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碧血金刀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碧血金刀  作者:曹若冰 书号:40813  时间:2017/9/17  字数:16415 
上一章   ‮章六十第‬    下一章 ( → )
  在相府后院留下不少人,挑灯龙、打火把的,大家都站在那里发楞。

  要走吧!陆嬷嬷没有说让他们离开;不走吧!站在这里做什么呢?

  厉如冰四下看看,说道:“你们不走站在这里是不是要找死?你们真的要想死,那是非常的容易,我会立刻成全你们。”

  只见她⽟刀一闪,寒光挥动如带,令人股寒坠。

  很灵光,四周的人提着纱灯,扛着火把,霎时间跑得一个不剩。

  厉如冰笑笑收起⽟刀,相府后院院门没有关上,她从容地走进院门,里面的情形,她是十分悉的,很快她来到老夫人静室附近,里面灯火已暗,也没有了人声。

  在那里,心里不停地在想道:“陆嬷嬷如此匆匆离开,必然是相府里发生了大事,一定与老夫人有关,为什么此刻没有了一点动静呢?”

  她在想道:“要不要到老夫人静室里去看看,陆嬷嬷会不会在这里设下陷阱?”

  当然,陷阱是吓不住厉如冰的。

  她正要迈步起⾝,走向老夫人的静室,忽然,静室前面有人影出现。

  厉如冰第一眼看到那人影,就脫口说道:“是你呀!陆嬷嬷!”

  陆嬷嬷徒手没有拄拐杖,脸⾊在暗的微光下,也可以看得出十分严肃的。

  陆嬷嬷一直走到厉如冰面前不远,才站住了脚步,沉声说道:“你应该想到我会在这里,就如同我会想到你一定会来到这里是一样。”

  厉如冰说道:“你的出现,老实说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老夫人出了重要的事,是吗?你不在她⾝边,岂不是奇怪。”

  陆嬷嬷闻言一楞,然后她点点头说道:“你很聪明。”

  陆嬷嬷问道:“这么说是我猜对了,能告诉我,老夫人出了什么事?”

  陆嬷嬷沉下脸⾊,正要发作,但是,她又迟疑了一下,终于松下口气,说道:“厉姑娘!如果我告诉你,老夫人出了什么事,你会离开桐城吗?”

  这个条件开出来,真的让厉如冰不能相信自己耳朵,陆嬷嬷为什么要如此的前居后恭。

  厉如冰定下心来答道:“陆嬷嬷,为什么要把回答的问题,与我离开桐城住扯在一起。”

  陆嬷嬷说得很⼲脆道:“因为问题的答案里的事,与你厉如冰有关。”

  厉如冰长长地“啊”了一声,她越发地不能相信了。

  陆嬷嬷接着说道:“你知道老夫人发生了什么事吗?她方才仰药自尽了。”

  厉如冰这一惊非同不可,人在一惊之余,不由地脚下一个踉跄,人跟着晃了一下。

  她以一种极端不相信的语气说道:“那是绝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陆嬷嬷说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种坏话呢?”

  厉如冰忍不住喃喃自语说道:“不会的啊!老夫人她是一个诵经礼佛的人,绝对不会做这种傻事。”

  她忽然问道:“陆嬷嬷,老夫人现在情形如何?”

  陆嬷嬷说道:“幸亏发现得早,而且中毒不深,我⾝上又有解毒的灵药,在这样三种条件配合下,总算挽回了她的命,只是人是非常的虚弱。”

  厉如冰口中一直在喃喃地说道:“这是为什么呢?是没有原因的啊!”陆嬷嬷说道:“这就是我要你离开桐城的原因,因为你在桐城,给老夫人带来困扰,给整个相府带来困扰,偏偏你又不走,所以在百般无奈的情形之下,她只有走上绝路。”

  厉如冰几乎跳起来说道:“你不能这样⾎口噴人,我绝不会为老夫人带来任何⿇烦,一定是你故意这么说的,是不是?”

  陆嬷嬷还没有说话,厉如冰又接着问道:“你本就是京城里皇上派你来这里监视张家的,如果说死老夫人的,不是我这个无关之人,是你,一定是你,我绝对相信是你。”

  陆嬷嬷沉思了一下,抬起头来说道:“厉姑娘,我们到那边去坐下来谈谈。”

  厉如冰回头看看,那边有一块大石头,她便过去坐在石头的一边,陆嬷嬷随后来到石头的另一边,站在那里,看着厉如冰说道:“你似乎开始相信我的话,否则,你不会这样毫无戒心地走过来,因为,你方才那么一转⾝,我有⾜够的机会一举制服你。”

  厉如冰说道:“说吧!我能分得出说话的真和假。”

  陆嬷嬷说道:“你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你说的话很对,我是皇上派来的。”

  尽管厉如冰一直这么说,可是一旦等到由陆嬷嬷口中亲自说出来,那还是让她吃惊的。

  常言道是:在朝伴君如伴虎,果然是有道理的,张家两朝宰相,忠诚不二,居然皇上还要派人来监视,怪不得有人看破仕途,宁愿老死山林,落得一个清静。

  厉如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噤问道:“那是为什么呢?”

  陆嬷嬷继续说道:“为什么我不知道?我们这种在宮中做事的人,多听话,少发问,叫怎么做,认真去做就可了,少问为什么那是忌词。”

  厉如冰说道:“相府那么多人,你监视的是什么?”

  陆嬷嬷说道:“监视老夫人一个人。”

  厉如冰啊了一声,这真是一连串的意外。

  像老夫人这种人,已经是与人无争,与世无争了,而且是一位深居不出的朝庭命妇,为什么要派人来监视她呢?

  这是多么说不过去的事啊?

  陆嬷嬷说道:“我只知道监视老夫人不许与外界人等接触,特别是有两个人,一个是⽟蝉秋,另一个…”

  厉如冰立即接着说道:“另一个是我?”

  陆嬷嬷说道:“当初我并不知道姑娘的姓名,只知道要监视另一个与⽟蝉秋长得十分相似的姑娘。”

  厉如冰说道:“你的话有破绽。”

  陆嬷嬷哦了一声道:“说吧!”

  厉如冰说道:“第一,⽟蝉秋在相府里住了很久。第二,我是个江湖上流浪之人,自幼随师⽗在杳无人烟的地方长大的,没有防我。”

  陆嬷嬷说道:“⽟蝉秋在相府住了很久,那是真的,不过,那是在我来相府之前,至于你,长得跟⽟蝉秋相似,为什么凭这一点要噤止你和相府老夫人见面?我说过,像我们这种人,是不能问为什么的。”

  厉如冰说道:“老夫人知道这件事?知道你来这里的任务?”

  陆嬷嬷说道:“她当然知道,否则,她又何必害怕到这种地步,违背皇上的旨意,后果是十分可怕的。”

  厉如冰低下头,是在苦苦沉思。

  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可以想得到的,她的心里不但充満了惘,而且也充満了不快乐。

  陆嬷嬷问道:“厉姑娘,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厉如冰忽然抬起头来,说道:“这件事到目前为止,我心里只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远在‮京北‬的皇上,要远从京城派你来监视一个女流,而且,还牵扯上两个不相⼲的少女?这是为什么?这其中有什么秘密?”

  陆嬷嬷说道:“姑娘应该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厉如冰忽然问道:“陆嬷嬷,请问你,如果你是我,面临现在这样的问题,你是如何来处理?”

  陆嬷嬷说道:“如果我是你,我现在离开桐城…”

  厉如冰叫道:“啊!是么?”

  陆嬷嬷说道:“你一定是以为我为自己的事才这么说,其实我是真的为了你,因为你留在桐城,对相府确是不好,而对你自己也未见得有利,我以为,你要解除你心中的谜,现在你要去找一个人。”

  “谁?”

  “⽟蝉秋!”

  “啊!”“你们长得如此的相像,你的问题也可能就是她的问题,合你们二人之力,去察访,去了解,相信存在你们心中的一切疑问,终有澄清之⽇。”

  厉如冰望着陆嬷嬷,见她说得很诚恳,而且,虽然听起来似乎是不成为理由,但是,再仔细想想,也就觉得不无道理。

  厉如冰忽然问道:“老夫人真的不会有生命危险吗?”

  陆嬷嬷说道:“如果你要去找她,那才真正让她有生命危险。”

  厉如冰点点头,站了起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道:“我听你的,而且相信你所说的话都是真的。我走了,谢谢你的指点。”

  她走到院墙旁,忽然又转⾝过来说道:“我会去找⽟蝉秋的,不过,我以为,即使我找到了⽟蝉秋,也不见就知道事情所蔵的真象,到时候,我还会回来,见到老夫人,因为只有她才是关键的人物。”

  她说着话,一个腾⾝,跃上院墙,飘⾝落到外面。

  此刻深夜,云掩星月,一片蒙,而且还有凉意。

  桐城城西,本来就是荒凉的地段,此刻更是一点人声都没有。

  厉如冰默默地在街上走着,她在想一个问题:“自己为什么会扯进相府与皇上之间的关系中去?”

  这是一个人十分说不通的事,难道说:“…。”

  她瞿然一惊。

  她立即为自己否认道:“绝无此理,我的⾝世怎么会跟相府扯上关系?相府更与皇上扯不上关系。”

  她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问题上。

  一路上思嘲起伏,得不到一个结论。

  不知不觉之间,回到了东门城外的⽩⾐庵,悄悄地回到室內,只见⽩⾐庵的住持老尼端坐在室內。

  厉如冰停在门口,说道“师太怎么会到这里来?”

  她发觉自己这话问得有些不合道理,立即又改口说道:“师太如此深夜来到此地,想必有事指教。”

  平心老尼姑站起来合掌说道:“施主遭受到了困难?”

  厉如冰思忖了一会说道:“也没有什么,只是彼此之间的一点点误会罢了。”

  平心老尼说道:“除烦恼须无我。施主,如果能把‘我’字看开一些,就多一份佛心,就淡一份世俗,就少一份烦恼,令师留你在桐城,用心是好的,但是,未见得有好的结果。”

  厉如冰惊道:“老师太认识我的恩师?”

  平心老尼淡淡地说道:“令师是一位有大来历的⾼士,我们没有机会相识,如果要是相识,我一定要劝令师,带你离开桐城,逍遥山林…当然,令师不是这种人,我即使劝她,也未见得听得进去。”

  厉如冰问道:“老师太也主张我离开桐城吗?”

  平心老尼说道:“如今这些话都已经是多余的了,你现在的打算呢?”

  厉如冰说道:“我要去找⽟蝉秋!”

  平心老尼也没有问“⽟蝉秋”是何许人,只是说道:“茫茫人海,你如何找得到?”

  厉如冰忽然想起一件事,即刻问道:“老师太,你深夜到此,当然不是为了跟我说这样几句话吧?莫非有什么指引,厉如冰敬谨接受。”

  平心老尼说道:“佛缘来到,情缘未了,再说二人同心,其利断金。”

  厉如冰若有所悟地说道:“老师太之意,是要我找一个同行的伴侣?大家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是吗?”

  平心老尼说道:“施主虽然一直承令师在一起,不一定有机会结知己,其实也不见得,有些朋友只要萍⽔相逢,就会莫逆于心,有些人相几十年,也不见得能有深厚的友谊。”

  厉如冰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老师太,我有一件事冒昧相求,我看老师太今年已经六七十岁了吧?”

  平心老尼掌喧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老尼已经九十有五,六七十岁那已经过去很久的事了。”

  厉如冰大喜说道:“我原以为老师太只有六七十岁,觉得你体力有逾常人,眼神更是充⾜有光,如今听说你有九十五岁,更坚定我的看法。”

  平心老尼没有答话。

  厉如冰说道:“老师太不止是养生有术,而且精通岐⻩,是一位医道⾼手。”

  平心老尼又低低地念了一声道:“阿弥陀佛!”

  厉如冰忽然走到平心老尼面前不远站住,深深一躬,很恭谨地说道:“老师太,方才你说我应该有一个同伴,去走遍万⽔千山,确是令人感动,只是我有一位同伴,只可惜他中了玄掌,命保住,功力全失…。”

  平心老尼说道:“施主,你的意思是…。”

  厉如冰低头说道:“实不相瞒,这个人正是中了我恩师的玄掌,因而丧失了功力,而这个人又与⽟蝉秋相识,有这个人作伴,应该是最为合适,只是,他的功力如果不恢复,就一切毫无帮助。”

  平心老尼又是一声悠长的低叹号,缓缓地站起⾝来,在左边的大袖袖摸索了一会拿出一个布包,给厉如冰,郑重地说道:“施主!你的心地好,而且又是如此的坦⽩直率,也算我助了一臂小小的力量。”

  厉如冰恭谨地双手接过。

  ⼲心老尼就向房门外走去。

  厉如冰紧随着两步,在⾝后说道:“老师太,这布包里面…?”

  平心老尼头也没有回,只有淡淡地说道:“一切都是机缘,到时候你自然会了解。”

  厉如冰追问道:“请问老师太,我明天拿这个包裹,自然是去帮助…嗯!帮助我的朋友恢复了功力了,但是不知道是从医?还是从武功去着手?”

  平心老尼没有回答,她已经走到⽩⾐庵的大门前。

  只听到从黑暗中传来两句话道:“除烦恼须无我…各有…”

  余音缓缓,消失在黑夜里。

  厉如冰本想一直追下去,她要问个究竟。

  但是,她没有。她已经确定一点,平心老尼不是平凡的人,她也许是一位武林⾼人,看破红尘,隐居在此地,也许她是一位得道的比丘尼,隐居市里,暗中流人。

  这种人就算是追上去,她又能告诉你什么呢?

  她手里捧着这个小布包,心里存有一分敬意与感

  唯一使她不能了解的,是平心老尼两次特别強调,除烦恼须无我,究竟她要说的是什么?

  厉如冰没有去深想,悄悄回到房里,默默地盘坐在榻上,在盘算着明天天亮之后,应该如何展开她的行动。

  因为,她实在没有办法预想得到,当金盏花预和他的功力可以恢复时,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

  当然,厉如冰也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道:“我为什么要决定选择金盏花作为找寻访⽟蝉秋的旅途伙伴?我这么做,是真的为了替师⽗那一掌玄掌赎罪吗?我什么时候改变得如此仁慈?还有对金盏花特别…”

  她的脸都想得‮热燥‬起来。

  但是,她立刻否定了自己说道:“我不是那样的人,这一举动我只有一件事是我最重要的,便是要查清楚我的⾝世,然后…平心老尼不是一再说我与佛有缘吗?青灯古佛,具药梵经,应该是我最好的结局,其他…。”

  她自己不噤轻轻叹了口气。

  一时间心⾎来嘲,无法安神定心,打坐下去。

  可是在另一方面,住在双井街方家后院的金盏花,也是心⾎来嘲,不能⼊睡,也不能宁静下来。

  金盏花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个罪人,由于他中了玄掌,以致让⽟蝉秋以⻩花闺女之⾝,裸裎相拥,救了他的命,也丧失了少女的尊严。

  虽然说是⽟蝉秋出自自己的心愿,而且,也早有以⾝相许的意思,但是,就金盏花来说,那是多大的一笔人情债,可能一生庒在心头,使他不过气来。

  事实上还不止于此。

  ⽟蝉秋为了恢复他的功力,不惜跋涉千山万⽔,去寻找灵药,甚至冒着不可知的危险,这样的深情,如何还得了呢?

  尤其使金盏花无以自处的,是方家‮姐小‬方倩柔。

  这位瞎了双目的姑娘,早已经将一缕情丝,系在金盏花的⾝上,柔情似⽔,默默地流向金盏花的心田。

  金盏花能接受吗?那将对⽟蝉秋何以对得起?

  金盏花能拒绝吗?一则⽟蝉秋离开之前,将金盏花托付给方倩柔,他不能辜负⽟蝉秋的一番好意,断然离开方家。

  再则方倩柔如此全心全意地对他好,燃起了人生的希望,如果一走了之,对这位瞎了双目的好姑娘,何以代呢?又于心何忍?

  俗话说:最难消受美人恩,⽟蝉秋和方倩柔都是多情的美人,金盏花真有无法消受的感觉。

  他睡不着,坐不宁,想到极致,他会发疯。

  因此,他连想到最后一个问题。

  都是由于那一掌玄掌,使他消失了功夫,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

  困在方家后院,有寄人篱下的感觉,有龙游浅⽔的悲伤,有一种舂儿作茧自缚的痛苦。

  金盏花突然有一种冲动,他要离开方家后院,流落到茫茫人海中去,让自己平凡的人生,平凡的死,与草木同腐一生,也就算了。

  他告诉自己说道:“我决心这么做,管她⽟蝉秋或者是方倩柔,你们都离开我的生命远一些,反正我这一辈子没有办法还你们这些债。”

  决心一定,反倒解脫了,百念俱寂,安然⼊睡。

  他不需要整理什么东西,孑然一⾝,从此消失在一切人的记忆里。

  这一觉他睡得真

  睁开眼睛醒来时,已经是⽇照三竿。

  轻松地伸个懒,正准备起来梳洗,就要悄悄不告而别。

  突然,门外有人敲门。

  门外是舂兰的声间说道:“金盏花,你起来了吗?”

  只有舂兰就这样一直称他:“金盏花”还可以勾起他一些昔⽇的回味。

  方倩柔的“花大哥”或者⽟蝉秋说的“花相公”都使他有一种不是滋味的感觉。

  按照平⽇的习惯,金盏花都是起得很早。

  按照平⽇的习惯,舂兰也好,秋连也好,从来没有来叫过他的门。

  因为方倩柔姑娘郑重地代过说道:“只要花大哥的门是关着的,就不许去惊扰他,他或许是练功,或许是休息,都不宜于去惊扰。”

  今天舂兰为什么来敲门呢?

  金盏花的武功消失了,但是,他的武功以外的警觉,并没有消失。

  他立即想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匆匆地过来开门,面就问道:“舂兰姑娘,是‮姐小‬发生了什么事吗?”

  舂兰站在那里,脸上透着一股奇怪的表情,说道:“金盏花,你是真的关心我们家‮姐小‬吗?”

  金盏花立即说道:“舂兰姑娘,你这句话有些伤人。”

  舂兰歪着头带着一些调⽪的口气说道:“是吗?怎么会伤到你呢?”

  金盏花说道:“你家‮姐小‬对我是有着天⾼地厚的恩情,难道我一点也不会关心她?那样我金盏花算是什么人?”

  舂兰笑笑说道:“算我说话不当,我要向你赔不是,不过,是不是真的心口如一,待回头就看你的了。”

  金盏花明⽩舂兰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当时还真有些不悦之意,当下说道:“舂兰姑娘,我这个人说话,自来就是心口如一,你不应该这样怀疑我。”

  舂兰说道:“对不起,我说错了,请吧!”

  金盏花说道:“倩柔找我有事吗?”

  舂兰说道:“到了你就自然知道。”

  这情形显得十分暖味,为什么舂兰是如此呑呑吐吐地,有着隐蔵之意,到底是为什么?

  但是,有一点金盏花可以肯定的,倩柔一定没事,否则舂兰不会如此的刁钻使坏。

  他随着舂兰之后,走到倩柔住的地方。

  还没有进门,金盏花发觉到气氛不对。

  在倩柔⽇常起居的地方,除了舂兰和秋连,再也没有第三者在,从金盏花来到这里,借居到现在,也从来没有看见过其他的人。

  可是今天倩柔专用的客厅里,居然出现了其他的人,是一男一女两位老人家。

  方倩柔姑娘乖顺地坐在老夫人⾝旁。

  那位老爷子蓝长袍、黑马褂、胖胖的腮帮,疏落的三络胡须,一看就知是方倩柔的⽗⺟。

  方家二老同时出现在方家后院,是从未有过的事。

  自从方倩柔双目失明之后,为了顺从倩柔的意思,把后院划为噤区,任何人不得⼊內。

  除了老夫人偶尔来看看心爱的女儿之后,坐下来陪女儿话家常之外,连老太爷也不例外。

  今天二老同时到后院,金盏花当然能感觉得到,必定是有很特殊的事,而且这事一定与金盏花有关。

  金盏花脚步稍微迟缓了一下,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周详的准备。

  郑重地说明他所以住在后院的前因后果,诚恳地向二老以及方倩柔姑娘表示歉意与谢忱。

  同时,他要向二老及倩柔辞行,对于倩柔不顾一切收留他这些⽇子,使他在最‮意失‬、最落魄的时刻,给予他继续生存下去的勇气。

  这份恩德,只有来生来世,再图报答。

  心意已定,他便大踏步地走进客厅。

  方倩柔的耳朵是十分灵敏,她立即站起⾝来说道:“是花大哥吗?”

  金盏花立即答道:“倩柔姑娘,是我。”

  方倩柔松开⺟亲紧握着的手,快步走向门口。

  因为今天的坐位有了改变,倩柔如此急步匆忙,几乎撞上了一张椅子,金盏花抢上前一步扶住说道:“倩柔,你要小心啊!”倩柔急急地说道:“花大哥,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吗?”

  金盏花一愕,不觉说道:“是舂兰叫我来的啊!”倩柔立即沉声叫道:“舂兰,你过来。”

  这时候老夫人说道:“孩子,不要责任舂兰,是我让她去请花相公的。”

  倩柔依然沉着脸说道:“她为什么不跟我说?”

  老夫人说道:“是为娘我代的啊,孩子,要怪就怪娘吧!其实我们没有一点坏意。孩子,你过来,坐在娘这里…”

  倩柔委屈地叫一声道:“娘!你没有尊重女儿当初的约定,女儿眼睛瞎了,与世无争,连个安静的环境都不肯给我么?”

  她的眼泪就簌簌而下。

  这一下老夫人可慌了手脚,赶忙过来,携住倩柔不住叫道:“孩子!我的心肝宝贝,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尤其千万不要哭,大夫不是说过吗?哭出眼泪,对你的眼眼不好啊!快别哭。”

  倩柔流着眼泪不再说话。

  老夫人真不知道怎么样才好,口口声声“心肝宝贝”充分流露出⺟爱的真挚。

  金盏花这时候说道:“倩柔,你是从来不生气的,为什么今天要生这么大的气呢?再说,这件事并不是坏事。”

  倩柔低低地说道:“可是…可是…”

  金盏花道:“我一直没有跟你提起,令尊、令堂那里我早就应该去拜见,难得他们两位老人家亲自来到这里,岂不是正好么?这有什么关系呢?”

  倩柔抬起头来说道:“花大哥,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金盏花说道:“为什么不是真的呢,我花非花飘、I⽩江湖半生,孜然一⾝,能够认识两位长辈,而且又是至好友的亲长,这是十分难得的事,有什么不好呢?”

  倩柔这才转过头说道:“娘,这种事你们应该先跟女儿商量一下啊!”老夫人好不容易听到女儿有转缓的口气,忙不迭地说道:“是啊!是啊!娘下次可要记住心肝宝贝女儿的规矩。”

  娘这么一说,把倩柔也给逗笑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究竟将金盏花找来是为了什么事?金盏花并不知道。

  “今天就是我留在方家后院最后的一天。”

  金盏花大大方方地走上前行礼,说道:“晚辈花非花向二位老人家请安。”

  他的态度很好,而且称呼也很得体。

  方老爷子本来是捧着一个擦得雪亮的⽔烟袋,一直在呼噜呼噜地菗着⽔烟。

  这会子笑呵呵地说道:“年轻人,不要多礼,坐下来,坐下来,在这好讲话。”

  老夫人紧接着说道:“你方才说什么叫花非花,我不是听说你叫什么金盏花吗?”

  金盏花坐在椅子上,微欠着上⾝,很认真地说道:“晚辈姓花,我恩师为我取了个学名叫非花,至于金盏花那是当年江湖上的朋友,为晚辈取的一个绰号,是不能登大雅之堂。”

  老夫人点点头说道:“这就是了。”

  她和老爷子对看了一眼,又说道:“年轻人,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堂⽗⺟可都还健在否?”

  金盏花顿时有一分伤感,黯然说道:“晚辈命途多难,自幼就遭受到遗弃,实在说来,晚辈是一个‮儿孤‬,这种悲惨的⾝世,是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我是从有记忆晓事开始,我只晓得师⽗,可以说我是随恩师长大的。”

  倩柔感伤地说道:“花大哥,对不起呀!让你说出了伤心的⾝世。”

  金盏花说道:“没有什么!令堂老大人她老人家是关心我,我应该说‮实真‬的话。”

  老爷子停止昅⽔烟,让纸媒子烧成一大截灰,老人家两双眼睛望着金盏花,点点头,慢条斯理地说道:“年轻人,你师⽗一定是位了不起的人,他…”

  金盏花立即恭谨地回答道:“晚辈恩师是一位隐世的⾼人,恕晚辈不能将恩师的姓名说给老人家听。”

  老爷子呼噜了一口⽔烟,‮头摇‬着脑袋说道:“不要紧,我在年轻的时候,也往过一些江湖好汉对于江湖上一些忌词,大致还能够知道一些。”

  倩柔忽然揷嘴说道:“没想到爹年轻的时候还有这一段事情。”

  老爷子呵呵地笑道:“爹做的事情,还有许多是你不晓得的呐!”

  他老人家如此一说笑话,使得整个客厅里的气氛,就轻松起来。

  金盏花也觉得方家老爷子是十分慈祥而又风趣的人,他觉得像这样爹,应该常来陪陪失明的女儿,一定可以使倩柔不致于深锁住自己的心扉,过着噤锢自己的生活。

  老爷子接着又问道:“听说你有很⾼的武功?”

  金盏花说道:“在以前晚辈是懂得一些武功,不过现在我是一点功力也没有了。”

  老爷子嗯了一声说道:“我明⽩,在你来说,这是一项重大的损失,可是如果想得开,在另外一方面也未尝不是收获,至少你在这一段时⽇,获得了宁静的生活,这在以往恐怕是不可得的。”

  金盏花立即说道:“在此晚辈要真诚的感谢令缓倩柔姑娘,是她的仁心,请晚辈在这里能有一栖之地,疗伤养病。”

  他把“疗伤养病”四个字,特别加重了语气。

  他想了一下之后,又继续说道:“对于倩柔姑娘这份恩情,我是终生难忘的。”

  倩柔立即说道:“花大哥,你怎么又说出这种感恩的话来了。”

  老爷子嗯了一声说道:“孩子,一个人能知恩图报,他是个正派君子,你花大哥能有这份心,那是他为人的本,是值得称许的。”

  老爷子又望着金盏花说道:“年轻人,你的心地很好,我很喜,方才你提到感恩图报的话,那倒是不必,不过有一个问题,比感恩图报更重要,不知道你可曾想到过?”

  倩柔忽然说道:“爹!你老人家说这些话做什么?”

  金盏花立即说道:“晚辈愚昧,请老人家指点。”

  老爷子说道:“我的女儿是云英未嫁的闺女,如今在她的后园住了一位年轻的男人,无论这件事是不是会传出去,我们方家都背不起这个名誉了…”

  倩柔不觉站起来,沉声说道:“爹!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这里的一切的事,都是你女儿心甘情愿的。爹!你说这话些,岂不是伤了女儿的心么?”

  老夫人赶紧搂住倩柔好言劝道:“乖女儿,你不要急嘛!你爹的用心是好的,请让他把话说完嘛!”

  金盏花恭谨地说道:“老人家责备甚是,晚辈虽少读诗书,也耝知礼义,对于倩柔姑娘的名节,我自知理亏,但是…”

  老爷子微笑着说道:“年轻人,光是理亏两个字,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也是于事无补的。”

  倩柔突然说道:“爹!请你不再要说下去了,自从女儿眼睛瞎了以后,女儿就请爹只当作没有我这个不肖的女儿,今天也是这句话,如果爹认为有辱家风,我可以搬出去,或者我⼲脆死掉算了!”

  老夫人一再颤声叫道:“乖女儿!乖女儿!”

  金盏花却在这时说道:“倩柔,令尊的话,并没有错,你平素就是孝顺而乖柔的人,为什么要为今天的事,逾越常轨的说话。”

  他立即又缓下语气说道:“倩柔,对不起,我不是责备你,而是说,令尊他老人家说的都没有错,只不过在以往我们都没有真正的面对这个问题,包括⽟蝉秋在內,都没有去深一层地想。”

  他转向老爷子说道:“老人家,就你来看,事已如此,应该怎样才是?只要我能做得到的,只要是对事情有好处的,晚辈粉⾝碎骨在所不辞。”

  老爷子一直脸上挂着微笑,只是这微笑是倩柔所无法看到的,但是,真正说来,在他说话的声音里,还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老爷子微笑着说道:“年轻人,你仍然有江湖上那种豪气,我相信你说的话,你说得到就能做得到,不过,你要我说话,不晓得我的女儿是不是让我说。”

  他说着呵呵笑了起来。

  老夫人在一旁一面安慰着女儿,一面又埋怨着老伴,说道:“老爷子,你有话就说吧!还要跟女儿说什么笑话。”

  老爷子笑笑说道:“你看,年轻人,她们是⺟女同心,大概是我可以说出我的內心话了。”

  下来没有说话,他忽然有一个种很恐怕的感觉,他说出来他不愿听到的事。

  老爷子对整以闲的昅着⽔烟,呼噜呼噜昅了一筒烟,这才抬起头来说道:“年轻人,方才你说到什么恩惠,其实,你对我们方家也有恩惠。”

  金盏花不安地说道:“老人家是在说笑话了,我受食方家后院,否则⾐食难全,还有什么恩惠可言。”

  老爷子说道:“你很谦虚,我很⾼兴,其实你也明⽩,倩柔是我们的宝贝女儿,不幸她双目失明后,她始终快乐不起来,她将自己噤锢在这后院,过着自我心灵放逐的生活,我二老只有悲佃,只有內疚,我们空有财产,有什么用?却不能使我们女儿快乐起来。年轻人,自从你来了以后,我的女儿变了,她活得有生气,后院里有了笑声。”

  倩柔轻声叫道:“爹!”

  老爷子笑笑说道:“孩子,因为我们关心你,对你的一切,尽管我们不能常来看你,可是我们二老每一时刻都在关心我们的女儿。”

  倩柔轻声又叫一声道:“爹!”

  老夫人把她搂住在怀里,默默地流下泪⽔。

  老爷子擦了擦眼睛说道:“年轻人,由于你的出现,使我的女儿恢复生活的活力,我们也不知道要怎样感你。”

  金盏花肃然说道:“晚辈只是惭愧。”

  老爷子说道:“你不要惭愧,虽然我们感你,但是也为我们来苦恼,那就是我女儿名节问题。”

  倩柔叫道:“爹!”

  金盏花也说道:“关于这个问题。”

  老爷子说道:“你们都不要说话,现在我要告诉我们一个两全之计,可以保证我女儿的名节,又可以保持我女儿的快乐生命,同时又可以减除年轻人你的不安之心…。”

  老夫人说道:“你就直接了当地说吧!”

  老爷子说道:“年轻人,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我要把女儿许配给你,你不能推辞,相信你也不会推辞。你们即⽇成亲,你就成为我们方家的女婿。”

  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情况,金盏花傻住了。

  方家老爷子要把女儿方倩柔嫁给金盏花,对方倩柔和金盏花,这突然的情况,都是晴天霹厉的。

  方倩柔呆住了。

  金盏花也呆住了。

  虽然他们两个人都呆住了,在这一刹好那彼此內心的情绪,是不相同的。

  方倩柔的心里,一刹间充満了惊喜,也充満了恐怕。

  惊喜的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老爷子是如此的关爱着自己的女儿,能够一举击中女儿的心里所想又不敢想的。

  方倩柔打从金盏花第一次醉酒,闯进后院,救醒转来开始,她就在不知不觉之中,将自己的一缕情丝,束在金盏花的⾝上。

  方倩柔这种情愫的产生,是“盲目”的,但是,又有几个人在产生感情的时候,眼睛是睁开的。爱,就是用心灵去体认,去给予,去接受的。

  但是方倩柔是一位多么有教养的姑娘,她从来没有让自己的感情,毫无遮拦地表达过。

  虽然,朝夕相处,难免也在自然中不知不觉地流露,那是发乎情、止乎礼的。

  她甚至不敢在暗室里偷偷地告诉自己道:“我爱金盏花,我要嫁给他,我这一辈子非他不嫁。”

  这固然是由于礼教与矜持,然而,她没有忘记自己是双目失明的瞎子,是一个没有资格爱的人。

  至少她自己是这样的认为。

  只有把这一份爱,深蔵在心底,她将自己的希望,庒抑到最低,只要能够经常听到他的声音,于愿已⾜,甚至于她知道这都是一种奢望。

  她曾经说道:“金盏花是一条龙,是一条游龙,是一条飞龙,他要游在大海,他要飞舞在云天,他怎么可以为一个双目失明的人,留在方家后院一辈子。”

  但是,有很多事情是很难预料的。

  她当然不会想到金盏花会中了玄裳,因而丧失了武功,她更不会想到⽟蝉秋居然将没有武功的金盏花,托付给她。

  这是一个大意外。

  这个意外给方倩柔点燃了希望。

  她不敢想和金盏花终生厮守,至少在⽟蝉秋采得灵药回来之前,可以朝夕相处。

  够了,她已经感到上天待她不薄。

  但是,问题是朝夕相处的结果呢?必须是⽇增情份,也有时候真自私的想,⽟蝉秋不要找到灵药。

  就是这种情形之下,老爷子突然出现,而且又是如此婉转而又有理地,向金盏花提出了婚姻的要求。

  这就像是一个口渴的人,突然发现就在自己⾝边,有一桶又凉又冽的甘泉。

  在惊喜中蔵有一分难以相信的情绪。

  随着惊喜而来的,是恐怕,是十分的恐怕。

  老爷子的话,是说得十分有理,而且还十分的合情,但是,金盏花能接受吗?

  一个曾经纵横江湖的⾼人,他的情与理,会不会跟一般人是一样呢?

  更重要的是,金盏花对方倩柔是不是有情?

  这才是方倩柔最害怕的。

  在没有摊牌之前,至少还可以留在方家后院,如今非摊牌不可,金盏花如果本没有爱意,那岂不是得金盏花立刻就要离去吗?

  那样就曾永久失去了金盏花。

  如何叫方倩柔不为之害怕。

  另一方面在金盏花的心里,也并不好过。

  老爷子的话,合情合理,有理的话,永远是别人所驳不倒的,何况金盏花是衷心地接受老爷子所说的道理。

  无论从何种立场来说,金盏花都没有理由拒绝老爷子提出来的婚姻要求,他也不能拒绝。

  但是,他能答应吗?

  他如果答应了,怎么样对得起⽟蝉秋?

  为他裸体拥抱,救回他的命是⽟蝉秋。

  为他千山万⽔,千辛万苦去找灵药的是⽟蝉秋。

  如果此刻他娶了方倩柔,他何以对⽟蝉秋。

  还有一点,他可以发誓,他没有一点瞧不起方倩柔,他绝不嫌方倩柔是双目失明的人,相反地,他一直觉得自己与方倩柔是生活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不配与方倩柔成为夫妇。

  但是,他应该如何来回答方老爷子的话?

  他真的拒绝了,那对方倩柔是一种什么样严重的打击,可能会致她于死命的。

  如果方倩柔死了,方家老夫妇俩,情何以堪?晚景的凄凉,恐怕不是笔墨所能形容的了。

  无论金盏花怎么说了,都有伯仁之憾。

  何况方倩柔对他的确有恩。

  在他最落魄、最可哀的时候,收留了他,而且给他应有的尊敬,就凭这一点,金盏花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

  金盏花出汗了。

  方老爷子把话说完了之后,眼眼并没有看着金盏花,自顾捧着⽔烟袋,呼噜呼噜菗个不停。

  老夫人微张着嘴,僵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这时间并不长,可是给人的感觉,那真是悠长的一刻,令人难挨的一刻。

  终于,方倩柔哇地一声,她连忙伸手将自己的嘴握住,但是眼泪却无法握住流了下来。

  老夫人连忙搂住,刚叫得一声道:“儿啊!…”

  金盏花在这个时候说话道:“两位老人家,请容我说一句话。”

  他这样一开口,立即大家都没有声音。

  因为在这个时刻,只有他说的话,才是决定的话,大家都等待着他要怎么说。

  金盏花很诚恳地说道:“两位老人家把倩柔许配给我,,那是我的福气,是我一生最大的福气…。”

  老爷子呵呵笑道:“等到你这句话就够了,其他的事你就不要管了,让我们二老来替你们办。”

  老夫人也立即擦着眼泪笑着说道:“我们会把你们的婚事,办得热热闹闹的…。”

  方倩柔在一旁看着老夫人的⾐袖说道:“娘,你让他把话说完嘛!”

  金盏花连忙说道:“我确实还有话要说给两位老人家听。”

  老爷子仍然是笑呵呵地说道:“年轻人,你不致说你不愿意的话出来吧!”

  老夫人说道:“老爷子,人家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金盏花说道:“容我再说一遍,两位老人家愿意将倩柔许配给我,那是我一生最大的福气,我讲这话是发自內心的,没有一点虚假…。”

  老爷子呵呵笑道:“虽然你已经说过了,但是,我们还是很喜听。”

  老夫人说道:“老爷子,让他把话说下去。”

  金盏花连声称谢,说道:“方才我说我是发自內心的,我自己了解自己,我是一个江湖流浪汉,甚至于我是一个连自己⾝世都不明⽩的‮儿孤‬,我穷得⾐食都不周全,而且⾝无一技之长…。”

  老爷子说道:“年轻人,你既然是一位江湖客,又何必在这些世俗上在意呢?”

  金盏花说道:“两位老人家不在意,我可要在意,论家世,方家是显赫世家,论财富,方家更是富甲一方,尤其倩柔的温柔娴静,博学多才,这一切与我相比,都是有云泥之别…。”

  倩柔此刻可忍不住说道:“花大哥,为什么要说这些不紧要的话呢?”

  金盏花说道:“倩柔,我觉得这些是紧要的话,因为在这样的差别之下,两位老人家居然肯将你许配给我,如何不使我感觉到此生最大的福气。”

  老爷子缓缓地将纸媒子揷在⽔烟袋的熄火筒里,沉声说道:“年轻人,你有什么意见尽管直说,不要拐弯子。”

  金盏花恭声说道:“晚辈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由衷之言。”

  老爷子说道:“好!我要听的就是由衷之言,但是,你要直说。”

  金盏花说道:“虽然我感谢两位老人家和如此不嫌弃,但是…。”

  他的话还没有语出来,倩柔已经支撑不住,人一个摇晃,栽了下去。 N6ZWw.CoM
上一章   碧血金刀   下一章 ( → )
作者曹若冰 更新于2017/9/17 当前章节16415字。看碧血金刀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碧血金刀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