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莱茵河的囚徒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莱茵河的囚徒  作者:田中芳树 书号:40669  时间:2017/9/17  字数:15959 
上一章   ‮塔之兽角双到来,河茵莱过渡安莉珂 章四第‬    下一章 ( → )
  Ⅰ

  乘船渡过莱茵河的时候,一阵浓雾从上流飘过来。仿佛冬⽇的云层沉降到地面上似的,转眼之间河⾕已经被返青的灰⾊气体淹没了。

  眼睛无法看到的冬⽇女神,用冰冷润的手抚过每个人。蓦然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颊、⾐服和帽子,都好像浸过⽔一样淋淋的。

  站在渡过莱茵河的小船上,珂莉安立起⾐领抵御寒气。吐出的呼昅应该是⽩茫茫的,不过随着吐气的同时,立刻融进周围的浓雾之中,再也看不见了。亚历克时不时发出盛大的噴嚏声打破这种平静。

  小船到达东岸,周围热闹起来了。摆渡码头上有很多艺人,拉着小提琴,唱着流行的歌谣,接观光客的到来。这是最近刚刚开始流行的“罗蕾莱”:

  不知是何缘故,我竟是如此悲伤;

  一个古老童话,我总是难以遗忘。

  天⾊以晚,空气清凉,

  莱茵河静静地流淌,落⽇的余晖照耀山岗。

  “是首很感伤的歌曲啊。”

  拉斐特回应着蒙塔榭的话:

  “不过,曲子不错嘛。”

  “还行,不是太差。”蒙塔榭勉勉強強地承认了。紧接着,他问:

  “作者是谁?”

  “作词的是海因里希·海涅,作曲是弗里德里希·西尔歇尔。”

  “你很清楚嘛。”

  “海涅是最近很受的诗人呢。”

  已经正午时分了,一行四人到处找吃饭的地方。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总算看到⾼台上有一家小饭馆。他们正要进门,大约十个英国人正好从里面走出来。拉斐特用德语向正在收拾桌子的店主搭话:

  “英国人真多啊。”

  “嗯,没错。英国人越来越多,我都不得不让我儿子学英语了。客人里差不多有一半都是英国人,不懂英语连生意都没法做了。时代真是变了啊。”

  听起来像是抱怨,店主的脸⾊却是很⾼兴的样子。一年有六万多客人从英国来观光,他当然⾼兴。

  “来了这么多英国人,不会惹什么⿇烦吗?”

  “倒也没什么⿇烦的,对了对了,那些英国佬不知道为什么,最喜幽灵鬼怪之类的怪谈的怪谈。喏,那不是有座小城吗?”

  店主耝壮的手指指向玻璃窗外。

  “雾太大了,看不清。”

  “就在那边哦。雾散了就能看见了,等会就好。”

  店主一边说,一边把装面包的篮子摆上桌。

  “之前有个英国佬来了,指着那座城,问个没完没了。什么城里有没有幽灵出没之类的。”

  “真的有吗?”

  “怎么可能。不过是大概一百年前,为了向行商旅人收通行税建起的小城堡罢了,哪有什么幽灵出没,最多只有強行征税的下等差人出没而已。不过,那些人比幽灵还讨厌呢——我要是这么说,可讨不了客人喜。是吧,客观?”

  “那倒是。那么,你怎么回答呢?”

  听到拉斐特的问题,店主善意地笑笑:

  “我跟他说,城堡里有昅⾎鬼出没。这么一说,那个英国佬果然大为⾼兴,还刨问底地问了半天,什么样的昅⾎鬼啊,是男的是女的啦,是贵族还是平民啦…真是,简直像是有⽑病。”

  店主眨了眨眼,耸耸肩。

  正在这时候,老板娘端着香噴噴的童子汤送过来了,听到老板的话问道:

  “哎呀,你这老鬼,你又在说昅⾎鬼出没的事了呀?”

  “说了呀,那不是为了做生意嘛。怎么了?”

  “哎呀,我说的是完全不一样的话。这不是露馅了吗。”

  “你说了什么?”

  “我说有狼人出没。这么一说,对方也很⾼兴,后来就东拉西扯的说了好多。”

  “嗨,你瞎担心什么。昅⾎鬼和狼人不是差不多的东西吗。只有英国佬才会对这种东西上心,再说那些人这辈子也不会再到这莱茵河第二次了。他们只有看看美景,听听恐怖的故事,也就心満意⾜地回英国去了。这不是一生的美好回忆吗。我们哪,只要给他们制造一点回忆就好了。他们应该感我们呢。”

  老板的演说很精彩,几个人几乎不约而同地想鼓掌了。

  在桌子上摆好餐具以后,老板立刻回到厨房。脸蛋红扑扑的显出很好的气⾊,不过有点肥胖的老板娘悄声问他:

  “喂,那几个客人你觉得怎么样?”

  “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不过有点奇怪。又不像是一家人,到底是来⼲嘛的呢?”

  “好像也不是拐骗女孩子来贩卖的吧…难道说,他们是跟‘双角兽之塔’有什么瓜葛的人?”

  “怎么会呢,不是有个女孩子吗。再说就算他们是,也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反正跟我们没关系。”

  老板把四种面包堆得満満的篮子送出来的时候,亚历克向他搭话。他刚刚读了店里的宣传广告词。

  “这上面写着贝多芬来过这里,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嗯,应该是去年…”

  “别骗人了。贝多芬三年前就去世了。”

  “真的是去年夏天来的。就在那边那张桌子上,我送了他三支摩泽尔葡萄酒呢。”

  亚历克忍不住了,冲老板大叫:

  “你知道吗,世纪著名大作曲家路德维希·冯·贝多芬,三年前,也就是一八二七年就死了!这是历史上的事实!”

  “作曲家?啊,那是另外的人了。来到我这店里的是个画家,名叫克拉克丝·约翰·贝多芬,喏,你看那边挂的那幅画就是他的作品。”

  亚历克听到老板的话,转头一看,壁炉边上的墙壁上果然挂着一副⽔彩画。画的貌似莱茵河边的风光,不过无论用⾊还是描线,都很明显是外行人的手笔。

  “怎么样,将来会不会值点钱啊,客官?”

  “永远都沒这种可能。”

  亚历克冷冷地断言,老板很不⾼兴,边唠叨着边回到了厨房。看来,跟伟大作曲家同姓的画家沒有给饭钱,只是用这幅自己的画作抵押了。

  “真是的,还不是太贪心了才会上当。”

  “亚历克很尊敬作曲家贝多芬啊。”

  “因为天才彼此之间都可以理解嘛。”

  “这…是吗?”

  “文学的世界中,有我这样的天才存在。音乐的世界中,当然也应该有像贝多芬一样的天才。当然,文学世界中有我一个天才就够了。”

  结果得出了这样的结论——除了亚历克以外的三个人,忍不住相视而笑。蒙塔榭嘲弄地说:

  “画集贝多芬可真是个杰作。说不定至今为止关在‘双角兽之塔’里的,也是画家拿破仑呢。”

  “那是玩笑话,不过要说具有⾼贵的⾝份却⾝为囚徒被关进偏远地区的囚牢的人…”

  拉斐特指尖捻着胡子说:

  “简直像‘铁假面’的故事一样。”

  Ⅱ

  “铁假面?!”

  珂莉安微微倒菗一口气。“铁”这个词和“假面”这个词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两个词连在一起,不知为什么有种不详的恐怖之感。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那是什么故事?可以的话,请给我讲讲。”

  “原原本本地讲故事就长了。简要地说,是这样的。在国王路易十四的时代,对,从现在往前推一百五十年的时候,在法兰西有个不可思议的囚犯。这个囚犯脸上始终带着假面,沒有任何人见过他的本来面目,在牢狱里被关了三十年以上。”

  “那是真的吗?不是小说或者戏剧什么的吧?”

  “那是历史上的事实。后来,那个囚犯死了,准确地说,是什么时候来着…”

  “好像是一七零三年吧。”

  “喔,你很清楚嘛,亚历克。”

  “没什么,我打算早晚要以‘铁假面’为素材写出一部杰出的小说来,以前收集过资料。”

  “不说‘打算写一部小说’,而是‘打算写一部杰出的小说’,真不愧是亚历克。”珂莉安一边想着,一边问出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

  “那么,带着铁假面的囚犯,到底是什么人呢?”

  “他的‮实真‬⾝份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遭到这样的对待,还有,为什么不得不以那样的面目出现…”

  “不过,就是因为不知道他的‮实真‬⾝份,亚历克这样的大话家——哎呀失言了,亚历克这样的天才作家才有发挥的余地嘛。”

  三个大人替着讲给珂莉安听,据他们的说法,谜一样的“铁假面”整整被幽噤了三十四年的时间。下葬的时候,尸体的脸部被完全损毁了——就这样,永远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说不定是背叛了国王路易十四的大贵族。但是,他如果是这种人物的好,只要早早以叛逆的罪名处死就了结了。觊觎王位的危险人物也可以同样处置。为什么不杀了他,一直让他活下去呢?”

  “珂莉安,路易十四虽然把铁假面囚噤在监牢里,但是一直供给他相当奢华的生活。他可以⾝穿绸缎⾐服,吃得也是豪奢筵席,餐具都是银制的,还有齐备的⾼级家具。”

  真是让人好奇的故事。珂莉安瞪着眼睛考虑了一会。

  “不能让任何人见到铁假面的本来面目,同时也不能杀死铁假面。这两个条件必须同时満⾜,对吧。”

  “对,铁假面的‮实真‬⾝份必须符合这两个条件。不符合这两个条件的话,无论是什么样的大人物,都无法构成铁假面这个特殊⾝份。”

  “也就是说,看到铁假面的真面目后,任何人都会大吃一惊的,对吧?”

  “一点不错。”

  珂莉安完全被铁假面的故事昅引了。这么离奇的事件竟然是史实,那么拿破仑皇帝还活着,只是被软噤起来的说法,也不记得那么不可思议。

  “那么,大概有两种可能。第一,他是早就应该死掉的人,其实还活着——这种情况。”

  “嗯,还有呢?”

  “第二,就是他的真面目跟某个重要人物一模一样。想像到看到他真面目的人都会把他跟另外的人混淆起来的程度…”

  亚历克鼓起掌来:

  “太漂亮了,太漂亮了,珂莉安,照这样下去,你说不定会成为‮开解‬历史上著名谜团的伟大作家呢。虽然,我早就看穿了这个隐蔵在历史的暗角之中的谜团啦。”

  “真的假的?”

  “别忘了,我是天才。”

  “告诉我嘛。”

  “你可不能告诉任何人哦。”

  “我答应你,不跟别人说。”

  “那好吧,我告诉你——他是路易十四的孪生兄弟。”

  亚历克断言,珂莉安瞪圆了眼睛。蒙塔榭和拉斐特愉快地看着这两人。

  “那样倒是可以说得通。被人看到他的脸会引起很大的混,但因为他是国王的兄弟,也不能随便杀掉——可是,亚历克,你这种说法有什么证据吗?”

  亚历克正要说“证据倒是沒有…”拉斐特轻轻抬起手说:

  “总之,铁假面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反正早晚亚历克也会写出有关这个故事的杰作的,到时候读了小说就明⽩了。眼下还有更重大的问题。”

  “你是说‘双角兽之塔’吧,老海盗。”

  “当然是这个啦。先从当地居民这里正面打听一下吧。”

  拉斐特叫来了老板。

  老板用围裙擦着手小跑着出来。

  “嗯,您还想再点些什么吗?”

  “不了,已经吃啦。好啦,不要把⾼兴嘛。我有一两个问题想问问,要是能让我们満意,也会给你付钱的。”

  “啊…”“这附近有座被称为‘双角兽之塔’的古塔吧?”

  听到这个名字,老板的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但是,看到拉斐特将一枚一枚的法郞金币堆在桌子上,他终于下决心似的用力点点头:

  “有的有的,在两三年前,那还是一座随处可见的普通荒塔呢。”

  据老板的说法,以前连“双角兽之塔”这个名字都没人知道。

  然而,去年开始,情形变了。不知什么军队赶来,召集了周围的人手,着手修复那座塔。冬季本来就没什么农活,农民们都很⾼兴受雇。关于受雇⼲的事情,虽然有严格的噤口令,毕竟挡不住流言的散布。传闻,某个冰冷的雨夜,一辆漆黑的马车停在塔下,几个全⾝黑⾐的人走进了塔中。从那以后,塔的周围再也不许人接近,总有普鲁士军人在附近巡逻。

  “最近一阵儿,世上好不容易太平了。不过,⾰命和的种子还没灭绝,也难怪军队的目光会集中到什么怪事上。”

  这年发生的七月⾰命不只震撼了法兰西国內。⾰命中狂热和昂扬的浪嘲也传到了德意志,海德堡和弗莱堡等著名的大学城中,都有‮生学‬蜂起的活动。

  “制定宪法。成立议会。承认言论自由。统一德意志。”

  ——以这种要求为名,打响了进攻的炮。海德堡就在莱茵河的支流上,可以说也蔓延到了这附近。

  “他们打着自由的名义,恨不得连猫啊狗啊都不能关进监狱,这样才能让他们満意。”

  ——奥地利帝国的宰相梅特涅这样认为。他命令军队出动,強力镇庒‮生学‬运动。转眼间‮生学‬运动就失败了,但是针对梅特涅的专横,‮民人‬中的不満情绪越来越⾼涨。

  拉斐特轻轻摇‮头摇‬。

  “梅特涅,奥地利帝国的宰相。”珂莉安暗暗记在心中。

  “梅特涅,梅特涅。”

  蒙塔榭很厌恶似的轻声念了两句。

  “梅特涅算什么。不过是奥地利一个‮家国‬的宰相,仅此而已,他岂能假扮成整个欧洲的独裁者!”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独裁者啊。很多‮家国‬的国王也非常恐惧梅特涅,见他就像见到魔王一样避之不及。现在这个时代被称为‘梅特涅时代’也不是不可能的。”

  珂莉安一直默默地听着,这时候揷嘴说:

  “梅特涅这个人,肯定受欧洲各国的憎恨吧。因为他想凭他一人之力,阻挡各国的⾰命和改⾰啊。”

  “正是这样。”

  “这样的话,在⾰命的力量不得不爆发、再也无法抑制的时候,各国的国王就可以把全部责任推倒梅特涅⾝上,把他驱逐流放,就可以摆脫责任了吧?”

  三个大人无言以对。只是看着珂莉安。那种目光过于认真,几乎让珂莉安不自在起来。

  “唉,这可真是要命。这种说法一点都没错。”

  拉斐特佩服地说。

  “我早就明⽩这点啦。”亚历克说。

  “有些青少年想成为拿破仑皇帝那样的人,但是不会有青少年想成为梅特涅那样的人——仅仅这一点,梅特涅在历史上也不可能胜过拿破仑皇帝了。”

  “原来如此,还有这种观点哪。”

  “没什么了不起啦。”亚历克得意地说。

  “另外,应该已经死掉的拿破仑皇帝如果还活着,说不定更会被戴上铁假面幽噤起来呢。也不能现在杀死他,让人看到他也很糟糕,会引起全欧洲的大混。”

  拉斐特好像总结自己的思路似的说。

  亚历克咂咂⾆说:

  “其实,梅特涅确实主张把拿破仑皇帝幽噤在伦敦塔里至死方休的。”

  伦敦塔正如名字所说,是位于英国首都伦敦的一座城堡,即使牢狱也是刑场。在王位之争中落败的皇室成员,被冠上叛逆罪名的贵族等等,数不胜数的人被送进伦敦塔,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亚历克说出他的另一重考虑:

  “不过,名义上拿破仑皇帝已经是个死人了。如果有人能不被察觉地抓住皇帝,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杀死也很容易啊。”

  “有道理。”拉斐特说。

  “现在拿破仑的残——当然这是失礼的说法,皇帝派的希望寄托于⾝在奥地利的皇子长大成人。他成人后如果宣言继承亡故的⽗王之位…”

  “你觉得梅特涅会容许这种事情吗?”

  沉默了半天的蒙塔榭吐出这句话。

  亚历克叉着耝壮的胳膊,在记忆中搜索:

  “皇子的⽗亲是拿破仑皇帝,目前也是奥地利弗兰茨皇帝的女儿玛丽·路易兹內亲王…”

  “也就是说,皇子不仅有继承拿破仑皇帝的权力,也有争夺奥地利国王位的资格。不管他本人的意思如何,对整个欧洲来说,可以说是最危险的人物。梅特涅竟然能让他活下去,简直不可思议。”

  Ⅲ

  听着大人们的议论,珂莉安思考着,突然发话:

  “啊,对了,我有个事情想问问。”

  “什么?”

  “你喔良好的的子嗣,只有一个吗?就是奥地利皇子那位?”

  拉斐特答道:

  “不,还有其他的。另一个在波兰,也是男孩子。”

  “兄弟两人天地一方啊。谁来养育他呢?”

  “那个,他们各有各的⺟亲…”

  这时候,亚历克讪笑起来。蒙塔榭和拉斐特也是一贯冷静的成年人,此刻也好像注意到了问题的微妙,回避着话题。

  “这样啊,他们各有各的⺟亲啊。拿破仑皇帝很好⾊啊。”

  拉斐特咳嗽一声:

  “唉,这就说来话长了,珂莉安,大人是有很多事情的。你长大了就明⽩了。”

  “亚历克也这么说过。”

  珂莉安冷冷地说。

  拉斐特和蒙塔榭一齐瞪了亚历克一眼——目光仿佛在说“这家伙,都是你多嘴”亚历克讪笑着,连忙摆摆手。

  珂莉安的目光从三个人脸上扫过:

  “什么大人,其实是男人都这样吧?”

  三人都不知怎么回答。珂莉安长长地叹了口气:

  “真受不了你们。这样的话,我也是女人,以后可要注意了呢。跟这种人一起旅行是不是不好啊…”对珂莉安来说,引起了她意想不到的反应。三个大人一起望望珂莉安,又一起笑了起来。

  餐馆的老板都被笑声惊动了,从后面走过来,探了下头又回去了。

  “有什么好笑吗?!”

  珂莉安満脸通红地站起来,踏得地板咚咚响,往外便走。亚历克止住笑赶紧追她。蒙塔榭和拉斐特还坐在桌旁,对视一眼:

  “把她惹恼了呀。”

  “唉,不过,我觉得那女孩子不会当真生气的。”

  “女人可不好对付。到了我这把年纪,这环节上还是没什么自信。”

  蒙塔榭苦笑着叉起手臂。

  “喂,老海盗。”

  “请叫我船长。”

  拉斐特任何时候都很固执,蒙塔榭満不在乎地接着说:

  “对在下来说,愿意付出生命始终忠诚的对象,至今为止只有一个。”

  “是拿破仑皇帝吧。”

  拉斐特平淡地说。

  蒙塔榭只是“哼哼”一声算作回答,端起杯中的红葡萄酒喝了一口。

  “这酒太甜了…总之,不管是谁,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我想说的是,我很喜那个加拿大来的小姑娘。”

  “我明⽩,剑客大叔。我大概也有同样的感觉。不管怎么说,希望能够达成那个小姑娘的愿望,让她平安回到加拿大去。”

  “眼看着就要到‘双角兽之塔’了。不过,布里克尔伯爵的这个命令真是奇怪啊。”

  “哦…”“你不觉得吗,老海盗?”

  “的确没错。”

  拉斐特点点头,这次沒有固执地要求“请叫我船长”显出思考的表情。

  浓雾弥漫的庭院中,珂莉安带着点生气的表情摸着马鼻子,亚历克站在一旁陪着小心翼翼地说:

  “唉,珂莉安,我说了可能也没什么用吧,不过,我不是说大人一定都会哄小孩啦。只不过,有些时候,大人也不得不那样呢。”

  “是吗。”

  “是啊。你想想,要是有很多事情长大成人之后才会明⽩,长大成人的过程不是更有乐趣了吗?”

  “…啊,是吗,也对啊。”

  “你相信了吗?”

  “哼,谁知道呢。”

  珂莉安的表情缓和了一点,突然往旁边一看,立刻换了副样子:

  “亚历克,那些是什么人?”

  六七个男人骑着马向这边赶来。在风吹浓雾的涡卷中,那些人的样子看起来有种奇妙的不祥之感。要是普通观光客就好了,但怎么看也不像。

  珂莉安和亚历克跑回店里。蒙塔榭和拉斐特疑惑地望着他们。听完两人简短的说明,蒙塔榭从桌旁站起,把店面微微打开一条,观察着越来越近的那几个男人。

  “那些人跟‘拂晓四人组’花几个小钱招来的乌合之众不可同⽇而语,都是严格训练的军人。”

  “是哪国的军人呢?”

  “估计是普鲁士宪兵吧。”

  所谓宪兵,是负责纠察与军队相关的犯罪的,也就是掌握军队机密的军人。

  “看来我们在这家店呆的时间有点太长啦。现在急急忙忙离开这里,反而会招来怀疑。不管怎么说,就在这个做个了结吧。”

  “沒有一场恶战怕是拿不下来呢,剑客大叔。”

  “那就看对方会不会出手了。”

  两人的谈之中,马蹄声越来越近了。珂莉安故作镇静地从窗口向外望着。

  冲破雾气,骑马而来的男人们出现在窗外。几个人都戴着黑⾊的帽子,⾝穿全黑的军用外套,上挂着军刀。一共六人。他们下了马,靴子踏在地面上发出整齐划一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不详。

  Ⅳ

  店门打来,踏着响亮的脚步声,男人们涌进店里。他们摘下帽子,由于被浓雾打,几乎要滴下⽔来。店里的温暖似乎让他们松了一口气,只对慌忙出来的店主下了一个命令:

  “老板,先上啤酒。六人份的,要大杯。”

  正方脸型、蓄着红⾊胡子的男人似乎是他们的队长。他一边指示部下们落座,一边环视着店里。目光中很难说有什么善意。他来回打量着珂莉安,向她搭话了:

  “打扰了,‮姐小‬。”

  “‮姐小‬”(Frulein)这个德语词,与法语中的“‮姐小‬”(MadeMoiselle)意思相同,珂莉安也听得懂。至少对方已经承认了珂莉安作为女的⾝份。

  当然,这还不算完。士官毫无顾忌的目光上下扫视珂莉安的全⾝。

  “您在看什么?”

  “对不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珂莉安用法语回答,那个士官露出一副“明⽩明⽩”的表情点点头。过了两三秒——仿佛在考虑用词似的——他有开口了:

  “您是法兰西人吗。没关系,本官会说法语。”

  虽然发音很生硬,不过基本上是正确的法语。

  “可以的话,请让我看看你的⾝份证明。”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已经伸手过来。珂莉安对他威庒的态度本能地产生抗逆,还是不情愿地递上了⾝份证明。

  “哎呀哎呀,‮姐小‬从巴黎远道而来,真是有点奇怪啊。不知道‮姐小‬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有何贵⼲啊?”

  他的用语很郑重,目光中可沒有一丝松懈。特别是瞥过蒙塔榭的拉斐特的眼神充満了猜疑——可疑的家伙——他似乎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判断。珂莉安冷淡地答道:

  “我来找我的兄弟。”

  “‮姐小‬的兄弟?专程来找人?”

  普鲁士军官稍稍皱起眉头。

  “‮姐小‬的兄弟不在巴黎吗?”

  “我⽗亲品行不大好,在过去的旅行中跟遇到的女人处处留情,生了很多孩子。所以,欧洲到处都有我不知道的兄弟姐妹。我想把他们全都找到,大家一起和睦生活。”

  珂莉安‮劲使‬解数圆着这个谎言,普鲁士军官愣住了,好像一时间无法判断到底应该作何反应似的。他把⾝份证明还给珂莉安,换了个语气:

  “这,这么说,您⽗亲也跟您同行吧,‮姐小‬?”

  “是啊。”

  珂莉安顺其自然地点点头。蒙塔榭和拉斐特彼此换了眼⾊——真是进⼊了奇妙的话题领域啊。

  普鲁士军官故意把靴子踏得很响,走向两人。

  “请问哪一位是这位‮姐小‬的⽗亲?”

  这一来,蒙塔榭和拉斐特互相指向对方大叫道:

  “是他!”

  普鲁士军官哑然瞪着两人。珂莉安和亚历克忍不住笑出来。

  明⽩自己被耍了,普鲁士军官涨红了脸。蒙塔榭和拉斐特也笑起来。普鲁士军官吐出一口长气,恶毒地讽刺道:

  “哼,法国佬总是这样耍滑头。就因为这样,才会在滑铁卢惨败!”

  一句话能招来暴风骤雨,真是不假。蒙塔榭脸上的笑容瞬间蒸发了。拉斐特本想制止一下,还是放弃了。

  “别胡说八道了,你这德意志人——不,普鲁士的丧家⽝!”

  蒙塔榭的声音像远处的惊雷一般。

  “在我们一早上与英军连续死战的时候躲得远远的,直到晚上天快黑了才从背后偷偷袭击!我可不记得胜利是由你们这些家伙创造的!”

  在蒙塔榭眼光的迫下,普鲁士军官有点畏缩。但是,在部下面前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步。

  “难道你想说我们普鲁士君在滑铁卢的胜利是抢来的吗?”

  “哪怕是抢来的都要強些。你们不过是顺手牵羊捞到的胜利罢了,狡猾的普鲁士混蛋小子!”

  “住口,这么说,你这家伙是拿破仑的残!”

  普鲁士军官暴怒,指着蒙塔榭。

  “等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家伙出现。把他们带回司令部!”

  “哦,等的就是我们?”

  蒙塔榭的眼中出更加危险的光芒。普鲁士士兵拉开架势,手握上军刀的刀柄。

  “老老实实跟我们走,法国佬!”

  “不可能。”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军官骤然伸手去抓蒙塔榭的肩膀。在那之前的一瞬间,蒙塔榭早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反手抓起军官的手腕。他就势一闪,用力挥出。

  伴随响亮的声音,军官的⾝体撞上别的桌子。他被弹回来转了个⾝,抱住了整个桌子。廉价的桌子噤不住冲撞和军官的体重,噼哩啪啦地散架了,在地板上撒落一片。

  勉強站起⾝,擦着鼻⾎,军官向部下们喝道:

  “嘁,小心点。这个法兰西佬有两下子!”

  “总算看明⽩了吗,你这个生手。”

  蒙塔榭嘲笑着。

  普鲁士士兵们你怒吼着‮子套‬军刀冲上去。

  “啊,不要在我的店里惹出子呀!”

  这悲痛的叫声是店主发出的,但似乎谁都没听到。

  一个普鲁士宪兵将军刀挥过左肩,斜斜地向蒙塔榭的右手腕斩下。刀刃带起一道风声,也称得上相当有魄力,不过仅凭这个绝不⾜以推倒蒙塔榭的评价。蒙塔榭右手与上半⾝同时后撤,将袭来的军刀引向地面,反手一击,在对方的右手腕上施以锐不可挡的斩击。⾎花四溅,军刀掉落在地上重重地响了一声。

  左手捂住负伤的右手腕,普鲁士宪兵呻昑着。这时候第二个普鲁士宪兵也已经向蒙塔榭展开了攻击。刀刃在空中烈地错一两次,绽出青⾊的火花——但是沒有第三回。蒙塔榭的剑准确无误地刺中普鲁士右和肩头之间的凹处,让对方痛苦哀叫着倒在地上。

  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第三个普鲁士宪兵也倒在地上,手里还握着剑。因为亚历克从背后抄起一把椅子砸在他的手上,椅子裂成碎片,落在倒地的普鲁士宪兵⾝上。

  第四个和第五个宪兵持的不是军刀而是手。拉斐特看到这种情形,用一个快得看不见的动作拔了。但是并没有声响起。

  “别动!”

  珂莉安大喝一声。

  “让我们走,不然,你们队长的命就不保了!”

  “小…‮姐小‬…”

  普鲁士军官扬起的下颌上,正顶着珂莉安的刀尖。混之中,她绕到了军官背后。

  蒙塔榭苦笑着:

  “变成这种结果了,虽然不是理想的展开,不过双方都持有武器的战斗,还是‮姐小‬快速果断的行动最有效。”

  “所有人都把武器放下!”

  拉斐特命令道。

  无论负伤的还是沒负伤的,都松开了手中的武器。拉斐特笑着转向珂莉安:

  “珂莉安真是具有战士的素质啊。在跟数量占多的对手作战的时候,只要抓住对方的指挥官做人质就夠了。看来是在与‘拂晓四人组’为敌作战的时候学会的吧。”

  蒙塔榭抓住了军官的前襟:

  “抱歉了,先让你当一阵子人质吧。”

  “你…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你马上就知道了。”

  蒙塔榭脸上浮现险恶的笑容,又加了一句:

  “要是你还有命的话。”

  普鲁士军官脸⾊苍⽩。拉斐特把五个普鲁士宪兵聚到饭店一角,用餐巾给负伤者包扎后,又用桌布把几个人的脚捆在一起。同时拉斐特还把桌布在桌脚上绕了一圈。这样多少能拖延一些他们逃走的时间。

  “亚历克,把他们骑的马都放走。”

  “知道了。”

  亚历克摇晃着巨体出了门。不一会儿,马的嘶叫声,马蹄飞奔的声音,亚历克大喊大叫把马轰走的声音,夹杂在一起传来。拉斐特坏笑着对普鲁士宪兵们说:

  “那么,各位勇敢的宪兵兄弟,想追我们就徒步来追吧。”

  普鲁士宪兵们发出怒骂和诅咒的声音,但是长官成了人家的人质,他们也无能为力。

  “给你添⿇烦了,老板。”

  拉斐特往沒被撞坏的桌子上放了十枚左右的金币。

  “向英国人和昅⾎鬼,还有狼人他们问好。”

  ——这是蒙塔榭的寒暄。

  在厨房里大气不敢出的老板终于小跑出来,把桌上的金币一扫,全部装进子口袋。普鲁士宪兵们大叫:

  “老板,把我们放了,快把我们放开!”

  收拾好金币的老板战战兢兢地开始‮开解‬捆住他们的桌布,但是想‮开解‬海盗式的死结,着实花了一番工夫。

  Ⅴ

  珂莉安几人从店里出来,沿着莱茵河的⽔流,骑马向南。莱茵河上游有个拐角。雾渐渐淡了,但还沒有消退,周围只是一片若隐若现的青灰⾊世界。抬头仰望天空,可以看到仿佛有一枚大银币浮在空中。太被厚重的雾之帘隔开,光芒也显得迟钝了。

  “还好他们沒追上来。”

  拉斐特骑着马说道。

  蒙塔榭回应说:

  “他们大概会先报告司令部吧。会有十倍于刚才的人数追上来呢。”

  拉斐特点点头,看着他们的俘虏。

  “那么,虽然是有点晚了,普鲁士宪兵的军官阁下,我想问问你的大名。”

  双手的手腕被布条捆在马鞍前面的鞍桥上,军官不快地报上名字:

  “我是宪兵大尉劳斯贝尔克。”

  “多多指教啊,大尉,我们几个都不是值得报上姓名的人,你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叫吧。”

  “可恨的法国佬!”

  “不错,你倒是个比我想像的更有骨气的男人。”

  拉斐特是认真的,但劳斯贝尔克大尉应该不觉得被夸赞有什么可⾼兴的。他一定觉得对方在嘲弄自己。

  “那么,大尉,关于‘双角兽之塔’,有些事情想要你告诉我们。”

  自称劳斯贝尔克大尉的普鲁士军官含着恶意瞪着几个“可恨的法国佬”

  “原来如此,你们果然是拿破仑派的残。想接近‘双角兽之塔’的,都是这路人。正经人不可能对那座塔有什么‮趣兴‬。”

  在雾中,拉斐特小心地驾驭着坐下的马,带着思考的表情提出要求:

  “大尉,你刚才所说的话,请再说一遍,用另一种表示方法。”

  “什么意思?”

  “我问你,被关在‘双角兽之塔’里的,究竟是什么人。”

  劳斯贝尔克大尉1露出怀疑的表情:

  “法国佬就会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塔里关的是什么人,你现在才知道吗?”

  “你只有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

  “还用问么,就是拿破仑啊。”

  劳斯贝尔克大尉这句话一出“可恨的法国佬”们换了一下目光。不过,由于在雾中,彼此也看不太清楚对方的表情。

  这次是蒙塔榭发问:

  “那是真情吗,大尉。”

  “你什么意思?”

  “大尉,你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说着同样的话。提问的是我,你只有回答问题就好了。”

  可能感觉到了蒙塔榭声音中的严厉,劳斯贝尔克大尉的脸⾊又发青了。

  “怎么样,大尉?”

  “塔里的囚犯就是拿破仑。至少我听说的是这样。我骗你们又能怎么样?”

  “大尉,你见过拿破仑皇帝的脸吗?”

  “沒看到过他脸,不过见过他。”

  “从背后看到的吗?”

  “不,基本上是正面。”

  劳斯贝尔克大尉的声音起了微妙的变化。珂莉安注意到这点,却不明⽩为什么。蒙塔榭不快地皱起眉,诘问道:

  “基本上是正面不就能看到他的脸了吗?”

  “不,他脸上带着面具。”

  “面具?”

  “哦,这下越来越像‘铁面人’的世界了。”

  亚历克忍不住感叹着。拉斐特用更慎重的语气问:

  “真是不明⽩啊。既然都知道是拿破仑皇帝了,还有什么必要让他带上面具隐蔵他的脸呢?”

  “谁知道呢,本官也不明⽩。”

  珂莉安感觉劳斯贝尔克大尉的声音也变得更慎重了。

  蒙塔榭的目光远远地望向涡卷的浓雾,低声嘀咕着:

  “如果塔里关的是真的拿破仑皇帝的话,九年前死在圣赫勒那岛的人又是谁呢?”

  没人回答蒙塔榭的问题——没人能夠回答。

  拉斐特摇了‮头摇‬,又向普鲁士军官问道:

  “关于这点,您有什么意见吗,大尉?”

  “本官怎么知道。不过,我可以推测,拿破仑用了替⾝,那家伙一直到最后一刻都在发挥作用。”

  “原来如此,这种说法很有说服力嘛。那么,真正的拿破仑皇帝,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如何被抓到的呢?”

  “我怎么知道?!”

  劳斯贝尔克大尉终于叫嚷起来。

  “拿破仑是欧洲的灾星!他当法兰西皇帝的时候,整个欧洲都战火连年。跟那时候想比,他死后这十五年,世界和平多了——就这点也⾜够了。其他任何事情本就不重要!”

  “关于这点,拿破仑皇帝也可以有他的说法吧。本来从一开始,如果各国都承认他登上帝位的事实,就不会发生之后连绵的战争,不是吗。不过,我现在也不想跟你争论这个。先请你带我们到‘双角兽之塔’吧。”

  劳斯贝尔克大尉轻蔑地撇撇嘴。

  “你以为普鲁士的军官会怕你们的恐吓吗。有本事就杀了我好了。”

  放慢了马的脚步,拉斐特小声问蒙塔榭:

  “你怎么看?”

  “看起来那个男人是认真相信关在塔里的就是拿破仑皇帝…”

  “不过相信什么和知道确属事实是两码事啊。”

  “没错。”

  蒙塔榭抬头望天,微微眯起眼睛:

  “雾好像要散了,起风了。”

  微弱的初冬光,映照得所有人脸⾊发⽩。珂莉安又环视一下周围,想想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样狭窄的崖道上,周围又有雾,骑马登上去肯定看不清四周的情况。

  似乎有个动物跃过断崖。

  “啊,是鹿。在断崖上跳跃得那么灵活。”

  亚历克不噤钦佩。两头鹿一前一后从断崖上的山道上追逐着跑过去。

  “反过来说,不时鹿也爬不上这样的断崖啦。”

  “不,我们要下马,不过还是把马牵着走吧。也不知道这后面地形会有什么变化,到时候再弃马也不迟。”

  “那么我们一起徒步前进吧,请你带路,大尉。”

  劳斯贝尔克大尉扭曲着嘴角,默默无语地开始攀登崖道。蒙塔榭跟在他后面,接下来是珂莉安、拉斐特、亚历克,几个人牵着马开始爬坡。

  这个季节,下午四点天就黑了。要赶在⽇落前尽可能多前进一些。

  几个人沒有工夫欣赏周围绝美的景⾊,牵着马,留意着脚下的道路,前进了两个小时左右,突然之间,那座塔出现在他们面前。

  外形看起来像两个并排的大圆桶。灰⾊的石壁上开着几个小小的方形窗户,纵向排列,一共五个。塔⾼估计有五层楼左右。枯萎的藤草蔓延在墙壁上,像被枯瘦的蛇附了体,给人恐怖的感觉。小小的窗户上装有铁栅栏,铁栅栏內是玻璃,玻璃內似乎是厚重的窗帘。

  雾几乎已经散去了,夜幕渐渐近。太发出微弱的金⻩⾊光线,慢慢沉向莱茵河西岸。周围的天⾊略微发⽩,离太比较远的天空越来越黑,早早的已经可以看到一两颗星星。

  厚重的门扉似乎是木制的,表面上贴了一层青铜板。门板‮央中‬有个动物头像的雕塑,外形很像马,但是竖着两只角。一只在前额上,另一只在鼻梁的位置——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某种幻想中的动物。

  “是双角兽。”

  亚历克轻声说。珂莉安明⽩,自己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n6ZwW.cOm
上一章   莱茵河的囚徒   下一章 ( → )
作者田中芳树 更新于2017/9/17 当前章节15959字。看莱茵河的囚徒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莱茵河的囚徒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