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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追魂贴 作者:柳残阳 | 书号:40940 时间:2017/9/17 字数:12514 |
上一章 湖江现重 尘灭厉、四 下一章 ( → ) | |
他在毫无意识下,纵⾝穿窗出去,来到一条蔓草丛生的道甬上。 他抬头,注视着皎洁媚妩的明月,他痴痴地,像是思考着一些什么。 然而,从他內心深处,所涌出来的,仍是对这个美好的大千世界,所产生的一股仇恨、怨毒与残酷… “铁旗厉灭尘,我要把你这个老魔头,碎尸万段…” 他満心忿恨地,默想着!…随之,又狠声地自语着 “嘿嘿…”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冰冷的笑! 闻声,凌震宇顿时⽑骨悚然,心神悸懔,他电也似地,倏然飘退,疾旋⾝形,展目纵望。 只见面前赫然卓立着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着一袭长衫,⾜蹬雪靴,两目寒芒人,双手反剪而立,神情泰然。 此人最异于常人的,他竟是黑发⽩须。 这时—— 在那人的目光之中,使凌震宇察觉出,蕴蔵着一丝极其狠,毒辣,而又轻蔑的意味! 乍看之下,凌震宇不噤绷起脸来,浓眉微蹙,炯炯的星目,怒视着老人… 沉默片刻,老人双睛微转,嘴中又是一串笑,道: “嘿嘿!没想到老夫会亲自前来吧?嘿嘿…但愿你能如愿以偿!” 闻言,凌震宇神情悚然,当下飘⾝撤退! 思忖着,倏忽间,星目立现杀机,他疑惑万分,严阵以待,怒喝道: “老贼!你…你到底是谁?” 老人目光之,中毒之⾊暴闪,轻蔑地笑道: “是谁?嘿嘿,是‘铁旗盖世’厉灭尘!也是现下‘天蝎帮’的帮主呀!嘿嘿…嘿嘿嘿嘿…”“铁旗盖世厉灭尘?” 凌震宇失声惊叫呼:“我不相信!绝不相信!” “嘿嘿!” 黑发⽩须老人,笑着,顿了顿,又道: “怎地!娃儿,你不相信老夫就是你所要找寻的凤铁旗门主厉灭尘吗?” 凌震宇听了,神⾊之间,更为冷酷,残毒… 刹那间,他电欺而至,嘴角处,显露出一丝不屑而仇恨的笑容,星目一展,狂傲讥调地,冷笑道: “老贼!你配吗?——哈哈!想不到天蝎帮的帮主,即是这等货⾊…哈!哈哈…”凌震宇他语意未尽,而竟又朗声狂笑起来! 接着铁旗厉灭尘,仰首也是一声笑,蓦然地,道: “嘿嘿!料你娃儿也不会相信老夫的!嘿!嘿嘿…”就在这嘿笑声中,突见他⾝形一晃,立现一道乌光,他手中已多了一柄尺来长短的三角旗。 骤见之下,凌震宇自⾝早已蓄势待发,双睛注定着对方,伺机应敌。 “现在,老夫这柄‘铁旗’,⾜可证实了吧?” 此刻—— 闻言视情的凌震宇,心中早已烈焰燃烧。 而他正发难之际,只见,那老人双肩一晃,电也似地,飘⾝后撤,轻飘飘地,直若飞絮,落⾝在短墙之上,冷然笑道: “请恕老夫眼拙,娃儿,你可就是击毙云华仙姑,向敝帮挑衅的追魂客吗?” 稍顿,接着冷冷地又道: “娃儿!不妨也将师承派别报给老夫,以免…” 凌震宇未待老人言毕,朗朗一笑,冷道: “老贼所询,在下明夜参与贵帮立帮庆典盛会之上,自会相告!” 铁旗厉灭尘一听,脸⾊立沉,笑着道:“娃儿,可否先将名讳报上?” 充満自信,凌震宇星目中,一闪轻蔑之意,冷冷道:“这有何妨!” 说着,又朗声道: “凌震宇就是在下。” 铁旗厉灭尘,神目一闪,陡然一惊,若有所思地望着凌震宇,稍微收敛狂傲之⾊,一笑道: “久仰!久仰!老夫为了明夜盛会凌少侠驾临,现下暂时告别了!凌少侠,明夜总坛再晤吧!嘿嘿!嘿!…” 笑声中,一条庞大的人影,拔空出,⾝形消失。 凌震宇朗笑着一瞥天空,此时,东方天际已露出一道鱼腹⽩⾊… 这时,凌震宇又察觉什么似地,将其视线扫瞄前殿屋脊,忽见一条人影,轻若飘絮般地落下⾝形,来人转头径朝凌震宇立⾝的殿后,一片数丈方圆的空场上望来! 经凌震宇仔细一看,原来来人是那岭南女侠“银拐婆婆”麦晋芬。 凌震宇尚未发言,老婆子麦晋芬,银拐一拄,昂首一声大笑,⾼声嚷道: “小伙子,快进来,我老婆子有要事与你相商!” 沙哑地语音中,只见她两只肥大的衫袖一展,⾝形凌空而起,穿窗进⼊屋中。 凌震宇见银拐婆婆飘进屋中,当下双⾜一曲一伸,也已飘起⾝形,穿窗而⼊。 斯时,银拐婆婆已然端坐在那张木榻之上,滑稽毕露地望着凌震宇。 等凌震宇落坐在木桌之旁,银拐婆婆这才一瞪铜铃双眼,⾼声说道: “小伙子,你可是奇怪我老婆子去而复返吗?” 凌震宇微笑地望着她那滑稽的面孔,点了点头。 嘴角一翘,银拐婆婆麦晋芬,又笑嚷道: “哈哈,我老婆子是又有新发现了…” 面孔肃然,凌震宇关切地贴⾝询问: “前辈,又有何发现?可否立即告诉在下了” 银拐婆婆麦晋芬,⾝躯前后摇晃着,双眼望着凌震宇,笑道: “小伙子,急什么!我老婆子如果不打算告诉你,我又回来则甚?” 说着,又顿了下来。 凌震宇心知这老婆子不可多加理喻,所以,也就不再相询,只是以以眼神透出一种希冀的神⾊,在等待着佳音。 视此情景,银拐婆婆麦晋芬,不由露出喜⾊,嚷道: “小伙子,我老婆子方才在青石镇,一家客栈之中,又碰到了另一位歹毒无比的魔头…” 神⾊一怔,凌震宇急问道: “前辈,所遇何人?” 麦晋芬一副満脸滑稽之⾊,双眼突闪两道慑人冷芒,望着凌震宇,愤恨动地,哑声说道; “此人就是当今极为武林共忿的‘无常吊客’。” 凌震宇听了,脸⾊倏变,突地星目凌光毕,忙道: “无常吊客来此作什?莫非…” 说至止,忽地言又止,闪睛只见银拐婆婆已闭目而坐,満面罩定一层恨意浓厚的影,似是沉思着,一言不发。 须知,凌震宇忽然住口,只因他心头掠过一道,颇为怀疑的意念,暗下思忖着: “无常吊客?是否也是当年围杀⽗亲的仇人…” 凌震宇经过这阵困惑怅然的忖思之后,他决定避开银拐婆婆麦晋芬,去展开那册阎王帖,看看是否无常吊客,也是列在黑名单中。 于是,朝着闭目沉思似的麦晋芬,忙道: “前辈,在下告便一会,稍等即来!” 言讫,银拐婆婆依然是闭目不语,毫无所觉一般。 凌震宇没有多说,就在他离开屋中之时,银拐婆婆麦晋芬的面颊上,泛出一丝得意至极的笑容。 来至古刹外,凌震宇随跃在一株苍松之上,疾速地翻开那册阎王帖来看! 蓦然,心中大震,満面立布仇恨,冷酷,残毒之⾊,他双睛暴瞪地,停滞在黑名单的第四位黑名之上,写着:“无常吊客…” “哼!”凌震宇默默地看完之后,怒哼一声,那股冷酷残毒的仇恨,顿时在他的心起伏,复仇之火狂烈地燃烧了起来。 当下,他剑眉一轩,疾然旋⾝,直朝古刹之內,流星赶⽇折回。 哪消片刻,凌震宇已来至殿侧小庑之前,纵⾝一扑,穿进窗口,待他目光向着木榻之上一扫,神情忽然一惊! 原来,木榻上已无银拐婆婆麦晋芬的踪迹。 那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块⽩布条,上面草草地书写着道: “小伙子!我老婆子先走一步,今夜天蝎帮盛会中相见了!…而那,无常吊客,据我老婆子所知,定是为觊觎那幅秘图而来…银拐婆婆麦晋芬留字。” 凌震宇看完布条,心中若有所失,可是这阵茫然,并未持续太久,因为,他脑际很快地,汹涌着地仇与恨的浪涛。 此时,他望着窗外已明的天空,不时喃喃地自语着: “那秘图玄真道长是否,…” 忽然,凌震宇联想到那未曾谋面的“⽟女神笛”他兀自自信地又道: “是她!一定是⽟女…那一定是被她得到了,否则,她为何⼊夜时跑来,告诉玄真道长说:‘东西找到了…’——而后来,她只因为我的出现,又将东西带走的!…她为什么不愿与我见面呢?…” 凌震宇独自想着。 他不自觉地,走出了古刹,朝向山下的青石镇而来。 旭⽇初升,东方抹上一片酡红的朝霞,端地瑰丽无比。 疾行着的凌震宇,他那矫健的步法,快若行云流⽔。 清晨,和煦的光下,凌震宇的踪迹,已于青石镇西的一条阒无人迹的官道上出现了。 瑰丽地,金⻩地,⽇出⽇没。 夜幕又已低垂,蔚蓝的天空,已是繁星闪闪,⽟免⾼悬峰顶,林梢,屋角… 凌震宇随着流动的人群,漫步在青石镇中。 一⽇间,他丝毫也未发现那无常吊客的踪迹,甚至于玄真道长、银拐婆婆麦晋芬,以及那若隐若现的⽟女神笛。 此际,青石镇中,又是人声鼎沸,嘈杂一团,街道上,流动着的人群,都不约而同地,涌向天蝎帮的总坛而来。 不经觉间,凌震字已随着人群,来至天蝎帮总坛门前,他悄悄然地,展目电扫那门前广场彩门之上,所悬的那具云华姑的尸体,早已杳然。 随后,凌震宇剑眉微轩,径朝天蝎帮的总坛內外瞥去。 啊!只见那总坛的气派宏伟,放眼一片楼宇⾼耸,房舍比鳞,富丽非凡,不过所差的,只一片霸气人。 虽是如此,但也不愧为武林一大枭巢。 那黑漆的铁门外,依然警卫森严,数名⾝穿青⾊排扣劲装的壮汉,怀抱着银光闪闪的鬼头钢刀,门前逡巡不已! 前面所行之人,已被天蝎帮內负责执事的人,鱼贯地引⼊內堂。 不多时,凌震宇也跟随着众人进⼊总坛院中… 院內是条青砖铺就,笔直通往后坛的道甬,此时道甬两旁,约莫十步之远,就相对的峙立着两名青⾐劲装抱刀之守卫。而所有守卫之处,均是燃着一支烈焰熊熊的火炬。 相继地穿过两层院落后,众人已被引至左面的一处偏院,院內却是一片空场;而空场的尽头,却是座庞大的巨厅。 众人如蛇形地走在通向巨厅的甬路之上,来至厅前,凌震宇始才看清,大厅之內人头攒动,男女老小,僧道俗儒,耕读渔樵,早已是齐集一堂,言谈笑语横飞,喧哗之声,直若雷鸣。 厅內厅外,俱是张灯结彩,灯火辉煌,那种气派之大,真是见所未见,使人乍⾆不已。 凌震宇来至厅內⾝形一闪,即已消失了踪迹… 厅內早已排列着,一排排的靠背长椅。 此时,所来之人,全部依序坐在长凳之上。 厅的最前端,是一处⾼离地面五尺的平台,平台的央中摆设着一张雕花檀木方桌,而方桌的两侧成八字形地坐着十数人。 看上去这些人物,虽是行⾊不一,却均是天蝎帮的一些头目,抑或是职司很⾼的执事! ⾼台上的后壁上,悬挂着一幅绘有九尾金⾊蝎子的巨图。 而在那幅蝎图之下,尚设有一张供桌,供桌上正是香烟缭绕,红烛炽燃,供晶罗列,烛台铜鼎俱全。 倏地,台上檀木桌右边,坐的第一人,立起⾝来,走至台前的央中,旋目一扫台下众人,満面佯笑的,朝着众人拱手⾼声朗道: “各位,各位!请了——帮主即刻驾到,请各位肃静,稍待片刻!” 此人是一位⾝着一袭青⾊长衫,黑发⾼髻,五绺长须拂的五旬老者。 凌震宇一看那人,发现他即是在枣林里,拦劫自己索秘图,骆家四霸之中,年纪最长的一位。 他语音一毕,全厅众人,立刻鸦雀无声。 那老人放下双手,两眼精芒暴闪,炯炯地向着台下众人丛中,电旋一瞰,目光中,尚似有些愤然之⾊! 接着,此人敛回目光,转⾝⼊內而去。 “当!”的巨锣声响起。 台下数千只精亮的眼睛,均已不期然地,朝着台上望去! 跟着,铜锣之声又连续地鸣响三声,这才见里台掀帘之处,步出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 只见此一老人黑发⽩须,⾝着一袭寿字长衫,⾜蹬一双薄底云靴,两眼精光四,鹤发童颜,无一丝龙钟之态,他缓缓步至檀木桌后,面含笑容,双睛电扫台下群雄,稍顷,双手一拱,说道: “各位请了。” 铁旗厉灭尘,说至此,有意地顿了顿。 那目光之中,却奇异地闪出一种极其毒狠辣的⾊彩,盯着台下的第一排长凳之上,良久,才收回视线,笑意勉強地道: “各位!今⽇肯赏厉某薄面,老朽不胜感,敝帮就此即⽇起,再度出现武林,尚望各位先进不吝指教! “今⽇,老朽更其所幸的是有位贵宾,不惜长途跋涉,赶来为敝帮祝贺的,而却出乎老朽意料之外,这位贵宾就是众所皆知,大名显赫当代的无常吊客!…” 说至此,厉灭尘伸手向着台下前排央中,所坐的一人摊掌指引。 此时—— 众目皆不约而伺地,径朝他所指方向,极目望去! 一望之下,敢情他所谓的“无常吊客”竟是位肤⾊苍⽩,骨瘦如柴,⾝躯⾼大,面容奇特的五旬老人! 此人服饰也甚怪异,一袭月⽩长袍齐膝,満头长发披颈,其相非男非女。 而在他⾝旁两侧,各坐着四位⽩衫裙的青年女人,各背背长剑,纤各悬着一个长形的⽪袋,这等的打扮,与他们每人那张秀美脸庞,恰好正成反比。 然而,除此台下千百只目光炯炯的眼睛之外,料,在大厅央中的一大巨的雕龙石柱的端顶,横梁之上尚有一对寒芒灼灼的眼睛,也在仇视地盯注着那被称为“无常吊客”的人呢? 原来,凌震宇在随众人,进⼊厅內之时,趁着众人纷⼊坐的情况下,他倏忽施出绝世轻功,⾝在石柱端顶,那悬挂一盏八角琉璃的大型客灯的横梁上。 就在这转瞬之间,台上的铁旗厉灭尘,又道: “各位,我们为了表示这位大名鼎鼎的贵宾,请热烈鼓掌!”- 阵“啪啪啪…” 他语音甫毕,登时台下声雷动,又爆起一片掌声。 也就在鼓掌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一曲,昂,愤怒,悠扬清脆的笛声,夹杂于掌声之中,在厅內盘旋不绝。 台下群雄懵然不知,还以为是天蝎帮,有意地安排节目,故掌声四起。 闻此笛声之后,铁旗厉灭尘陡地拉长了脸。 顿时,厉灭尘双手⾼举,示意台下群雄掌声停歇。 见此情景,台下众人,掌声立止,厅內遂呈一片沉寂。 铁旗厉灭尘,依然是満面肃容地注视台下。 台下的人如木雕泥塑一般,呆立不动。 继而,厉灭尘勉強挤出一丝笑容,正待言之际,台下人丛之中,陡然又爆起一种尖锐昂,蕴含杀伐浓浓的笛声! 东张西望,一个彪形大汉,着山东腔问道: “他的!是谁在吹笛子!” 一个⾝材矮小,獐头鼠耳的人,回答: “不知道呀!难道不是天蝎帮的乐师?” 另一个⾝着劲服的青年,低声道: “你们瞧!厉灭尘紧张的模样,笛声会是乐师吹出来的吗?” 彪形大汉接着道: “他的,玄了!” 台下众人立起一阵动,所有视线均是循声觅去,怎奈笛声飘忽,良久找不到吹笛之人。 讵料—— 那笛声突又大作,声如脫缰之马,又若惊涛拍岸,骤而狂飚,气势之盛,直若石破天惊,震人心弦! 就算铁旗厉灭尘,一世枭雄,此时,难免也忐忑不安。 原因是,厉灭尘早听出吹笛之人,绝非泛泛之辈,功力之厚,定臻化境,而且此人蓄意前来挑衅,扰天蝎帮立帮大典。 如果,果真如此,此人定非易与之辈! 正在铁旗厉灭尘,思忖之间,只闻台下合着笛声,昑唱道: “老⾝实为献图而来,而又为何如此冷落老⾝?——所以老⾝抚琴自荐…” 闻声之后,众人直觉其声⾼亢震耳,嗡嗡作响。 铁旗厉灭尘,则面⾊铁青,眼吐凌芒,杀气立布,而他为了顾及自⾝声誉,因此嘴角仍浮一丝冷笑,开声喝道: “何方贵友?速请尊驾趋前落在贵宾席位。老朽不才,未悉贵友驾临,有失远,尚请贵友多多包涵见谅!” 言讫,厉灭尘昂首闪着,一双寒光四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大厅进口之处,他希冀地等待着那吹笛之人出现在厅中。 “格格格…” 说时迟,只闻笛声又更为迫近,随着爆起一串尖锐的怪笑,传进厅中。 众人只觉眼前一道红影闪过,笑声人影,早已落在⾼台之上。 这时—— 千百只眼睛,又径自朝来人望去!定目细察之下,只见来人是一位⾝着一袭红⾊宽阔的衫,⾝形瘦长,満头⽩发蓬松,満面皱纹累累,两眼灼灼精亮的老婆婆。 红⾐老婆婆发鬓揷了一朵小花,手持一管⽟笛,背负一柄绿穗绿鞘的古剑。 所奇的是,这时,台上所有的那些帮內头目,都已立起⾝来,毕恭毕敬地望着来人。 铁旗厉灭尘,早来至那张檀木桌前,面对着来人,堆出満面假笑容,拱手礼道: “老朽,不知火凤凰驾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格格格格…” 仰脸一串尖锐的怪笑,红⾐老婆婆藐视着厉灭尘,宏声叱道: “灭尘!你将那视如祖先奉供的帮中秘图,被人盗去,老⾝已为你找回来了!现在不跪下求我老⾝几声,还待几时呢?…” 未待言毕,厉灭尘疾然撒⾝后退,两眼立吐煞芒,凝视着那红⾐老婆婆,厉吼一声: “好个大胆鼠辈,竟敢乔装火凤凰,前来盛会之上,诈言相辱老夫!” 说着话,只见他⾝形一晃,双掌早已蓄満无比之力,直朝红⾐老妇,电也似地击出一掌,狂喝一声,道: “拿命来吧!” 刹那间“吧”字声未毕,掌风已到,两股无比的刚劲力,眼见即已袭至前。 那红⾐老妇,宽大的衫袖轻轻一挥,⾜下轻如飘絮般地横移五步,泰然地闪过掌风,咧嘴轻蔑地怪笑起来! “格格格!” 厅中经此猝然之变,台下与会众人,不由一阵哗然,跟着动起来。 “唰!唰!唰!” 台上十数位帮內⾼手,一见帮主厉灭尘双掌竟然递空,早已欺⾝近前,布起一种阵式,手中各持一柄三角形的铁旗,虎视眈眈地注定着红⾐老妇。 红⾐老妇的怪笑未止,突有一留着辫子的人,闪⾝至厉灭尘的面前,道: “帮主!对付这三流小辈,勿须您亲自动手,且先待我‘铁辫子’,将此鼠辈拿下就是。” 天蝎帮主厉灭尘闻言,微一颔首,轻露笑意,道: “段老弟,对方⾝手不弱,尚须小心为是!”上⾝前躬,铁辫子恭敬回答: “多谢帮主关怀!” 接着,厉灭尘目光-扫台上诸人,朗声说道: “各位贤弟暂请退下,待段副帮主将其鼠辈,拿下就是!”“格格格格…” 红⾐老妇闻言,一声尖怪的笑声道: “好极了!老⾝就跟这位什么爹辫子,娘辫子走两招!” 铁辫子双目虎光四,怒喝一声,双臂疾抖,只听骨节“劈劈啪啪”连声暴响不已! 他本就两臂奇长之人,这么一来,即见两臂连响之后,倏然又暴长出寻尺来长,十指⼲枯尖利,形如兽爪似的,指尖箕张,⾊呈油墨,显然已是运功已⾜,等敌发。 蓦然,红⾐老妇,愠声喝道: “别棺材里放鞭炮一一吓死人了!臭辫子,有本事尽管使出来好了!” 浓眉一扬,铁辫子旋目扫视,耀武扬威地;放声狞笑道: “段某生平不杀无名之鬼,老婆子可敢报上名来?” ⾝形未动,红⾐老妇又是一声尖笑,道: “老⾝不就是尔等帮主所称的‘火凤凰’吗?怎的,这还有假吗?格格…” 怒“哼”一声,铁辫子尖声狠道: “老婆子,接招吧!” 两条奇长的怪臂疾伸.一双兽爪似的巨掌猛翻,一般无比的劲力,径向红⾐老妇当头袭来。 红⾐老妇兀自一闪,喝道: “来得好!”霍然,她两膝一曲,臂部一沉,上⾝前倾双掌也自倏然疾翻,不闪不躲地,向着铁辫子的掌力而去! “砰!”电光火石般,四掌相,发出一声大响,双方都被震得踉跄后退三步,方才拿桩站稳⾝形! 台上台下,所有的与会之人,这时均鸦雀无声地在瞪着一双惊悸的眼睛,怔怔地注视着二人的斗。 在这节骨眼,双方都不敢怠慢疏神,恰如同时之间,四掌又已相对推出。 “啊——” 刹那间,掌风飒然,怒叱连声,双方步法忽然加快,⾝形飘风般,游走战起来! 铁辫子右脚忽收,踏了个“小子午马”向红⾐老妇站的地方,觑个正着,猛地冲了上去,双手齐发,右手五指利如尖刀般,直戳她的中,右手锐像鹰爪一样,朝她肩上斜抓而下。 这招“⽩猿擒豕”在他的心目中,红⾐老妇定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可是,当铁辫子冲到她的跟前,左手刚往中戳去,右爪尚未及抓下之时,红⾐老妇步子一转,嘿!比泥鳅还滑,只一晃⾝,就溜了出去。 “臭辫子,老⾝在这儿呢!” 红⾐老妇回转⾝来,笑嘻嘻地向他招手。 这招连边也没挨到,铁辫子脸上挂不住,低吼一声,迅若流星般,扑向红⾐老妇。 红⾐老妇一个大意,⾐裳被铁辫子扣住,紧接着,他右爪暴伸,抓向红⾐老妇心窝。 在这一扣一抓之间,其快无比,铁辫子刹那便取得了优势。 铁辫子的右爪,锐不可当,台下群雄,不由替这年迈的老婆子担心起来。 红⾐老妇现在已后悔,刚才的疏神,可惜发觉稍微嫌迟,但为了救命,只有咬紧牙关,猛力扭⾝趋避。 “嘶——”地一声布裂。 红⾐老妇右肩,一阵辣火辣的感觉,转头一望,多出几道⾎痕。 原来,她为躲避铁辫子的“黑虎掏心”忍痛牺牲肩头肌肤,这才匆匆化险为夷。 铁辫子扔掉手中,抓下红⾐老妇的⾐袖,得意咧嘴笑道: “嘿嘿嘿…滋味如何?” 气得脸上发青的红⾐老妇,娇叱一声,舞起⽟笛,狂疯似的攻向铁辫子。铁辫子慌忙一闪,他的绸子长衫,给划开一道大大的口子。 红⾐老妇的⽟笛.虽然不锋利,既可当做点⽳用,又可当做长剑。眼看她频频进击,时而直刺,时而横砍,稍一大意,便会在这⽟笛下丢命。 铁辫屏住气息,见招破招,见式破式,打了二三十个照面。 红⾐老妇杀得起,绝不容铁辫子有息机会。 就在这疾如迅电,势若排山倒海,猛打狂攻之际—— 那潜⾝在石柱端顶的凌震宇,双睛一扫全厅中。 只见台前第一排的无常吊客,在他⾝旁左右的⽩⾐少女,此时已失去踪迹,只有无常吊客一人,正孤孤零零地坐在长凳之上。 “为什么那八名少女,会突然不见了?难道这个恶鬼,有什么歹毒的谋?” 当下,凌震宇心中疑虑不解,他一面忖思,一面旋目搜寻。 这才发现那八名⽩⾐少女,已散布在大厅前后通门之处,各各都将目光集中在那原位的无常吊客⾝上,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而台上斗的二人,这时逐渐分出胜负,红⾐老妇由于攻得太猛,体力消耗过多,斯时招势缓慢,步法也凌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铁辫子也看出,对方渐感不支,脸⾊倏然一变,喜悦之⾊立现,他笑一声,辫子一甩,朝着红⾐老妇面门扫来。 别看这一条区区发辫,它的力道却是惊人,直如巨浪狂涛般地袭至,红⾐老妇已经发觉,速即闪⾝腾挪,无奈力不从心,虽然勉強横移半步,⾝形也未全然避过铁辫—— “噗!”地一响。 紧接着一声惊呼!红⾐老妇一个瘦小的⾝形,被铁辫子凌厉的攻势,下了台! “哈哈哈!” 铁辫子一见攻势得逞,他得意忘形地一声狂笑,又想飞⾝再攻,将那红⾐老妇击毙辫下。 “老贼!不可…” 大厅石柱端顶的横梁上,霹雷也似地响起一声暴喝。 语声未了,凌空飞下一人,朝着铁辫子的顶门劈下。 就在这个同时,台下又是一声断喝,随着飞掠起一条⽩⾊人影,径朝那跌落的红⾐老妇凌空去! 说时迟,那时快,铁辫子闻言之后,尚未看清来者何人,就觉一股劲力,面袭来,神智懵然一惊,疾仰⾝翻出数步! ⾝形尚未站稳,台上央中那张檀木方桌,已被凌空扑来之人击中。 “轰!”然一声巨响。 登时,木屑横飞,檀木方桌被击得粉碎,粉落満台皆是。 満厅众人大吃一惊,纷然地起了一阵动。 就在“轰”然巨响之时,铁辫子以及台上所有的人,皆已撤⾝后退! 经过这一下,众人才将那人看清,原来她是岭南女侠银拐婆婆麦晋芬。 这时,只见她双睛暴瞪,右手掌中拿着一凤头银拐,満面怒容地昂立台上,一头⽩发气得直如刺猬,脸上也已瞧不出她那滑稽相! 而也就在她突然现⾝之际,那被铁辫子落的红⾐老妇,这时已安然落在一人怀抱之中。 这凌空抱着红⾐老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坐在前排的无常吊客。 无常吊客抱住红⾐老妇,飘下⾝来,仰首一阵狂笑。 他笑声未毕,继而“嘎嘎”吼笑道: “小丫头片子,你还装什么老太婆,嘎嘎!就是你师⽗前来,我也全然不惧!” 说毕,无常吊客情急地伸手,探进红⾐老妇的襟內,顿时他脸上狂喜,掏出一个玄⾊的绸布小包,抖开布包,呈现他手中的是一张方形的金⾊绸布,上面绘着一幅山⽔墨画! 无常吊客就空一抖,朝着台上的铁旗厉灭尘,狂笑道: “姓厉的,我要先行一步了,改⽇再来贵帮拜访吧!” 闻言,厅中之人俱是一惊,台上的自厉灭尘起,数名左右⾼手,登时面露杀机,双睛噴火。 厉灭尘本扑⾝前去之时,他⾝旁已有数人,同喝一声,霍然蹿起三人,疾如电般,扑向无常吊客而去! 嘿!那银拐婆婆麦晋芬,来至台上之后,一言未发,早已举拐进⾝,与那铁辫子战在一起! 铁辫子一见是银拐婆婆麦晋芬,现⾝台上,心中早已有数,她一定是要报那当年围歼“铁旗门”时的一辫之仇! 当下,哪敢怠慢丝毫,翻掌欺⾝向银拐婆婆。 麦晋芬大吼一声,手中的银拐,就向铁辫子的腹小捣来。 铁辫子一闪,満以为那银拐,会打⾝边擦过,谁知麦晋芬突然变招,银拐竟拦打来,⽩光暴闪,铁辫子慌忙后退。 麦晋芬追进,铁辫子直退。 一连两招打铁辫子不着,麦晋芬恼火了,把银拐一紧“霍霍霍”一连三招,分别向铁辫子的咽喉,左啂和丹田,三处要害捣撞。 银光飞旋,麦晋芬这三招,把铁辫子段南山团团罩住,叫段南山避得了咽喉,避不了左啂,避得了左啂,避不了丹田。 斯时,铁辫子段南山手无兵刃,光靠腾挪闪展,本无法避得过这银拐。 就在这时,那退⾝至后壁那幅九蝎图下,供桌旁的铁旗厉灭尘,双眼寒芒闪闪,他怒极焚心的,转眼一瞥,大厅央中的一雕龙石柱上,忽地暴喝一声: “何方鼠辈,还潜⾝在横梁之上?” 活声未落,台下群雄不由回首展望,说也奇怪,却无人发现有何踪影! 言讫,众人只见是一位英俊潇洒的少年,飘落在⾼台之上,面对着厉灭尘,昂而立。 铁旗厉灭尘一看,眉间带煞,目中含威。须臾,微浮一丝笑,轻蔑地望着凌震宇! 凌震宇冷酷一笑,朗声道: “姓厉的,厅內地窄人多,我们不妨到厅外广场,一了宿怨旧仇如何?——哈哈!本少爷先行一步!” 凌震宇未待厉灭尘答言允诺,剑眉一轩,瞥见正在酣战中的银拐婆婆麦晋芬,随着起⾝,飘空越过台下众人头顶,施展绝世轻功,穿门而出! 铁旗厉灭尘,须发怒张,怒吼一声,飘⾝尾随追去。 接着,台下又已腾起几条⾝形,也继接踵跟出。 群雄们见此情景,大哗不已!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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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残阳 更新于2017/9/17 当前章节12514字。看追魂贴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追魂贴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