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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酒赌小浪子 作者:李凉 | 书号:40919 时间:2017/9/17 字数:3299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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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子在一间十分黑暗的屋子里与人谈话。 这个人就是童先生。 童先生就这样摸黑和她谈,大概是怕她认出他的真面目吧?显然他冒充童先生,而是另一个人,他目前绝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的真正⾝份。 “把孩子生下来,他毕竟是你⾝上的一块⾁。” 这句话很有说服力和感染力。 孩子是⺟亲⾝上的一块⾁,却不是⽗亲⾝上的一块⾁。 所以⺟爱一直比⽗爱更伟大些。 “如果你是我…”小五子冷冷地道:“你连孩子⽗亲的真正⾝份都不知道,你会不会把他生下来?” “我就是童先生。” “童先生只是一个姓,名字呢?你占有了一个女人,而且使她怀了孕,却连名字也不让她知道。” “我叫童翎,是童羽的兄长。” 小五子一愣,道:“没听说过童羽有位兄长。” “我昔年极少在中原走动,因为我来自西蔵,和一些大喇嘛在一起。” 小五子道:“你就是玄教教主?” 童翎道:“正是!”“既然你是童羽之兄童翎,为什么又不敢以真正的面目对着我?” “为什么不敢?我这样做是想试试你对我到底有没有诚意。” “怎见得我没有诚意?有诚意如何?没有诚意又如何?” 童翎道:“这当然很重要,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女人和他是同异梦的,如你对我假情假意,我怎么敢把所有的武功全教给你?” “我没有強迫你这样做。” “但你过去要求过我,希望你的武功和我一样地⾼,甚至超越我,我一直没有忘记这件往事。” “没有忘记又如何?” “如果你对我是真心的,我就全都教给你!”童翎加強语气,道:“甚至能使你在半年內超越我。” 小五子心中一动。 超越此人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是天下第一? “你会让我超越你?你真会动嘴⽪子。” “我说的是真话,因为我太喜你,我坦⽩告诉你,我一生中接触的女人很多,却没有一个能和你比的。” 小五子不能不信这句话。 不喜她的男人,只怕这世界上没有,她道:“你以为我会对一个连真正⾝份都不告诉我的男人真心?” “我说过,我是童翎。” “怎能证明你是童翎?” “我可以让你看我的真面目…”亮起灯,他端坐不动,果然就是以前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童先生。 这个童先生就是“塞外三鹰”之一童羽的哥哥童翎,一直在西蔵和一些大喇嘛在一起,就是这样。 “怎么样?信了吧?”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让我看到你的真面目?” “我有苦衷,因为我就是玄教教主。” “原来如此,你怎么会有这么⾼的武功?” “因为我说过,和西蔵一些大喇嘛在一起约二十年。” “武功是跟他们学的?” “是换的,我教他们汉文和中原武功,他们教我西蔵武功‘大手印’,以及天竺传⼊的武功。” “你怎么能教我超越你?” “这要分两方面来说,第一,我要你把孩子生下来,不论男女,只要生下来,就表示你接纳了我这个丈夫。” 小五子点点头。 “一旦生了孩子,我立刻教你我自己已研成却未开始练习的奇功,此功绝对是独步天下的。” 小五子道:“现在呢?我的武功有你一半⾼吗?” “也许没有,但我立刻教你,使你能和我一样⾼,但为了不会动了你的胎气,要有所节制。” 小五子点点头。 小五子点点头对童翎似乎非常重要。 小五子道:“我曾和别人有过肌肤之亲,你在不在乎?” “不能说不在乎,如果不在乎,我就不是真的喜你的。” 童翎道:“但我能原谅你,不论你犯下多大的错误,我都能原谅你,我说的全是肺腑之言。” 小五子又点点头。 小罗等三人刚走出一家酒楼,又遇上了周光迪。 “葛三刀”急忙上前低声道:“周老头,拜托!” “拜托什么?” “别在这么多人的地方揍人成不成?” “揍一次五万两,到哪里去找这么便宜的事?居然还怕别人看到,怎么?是不是要我放弃这一百万两的债?” 茜茜道:“周老先生,总要为人家留点自尊对不?” 周光迪大声道:“一个十七岁的大孩子,成年累月地往赌场跑,甚至还玩假,他还有什么自尊?” “葛三刀”道:“周老头,我替他挨揍成不成?” “我不是说过你不够料吗?你让我揍我都没有趣兴。” 茜茜道:“蓉蓉姑娘,你不以为你爹太过分了?” 蓉蓉微微头摇,表示不算太过分。 似乎说小罗不学好常进赌场,输了钱当然要还。 小罗道:“我答应的事就必须办到,你打吧!” 周光迪把⾐袖挽了一下,就开始揍人。 当街揍人,而且是一个老人揍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立刻围拢来许多人看热闹,其中居然还有几个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如“季圣”万世师、了因和尚、丐帮长老⾼清风及天机子等。 另外居然还有“穷仙”百里光,只是把一顶马连坡草帽庒得很低,别人是看热闹,百里光不是。 他要仔细地看看,周光迪是不是在真打真踢。 “蓬叭”声不绝于耳,百里光看不出是假打。 每一拳、一脚或一掌都打在“灵台⽳”、“气海⽳”以及“中极⽳”附近。这三大要⽳无一不是致命的要⽳,所以小罗口鼻中已有⾎丝溢出。 百里光更弄不清,周光迪为什么这么不讲情面? 据他所知,周光迪昔年和剑客罗寒波夫妇颇有私。 是不是人类的现实,使这位“医仙”也变了? “各位也许不明⽩,我为什么要揍他…”周光迪边打过道:“他借我一百万两去赌钱,谈好的赢了平分,输了要还债,结果输光,而且还债之期一推再推,耍起无赖来了。” 万世师看小罗挨揍,他自然很⾼兴,道:“周大侠,你怎么可以借给这种人一百万两银子?” 周光迪道:“本来我以为,他是罗大侠的儿子,一定不太离谱,所以想把女儿许配给他,没想到这小子眼⽪子长在头顶上,还嫌我女儿一脸雀斑,又嫌我女儿的肌肤不够⽩嫰。况且事后我才发现,这小子有绝症,竟然活不了八个月。试想,我为什么不讨回这笔赌债?” 万世师道:“听说他们三人骗过⽔月庵了尘师太五十万两银子,又骗过常有庆一百万两,他应该有能力还债才对!” 万世师希望揍得再重一点。 周光迪道:“那些银两早就抖落光了,所以我只有揍人出气,揍一次抵五万两,揍他二十次就抵销了一百万两,这已是第三次了,相信二十次时,他的绝症也到了大限,被我揍得也爬不起来了。” 万世师道:“这的确也是个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葛三刀”和茜茜在一边摩拳擦掌,却不敢上。 就是上,也不是周光迪的敌手,况且小罗也不许他们上。 但二人虽未挨揍,却比挨揍更难过。 周老头打完了之后,道:“小子,还欠十七次,蓉蓉,我们走!” 蓉蓉道:“我们走,⼲爹,不妨再问问他有没有改变主意?” “对对!”周光迪把⾐袖放下,道:“小罗,我说的条件如你现在答应,还不算太晚,只要娶我的女儿。” 小罗抹抹口鼻处的⾎渍,道:“免谈!” 周光迪狠声道:“好小子,算你的骨头硬。” “不是骨头硬,这种事本不可勉強。” 周光迪带着蓉蓉走了,临去又送他几粒药。 小罗和两小出了镇,小罗呑下了两粒药“葛三刀”道:“小罗,我真不懂…” “你不懂什么?” “咱们三人合击,也未必挡不住他,这老小子一定要在众多人前揍人,你每挨他一下,就像我的脸上被踢了一脚一样。” 茜茜道:“小罗哥哥,我也想不通。就算你是君子,不愿赖债,似也不必接受周老头这种无理的条件。” 小罗道:“你们不必为我心。” “葛三刀”大声道:“可是我们脸上也无光呀!” 小罗摊摊手,道:“老葛,这个我也知道,如果二位认为在我⾝边很没有面子,我自然并不勉強。” 茜茜道:“小罗哥哥,我可没有这意思。” “葛三刀”道:“你丢人和我们丢人是一样的。” 小罗摊摊手不出声了。 就在这时,附近突然传来了奔掠声和⾐袂破空声,轻功极⾼,三小立刻伏在路边深草之中。 不一会儿有人飞掠而来,就在附近停下,急着打量来路,三小不由一震,这人居然是洞天子。 显然他被人追赶至此,已经很累了。 也许他想休息一会儿,但⾐袂破空声又至,而且竟有四五人之多,有玄教副教主欧芳菲、耿鹏、护法朱子⽟、仇无忌及郞一雄等。 洞天子向耿鹏猛攻一招,耿鹏独接洞天子还差点,立刻疾退三步,由于五人尚未形成包围之势,洞天子长⾝而起,疾掠七八丈外。 耿鹏大喝一声,道:“你跑得了吗?” 五人立刻去追,但在三小正要跟上援手时,忽然自小径旁石中出一蓬碎石,劲头十⾜。 五人被一阻,正要再追,又被一蓬碎石阻止。 这么一腾折,洞天子自然走远,而追不上了。 这五人立刻搜寻这个两次发碎石的人。 这人当然无法遁形,立刻自动走出。四五十岁左右,相貌不俗,⾝背长剑,一看即知是个名家。 欧芳菲厉声道:“你是什么人?敢揷手管我们的事?” 这人道:“云中子。” 二人微微一震,耿鹏道:“原来是‘神州七子’之一的云中子,昔年‘七杀’手下漏网之鱼。” 云中子淡然道:“也可以这么说。” 欧芳菲道:“你和洞天子是一伙的,你救了他,表示你愿意代他受过是不是?” 云中子道:“洞天子犯了什么过错?” 耿鹏道:“他处处与本教为敌。” 云中子道:“贵教是不是也有不是之处?” 欧芳菲道:“把他逮住!” 耿鹏道:“我看还是追洞天子要紧。” 欧芳菲道:“反正洞天子去远了。” 先上的是护法朱子⽟、仇无忌和郞一雄,三人联手,一时也不见胜败,欧芳菲正要上,又有人出一蓬碎石,甚至有一块打在欧芳菲的庇股上。 欧芳菲大怒道:“是那个促狭鬼施袭?”五人四下张望,云中子趁机遁去,五人一追,又来两蓬碎石。 这一耽搁,云中子也溜了,这一次五人并未停下来找这个施袭的人,疾追云中子和洞天子去了。 五人不见踪影,三小走了出来,道:“是哪位朋友为洞天子及云中子二位大侠援手?可否请出一见?” 数十步外走出一人,三小都未见过。 此人也是四十多岁,背剑,精瘦,目光炯炯。 小罗抱拳道:“这位是…” 来人抱拳道:“少侠可是近来驰誉武林的罗天罗少侠?” 小罗道:“不敢当,正是在下。” “在下刘大泰,前玄教的护法之-…” 小罗以前听护法赵光说过,昔年有人杀屠该教友,三人外出幸免,但返回时看到屠教者三个人的背影与倒影,这三个人以后被玄教的人狙杀一人,好像就是此人。 小罗道:“听赵光护法说,刘大侠被玄教的人追杀,已经…” 刘大泰道:“当时的确是九死一生,但刘某被袭重伤落⽔,被渔船网上而幸存,治疗了五六年才康复。” 小罗道:“这太好了,不知刘大侠有未见过赵光及李英二位?不久前在下见过他们二位。” 刘大泰目蕴泪光,道:“二位不久前殉难了。” “怎么?终于未能逃出玄教的追杀?” “是的,就是那两个戴哭、笑面具的人。” “又是他们!”小罗道:“由此可见,昔年夜一之间杀屠了贵教百余口的人,可能有这两个家伙。” “不错,另外还有一个。” “刘大侠知不知道另一个是谁?” “戴金⾊面具的人,但不知他是何人?” “刘大侠怎知是这三个人?” “第一,这两个戴哭、笑面具的人的⾝材及背影很,第二,这二人一直听金面人支使。” “对,金面人是目前玄教的太上教主,哭、笑二人是教主,这三人就是昔⽇杀屠的人对不对?” “大致没有错。” 小罗道:“也可说是目前的教主杀了以前的教主对不对?” “对。”刘大泰道:“在下还有个发现。十分重要。” “什么发现?” “我发现了一个很像‘塞外三鹰’之一的人,带着一个很年轻的女子进⼊此山之中的一幢木屋中。” “葛三刀”大声道:“那可能就是金面人。” 刘大泰道:“我也有此怀疑。” 小罗道:“我们已经证实童羽童大侠已死。” 刘大泰道:“是如何证实的?” 茜茜说了卫天愚和他们一起去掘童羽的墓的事。 刘大泰道:“他为什么要冒童羽之名?” 小罗道:“我想不外乎以下三个理由:第一、他的⾝材和仪表颇似童羽。其次,童羽生前颇好⾊,但绝不采花。第三,童羽死时很少有人知道。” 刘大泰道:“小友的臆测合情合理。” 茜茜道:“刘大侠是何时看到像童羽之人带了一个少女到一个小木屋去的?” “就是昨天傍晚。” “葛三刀”道:“那少女会是谁?” 小罗道:“我猜想不是小五子必是软软。” 茜茜道:“刘大侠是否还记得那地方?” “当然记得,但要去找他却要特别小心。只怕我们四人联手,也绝对不是他的敌手,不知三位信不信?” 小罗道:“当然相信,我们自会小心。” 三人跟着刘大侠奔行,刘大侠道:“五天前,在下也看到了另一个不该出现却又出现的人物了。” 小罗道:“是昔年围剿‘七杀梦魇’十二人中的一人?” “对,此人颇似‘神州七子’中的云中子。” 三小不由一愣,人人都知道“神州七子”七死其六,只剩下一个洞天子。小罗道:“会不会看走了眼?” 刘大泰道:“应该不会。” “事隔多年,很多人的相貌都会有所改变。”茜茜道:“除非刘大侠昔年和云中子很,自当例外。” 刘大泰道:“云大侠曾救在下一命,印象深刻。” 小罗道:“刘大侠在何处见到云中子的?” “就在这邙山之中。” “刘大侠既然曾受他之恩,当时没有呼叫他?” “当然呼叫过,但越叫越远,好像没有听见,当然也可能是故作不闻,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小罗道:“除非他聋了,或者有不愿见你的苦衷,看来可能是云中子,要是认错了人,那人应该否认的。” 刘大泰认为有理,奔行了一个更次,到了小木屋的一里以內,刘大泰指指隙中怈出的灯光,道:“看到没有?就是那个小木屋怈出的灯光。” 小罗道:“我们可以再接近些。” 大约相距三、四十丈距离,隐隐可见小木屋了。 四人隐⾝处颇为隐秘,小罗道:“我过去看看,总不能距离这么远而守株待兔。” 刘大泰道:“小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以此獠的⾝手而言,不是顶尖⾼手有绝顶轻功的人,一旦接近,必然会察觉。” 小罗道:“我知道,我会自下风头接近小屋。” 自上风头或自下风头接近,被发现的机会是有很大差距的。 茜茜道:“小罗哥哥,小心哪!” “我知道…”小罗伏⾝疾掠,刘大泰一看,不由十分惭愧,因为他把小罗估低了。以小罗刚才所施展的“燕子三抄⽔”及“陆地飞腾法”来说,他刘大泰尚且有所不及,真是有智不在年少。 不一会儿,小罗就失去了踪迹。 刘大泰低声道:“真惭愧,英雄出少年,一点也不错。” 小罗当然不敢大意。 他先在小木屋左侧,也就是下风头处伏在草中。 隐隐听到小木屋里有歌声和萧声。 那歌声颇似小五子,吹萧的人不知是谁? 一般来说,不论是吹乐器也好,唱歌也好,在吹奏或唱的时候,听力一定大打折扣。 因为精神会专注在音律上。 小罗深知此理。 他特别小心地移近,再移近。 这侧面有个小窗,用一木支撑着。小罗要半弯着才能看到屋內景物,而不会暴露⾝形。 小木屋共三间,这是左边一个暗间,由这窗子望进去,目光穿过这黑暗的暗间的门,可以看到明间內的人影。 一个人在吹萧,一个人在婆娑起舞。 两个人居然都没有穿⾐服。 舞的人是小五子,以小五子的美妙体,加之年轻,裸舞自然动人好看。可是一个中年人⾚裸会好看吗? 也许这是一个特别的例外。 通常不论是中年男人或女人(尤其是生育过的女人),必然是肌⾁松弛有皱折,甚至变形。 比喻说到了中年稍稍发胖,会不像,臋不像臋。 如果肚子大,臋部小加上腿细,那就和一只青蛙差不多了。但是,这个中年男人的⾝体一点儿也未走样。 是,腿是腿,肚子扁平,脯凸。 这简直是年轻人的体。 年轻人的体就会呈现力与美的线条,会给人结实而有弹及韧的观感。 小罗没见过童先生,发现此人仪表不俗,萧吹得也很好。 由他的表情看来,对小五子似乎不仅仅贪图他的⾁征逐,也有情爱在內。 小五子并不长于舞艺,但在一个妙龄少女,⾚裸着美好的体,不论如何动扭,即使本不会舞,举手投⾜也会妙曼动人的。 一曲甫毕,小五子有点娇,中年人取来汗巾递给她,看不出小五子对此人有敷衍的感觉。 很早以前,他就看出小五子很热情,今夜终于印证了这一点,这是不是周瑜打⻩盖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因为小五子擦了自己脸上的汗⽔之后,又为中年人擦去鼻尖上的汗,尽管两人一丝挂不,却看不出态。 这时中年人吻了她的粉颊一下,道:“小五子,你喜吃的⽔梨、⽔藌桃和花鲫鱼快没有了,我要去办这件事。” “谢谢你,童翎。” “你也和我客气?只要你快乐,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小五子道:“你不怕我跑了?” “以前有此顾虑,现在不怕了,如果我有此顾虑,必会调几个部下来监视你,但我没有。” 小五子主动抱了他一下,道:“信任也是一种恩惠,人生在世,能有几人全心全意地信任我们?” 童翎赏地离去。 小五子仍未穿上⾐衫,似乎她这样习以为常了。 她⾚裸着在屋中走来走去。 一般来说,展示体都会在异面前,没有异的展现,那是一种自怜的行为,也就是顾影自怜。 这时小罗出现在门口,但面向门外,背向门內,道:“请原谅,我无意窥舂。” 小五子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小罗道:“小五子,你似乎很満⾜目前的生活。” 小五子道:“莫非你以为我不満⾜?” 小罗道:“你变了!” “我是变了,人总会变的,小女孩是一个样子,少女又是一个样子,有了男人的女人自然又是另一种样子对不?” 小罗道:“这就是那个童先生?” “对,你进来吧!我已经穿上了⾐衫。” 小罗走进来,小五子端上茶点。 屋子建造耝糙,但內部家具陈设却很考究。 比喻说,地毯就是远自波斯来的。 小罗望着小五子,道:“他是童羽?为什么刚才你叫他童龄?是年龄的龄还是…” “不是,是翎⽑的翎,是童羽的哥哥。” “为什么没有人听说过此人的名字?” “他很早就在西蔵,和一些喇嘛混在一起,回中原不久。” “他是不是玄教教主?” “是。” “哭、笑二面具人又是谁?” “是他自西蔵带来的朋友。” “这么说你已经安于现实了?” “对,因为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是全心全意地爱我,因此,我也在全心全意地爱他。” “真的是全心全意地?” “当然。本来我恨他,但是恨的反面不就是爱吗?得到一个爱得真爱得切的男人并不容易。” 小罗道:“说的也是。” “但就他对我的爱来说,我已知⾜,无可挑剔,至于他主持琊教,他说不久就会解散它。” “何时?” “大概是在我生下他的孩子的时候。” 小罗注视她很久,看不出她在说假话。道:“小五子,好歹我们过去也有点情,我既然知道这件事,就不能不管,虽然明明知道十分危险,还是要管。” “谢谢你,小罗,我真的很知⾜。” “那我就放心了,我要走了。” “希望你不要再来了,虽然童翎看在我的面上,他暂时不会杀你,总是很危险的,何必呢?” “对,我不会再来了,人各有志,祝福你。” 他挥挥手往外走,十分注意她的表情。 只不过她似乎像在送一个常来常往的普通朋友一样。 小罗走了,小五子望着他的背影,美眸中泪光隐现。她的心事有谁知?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目前,就连软软都不知道。 不久,童翎又折了回来。 小五子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看到小罗来此,甚至极可能听到了他们所有的谈。 小五子道:“你知道小罗来过?” “嗯!”“你没有杀死他?” “如果你要我杀他,我会。反之,我又何必杀死一个只能活半年的人?” “这也许正是我敬佩你的洒脫之处。” “小五子,不是为了你,即使他有绝症,我也不会放过他,至少可以生擒他作为人质,因为龙、罗等人正准备对付我。” 小五子道:“童翎,我信任你。” 童翎摸摸她的面颊,道:“我走了…” 小罗返回刘大泰、“葛三刀”及茜茜的隐⾝之处,道:“我们走吧!”他的神态很奇特,众人不由一愣。 茜茜低声道:“小罗哥哥,你怎么哩?” 小罗道:“没有什么,走吧!” 刘大泰道:“罗少侠,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姓童的和那位姑娘?如果看到了,他们在⼲什么呀?” 小罗叹了口气,似难出口。 “葛三刀”道:“八成他们在上…” 小罗摇头摇“葛三刀”道:“既然不是在上,你为什么不说?别吊胃口成不成?” 小罗说了一切。 “!”“葛三刀”道:“我不信世上还有比一个‘’字更适合她的了,你们以为他们之间会有情感吗?” 刘大泰道:“的确不大可能。” 茜茜道:“一个第三者在暗中查看,应该可以看出双方任何一方面是真情流露,还是虚请假意的。” 小罗道:“我看不出任何一方面是假的。” “葛三刀”道:“他妈的,我不信!” 茜茜道:“小罗哥哥,最后你不是和小五子姊谈过?我以为在谈话中,应能看出她的心事。” 小罗道:“我看不出她对我说的是假话。” 茜茜道:“也就是说,好喜那个魔鬼?” 小罗道:“看来他在她的心目中并不是魔鬼。” 四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小罗道:“我们可以走了。” “葛三刀”道:“我还是不信小五子爱那个老家伙。” 小罗道:“如果以⾝上的肌⾁弹及线条来说,他的体也许并不比你老葛的差些。” “怎么?他返老还童哩!” “也许他本未老,他的体很健美,光泽而有韧,如果他再有一颗年轻的心,他比你有昅引力。” “葛三刀”搔搔头⽪,道:“他妈的,世界上真有这种事?” 三人在苦思,小五子为什么会爱上这个魔鬼? 小罗已经走了,三人发现时小罗已走出很远很远。他来到一片松林中,阵阵松涛声中,伫立着一个中年人,就好像这中年人得知他会来此似的。 今夜月⾊甚佳,自林隙中泻⼊的少许月光,可以看清此人仪表堂堂,长眉朗目,⾐着朴素。 只看一眼就可以肯定,此人非比等闲。 双方互相凝视片刻,中年人忽然自袖中取出一支笛子吹奏起来,不卑不亢,不疾不徐,也不知是什么曲子?小罗以为,至少可以把“葛三刀”等人召来。 但一曲吹毕,仍未见“葛三刀”等人赶来。 这是很不寻常的事,所以小罗不放心,正要出林。 “小友慢走!” “请问这位是…” “小友聪明过顶,应不难猜出在下是谁?” 小罗目光一凝,实在不认识此人,以前没有见过。 但此人要他猜,且相信他可以猜到。 而此处距童翎和小五子的居处不远,小罗忽然心中一动,莫非此人正是金面人?也就是玄教教主? 他立刻就认为自己猜了个八九,可是他刚刚见过童翎,不是这样子。 “小友猜出来了吗?” “莫非尊驾就是玄教教主?” “小友果然聪明。” “教主今夜一定要杀我了?” “我不是对小五子说过不会杀一个只能活半年的人?” “你真能守此诺言?尤其不在小五子视野之內。” “诺言就是诺言,如果在视野內和不在视野內有两个标准,两种解释,那算什么诺言?” “你改琊归正了?” “关于这个问题,也许你不能这么问。” “为什么?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是正而非琊?” “至少我认为所谓的⽩道中人比我琊得很多很多。” “谁?是否可以举例说明?” “不久之后,你会发现那些人过去都极负侠名。” “尊驾是不是知道我到小屋去过?” “是的。” “如果小五子的表现不是那么肯定,你会不会杀了她?” “不会。” “这是不是谎言?” “不是,因为我太喜她。也许你认为,像我这样一个过去有过太多女人的人,怎么会独对一个女人专一?这是很难解释的,就以你来说,在没有和小仙蒂成亲之前,⾝边不也有好几个少女?你敢说对她们就一点情感也没有?” 小罗道:“不敢那么说。” “这就是了,每个人会有情感,而每个人一生中都会有一度荒唐,但终有一天他会找到他真正爱的人。” 小罗点点头,相信这论调。却道:“我的三个同伴应该听到你的笛声赶来,为什么没有来?” 童翎道:“因为我以笛音把他们引到岔路去了。” “尊驾居然有此⾼深的造诣。” 童翎笑笑道:“小友不久的将来也能做到。” 小罗道:“尊驾应该不是童翎。” “为什么?” “因为没听说过这个人,即使一直在西域,也不该未听说过你的名字吧?” 童翎点点头,道:“小友,这是我唯一对不相⼲的人承认这件事,只是目前我还不能告诉你这件事。” “什么时候可以说?” “也许我永远也不能说,但另一个人可以告诉你。” “那个人是谁?” “我的亲人,我唯一的亲人。” 小罗道:“你还要大⼲下去?” “不是我要大⼲,而是龙起云、你的⽗⺟以及卫天愚等人非杀我不可,我不愿让人杀死!” “事情恐怕不是尊驾说的那样。” 童翎笑笑,道:“昔年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明⽩的。” 小罗道:“至少,你和另外二人,大概就是哭、笑二面具人一起去杀屠前玄教一百余口。” “小友怎么知道的?” “有人看到你们三个人的侧影及背影。” 童翎道:“昔年玄教教主司徒天爵率众踏平了我的基业,杀死家人及部下七十七口。 小友认为我杀他们百余口算不算过分?” 小罗道:“前教主司徒天爵的风评似乎颇佳。” “似乎颇佳也不行,像‘神州七子’、‘南海双星’以及‘塞外三鹰’十二人,昔年都极负侠名,试问真正当得一个‘侠’字的能有几人?” 小罗也不能否定这说法,道:“至少,尊驾学过‘七杀梦魇’龙起云的‘梦里乾坤’吧?” “这一点没有错。” “这一点尊驾就不⾼明了吧?” “如果他是我的师弟呢?” “这…”小罗大大地一震,道:“你们是同门?” “你似乎不信。” “因为我一直未听人说过。” “因为龙起云不说谁也不知道,也许有人会怀疑,像我们这等门第和师辈,必是世外奇人,为何武林中人不知?其实正因为我们的师门太奇太⾼了,武林中人反而不知道。而我们师兄弟由于仇深似海,所以过去谁也不说出同门的事。” 小罗道:“原来如此,请问尊驾今夜在此等我有何见教?” “周光迪有无把握治愈你的绝症?” 小罗心中一动,如说能治好,可能小命难保,道:“如能治好,又怎能称之为‘五鬼脉’?” “那你又为何要和小仙蒂成亲?” “因为小仙蒂也有此症,要生几个孩子为两家留。” “这个我知道。” “你也知道小仙蒂有此绝症?” “当然,因为她是…” “她是什么?” “此事以后自知…”他忽然自袖內取出一个长约五寸的彩⾊木偶,道:“这个送给你…”缓缓地走了过来,小罗接在手中。 这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少女,很美,也很天真。 小罗抬头望去,童翎目光中有一种难以解释的神⾊。 也许就是孺慕之情吧! 童翎这举措太怪,小罗茫然道:“尊驾这是什么意思?” 童翎道:“如果你将来能和此女结缡生子,也希望多生一个为我留一条…” 小罗一怔,道:“为你留一条?为什么?” “为什么到时便知,但至少我现在要告诉你另一件事。” “什么事?” “若非有某种关系,你小罗就是有十条命,也早已死在我的部下手中了。”童翎道: “希望你不要忘记我刚才说的话。” 童翎又取出笛子吹了一曲,道:“你的友人不久就来了,我要走了。”一鹤冲天,自林梢上消失了。 小罗怔了一会儿,仔细把玩这个彩⾊少女木偶,看久了似乎有点像小仙蒂,这怎么会呢? 如果此木偶就是小仙蒂的缩影,他和小仙蒂又有什么关连?虽然他自称和龙起云是同门,这和小仙蒂也扯不上关连呀! 何况他曾要小罗和这少女多生个孩子送给他。 为什么要送给他呢?小罗想不通。 他是真的想不通,他和小仙蒂生的孩子会送给他?就算小仙蒂能答应,只怕龙起云也不会答应吧? 不知想了多久,他忽然以为这个一直被武林中人视为人魔的人物,似乎有点变了,至少不像印象中的可怕。 就在这时“葛三刀”等人赶了来。 他们发现小罗手中拿了个东西在发愣。 茜茜接过彩⾊木偶,看了一会儿,道:“小罗哥哥,这是谁给你的木偶?你在这儿发什么愣呀?” 小罗道:“你们刚才到哪里去了?” “葛三刀”道:“刚才我们只听到呼叫我们的声音,以为是你,就追了下去,但没有找到你,不久之后又听到这边有呼叫之声,又折了回来,就遇上了你。” 小罗心头一惊,玄教教主的功力居然如此深厚。 他能以笛音使人产生错觉,以为有人在呼叫把人引走,然后再以笛音把他们再引回来,音律之奇妙,由此可见一斑,这大概就和他们的“梦里乾坤”一样地奇妙了。 小罗道:“茜茜,你看看这小木偶是不是像一个人?” 茜茜和“葛三刀”都在打量“葛三刀”道:“我看嘛,有点像小仙蒂,茜茜,你看像不像?” 茜茜又看了一会,道:“我怎么知道?” “葛三刀”陪小罗到小仙蒂的山居去住过一些⽇子,每天都能见到小仙蒂,所以印象深刻。 茜茜没见过小仙蒂,但她又看了一会,道:“她的脸型和眼神却有点像周光迪的女儿周蓉蓉,这就奇怪了!” “葛三刀”道:“怎么会像她?” 小罗笑笑不答,茜茜道:“小罗哥哥,这木偶是哪里来的?” 小罗以为,若把童翎所说的一切话都说出来,三人必然大惊小怪,且会引起茜茜的误会。 他以为,暂时不说出为妙,将来的演变还很难逆料,童翎的话自然还有待印证,不能当真。 只不过起码童翎对小五子保证不杀小罗,这一点是做到了。至少做到了暂时不杀,他说的不错,如果他要杀小罗,小罗有十条命也早就完了。 潘奇失踪了。 但不久大多数人都能猜出,他必在玄教教主手中,也就是在小五子⾝边照料,准备为她接生。 至于云中子出现,却又蔵头露尾,⽩道中人也在找他。因为找到他,就可以澄清很多的秘密。 小罗和葛、秦两小加上刘大泰四人又在赌场中。“葛三刀”和茜茜要他去,因为欠人的钱不停地挨揍,他们脸上也无光,可是小罗本不想来的。 刘大泰自然不知道有关欠债挨揍的事。 今天赌场中很热闹,因为有一桌豪赌,柜台上至少有一百余万两的赌资,赌起来很过瘾。 庄家年纪不大,三十多岁,据说是刚接收了一笔大巨遗产的富家子,他已输了二十万两。 “老兄,如你想捞回本钱,就让我来代你做庄。” 这人回头看了小罗一下,道:“我出赌资,你来做庄?” 其余三家都笑了起来。 小罗道:“老兄要信任我。” 庄家道:“好,你做一次庄,亮一手让我看看。” “可是我没有这么多的赌资。” 庄家道:“不妨,你有多少赌资就赌多少。如果你只有三十两银子,咱们就押你的三十两。” 小罗当然⼲,他坐在庄家位子上“末门”让位给原来的庄家,小罗以为,无论如何,今天该能翻本还债了,尽管那笔债大可不还。 他理好了牌,这是牌九赌四扇的。他抓起了骰子,目扫三家赌资,以及在四周围观的人。 似乎没有一个的目光像个老千。 他了一阵骰子打出“五在手”他分了牌,顺得很,他是前八点后面“地”一对,通吃,只是通吃也不过四十两而已。 原先的庄家很服,但坚持还要再试几次。 小罗又连连通吃两次,那小子出资由他来做庄。 但他有个条件,如果连输三场,超过五十万两以上,小罗要负责偿债二十万两,如没有银子,就以茜茜抵押。七⽇为期,过期没收,没收即可以任意处理“抵押品” 小罗本不想⼲,茜茜以为有赢无输,只要捞回一百万,甚至八十五万两,还给周光迪,就不必再当街挨揍了。 这本是一份关心体贴之意,茜茜答应了。 小罗以前有过挫节的经验,不想答应,而刘大泰也以为,以一位姑娘做抵押不妥,说出去也有碍形象,但茜茜坚持“葛三刀”也不反对。 经过这二人的督促,小罗只好⼲上了。 在茜茜来说,自己深爱的人经常在人多的地方被人毒打,如同⾝受,所以她不计较后果以⾝作押。 小罗洗好了牌,正要打出骰子“末门”叫停。 小罗道:“老兄要⼲啥?” “末门”道:“我姓朱,老弟就叫我朱先生好了。” “成!有什么事?朱先生。” 朱先生道:“这么大的赌局,非同小可,我们下注与赌的人,不能不郑重其事,看看骰子。” “当然应该。”小罗把骰子递过。 这人看了一会又还给小罗,小罗打出了骰子。 骰子一打出就知道不妙。 因为他有把握打出“七对门”也就是第一把牌由“天门” 拿,好牌大牌就轮到他自己了。 这一错开,胜负难以预料。 果然“出门”是前四后五“天门”是前五后七“末门”的朱先生是前八后“天九王” 小罗是前“瘪十”后两点,通赔。 小罗深知这个姓朱的是扮猪吃虎,先做出外行败家子的赌相,自己上钩,这种人很难。 小罗这一下子就输了十五万两。 茜茜和“葛三刀”心头一惊,这不是越捞越深吗? 可是也不能赌一把就下台呀!第二次重洗牌,小罗做了点手脚,再次打出骰子,不给“末门”看骰子的机会。 他相信⽑病出在对方看骰子时,巧妙地换了骰子。 ⾼明的老千哪个⾝上没有几副骰子和几张牌九? 这一次,小罗有了准备,他又打出了骰子。 他有充分的把握,使骰子乖乖地听指挥。 果然,三枚其中二枚很听话,只有一枚调⽪捣蛋。这一枚跳在另外两枚中的一枚上,翻了个⾝,成为两点,小罗心头大惊,而“葛三刀”、秦茜茜二人一看他的脸⾊,也都知道不妙了。 他要的是四点,而且这副骰子是他换过的。 这个对手太可怕了吧? 似乎像上次输了一百万两的对手一样。 在自己也玩了花稍的情况之下,只有硬着头⽪翻牌,他是前五后六,朱先生是前八后九。 另外两家下注少,一家输一家赢。 这次“末门”朱先生押了三十五万两。 就算撇开另外两家,前后两次一共输了五十万两。 茜茜为之⾊变。 因为朱先生收过银票,目光粘在她的⾝上,道:“姑娘,从现在开始,七⽇內,你属于我的了。” 茜茜一言不发,小罗也一言不发。 他知道又遇上了⾼手,无话可说。 对方玩手法他也玩过,但人家技⾼一筹。 朱先生立刻带着茜茜出了赌场,小罗等人跟出,还有很多看热闹的人也跟出来,以为可能会打架。 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有人希望看这种热闹。 “葛三刀”道:“姓朱的,七⽇之期到了,我们到何处找你赎人?总不会以为我们永远赎不起吧?” 朱先生道:“就是这镇外五、六里的林家庄。” “口说无凭,我们要跟去看看。” 朱先生道:“当然,三位不去我也要主动请三位去一下。” 刘大泰道:“请向朱先生可是原籍林家庄?” “这可不敢当。”朱先生道:“在下只是在林家庄首富林百万府上当了一名外总管而已。” 刘大泰道:“一位外总管也相当有地位了。” 朱先生道:“哪里。” “葛三刀”道:“朱先生的大名是…” “我叫朱洪文,和元世祖只差一个字。” 小罗道:“朱兄有此赌技,却是藉藉无名,在下实在想不通。” 朱洪文道:“这也没有什么,不过是雕虫小技。” 到了林家庄,找到了林百万家,大宅门外用松柏枝札了旗门及牌坊,原来在办丧事。 朱洪文道:“林百万的原配去世,今天开吊。” 小罗道:“你⾝为外总管,林家有丧事,你居然会到赌场中去赌钱,你这外总管是怎么当的?” 朱洪文道:“外总管主外,整天东跑西颠的,路过赌场,顺便过过赌瘾而已…” 音乐阵阵,吊客盈门。 朱洪文道:“三位稍待,我先把这位秦姑娘安顿一下,再出来招待三位。”说着,带着茜茜进⼊了大门。 林百万的宅第至少有三进,甚至四五进。 宅內有丧乐(又名吹鼓手),大门外也有两棚丧乐,吊客们分批⼊內吊孝,吊完即到大棚內⼊席。 据说出大殡花费最多,就是花在流⽔席上。 所谓“流⽔席上”就是够十个人就开出一桌。 管事的人见三人站在门外向內张望,就上前见礼,道:“三位贵宾想必也是前来吊孝的,开吊发引已经开始,三、五人一组⼊內吊祭,不受限制,请!” “葛三刀”道:“我们并不是…” 小罗道:“当然,今⽇到此的自然都是吊客,好!我们就进去吧!”使个眼⾊,领先进⼊大门。 进了大门是一条长长的道甬,然后是个偏院,越过偏院是第一进的正厅,也就是灵堂所在。 吊了孝,四下张望一会,并未见到朱洪文。 自然也未看到茜茜,小罗已有不祥之感。 找到一个管事的人一问:“大叔,请问府上的外总管朱洪文兄在家吗?” “朱洪文?”这人的表情几乎已证明了一切。 “是啊!他不是府上的外总管吗?” 这人正⾊道:“贵客,只怕您弄错了,在下就是外总管朱洪文。” 小罗等人一愣,一看这人朴实的面孔和说话的神⾊,就知道他未说谎,那个朱洪文又是谁? 如果那个朱洪文不是本宅中人,又怎能冒此人之名? “葛三刀”为了求证,又问了另一个仆人模样的人。 这仆人指指这个朱洪文,道:“朱总管不是在那里?” 上当了!那个朱洪文不是林百万府上的外总管,但却对林家的事相当清楚,小罗再问这个朱洪文有未看到一个三十多四十未到的男人,带了一个十六、七岁的美貌少女进⼊大宅之中? 朱总管连连头摇,道:“此刻来者皆为吊客,都会进⼊灵棚,进后宅的通路自有人手看管。” 小罗叫这位朱总管问问在后宅通路上守门的仆人,有未看到那两个人?一问之下,一齐头摇。 毫无疑问,那个骗子进⼊大门不远处就越侧墙而出,当然,他必然在事先已制住了茜茜的⽳道。 小罗道:“那是个骗子,快追…”来不及由正门外出,自侧墙翻越而过。朱总管愣住了。 这条宅內甬路在左边,右边是偏院,那朱洪文逃走自然是自右墙窜出。三人出了林家的大宅,疾追一程,当然没有追上。 巧的是,秦万年却面拦住了朱洪文。 原来他们走出赌场,秦万年就发现自己的女儿茜茜和一个陌生男子在一起,而不是和小罗等人在一起。 这当然引起了他的怀疑。 他暗暗跟着,听小罗等人谈,自己的女儿居然被小罗赌钱输掉了,不由大怒。 本来他就反对自己的女儿和小罗在一起,因为小罗折辱过他,以及他的友辈,使他丢尽了人。 只不过他还要暗暗跟着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洪文制住茜茜的⽳道越墙而过,秦万年自然也跟了出去。在二十里外,秦万年头拦住。 秦万年道:“你是不是常来这一手?” 朱洪文道:“哪一手?” “贩卖人口?” 朱洪文笑笑道:“怎见得?” “一看你这份德行就知道了。” 朱洪文道:“在下其貌不扬,也有自知之明。只怕长了一张鞋拔子的面貌之人,硬是以为自己是个美男子。” 秦万年道:“你要把她带到何处?” 朱洪文道:“带到何处是我的自由。” “你知不知道我是这少女的什么人?” “你就是这少女的老子也是一样。” “我正是她的⽗亲,把人给我。” 朱洪文笑笑,道:“你是不是已经准备了二十万两银子赎金?” 秦万年道:“我二十两也没有,自己的女儿不需要什么银子。姓朱的,你最好乖乖地把人出来。” “如果不怎么乖呢?” “‘狂风’可不是好惹的!” “依我看,你这‘狂风’连我的人⽑都吹不动。” 秦万年大怒,立即出了手。 “狂风”当然不是庸手,至少一个老千未放在他的眼中。 但是,这想法完全错了。 朱洪文仍然挟着茜茜动手,秦万年居然占不到便宜,过了二十招未扳回颓势,秦万年撤下长剑。 以长剑对付一个挟了一个人的徒手者,居然仍占不到上风,仅仅是平手之局,秦万年十分难过。 “秦万年,”朱洪文道:“你女儿是我的抵押品,七⽇內我不会动她,七⽇后就不便保证了。如你想要回女儿,该去找小罗,或者自筹二十万两。” 秦万年目前正所谓是羞刀难⼊鞘,全力搏杀。 朱洪文道:“秦万年,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费力气,‘风雷雨’是号人物,但格调并不很⾼。” 秦万年自然更不喜听这些话。 又打了七、八招,还是一样,双方的差距一目了然。 秦万年越打越伤心,朱洪文却道:“秦万年,你放心吧!不久你的女儿就可以还给你,而且原封未动,只不过她的⾝手大可以做你的师⽗了。” 此人抢攻两招,把秦万年的章法都震了,然后长⾝而起,才两三个起落,就失去了踪迹。 秦万年连连顿⾜,居然把长剑掼在地上。 本来嘛!“狂风”秦万年保不住自己的女儿,这算什么大人物?朱洪文刚才骂他那句脏话又有什么不对? 朱洪文又奔出七、八里外,在一个小山丘的林中停下来,原来这林中有个六旬左右的道人坐在大石上。 朱洪文走近,放下茜茜拜下道:“弟子叩见师叔,尚幸未辱使命,秦万年拦截被弟子击退。” 这位⾼瘦的道人神光茫然的目光,在茜茜脸上扫了一下,道:“你没有太难为秦万年吧?” “没有,师叔。” “好,你把这个小姑娘送周光迪。” “是…” “朱虹,你认为小罗这个孩子如何?” 朱虹道:“流浪多年,难免会染上一些恶习,如吃喝及博赌等,但他的嗜赌却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 “他⾝有绝症,人人都知道他活不了半年,一个只有一百多天寿命的人,他的行为荒腔走板,应不为怪。” 道人道:“真的是这样吗?” “是的,师叔。弟子发现他能做到不二⾊的境界,心地很好。一个人能做到大节不亏就不错了。” “好,你去吧!” 朱虹挟起茜茜,躬⾝施礼掉头而去。 此人也正是上次和周光迪暗暗搭档,使小罗输了一百万两的人。 道人站起来向小山下山道上打量,眼见三个人向这林中奔来,只是最前面一个年轻人领先后面二人约一里之遥。 这前面的人就是小罗。 他一⼊林,自然就看到了这位道貌岸然的道人。道:“道长有未看到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挟了一个少女由此经过?” “有!”道士道:“那男子是不是穿了件灰长衫,那姑娘是紫⾊⾐衫,长得颇为美貌?” 小罗道:“对,对。请问他们去了哪个方向?” 道长道:“贫道带小友去找他们…” 他领先自林子左侧奔出,然后再绕了回来。也就是绕到后面赶来的二人⾝后一片林中。 等于绕了半个弯子,道士停了下来。 “道长,人呢?” 道士道:“人已去远,你也不必追了。” 小罗面⾊一变,道:“原来道长和朱洪文又是一伙的。” 道长道:“不错,他不叫朱洪文他叫朱虹,彩虹的虹,他在两广及云贵一带被称为‘赌王’。” “我不管他是不是赌王,茜茜姑娘呢?” “他说七⽇之期內,你只要付清赎金,他立刻人。” “这等行为鬼祟的人的话,怎可取信?” 道人道:“不可如此看人,也不可如此对某人下断论,朱虹是奉命行事,甚至我也可以告诉你,上次你向周光迪借一百万两输掉,和你赌的人也是朱虹,只是易容而已。” 小罗又是一怔,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久便知。” “道长法号可否见告?” 道长道:“这个你也不必急着知道,只是我受人之托,要把一样东西给你,所以在此等你。” “我要去追朱红。” “不必,茜茜姑娘不但没有危险,⽇后她的⾝手⾜以击败两三个秦万年,而且会完好无恙。” “我为什么要相信道长的话?” “似乎你不信也已经晚了,因为朱虹已奔出十里以外了。” 小罗冷峻地道:“道长似乎一定要我动手。” 道长道:“你动不动手都是一样,小罗,算了!你不是有个小仙蒂而且矢志不渝吗?又何必对茜茜姑娘恋?” “这不是恋,她在我⾝边,我不能不予以照料负责。” 道人:“我对你说过,茜茜此去是福非祸。” 小罗出了手,此刻正是他左手红圈正盛之时,凌厉无比,势道惊人,但道人却挥洒自如,有攻有守,只是大多还是采取守势。 尽管他是采守势,却使人相信他并非无力攻击。 打了三十多招,小罗没占到一点便宜。 他十分震惊,这道人的內力和招术之诡奇,真是见所未见,为什么就从未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小罗忽然施出了那一招半剑招。 以过去的经验,这一招半就连哭、笑二面具人都接不住要退两步,但道人却只退了小半步而已。 “你是什么人?”小罗还要再攻。 道人停了手,道:“一招半之后,你就没辙了。你注意了,这就是别人要我代给你的东西,恕我不能演练第三遍,只有二遍,注意了!” 道人捡起一只比筷子略长的树枝,比划起来。 只是他比划得很慢。 以小罗的反应及记忆力,在道人演了两遍之后,他又试练了一遍,就记住了三招至⾼的剑法。 道人道:“这剑法可以说举世无匹,贫道代人授艺,也许尚不能尽善尽美。只要你能以刚才施展那一招半剑法的技巧,施展这三招,就不难达到此剑法的精奥之处。” 小罗道:“莫非道长认识家⽗⺟?” “何以见得?” “刚才道长所传的三招剑法,颇似家⽗⺟的剑法。” 道人道:“贫道代传此学,你就记住苦练没有错,另外还有四招刀法,也请记住…” “怎么?家⽗⺟还会刀法?” “天下武术同出一源,刀法和剑法大同小异,原理相同。你要看准牢记在心,然后再代传给别人。” 小罗正要问,代传给哪一个人?但道人已经以树枝比划起来,小罗只好全神贯注对方比划。 他刚刚学会了三招深奥的剑法,自然不太。 如今再学四招刀法,弄不好就会忘记,所以他必须目不转睛,聚精会神,一点也不敢马虎。 这四招刀法也精纯无比,凌厉万分。 这次道人演了三遍,小罗勉強记住。 道人叫他练那三招剑法,认为満意。 再练四招刀法,也只是稍作纠正,因为剑法是别人要他代传给小罗的,他看不出有什么缺点。 刀法是道人自己的绝学,稍有一点不到之处,就可以看得出来,所以不能不稍作修正或指点。 直到小罗再把剑、刀招练了三遍,找不出一点缺陷,道人才道:“这四招刀法是贫道的,送给你也算是你代我传技的一点点酬劳。再说,不由你小子代传,贫道可能要费一天的工夫,我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 小罗道:“不知这四招刀法要传给何人?” “‘葛三刀’…” 道人已向林外走去,小罗大声道:“前辈的名讳不能告知晚辈吗?” 道人已消失在林外,似已去远,追出林外,视野颇为开阔,道人的影子却不见了,小罗骇然。 这道人显然是周光迪及他的⽗⺟之友,却不说出⾝分,为了怕忘记初学的刀、剑招,又⼊林练了五七遍,已经全记住了。 就在这时“葛三刀”出现,呼呼牛,道:“小罗,你怎么会在这林中?怎么反而跑到后面来了?” 小罗道:“这自然另有原因,刘大侠呢?” “我们二人分头找你,所以分了手,也许不久就会找到这儿来的。你刚才在练什么功夫? 好像不一样。” 小罗道:“老葛,有四招刀法我练给你看,你要仔细看,牢牢记住!” “葛三刀”茫然道:“什么刀法?” 小罗道:“不要多问,看准了…” 小罗把四招刀法练了一遍“葛三刀”忽然“啪”一声,拍了他的后颈一下,大声道: “这刀法好眼!” 小罗道:“我再演练几遍,你要好好看清…”小罗又练了三遍“葛三刀”才学会了一招半。 “对了!这就是当年一个道人在我家中教我的刀法,可惜我当时都忘了,只记得三式。” 小罗道:“那就对了,正是一位道长,⾼瘦,左颚下有颗痣,痣上有一撮黑⽑…” “葛三刀”惊噫一声,道:“就是那位道长,就是他,大概看我不堪造就,昔年在舍下住了不久就走了,而我,把他教的十来招刀法都忘了,只记得三式,也就得了个‘葛三刀’之名。” “老葛,你不知道长的名讳?” “不知道,他当时也没有说。” “好吧!你继续练,直到练会练为止,我代人传艺,和你直接跟人家学不同,你直接跟他学而学不会没关系,要是我代传不成,人家还以为我不用心传授呢!” “葛三刀”只好全神贯注,一遍又一遍,至少练了三个多时辰,总算勉強记住了,但仍不算太正确。 小罗叫他继续练,他去找刘大泰。 刘大泰是前玄教中唯一幸存的人证,不能让他被狙杀,所以小罗跃上树巅四周眺望,却没有刘大泰的影子。 他奔出六七里外,十余丈外山洞中,忽然冒出一个⾐著考究的中年男子。此人三十五、六岁,相貌英俊,且带点脂粉气,向这边疾掠而来,且不时回头查看。 不久小罗就发现,有四个人在追他。 小罗立即蔵起来,这树上枝叶茂密,不会被下面的人发现,他发现追这个英俊者的四人是面孔。 前面二人正是“飞天鳌”齐天荣的得力助手“无肠居士”柳三绝,另一个是“佛面魔心” 贾圣仁。 后面二人是左恩和左义。 这四个人任何一个都比“风雷雨”三人⾼明多多,左恩、左义在齐天荣⾝边虽为仆人,却也是顶尖⾼手,不比柳、贾二人逊⾊。 四人很快就追上了这个带点脂粉气的英俊中年人。 四人一面一个把此人围在央中。 柳三绝道:“姓潘的,跟我们走,还是在此为你做个告别式?” 姓潘的中年人道:“四个奴才如此不敬,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贾圣仁轻蔑地道:“对你这种人也需要尊敬?” 这中年人冷冷地道:“是谁借给你们的胆子,敢对我如此放肆?” 柳三绝道:“齐老爷子。” 这中年人陡然一震,厉声道:“你胡扯,齐天荣绝不会如此绝情,他不会是一个过桥菗板的人。” 柳三绝暖昧地一笑,道:“本来不会,只不过他老人家年事已⾼,对‘分桃断袖’这种事已不感趣兴了。” 另外三人笑了起来。 贾圣仁道:“‘三手潘安’郭⽟书雌伏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仍然不免一死。郭⽟书,你活得太辛苦了。” 原来此人正是颇负盛名的“三手潘安”郭⽟书。 小罗听说过,却不知道此人是齐天荣的娈童。 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这两个人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郭⽟书道:“我要去见齐天荣。” “在以前…”柳三绝道:“你要见老爷子随时可见,可是现在他已不想见你了,你认了吧!” “怎么?齐天荣要杀我灭口?” 柳三绝道:“郭⽟书,你可认识‘大乔’和‘小乔’?” “当然,就是乔金花和乔银花。” “她们也是老爷子的人,还不是被拾掇了。” 小罗心头一震,心道:“前些⽇子杀‘大乔’和‘小乔’的是金面人,人所共知金面人是玄教教主,怎么会是齐天荣,莫非齐天荣就是教主?” 郭⽟书道:“那一次二乔被杀是金面人所为,而金面人是玄教教主,怎么会是齐天荣?” 左义道:“玄教主用金面具,齐老爷子也…”下文被柳三绝及贾圣仁的冷厉目光回。 小罗终于弄清了一件事,金面人不一定就是玄教主,也可能是齐天荣,由此可见二人都用金面具,二人关系之密切就可见了。 “三手潘安”郭⽟书自知逃不出这四人之手,忽然仰天狂笑一阵,柳三绝道:“郭⽟书,你笑什么?” 郭⽟书道:“此时此地,你们所希望看到的是笑,还是哭?” 柳三绝道:“哭也好,笑也好,反正都是你最后一次的发怈。” 郭⽟书道:“我可以告诉你们有关我的观感。” “什么观感?” “就是对齐天荣以及对你们的观感。” 柳三绝道:“说吧!反正你说话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郭⽟书道:“齐天荣是什么人,你们知道吗?” 四人不出声,但都希望知道他们的主人是什么人? 主人在他们心目中⾼⾼在上,所以他们希望知道他的另一面。 郭⽟书道:“齐天荣在‘分桃断袖’这方面,他总是扮演雌的,所以前不久在那小别墅中,常有庆是他的伴侣,童先生事实上有二人。不过是易容术⾼明,真正的童先生大概是玄教教主,另一童先生就是齐天荣。真童先生找的是女人如小五子等,假童先生却是齐天荣,专找年轻小伙子,几乎夜夜表演‘后庭花’…” 这四个齐天荣的得力部下,这才知道他们心目中的主子原来像一只⺟一样,经常雌伏。 可是他们还是要表现不信的态度。 若非如此,他们算什么人?贾圣仁厉声道:“郭⽟书,你不必侮辱老爷子,我们是不会信的。” 柳三绝道:“要死的人哩!说话当然不负责任。” 郭⽟书冷笑道:“是不是不负责任的话,你们这些奴才心里明⽩。” 柳三绝道:“郭⽟书,看在人份上,给你一包药,这东西名叫‘极乐丸’,服下后盏茶工夫,就荣登极乐。” 郭⽟书道:“我再告诉你们一次,玄教教主也许只是狠毒了些,好⾊也有其限度,齐天荣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下三滥。 他不知羞聇为何物,看到年轻英俊的少年人,就拉不动腿了。” 四人內心不能不承认这一点,到目前为止,齐天荣⾝边还有两个十六岁的俊童,和他同而眠。 柳、贾二人一使眼⾊,左义丢给郭⽟书一包药。 事实上,那不是什么“极乐丸”而是“牵机药”也就是信石毒药,昔年李俊生被毒死,服的就是此药,由于死时太痛苦,⾝子会缩在一起,所以名为“牵机”(织布机上的经线菗紧的意思)。 郭⽟书没有接,却撤出了长剑。 先上的是左恩和左义,都用刀,但“三手潘安”不是等闲之辈,这两人联手极为凌厉的攻势,却未占到便宜。 柳三绝向贾圣仁一点头,二人撤刀齐上。 郭⽟书也只有独挡左恩和左义合击百招左右的实力,这二人一上,不出六七招,就立刻手忙脚了。 就在这时,树上人影疾泻而下。 首当其冲的是贾圣仁,虽然他稍早发现,但来人速度太快,还未转过⾝子,背上已中了一脚,⾜⾜栽出五六步之远。 其余三人立刻停止。 贾圣仁虽未受重伤,也感受背骨像裂断似的。 这二人上次力战小罗,打了千招(是真假小罗轮流自沟中换上阵)累倒,贾圣仁还被“葛三刀”了一嘴及一头一脸的尿。 如今再见小罗,而且见他落了单,只有他一个人,贾、柳二人的眼珠子都红了,放着正点子郭⽟书不管,把小罗包围起来。 郭⽟书并没有跑,必要时他想援手。 小罗道:“怎么?二位不久前吃的苦头还不够?” 贾圣仁龇牙咧嘴地道:“小狗,今天我要撕了你。” 小罗道:“郭⽟书,你要作个见证,看看谁能撕准?” 郭⽟书道:“小侠放心!郭某不会袖手。” 这四人联手,当然非同小可。 小罗此刻不是手心红圈正盛时刻,力敌四人,不免左支右绌。郭⽟书道:“罗少侠,我来助你。” “不必,你在一边掠阵,我看看能不能要这四只狗熊?要狗熊要有技巧,不然的话,会被伤到的。” 郭⽟书道:“少侠对要狗熊有经验了?” “有一点,不过这是些杂种狗熊…” 四人气得直翻⽩眼,狠攻之下,小罗退出五、六步。 郭⽟书不能眼看着他落败受伤,到那时候他就惨了。正要上,小罗忽然捡了一树枝,施出了至⾼至妙的剑术。 这是一招半,已把左恩、左义扫了出去,滚出一丈以外,但二人凶悍不畏死,爬起来再上。小罗忽然又施出了那道人刚刚代传的三招剑法中的一招。 这一招施出,更加凌厉,再次把左恩、左义扫出,半天爬不起来。去势未尽,又一下扫在贾圣仁的右肩上,右臂竟抬不起来。 最后在这招的尾声中,仍然扫中了柳三绝的腿大,子都破了,留下一条紫痕。 郭⽟书呆了,柳、贾及二左也呆了。 这是什么剑法?一招四式,正好一人挨了一柳条。 尽管挨得轻重不一,却都被菗得寒了心。 尤其是贾圣仁和柳三绝二人,永不会忘记上次被小罗死不放,打了千招累得倒地不起的事。 左恩和左义似还不服,他们认为,四个人不可能输给这小子。 只不过贾、柳二人挨得重,深知这小子⾝负上乘武功。 就算他⾝罹绝症,也不能让他活到半年左右。 况且齐老爷子生⽇那天,这小子还和老爷子同桌饮酒,差一点就勾肩搭肩,称兄道弟,老爷子非宰了他不可。 只是今天是办不到了,贾、柳二人不愿再在左氏兄弟二人面前丢人现眼,立刻下令停手。 柳三绝道:“姓罗的,今天算你狠,老爷子会拾掇你的。” 小罗道:“齐天荣是这块料子,也可以说是一个不男不女、不不、半半、半男半女的怪物,这‘老爷子’三字,亏你们还能叫得出口。” 四人离去后“三手潘安”郭⽟书抱拳道:“江湖传言,说少侠如何如何⾼明,在下本来还半信半疑,今⽇一见,简直以为是神仙中人。” “过誉了,取巧而已。” “不,少侠⾝负上乘剑法,以一柳条击败这四大⾼手,已在武林中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典范。” 小罗道:“郭大侠怎么会被追杀?” 郭⽟书惭容満面,垂下头道:“过去的事简直无颜重提,但少侠问及,郭某不能不说…” 小罗道:“郭大侠不说也罢!” 郭⽟书道:“少侠是我的救命恩人,郭某过去的臭事对恩人说了也不妨,因为自今⽇起,我郭⽟书将不再走动江湖了。” 小罗道:“那也大可不必!” 郭⽟书道:“郭某姊妹五人,只有我一个是男孩,自幼和姊妹在一起,不免带点脂粉气,十二岁那年,姨妈去世,两位表妹和一位十五岁的表哥住到舍下,于是就发生了事故。” 小罗大概可以猜出是什么事故。 郭⽟书道:“表哥和我是我家九个少年中的两个男孩,所以我们二人同而眠,由于我自幼颇俊美,又女化,说得不好听些,就是有点娘娘腔,于是在表哥的逗挑之下,我们就…” 小罗道:“在那环境之下,错不在你。” “是的,但是长大之后,就不该再那样了。” 小罗叹了口气,道:“也许是⾝不由己。” 郭⽟书道:“在一个男子汉来说,‘⾝不由己’是用不上的。” 小罗道:“冯唐易老,李广不封。也许这都是命,我本不太相信命运,但也并非完全不信。” “是的,人是有所谓命运的。”郭⽟书道:“由于个趋向柔弱的女化,有些男人一眼就可以看上我,自然也能看出我是那种男人。” 小罗不出声,这样的遭遇真不幸。男人不像男人,的确是由年幼时姊妹多所造成的。 幼时的习向,往往就决定了一个人的一生。 郭⽟书道:“久而久之,就无法摆脫一些无聊的男人,也对自己失去了信心,甚至有时以为自己是女了。” 小罗道:“刚才听你和贾、柳等人谈,似乎齐天荣也不是个正常的男人,甚至他是个…” 郭⽟书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人妖,我虽然并未亲眼看到他的⾝体,但触碰过,那是很奇特的。” 小罗当然好奇。 一个不男不女、亦男亦女、不不、亦亦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他真的无法想像,无法想像的自然就很想知道。 但他不便主动地问,只是以十分好奇的目光望着他。 郭⽟书太了解一般正常人对不正常的人的好奇心了。 因为连郭⽟书自己也好奇。 仅仅触碰过的人的⾝体,凭想像去猜测,也不过是瞎子摸象而已,但至少他还是触碰过。 触碰过的体下,再加上经验的逻辑和想像,也可以大概把那种不正常的形象做个臆测或描绘。 他为了报答小罗救命之恩,愿意说出他所知道的。 他道:“好像男人方面,他所具有的比平常人的小,女人所具备的条件也比正常女人的小。这么一来,也就不男不女、不不了。但是有很多不正经的男人,对这种怪物极感趣兴。” 小罗很想问,郭⽟书在齐天荣⾝边是扮演男,还是女?是雌还是雄的? 郭⽟书认为,到此地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他道:“我过去和别的男人,扮演雌的时候较多,雄较少,和齐天荣也一样,但也扮演过雄的。” 小罗仍然好奇。 因为小罗也算是过来人,有过和女人的经验。 他无法想像和一个人做那事是什么感受? 这种遐想就算正人君子偶尔也不能免。 人类的思维是极难控制的,所以才有“心猿意马”之比喻,野马和猴子都是很难控制的。 “恩公,恕我无状,我可以告诉你和齐天荣那妖人做那事的感受。我是说我为雄他为雌,那是十分怪异,也十分奇妙的人生经验。” “怎么奇妙?” “这怎么说呢?女人不像女人,却又男人不像男人。总之,无法用人类常用的男女关系来形容。” 小罗目瞪口呆。 郭⽟书却叹口气道:“那是罪恶的、肮脏的。” “你是说在山中别墅中,齐天荣曾和玄教主童先生在一起?”小罗已知玄教主不是童先生。 甚至他已知道他不叫童翎,因为童翎似乎没有一个兄弟。 “是的,他们的私似乎不错。” “由他们的私,应该可以猜想齐天荣的⾝手如何?” “当然,齐天荣似乎也是⾝负绝技。” “星宿海老怪冷通天呢?” “别提那个老魔,那是个老⾊鬼,和齐天荣的关系也就可想而知,但总是他为雄,齐天荣为雌。” “老怪的武功呢?” “应该和齐天荣差不多。” “以齐天荣和冷通天来比,孰強孰弱?” “这就不知道了,他们从未动过手。” 小罗道:“但至少郭大侠应该知道玄教教主比他们二人如何?” 郭⽟书道:“看他们二人对教主的尊重态度,显然比他们二人⾼出多多。我也可以看出玄教主和他们偶尔在一起弄女人,不过是笼络他们,为他所用而已。” 小罗道:“据郭大侠所知…” 郭⽟书惭然道:“少侠千万别称郭某为‘大侠’,这两个字用在郭某⾝上,对这‘大侠’二字太不公平了。” 小罗认为,此人前半生固然是一塌糊涂,但尚知今是昨非。一个人只要能自省自反,还是有救的。 小罗道:“郭兄不必自馁,人生在世,谁也不免偶尔走错路。古人说:事穷势蹩之人,当原其初心;功成行満之士,要观其末路。郭兄大彻大悟,前途大有可为…” 哪知,郭⽟书忽然左手揪住发髻,右手持剑一削,长发已被削了下来,头上只留了约三四寸长的头发。 小罗本想阻止却已不及,道:“郭兄,你…”郭⽟书泪下道:“‘释氏随缘,吾儒素位’之句是渡海的浮囊,世路茫茫,一念求全则万绪纷起,随遇而安则无人而不得也…” 小罗认为此人虽然行为离谱,可是底子却相当深厚,道:“郭兄今后行止可有打算?” 郭⽟书道:“断此三千烦恼丝,少侠应知郭某的意愿了,只求⻩卷青灯,了此残生…” 说毕深深一揖,道声:“珍重!”转⾝含泪而去。 小罗认为,此人心地不错,以他的遭遇来说,到底是天作孽,还是自作孽?其情可悯,其状堪怜。由此可见,追杀“大乔”和“小乔”的金面人,也可能是齐天荣。 小罗怅惘片刻,想起刘大泰,怕他有失,连连呼叫十余声,终于有了回应。不久刘大泰就出现了,道:“让少侠奔波找寻,真是不该。” “不,由于我又回到来路,只怕刘兄与老葛找不到,所以不能不四下寻找,老葛已经找到了。” 此刻“葛三刀”在林中练习刀法,累了就躺在地上休息,不知不觉睡着,但被小罗的呼叫声惊醒。 只是他未听清是什么声音,只感觉呼叫声內力雄厚而已。 “葛三刀”知道自己的记忆力不怎么好,怕忘了刚学的那四招刀法,立刻又练了起来。 但是,居然就在小睡片刻之后,四招又忘了一招半。 如今只剩下两招半了。 “妈妈的!我怎么这样差劲?见了小罗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这不是世界上特大号的饭桶?” 左思右想,一边演练,无论如何是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四个人出现林中。 居然是受了挫折,狼狈逃走的贾圣仁、柳三绝及左氏兄弟四人。贾、柳二人见只有“葛三刀”一人在此,不由得乐坏了。 贾圣仁的眼珠子又红了。 他这一辈子也忘不了“葛三刀”那一泡尿。 他不但要宰了“葛三刀”还要把他掼⼊尿桶中泡上一百二十天。 他嘶吼着道:“姓葛的,你命该如此!” “葛三刀”道:“遇上你,真的是命中注定。” 贾圣仁道:“我要把你弄个半死不活,然后再把你栽在粪坑之中,让你变成肥料。” “葛三刀”道:“无论如何,你老小子喝过我‘葛三刀’的陈年老酒,不过我还要附带说明一下,在那次让你喝我的老酒之前,我在开封刚嫖过…” 这么说,贾圣仁喝的是加料的老酒了。 贾圣仁抡刀猛扑而上。 “葛三刀”前三刀威猛凌厉,把贾圣仁退了一步,但后面就不济事了,贾圣仁狞笑连连。 报仇是令人奋兴的事。 只不过就算报了仇,他总是喝了这小子加料的“花雕”了。 三人在一边无意揷手,因为他们相信贾圣仁可以收拾他。 “葛三刀”又用了一次那凌厉的三刀,以后就不灵了。 现在,贾圣仁刀刀不离他的要害,袖口被划破一孔,左肩上又被挑破了⽪⾁。另外一刀差点切中他的右腕“葛三刀”心道:“小罗…你再不回来我就完了。” “唰唰唰”三刀,其中一刀又自“葛三刀”头顶上掠过,带走了一绺头发,不由心头一寒。这“佛面魔心”贾圣仁成名二十余年,绝非等闲之辈。 上次两个小罗轮流上,还要千余招中摆平了他们。 这工夫,贾圣仁趁“葛三刀”一招用老,一刀自他的脖子上砍来,如果中刀,很可能正中刀口。 在这要命关头,人类本能的自卫观念,立刻就出现了。 “葛三刀”本能地用上了刚学会的四招所剩下的二招半中的一招。 另外一招半是真的忘记了。 他先施出这一招,本是抱着绝望中的孤注一掷心态。 哪知“嗤”地一声,不知自哪里来的膂力,把对方的刀开尺余,怪怪地一刀由对方左肩划到右胁之下。 这当然还是贾圣仁应变够快,才有此结果。 通常在稳吃的情况下,陡然发生这种反常的事,能把受害的程度减低如此,是很不容易的。 换了别人,可能已被开膛破肚了。 即使如此,这道⾎槽也有一尺二、三之长。 贾圣仁惊嘶声中,踉跄倒退一丈有余,低头望去,前一片殷红。 这意外也惊坏了柳三绝。 由于他以为马上“葛三刀”就会倒下,所以刚才这反常的突变他没有看到,只在贾圣仁惊嘶时看到。 他几乎不信这既定的事实。 至少,他以为八成是老贾太托大也太大意所致。 因此,他立刻抡刀扑上。 一招却敌“葛三刀”对这刀法的信心真是⾼得琊气,依样画葫芦,再施出刚才对付贾圣仁那一招。 这一次双方的刀还没碰上,柳三绝就惊噫着急退。 只不过,他退得够快,怎奈这一刀的变化太奇,任何一个变化都有异于正轨。也就是不按牌理出牌“刷”地一声,子左边由部裆直裂到脚。 柳三绝急退六七步。 他心头凉凉地,裆中也灌进了风,凉飕飕地。 所有的人都好像被震住了,包括“葛三刀”自己。 柳、贾二人换一个惊凛和狐疑的眼神,二话不说,掉头狂窜。 左恩边跑边道:“金刀圣⺟的徒弟,可真不是盖的…” 四人狂窜七八里路,见无人追来,才慢了下来。柳三绝急忙为贾圣仁那一道尺余长的⾎槽上药。 左义着道:“他既是金刀圣⺟之徒,刀法如此厉害,为什么武林中无人知道这号人物?” 柳三绝道:“所谓金刀圣⺟,八成是信口开河,不愿说出师承,据说以刀法而论,能在武林中拔尖的人物,大概也只有‘黑⽩判’秋凤池了。” 贾圣仁道:“柳兄说得不错,金刀圣⺟本无其人,像这样诡奇凌厉的刀法,也只有秋凤池的可能最大。只不过‘葛三刀’这块料子会被秋凤池看上?” “我也想不通。”柳三绝道:“就算他确是秋凤池之徒,为何以前⾝手有限,从未施展这几招绝学?”——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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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凉 更新于2017/9/17 当前章节32997字。看酒赌小浪子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酒赌小浪子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