香居和归来住客栈;便是翔龙社所经营,理所当然,小天他们便是停歇于归来住客栈。

  客栈的掌柜,铜首级的头儿戊大海亲自到闻香居点菜,同时通知那边的负责人同样是铜首级的庚三郞告诉他少爷驾到,不一会,戊大海和庚三郞一起回来,他们⾝后带着大批手下,端菜捧汤,将闻香居最上等的宴席,开在归来住。

  席上,除了小天他们三名贵客,便是戊大海和庚三郞,以及四各铁首级的兄弟,大夥儿都非外人,而且,小天和小仙两人,又是妙语连珠,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因此,这一餐,吃的非常愉快,每个人亦都比平常多吃几碗饭,因为笑过之后,胃口大开之故。

  吃喝⾜之后,戊大海才谈起正事,他微笑道:“少爷,属下已经传讯给渝州堂口,我想渝州的裴忌大首脑,最迟明晨就会抵达客栈,不知少爷是否能够相候?”

  “肥?”小仙鄂道:“怎么有人叫这种名字?”

  戊大海笑道:“小长老,你误会啦,裴是非⾐裴,忌是忌讳的忌。”

  “喔!"小仙憨然道:“我说嘛,他又不是丐帮的人,⼲啥取肥这种人的名字。”

  大伙儿一阵呵呵轻笑,小天谑笑道:“亲爱的小长老,你是否嫌我家闻香居的酒菜不够丰富,没有喂你,所以你念念不忘想吃肥?”

  小仙瞪眼道:“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小天嘿笑道:“喂,搞清楚,这可是在我家的地盘上,你说话可得多加考虑。”

  小仙睨眼道:“‮考我‬不考虑,你能奈我何?”

  小天做势起,小仙马上反⾝蹿向门口。

  结果,小天并没有离位,他大刺刺坐在椅上,促狭笑道:“小仙,怎么回事,你在这里吃饭、住店,戊头儿和庚头儿,可不敢收你的钱,何必像躲债一样,拍拍庇股,就想不告而别呀?”

  小仙恨恨一跺脚,知道自己又被摆了一道。

  不过,她无动于衷,走回座位,神气地坐下,将小天的话,当做耳边风,不予理会。

  小天呵呵轻笑,扭头道:“戊头儿,我想我们的行程,不差个一天,半天,我便等裴大首脑来后,和他好好聊聊再走。”

  戊大海和庚三郞,带着一⼲弟兄,起⾝道:“属下得谕,夜深了,还是请少爷、小长老和符少宮主安歇吧!属下等告退。”

  小天挥挥手,道声:“不送。”

  戊大海等人躬⾝以退,顺手带上小厅房门。

  符龙飞伸个懒道:“小天,翔龙社的规矩可真严,刚才吃饭时,大家虽笑的嘻嘻哈哈,可是,那些什么铜首、铁首的头目,说话可一点也不敢放肆。”

  小仙打着哈欠,站起⾝道:“翔龙社的铁律,也不是今天才严,早在三十年前,小天他老子创社时,便是如此,反到是近来做儿子的人,破坏不少。”

  小天懒懒地坐在椅子上,对小仙挥着拳,威吓道:“你敢破坏我名誉?”

  小仙不屑地对他摆摆手,道:“废话,都已经破坏,有何不敢,说话不经大脑,真是有够笨。”

  说完,她头也不回,径自道:“我要‮觉睡‬去,拜拜,阿口木先生。”

  符龙天呵笑着斜睨小天,小天苦笑着耸耸肩道:“好男不与女斗。”

  “呀!"他突然想起,这是个秘密,说不得,但是,他用力抚着嘴的手,也堵不住已经说出口的话。

  符龙飞惊讶:“你说小仙,他是…”

  “嘘!"小天以指比,庒低嗓门道:“不可说,佛曰不可说,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否则,我就会死的很惨,很惨,不是普通的惨。”

  符龙飞恍然大悟,学着小天以指比,轻嘘道:“不可说,我就不说。”

  两人很有默契地对瞄一眼,呵呵轻声偷笑。

  回房后,符龙飞躺在上,犹不住地咯咯发笑,他想到自己误会小天和小仙两人是同恋一事,就觉得自己很无聊,忍不住嘲笑自己几声…

  扫校 N6zWW.coM
上一章   江湖一担皮   下一章 ( → )
作者李凉 更新于2017/7/26 当前章节25029字。看江湖一担皮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江湖一担皮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