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快乐强盗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快乐强盗  作者:李凉 书号:40917  时间:2017/9/17  字数:27031 
上一章   ‮情调 章十三第‬    下一章 ( → )
  两人惊急万分,胡穿⾐,那男子蒙上了面巾,拉着美娘飞也似地掠出秘室。

  银河猝见那男人,不噤暗道:“他不就是上次救我脫困火海的人?!他竟会是美娘姘夫?!”

  看样子是错不了,眼看两人即将逃开,银河冷喝,⾝如流光截向那名黑⾐人。

  黑⾐人突见银河,惊愕万分:“是你?!”

  姬美娘更是尖叫。

  “不错!”银河先发制人,蟠龙一气提升七成,电也似地劈抓过去,想把他一举成擒。

  岂知那人也暴出真气,猛撞银河而来,两劲相撞,叭然一响,各自退了三步。

  银河惊诧:“你也会施展蟠龙一气?”

  方才惊于对方施展自己功夫而大意未能将他成擒,现在更不能放手,轻易不用绝功已用上。

  只见他⾝化青影,有若一把劈天利剑,从远古流光中飞撞而来,拖带十余丈光影,摧枯拉朽地撞往黑⾐人。

  那黑⾐人但觉瑞光人,哪敢硬接,赶忙掠退,却又退之不及,只好抓起姬美娘往他抛去,人也闪退数丈。

  银河自不愿伤及美娘,一时只好撤去功力,硬将尖叫的美娘抓扶于地面,想再追蒙面人,他已然逃之夭夭。

  银河暗叹可惜,幸好仍有美娘,遂往她行去,问道:“姬姑娘,他是谁?”

  不愿再叫她嫂子,只好改了称呼。岂知姬美娘惊魂初定,蓦然发难,菗出匕首截向银河,她平常武功平平,此时却出奇厉害,那招式竟也是流光幻影的模式。

  银河赶忙躲闪,没想到她会发难,唰地一声,在小臂被划了一刀,袖口裂开,⾎痕已现。

  银河不得不施重手,掌劲一呑一吐,硬打得姬美娘滚出七八尺,口角已挂⾎。

  银河走近,说道:“只要你说出这一切,我不为难你。”

  姬美娘冷哼,不愿开口。

  银河道:“你现在不说,待会儿仍要说,何不⼲脆直说?”

  姬美娘咬了咬牙,忽然发现自己⾐衫不整,妙态微露,不知怎么突然浪笑起来,媚声道:“你要我说吗?可以,不过你要保证我的‮全安‬。”

  银河点头:“只要你说实话,我可以答应你。”

  “可惜我只相信我丈夫,你能吗?”姬美娘挑着⽟手,一寸寸将⾐衫给掀开,隐隐露出人双峰。

  银河见状急道:“姬姑娘不可如此。”

  姬美娘笑声更:“你不是要我说吗?只要你当了我丈夫,我什么都说,连心肝都可以给你!来呀!像你这样英俊的丈夫,我作梦都会着你呢!”

  笑中,她当真将⾐衫褪个精光,姿态撩人,妙处毕现。

  银河但觉困窘:“姬姑娘你再如此,我可不客气了!”想先制住她再说。

  美娘却更了:“如何不客气?是不是想占有我?其实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很想跟你‮爱作‬,只是碍于你那死命哥哥,现在可如我的意了,来呀!小冤家!”

  见着银河不敢动,自己反而往他扑去。

  “姑娘不可!”

  银河想躲闪。

  美娘却扑得更急,浪笑:“有何不可?我爱的是你啊!”眼看就要扑着银河,笑声更浪。

  猝然一道寒光来,直取美娘背心。

  银河见状急叫:“姑娘快闪!”想拦寒光,却因稍往前欺就已被抱个正着,不得已,只好抱着她往左甩。

  美娘一阵浪笑,躯体终于被他抱紧,还甩着,想来已挑起他情,自己又战胜了一个男人:“我就知道你会爱我的…”岂知话来说完,已变得一声尖叫。

  那寒光来得实在太快,银河措手不及,虽甩开背心,卸甩不开背脊,利刃已刺中肩左心部位,

  美娘嘴角呕出鲜⾎,两眼睁大而不信:“他…他…”

  “他是谁?”

  美娘嘴角在菗菗搐:“他…他…”眼看就快咽了气。

  银河急忙取出银弩,晃向美娘,急道:“这是杀你的暗器,你认得它?是他的?”

  美娘极其用力,脑袋方自点了下,呕着⾎想说话:“…是…他…江…江…”整个⾝躯已软了下来,气息也弱了。

  银河急忙追问:“江什么?江什么?”耳朵赶忙凑向她嘴前。

  美娘似要挤出最后一字:“…拚…”淡若游丝,随后“呃”地呕出一口,已气绝。那双目仍旧睁得如此圆大而不甘心,整个人已软在银河怀中,嘴角竟也渗出最后一丝笑意——这会是说出凶手名字而能让银河替自己报仇?亦或是能死在银河怀中而心満意⾜?

  她⾝躯软了下来,也渐渐冰凉。

  银河感慨不已,替她穿上⾐衫,拭去她嘴角⾎丝,还她‮媚妩‬容貌,连眼⽪也抹上了,让她得以安心长眠。

  菗出她背后短刀,将她放平,那刀十分平常,并不稀奇,自不能找出线索。

  银河捏了捏手中银弩,暗道:“方才美娘临死时,拚命点头,可见那人正是银弩凶手,他为了不怈露⾝分,才另以短刀代替,看那短刀来之速度,自非一般常人所能出,他当然精于此道了。”

  他又想及美娘临死所说那“江”字,代表什么?是三江门?还是那人姓江?还是意味长江?亦或是另有用意?

  另外那拚命的“拚”字,这又是何用意?该不会是她死不瞑目而作鬼也要找人拚命吧?

  一时想不通这些含意,只有等碰上了再说,反而是美娘和大哥关系匪浅,她虽不忠于大哥,但若就此把她埋了,难免大哥找人不着而焦心一辈子,倒不如将她带回双鹰盟,也好让大哥死了心。

  想定后,他遂抱起美娘,一路取往双鹰盟。

  以他⾝手,极尽施展,不必一天即已抵达多宝湾。

  他不愿将此事扩大,只将美娘置于后山,然后回庄院,暗中将大哥给请出来。

  银海心知有异,却不敢询问,默默跟在后头,及至林中,发现美娘躺在一平坦石头上,他惊心不已:“美娘她…”

  “死了。”银河回答简短而感伤。

  银海⾝躯菗搐着:“怎么死的?”

  “被人从背后杀,很可能是银弩。”

  “银弩?哪一种银弩?”

  银河将银弩拿出。

  银海见着,目光更是惊骇,⾝躯抖得更厉害:“他敢杀人灭口?未免太狼心狗肺了!”

  银河默然不已,见着大哥此时竟然恐惧多于悲伤,遂道:“大哥放心,小弟必定将元凶抓着,替嫂子报仇。”

  银海这才热泪盈眶:“多谢二弟,美娘死得实在太冤了…”走向美娘,切声不已地抚着美娘冷⽩脸容。

  银河默默等哥哥将悲切情绪发怈一阵,方说道:“大哥,人死了,⼊土为安,把她埋了吧!”

  银海勉強忍下泪⽔,哽咽点头:“葬了也好,让她早⽇投胎,重新作人…”

  当下兄弟俩找了一处可远眺四处风光的灵地,将她埋了,银海捡来扁平百块当墓碑,伸指运劲刻下“故亡姬美娘之墓”几字,却没把自己姓名署上。

  掩埋完毕,再拜几下,两人方自返回双鹰盟,绝口不提此事。

  银海闭门深锁,再也很难见他出得东厢院。

  银河则另有事待办,正思索如何找出凶手。

  文叔却来通报:“小银河,多宝楼那群小孩找了你几次,想是有事找你,你是否去一趟?”

  银河讶然:“他们找我?好吧!我这就去,倒是大哥心情不好,文叔多担待些。”

  文叔含笑:“我省得,只要美娘回来就好了。”

  银河言又止,终于仍决定瞒着他,要说也得大哥自己开口,遂告别文叔,往多宝楼行去。

  文叔见他背影消失,仍自欣赏他豪迈作风,轻笑不已。

  银河未行至多宝楼,小和尚和愣头青飞撞而来。

  和尚急叫:“大大哥,大事不妙了!”

  和尚年纪要比银河稍大,但大家都称银河“大大哥”他也顺口如此称呼,叫久了也就习惯了。

  愣头青也鬼叫:“天大的事,武林将有劫难了!”

  银河笑道:“别说得那么严重,怪吓人的。”

  愣头青急叫:“真的,我师⽗来了,劫难已生。”

  银河道:“我看劫难在你⾝上吧!”

  愣头青愣了一下,⼲笑道:“我的劫难已过,呵呵!我已被师⽗揍过了,剩下是天下人的劫难。”

  和尚急道:“师⽗在找你,你快去吧!否则包光光和大嘴巴就惨了。”

  银河心想大概又是佛金刚惹的祸,问道:“你师⽗在哪里?”

  愣头青急道:“在霸王厅,在那里当霸王。”

  “我这就去!”

  银河凌空拔⾼,飞鸟投林,直三楼霸王厅。

  岂知他方人窗口,忽有沉喝声传来,疯僧突然发难,攻向银河,两人形影重叠错,掌影如流光错,叭叭有声,随后两人同声轻喝,追逐蝴蝶般倒飞空外,在空中拳打脚踢,如鹰鹞扑打,‮烈猛‬已极。手十数招,两人复往窗口去,双双落地。

  那疯僧哈哈大笑:“果然好功夫,老衲佩服。”

  银河拱手:“大师承让了!”

  “蟠龙真人徒弟还错得了吗?”

  疯僧大笑不已。

  他人已近百,却満面红光,不算肥胖,却有弥勒佛般笑态,两道眉⽑⽩而耝,有若刷子,看来更是滑稽。

  银河已瞧见包光光和大嘴巴跪在地上,一人一手顶着佛金刚,満脸哭笑不得表情。

  乍见银河,包光光如见救星:“大大哥快救我,疯师⽗硬说我们偷了⽟金刚,还把它变成这模样,其实你知道这是冤枉的。”

  大嘴巴急道:“您行行好,替咱们说句好话,来生做牛做马回报您。”

  银河笑道:“你不觉得现在比做牛做马还好些?”

  大嘴巴怔了怔,⼲笑道:“来生事,来生再说,先把今生事解决,什么事都好谈。”

  银河轻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包光光困窘:“疯师⽗说我们偷了佛祖金刚也罢了,竟敢把它变得袒露啂,连排骨都露出来,不但妨碍风化,还破坏形象,罪不可恕。”

  银河见着那尊佛金刚却也和生人无异,实是真,遂也轻笑起来。

  疯僧斥道:“这还没关系,这两个小子还想把祖师爷卖了,实是对佛祖大不敬。”

  原来包光光和大嘴巴回来之后,即不时抱着佛像念念不忘可卖得多少金子,竟被疯僧逮个正着,才会罚两人至今。

  包光光困笑:“这都是大大哥的主意,我们只是帮凶。”

  “己不为,托人为,帮凶罪更重!”

  疯僧又敲两人脑袋,痛得两人哇哇叫。

  银河这才拱手道:“大师误会了,在下用此金刚,并非贩卖,而是以它引出盗走⽟金刚之人,如此而已。”

  疯僧急道:“你已知⽟金刚被盗走?”

  银河点头:“甚至可猜出菩提八掌秘芨也被盗走。”

  疯僧频频点头:“不错,老衲就是为这两件事前来,少侠既已先知此事,该知晓对方是谁?”

  银河道:“只知是一名二十上下女子。”

  “她在何处?”

  “关外无极寺附近,‮实真‬地点,在下并不知晓。”

  疯僧急道:“有了地头探查,岂能放弃?老衲这就前往,其他事,见面再说。”

  失窃菩提掌秘芨,事关重大,他急着想寻回,立即腾⾝掠出窗外,眨眼即逝,来得快,去得更快。

  银河没想到一些事情仍未说完,他即走了,只好哑然失笑,瞧往包光光、大嘴巴两人,说道:“人都走了,你们也可以起来了吧?”

  大嘴巴⾼兴叫着:“万岁,救星来临,一切无险事。”捧着佛金刚已站起来。

  包光光却无喜悦,笑得更苦:“大大哥您救得太‮忍残‬了,我宁可不让你救,你知道吗?”

  银河不解:“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粉碎了我的美梦。”

  “什么美梦?”

  “发财美梦。”

  “怎么会?…”

  “怎么不会?”包光光叫道:“你骗我们到关外,本不是去发财,只是想把敌人引出来,哪来的十万两金子可赚?”

  大嘴巴闻言,突然想通,又跪了下来:“太‮忍残‬了,我不想让你救。”

  银河已然明⽩两人苦者何来,轻笑道:“其实也不完全骗你们,那佛金刚是值那么多金子,要是当时能引出敌人,又能卖去,不就两全其美?”

  两人又升起希望。

  包光光往佛金刚瞧去:“它当真能值这么多金子?”

  银河点头:“普天之下找不出第二尊,它当然值这些金子,”

  包光光一手抢过佛金刚,爱护有加:“真是如此,那可得好好照顾它,免得被人给抢走了。”

  大嘴巴欣喜笑道:“原来发财梦是那么难以粉碎的,真是我佛保佑,”

  银河轻笑:“你们不怕卖了它,疯和尚回来找你们算帐?”

  两人遂又着急。

  包光光急问:“大大哥,现在该如何是好?怎么卖才不会出问题?”

  银河道:“很难,不过时间还长,你们可以慢慢想,总有一天会让你们想出方法。”

  包光光大嘴巴绞尽脑汁想如何应付疯僧。

  想不通,包光光忽然自我解嘲:“反正疯师⽗年岁已大,就让岁月来证明,我们还是很有实力的。”

  大嘴巴猛点头:“嗯!我每天会替他超渡一番。”

  银河道:“那么缺德?不怕⼊地狱?”

  大嘴巴⼲笑:“就是要⼊地狱,要是上天堂再碰上他,那岂不更惨?”

  银河轻笑不已,实也拿两人没办法。

  此时愣头青和小和尚已探头进来,询问有关师⽗事情。

  包光光、大嘴巴赶忙起⾝,深怕发财美梦被人发现,说了一大堆有关疯僧事情,还说他已出关外。愣头青和小和尚这才放心,感银河如此容易已将师⽗赶走。

  为了庆祝疯僧离去,几人大开筵席以谢银河。

  尽情地吃喝,甚是过瘾。

  及至三更,银河方自回双鹰盟。

  一进门,银海已在他卧室等着。

  银河庒起酒,拱手惊道:“大哥您怎会在此?”

  银海拱手为礼:“银少侠,我有事相告。”

  “有事?!”银河忽然觉得不对:“大哥您为何称我银少侠?!”

  银海镇定道:“我不是你大哥。”

  此话一出,有若晴天霹雳,震得银河⾎气奔腾不已。不错,自从大哥被向展天掳去,自己把他从金光村救回以后,总觉得大哥变了一个人似的,心想他可能受了刺而心情老化,却从来怀疑他是假冒者。

  那人拿起刀子将胡子剃掉,可明显看出他斯文多了,眉宇间也过于短小而少了一份豪气,现在怎么看,怎么不像。

  那人叹息说道:“在下名叫朱昆,江西人氏,练过一点武,却名不经传。”⾝躯因过于感慨而有点菗颤。

  银河已然相信他是假冒者,拿来椅子,要他坐下,并率上一杯热茶,让他喝了以稳定一下情绪。

  “你慢慢说没关系。”

  朱昆喝了几口茶,心情较为平静后,方娓娓道来:“大约两年前,我在开封城识得美娘,随后即爱上她,也跟她常相厮守,过了一段⽇子,她才说她属于一个秘密教派,要我跟她一起加⼊。我爱她万分,自是答应了,加⼊不久,她就带我去见首脑,他蒙着脸,看不清真面目,只知道他是个男的。后来美娘说他们有计划要夺下双鹰盟,要我冒充鹰神银海,也就是你大哥,爱心使然,即答应她了。”

  顿了顿,喝口茶,他继续说道:“后来我才知道鹰神早就落人他们手中,我的容貌却有点神似他…”

  银河怔诧:“我大哥早已被他们抓去?”

  朱昆点头:“应该是,我是看着他模拟动作的。”

  “有多久了?”

  “不清楚,不过照⽇子推算,该是两年前。”

  银河盘算:“除去我从金光村把你救回,该是一年前吧?”

  朱昆点头:“差不多如此。”

  轻轻一叹,又再说道:“后来我一发现美娘原来早就和你大哥认得,她是有计划地找到我。当时甚想离开她,然而她却说爱着我,我只好沉缅于爱情之中,答应他们的事,不过美娘确实一直对我很好,所以我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情。”

  银河闻言,心知他可能不知美娘⽔杨花个,然而人已死了,他不愿再提及此事,免得坏她形象,伤了朱昆。

  朱昆道:“当我模仿银海形态动作以后,又和她一齐来到双鹰盟,平⽇少出门,倒也能瞒得他们,虽然银星精明,但他却对美娘不満,我又常常跟她在一起,所以银星很少前来见我,这自是最好不过了。”

  银河道:“可是你又如何瞒过小鹰儿?它眼睛利得很。”

  朱昆道:“它是对我陌生,却对美娘不错,后来混久了,多多少少它也习惯了,不过却仍生疏。”

  银河终于想起以前从金光村救回他们,小鹰儿却只找银星亲昵,并未亲近于朱昆,心想若非当时对大哥心存芥蒂,早该发现破绽了。

  银河道:“你们既然冒充我大哥?该是掌握了双鹰盟,为何还让向展天把你抓到金光村?凭你们实力该是⾜将向展天打败。”

  朱昆道:“本该如此,但闻及向展天要动双鹰盟,美娘才又说道,我们混⼊双鹰盟的目的,不是为了抢地盘,最重要却是为了少侠。”

  银河怔诧:“为了我?!”他可连想都没想过。

  朱昆点头:“为了银少侠的武功蟠龙一气,当时美娘说她爹死在蟠龙真人手中,但他武功盖世,报仇不易,须得到他的功夫,才能报此仇恨。而你又是他徒弟,自能从你⾝上得到这功夫,后来就将计就计,让向展天抓走,把你引回来救人,然要再伺机要你出蟠龙神功口诀。”

  银河不得不佩服对方设计得如此精密,竟然以自己大哥来盗取武功。

  朱昆道:“他们说得没错,银少侠对大哥尊如⽗⺟,从未曾拒绝你大哥所求,而且这事还是银星提出,我们顺⽔推舟,很容易即获得你的秘功,美娘甚至把这秘功予黑首领,没想到她还是遭了毒手。”

  想及美娘,他悲切不已,眼眶又红了起来。

  银河道:“难怪在鬼⾕洞,那黑⾐人会施展蟠龙一气,原是美娘所传。”想及美娘和那人关系,这事也就理所当然了。

  朱昆轻叹:“他们既然如此狠心杀了美娘,我也没有必要再替他们工作,把一切都抖出来,其他全由少侠发落了。”

  头低下来,甚是沮丧。

  银河道:“你也付出了代价,而且又是被人利用,在下也没理由夺去你命,倒是我大哥仍受困,须要你帮忙。”

  朱昆感恩拜礼:“多谢少侠宽恕,至于令兄之事,在下必定全力以赴。”

  银河也回了礼,随后问道:“你可知那黑首领长得如何模样?或是有关他任何特征?”

  朱昆‮头摇‬:“我跟他只见过几次面,每次他都蒙着脸,本无法看清全貌,只知他⾝躯⾼矮适中,如此而已。”

  银河也见过那人⾝材,甚至觉得他年纪并不会太大。

  “你可曾见过他使用银弩?”

  “没有…”

  “既是没有,你为何知道美娘是他所杀?”

  朱昆道:“虽然我没见过,却私底下问过美娘,因为当时小鹰儿也中了银弩,美娘说那是他所发的,是以知晓此事。”

  银河已确定那人即是银弩凶手,想来上次在无名山,美娘想烧死自己,他却故意救人,原是要引自己前往五行⾕找向展天,没想到自己还把他当成恩人,不噤暗自解嘲。而美娘想烧死自己,恐怕也是为了配合黑⾐人诡计吧!

  沉思半晌,银河仍对美娘临终所言那两字甚感‮趣兴‬,于是问道:“美娘临死留了一个‘江’字和‘拚’字,你可认得或听她说过?”

  朱昆‮头摇‬:“她未曾说过这两字,有时候她甚至不愿意回答我所问的。”

  银河但觉就此下去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倒是朱昆曾经和大哥一起共处,该知道那地方,救人为先,已说道:“你可愿意带我去以前见着我大哥地方?”

  朱昆道:“自是可以,不过事隔多⽇,恐怕他们早已走了。”

  银河道:“去去也好。”

  朱昆道:“那地方在开封近郊一座庄院。”

  事不宜迟,两人遂连夜动⾝,寻往那地头。

  三⽇后,两人已至开封。

  朱昆很快地到那庄院,它位于近郊开封渠旁,背面则为小山,种満翠竹,直往平地延伸,将宅院层层围住。外头瞧去,若隐若现,十分神秘。竹林中突出几株榆树,耝大⾼,至少百年以上,凭添此屋悠然‮趣情‬。

  两人躲在竹林里,仔细往內瞧,见着大门题有“竹居”三字,朱昆已说道:“就是这里没错。”

  银河点头,凝目瞧去,不久说道:“似乎已无人看守,咱们进去吧!”

  两人小心翼翼潜⼊庄院,未发现任何人,庄院也已堆积不少落叶,想来已甚久无人住过。

  朱昆很快找到后院那‮立独‬雅房。

  它位于四边厢房之中天井花园的中间,只要守住厢房,等于看住了雅房一切。

  银河推开雅房,传来酒气,左墙角堆了不少竹叶青和茅台酒坛,这正是大哥最爱饮的两种酒。

  回味已往,银河不胜唏嘘。

  除此之外,其他已和一般住屋无异。

  朱昆道:“看来他们似已离去甚久。”

  银河道:“除了这地方,你可曾去过何处?”

  朱昆‮头摇‬:“没有,在此模仿你大哥之后,就已派到双鹰盟,也没去过什么地方。”

  银河无奈:“那我们只好四处再找找看了。”

  “我带你走走。”

  说着朱昆走在前头,正想引门而出。

  蓦然一道银光从对面厢房疾而来,快得让人眩目。

  银河大惊:“快闪!”

  一掌推开已吓得呆愣的朱昆。

  银光闪落,嘟地一声,直没石墙四寸。

  银河冷喝,暴蹿而出,凌空飞扑厢房,忽又出银光,直取银河,他反手一抄,快捷抓下银弩,反往厢房打去,银弩夺窗而⼊,里头一道黑影翻窜从另一头窗口去。

  银河冷笑,此次再怎么说也不肯让他走脫,⾝形再度拔⾼,掠过屋顶,追粘那黑影不放,两人一前一后,直往后面山坡竹林追去。

  那人眼看甩不脫银河,只好不时回头发银弩,一时也将银河在后头。

  掠过两座山头,传来飞瀑声,那人长啸一声,奔得更急,眼看前面山径有个转角,赶忙闪了过去。

  银河深怕他走失,大喝一声,暴急撞来,几乎前后之差,已撞往转角处,忽又见银弩来,他早有准备,短刀封往前头,很快点去银弩,眼前一片宽广河,飞瀑冲⽔直流,那黑影只在前面二十余丈远。

  银河冷笑,幸好未被走脫,赶忙追赶。

  眼看快将人截住,忽又罩来三名持刀冷面汉子,清一⾊短发、黑⾐、年约三十,面如僵尸,三把利刀又狠又快截往银河全⾝要害。

  银河一心只想逮住银弩凶手,眼看有人围上,当下冷喝,短刀一抖,冲势不变,化得流光一道,让人眼花缭,电也似地冲向前一名壮汉,短刀硬将对方长刀截成两段,复往前一带,砍下那人右臋,那人竟未叫痛,又自狠命打出左掌,银河但觉这三人好似向展天训练出来的不怕痛⾼手。当下不再心存仁慈,一掌打向那人,砰地巨响,那人暴噴十数丈,撞上崖壁,脑袋碎裂⾝亡。

  银河藉此突破防线,又自猛追那人。

  那人眼看手下无法阻挡银河,赶忙遁⼊飞瀑。

  银河心想那里必有通路,照样撞了进去。

  两名壮汉也跟着撞⼊。

  洞內一片广大秘室,壁上置有多盏油灯,亮如⽩昼。

  眼看银河闯⼊,猝有数把长刀面砍来,银河冷笑,递刀猛点,就是如此奇怪,那些长刀被他短刀点着,不是立即断成两截,即是裂了七八分。

  他们哪想到这是银河受教于雕像圣手王千尊,得知任何东西都有纹路,只要摸清纹路,再硬的东西也可切开,这许多天里他有空即不断练习,几个月下来颇有心得,虽是平常短刀,现在到他手里无异断金斩铁的神兵利器。

  那些壮汉见状,虽是不怕痛,却有感觉,正在惊诧之际,银河挥出短刀,立即将他们放倒,再往前迫去。

  岂知方掠丈余,眼前砰然一响,碗大耝铁栅栏已将去路挡住。

  那黑⾐人这才安心转头冷笑:“你就认命于此吧!”

  说完哈哈大笑,等着看好戏。

  银河被阻,后边又有追兵,不得已只好先回过头来砍杀他们,那些人虽是不要命,但对于银河如此⾼手,却仍难占得上风,几招下来,相继被制住。

  银河这才转向那人,冷笑道:“有了铁栅,未必能保住你。”

  那人狂笑:“难道你手上是神兵利器不成?”

  银河未再理他,瞧着铁栏纹路,一刀切去,竟也切下寸许刀痕。

  他立即又运劲,再往下切,一连七刀,当真把碗耝铁栏给切断。

  那人再也笑不出来,冷喝:“我跟你拚了!”

  出招封掌,硬是将银河于铁栏另一头。

  银河不得不倒退数步,然后暴喝一声,双掌凝掌,不打向那人,却打往铁栏‮端顶‬石壁,掌如劈电,打得石壁碎片纷飞,整座秘室晃动不堪,就快‮塌倒‬。

  那人见状大骇:“你敢毁掉这秘室?!”

  银河冷笑:“有何不敢?我离出口只有丈余,凭我武功,在‮塌倒‬之前⾜可从容逃逸,你可就要被活埋了。”

  说完又猛击顶壁,轰轰叭叭,大小岩块不时往下掉,似乎整座山即将垮下来。

  那人怒急大吼:“住手!快住手——”

  银河仍自不理,劈得更急。

  那人眼看就要被活埋,赶忙怒喝:“快住手,否则我要他的命!”

  说完闪⼊一活门,再一翻出,手中多了一名三十上下男人,他一只手已按住那人天灵盖。

  银河见状大惊:“江少门主”!掌劲也不敢再发。

  那人正是被蒙面女子所掳的江南,他仍昏不醒,不过伤势已不复见,想必已复原。

  那人冷笑:“不错,正是你要救的人。”

  银河不解:“他怎会在你手中?”

  那人哈哈大笑:“老夫要抓谁就抓谁,谁也挡不了,给我退去,否则我立刻杀了他!快退…”

  推着江南,猛银河。

  银河只好先退出秘室,到了外头再说,遂收掌往外头退去。

  那人这才小心翼翼往前行来,出瀑布,发现银河仍在前面,又硬把他退。

  银河冷道:“把人放了,我不再拦你。”

  那人冷笑:“有了他,我岂不更‮全安‬?”

  硬抓着江南又把银河退数丈。

  银河正无计可施之际,忽而传来女孩叫声。

  “在那边,快追!”

  声音不远,想必离此已甚近。

  银河惊诧,往后瞧去,转角处忽又有一名受伤黑⾐蒙面人跌撞奔来。

  先前那名蒙面人暗自叫糟,趁着银河往后瞧之际,拔⾝即已开溜。

  忽见得转角处又追来一名⽩⾐书生,正是段平。

  他见着蒙面人,冷喝一声,手中一把长剑抛而来,准确无比地向那人背心,几乎同时,一道银光从银河耳际掠过,中那人中。

  那人双面受敌,岂能逃得了,闷呃一声,倒栽地面,前、后心全中了暗器,当场毙命。

  此时段平已发现银河,惊喜万分:“银少侠你也在此!”

  银河来不及回答,转角处又转出江西、江雨,两人香汗淋漓,江西见着银河,正想叫出,江雨却见着逃走黑⾐人手中抓着的江南。

  她惊喜尖叫:“大哥!大哥在那里!快拦下他!”

  她这一吼,江西、段平方自往江南瞧去,皆惊惶万分,赶忙要拦人。

  银河自知那人会逃,但他却知道逃不了多远,他之所以会愣住,乃是没想到段平和江西江雨会突然出现,现在见着三人追了过去,他也快步追前。

  追不了半里,那人已被拦下。

  江雨怒喝:“还不把我哥哥放下?留你全尸!”

  那人冷笑:“让开,否则要他的命!”

  他往前,众人又往后退。

  江雨急出眼泪:“你这恶人——怎么办?银大哥你快想想办法。”

  银河瞧瞧地形,这是在两山中的溪⾕,那人要逃,实也不易,只是他手中人质,倒是十分棘手。

  他说道:“老兄你也知道想逃似乎十分不易。”

  那人冷斥:“谁说的?有人质在手,老夫照样逃得了。”

  江雨怒道:“你休想走一步,否则银大哥会杀了你!”

  那人狂笑:“他敢?来呀!大家来个同归于尽!”

  右手按住江南天灵盖,得江西、江雨泪流満面。

  银河道:“老兄不必如此,我即放你生路,你走吧!”

  挥挥手,当真要放走人。

  江南焦急万分:“银大哥怎好放人?那我哥哥他岂不更危险?”

  银河安慰道:“那恶人心狠手辣、急了他,难免危害你哥哥命,倒不如先放他走,然后赶在前头埋伏,再伺机救回你哥哥。”

  他说得甚小声,那人自是听不到,冷笑道:“无论你们耍何诡计都没用,我是不会放人。”

  有了银河这主意,江西、江雨也不再反对,只是叱骂着。

  银河则落落大方:“你走吧!人我不要了。”

  那人怔愕:“你敢不要人?”

  银河道:“要不回来,⼲脆不要。”

  众人已让出一个缺口,让他往下‮行游‬去。

  那人心知必有诡计,却又猜不着,冷笑道:“任你们有何诡计,也得赔上一条命!”

  他边走边回头,四人竟然都不动,实是猜不透银河心思。他想着只要扣紧江南,自能保住命,也想过对方可能在沿途设下埋伏,自己得小心些。眼看两旁山峰枝叶茂密,极易中伏,倒不如走这河来得‮全安‬,遂小心翼翼往下‮行游‬去。

  银河则代三人顺流跟踪,自己则绕道山头,准备在下游拦截。

  段平、江西、江雨只好照着指示,暗中跟在后头。

  一个时辰已过。

  黑⾐蒙面人已走了十余里路,心想该暂时把对方甩得远,此处宽又广,也不易受人偷袭。

  打从开封竹居开始,他就没有休息过,累得満⾝是汗,十分难受,眼看前头有一⽔潭,清澈见底,心想弄点⽔洗洗脸,自不会中伏才对。

  当下四处张望,但觉无人跟踪,遂走往⽔潭,紧紧将江南靠在⾝边,面罩也不敢拿下,掀起一小,正想舀⽔准备饮用,猝然发现⽔中有人影,正往上蹿。

  “不好!”他大喝一声,双掌猛往下击,轰地一响,⽔花溅得数丈⾼,想抓着江南逃命。

  ⽔中正蔵着银河,他并非很准确算准那人会在这⽔潭休息,而是躲了四个⽔潭才等到他,可谓等得辛苦。

  他目标并非那人,而是想救出江南,突见那人发掌,他并不理会,而是想抢得先机。眼看他手掌举起,整个人已冲向岸边江南,等到那人掌劲落⽔,他老早将江南抱在手中,而那人想回⾝抓向江南时,银河一掌将他退。

  那人大叫不好,哪还敢再停留?赶忙拔腿即逃。

  忽而段平急追而至,喝道:“哪里逃?”猛追不放。

  那人眼看段平⾝在咫尺,想甩脫并不易,遂一转⾝,出银弩,直取段平门面,那银弩又快又急,距离又近,段平想避已是不及,只好止出右肩头硬挨银弩,直没六寸深,他硬咬牙,左手菗出随⾝匕首,猛那人背心。

  那人没想到段平中弩还能反击,眼看匕首已至,赶忙以手中发弩箭的小长盒架去,正庆幸自己架开匕首之际——

  一声“纳命来”段平竟然将⾁中银弩‮子套‬,当第二支暗器直取那人咽喉,那人避之不及,当场被穿咽喉,未敢相信怔骇当场,两眼睁得快拉破眼角。

  江雨追来,金剑没命往他刺去,边刺边掉泪:“凶手还我爹命来!你该死!该死——”金剑落个不停。

  江西则关心段平伤势,急忙奔过来:“段公子您的伤…”见他肩头⾎流不止,赶忙拿出丝绢替他止⾎。

  段平脸⾊稍⽩,却仍露着笑容:“没关系,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

  江西急道:“你还说不碍事,快坐下来,我替您敷药。”

  把段平按于石头上,已拿出金创粉和小刀,小心翼翼割开肩头⾐衫,并替他敷药。

  段平则欣赏美女般地欣赏她,嘴角不停露笑容。

  自从段平把她从蒙面女子手中救回来,她早已对段平情愫暗生,然而段平何尝不是对她心仪不已?

  银河则替江南‮开解‬⽳道,也因他⽳道被制过久,⾎路有点滞缓,遂运功替他打通⾎路。

  不久江南悠悠醒来,一眼瞧见银河,感不已,眼眶一红,就想下跪以谢救命之恩。

  银河急忙扶起他:“江兄不可,这里还有多人。”

  江南这才发现两位妹妹和那⽩⾐书生段平,一时也不再坚持。

  此时把蒙面人杀了十数剑的江雨才过瘾地回过头,瞧及江南,喜极而泣,叫声大哥已扑往他怀中,却未像以前扑在银河怀中如此痛哭流涕。

  江南安慰她,不久她情绪已稳定,江西才拜见大哥,并介绍段平,说是那天那位⽩⾐公子,也是救了自己的人。

  江南感恩拜礼致谢。

  段平含笑直说只是路见不平,何⾜挂齿。

  江西却说:“才不呢!方才段公子为了捕杀仇家,还挨了对方一支银弩,伤口还在流⾎呢!”

  段平急忙说道:“大丈夫行走江湖,难免挂彩,不⾜为奇?”

  江南拱手道:“不管如何,在下替三江门上下感谢段公子拔刀相助。”

  江南笑道:“哥别谢那么多啦!段公子和大姊好得很,将来若不小心变成一家人,那还谢什么?”

  江西闻言不噤困窘,叱道:“小丫头你敢说话,看我如何收拾你!”

  她一追,江雨拔腿即跑,口中专挑些打情骂俏的话来说。

  段平也是窘红着脸,十分难以自处。

  江南则为妹妹道歉,段平直说没关系,小孩未免多话,只是好玩而已。

  银河则早已走往那黑⾐人,他⾝躯虽被江雨刺得満⾝窟窿,脸部仍罩着面巾,他将面巾拿下,但见此人年约四旬,其貌平凡,本没什么特征,倒是他手中约半个手臂长,三指宽的铜盒十分醒目。

  银河将它拾起,瞧了几眼,又往他咽喉银弩拔去,但觉段平暗器手法不错,能得如此准确。

  他将银弩往铜盒前头小洞塞去,却发现无法塞⼊,感到奇怪,才又往铜盒找寻,不久果然找到秘诀,原是盒子靠边角左右端各有小凸钮,把它按下即能打开上盖,里头还有一支银弩未发,他暗呼好险,要是按,误触机关,说不定已被着了。

  铜盒內有三道沟槽,每槽置一条強劲拉绳。这拉绳不知何物所造,弹特佳,张力更強,类似千年猛蛟筋所制成。有三条拉绳,且能置三把银弩,正好把铜盒填満,而有导槽引道,所出银弩自不会偏向。

  银河将银弩尾翼扣于拉绳,往后拉,竟然发现这细如柳条的绳索竟然吃力如此之重,比百斤猎弓毫不逊⾊,难怪它能中小鹰儿。

  将弩箭拉満,扣于尽头两支勾针,勾住银弩两边尾翼,只要按下勾针,银弩自然脫弦而出。

  他翻过黑⾐人尸体背面,银弩往他去,只听得叭然一响,竟然从背面穿透前,直钉地面。

  银河不噤暗呼侥幸,若有人在暗处放此冷箭,自己也甚难应付,说不定还得伤在它手中。

  他心想方才如此近,这银弩为何没穿段平肩头?是他命大?还是黑⾐人临时慌了手脚?但手脚慌,该和银弩強弱无关吧?这本就靠拉绳发出的劲道。

  他正想着这问题,江雨和江西已追逐累了,遂回到哥哥⾝边,告知⽗亲已死在银弩之下,并带他走向银河。

  江雨指着尸体,恨道:“他就是银弩凶手,终于被我杀了。”

  江南悲心不已,没想到那次灾难,⽗亲仍未逃过此劫,如今天人两隔,何等痛心,他问向银河:“银少侠可有收获?他可真的是是银弩凶手?”

  银河道:“该错不了,你不也落人他手中?”

  他想知道江南被掳的情形。

  江南叹息:“当我中弩倒地后醒来时,一直都被关在牢里,也只有这蒙面人跟我碰过面,其他一无所知。”

  想起八月中秋往事,江南不胜唏嘘,眼眶已红。

  银河不忍再问,说道:“江兄⾝体好像不适,不如早点回堡调养,也好重整三江门。”

  江南叹道:“不瞒银少侠,在下自落⼊他们手中至今,功力一直未能恢复。”

  银河有点讶异:“他们制住了你的武功?”

  江南点头:“想是该如此,”

  江雨道:“哥放心,要是天罡、地煞爷爷回来,一定能替你恢复功力。”

  段平说道:“在下也略懂医术,若回到三江堡,再替江大哥瞧瞧,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江南拱手:“多谢段公子。”

  银河心想此事已了,朱昆可仍在竹居,不管他是否已走人,自己总得回去瞧瞧,当下遂拱手告退。

  他不走,江雨还没想到,这要走了,她突然凄然起来,自从在他怀中哭过之后,她就再也忘不了他,纵使段平长得不错,可是跟银大哥比起来,总是少了那特殊格调。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喜上他,却甚想跟他在一起,那是不自觉而如此期盼的。

  眼看银河要走,自己又找不到借口,情急生智,赶忙说道:“银大哥你可不能走。”

  银河一愣,不知她所言何意?

  不但他如此,连江南、江西和段平也不解,全往她看来。

  江雨轻笑:“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其实是为了大哥,我说天罡和地煞爷爷会回来,其实我也没把握,他们去了天山快要一年,连个鬼影也没见着,想是玩昏了头,要他们替哥哥治伤,恐怕很难等罗!倒是银大哥,他那两下子可比两位爷爷⾼明多了,上次大家都见着了,银大哥差点把三江门给拆了,他功夫既然厉害,当然救人医病也不差啦!大哥不求他要求谁?我也是为大哥,要他留下来。”

  如此一说,银河反而困窘:“江姑娘太抬举我了,那些医病打⽳,我可不精。”

  江雨道:“我爹说蟠龙真人医术天下无双,你是他徒弟,还差得了吗?”

  江西也开口了:“银大哥,为了我哥哥,您不妨到三江门一趟,纵使解不了哥哥噤制,也该让我们兄妹三人谢您相助之情。”

  银河再也不好意思推辞,遂点头:“姑娘既如此说,银河不去则成了罪人,在下走一遭就是,不过方才在下来此之时,仍有一位朋友在开封,也该过去跟他打个招呼,再赶来跟你们会会如何?”

  闻及银河要去了,江雨不噤心花怒放:“没关系,不过要快点来哦!我们等你。”

  江南拱手道:“为了小弟又⿇烦银兄了,实是过意不去。”

  银河还礼,说道:“江兄别见外,其实在下也该到令尊坟前上儿炷香,以报答知遇之恩,你不请我,我仍会上三江堡的,天⾊将晚,不如你们先走,我随后即来。”

  江氏兄妹再次热切告别银河,方自和段平离去。

  银河注视那黑⾐人良久,说道:“你当然不是正主儿,否则功力怎会如此之差?”

  他还是将那人尸体给埋了。

  然而他心情却更加沉重,不知如何才能找到大哥?眼看该用的方法都用了,竟然都如此快地被断了线,现在只剩下朱昆,希望能在他⾝上再引出线索。

  想及朱昆,他也不敢再耽搁,急忙往开封方向赶去,以免有变。

  然而他赶至竹居那‮立独‬雅屋,银弩仍钉在墙上,朱昆早不知去向,他寻了一阵,并未发现打斗痕迹,可见朱昆该是安然走出这竹居才对。

  他会去哪里?

  银河一时无法猜着,自也无法寻得,暗道:“看样子只好先上三江堡再说。”

  心意已定,遂往三江堡出发。

  他并未和江南会合,而是跟在他们后头,无他原因,只是一人静静想些事情,以能对付那狡猾的凶手。

  三天后。

  江氏兄妹和段平已抵三江堡。

  三兄妹极尽哀思地祭悼⽗亲,然后已准备如何整顿三江门。

  江西则说要先替哥哥恢复功力,段平也替江南把了脉,说是几处⽳道被制,只要打通就没事了,也拿出疗伤圣品要江南服下。

  江南服下他药剂,已然有一丝內力游动,当下甚是佩服段平医术⾼超,段平则谦虚不已,只道是正合对了药而已。

  江西听来⾼兴,江雨可就不怎么⾼兴了,因为这病是要留给银大哥治的,若被他医好,银大哥岂不没得医了?是以老是不怀好意地瞄着段平,忽然她发现段平总有一股⽪笑⾁不笑的笑容,看来十分让人不舒服,以前对他不错的印象,现在再也好不起来。

  她懒得再瞧他,跑到门口,张望了老半天,直到⻩昏才发现银河踪影,她欣喜不已,但想回头又有气。他说随后就来,一个“随后”就是三天才赶上来,分明是有意回避,等他来时,非得好好训他一顿不可。

  然而见他⼊门,一声“小妹”把她叫得心花怒放,就再也什么骂人的话也说不出来,一个嘴巴就快笑裂了也不知道痛,恨不得整天整夜跟在他⾝边,若能像上次一样躲在他那英怀,那该有多好?

  然而银河却不解风情,很快拜会江南,在他陪同下祭拜了江东坟墓,并上了三炷香,还焚些冥纸以追思知遇之情。

  膜拜之后,江雨则又想上来,然而在哥哥面前也耍不出什么名堂,只好要银河替哥哥治伤,也好抢回一些颜面。

  银河遂答应,江南也不便拒绝,遂领着银河走向三江堡特有的炼丹、医疗房。

  此处为石块砌成,呈长方形,左侧置有大小鼎七八尊,还有炉子、药草,想是炼丹用。右侧则置有一石上铺有净⽩软被,左边则为靠墙木架,放満不少瓶瓶罐罐,想是治伤药器,右边则有活动木桌,上边摆了许多针刀、小炉火,想是手术工具。

  一进门,药香味立即传来。

  银河四处瞧望,频频点头:“这真是理想疗伤地方。”

  江南道:“银少侠说笑了,这炼丹房管看不管用,许多年已没炼出什么好药了。”

  江刚道:“哥是来活伤,管他有无炼得好药?你快上,免得耽误了时间。”

  江南逗笑道:“看你,还没学得医术,即医起人来了?”

  江雨嫰脸稍红:“哥你还有心开玩焚?要是误了时间,那我可不管你了,也不想想武功闭得愈久愈难治疗?”

  “是,小妹说得是,哥这就听你的话。”

  江南立即把软被掀起,坐在冰冷石,一副等待治疗模样。

  江雨这才満意笑道:“就是嘛!有伤不治,这还像什么话?”转向银河:“银大哥就看你了。”

  银河点头:“我试试看,却不知能否治得。”

  江雨笑得人:“大哥要不行,我看天下也没人治得了了,所以你一定要行。”

  银河轻笑:“要是一定行,我就可以改行当医生了。”

  江雨笑道:“可惜你是不会当的,你是大侠,怎会去当医生?”

  银河笑而不答。

  江雨仍有话要说。

  江南说道:“小妹你再说下去,大哥的病可就要给你耽误了。”

  江雨顿觉话说得不少,嫰脸微红,伸伸⾆头:“不理你们啦!治好了再告诉我!”

  说完一溜烟地走了,却躲在门角想听听里边有何谈话传来,结果甚为失望,只听到哥哥说声太顽⽪了些,银河却只是笑声,无奈之下只好真的走了。

  银河很快替江南把脉,诚如江雨所说,他是蟠龙真人徒弟,医术自是⾼明。这一把脉,他已觉得有异:“江兄可曾服过药了?”

  江南道:“服过,是段公子所给,怎么?有何不对?”

  银河‮头摇‬:“没什么不对,只是对症下药,他下的药真准。”

  “少侠你说的是…”江南不大了解银河所言。

  银河说道:“不瞒江兄,当初在下救出你时,即已发现你脸⾊不大好,也把了你脉搏,只觉得好像⾎气散,无法凝聚,这该是‮物药‬形成,和⽳道被封的封住武功不一样,而此时你⾎气已聚,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內力升起,只是无法持之以久,那即是⽳道或经脉受阻的原故。”

  江南点头:“不错,服了段公子丹药之后,丹田总有一股內力想窜升,只是一刹那又沉了下去。”

  银河道:“所以我才说他药下的甚准,一帖即能命中,这功力,在下恐怕也自叹弗如了。”

  江南道:“少侠能一把脉而猜出这些,功力自也差不了。”

  “江兄夸奖了,段公子医术既然不错,不知他下何诊断?”

  “他说几处⽳道被制,只要打通就没事。”

  “我瞧瞧。”

  银河心想若段平医术⾼过自己,自己也可省去摸索的时间,直接从他诊断后所说的症状着手,自该能对症下药才是。

  然而他按着江南⽳道脉络摸索,只发现几处⽳道被截,但这些⽳道很容易即可解去,也不是被封了很久的症状,难道段平解不去吗?

  这问题他无暇去想,因为他发现更大的问题,那是在江南背部命门⽳位置,结有一个疮疤。

  方摸到那里,江南已说道:“这是被银弩所伤,不知怎么却未夺走在下命。”

  银河怔诧:“那银弩如此之強,竟然未将你背心穿?!”

  江南莫名一笑:“大概是我命大吧?”

  银河却不这么想,这其中必有原因,因为这问题关键十分重要。

  要银弩中人⾝而未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离太远,二是并非铜盒拉绳所出,但第一种原因并不成立,那偷袭者既能死他⽗亲,又岂会不死他?他⽗子难道差上十八支?事实上两人却相差无几,问题会出在哪里?

  他又想到段平不也在近处挨了银弩?他肩头怎么也未被穿。

  心头想着,手可未停下,不停诊察。

  他说道:“不瞒江兄,您的武功受制,除了⽳道被制外,最大原因仍在于命门⽳上。”

  江南大惊:“我命门⽳受了伤?!”

  要起此⽳受伤,重则立即毙命,轻则武功全失,药石罔效,他自然紧张万分。

  银河说道:“照推脉看来,该是⽪⽑之伤,那银弩若是再偏一点,可能江兄要当场毙命,现在恐是脉路被截断,无法恢复功力。”

  江南惊诧:“那该如何是好?!”

  若脉路已断,恐怕一辈子也甭想恢复功力了。

  银河含笑道:“看江兄脸⾊气⾎仍不错,那脉路可能并非完全断得彻底,只要把它接回去即可。”

  江南道:“用內力无法打通?”

  银河道:“內力是用冲脉方式打通,但你伤口结了疤,如此冲撞,效果不易,甚至会导致⽳道负荷不了而迸裂,更得不偿失,还好那伤处位置明显,待我替你开刀,把它接回去即可。”

  江南感道:“全由少侠医治了。”

  银河当下要他躺下,脫掉上⾐,背心果然露出指印大红疤。观察一阵,随后点了江南昏⽳,再输人一些真气用以让他⾎脉较为平顺,然后拿出锋利小刀,小心翼翼往疤痕切去。

  第一刀落下,两寸长伤口已现,他感到惊讶,这伤口并非直⼊內⾁而是从命门⽳斜往上方扎人体內,所以才未完全伤着命门⽳。

  然而他想到如此伤人手法,那银弩该是极低出,好似打针般斜往上戳,自是⼊⾁不深。

  他惊心⾁跳切开伤口,果然疤痕末端脊髓骨露出伤口,呈三角形,殷红醒目,正是银弩所伤,缺口不深,显示银弩力道并不重。

  这些发现使他惊心不已,沉思一阵,忽然有了笑容。

  “若非这伤口,我还真无法想通此事。”

  听他所言,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

  他放松心情,仔细找出被截断经脉,发现啂⽩脉线果真被疤⾁给粘得七八糟,有若树四处奔窜。

  他小心翼翼接回那些脉络,再去掉不必要疤⾁,然后敷上些许自行配制的生肌活骨良药,再将伤口合,试着替他运气,果然畅通许多,心知大功已告成。

  正想挽袖拭汗之际,江雨不知何时已站在左侧,手里拿着一小竹篮,有点无奈却又心満意⾜地瞧着自己。

  江雨看他瞧来,已眯笑说道:“大医生,可辛苦你了,一个手术下来已经三更半夜啦!”

  “真的?!”

  银河这才往门外瞧去,早已漆黑一片,屋內却烛光通亮,不噤失笑,自己是给手术给沉了。

  江雨把篮子移向石,含笑道:“吃吧!你不饿,我可累坏了,⾜⾜换了三趟饭菜,怕你吃了冷饭,于心不忍,还是吃了它吧!省我的事。”

  “多谢江姑娘。”

  银河也不客气,掀开竹篮,饭香扑来,不噤胃口大开,端起热饭,扒着即吃,四样菜分别是红花蒸蟹、五味溜鲑鱼、爆炒牛⾁和一盘青菜,加上六味笋丝汤,也算是十分可口养喉。

  江雨看着他吃,甚是満⾜,一种期盼眼神问道:“比起多宝楼的大厨子如何?这可是我亲自下厨的哪!”

  菜⾊虽不差,若跟郭二手比可就差多了,银河岂能扫她的兴,立即频频点头:“好,味道不错,看来你可在多宝楼旁边再开家百花楼,跟郭二手拚,保证生意比他们好。”

  江雨笑得心花怒放,说道:“当然比他们好,光是三江门弟兄就让我累坏啦!我才不⼲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不过银大哥也不必捧我,我这几下子,还是在几天前跟姊姊学的,岂会比得上大厨师?”

  虽是如此,她仍笑得甚是开心。

  反而银河有点窘了,说道:“其实姑娘只学了几天就有这样成果,实也难能可贵。”

  江雨笑得更是开心:“那以后你可要常来吃我煮的东西喔!”

  “一定,一定!”

  银河猛点头,饭也吃得差不多,忽见江南有了呻昑,立即放下碗筷,在江南⾝上截了数指,已将他扶起。

  江雨也敛起笑态,问道:“我哥哥他…”

  银河道:“该没问题。”

  江雨欣笑不已:“我就知道你能救得了哥哥。”

  此时江南已慢慢张开眼睛。

  银河立即说道:“江兄你脉路已通,只是伤势未愈,还得等几天才能剧烈运动,免得伤口裂开。”

  江南但觉背心冰凉,并未感觉疼痛,感道:“多谢少侠。”稍一提气,果然感觉功力顺畅无阻,心知脉路已被接通,更是感银河:“少侠果然医术⾼超,一刀即能解去在下噤制,实是佩服。”

  银河淡笑:“江兄过奖了,只是在下却有了疑问。”

  江南问道:“少侠有何疑问?”

  银河道:“不知江兄可否告知在何处受伤?”

  江雨抢口回答:“我不是说过了吗?在前院广场,你不也查过了?”

  银河道:“我现在要知道的是你大哥当时的方向,这事关系重大,我必须了解。”

  他这么一说,江南和江雨面⾊反而沉重起来。

  江雨急问:“银大哥发现了什么?!”

  银河道:“这要到现场才能明⽩。”

  江南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到广场去吧!”

  江雨也急于知道到底有何秘密,赶忙拉着哥哥,引导银河往前院行来。

  屋外弦月青光闪闪,景⾊透着黯明。

  江雨、江南重演旧事,心头不胜悲切。

  两人很快找好位置。

  江雨道:“当时我赶去帮助九位剑手,后来又被一名女子上,我的位置该靠东墙,然后再往那天摆着桌椅地方渐渐移去。”

  前厅位于南边,大门靠北边,两边则为断崖,也是山下远远看来的城堡。

  江雨靠东方,江东为赶去救她,也该向东方,江南为了救⽗亲,自也面向东方。

  银河盘算方位,发现江南较靠大门,那该是东方偏北,江东和江南的方向也该往北偏了。

  他问道:“那第一支银弩从何角度来?”

  江雨‮头摇‬:“我没看清楚…不过该是从西方。”

  江南道:“我记得是从我的左手边,在大门右侧一点点。”

  银河算着方位:“你面向东边偏北…这么说那银弩位置该是西边偏北…若靠大门,自也是较靠北边了。”

  江雨问道:“你问这何作用?”

  银河道:“至少这可以证明杀你爹和伤你哥哥的银弩来自不同方向,你爹那支是从西北方向来,而伤害你哥哥那支却是从东北方出。因为你哥哥向东北,那银弩直取他背心,跟你哥哥方向是平行。”

  江雨道:“这还不简单,敌人只要再移往西南悬崖发银弩不就成了?”

  银河道:“事实你爹中弩和你哥哥赶去救人,时间甚是短暂,那人武功再⾼,恐怕也难以立即移往西南方。”

  江雨道:“移不成,他们不会在两地同时埋伏?”

  银河若有所悟:“是了,我怎会没想着?”

  江雨嫣然一笑:“看你,摆了一整夜竟为了这小问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现在还有什么绝事没想通?”

  银河⼲笑:“没了,都想通了。”

  江雨道:“那你该可以回去休息了吧?三更都快过了。”

  银河道:“姑娘先走一步,我还想跟你大哥聊聊。”

  江雨本想带他去寝房,然后还可以跟他多聊些话题,然而他却不解风情,拿了大哥挡在前头,眼看大哥没有离开意思,自己也不好意思再留下了,只好先行告退,不怎么甘心地走了。

  此时江南才问:“银少侠你现在可以说出重要关键了?”

  显然他早已知道银河有意支开江雨。

  银河也不再兜圈子,说道:“事实上,伤你的银弩是用手发出的,若用铜盒,早已⼊你体內。”

  江南惊诧:“那又会是谁?”

  “段平。”银河简短回答。

  “是他?”江南脸⾊大变:“怎会是他?”

  银河道:“首先他躲在门墙后,先发弩中你爹,然后赶来救人,你不觉得他掠出的方向,和第一支银弩差不了多少?”

  江南回忆,虽不大确定段平出现方向,仍可感觉他从大门附近赶来营救江西。

  他道:“该是如此,是他救了江西。”

  银河道:“他只想救江西一人,突又听到江西要他救你和你爹,甚至江雨,他只好转⾝扑向你,在转⾝之际暗中将银弩出,然后赶去救江雨。”

  他拿出铜盒,往地上比去,手指一按,银弩出,硬将石板穿三四寸,说道:“硬石板都挨不了这弩盒威力,若用它打在你⾝上,早该穿肠破肚了,而当时只有段平是在你后面。”

  江南越听越惊心:“若真是他,那他所为何来?”

  银河‮头摇‬:“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是如何怀疑他?”

  “在替你治伤之后,他不该替你解去‮物药‬,那只有解药才有如此快速神效,再来即是切开你伤口之后。”

  江南道:“他既然想灭江家,为何又救了江西?”

  银河道:“这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江南道:“既然知他涉嫌,该如何对付他?”

  银河道:“这由我来,你伤势未复原,跟他争斗无效,我暗中探查他,说不定会有更大发现。”

  江南轻轻一叹:“也只好如此了,没想到他一表人材,却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银河也轻叹不已,若银弩凶手真是段平,那自己大哥可能在他手中,岂可轻举妄动?

  夜⾊已深,银河送江南回房,自己却是如何也睡不着,不噤走出城堡,往对面⾼峰行去。

  弦月如雪,银⽩透亮,照得云层如轻浪般,卷⽩浮沉于山峦⾼峰之中。

  银河登⾼一望,万里银光一泻无际,不噤豪气大发,想长啸发怈多⽇闷气,却又怕深夜啸声惊动人家,只好作罢,他默然登上⾼峰,心思不断计划,该如何对付段平。

  行之不久,他忽然发现有谈笑声传来,惊奇之下已潜了过去,

  那是峰顶一处面崖地,江西和段平两人相拥,坐在那里赏月,笑声正是他俩‮情调‬所发出。

  银河持之以礼,不愿走近,绕过另一头,独自沉思。

  段平则搂着江西,藌意甚浓:“小西,我们结婚吧?”

  江西晕红着脸,一双眼睛闭得紧紧,陶醉在爱情之中,对于段平所言,也未置可否,只是淡淡轻笑。

  “小西,自从第一眼瞧见你之后,我的心永远忘不了你了…”

  “我知道…”

  “我想跟你长相厮守…”

  “…嗯…”江西淡笑。

  段平靠得更近,搂得更紧:“我要你…要跟你结婚…你嫁给我吧…”

  不等江西回答,忍不了江西双惑,段平已紧紧吻向她,两人绵纠搂成一团,如蛇般、如线般难分难解。

  他猛亲,⾐衫猛褪,那晶洁的脯竟是如此娇嫰而人,段平两眼如贪狼,想一口把它吃下。江西呻昑声更急,整个人已淡淡菗搞,段平火难熬,又想把她全⾝剥光以逞兽

  一声鸟呜传来,又尖又刺耳,终将两人给惊醒。

  江西赶忙抓起⾐衫,急道:“段公子,不可如此…”她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放,敢在孤山野岭上做这种事,不噤嫰脸更红了。

  段平暗自叫声扫兴,仍自沉中,浓情藌意说道:“小西没关系…我会娶你的…”又想抱向江西。

  江西急忙闪开:“段公子不可如此,我爹刚刚去世不久,我不能…”

  段平看她如此认真,心知无法说动她了,遂也歉声道:“对不起,我一时沉溺太深了,害着你没有?”

  江西看他也清醒过来,这才放心,柔情一笑:“没关系,刚才我好怕喔…”

  “对不起,是我的错…”

  段平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两人也就释怀了,相视含情谈笑不已。

  江西很快将⾐衫穿妥,含笑道:“已经快四更了,我们回去吧?”

  “随你。”

  两人亲呢一阵,才相拥依偎行往回路。

  随着两人离去,银河从黑暗中走出,轻轻一叹,往手中夜莺鸟看去,哑然一笑:“鸟儿,苦了你。”

  随手放开,夜莺振翅飞去,却再也不敢叫。

  原来方才银河听及段平笑声,心知他将⼲坏事,又不愿惊动他,遂暗中抓来夜莺,用力一捏,夜莺沉痛尖叫,倒把两人给惊醒过来,阻止了一件悲事发生。

  沉默中,他也走下山峰,回堡休息。一觉起来,已⽇上三竿。

  江雨早就等候多时,见他起来,逗笑道:“银大哥你睡过头了,人都快‮光走‬罗!”

  银河不解:“谁‮光走‬了?”

  江雨轻笑道:“先是段公子留书不告而别,随后大姊前去找人,后来大哥也去找姊姊,我看你也会去找人…”

  话未说完,银河怔诧:“段平走了!”

  江雨觉得奇怪,他为何特别关心段平,只问他的消息?她仍点头说道:“早走了,也不知为什么,听姊姊说是大哥回来,又有您替大哥治伤,他出门太久,也该回家,所以就走了,不过我看他八成是面子挂不住,医不了哥哥疑难杂症才走人。”

  她当然不知段平另有其事。

  银河暗道:“他仍旧起了疑心,先走一步,得赶快把他找到,否则将前功尽弃。”

  他道:“小妹你先看家,我得找到你大哥,他的伤不宜太劳累,我先走了。”

  不等江雨回答,他已快步转向回廊。

  江雨一时愣在那里,待想起要追人,早已不见银可踪迹,嗔噘着嘴:“怎么搞的?一大早起来,大家好像中了琊一般,全往外头跑?”

  自己想追,又怕家中无人,只好认命地待在家里。

  银河追往山下,已见得江南走回,他很快上去。

  江南见着银河,急忙说道:“段平走了。”

  银河道:“追着没有?”

  “没有,他走得甚是突然,若非江西哭了,我还不知道他已走了,唉!江西却一直说是她得罪了段平,谁又知道如何得罪他?”

  银河心知江西必定为昨晚之事而自责,说道:“你告诉她有关段平的事没有?”

  “没有,为了保密,我觉得还是不说好。”

  银河道:“如今段平已走了,也无须再对江西保密,这样反而害了她,倒不如让她知道来得好。”

  江南又沉默一下:“好吧!她回来,我再告诉她,倒是段平已走,银少侠该如何应对?”

  银河道:“只有四处探查了,希望会有结果。”

  江南道:“他不会走得很远,你不妨到三江门分舵问问,我已传令众人找寻段平,只要他仍在三江门地盘,自该能找出他的去处。”歉声道:“抱歉,我⾝体未能恢复,不能远行。”

  银河含笑:“小弟正是找你回堡,免得伤势复发,追人之事我来即可,事不宜迟,先行告退了。”

  江南亦知追人要紧,立即拱手送走银河,长叹中,他也返回三江堡。

  银河下了庐山,很快找了三江门分舵打探,竟然探得段平行踪,往北边行去。

  他心想段平并未隐去自己⾝形,难道仍未发现⾝份已露?那他为何走得如此之快?

  “他该不会是有意引自己上钩吧?”

  银河轻轻一笑,若真如此,自己不难再找到他,不管他有何诡计,得先找到人,其他一切得全凭随机应变了。

  他也很快寻往北方。

  不到下午,已在长江口发现段平踪迹,他正搭船北上,银河也就坐往另一艘,跟在他后头。

  船只溯江而上。

  三天后已抵多宝湾。

  银河可未曾在江中反观多宝楼,此时也立在船头往回看,果然气势不凡,红瓦⽩墙,有若宮廷。

  心念正想着包光光他们不知如何了?

  谁知还未想通,岸边竟然立着包光光和大嘴巴⾝形。他俩闲着没事,钓鱼取乐,忽见船头立着青⾐人,包光光眼利,立即瞧出是银河。

  他急忙再往前走几步,喃喃说道:“那不是大大哥吗?”

  大嘴巴也往船上瞧去,惊喜叫道:“正是,他在船上⼲啥?!难道又有大生意?!”

  两人立即挥手长叫:“喂——大大哥——你在⼲嘛?作生意吗——”

  声如劈雷,撼得连宽广江面都有回音。

  过往船上渡客都往两人瞧来。

  银河暗自叫糟:“这两个惹事精。”也不敢喝住他们别喊,只好转⾝隐回船蓬。

  包光光见着银河躲起来,惊讶不已:“大大哥在躲我们,不知是为了什么!”

  大嘴巴道:“难道会是大笔生意,怕我们知道?”

  “对啊!否则他何必躲我们?不行,不能让他独呑了!”

  两人遂叫得更大声,似想把银河给叫出来。

  银河无奈轻笑,也不知该如何阻止两人,又怕段平发现自己而改了方向。

  但远远望去,段平也在欣赏包光光两人在岸边跳,他轻笑着,并未怀疑有人跟踪,银河这才放心。

  “要叫就让你们叫个够吧!”

  银河不再多言,只注意着段平去向。 N6zWW.cOM
上一章   快乐强盗   下一章 ( → )
作者李凉 更新于2017/9/17 当前章节27031字。看快乐强盗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快乐强盗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