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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铁笛神剑 作者:卧龙生 | 书号:40545 时间:2017/9/16 字数:118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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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毒述双魔弥劫人寰唯铁笛 存仁为大侠历尽江湖一醉儒 静心望着两人去如风飘的背影,竟是难分上下。 不噤暗自叹息一声,忖道:“那半裸⽟体的女孩子,看上去只不过廿左右的年龄,怎的轻功造诣这等精深,竟能和誉満天下的‘东岳散人’并驾齐躯?” 忽听罗乙真叹息一声,道:“二十几年前,蛇、蜂并毒,闹翻了半边天,遗毒所及,武林同道至今仍谈虎变⾊,二十年后‘九蛇⺟’莫幽香又有了重出江湖的传说,想不到‘九蛇⺟’尚未出山‘⽟蜂娘子’女儿却已出道江湖,看她绝世容⾊,很像当年的‘⽟蜂娘子’看她年纪,还没有昔年‘⽟蜂娘子’出道江湖时来的大,但武功却比她⺟亲要⾼出很多,如果再过上几年,只怕要比她⺟亲的威名更大,流毒所及,也非昔年的‘⽟蜂娘子’所能比拟了!” “虬髯神判”自见那半裸少女现⾝后,神⾊忽然变得十分紧张。 圆睁着一双虎目,一瞬不瞬的盯在那半裸少女⾝上。 他耳聋口哑,听不到师⽗说的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少女一举一动,直待那少女和“东岳散人”联袂而去,他才恢复了镇静神⾊。 只听陆天霖长长叹一口气,道:“那半裸少女的⾝世,我倒是知道一些,她确实是‘⽟蜂娘子’的女儿,一⾝武功也是‘⽟蜂娘子’传授,不过,蛇⺟龙女,两人格却是大不相同,依我观察所得,那少女本十分善良,如果有人能好好的开导她,不难踏⼊正途,但如放任她在江湖上游,一旦遇上坏人,被失⾜陷⼊泥淖,只怕难再拔⾝,以她姿容武功,和聪明机智而论,要是走⼊歧途,造成的劫数,只怕比她娘还要严重数倍,如再被重⼊江湖的‘九蛇⺟’莫幽香罗致,蛇、蜂二毒,互济为用,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晚辈虽有渡化她的心愿,但却无渡化她的本领,如果罗老前辈能够伸手援她一把,既可造就一株武林奇葩亦可免除⽇后武林一场浩劫,实乃一件大大的善功!” 罗乙真微微一叹,侧脸望了⾝侧的“虬髯神判”一眼。 接道:“昔年‘⽟蜂娘子’纵横江湖之时,不知戕害了多少武林⾼手,而且手段惨酷无比,但她却和‘九蛇⺟’莫幽香的杀人方法不同,莫幽香是凭仗一⾝武功,和绝毒的暗器,制人于死,纵横十数年,杀人无数,使人望而生畏,视如蛇蝎;‘⽟蜂娘子’则是利用美⾊,惑武功⾼強之人,先使对方拜倒石榴裙下,然后情甘效死,她再利用这些人为她效命,为害江湖,她害人不似‘九蛇⺟’那样多,但被害之人却都是武功冠绝一时⾼手,不少武林中正大门户的弟子,都毁在她的手下…” 他微微一顿,又道:“就拿我这位大徒弟龚奇说吧——昔年在江湖也是稍具名望之人,如单以武功而论,他未必会输给‘⽟蜂娘子’但却⾝受‘⽟蜂娘子’的毒手,落个聋哑残缺,造成终⾝一世大憾!” 傅⽟琪忍不住揷嘴问道:“难道师⽗精博內功,就不能疗治好大师兄的伤势吗?” “瞎仙铁笛”罗乙真一拂颔下的山羊胡子道:“‘⽟蜂娘子’不但武功很⾼,而且聪慧绝伦,能用百毒,只要她存心对你下毒,不管如何小心戒备,都无法逃过她的毒手,而且她所用的毒药,大都是慢的物药,初服之时,甚不易查觉出来,待你觉得中毒,毒已经深⼊內腑,重则殒命,轻则落得残疾!” 傅⽟琪看师⽗谈兴甚⾼,不觉胆气一壮,又接着问道:“那师⽗为什么不替大师兄报仇呢?” 罗乙真微微一笑,道:“那时的‘⽟蜂娘子’正值绮年⽟貌,风华绝代,名満天下,只要意志稍弱之人,无不想一睹‘⽟蜂娘子’风采,而且一见之后,鲜有人不为她美⾊所惑,当时几个绿林中最着名的魔头,都为她美⾊倾倒,甘愿受命于她‘⽟蜂娘子’也知道自己处境险恶,随时随地都有被人围剿之危——是以对那几个武功特⾼的魔头,另眼看待,留作自己靠山,我当时一则忙予替你师兄疗治毒伤,无暇去找她报仇,再者也没有绝对制胜把握,因此就耽误下来,后来听说‘⽟蜂娘子’和‘东岳散人’唐一民结怨,伤在那唐一民的手下,敛迹江湖,再未出世,想不到二十年后,她却有一个承继⾐钵的女儿,重⼊江湖!” 静心道姑虽已是花甲以上⾼龄——但她很少在江湖上走动。 故对“九蛇⺟”和“⽟蜂娘子”之事,只是略知大概,现下听得罗乙真娓娓谈来,不觉听得十分⼊神。 忽听贞儿揷嘴接道:“罗师伯,我看那‘⽟蜂娘子’的女儿,绝不会是什么好人,有她那样的娘,哪里会教养出甚么好的女儿?刚才我看她一直盯着傅师兄看的模样,就不像是个好人。” 傅⽟琪只听得俊脸一红,垂下了头。 静心回头瞪了贞儿一眼,叱道:“小孩子家多什么嘴?” 贞儿被师⽗一叱,莫名其妙的脸也红了起来。 罗乙真哈哈一笑,抬头望着天⾊说道:“现下已经不早,咱们闹了夜一,也该休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不迟。” 说完,霍然起⾝,袍袖拂处,人已凌空而起! ⾜踏浮花而去,疾比流星,眨眼不见。 静心牵着贞儿,紧随着踏花而去。 幽静的“红花潭”中,只余下了陆天霖、方云飞、“虬髯神判”和傅⽟琪等四人。 傅⽟琪想着那半裸少女说的几句话,含意甚是深刻。 贞儿既然听得出弦外之音,师⽗和静心师叔,更无听不出的道理? 可恨她那般深情款款的神态,不但害自己受窘,且将使师⽗动疑。 恩师一代奇侠,望重江湖,受着天下武林同道敬仰,如果自己传出什么丢丑之事,那可是愧对师门…他想到为难之处,不噤长叹一口气,失声骂道:“妖里妖气的女魔头。” 方云飞看他一面在收拾炉具等物,一面在自言自语的骂人,一时之间不知他究竟在骂得哪个? 忍不住问道:“琪儿!你在骂哪个妖里妖气?” 傅⽟琪道:“我骂‘⽟蜂娘子’的女儿,你想想她穿那一⾝⾐着,是不是妖里妖气?” 陆天霖微微一笑,接道:“江湖之上,不能以⾐着取人,尽有人⾐冠整齐,心地漆黑,以我看那‘⽟蜂娘子’的女儿,不但涉世未深,而且心地还很纯洁,其可为善,亦可为恶,只因幼年未能受到良好教养,不知有羞恶之心,她听从亡⺟遗训,承继了‘⽟蜂娘子’的⾐钵,穿着那一⾝怪里怪气的⾐服,如果能有人善加导,不难引导她返璞归真,恢复她本来面目…” 傅⽟琪道:“伯⽗之见,或许有其超人之处,但琪儿看法却和伯⽗不同,她⺟亲‘⽟蜂娘子’害江湖,不知伤了多少武林⾼人?以她那种⺟亲,岂能生养出好的女儿?异⽇我要遇上她时,定当好好的给她一次教训。” 陆天霖笑道:“你虽⾝得名师真传,但功力还浅,只怕难是她的敌手!” 傅⽟琪道:“我恩师七十二式‘大罗笛招’乃举世无二之学,我就不信连‘⽟蜂娘子’的女儿也打不过?” 陆天霖本不愿再和傅⽟琪争辩下去。 但想到他异⽇和那半裸少女相遇之时,难免要和人动手。 如不先加警惕,使他心中有点分寸,只怕出手极为辣毒,如在形势迫之下,对方亦以毒手反击,傅⽟琪势非伤在人家手下不可…想了想,仍是忍不住说道:“琪儿!你自信武功比你师兄如何?” 傅⽟琪道:“我师兄一⾝武功,不但精博奇奥,而且內力深厚,力大无比,自然是要比我⾼強很多!” 陆天霖微微一笑,道:“你大师兄比‘东岳散人’唐一民如何?” 傅⽟琪道:“这个我就不知啦,但以我刚才和‘东岳散人’唐一民手几招看去,大师兄似要比人逊⾊一着。” 陆天霖笑道:“那少女刚才在浮花之上,出手攻袭唐一民几掌,不但灵动迅快,而且招术奇奥,去时快如电闪风飘,轻功亦不在‘东岳散人’之下,但就这两点看去,你就未必是人敌手!” 傅⽟琪只听得垂下头答不上话。 心中却暗自忖道:“不错,只看人家那几掌攻敌之势,和走时绝佳的轻功,我就非人敌手。” 念转心服,不再和陆天霖争论。 迅快的收好炉锅笑道:“伯⽗和叔叔连⽇劳累,请随琪儿到茅舍中好好休息一下吧!” 方云飞望着那⽔面浮花,皱起两条眉头。 心中暗自说道:“这孩子怎么搞的,明知我等无能登花而渡,也不想个辨法出来…” 正在暗自忖思。 忽见“虬髯神判”伏⾝捡起地上几段乾枯松枝,抖腕向潭中投去。 要知“虬髯神判”虽然口哑耳聋,无法听得几人说些什么? 但他一见方云飞望⽔面浮花的神情,已明⽩他心中所思之事,赶忙捡起两段枯枝,向潭中投去。 方云飞、陆天霖同时纵⾝而起,向那投在⽔中的枯枝上落去,两人刚着枯枝前面丈处又有两段枯枝落下。 陆天霖和方云飞的轻功,都已有很深的造诣。 虽无踏花渡⽔之能,但如藉乾枯的松枝浮力越渡“红花潭”这片⽔面,是⾜⾜可以应付的,只是“虬髯神判”投掷枯枝的手法,却不似“瞎仙铁笛”罗乙真那等距离适中,恰到好处。 所幸两人已有了一次经验,胆气亦较初次试渡时壮了不少。 “虬髯神判”投掷的枯枝,虽然忽远忽近,但两人仍然履不陷⽔的渡到了对岸。 傅⽟琪因背负炉锅之物,却走得异常吃力。 到达对岸之后,已累得头上汗⽔滚滚。 当下由傅⽟琪带路回到“⽩象崖”下茅舍中去。 傅⽟琪替两人安顿好休息之处,自己亦觉劳累不堪,和⾐躺在竹榻之上,沉沉的睡过去。 这一宵他睡得十分香甜,醒来已经是満窗红⽇。 他望着自己整齐的⾐服,不觉哑然失笑,暗道:“昨宵既未经过烈的拚搏,亦未有什么特别劳累,怎的竟一睡至此?” 心里转着念头,人却⾝跃起,匆匆的漱洗完毕,直向“⽩象崖”上奔去,一口气跑到师⽗静室门外。 只见两扇竹扉半开,心知师⽗已经做完早课,不噤暗自责道:“糟糕!怎的昨夜睡的像死人一般…?” 要知一个內功有着很好基础的人,虽然在疲累不堪之下,亦不需很长睡眠。 傅⽟琪自幼即得罗乙真传授调息之法,十几年⽇夕苦练,早已奠定很好的基础。 近数年中,从未一觉睡过半宵未醒。 现下仔细想来,忽然觉出有些不对。 探头向师⽗室內望去,只见大师兄“虬髯神判”呆呆的站在师⽗云前面,圆睁着一双环眼,不知在想的什么? 师⽗行?早杳,云上空无一物。 一阵莫名惊恐之感,由心底直泛上来…纵⾝跃⼊静室,叫道:“大师兄,师⽗哪里去了?” 他在慌急之下,忘记了师兄乃聋哑之人,失声叫了出来。 “虬髯神判”缓缓的转过⾝子,摇头摇指着云上一张⽩笺。 傅⽟琪趋前望去! 只见一张半尺长短的⽩笺之上,写着几行潦草的字迹,写道字谕奇、琪知悉:余有要事下山一行,如果三个月內,仍不返回,请拆阅云左侧存放密简,照简行事,不得有违! 罗乙真傅⽟琪一望之下,已看出是师⽗手笔。 探手向云左侧摸去,果然摸出两封⽩简,上面早有排编号数,并注明拆阅⽇期,和不得提前拆阅的手谕。 他默忖那第一号密封之开启时间,正好在三个月后。 “虬髯神判”看过那两封⽩简上留字之后,不断的头摇叹气,他似乎有着无穷的感慨,只苦于口不能言,无法说得出来。 傅⽟琪自被罗乙真救到⻩山“⽩象崖”就未见过师⽗离山过一次。 如今骤见罗乙真留下手谕而去,说不出心中是一种什么滋味? 他虽知师⽗玄功已満,武学精博,绝不会有什么差错之事,但心中仍不噤有一种怅惘之感。 他捧着两封⽩简,呆站了良久。 忽然心中一动,暗道:“静心师叔或知师⽗行?我何不跑到静心师叔处一问究竟?” 心念一转,当下用手势告知了“虬髯神判”两人相处十余年时间,经常用手势传达心意,如遇上用手势无法表达的事件,才用书写之法表达。 “虬髯神判”自受“⽟蜂娘子”毒伤之后,不但落得了口哑耳聋的残缺,就是机智方面亦受极大的影响。 虽没变得浑浑噩噩,但已不复是机灵无比,豪气⼲云的格。 他-解了傅⽟琪心意之后,点点头。 在地上写道:“静心师叔居住之所,虽然离此不远,但却从未见任何人擅自⼊过那杂林一步,去时千万小心。” 傅⽟琪随手在地上写了:“我会留心”四字,立时向峰下奔去。 他心中惦念师⽗,一直向那片杂林之中奔去,那杂林虽和他安居的茅舍相距很近,但他却从未涉⾜其间一步。 是以在奔近那杂林之时,陡然放慢了脚步,顺着⼊林小径,缓缓向前走去。 这片杂林,満生着各⾊各样的松、榆、杨、槐等树木,无所不有,间杂青草野花,一道羊径,由林中盘绕而⼊。 傅⽟琪顺着羊径深⼊有百丈之后,景物忽然一变。 触目缤纷山花,低头短草如茵,眼前已不见那种杂生林木。 一片绿篁,环绕着一座茅舍,数支小鹿,往来驰骋在青草地上,那⾼大的黑⽑猩猩,却站在翠林作成篱门旁边,望着傅⽟琪,裂着阔嘴,露出満口森森⽩牙。 忽听它吱的一声怪叫,飞⾝疾跃,着傅⽟琪奔去。 傅⽟琪目睹它奇猛的来势,只停步戒备,潜运功力,蓄劲双掌。 哪知黑⽑猩猩在距离傅⽟琪三尺左右时,忽的收住了急冲之势,裂开大嘴,吱吱怪笑,手舞⾜蹈,形状十分快乐。 傅⽟琪散去运蓄在双掌的劲力,暗道:“原来它是来接我。” 心念未息,突见黑⽑猩猩裂开的大嘴倏然一合,手⾜也同时停了下来,双睛圆睁,不停向四周张望,忽听它长啸一声,疾向正南方向奔去。 傅⽟琪虽然看得有些奇怪,但因心中惦念师⽗安危,无暇深思,直对那翠竹环绕茅舍走去。 忽听那依依绿篁环抱的茅舍中,飘传出两声悠悠钟响。 那钟声并不很大,但却声声扣人心弦,只听得傅⽟琪心头一震,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紧接那钟声之后,杂林外响起龙昑般的长啸之声,划空而来,绕耳不绝。 傅⽟琪回头望去,但见那黑⽑猩猩只余一点黑影,闪了一闪,隐⼊林中不见。 他已警觉到事非寻常“⽩象崖”如非来了強敌,亦必到了武林⾼人。 果然那长啸之声甫落,翠竹篱门內首先跃出来劲装佩剑的贞儿。 她一见傅⽟琪,似乎微感一怔,但随即恢复了镇静之⾊,两个急跃,已到了傅⽟琪⾝侧,微微一笑,道:“你跑来⼲什么?” 傅⽟琪道:“我要晋谒静心师叔,有要事请示!” 贞儿道:“师⽗早课未完,你先到我的房中小坐片刻,待师⽗早课完毕,我再带你去晋谒她老人家。” 傅⽟琪心中惦念师⽗出走之事,恨不得立刻见到静心。 听完话不噤一皱眉头,但他又不敢勉強贞儿,只好长长叹一口气,道:“师叔既然在坐静用功,我自然不敢勉強求见他老人家,不过…” 贞儿盈盈一笑,道:“什么事把你急得这般模样,是不是罗师伯差遣你来的?” 傅⽟琪道:“正是为师⽗之事,我才来求见师叔!” 贞儿微感心头一震,道:“怎么?罗师伯出了什么事啦?” 傅⽟琪道:“我今晨去师⽗静室请安之时,见到了师⽗留下了一纸⽩笺…” 贞儿惊震的啊了一声,道:“不错,留笺之上,又未说明他行?何处?为何而去,大师兄和我都很焦急,因而才冒昧求见静心师叔,想从她老人家口中,探听一些消息。” 贞儿道:“师⽗自‘红花潭’归来之后,就未离开这养心庐一步,罗师伯亦未来过!” 她微一沉昑又道:“你可是一个人到这里来的吗?” 傅⽟琪还未答话,忽听静心的声音,自两人⾝侧响起道:“你师⽗暗追‘东岳散人’和‘⽟蜂娘子’的女儿去了!” 两人同时转头望去,只见静心道袍飘风,停⾝在三尺左右之处,两人只管说话,竟不知静心何时到了⾝旁? 傅⽟琪急急的拜伏地上,道:“这么说来,家师行?,早已告诉师叔了?” 静心微微一笑,道:“你师⽗做事,一向独来独往,从不肯和人结伴相商,我说他去追‘东岳散人’和‘⽟蜂娘子’的女儿,只是猜想之词罢了…”话至此处,笑容突然一敛,脸泛怒⾊厉声喝道:“什么人敢来我养心庐前撒野?再不现⾝相见,贫道可要…” 一语未毕,突闻大笑震耳,遥遥传来一个洪亮之声,接道:“形将就木之人,还有这样大的火气,我偏不现⾝相见,看你能把我生呑下去不成?” 静心似已听出来人是谁,脸上怒容顿消,道:“饿不死的穷秀才,你跑到我养心庐来⼲什么?” 但闻来人大声叫道:“不得了!你这穷凶极恶的⽑猴子,看我穿的⾐服破是不是?惹得我动了火,拔光你一⾝猴⽑…” 静心微微一笑,道:“贞儿,快把大黑唤回来!” 贞儿笑道:“大黑绝不会真的拦阻他,一定他自己在逗着大黑玩呢!”说完话,捏一声清啸。 只听吱吱几声怪叫过后,那黑⽑猩猩应声而返。 回奔之势,迅快异常,眨眼之间,已到了贞儿⾝侧,双手各举一个大桃子,不停的跳来蹦去,沉沈怪笑。 傅⽟琪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着百绽蓝衫,头戴方巾的中年文士,缓步而来,看上去他举步十分缓慢,但来势却迅快至极,转瞬之间已到了数尺之內。 静心立掌当,笑道:“难得!难得!你这馋嘴的穷秀才,竟肯光顾我这山野茅庐,不过,我这洗心庐,可没有美酒好菜招待你。” 那中年文士哈哈一笑,道:“讨饭的进了姑姑庙,在门外我已经折叠起肚肠了…。” 贞儿忽然盈盈一笑,接道:“要是穷师叔肯把你那独步江湖的‘伏龙八掌’传我,我就替你做几样可口的海鲜,再到‘⽩象崖’罗师伯处,替你要一-杏花酿来,让你好好的吃上一顿。” 静心侧脸望了贞儿一眼叱道:“你⾼师叔的‘伏龙八掌’和二十四式‘天星笔法’乃江湖不传之秘,你这孩子怎么能随便要人传你?” 哪知中年文士忽然一整喜笑脸⾊,道:“你不用我穷秀才,我这‘伏龙八掌’和二十四式‘天星’笔法,虽不及你那扬誉武林数十年的‘流云剑法’但也算是江湖上小有声誉的武学,虽然说不上是独步武林的不传之秘,可是也不肯轻易传人,如今看在你的面上,我就一古脑儿传给贞儿如何?” 静心听得怔了一怔,道:“什么?”她虽字字⼊耳,但仍然不敢相信。 贞儿却早已听得雀跃三尺,扑⾝拜倒,道:“谢谢你啦!⾼师叔,你可是成名武林的一代大侠,说了话可不能不算。” 中年文士摇头摇,笑道:“你这女娃儿少给我灌汤,醉师叔不吃这个,只要你师⽗点头应允,醉师叔绝不反悔。” 静心一皱眉头,道:“我倒忘了‘江南酸儒’⾼镜光生平不做吃亏之事,你先把换条件说出来,让贫道斟酌斟酌再说。” “江南醉儒”⾼镜光微微一笑,道:“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肯答应再多收个弟子!醉秀才就算不虚这⻩山一行。” 静心冷笑一声,道:“穷秀才想得不错,是不是想以‘伏龙八掌’和二十四式‘天星笔法’换学我一套‘流云剑法’?” “江南醉儒”⾼镜光摇头摇笑道:“你说我想骗学你的‘流云剑法’用不着这等转弯抹角,在南海弥陀山相处的数月时⽇之中,我尽有窥偷‘流云剑法’奥秘的机会。” 静心道:“幸而当时你没有窥偷!” ⾼镜光道:“我要偷看了又怎么样?” 静心道:“偷看了你就别想好好的离开弥陀山。” “江南醉儒”微微一笑,道:“咱们还是少作这等无用争论,你究竟是答不答应收徒之事?” 静心道:“如真是资质难寻的上驷之才,那你为什么自己不要?” ⾼镜光笑道:“因为她是个女孩子,穷秀才不便带着她遨游江湖,再说她资质太好,跟我这等没出息的师⽗,实在有些可惜,何况我眼下还有几桩大事要办,生死很难预料,带着她也不方便,你如能大发慈悲把她收留门下,不但我穷秀才感不尽,且将为武林中造就一株奇葩…” 静心沉昑良久,道:“我不能太使你‘江南醉儒’难看,但也不能答应你收归门下…” ⾼镜光笑道:“这么说来,你是要先观察她一番,才能决定了?” 静心道:“我答允,暂让她留住在养心庐,观察半年,半年后再决定我是否收她。” ⾼镜光道:“好!咱们就这样一言为定,只要你暂允她留在⾝侧,穷秀才就把‘伏龙八掌’传给贞儿,至于那二十四式‘天星笔法’我已先传于她,她在拜师之后,绝不敢隐技自珍,如果我穷秀才在这半年內不幸死掉,也不会让我那点微末之技失传。” 要知“江南醉儒”⾼镜光乃驰名江湖的一代大侠,虽不及“瞎仙铁笛”罗乙真和静心道姑在江湖上声誉隆重,但其在江湖上受到的尊重,却较两人更有过之。 因为“江南醉儒”经常在江湖上走动,行?所到之处,难免揷手管些不平之事,凭仗“伏龙八掌”和“天星笔法”走遍了江南江北,数十年未遇过敌手。 但他半生岁月,大都在江南数省中渡过,生平无他嗜好,只爱杯中物,有千杯不醉之量。 一年四季都是穿着一袭蓝衫,除了一⾝惊人的武功之外,还有一肚子博古通今的文才,故有“江南醉儒”之称。 傅⽟琪自被师⽗救上⻩山之后,一直在苦练武功。 除了这次奉师谕,拦取灵蛇宝-之外,从未再下山一步,故而不知“江南醉儒”之名,亦不知那“伏龙八掌”和“天星笔法”是震江湖的绝学。 是以他对静心和⾼镜光对答之言,不但听得索然无味,而且还大感不耐。 可是静心却听得神⾊十分庄严的问道:“当今江湖之上,谁人不知你‘江南醉儒’大名,我不信有人敢轻捋虎须,自取灭亡?” “江南醉儒”摇头摇,叹息一声,道:“数十年来,江湖上虽迭有风波,但闹得最厉害首推蛇、蜂二毒,这两个美、丑大相迳庭,但却是各极其毒的怪女人,闹翻了半边天,整个江湖之上,被她们两个人,搅个一塌糊涂,幸得令师兄‘瞎仙铁笛’罗大侠,仗义出山,柬邀‘九蛇⺟’莫幽香比武始信峰上,替武林除一大害。‘⽟蜂娘子’也随之敛迹江湖,不知下落?依据江湖上的传说‘⽟蜂娘子’是伤在‘东岳散人’手中,亦有说伤在‘虬髯神判’龚奇手中…。总之,此事传说纷纭,莫衷一是,迄今为止,尚未闻得定论…” 忽然他把目光投注在傅⽟琪脸上。 一整脸⾊,望着静心道姑问道:“这孩子是哪位门下?天生异禀,骨秀神清,十年內必有大成!” 静心微微一笑,道:“正经事还未谈完,怎么又扯到人家孩子⾝上?” 静站一侧的贞儿,听到“江南醉儒”称机傅⽟琪,不噤芳心一喜。 绽一笑,接道:“他是我罗师伯的门下弟子,名叫傅⽟琪,醉师叔看他好,那就将你那‘伏龙八掌’和‘天星笔法’传给他吧!” 静心转脸瞪了贞儿一眼,叱道:“小孩子家,总爱接口,再多说话,当心我打烂你的嘴!” “江南醉儒”微微一笑,道:“这等绝佳资质,无怪罗大侠肯予破格收录。” 静心一皱眉头,道:“你先不要尽管羡慕称机别人的徒弟,先把到我这‘养心庐’来的正经事谈完再说。” ⾼镜光仰脸一阵哈哈大笑,道:“我穷秀才给你送上门的徒弟,亦是极难遇得的资质,等一下你见到,就知我穷秀才之言不虚了。” 静心略一沉昑道:“这件事我已经答允她暂留住在养心庐,观察后再作决定,倒是你有什么紧要之事,甚望据实相告,贫道或能略效微劳。” “江南醉儒”微微一叹,道:“你如肯拔剑出山,为武林伸张正义,或能消弭这一场即将暴发的江湖浩劫。” 静心看他神⾊郑重,知非三言五语所能谈完。 当下合掌一礼,笑道:“如果事情果有需要贫道之处,我绝不置⾝事外就是,养心庐虽无佳酿待客,但请⼊庐小坐,吃杯山茶,也算我略尽一份地主之谊。” ⾼镜光道:“穷秀才久闻江湖传说,养心庐不准三尺男童进⼊…” 静心道:“传言未必就真,穷秀才但请⼊庐小坐不妨。” “江南醉儒”长笑一声,道:“既承抬爱,敢不遵命,只是不知能否让我引介而来的女弟子一同⼊庐?” 静心道:“既来我静心庐,都是佳客,贞儿去接那位姑娘⼊庐!” “江南醉儒”急道:“不敢有劳,还是让我召唤她吧。” 说罢,仰脸一声长啸。 就在那长啸余音漾未绝之际,林木间已走出来一位青⾐少女,长发披肩,蓝带系,低垂粉颈,慢步而来。 看去她虽然缓移莲步,但速度却是很快,不大工夫,已到几人⾝侧,停⾝“江南醉儒” ⾝后。 她虽走近了几人⾝边,但却始终未抬过头,只觉她全⾝上下,都被一片忧怨之气笼罩,看得人心生凄凉之感。 但见“江南醉儒”回头望了哪青⾐少女一眼,道:“珊儿!见了长辈,还不拜见,快些上前谢罪!” 只见青⾐少女躯娇侧转,对静心盈盈叩拜下去,说道:“苦命难女⽩⽟珊叩见老前辈。”声若莺唱,婉转动人,只是幽幽如诉,略带凄凉。 静心道姑似乎被那青⾐少女的幽怨神态,婉转凄凉声音所动。 不觉微微一叹,道:“姑娘少礼。” 青⾐少女仍然叩了一个头,才站起⾝子,答道:“难女多谢老前辈恩遇。” 当下几人一齐步⼊养心庐中。 所谓“静心庐”只不过是几座茅舍,但地方却十分宽大。 一厅两厢,栽竹修花,门窗桌椅,都是青竹和青石制成,打扫得纤尘不染,置⾝其间,顿感心神一清。 贞儿当先带路,把几人让⼊厅中落坐。 那青⾐少女紧旁“江南醉儒”⾝侧,垂首而坐,动也不动一下。 再加上额前垂发,更使人无法看清楚她的面目,只可见叉放在膝上的双手,莹如霜雪。 贞儿手托石盘,分向几人献上香茗,她因那青⾐少女始终不肯抬头一事,心中十分困惑? 不觉动了好奇之心,期望能藉敬茶机会,一睹庐山真面目。 哪知她刚到那青⾐少女⾝前,人家已盈盈起立,说道:“谢谢姊姊,我不喝。” 贞儿道:“妹妹远途来此,一路上十分辛苦,不要客气。” 青⾐少女似是难却盛情,取过石盘上茶杯说道:“多谢姊姊关顾了。” 缓缓就坐,仍未抬头。 傅⽟琪早已急得像热锅蚂蚁一般。 只因是晚辈⾝份,不敢和人抢着说话。 此刻再也难耐心中焦虑。 说道:“家师行前,预留了两封密简,手谕弟子在三个月之后开启,但弟子…” 静心不待傅⽟琪话说完。 接道:“你师⽗一⾝武功,世无匹敌,近十年封关⽩象崖,进境更深,他定能履险如夷,你不必为此焦虑。” “江南醉儒”只听得眼睛一亮,问道:“罗大侠肯破例重⼊凡尘,定为此事,果然如是,实是万千武林同道之幸,看来穷秀才是多此一行了!” 他说得口沫横飞,満脸愉之⾊,头摇晃脑,乐不可支。 静心只听得皱起两条长眉,道:“江湖之上,都说你穷秀才智谋超人,料事如神,看来你倒是真有点神通,不过,你先别太过⾼兴,我那罗师兄,恐比你还要⾼上一筹,我就不信你能猜出他的行迳。”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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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卧龙生 更新于2017/9/16 当前章节11803字。看铁笛神剑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铁笛神剑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