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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玉手点将录 作者:卧龙生 | 书号:40538 时间:2017/9/16 字数:268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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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宮主又对百草翁道:“罗扬鞭,把你的解药拿来。” 罗扬鞭细眉微皱,突又挑起,笑道:“哦,那位姑娘所服下的药,并非是毒药,只是普通的药丸而已,并无伤⾝之害。” 燕山宮主问道:“真的如此吗?” 罗扬鞭严肃地点了点头道:“我百草翁毒王,似乎没有瞒骗宮主的必要。” 燕山宮主道:“那就好。”一回头朝紫⾐龙女问道:“你此刻可感到有什么不适?” 紫⾐龙女早在他与罗扬鞭谈话之际,暗中试了一下真气,觉出并无异样,遂恭谨答道: “其气流畅,并无异样。” 燕山宮主点了点头。随又吩咐雪山盲叟与四婢女道:“你们不用去了,本宮主与方总护法进去看看,汝等在外等候,小心戒备一二。” 雪山盲叟何等狡猾之人,躬⾝答道:“属下遵命。” 燕山宮主吩咐完毕,跨步便行,直向⾕天民⾝前行去,走到约有三二丈远近,一指桑子弼道:“此人你该认识。” ⾕天民咪着老眼道:“不错,好像是在王府见过。” 燕山宮主又指了二人,道:“他三人便是信使,各有金牌为证,已向本宮缴验过了,料无舛错。” ⾕天民哈哈笑道:“宮主的意思,是此刻便要⼊陵?” 燕山宮主不耐烦道:“怎么,难道不同意吗?” ⾕天民哼了一声道:“老夫犯不上管这闲事。”语自傲顿道:“不过你孩权衡一下利害得失。” 他这一语双关,意在警告对方。 燕山宮主冷笑道:“不用你心,本宮若没把握,我也不会来的。” ⾕天民见她执不悟,脸上顿现不说之容,冷冷地道:“老夫职责攸关,宮主应该让他们与老夫对答一番暗语。” 燕山宮主道:“好吧。” ⾕天民随昑道:“前不见古人…” 桑子弼速道:“后不见来者…” 司马温紧接昑出第三句道:“念天地之悠悠…” ⾕天民哈哈一阵狂笑道:“不用急了,就凭这个,老夫亦将然而涕下了。”突然笑声一敛,大喝一声道:“你究竟是谁,胆敢也来此混充?” 燕山宮主神⾊不安,徐徐道:“⾕天民,你在古陵面壁十年,野也该改一改,怎的又故态复萌?” 她不直接答复对方的话,反倒故意用责备之言指责对方,这种反客为主之法算是巧妙以极。 ⾕天民似为她的言语怒,双目精芒一闪,冷冷道:“老夫已一再提醒你,竟仍执不悟,看来生死是有定数的了。” 燕山宮主并不动怒,缓缓道:“你的意思好像认定本宮是冒牌,这倒无关紧要,我并不急于要取出古陵之物。”语气一顿又道:“现在朱⾐门的总护法在此,给他们也行。” 此语正中方涤尘的下怀,心中不觉暗暗喜。 ⾕天民冷笑道:“我若不拿些其凭据给你们看,你们是不会口服心服的。”一扭头对陆文飞蔵⾝的岩石⾼声道:“胡大侠你不用躲蔵了,两位快请出来吧。” ⽩胡子与陆文飞被人叫破行蔵,只得一长⾝,双双跃近⾕老先辈之前,拱拱手道: “⾕老呼唤何事?” ⾕老先生哈哈笑道:“据老夫所知,三位信使之中有一位是你,今又来了三位信使,老夫不得不叫你出来证实一番真假。” ⽩胡子揷头摇道:“⾕老您记错了。兄弟素懒散,晋王岂能与如此重任?” ⾕天民摇头摇道:“事关紧要,你不要再来消遣老朽了。” 一指陆文飞又道:“此子乃是陆子俊之后,想来亦是一位信使了。” 陆文飞正待答言…⽩胡子微微笑道:“今晚之事与信使无关,咱们暂且不要谈这些。” ⾕天民道:“你说得倒很轻松,你乃是先王托付之人,难道就忍心置⾝事外吗?” ⽩胡子哈哈笑道:“你不要用话来套住我,我可懒得管这事。” ⾕天民重重哼了一声道:“好吧,等会老夫被人一刀劈成两半。”语气一顿又道: “那时我看你管抑是不管好了。” ⽩胡子大笑道:“我不信当今之世,还有谁能把⾕老脑袋劈成两半。” 燕山宮主见他们光说些无关紧要之言,脸上立泛怒容,沉喝一声道:“⾕天民,本宮因敬你是先王托付之人,是以礼让三分,别以为是怕你。” ⾕天民哈哈笑道:“岂敢,岂敢,十年面壁,壮志早已没了,只要不令我太过为难,谁也不用对我害怕。” 燕山宮主复又喝道:“本宮主⼊陵已成定局,任谁也拦不了。” ⾕天民眯着双目蓦地睁开,冷电似地在燕山宮主脸上一扫,沉声道:“那可不见得吧。” 燕山宮主冷冷了一声,对着方涤尘一呶嘴。 方涤尘蓦地一声大喝道:“给我拿下。” 但见刀光影闪,四个⻩⾐劲装护法,已然分四角将⾕天民与阿福困在中间。 驼背老者阿福大怒,呼地一掌朝正南方的武士推去,一股強劲的潜力,挟着呼啸之声,直向南方武士的前撞去。 旁观之人俱是行家,只觉驼背老者的掌力,沉浑疾劲,恍如巨浪排空,急泻而下,势不可挡,不噤暗暗点头。 南面的武士,眼看那股潜力即将涌到,但并不闪避,銮刀一挥一划,掌力立时被裂分。分向⾝子两侧滑过。 呼啸一声击落在土地之上,震得沙土漫空,随风飞扬。 阿福一经动手,⾕天民也长笑一声,伸手朝燕山宮主天灵、璇玑两大⽳抓去。 他外号“⾎影子”⾝法捷如鬼魅,这一出手,端地快逾电闪。 就在他发动的同时。北面呼地飞来一口銮刀,兜头盖脑劈下。 招式奇特,力道強劲,⾕天民的⾝形才动,刀锋已到顶门。 ⾕天民在江湖上向以心狠手辣者著称。 十年面壁,虽消除了凶戾之,但功夫上却更形精进,已致出神⼊化,炉火纯青之地步。 原以为这一出手,必可获出其不意地手到成功,那料竟为刀光所阻。 愤怒之下,反一翻掌朝刀光攫去。 突感刀光来势有异,心里不由一动,疾地沉腕收回,一旋⾝塌而过。 呼地一声刀锋掠顶而过,不噤打了一个寒颤。 就他一怔之际,东面的銮刀又到,那招式一样兜头盖脑地劈了过来。 ⾕天民原没有把这几个持刀的武士放在眼里,但一着这种刀势,便知不容忽视,举袖一拂,抖起一股罡风,硬把刀式挡了回去。 他此刻功力何等精深,这一拂之劲,少说也在千斤之上,但拂在銮刀之上,亦不过挡得一挡而已,既未开,也未弹起,心头不噤又是一凛。 已知此种刀法霸道无比,还幸是他,若换了旁人只怕早已毙命于刀下了。 偷眼一看驼背老者,已然为两个武士攻得手忙脚,狼狈不堪,只有招架而已。 不由大怒,双掌齐发,拍出两掌,強行将攻来的两个武士退,沉喝一胄声:“靠过来,把背对着我。” 驼背老者,闻言边行边退到⾕天民⾝后,背对着背。 场外的燕山宮主,她似对四个⻩⾐劲装武士极有自信。 双方一经动手,她连正眼都不看一眼,扭头对方涤尘吩咐道:“你可同桑庄主接应,把东西部搬出来,看看谁还敢拦阻。” 方涤尘躬⾝答是,与桑子弼、司马温双双往古陵行去。 陆文飞与⽩胡子袖手旁观,也与⾕天民的心意一样,认定四个⻩⾐劲装武士,绝对不是对手,此刻见他们用的竟是銮刀式子,不噤心头一惊。 再看⾕天主民仆二人,已然岌岌可危,他乃侠义肝胆之人,不由自主地放腿行了上去。⽩胡子深知他的为人,急用传音道:“你不用急,⾕天民既能挡住前面一招,以后之招式便不碍事了。” 陆文飞亦用传音道:“咱们如不让⾕老脫⾝,蔵宝必不能保。” ⽩胡子一伸手将他拦至一旁道:“四下窥伺之人不下千百,她纵能取出蔵宝,也无法携出此山,且等着瞧吧。” 陆文飞一向尊敬⽩胡子为师执辈,见他如此主张,便強将子耐下,退立一旁。 举目朝前望去,只见燕山宮主缓步行至田威之前,吩咐道:“汝等带领属下四处通路守住,凡有擅闯之人,格杀勿论。 田威答应一声,领着三四十人的武士,飞奔而去。 燕山宮主又低低对雪山盲叟吩咐了几句,雪山盲叟连连点头,一径向陆文飞行来。 陆文飞大感奇异道:“雪山盲叟冲着咱们来了,他要⼲什么?” ⽩胡子冷笑道:“做说客来了,你不妨先敷衍他几句。” 瞬刻之间,雪山盲叟已行至面前,一拱手道:“胡兄久违了,且喜你不久便可了却多年的心愿。” ⽩胡子冷冷道:“咱们是道不同不相与谋,或许你已称心,我可未必。” 雪山盲叟⽪笑⾁不笑地道:“咱们彼此之间都是为了故主办事。胡兄,这话从何说起?” ⽩胡子爱理不理,道:“各人心里有数,胡某向来不喜多饶⾆。” 雪山盲叟一征,又朝陆文飞笑道:“今晚你眼看宝物归故主之后,亦可告慰会尊在天之灵了。” 陆文飞冷笑道:“在下双目未瞎,我看得十分明⽩,等见着了真正的宮主再说也不迟。” 雪山盲叟心里一凛,把头连摇道:“陆世兄的偏见太深,眼前的宮主便是正牌的宮主,何故说她是假的?” 陆文飞挥了挥手,不耐道:“好了,不用再说了,在下怕得与你争论。” 雪山盲叟并不发怒,突然唉声一叹道:“你辜负了宮主的一片好心了,她对你并不坏啊。” 陆文飞冷冷道:“在下并非三岁孩童,自获决得是非好歹,不劳你多说。” 雪山盲叟轻吁一口气道:“人生得一知已可以无憾,何故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容陆文飞开口,紧接又道:“即令她真的是假的,论她的武功才华,哪一件也不辱你。” 语气一顿又道:“阁下何苦如此固执呢?” 陆文飞冷笑道:“在下愚顾,听不懂前辈话中之意,我看还是省点精神吧。” 雪山盲叟知他的情刚直,断难说动,乘机下台道:“既是这样,咱们以后再详谈吧。” 陆文飞冷漠地道:“不用了,说不定在下终有一天会与她动起于戈来着。” 雪山盲叟突然一阵狂笑,指着场中道:“此刻究竟是谁家天下,一看便知。贤师徒纵有霸王之勇,恐亦无能为力。” 陆文飞看了他一眼,嘴边挂着微笑道:“那可未必见得。” ⽩胡子微微一笑道:“此人旨在将你怒,不用理他。” 雪山盲叟明明听见,却不作声,拄着竹杖,缓缓朝来路退去。 ⾝后的云娘回眸深深看了陆文飞一眼,反手一弹,一缕⽩光,直飞向陆文飞的际。 陆文飞原以为他是在攻什么暗器,一旋⾝避开,急用二指一夹,⼊手竟是一团纸球,心里不由暗暗一动。 ⽩胡子何等眼力之人,便知內中便有文章,有意无意之间,往前跨两步。把陆文飞的⾝形挡住。 陆文飞借此机会展开了纸团,借着月⾊一看,上面用眉笔潦草的写了几个字“此女居心狠毒,速离险地。” ⽩胡子来回踱了几度,暗用传音道:“雪山盲叟的姑娘对你说了些什么?” 陆文飞用传音把字条所写的字,念了一遍。 ⽩胡子点了点头,沉忖半晌方才缓缓说道:“这些俱在你大哥意料之中,咱们不用害怕。” 陆文飞面无表情道:“大叔,你会错意了,晚辈武功虽然不济,可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胡子笑了一笑,唉声一叹道:“你也会意错了老朽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说你贪生怕死,而是说明今晚之事,她已有万全的安排。” 陆文飞“嗯”了一声,这才明⽩了⽩胡子的心意,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太行之情势,复杂万分,究竟是哪一派可靠,哪一派不可靠,谁也难以弄清楚。” ⽩胡子诡谲一呶嘴,笑道:“俱属牛鬼蛇神,任谁也靠不住。” 陆文飞想了想,喃喃地说道:“论武功,讲力量,我是哪一派都不及,她为什么一再对我示好?” ⽩胡子听到耳里,替他解答道:“老朽可以告诉你,她决不是对你有情,那只不过是表面而已。”一顿又道:“內中定然另有别情。” 陆文飞点头道:“这个晚辈知晓。”偷眼一看⽩胡子,见他正注视着场中的争斗,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驼背老者鬓发戟张,怒吼如雷,正竭力招拒着两把銮刀的攻势。 再看⾕天民那面,局势早已稳定下去。 尽管刀光霍霍,绕⾝飞洒,他仍是从容不迫,袖挥掌击,把攻来的刀光一一震开。 ⽩胡子突然问道:“你觉着四人的刀法如何呢?” 陆文飞道:“说刀法吗?算得上乘刀式,不过就是火候尚嫌不⾜。” ⽩胡子点了点头道:“话中说得不惜,但是能把⾕天主民仆二人困住,那算不坏了。”谈话之际,古陵內鱼贯地行出一批玄⾐武士,每人都扛着一口大铁箱。 陆文飞大感奇异道:“奇怪!这些武士是哪里来的?” ⽩胡子道:“那是桑子弼的人。” 一行十几个武士将铁箱抬了出来,堆放在一块平坦的草地上,然后一排站立着,并不再往里去。 不一会,方涤尘、桑子弼百草翁行了出来,却都空着双手。 燕山宮主娇声问道:“东西都找到了?” 方涤尘摇了头摇道:“在下并无清单。不知宝物究竟有多少?” 燕山宮主继续问道:“那么,那本先王亲手泽的武学宝典呢?” 方涤尘头摇道:“没有找到。” 燕山宮主朝桑子弼道:“桑庄主此刻知此物放置何处吧?” 桑子弼忙道:“老朽怎能得知,这事只有间⾕老先生才行。” 那面几个打得正烈,刀光掌声,随人而起。 打得真是难分难解。燕山宮主忽地一飘⾝,在旁娇喝道:“都与我住手。” 斗得正烈的四位⻩⾐劲装护法,一听立时四下分散开来,俱都排在方涤尘⾝后。 燕山宮主朝⾕天民缓缓说道:“⾕老,请不要自找⿇烦,来西究竟放置在何处?” ⾕天民哈哈大笑道:“东西,就在老夫⾝上,你们杀了我,东西便到手了。” 燕山宮主轻蔑地笑一笑道:“你以为本自没有杀你的能耐?” 说着把手中的朱⾐剑往上抬了抬。 ⾕天民耐着子道:“希望姑娘,不要再次相了。” 燕山宮主沉忖有顷,轻叹一声道:“也罢,念汝乃是先王托付之人,本宮不为已甚。”⾕天民不吃这一套,冷冷道:“别臭美了,你若是先王的后人,老夫也不致这份心了。” 燕山宮主知道如果再相继纠下去,则自己会露出马脚,是以并不答腔。 她大步地行向桑子弼⾝前,问道:“你这些属下是由何处直⼊古陵的?” 桑子弼一怔道:“就是从本庄的一座凉亭中的八仙桌下那条地道进⼊的。” 燕山宮主点了点头,目光四下一扫,又问道:“司马温哪里去了?” 桑于弼答不出话道:“这…。”这了半天、方才答道:“因本庄适才有事,是以回去料理去了。” 燕山宮主看桑子弼的脸⾊,沉地道:“我看不是吧。” 桑子弼忙道:“宮主,难道你还不能信任我桑某人吗?” 燕山宮主哼了一声道:“只怕其中另有原因吧!” 桑子弼苦笑道:“宮主一定要如此说,老朽也没有办法口辩。” 燕山宮主倏地脸⾊一沉,厉喝道:“与我拿下他。” 桑子弼并不胆寒这句话,一阵狂笑道:“姑娘,你真可说得上是心黑手辣,翻脸不认人。”语气一顿又道:“但是你把桑某人也太以看扁了。” 突地一抬袖,朝空中弹出一颗黑呼呼的东西。 跟着人已趋近了那批玄⾐武士。 百草翁伸手在怀中掏了掏,亦已飞起⾝子,飘落于玄⾐武士之前。 这些玄⾐武士乃是久经训练之人。 就在百草翁与桑子弼飘⾝之际,但见刀光闪闪,人影纷飞,俱以桑子弼为中心,排成了一个半圆的攻势阵法。 方涤尘听燕山宮主喝叫之声,正持指挥属下⻩⾐劲装武士上前拿人,说时迟,那时快,突见二三十个玄⾐武士把阵式摆开,对方涤尘这面大为不利,是以又反行将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燕山宮主见他不动,秀眉一扬道:“方总护法,你是怎么的了?” “砰”地一声,桑子弼弹出一颗信弹,已在空中炸爆开来,化作一幢彩雾,在空中缓缓扩散开来。 方涤尘借机一指彩雾道:“这老贼已然发出信号召人,咱们就等一等吧。” 燕山宮主点了点头,道:“那也好。” 言罢,他大步行至⾕天民⾝前,道:“⾕老快请查一查,只怕先王亲手所泽的武林宝典,已落⼊土匪之手了。” ⾕天民看了她一眼,并不答言,带着驼背老者经经囹古陵朽去。 燕山宮主并不发怒,一旋⾝,低声吩咐方涤尘道:“看住那老贼别让他跑了,本宮去找司马温。” 言毕,她一招手把四婢与紫⾐龙女叫了过来,如飞般奔向秘⾕。 ⽩胡子一拉陆文飞道:“咱们跟去。”跨步便追。 田威因受了只准出不准进古陵的严谕,故对他二人亦未阻挡。 一行六人放腿疾奔,不一会已到了秘⾕,远远便见⾕內刀光剑影,一片杀喊。 显然有人动上手了。 ⽩胡子道:“一帮是避秦庄之人,另一帮大约是黑龙帮之人。” 燕山宮主起步在先,是以早到一步。劈头一句便道:“黑龙帮主被桑子弼封闭在地道之中了。” 黑龙帮郑仲虎,闻言微微一怔,吃惊道:“哪条地道?” 燕山宮主答道:“在避秦庄后花园的地道。”语气一顿又道:“谢清文等人俱在里面,可着人通告金陵谢家,川西张门,三派合力攻击避秦庄。” 郑仲虎⾼声道:“多谢宮主,在下这就着人去通告。”言毕,突发一阵大笑道: “实不相満,敝帮主早已防到了这一着棋,现古陵四周,俱都是三派之人,避秦庄不见得能讨到便宜。” 燕山宮主目光四处流,显然是在寻找司马温,但却没见半个人影。 避秦庄之人,阻在秘道之口,原为阻止各派之人⼊內。 双方一场剧烈拼斗,已是互有死伤。 郑仲虎闻黑龙帮主陷在避秦庄,突然一声震喝道:“住手。” 黑龙帮之人,闻声纷纷退了下来。 避秦庄之人也退⼊秘道之中。 陆文飞见秘⾕之中没有司马温,心念一转之下,脫口道:“他定是蔵⾝避秦庄,我找他去。” ⽩胡子一把没将他拦住,遂道:“你去吧,老朽还得去各处看看,我不陪你了。” 陆文飞回头大声道:“大叔请便。” 他深感自己放弃⽗仇,逗留在太行,为的是为故主保全蔵宝,若不能有所作为,委实是使对⽗亲于九泉之下,是以心里十分焦急。 他对避事庄之路,早已摸清,不多会已望见了那片林子,只见黑龙翔等人一排站立在林子边缘,而司马温却与他们对面而立,一停步,⾼喝道:“司马温把秘笈取走,诸位切不可放过他。” 黑龙翔等一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行出了地道。 哪料劈面便碰见了司马温,当时并不知他为何返回庄院,其目的只是发怈心中之怒火而已。 现经陆文飞一叫破,一行人立即展开,将司马温团团围住。 谢清文扬声喝道:“桑子弼将我等封闭地道之事可以不究,秘笈却绝不容你独呑,趁早与我拿出来,免得招来杀⾝之祸。” 司马温看了陆文飞一眼,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屹立在当地。 张二嫂怒道:“对付此等毫无信义之人,用不着与他客气。”一挥手,又道:“大伙儿上。” 她当光抡拐,直向司马温面门劈去。 司马温哈哈一笑道:“汝等死期既在眼前,还在执不醒,真是可怜亦可笑。” 张二嫂去势有如电闪,声未落,人已呼地一拐劈了过去。 司马温一旋⾝,避了开去,双脚一点地,人已腾空而起,斜斜朝林子飞去。 谢清文大喝一声,忽地飘⾝而起,撤剑划出一道匹练似的银芒,凌空朝司马温卷去。 这一招乃是金陵谢家不传秘学:“长虹贯⽇”凌厉无比。 司马温⾝在空中,眼看剑影千条,带着震耳的风雷之声,面而来,突然双袖舞动,竟起一阵旋风,着剑光拍去。 但见银芒连闪,双方一触即分,两条人影犹如陨星急泻而下,双方一齐着地。 当此之际,张南与谢一飞也双双出手,二人一左一右朝司马温攻去。 司马温蓦地双目圆睁,冷哼一声,左拿一挥,硬接了张南全力攻来的“龙腾虎跃”右手疾弹,震开了谢一飞电闪的一招铁骨扇“千军万马”之势。 张谢二人乃是门中仅次于门主的⾼手,当此紧要关头,谁也不肯隐蔵武功。 谢一飞铁骨扇“啪”地张开,恍如一轮旭⽇,直取对方左肋,招式辛辣。 张南也大吼一声,左掌推出“横扫千军”右掌直扣司马温的璇玑大⽳。 司马涅适才与谢清文互换一招之下,已耗去了两成真气,此刻在两位⾼手攻击之下,不敢硬行对挡。 一旋⾝避过了张南的右掌,又一挪⾝急闪了二步,避开了“横扫⼲军”甩肩昅肚,反臂一记“流云飞袖”拂向了谢一飞的前。 谢一飞往横里一跨步,手腕一沉,不退反进,朝司马温的期门大⽳扫去。 司马温一看情势不对,急往后一菗⾝,平空挪退五尺。 应变说得上快捷无伦,但宽大袖袍仍为铁骨扇“旭⽇东升”扫着了一点,束丝涤断项,-只⻩绫封面小锦箧“啪”地落地。 司马温一着失机,脸上颜⾊立变,一俯⾝便去抓那锦箧,可是已然不及,就在他俯⾝之际,突闻一声娇喝:“且慢。”一道光芒兜头盖脑地撤下。 他人单势孤,纵令冒着生命危险去抢那锦箧,如锦箧到手亦难逃群雄的围攻,只好一菗⾝退了回来。 陆文飞眼看群雄与司⽇温的一场龙争虎斗,他仍以旁观者的⾝份静静立着。 此刻见锦箧出现,知是晋王所遗秘笈,立时热⾎沸腾,仗剑飞跃而出,落地并不去抢那锦箧,展开剑式,先使出一招“八方风雨” 他近⽇功力精进,兼以剑术已尽得剑祖真传,这一招“八方风雨”威力绝伦,与他同时冲来的群雄,俱为耀眼的剑光得纷纷后退。 陆文飞一招便把群雄迫退,仍不拾那锦箧,立时敛气凝神,摆开了一个架势。 在场群雄俱是武林名家,细看这一架势,竟都不识何路数,只觉无论从哪一个方向进攻,都将遭到凌厉无匹的反击,是以一时之间都不敢冒失上前,连一向暴躁的张二嫂也默默无言。 此种暂时的沉寂,并非真是陆文飞的武功将群雄镇慑,因为大家都知道首先发难之人,不仅将遭到陆文飞凌厉的反击,而且将失去那稍纵即逝的夺箧良机,这是任何人皆不愿为之事。 堪堪赶来的张⽟凤,她于发出一把没羽金芒后,満以锦箧可⼊张南之手,不料半途中却杀出了一个陆文飞来,心中大感为难,娇声唤道:“陆文飞,我告诉你,你一个人想独呑是办不到的,如果答应与本门合作,事情才有希望。” 陆文飞此时才觉察场中多了一个张⽟凤,于是扬声道:“在下无意夺取秘笈,此乃是晋王的,应该给他的后人。” 张⽟凤道:“此间没有他的后人,你想给谁呀?” 陆文飞一怔,忙道:“当然是⾕老前辈了。”语气一顿又道:“他乃是看守古陵之人,如晋王的后人没来在下仍给他保管。” 张⽟凤道:“你真是死心眼。目下的情势能容你把东西送走么?” 陆文飞亦知情势险怨,自己孤⾝一人,而难应付,无奈他天倔強,宁折不弯。 当下扬声答道:“在下行事但知为所当为,至于成败得失,那只有尽人力而听天命了。” 就这谈话之际,谢清文早已把场中的情势看了一遍,以实力来说,自然是谢张二派占优势,但若想单独取得,谁也没有这把握。 谢清文心念一转,暗用传音对张南道:“张兄尊意如何?” 张南知他是征询自己的意见,遂道:“咱们二派向来步调一致。” 谢清文接道:“时机迫捉,稍纵即逝,咱们得快…” 话音未落,一阵脚步声响起,黑龙帮副帮主郑仲虎领了一队帮內⾼手飞奔而至。 张南脸上颜⾊立变,急道:“情势已然变化,且看黑龙帮的态度如何?” 黑龙帮主黑龙翔,一直静立在一旁,此到见自己的援军已到,方才缓缓行了过来,徐徐道:“陆世兄,你可信得过老朽?” 陆文飞道:“以帮主平⽇的为人,在下自然信得过,不过…”语声一顿又道: “只是此物并非在下所有…” 黑龙翔截断他的话音道:“你错了,老朽的意思是护送你把东西给古陵之人。” 陆文飞一怔,道:“此话当真?” 黑龙翔哈哈一笑道:“老朽乃是一帮之主,岂能诈骗一个后生晚辈?” 陆文飞深呼了一口气,道:“如此晚辈先行谢过前辈的雅意。” 郑仲虎神情紧张道:“启禀帮主,据前山得来的消息,古陵取出之宝物,已被朱⾐门下之武士向后山转赶来了。” 黑龙翔点了点头,大步朝陆文飞行去。 谢清文突然横跨两步,将黑龙翔挡住道:“慢着,黑兄如此大包大揽,那是全没把我等看在眼中了。” 黑龙翔沉下脸来道:“并非兄弟擅夺,此物应给晋王的后人。”一顿又道:“谢兄何故拦阻?” 谢清文眼下一扫,道:“各人心里有数,黑兄的意思是要把晋王之物据为己有。” 黑龙翔寒着脸道:“当然,各人心里有数。但我黑某人决不是谢兄料想的人。”语气一顿,看着谢清文又道:“还望谢兄出言,必要思想一番,不可出口伤人。” 谢清文怔了一怔道:“黑兄护送这秘笈的用意何在?尚备明示。” 黑龙翔笑了一笑,严肃地道:“自然是出于尊崇晋王的为人。” 谢清文⽪笑⾁不笑地道:“我看未必吧。” 黑龙翔也是怔了一怔道:“或许谢兄说得有理,但信不信由你。” 谢清文又道:“兄弟并无独呑之意,不过既⼊宝山,理应大家分享。” 黑龙翔摇了头摇,一字字地道:“办不到。” 张南厉声道:“黑兄既无意合作,看来只有武功上判是非了。” 他为了明⽩表示与谢家同仇敌忾,一趋⾝迈步向黑龙翔行了过去。 黑龙翔神⾊不变,徐徐道:“张五爷有意赐教,兄弟当得奉陪了。”一顿又道: “不过螳螂捕蝉,⻩雀在后,咱们此刻的处境可谓危殆以极。” 张南哈哈笑道:“黑兄,不用拿这些话来吓唬人,我张某不吃这一套。” 谢清文默默观察四周情形,觉得本门与张门的人手尚未赶到,一旦动手难有必胜的把握,故而有意拖延时间,当下一拦张南道:“黑兄言之有理,咱们犯不上伤了同道之间的和气。”一顿看着黑龙翔问道:“黑兄果真要把锦盒送⼊古陵?” 黑龙翔正容道:“兄弟绝无半点虚伪之意。” 谢清文道:“倘若避秦庄与五毒帮中途劫夺,那贵帮又当如何?” 黑龙翔道:“那当然敝帮全力以赴了。” 谢清文道:“嘿,不愧为黑龙帮之帮主。” 黑龙翔一抱拳道:“谢兄,过奖了。” 谢文清又道:“有你黑龙翔一人,我看要打黑龙帮,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黑龙翔又一抱拳道:“谢兄,夸奖了,想必你谢家亦必如此,恐还胜过敝帮一二。” 说罢,他四下一瞧,却发现少了一个人,定神一想,脫口道:“司马温呢?” 谢清文也一惊道:“司马温此一去,势必卷土重来。”当下略一沉忖,又道:“现今太行有两股势力,任何一股力量,均非咱们所能抵挡,与其等会受人胁迫,倒不如此刻咱们就联合起来。” 黑龙翔点了点头道:“谢兄此言断之有理,只是适才兄弟已先声明过了,绝不能以共享秘笈为条件。” 谢清文一征,他原意就是要分享秘笈,哪料黑龙翔竟出此言。 谢-飞道:“此事黑帮主也不用为难,兄弟有一个两全其美之法。” 黑龙翔问道:“愿闻其详。” 谢一飞道:“此物乃是晋王所有,如晋王的后人来到,自然该给他,但在晋王的后人未来到之前,咱们可暂保存。” 黑龙翔点了点头,正待开言。 陆文飞突然大声说道:“今天任谁也别想取去锦箧。” 谢一飞轻蔑地一笑道:“你连自己的命都难保了,竟妄想保有锦箧,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陆文飞哼了一声。 张南道:“谢兄,依兄弟看来,事情不能再延误了。”顿道:“咱们动手吧。” 黑龙翔把脸一沉,喝道:“二位稍安毋躁,切勿自步骤。” 张南哈哈笑道:“黑帮主的意思要等着避秦庄的援军来到。” 黑龙翔伸手一指道:“来⾐门的人已来了。各位如再不省悟,那是自取灭亡。” 张南等人顺着他的手看去,果见一队朱⾐武士浩浩前来。 黑龙翔已知张谢二门不⾜为谋,沉岗对郑仲虎道:“即速着人通告易晓天,余人可与陆文飞共同御敌。” 郑仲虎应声是,便将属下帮友一字排开,自己居中站立,严阵特敌。 朱⾐武士来势甚速,转眼已到面前,竟是虬髯田威所领的那一队。 行至切近,目光四下一瞥,指着谢清文问道:“可曾见着避秦庄的司马温。” 谢清文扬着脸不理不睬。 田威大怒,厉声喝道:“我问你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谢清文⾝为一派之主,哪里忍受得了这般言语,重重哼了一声,正待开言。 谢一飞从中揷口道:“已为那姓陆的少年赶跑了。” 话音未落一指陆文飞。 田威猛地往前一趋⾝,耝声耝气地喝道:“你夺下了司马温的乐西?” 陆文飞一俯⾝拾起锦箧,冷冷地答道:“是又如问?” 田威眼看他蔵起锦箧,大吼一声,抡刀直扑了过来,兜头就是一刀。 陆文飞就势一滑,避开了刀势,反手“刷”地一剑抢出“梅开五度”的剑势刺向对方的期门大⽳。 田威一见对方出剑之势,便知这少年武功非凡,赶紧一撤⾝,让开了来剑。 ⾼⾼举起銮刀,绕着游走,脚下一滑,纵⾝抡起一式“龙腾虎跃”劈向陆文飞头顶大⽳。 陆文飞冲着来式,举剑当,往上一推,推开了田威的“龙腾虎跃”随后向横一砍。 田威腾空而起,避开这一式,在空中随后一变,急泻而下,举刀当,直向陆文飞前砍了下去。 陆文飞一挪步,却不知如何抵挡,接了这一式,人已退了几步,不觉心里震栗,田威所率领的武士,见田威已与人动了手,立即各撤兵刃,把陆文飞团团围住。 黑龙帮原来就站在陆文飞一面,郑仲虎见陆文飞被困,暗对黑龙翔道:“请帮主示下。” 黑龙翔悄声道:“陆小侠未必落败,待他真个难支时,咱们再伸手尚来得及。” 郑仲虎点了点头,举目看去。 只见田威,金刀虎虎生风,一派进手招式,几式急攻,便将陆文飞卷⼊一片刀光之中,不噤暗皱眉头。 再看陆文飞运剑如飞,不时地闪出剑花,竭力地挡,场中不时地闻生铁鸣之声,只见两条人影在场中打转。 郑仲虎再也沉不住气了,长剑一拉,便待上前接应。 突然陆文飞的剑式一变,势于慢慢地缓了下来。 原先是一片耀眼的银虹,绕⾝飞舞,此刻却是左一剑,右一剑,杂无章,缓慢异常,说来也怪,田威那么強劲的刀势,竟为此种杂无章的剑法所制。 在场之人俱是对武学有深湛造诣之人,细察陆文飞所用的剑法,竟然是一种罕见的神奇剑法,每出一招无不神奥绝伦。 田威已然完全为此种剑法所控,金刀虽仍猛砍猛劈,但只是随着剑式而已。 此现象在群雄眼內,无不骇然暗惊。 就在陆文飞稳占上风之际,突然场中一个娇音冷冷地道:“田威,你不是他的对手,还不快返。” 田威正在无可奈何之际,抬头见是燕山宮主来到,赶紧一菗⾝,退了下去。 在场之人此时方才觉察,原来燕山宮主已在群雄观看二人争斗之际,悄然来到了场中。燕山宮主招回田威后,秀目四下一扫,冷冷道:“此是本门的家务事,诸位群侠没有留此的必要,俱都请回吧。” 黑龙翔、谢清文等人乃是一派之主,涵养工夫较深,闻言心中虽然有气,但却没即时发作。 张二嫂怨道:“别说你并非是晋王之后,就算你是晋王之后,又能将老⾝如何?” 燕山宮主缓缓说道:“看来不给你们一点苦头吃,是不肯走的。”紧接喝道:“与我把这些人打发走。” 只听四下轰雷也似地答应了一声,四个⾝材⾼大的⻩⾐劲装武士,飞落场中,正是古陵前出现的那四大护法。 谢清文心头微微一懔,尚未及开言,方涤尘着烟杆,亦飞跃而至,扬声喝道: “兄弟奉命驱逐闲杂之人,望诸位群侠即速撤离,免伤了同道和气。” 张二嫂怒气冲冲吼道:“什么,又不是皇宮私地,你凭什么赶我们?” 方涤尘冷冷道:“江湖上之事,是非很难分得清楚,但有一项不易之理?” 张二嫂哼了一声道:“像你们这种人也配说道理?” 方涤尘哈哈一阵狂笑道:“老夫所奉的理,乃是弱灭強存,各凭手段。” 张二嫂怒不可遏,笑道:“我看你有什么手段,你尽管使出来,我今天要看你的本事有多大。” 方涤尘冷冷一笑,对⾝旁的⻩⾐劲装武士一呶嘴。 南方口音大汉一语不发,跨步上前,举刀呼地当头劈去。 张二嫂气愤填膺,忿然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这批人究竟有多大本领。” 一抡朱拐直封了出来。⻩⾐劲装武士所用的刀法怪异无比,但见刀光一闪,朱拐抡空,一片冷森森的刀光已临面前。张二嫂一拐抡空便知要糟,赶紧撤⾝后退,呼地一声,⻩⾐劲装武士的第二招,已挟着一缕寒芒,拦砍来。 张南对⻩⾐劲装武士的刀法,早存有戒心,张二嫂強行出头,心中甚为不悦,想要拦阻已是不及,只得暗凝功力,准备接应。 一见老嫂子一招未満使即遇险,立时一撤剑,大喝一声,着金刀一截,呛当一声震响,长剑立折,人也被震得平空飞起。 这原是一瞬间之事,谢门与黑龙帮之人正冷眼旁观,川西张门击強敌,万料不到一经手;张氏叔嫂便露败迹,心头不噤一怔。 南方口音的武士,两招便将张氏二人震慑,并不追杀,怀抱金刀,屹立原地不动。 第二第三及第四⻩农劲装武土,为呼应南方口音的武士,亦各撤出金刀,将方位站好。 黑龙翔在各派之中,隐隐以导领自居,此刻他不能不出面了,迈步行近燕山宮主道: “姑娘现尚未接掌大位,竟与中原武林各派为敌,这实是一件大为不智之事,还望姑娘三思。” 燕山宮主道:“这事本宮早已想过了,我觉着与你们打道无异与虎谋⽪。” 黑龙翔咧嘴一笑道:“未必见得吧。” 燕山宮主目光一瞥陆文飞道:“你们如自忖无法与本宮属下的护法为敌,那就都与我撤出百步之外,待本宮将眼下之事办完后,再与你们说话。” 黑龙翔道:“你觉着他们会答应吗?” 燕山宮主道:“不答应也得答应。” 黑龙翔一愣道:“照姑娘此话说来,姑娘可是要用強迫的手段了。” 燕山宮主点了点头,一字字道:“不错。” 谢清文愤然揷言道:“你别太得意,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燕山宮主仰脸冷冷道:“你们也别不知好歹,本宮因体念天有好生之德,才没让四大护法放手取命,不然你们,也别想活着。”语气一顿又道:“这样吧,我知你们若是死在金刀之下,定是死不瞑目。本宮现给你们一个机会,谁能在本客的手里走过三招,我便让他留在这里。” 谢清文重重哼了一声道:“好狂的东西,这种大话说得好玩的!” 燕山宮主道:“你可是不服气,你可以上来试试。” 谢清文在这情势下,他无论如何不能不硬着头⽪上前了。 燕山宮主取下了⾝后女婢⾝上的銮刀,迈步行了出来,从容不迫地道:“你用兵刃或拳掌亦可,只要能接下三招便行。” 谢清文一声不响地撤出长剑,暗提真气,脚上站定步位,摆出了一式。 群雄俱知二人武功⾼強。 二虎相拚必有一伤,是以群侠的心情亦随着紧张起来。 双方正自游走之际,陆文飞突然大步行了过来,扬声道:“燕山宮主,你不必妄启争端了,东西我可以给你。” 燕山宮主闻言暗喜,表面却不动声⾊徐徐道:“难道你不怕本宮主乃是假冒之人?” 陆文飞道:“除非朱⾐门之人亦是假冒,不然他们不会饶你。” 燕山宮主道:“这话倒也不错,你是答应还了。” 陆文飞点了点头,伸手从中摸出锦箧,双手送了过去道:“物各有主,若是妄求必罹奇锅。” 燕山宮主伸手待接,突然一蓬银雨,朝手腕上疾而至。 燕山宮主耳闻有异,突地一翻手掌,拍出“铁树开花”将银雨震得漫天飞所,纷纷落地。 陆文飞随眼看去,飞银雨处,竟是张⽟凤,不由怒道:“你⼲什么?” 张⽟凤失口叫道:“你简直就是呆子,到手的东西如何能给别人?” 陆文飞大为不悦地道:“在下自有主张,不劳你费神。” 张⽟凤⾼声道:“她明明是假宮主,你与她岂不变成了同谋?” 燕山宮主到手的东西为张⽟凤一把没羽金芒所阻,心中已是大为恼怒,同时联想到另一件事,尤令她难于忍受,当下一声不响,突然一飘⾝,飞向张⽟凤扑去。 郑仲虎与张⽟风相距不远,曾见燕山宮主扑来,知道她必定不怀好意,急道:“张姑娘小心了。” 可是,燕山宮主的去势犹如迅雷掣电,郑仲虎话音未落,张⽟凤只觉手上一紧,⽟手已为燕山宮主扣住。 张南、张二嫂闻声双刃上前抢救,但听⾝侧舂雷也似一声大吼,两把金刀寒光闪闪,面截来,迫得二人不得不赶紧后撤。 燕山宮主制止张⽟凤后,寒着声音道:“汝等放心,本宮不会要她的命。” 目光扫了张二嫂一眼,见她叔婶已为二个⻩⾐护法看住,目光遂转向陆文飞道: “此女胆敢偷袭本宮,我要毁去她的容貌。” 陆文飞冷笑道:“你毁了她自有川西张门找你算帐,⼲我什么事?” 燕山宮主笑道:“你不心疼?” 陆文飞⾊变道:“你这是什么话?”略一思忖道:“在下原准备将锦箧给你,你这一来倒让我不得不疑了。” 燕山宮主心中大急,这一举措未出预期效果,心念打转之下,又生另一毒谋。当下徐徐言道:“本宮⾝份,原无对外人分辩的必要,你既存疑,可把东西给方涤尘,这样该稳妥了吧。” 陆文飞点了点头道:“好吧,在下极望能物归原主,卸去这千斤重担。”目光一瞥张⽟凤道:“张姑娘与你无怨无仇,你把她放了吧。” 燕山宮主笑道:“你放心,本宮绝不伤她一毫发。” 陆文飞把锦盒一举,⾼声道:“方总护法,请过来叙话。” 方涤尘大步行了过来道:“少侠有何教谕?” 陆文飞把锦盒一递道:“方老先生为朱⾐门总护法,望你把这东西全安给贵门门主。”方涤尘伸手接过,陆文飞又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万一因此事引起争斗,还望老先生与贵属下积些德。” 方涤尘哈哈笑道:“我岂好杀之人,实是不得已也。” 陆文飞又道:“銮刀的一般招式已⾜应敌,那‘惊魂三斩’却是万万施用不得。” 方涤尘大吃一惊道:“小侠亦谙‘惊魂三斩’之式。” 陆文飞点了点头道:“略通⽪⽑,不值方总护法一笑。” 方涤尘嘴上没再说什么,心中却是十分震惊,不知这少年是何来路。 他们说话之声甚大,燕山宮主亦听得一清二楚,他对陆文飞的武功十分清楚,原以为他所说的略通⽪⽑,乃是指自己所传的几招而言。 心中略一思忖,实感不对,这“惊魂三斩”知道的人不多,他必是从别处学来,正待上前盘问,陆文飞已然走到了圈外。 为了应付眼前之局,她不得不把这疑窦放在心里,细察方涤尘的举动。 方涤尘接过了一锦箧,随即纳⼊怀中。转眼对燕山宮主道:“东西暂由属下保存,等打发了这批人再说。” 燕山宮主手一松,将张⽟凤放了,徐徐道:“汝是总护法,可以便宜行事。” 方涤尘目的已达,心中暗喜,沉声对田威吩咐道:“你仍护卫宮主,本座与四大护法送秘笈先行。” 也不待燕山宮主首肯,大步朝场外行去。 四个⻩⾐劲装武士护卫两侧,大步行出局外。 谢清文心中大急,扭睑对黑龙翔道:“黑巴,难道咱们就眼睁睁地让他带走不成?” 黑龙翔沉忖有顷道:“此物系避秦庄的司马温得来,是真是假此刻还难判定。”语气一顿又道:“咱们已且看看风向,若是桑子弼不问,那就必定是假的了,咱们犯不上打一场冤枉架。” 谢清文恍然若有所悟,慨叹一声道:“黑兄判事如神,兄弟难及万一。” 黑龙翔微微一笑道:“谢兄夸奖了。”正容道:“此番太行之事,关系你我荣辱,不可不慎。” 一指燕山宮主背影又道:“此女与方涤尘并非一路,只要有一方是假的,早晚必起內哄,咱们且等着瞧吧。” 再说陆文飞放步朝前奔去。 突然路边闪出一行人,招手道:“小哥请这里来,我象主人有请。” 陆文飞举目看去,竟是古陵中的驼背老者阿福,遂立定脚步道:“前辈呼唤在下何事?” 驼背老者缓缓道:“你不用问了,见了家主人便知。” 陆文飞略一迟疑道:“既是⾕老先生召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跟着驼背老者,一路弯曲行去,不一盏茶功功夫,已来到了一堆石之前。 阿福飘⾝落在石之上,沉声道:“小哥可看准老朽下脚之处,小心行走。” 陆文飞此时方才觉出,那堆石,虽是天然生就,但已经过一番人工布置,星罗棋布,有如诸葛的八阵图,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古陵别有蹊跷。 过了石,是一片松林,穿过了松林来到了一处天然岩壁,阿福回过头来道:“少侠请跟着老朽。” 纵⾝一跃上了岩壁,伸手在岩壁一推,应手露出一个洞来。 陆文飞亦步亦趋,随他进了洞⽳,阿福随手将岩石填好洞口,领着他直⼊一间石室之內。 只见⾕天民端坐一方石凳之上,见他来时,挥手道:“你且坐下,老夫有话向你: 今尊临终之时,可曾嘱咐你什么?” 陆文飞含悲道:“先⽗重伤垂危,只吩咐将移图给晋王的后人,别的事俱不及说得。” ⾕天民一叹,又问道:“你识得那位自称燕山宮主的姑娘吗?” 陆文飞点点头,说道:“此女来路不明,只怕不是晋王之后。” ⾕天民道:“这个老朽也明⽩。”一顿又道:“除你之外,另外还有持秘图之人吗?”陆文飞答道:“除在下之外,尚有雪山盲叟与⽩胡子大叔。” ⾕天民双目地一睁道:“你所称的⽩胡子大叔是指何人。”一顿紧接又道:“他本名叫什么?” 陆文飞摇了头摇道:“在下是在王孙大哥之处认识他的,可没问他姓名。” ⾕天民沉忖有顷又问道:“你所说王孙大哥又是难?” 陆文飞脑际浮现着王孙那温文儒雅的神态道:“是位年约二十左右的文弱书生,此人举止⾼贵,且携有四个女婢。”语气轻微,又道:“⽩胡子大叔,实际上只是他的看门的苍老头。” ⾕天民霍地立起⾝来道:“他可曾参与夺宝之战?” 陆文飞道:“我那大哥情豁达,他岂属为此盗匪行为?” ⾕天民沉忖了半晌,突然唉声长叹,便却不再开言了。 陆文飞大感诧异道:“⾕老先生为何故而叹气呢?” ⾕天民又是一声长叹,看了陆文飞一眼,徐徐道:“实不相瞒,老朽当年与晋王约定,只在此陵守护十年,转眼十年一到,便即撒手不管。”摇了头摇只道:“谁知今⽇的太行情势,我是没法卸肩了。” 陆文飞点了点头,道:“此时在陵之情势,太复杂了…”突然想起一事,急问道: “⾕老先生快去看看秘笈,只怕已然为人盗去了。” ⾕天民微微一笑道:“不急,不急,这古陵之內,锦箧不下十个之多,每一锦箧,俱盛有先王墨宝,可并没有什么武林宝典?” 陆文飞疑问道:“如此说来,秘笈是假的了。” ⾕天民摇了头摇道:“你该想想一个人练武功,应该从小练起,晋王已有后人。” 目光停注在防文飞脸上道:“他为什么不把秘笈一并托付给托孤之人,而要蔵在这古陵之中,你想是不是?” 陈文飞半信半疑,又问道:“既然没有秘笈,何故又让⾕老先生守在这里。” ⾕天民微微一笑道:“问得有道理。”面容一整道:“晋王的才智超人一等,不是普通人所预料的如此容易。” 陆文飞长吁一口气道:“还幸在下没有做错,不然真是愧对故主了。” ⾕天民哈哈笑道:“小哥心地光明,对故主忠心耿耿。老朽十分佩服,纵是做错了什么,谁也不能怪你。” 陆文飞此刻深信⾕天民便是受晋王之人,遂从怀中取出那面金牌,递给⾕天民请求道:“前辈可知这面金牌的用处何在?” ⾕天民伸手接过金牌细看摸抚了一番道:“这金牌是假的。” 陆文飞心里一怔,困惑道:“前辈没有看错吧?”一顿又道:“这面金牌乃是先⽗所遗留,怎会有假呢?” ⾕天民道:“你初出江湖,怎知江湖人的险恶,说不定你的金牌给人掉包了。” 陆文飞猛然省悟,忽道:“是了,这必是那雪山盲叟给掉包的。” ⾕一天点头道:“这就是了,此人是有名的老狐狸。你怎的会与地上了朋友?” 陆文飞叹道:“只怪在下一时糊涂,上了他的道儿。” 一顿又接道:“他自言是先⽗的好友,并且知金牌上之暗语,是以在下才上了他的当。” ⾕天民道:“好了,不用说了,还幸他不知內中玄机,要不然可真上了他的当。” 陆文飞急问道:“莫非金牌之內,另外还有玄机吗?” ⾕天民点了点头道:“金牌一共三块,分由三位信使所保管。三人合起来则便可知道其中的奥妙玄机了。” 陆文飞这才明⽩过来,遂道:“目下鱼龙混杂情势不明,前辈将如何处置?” ⾕天民沉思半晌,哼了一声道:“这些人处心积虑,不仅志在宝蔵,且有觊觎朱⾐门大位的意图。” 话音略停又道:“还幸有人传出宝蔵出现太行之消息。引来了许多三山五岳的江湖人,把情势弄得更复杂。” 陆文飞道:“按晚辈推断,来山的这些江湖人,除了贪图蔵宝与秘笈外,绝不会过问旁门杂事。” ⾕天民笑道:“你但知其一,却不知其二。老夫并未寄望这些人主持公道,而且经此一来,消息不径而走,晋王当年托付之人,以及他的后人,定然耳中也听了一些消息。” 笑容一敛又道:“眼看老朽约定期已过,仍不见世子前来,委实令我担心,我想他们该要来了吧。” 陆文飞道:“这点前辈倒不用担心,我想他们该要来了。” ⾕天民头摇晃脑道:“迟了,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陆文飞道:“难道目前的情况如此的紧急吗?” ⾕天民一叹道:“那自称燕山宮主的委实厉害,她把每一派的人都摸清楚了。如今每一个人都已肯定蔵室及那本秘笈都在古陵之內,而且知道古陵之內,只有老夫与阿福二人。” 陆文飞道:“就算他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天民道:“依老朽推断,他们不久便要进攻古陵了。”一头摇又道:“老朽至今尚未想出抵御之法。” 除文飞忿然道:“事到如今,那也只好全力一拚了。” ⾕天民轻昑了两声,徐徐答道:“老朽亦知只有全力一拚之法,但这一拚下来,却正中那妖女的下怀。” 陆文飞大为不解道:“前辈越说在下越糊涂了,难道燕山宮主反倒希望咱们与她打仗不成?” ⾕天民一叹道:“那倒不是,发动攻击古陵之人并非是她,而是避秦庄,黑龙帮,方涤尘那帮人,到时她在一旁冷眼旁观,乘机渔翁得利。” 陆文飞道:“黑龙帮与各派之人俱不是她的人,晚辈这倒相信,怎的朱⾐门也不是她的人了?” ⾕天民道:“这些事不能用王言两语,便能解释清楚。”看了陆文飞一眼又道: “你若有心为故主尽一份心力,可即速去把今师请来。” 陆文飞面现难⾊道:“这个…” ⾕天民道:“如有不便之处,老夫绝不能勉強你。” 陆文飞急道:“并非不便,而是他老人家并没在太行。” ⾕天民立起⾝来道:“既是如此,这样一切都不用说了。” 陆文飞満面通红道:“前辈别误会,家师他老人家…” ⾕天民道:“老夫一生不曾求过人,今虽有厄难,老夫相信还能应付得了。走吧,可别惹老夫生气了。” 陆文飞还待分辨。 ⾕天民已连连挥手道:“阿福把陆少侠送出去。” 阿福一拉陆文飞道:“走吧,家主人已然下逐客令了,别再自讨没趣了。” 陆文飞有口难辩,一赌气不再说话,迈步往外行去。 耳际隐隐传来⾕天民的叹喟道:“看来这场动数是难以避免了…” 陆文飞心里一动,悄声问阿福道:“前辈,你可知⾕老前辈寻找家师到底何事?” 阿福默然不答,直到快到洞口方才答道:“这座古陵曾经先王精心布置,若有人贸然进⼊,势必招来杀⾝之祸。主人因知令师素孚众望,请令师出面劝阻⼊陵之人,今令师既不在太行,那是没有能劝阻了。” 陆文飞还待详问时,阿福已将洞门打开,催促道:“快走吧,老朽没空与你多说话了。” 语音刚落,一阵轧轧声响,洞门倏然关了。 陆文飞此刻方明⽩,心中不由大急。 他觉得黑龙翔等人,虽因一念贪焚,来至太行夺宝,但平⽇在江湖上,总算是一宗帮派,若贸然攻⼊古陵,发生重大的死伤,实是武林一个损失。是以一离洞口,便放腿急朝古陵奔去。 不一会,远远看见在陵之前人影晃动,知已有人去攻古陵。当下不顾一切,猛地加快脚步,朝前疾奔而去。 来到了古陵,只见方涤尘正率领所属部的朱⾐武士及⻩⾐劲装四大护法攻向古陵。 燕山宮主却安闲立于一方岩石之上。见他来到,招了招手道:“陆文飞,你过来,本宮主有话对你说。” 陆文飞纵⾝跃至她面前道:“你有什么话快说吧?在下我有急要之事。” 燕山宮主一怔,又微微笑道:“你有何急要之事?” 陆文飞一指方涤尘道:“你叫他们先停止攻古陵。” 燕山宮主冷哼一声道:“这老贼可恶得很,屡用假的秘笈来哄骗本宮,我已忍无可忍了。” 陆文飞仰天大笑道:“你自问能获胜吗?” 燕山宮主面无表情道:“今晚那贼已引起了公愤,现各方已捐去成见,合力对付古陵。” 看了陆文飞一眼接道:“现由黑龙帮、金陵谢家,川西张门从秘道进攻,避秦庄从陵后进攻,朱⾐门从正门打⼊,⾕天民就算是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 陆文飞诡谲一笑道:“以在下看来,死的恐怕不是⾕天民。” 燕山宮主脸上倏然惨⽩,一瞬间又恢复常态,徐徐道:“反正任何一方得胜,都与你无关,我看你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陆文飞回头一看,只见方涤尘等一行人已攻开了古陵的石门,鱼贯行了进去,不由大急,大声叫道:“你们快出来,⼊內者死。” 燕山宮主冷冷道:“你这叫做看三国掉泪,替古人担忧,实是可笑得很。” 陆文飞愤道:“在下今天才知你的心肠竟是如此的狠毒。” 一旋⾝朝前奔去。突然人影一晃,燕山宮主将他去路挡住,寒声道:“你去哪里?” 陆文飞道:“当然是去通知黑帮主,叫他们不要上当。” 燕山宮主格格笑道:“已经迟了。明天等着替他们收尸吧。” 陆文飞怒气,大喝道:“只要我陆某人尚有三寸气,绝不会令你称心如意。” 燕山宮主寒着脸道:“本宮原无杀你之心,只怨你自寻死路。” 话音未落,翠袖一掷,伸出纤纤⽟指,直取前啂、期门两处大⽳。 陆文飞沉喝道:“未必见得。” 一塌,左掌虚虚往外一封,右手疾推而出,着指风拍去。 燕山宮主一击不中,竟不再发招,⾝形一缩,轻轻地又落回原立的岩石之上,举手作了一个手式。 陆文飞见她不战而退,方自一怔。 但见四下剑光起闪,四个女婢已分四角方位攻了上来。 他心知对方用意在困住自己,立时把剑一撤往外一封,抡起“梅开五度” 四个女婢乃是有⾼人指点,尤擅合击之术,但见剑光犹如浪涛急泻而下,四下剑花朵朵,朝陆文飞劈来。 陆文飞怒不可遏,手中长剑一加劲,展开了师门绝学飞突于剑影之內,猛力冲锋。 在他的想象中,以为四个女子,纵同剑术精纯,也难挡自己贯注了八九成真力的剑势。讵料,四婢的剑式配合得十分严紧,四支长剑恍如一人所发,前面的两支长剑堪堪避过,后面两支长剑又朝⾝上刺来。 此进彼退,⽝牙错,急如枉风暴雨,快似骇电惊雷。 陆文飞连发了十余招,不仅没有突出外围,反倒弄得手忙脚。 他觉着自己连四个女婢都斗不过,那可是大大丢人之事,一急之下,立时剑式一变,竟改用了⽩胡子所传的那几招琊门剑法。 他这一变剑式,反倒让四婢的剑势更盛。 燕山宮主格格讽刺笑道:“你简直是班门奔拜,自讨苦吃。” 话犹未了,刷地一道金芒,从十余丈的⾼峰,直地面“当”的一声没⼊燕山宮主所立岩石之中。 燕山宮主猛地一震,俯⾝细看,竟是一支五寸来长的翠羽,有一段已没⼊岩石之內。 不由面容立变,以一支轻飘飘的羽⽑,竟能从十丈⾼的⾼峰掷下,并能投⼊岩石之內,可见来人功力之⾼。 燕山宮主沉忖之下,知道来人乃是威示质,于是一声娇喝道:“让开。” 四婢闻声一齐收剑往后一撤,俱都望着燕山宮主。 陆文飞甚感意外,因他并不知燕山宮主为何事而制止四婢与自己打架。 当然更不知翠羽的出现了。 燕山宮主徐徐道:“陆文飞你走吧,本宮并没有为难你的意思。” 陆文飞哼了一声道:“在下不领这个情,错过今晚,咱们仍得分一分⾼下。” 燕山宮主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看了他一眼道:“你可以请了。” 陆文飞心有急事,突然纳剑归鞘,疾奔而去。 燕山宮主长长吁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峰,侧过脸来,对⾝后女婢道:“你快去着方涤尘出来,不然就来不及了。” 女婢面露惑之容,言又止。 她真不明⽩主人是什么打算,一会儿要借刀杀人,一会儿又对这批人爱惜起来,心中虽是疑惑不解,但仍然依言行动了。 就在她走到巨前二三十步远时,若地陵门大开,一前”后窜出二人,前行的赫然是方涤尘,后行的则是虬髯大汉田威,而且背上还背着一人。 燕山宮主见状唉声一叹,喃喃说道:“果然不出所料。” 方涤尘与田威奔行至速,眨眼间已到面前,躬⾝禀道:“属下无能,以致随行之人俱都失陷在古陵之內。” 燕山宮主一指田威道:“他背上背的什么人?” 田成道:“此人乃是四大护法之一杨猛。” 燕山宮主点点头道:“如何伤的,伤势重不重?” 方涤尘道:“他为古陵的机关震伤了內腑。”看了杨猛一眼又道:“只怕短时间內好不了。” 燕山宮主把脸一沉道:“你⾝为护法,属下之人俱都失陷,而你竟然无恙,你该怎么说?” 方涤尘一征道:“这个…” 燕山自主冷笑道:“不用这个那个了,本宮限你在今晚搏杀⾕天民将功折罪。” 方涤尘面现为难之⾊道:“启禀宮主,搏杀⾕天民属下自当全力以赴,只是他现在古陵之內,咱们无法进去,那也是枉然。” 燕山宮主严肃地道:“本宮今出必行,你看着办吧。” 方涤尘只觉一腔怒火直冲了上来,亦沉下脸来道:“宮主,你该放明⽩,别说你的⾝份未接受掌门大任…。” 燕山宮主面⾊倏然转霁,微微笑道:“你怎知本宮没有接掌大位?” 语音微顿,看了一眼方涤尘又道:“据本宮所知,本门之中,并没有你这号护法。” 方涤尘心里一寒,立时面⾊俱变。 燕山宮主看着方涤尘难看之⾊,又道:“本宮秉承先王遗训,宽以待人,你此刻果能忠心为本宮做事,余事一概不究。” 方海尘心中狐疑不定,半晌没有开口。 燕山宮主又道:“古陵为先王精心布置,⾕老贼已把机关发动,⼊內之人决难幸免。”一顿又道:“这样也好,把桑子弼与谢清文这班人除去之后,倒可使咱们少去了一层顾虑。” 目光停斜在方涤尘⾝上道:“你等果有诚心为本宮办事,我到有办法找到那老贼。” 万态尘沉忖有顷,毅然道:“属下决无二心。” 燕山宮主点头道:“本宮信任你便了,事不宜迟,都随我来。” 她言毕一纵⾝,扬长领先而去。 且说,陆文飞离开古陵之后,飞步直奔科⾕,他希望能在黑龙翔未进秘道之前及时加以阻止,是以一路奔行甚速。 可是,当他到达秘⾕之外,已然迟了一步,⾕中只剩下了黑龙翔一个人在,当下一飞⾝,至黑龙翔⾝前道:“黑帮主,贵帮的弟兄可是都进陵去了?” 黑龙翔点了点头道:“一着棋错満盘皆输,想不到都中了那妖女借刀杀人之计。” 陆文飞大吃一惊道:“帮主既知这是她的谋,何故又要进去?” 黑龙翔一叹道:“也是老朽一时未加详察,故有此失,真是追悔莫及。” 陆文飞想了一想道:“咱们找⾕天民,务必要把你的人放出来。” 黑龙翔道:“以老朽的能耐,委实没法⼊陵。这办法我看行不通。” 陆文飞又道:“我们试试看,帮主请随我来。” 黑龙翔道:“此人行事乖张,只怕不行吧。” 陆文飞道:“无妨,咱们只是尽尽人事。” 陆文飞凭着记忆循阿福所引导的路线行走,堪堪行至悬岩之下,突然失声喊道: “不好,他们怎的也知有这秘洞!” 黑龙翔举目看去,只见桑子弼正率领一批玄⾐武士向⾕天主民仆二人进攻,所用的竟是銮刀,不噤骇然道:“避秦在怎的是朱⾐门?” 二人见已出事,脚下立时加劲,朝场中奔去。 陆文飞天生侠肠,见⾕天主民仆二人被困,立起同仇敌忾之心,大喝一声,拔剑直扑⼊刀阵之內。 桑子弼正自得意,突见陆文飞从中杀出,不噤大笑道:“桑某从没见过,世间竟有如此不自量力之人。” 陆文飞直冲⼊阵,未见清阵式,便为一片耀眼的刀光掩没,陆文飞恨这些没良心的人,是以大喝一声,使起了“梅开五福” 就在陆文飞冲⼊刀阵之时,场中突然又赶到了一批人,赫然是燕山宮主。 桑子弼见后一阵冷笑道:“姑娘,你这借刀杀人之计不错呀!” 燕山宮主沉下脸来道:“你不用得了便宜卖乖,眼下之势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桑子弼目光一瞥黑龙翔又道:“你把中原各派之人,俱行骗⼊古陵之內,他们会放过你吗?” 燕山宮主怒道:“本宮何曾哄骗他们?本门之人,不是同样也陷⼊了古陵。” 桑子弼微微一笑道:“那可不是你真正的属下吧。” 燕山宮主⾝躯一震道:“你胡说什么?” 桑子弼哈哈大笑道:“各人心里有数,难道一定要老夫明说不成?” 燕出宮主目光投向刀阵。 桑子弼一指岩石之后,复又大笑道:“你看来的是谁?” 大伙随着手式看去,只见狄龙须着单于琼珠,怒冲冲地直奔了过来。 狄龙飘⾝落在场中,一指燕山宮主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冒名宮主?” 燕山宮主冷冷地道:“本宮是否宮主你还不配过问。” 狄龙大怒道:“碧云宮主已然来了太行,眼看汝等就要死无葬⾝之地了。” 燕山宮主冷冷道:“此刻论胜负为时尚早,大家等着瞧吧。” 桑子弼似乎极怕碧云宮主,忙道:“宮主有何良策。” 燕山宮主道:“失陷古陵內的⾼手不下数十位,贵庄当亦不在少数。本宮只须吩咐启动贮存桃花瘴毒的机关,古陵每一角落,俱将漫桃花瘴毒,那时就是神仙也难选一命了。” 话音一顿又道:“当然,要救这些人亦非难事…” 桑子弼道:“瓦罐不离井上破,本庄那些弟兄果真死在古陵之內,那是他们命该如此,兄弟将顾全力为他们复仇。”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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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卧龙生 更新于2017/9/16 当前章节26814字。看玉手点将录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玉手点将录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