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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大清三杰 作者:徐哲身 | 书号:38602 时间:2017/8/16 字数:6296 |
上一章 天擎手只兆预得臣名 水入家全灾奇救士善 回一第 下一章 ( → ) | |
民元至今,仅不过二十个年头,为时何尝久远,不知现代的人们,怎么竟会对于有清一代的政治沿⾰,社会状态,俨同隔上几十世,过了几百年一般。就是我们这班小说家之中,也有几位记载清末一切的掌故,仿佛视为代远年湮,没甚典籍可考,往往略而不详。例如“红羊”一役,清室方面,也曾出过几个中兴功臣,太平天国方面,也曾有过几个⾰命种子,如此一件空前绝后的大案,理该有几部极名贵极翔实的作品,流行世上,好给后之读者,明了当时的实在情形。岂知坊间此类书籍,虽如汗牛充栋,按其实际,大半都是各执成见,莫衷一是,甚有偏于太平天国方面的,动以満奴功狗等等字样,加诸中兴功臣头上;偏于清廷方面的,复以长⽑发逆等等名词,加诸⾰命种子头上。其实好的未必全属甲方,歹的未必全属乙方,但在执笔之人,据真相,依事直书,即是一部有价值的野史。 不才有鉴于此,敢以先世闻见所及,本⾝考据所得,即从“红羊”之事为始,清室逊位为终,既不抹煞双方之长,也不掩饰双方之短。他书已有记及的,不厌加详,他书尚未搜集的,不嫌其秘,事无巨细,一定和盘的托将出来。不敢就谓此胜于彼,只求生我后者,有部较为详尽的参考书籍可读,或不致再去坠⼊五里雾中,便是我辈做小说的天职。 论到清朝的中兴功臣,当然要推曾国藩曾文正公为首,因他除开平洪伟绩之外,还是一代的理学儒宗。当清兵⼊关的时候,有个名叫曾孟学其人,是由外籍迁⼊湖南湘乡县大界里中居住的。没有几久,旋又移居后来曾国藩诞生的那个⽩坪地方。这位曾孟学,就是曾国藩的七世祖,嗣后孟生学子,叫做元吉;元吉的仲子,叫做辅臣;辅臣之子,叫做竟希;竟希娶于彭氏,彭氏有子,叫做⽟屏;⽟屏别字星冈,娶于王氏,王氏生子三人:长名麟书,别字竹亭,娶同县江沛霖之女江氏为室;次名上台,早年夭折;三名骥云,娶于郭氏。 嘉庆十五年庚午,曾国藩的⾼祖考辅臣,⾼祖妣某氏,曾祖批彭氏,都已先后下世,独有曾祖竟希,年虽六十有九,尚极健旺。 这年元⽇,星冈率领全家,去替老⽗叩岁,磕头之后,又诚诚恳恳的禀说道:“我们虽是一份半耕半读的人家,只是⽗亲的舂秋已⾼,务求就从今天的一岁之首为始,不必再去躬亲垄亩;这座门庭,应由我们这班儿孙支撑才对。” 竟希听罢,暗忖儿子本懂医道;长孙已经进了秀才,人又能⼲,亲戚朋友里头,相打相骂,只要他去一讲,马上了结;次孙虽是老实一些,现在的家务,原是他在照管。他们既来劝我,总是一点孝心,似乎应该答应他们。 竟希默想一过,便把他那脑壳,一连颤动几下,既不像点头,又不像打瞌铳,不过星冈等人是瞧惯的,早知道老人已允所讲,大家很觉快活。 这样的一混数月,星冈的医生收⼊,倒极平常;竹亭出去替人讲事,管管闲帐,反而优于乃⽗。 原来前清有个陋习,大凡乡下土老,不论贫富,最怕见官。每村之中,总有几个结胥吏,联络保正,专管闲帐,从中渔利的人物。这等人物,俗名地蛀虫。一要人头悉,二要口齿伶俐,三要面貌和善,四要手段杀辣,五要腿脚勤健,六要強弱分清,七要⾐裳整洁,八要番算来得,九要不惜小头,十要不肯⽩讲。 竹亭既承此之乏,自然未能免俗,因此他的谢礼越多,⾝体也就越忙。竟希、星冈、骥云三个,本是忠厚有余,才⼲不⾜的人物,只晓得竹亭在外,替人排难解纷,大有披发樱冠之风,藉此得些事蓄之资也不为过,星冈索除了医务之外,每天只是陪同老⽗,在那藤廊之中承⾊笑。 这天正是庚午年的端午节,星冈侍奉老⽗午餐之后,因觉天气微燠,还是那座廊下,有株直由檐际挂到台阶石上,数百年的虬藤,可以蔽住光,便扶老⽗仍到那儿,一把瓦壶,两柄蒲扇,恍同羲皇上人一般,⽗子两个,开话桑⿇。 竟希这天因为多喝了几杯酒,⾼谈阔论了一会,顺手拿起那把瓦壶,送至嘴边,分开胡子一口气咕嘟咕嘟的呷上几口。刚刚放下茶壶,偶尔抬头一看,只见屋角斜,照着那株虬藤深碧⾊的叶上,似有万点金光一般,不觉心下一喜,想起一桩事情;先用左手慢慢地捻着那前的一部银髯,又用右手的那柄蒲扇,向那虬藤一指道:“这株老藤,也有一二百年了。从前有个游方和尚,曾经对我说过,此藤如果成形,我家必出贵人。你瞧此刻这藤,被风吹得犹同一条真龙一般,张牙舞爪,立刻就要飞上天去的样儿,难道和尚的说话,真会应在我们麟书⾝上不成。” 星冈听说,也觉喜形于⾊的答道:“但愿如此,只怕他没这般福命好。” 竟希还待再讲,陡然听得外边人声鼎沸,似有千军万马杀⼊村中的情景,急命星冈快去看来。 星冈刚刚立起,就见长孙媳妇江氏,満面⾚⾊的奔到他们面前,发急的说道:“全村突发蛟⽔,太公公快快避到媳妇们的楼上再说。” 江氏只说了这句,陡见一股洪⽔,早已澎湃的几声,犹同⻩河决口般的涌进门来。霎时之间,平地⽔涨数尺。那株虬藤,首先浮在⽔面。那些瓦壶什物,跟着氽了开去。星冈素来不知⽔,连连抓股摸腮急得一无办法。幸见他的老⽗,已经爬了起来,站立凳上,可是凳脚又被⽔势得摇摇不定,生怕老⽗跌⼊⽔去,此时只好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之礼,急命江氏,驮着太公上楼。江氏素娴礼教,听见此话,神气之间,不觉略略一呆。 星冈恨得用力跺脚道:“此刻紧要关头,顾不得许多。” 谁知他和江氏两个,早已半⾝浸在⽔內,刚才发极跺脚的当口,早又动⽔势冲了过去,险些儿把那⾼⾼在上,站立凳上的一位老人,震得跌⼊⽔去。 此时江氏也知事已危迫,不能再缓,只好两脚三步,在那⽔中走到她太公跟前,驮着上楼。星冈、王氏、郭氏三个,也已拖泥带⽔的跟了上来。 竟希就在江氏房里坐定,一面正想去换,一面又去问着郭氏道:“你们大伯,本不在家,你的男人,怎么不见?” 郭氏赶忙答道:“他去替太公买办菜蔬,怕是被⽔所阻,不能回来。” 竟希连把额头⽪皱上几皱,不答这话,且把换的事情似已忘记,忙去推窗朝外一望:猛见一座⽩坪全村,竟会成了⽩洋洋的一片汪洋,不但人畜什物,漂満⽔面,而且一个个的浪头打来,和那人坠⽔中,噗咚噗咚呼救的一派惨声,闹成一片。不噤励他的慈善心肠,疾忙回头将手向着大家挥道:“快快同我出去救人,快快同我出去救人。” 星冈本知乃⽗素存人饥我饥,人溺我溺的心理,不敢阻止,只好婉劝道:“⽗亲怎能噤此风浪,我们大家出去也是一样。” 竟希听说,大不服老,连连双手握了拳头,向空击着,跟着用劲噴开他那长髯,厉声的说道:“此刻就有老虎在前,我能几拳把他打死,何况救人。” 江氏接嘴道:“太公常在田里车⽔,懂得⽔,公公不必阻拦。” 王氏、郭氏也来岔嘴说道:“我家现成有只载粪船只。快快坐了出去。” 竟希听说方才大喜,马上同了大家下楼,就在后门上船,江氏立在船头撑篙,直向大⽔之中,箭似的冲去。忽见竹亭、骥云兄弟两个,不知如何碰在一起,也坐一只小船,急急忙忙的摇了回来。 竹亭一见全家都在船上,不觉大吓一跳,忙问江氏道:“你们一起逃出,难道我家已被大⽔冲坍不成。” 江氏慌忙简单的告知一切。竟希即命两孙一同前去救人。话犹未说完,突见一具尸⾝氽过船边,竟希正想自己俯⾝船外去救,亏得江氏自幼即知⽔,又有几斛蛮力,她比竟希抢在先头,早将那尸拖上船头。星冈忙摸尸⾝际,尚有一点温气,急用手术,将他救活。 不料一连来了几个巨浪,竟将曾氏两船卷⼊浪中,立即船⾝朝天,人⾝落⽔。幸亏除了星冈一人,素在行医,未知⽔外,其余的老少男女,常在小河担⽔,田里车⽔,统统懂点⽔;对于全村地势,何处⾼岸,何处⽔坑,又极悉,尚没甚么危险。竟希站在⽔中,首先倡议,索就在⽔中救人。大家自然赞同,连那星冈,也在⽔中爬起跌倒发号施令,指挥儿媳各处救人。 那天恰是端节,⽇子还长,可以从容办事。又亏县官李公会鉴,得信较早,率领大队人马,多数船只,赶来救灾。竹亭因与李公曾经见过几面,连忙赶去,趁此大上条陈。李公知道曾氏是份良善人家,又见一班女眷都能如此仗义,忙请竟希同着女眷,到他官船之中休歇。竟希因见官府到临,有了主持人物,料定他的小辈,也已乏力,只好答应。 哪知王氏婆媳三个,因为单⾐薄裳,浸在⽔中半天,弄得纤细毕露,难以见人,情愿坐了自家粪船,先行回家。星冈也说应该先行回去。只有竹亭一个,却在嘴上叽咕,怪着她们婆媳几个到底妇流,不识县官的抬举。王氏婆媳三个,明明听见,不及辩⽩,径自坐船回家。 及至夜半,⽔始退净,大家方去收拾什物,整理器具,打扫⽔渍,一直闹到天亮,竟希祖孙⽗子四人,方才回转。 竟希不问家中有无损失,又命竹亭出去募捐施赈,星冈出去挨家看病。后来救活数个人命,因此得了善人曾家之号。 又过月余,已是三伏。有天晚上,王氏因见翁夫儿子,都已出去乘凉,方在房內洗上一个好澡①,洗完之后,便叫江氏进房,帮同抬出澡盆,去到天井倾⽔。江氏抬着前面,王氏抬着后面,江氏只好倒退着抬出王氏卧房。刚刚走到天井,一眼瞥见那株虬藤,陡然变成一条耝十围,⾝长数丈,全⾝鳞甲的大蟒,直从屋檐之上,挂将下来,似在阶上俯首吃⽔。只把江氏吓得顿时心胆俱碎,砰的一声,丢去手上澡盆,拖了她的婆婆,就向大门外面飞逃。 王氏未曾瞧见那蟒,自然不知就里,一边被她媳妇拖着奔跑,一边还在上气不接下气的问着媳妇:如此慌张,究竟何事。江氏此时那有胆子答话,忙向门外跑去,不防对面恰巧走来一人,正和江氏撞了一个満怀。 江氏一见那人,正是她的丈夫竹亭,连忙低声说道:“那株虬藤,真个变成了一条大蟒,你快不要进去。”竹亭子素刚,不及答话,早已一脚奔⼊里面,仔细一看,何曾有条大蟒,只有那株虬藤,映着月光,正在那儿随风飘,且有一股清香之气,送到鼻边,正待唤进⺟亲子,江氏因不放心,早已蹑⾜蹑手悄悄的追踪跟⼊,躲在竹亭背后,偷眼一看,那蟒忽又不见,忙去扶进婆婆。尚未立定,竹亭已在向江氏发话道:“你在见鬼吧。何处有条蟒蛇。下次切切不可再像这样的造言生事。” 江氏不愿辩⽩,自去提起澡盆,送回王氏卧房。等得竟希等人回来,王氏告知江氏瞧见大蟒之事,竟希听了点首出神,星冈、骥云听了疑信参半,竹亭仍不相信。 江氏以后虽不再提此话,可是她一个人再也不敢近那虬藤。王氏已知其意,即命江氏单在楼上纫全家的穿著,中馈之事,改由郭氏担任。 原来曾家的宅子,本只三楼三下,还是历代祖上相传下来的老屋。竟希生怕改造正屋,伤了那株宝贝的老藤,因此只添馀屋,所以自己也住在靠近虬藤的楼下单屋。对面西屋,给与星冈夫妇居住。楼上东屋,给与竹亭夫妇居住。西边给与骥云夫妇居住。 江氏安居楼上之后,⾝体较为清闲,即于次年,就是嘉庆十六年十月十一⽇那天的亥时,不声不响的,安然产下一个头角峥嵘,声音洪亮的男孩,此孩子即是曾文正公。 这年竟希,恰巧七十,因是四世见面,自然万分⾼兴。便又记起产⺟曾见大蟒,料定此子必有来历,便将官名取作国藩二字,也是望他大发,好替家国作事之意。接见国藩満月之后,満⾝生有鳞癣,无论如何医治,不能有效,又以涤生为字,伯涵为号。 又过几年,江氏续生三子二女。那时竟希业已逝世,即由星冈将他次孙取名国潢,字叫澄侯;四孙取名国荃,字叫沅甫;五孙取名叫国葆,字叫事恒;两个孙女,长名润姑,幼名湄姑。又因次子骥云,也生一子,取名国华,字叫温甫,排行第三。 国藩长至八岁,満⾝鳞癣之疾,愈加利害,还是小事,最奇怪的是,两试掌上,并无一条纹路。非但曾氏全家,个个莫明其妙,就是一班相家,都也不能举出甚么例子,只有混而沌之说是大贵之相罢了。这年国藩已在村中私塾念书,有天散学回家,把他一张小嘴嘟得老⾼。江氏爱子情切,未免一吓,忙问这般样儿,为着甚事。 国藩方始忿然的答道:“今天先生的一个朋友硬说孩儿手上没有纹路,不是读书种子。孩儿和他辩驳几句,他又挖苦孩儿,说是要末只有前去只手擎天,若要三考出⾝,万万莫想。” 江氏听毕,一把将国藩抱⼊怀內,笑着摩抚他的脑袋说道:“这是我儿的一个预兆,将来果有这天,我儿还得好好的谢他。” 国藩听了⺟亲教训,以后真的万分用功。那知一读十年,学业虽然有进,可惜每试不售。直至二十三岁,道光十三年的那一年,有位岳镇南学使按临到来,方才进了一名秀才。同案欧柄钧,钦佩国藩的才学品行,自愿将他胞姊欧氏配给国藩。星冈⽗子,因见门当户对,也就应允,即⽇娶。那时国藩正当青年,欧氏又是一位妇少,闺房之乐,异乎寻常,郞舅二人,也极情投意合。 有一天,柄钧匆匆的自城来乡,要约国藩进城,替他办桩秘事,国藩当然答应。及至⼊城,柄钧即同国藩走⼊一个名叫鄢三姊的士娼家中。国藩曾在县考的时候,已由几个窗友陪他到过几处,都因不是上等名花,难⼊才人之目,因此淡了游兴。 及到此地,虽未看见主人,但见一切的陈设幽雅,已合那副屋小于舟,舂深似海的对联,不噤一喜。便笑问柄钧道:“你把我没头没脑的拖来此地作甚,此地又是甚么所在?” 柄钧轻轻地说道:“此家有一对姊妹花,姊姊叫做舂燕,妹妹叫作秋鸿,秋鸿和我已有啮臂之盟。因她的生⺟,视鄢三姊为一株摇钱之树,我又不是王孙公子,量珠无术,特地请你来做一位说客,千万不可推却。” 国藩尚未答话,只听得远远的一阵环佩声喧,跟着一派香风吹至,使人肺腑一清。就在此时,帘翱启处,果然走出两位美人,柄钧即指一个较为丰硕的美人,对着国藩道:“这位便是我的爱人秋鸿。”又指一个弱不噤风的美人说道:“她是我的姊姊舂燕。”舂燕不待柄钧说毕,偷眼睨了国藩一眼,忽将一张妙靥微微地一红,半露涩羞之容,半现垂青之意。国藩本来没有花浪蝶的经验,一见舂燕对他如此情景,不噤也把他的蛋脸一红,似乎比较舂燕还要加倍害臊。 舂燕此时已知国藩尚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弟子不便撩拨过甚,便向柄钧一笑道:“这位可是你的令姊丈曾涤生相公么?” 柄钧含笑点首答应道:“他正是我的姊丈,我此刻急于要和你们妹子商量几句紧要私语,就请舂燕姊姊,陪我姊丈在此闲谈一会。” 柄钧说着,也不再管舂燕许可和否,便和秋鸿二人手挽手的踱⼊裹面而去。舂燕一见左右无人方和国藩寒暄起来,起初是舂燕问十句,国藩只答一句;后来问几句答一句;最后来是问一句答一句了。二人谈得渐渐⼊港,彼此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舂燕忽又懒洋洋的瞄上国藩一眼道:“我的妹子,有君来做说客,大概可以如她之愿,终⾝有靠的了。”说着又以绣巾掩口,嫣然一笑的低声问着国藩道:“君的尊夫人,究竟娶了多少⽇子了,可否请君见告,我还有几句私语,要想和君细说。”正是: 方羡有情成眷属 不期无福待神仙 不知国藩怎样答法,且见下文。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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