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血海深仇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血海深仇  作者:上官鼎 书号:41071  时间:2017/9/18  字数:17426 
上一章   ‮阵奇才三 章八十第‬    下一章 ( → )
  追魂无常索元在雪山门习艺多年,造诣虽然及不上三个老魔头,但也有了七八分火候,在武林中已是一流⾝手,竟被古沛轻易制住,人魔亲眼目睹,怎能不心存戒条,深知对手年纪虽轻,武功却是⾼得出奇。

  当下他见古沛挥掌击来,不敢怠慢,遂将毕⾝功劲贯注两臂“如封似闭”竭力拒。

  这两个武林中的顶尖⾼手虽都是全力施为,但由于二人武功的路数不同,因此出掌后的威势也就各异。

  古沛双掌起处,飞沙走石,真有排山倒海,雷霆万钧之势。

  人魔掌风圈內,却是无声无息,宛如一泓死⽔,看不出有何厉害来。

  两股掌力相之后,古沛但觉人魔掌上劲力极其微弱,自己发出的劲力竟是长躯直⼊,如人无人之境一般。

  丝毫没受到任何阻力,就迅速地向人魔⾝前迫去,暗念老魔头在武林中凶名素着,怎会这样?

  正感茫然之际,倏觉劲力在前进的途中受到了阻碍,人魔⾝前突升起了一道柔韧而富有弹力的无形气墙。

  “金佛罡”神功虽说是威力无涛,但却难以突⼊。

  人魔倏地瞠目大声喝道:“娃儿,还不与我倒下!”

  一股奇大的暗劲蓦自那无形气墙上发出,儿将古沛方才发出的劲力硬生生地给弹了回来!

  古沛大吃一惊,急运功加劲,始把局势稳住,进⼊胶着状态。

  原来人魔所练的“化骨功”乃是一种极柔的內家工夫,能在⾝前形成一道无形的气墙,把周⾝紧密地护住。

  不但能阻止任何內家真力的侵袭,且能把纯属刚的大力反弹回去,使发掌的人受到反震之苦,攻守兼备,确是厉害非凡。

  古沛如仍和对付普通一般对手一样,用纯属刚的“般若禅功”攻敌,则他功力虽较人魔略⾼,也是非吃大亏不可。

  但他现下心震雪山三魔名头,不敢轻敌,而施出轻易不用刚柔并济的“金佛罡”恰将“化骨功”的特长制住。

  兼又暗运“般若禅功”护⾝,使人魔掌风中暗夹的煞之气不能近⾝,无所施其技,是以无形之中,实已立于不败之地。

  两股劲力纠有顷,人魔虽一再运功,想藉力反弹,但古沛所发劲力却是凌厉无匹,宛如实质,一俟人魔运功反弹时,却变得软绵绵地,无从着力,且每次反弹过后.庒力就增加一分。

  人魔自知情势不妙,长此下去,自己是有败无胜,亟思求变,想先行撤⾝,再在招数上和古沛见一个⾼下。

  但古沛那绵绵不绝的劲力却把他的⾝形紧紧迫住,他不动还好,只要一动,那道护⾝的无形气墙就有被突破的危险,撤⾝不得。

  只有咬紧牙关,苦苦撑持下去。

  如此时间一久,人魔即渐感支持不住,护⾝的无形气墙虽仍未被突破,但却感到所受庒力越来越重,非仅是寸步难行,连呼昅都感到困难起来。

  古沛求胜心切,掌心倏地一呑一吐,一股奇大的劲力如排山倒海似地推出,人魔措手不及。

  虽急再运功相拒,勉強把⾝形护住,未受伤害,但已是站不住脚,庞大的⾝形被古沛掌风掷起,落向丈余外的雪堆之中。

  这一来,古沛虽提前了获胜的时间,但却失去了重创人魔的机会,实也是始料所不及的。

  地魔在旁看情形以为人魔受了內伤,恐古沛乘胜追击,命难保,他昆仲情深,惊呼一声,急忙飞⾝翼护。

  古沛绝顶聪明,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意,见状不屑地冷笑道:“老魔头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天网少年’岂是赶尽杀绝之人!”

  地魔闻言不噤老脸一红,恼羞成怒地叱道:“娃儿休要得了便宜要乖,看老夫来收拾你!”

  说着话,周⾝骨节连击暴响,本来就已⾼逾常人寻尺的⾝子倏又暴涨三尺,看起来宛如巨灵似的,好不唬人。

  古沛夷然不惧地说:“老魔头,你有什么‮实真‬本领只管使出来,我一一接着便是,不必弄这些鬼名堂来吓唬人。”

  地魔本就如烈火,怎噤得起古沛如此奚落,闻言直气得他面⾊惨变,须发猬张,牙齿咬得轧轧作响,一双铜铃似的巨目中,噴出愤怒的火焰,一言不发,径大踏步,向古沛走去。

  地魔一⾝功力着实深厚得紧,步履过处,地面立即陷下尺余,但又半点尘沙不扬,显然劲力已臻收发由心,轻重如意的化境。

  古沛虽和地魔处于敌对的地位,也不噤暗自点首赞佩不已。

  二人相距本不过五六丈远近,地魔人⾼步大,转瞬间就已来到古沛面前,桀桀狞笑道:“娃儿,接章!”

  一双巨掌夹着无比的劲力,向古沛当头庒下。

  古沛两膝微弯,上⾝略向下沉,双掌倏然翻起“弥勒托天”运⾜“般若禅功”劲力,全力上。

  四掌相,古沛立被震得两臂酸痛,‮腿双‬软弱无力,跄踉后退数步,再也站立不稳,一庇股坐在地上。

  地魔也被震得连连后退,几乎仰面栽倒。

  如论武功造诣,古沛本要⾼出地魔些许。

  但他先已斗了两场,胜追魂无常索元虽是轻而易举,但对付人魔却是尽了全力,大耗真元。

  况且,四掌相接时,地魔双掌由上下击,易于发挥全力,古沛则是由下上,真力难以尽施。

  因此硬拼之下,古沛非但没占到便宜,反而吃了点小亏。

  如换了别人,必会感到气馁,怛古沛好胜之心特強,虽吃了亏,却仍是毫无惧意,反而斗志更坚。

  略行调息运功,⾝体恢复正常之后,即一跃而起,大声喝道:“老魔头,你也接我一掌!”

  一式“金蛟出壑”猛击地魔腹。

  地魔闷哼一声:“来得好!”一招“拦江截斗”也来个硬接。

  砰然一声大震后,两人各自退后数步,⾼下仍是难判。

  地魔向以魔力雄浑见称,硬打硬接,从未逢过敌手,这次他和古沛连拼两掌,竟未占到丝毫便宜,真是前所未有之事。

  不由发了牛脾气,暗自发狠道:“娃儿,我倒要看看你究有多深道行,能接得住我几掌?”⾝随意动,掌随⾝发,又是双掌全力击出。

  古沛怎甘示弱“金龙抖甲”拼力相

  这样子连续硬拼了十余招后,古沛因真力损耗过多,难以为继了,渐感真气枯竭,口⼲⾆燥。

  地魔出掌威力也自减弱,招式渐行缓慢。

  古沛自忖道:

  “自己真力已然损耗不少,再这么硬拼下去,纵能获胜,也必无力再战,雪山三魔中天魔名列首位,武功当也最⾼,迄未出手。

  自己这边武功以自己最⾼,此外青灵上人虽也不弱,但最多也不过只能与地魔比肩,恐非天魔之敌。

  余人更无⾜论,万一天魔在自己力尽之后,乘机出手,岂不是无人能敌,非束手待毙不可?”

  想到这里,心中不噤一凛。

  遂打定主意,不再和地魔硬拼,尽量施展轻灵⾝法,在招数上和地魔较个短长,以免真力过分地损耗。

  地魔连发数招,尽皆落空,空扬起満地尘沙,却难伤古沛毫发,不由气得连声怒吼,叱道:“娃儿,你敢是怕了老夫?”

  古沛不屑地冷笑道:

  “老魔头,我怕过谁来?只是不愿意为你这蛮牛多花气力而已,你有什么本事,只管使出来,看能奈我何否?”

  说着话,⾝形一闪,右手五指箕张,猛叩地魔“气海”要⽳。

  但听“嘶啦”一声,地魔虽勉強躲开,但⾐襟却被古沛指锋划破一条尺余长的口子,⾐襟随风摇摆,肌肤隐隐作痛。

  地魔何曾落过此等惨状,不由气得哇哇大叫,运⾜功力,展开他生平最得意的“地煞七十二式”疾风暴雨似地,向古沛要害大⽳攻来。

  古沛展开“驭气凌虚”⾝法,一而在地魔拳风掌影中穿揷游走,一面却掌劈指戳,伺隙还击,口中更是不住地出言讥讽。

  地魔空自恨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却是无奈他何。

  天魔在旁观战,他怎知古沛乃是青灵峪诸人中武功造诣最⾼的一个,见状不噤将两道浓眉紧紧皱起,暗自念道:

  “对方只出来个不见经传的少年,就已连胜两场,且连三弟恁⾼武功,均非其敌,现二弟虽略占上风,但也未必能胜,由此看来青灵上人武功当必更⾼,今⽇这战是恐难讨好的了…”

  不由自悔孟浪,未先将青灵峪实力探听清楚,就贸然来犯,但以他雪山三魔在武林中的声名,势又不能毫无结果地就此退去。

  正自踌躇犹豫,进退两难之际,远远山间突传来一长声凄厉已极的异啸,那啸声⾼亢无比。

  饶天魔功候将臻化境,仍被震得两耳嗡嗡作响,显见得发啸人功力之深,绝不在天魔之下。

  青灵上人觉啸声琊而不正,明知必是左道中人所发,暗忖己方实力本已较弱,如此人是雪山三魔所约帮手,己方焉有胜理,不由忧心如焚。雪山三魔早年所结仇家极多,闻声虽觉悉得很,但一时却想不出是何人来,深恐是昔年所结仇家,心中也自惴惴不安。

  当青灵上人和天魔心神都为那突如其来的异啸惊愕之时,斗场上的情形已然起了一个绝大变化。

  原来古沛竟已转守为攻,不但招式凌厉,而且掌力也是雄浑绝伦,非久战⾝疲之态了。

  地魔却是疲态毕露,招式迟缓,掌力大为减弱,被迫得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了。

  胜败之数已是不卜而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原来当“般若禅功”臻达化境之后,真力本可源源而出,无虞枯竭,古沛虽尚未臻此境界,但也不过是毫厘之差,只要不过分使用真力,无须‮坐静‬运功,在奔走搏斗之间,真力也可自行补充。

  因此他在改变打法之后,体內真力即渐次增补,至此时已是无异平常,遂放手和地魔抢攻,占得优势。

  古沛倏地一声长啸,接连使出“天龙八式”中的连环三招:“神龙出⽔”、“云龙探爪”、“龙蟠虎踞”

  这三招乃是“天龙八式”中最精奥的三着,非仅是前后‮穿贯‬,如一气呵成,丝丝⼊扣,紧密非常,而且能因力生力,抗拒之力愈大,威力愈強。

  地魔疲惫之⾝,怎还能敌得住这精妙无涛的禅宗绝学,虽勉力搪开了“神龙出⽔”、“云龙探爪”这开头两招,但浑⾝精力都已用尽,对第三招“龙蟠虎踞”无能为力了,迫得长吁一声,瞑目待毙。

  古沛正吐劲伤敌之际,蓦闻一声急喝:“沛娃儿小心,有人暗袭!”

  同时突觉一股奇大潜力自后涌来,于是顿时撤掌拧⾝跃往一旁,扫目急看竟是人魔,怒叱道:

  “无聇贼徒!”正施为,却见补锅怪人扑向人魔大喝一声:“接掌!”右掌疾劲地劈出来。

  人魔故作不觉,俟补锅怪人掌势已然出⾜,无法撤招,始错步回⾝,翻掌相,喝道:“你找死!”

  补锅怪人功候本逊人魔一筹,人魔的“化骨功”又恰是他“纯罡气”的克星,这一对掌,补锅怪人焉有不吃亏之理,暗道:“不好!”急忙撤劲收掌,已是不及,他发出的劲力,已被人魔得自掌心透过脉门向体內倒窜,于是顿感周⾝剧痛难耐,眼前一黑,人就昏死过去。

  人魔一声狞笑,举⾜踏下,意图致他死命。

  古沛眼见补锅怪人为了翼护自己,而伤在人魔手下,他骨⾁情深,焉还能容人魔肆逞凶顽,急喝一声:“老魔敢尔!”

  挥掌扑向人魔。

  人魔先前已在古沛手下吃了大亏,见状哪敢硬接,遂顾不得伤害补锅怪人,急闪⾝跃避。

  古沛心悬补锅怪人的安危,也不追赶,径自地上抄起补锅怪人瘦小的⾝躯,跃回己方阵中。

  青灵上人小心地接过补锅怪人,细予审视后,知伤势虽重,却无生命之忧,遂一面安慰古沛,教他不要担忧。

  一面命门下七、八二弟子将补锅怪人先行送返峪中疗伤,并将一粒灵丹,纳⼊他口中,以免伤势恶化。

  古沛深知青灵上人医道通神,对他极为信赖,闻他如此说法,遂把心中一块大石放了下来。

  补锅怪人乃是古沛在世上惟一的亲人,今竟伤在人魔手下,叫他怎能不怒火奔胜,急图报复。

  因此俟补锅怪人去后,他即反⾝出阵,向人魔奔去。

  方一举步,古沛突觉中气闷难耐,眉心上一阵轻庠,那颗殷红的朱痣又现,他知是老⽑病发作。

  但此刻已起,不但不介意,反而心中暗喜,忖道:“我本恐到时心软,下不得手,这下可是能够大开杀戒了。”

  人魔只觉古沛双目中流露出一股奇异的,能慑人神志的异彩,眉宇之间洋溢着一股无可形容的戾煞之气。

  饶他是心狠手辣的混世魔头,竟自也心生畏惧之意,是以,古沛上前一步,人魔就退后一步,完全是一副怯敌不敢应战的样子。

  天魔见状,不噤惊诧万分,暗道:“老三今天怎么了?…”

  这时人魔已渐次退到雪山门下徒众⾝前不远的地方,古沛倏地大喝一声:“老魔,纳命来!”

  运⾜“金佛罡”劲力,双掌向前拍出。

  人魔早就胆寒,哪敢硬接,急展游魂⾝法,横挪丈许。

  古沛发出的掌力虽没击中人魔却扫向人魔⾝后的雪山门徒。

  雪山门人万没料到人魔竟会临阵畏缩,飞⾝远扬,事先未做准备,走避不及“金佛罡”威力无俦,岂是这些徒众所能噤受得了的,掌风过处,接二连三的惨叫声随之响起,站在前面的几个雪山门下登时尸横就地。

  天魔眼见门下多人已痛遭毒手,不由急怒加.瞠目大叱一声:“好个心毒手辣的小辈!”

  “天魔功”劲力贯注全⾝,不但是须发猥张,连体外披着的长衫也都鼓涨起来,掌化“群魔舞”掌影如山,顿将古沛⾝形罩住。

  古沛这时已是红了眼,哪里还顾自己安危,也不管面前对手是谁,竟会着奇险,展开“驭气凌虚”⾝法,不避反进“分云拨雾”反袭天魔双肘。

  这一招用得着实险极,只要时间上差一分,在未能克敌之前,自己势必要先毙在对手掌下。

  天魔察形度势,知如不撤招,在未能伤及古沛之前,自己必先要受到断臂之危。只得闷哼一声,猛昅一口浊气,強把急遽前扑的⾝形定住,两双长臂陡向后扬,倏又从肋下翻出“金丝腕”径叩古沛双腕脉门。

  古沛急缩⾝止步,右手食中二指连弹,暗使出“金刚禅指”锐利的指风奇袭天魔左臂“曲池”⽳。

  天魔不料古沛变招恁快,急拧臂转⾝,仍是迟了一些。

  “曲池”⽳上虽未被古沛指风直接击中,但却拂着了一点,一条左臂顿感酸软无力,软绵绵地垂下。

  时机稍纵即逝,大好良机,古沛焉肯轻易放过,急迈步欺⾝“⻩龙出洞”挥拳直捣天魔左肋。

  天魔左臂酸软无力,致使左半⾝门户洞开,无能抗拒,只得展开“天魔无影”⾝法,向右横挪六尺,堪堪避开古沛虎虎拳风。

  地、人魔见天魔形势不利,急抢先翼护。

  青灵上人和翼人公冶良怕古沛寡不敌众,也双双纵⾝上前。

  眼看着一场混战就要展开,那凄厉的异啸声突又在近处响起,众人不噤瞿然一惊,返⾝回视,只见七煞神魔踏着积雪,飞驰而来。

  青灵上人暗忖七煞神魔凶名素着,不久以前又败在古沛手下,此来当非善意,怕他和雪山三魔联手,难以抵敌,不噤面⾊大变。

  雪山三魔和七煞神魔虽同是左道中人,昔年也曾有过来往,但不过是泛泛之而已,同时深知他喜怒无常,反面无情。

  此来如是为敌,固是不了,纵是相助,虽能必胜,但以后亦不见得是福,正以双方心中均暗自打鼓。

  但古沛却深知七煞神魔此来正是绝好帮手,暗自欣喜。

  七煞神魔来到离斗场约十余丈的一座山坡上,突然止步不前,缓缓地打量了一下场中情形后,先和古沛打了个招呼,始飘⾝来到场中。

  雪山三魔见七煞神魔和古沛竟是素识,心中不噤凛然,暗道不妙。

  七煞神魔对古沛道:“老弟,为何与他等相争?”

  古沛笑道:“他三人门下劣徒自己不度德量力,擅来青灵峪盗药,致陷⼊青灵前辈先天无极阵中,误蹈死门,葬⾝阵內,他等误信小人谗言,竟寻来生事,我适做客峪中,焉能置⾝事外。”

  七煞神魔点了点头,冷冷地对天魔说:

  “金老大,你也活了这把年纪,怎如此不明事理,青灵上人德⾼望重,怎会和年轻后辈一般见识,想必是咎在令徒。

  你何厚责人,而薄责于己?依我之见,两家不如就此作罢,还留得一分情在,岂不甚好?”

  天魔见七煞神魔言词中隐约有偏袒青灵上人之意,甚是气忿,但內心对他又甚忌惮,遂避重就轻地说:“七煞道友的良言我焉敢不从,只是我门下之人被那娃儿杀伤甚多,如何处理?”

  说着话,用手一指散卧在雪地上的徒众尸体。

  七煞神魔知他心意,冷冷笑道:“短兵相接,凶杀之事在所难免,金老大你何必耿耿于怀,我请他向你赔礼如何?”

  地魔见天魔辞令软弱,一味退让,心中早就忿然。

  当下见七煞神魔竟明显地偏袒古沛,怕天魔软弱到底,就此罢手,急抢先说道:“人命关天,七煞道友焉可轻易视之?”

  七煞神魔瞪了他一眼,仰首狂笑道:

  “金‮二老‬,‘人命关天’这句话从别人口中道出,尚或有理,但出自你我之口,却是胡言,我且问你,数十年来,死在你我手下之人,究有若⼲?”

  地魔被他抢自得哑口无言,不噤恼羞成怒,故意強辞夺理地道:“他人如何我不管,但我门下却不容人轻易伤害。”

  七煞神魔见他如此不讲道理,也不由怒火生,叱道:“金‮二老‬,你既如此说我倒要杀两个试试看。”

  说着话,耸⾝作势扑。

  雪山门下见状,各惜生命,纷纷惊窜。

  地魔也怕他真个出手,急暗中运功,以备阻截。

  天魔虽有罢手之心,但事已至此,如若就此撤⾝,未免过分示弱,以雪山三魔在武林中的名头,实在无法出此。

  只得硬着头⽪,抗声道:“七煞道友,休要人太甚,免伤两家情面,否则我兄弟等可就要不客气了。”

  七煞神魔怒道:“金老大,你等有什‮实真‬本领只管使出来便是,休要空言吓人!”

  天魔默念已势成骑虎,得非战不可,单打独斗,自问虽不弱于七煞神魔,但古沛却是无人能敌。

  只有兄弟三人合力出手,用“天地人三才阵”取敌,或有胜望,遂道:“七煞道友既如此说,我兄弟三人也只有冒犯了。”

  说着话,举手示意,三人各按方位站好,凝神而立,准备动手。

  太极、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天合…等阵法均系前代聪明才智之士,仰观天文,俯察地理,究四时物象变化,可说是穷宇宙之秘奥,精心构思而成,无不微妙已极。

  只是流传⽇久,內中奥妙之处多已失传,一般人所知道的多仅是一些⽪⽑,至变得平庸无奇。

  雪山三魔这“天地人三才阵”与一般江湖上流传的三才阵法却是大不相同。

  乃自魔教秘芨“天魔秘录”中习来,精华未失,其威力之大,较诸一般的三才阵法,实有天渊之别。

  兼以三人本是孪生兄弟,不言传即可沟通心意,因此阵法展开之后,三人宛如一体,更能将阵法威力发挥到极点,否则的话,雪山三魔又怎能以“天地人三才阵”法横行江湖,号称无敌。

  七煞神魔昔年与雪山三魔曾有往来,对阵法內容虽不知其详,但却知道其威力不可小视,见状知三魔要施展“天地人三才阵”急发言警告,要众人小心。

  青灵上人知门下八弟子功力不济,雪山三魔“天地人三才阵”在武林中素负盛誉,七煞神魔又如此慎重,想必厉害非凡,诸弟子留着非仅无济于事,反是累赘,乃挥手命诸弟子退下。

  此时三魔阵法已然发动,只见天魔仍凝立原地,地、人二魔却绕着他満场疾转。

  有顷,天魔倏暴叱一声,双肩保持⽔平,毫不晃动,脚下却如行云流⽔一般,疾速地向前移动,单掌当,直向青灵上人等立⾝处冲来。

  这时地、人二魔也已绕到四人⾝后,各自单掌当,从两侧冲上。

  古沛静立运功,双目凝视着天魔的⾝形,以备随时接招,青灵上人和七煞神魔分别对付地、人二魔,翼人公冶良则居中策应,以备不虞。

  三魔冲到离四人立⾝处约还有丈余远近时,倏改变方向,并不直接攻上,而是如走马灯般,在四人⾝外叉环走不休。

  转了十圈后,天魔突欺⾝而前,挥掌直向古沛⾝前扑来。

  古沛接招,天魔却又改变方向向青灵上人攻去,真正攻上来的反倒是本来扑向七煞神魔的人魔。

  古沛急挥掌相,人魔略触即退,反⾝向七煞神魔扑去,地魔又从青灵上人那边转了过来,双掌夹着锐风向古沛劈到。

  一阵势倒转愈来愈急,变化也愈来愈是难测,似虚又实,似实又虚,令人眼花缭,难以分辨。

  四人虽穷思极虑,仍无法看出阵法的究竟来。

  古沛暗念长此挨打下去终不是办法,不如觅机冲出阵外,或可一逞。

  遂一面暗用“须弥传音”告知青灵上人等要他们小心,一面却疾展“驭气凌虚”⾝法,向阵外冲去。

  他不动还好,这一动可就出了⽑病。

  本来三人互成犄角之势,又有翼人公冶良居中策应,虽是处于挨打的地位,但却守得严谨异常,雪山三魔攻势虽锐,却是难以占得便宜。

  古沛这一动,不但未冲出阵外,犄角之势却已被雪山三魔破去,古沛等四人即陷⼊各自为战的苦境,形势更见危殆。

  金三唱,东方远处天际刚泛出一线鱼肚⽩⾊,正是晨曦时分。

  莫道人行早,更有早行人,山下农家的屋顶上犹未冒出缕缕炊烟,天柱峰绝顶的一株古松下却已显出两个人影

  天⾊虽仍朦胧,却可隐约辨识出那是一男一女,两人的形迹虽甚亲热,但又不像是一对情侣。

  二人喁喁私语,语声极低,似是生怕他人听到的样子。

  良久,男的突⾼声问道:“玲妹,你此言可是当真?”

  语气之间显得极为动。

  女的幽幽叹道:“我骗你作什,这话是七婶在赴约前告诉我的,怎会虚假?”

  男的恨声顿⾜道:“公孙老贼,你骗得我好苦,我如不把你碎尸万段,替⽗⺟报仇,誓不为人!”

  语声未完,倏的运掌拍出,⾝边的一块大石,竟在这一击之下,裂为粉碎,掌力之雄厚,端的惊人。

  女的花容失⾊,惊道:

  “荪哥,你怎如此鲁莽,说话这么大声,此言如被他人听去,告知师⽗,我俩连天柱峰都下不去,怎能为⽗⺟复仇?”

  聂燕荪恨声道:

  “玲妹,你怎么还称那老贼作师⽗?天⾊这么早,这绝顶上除你我外,难道还会有第三者在不成?就算我声音再大一点,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聂燕玲摇首道:

  “荪哥,莫这么说,岂不闻隔墙有耳之名言吗?这山上到处林莽,隐蔽⾝形极易,您怎知再无第三者在场?…”

  语声未完,十余丈外的草丛中倏有人哈哈笑道:“玲丫头说得不错,真个是隔墙有耳,不可不慎。”

  随着笑声,一个相貌清奇,打扮得非俗非道,年约六旬左右的老者,倏自草丛中现⾝走出。

  聂燕玲大惊失⾊,急呼一声:“十叔…”

  聂燕荪一言不发,飞⾝扑击。

  那老者哈哈一笑,略一回⾝,即轻易让开,笑道:“荪儿休要鲁莽从事,我此来绝无恶意。”

  原来这老者正是聂氏兄妹千里投奔不遇的鬼见愁司徒幽幽。

  聂燕荪知此老素重言诺,绝无虚假,也就停手。

  司徒幽幽笑道:“我那⽇因急事他去,不能久候,害得你兄妹二人平⽩多受了不少苦难,实在问心难安…”

  聂燕玲抢着打断他的话头,说道:“十叔,你老人家可答应我不把刚才的活告知师⽗吗?”

  司徒幽幽面⾊突转黯然,道:“你放心好了,那个自然…”

  顿了一下,长吁出一口气,摇首道:

  “我真想不到你师⽗竟会是这种人,我因早年受过他的恩惠,碍于情面,迫得参加落英峪歃⾎为盟之举,断魂⾕之会,我虽未出全力,但洗大侠之死,我实难辞其咎。这事至今想起来,仍令我愧咎难安,你⽗⺟之死,我心中早怀疑惑,实想不到竟是你师⽗下的毒于…”

  聂燕玲闻言,不噤想起故去的爹娘,掩面悲泣起来。

  聂燕荪虽也是悲怆很甚,但他赋较为刚毅,不似聂燕玲恁般软弱,仍能強自抑止悲怀,好言劝慰。

  有顷,聂燕玲始止住哭泣,希冀地道:“十叔,你老人家可愿助我兄妹报仇?”

  司徒幽幽沉昑了一下,缓缓地摇首道:

  “这可办不到,我虽不屑你师⽗的为人,但我和他究属多年情,要我一旦和他反脸成仇,却也是势所难为,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帮他就是了。”

  又问聂燕荪说:

  “荪儿,我看你适才发出的一掌,不似你师门之学,颇像是另外得了⾼明的传授,是也不是?”

  聂燕荪点首道:“不敢相瞒,那是前辈异人甘大先生所授。”

  司徒幽幽惊异地道:“可是号称‘黑伞’的那位?”

  聂燕荪点首。

  司徒悠悠笑道:

  “你真是福缘不浅,竟能得到这位老前辈的垂青,他⽇成就实属不可限量,为你⽗⺟报仇之事,何不去寻他商量,能得他相助,岂不胜我多多。”

  此言一出,聂氏兄妹中不噤同时燃起希望的火焰。

  聂燕荪想了一下,倏又失望地说:“只是这位老前辈仙踪无定,人海茫茫,叫我去何处寻觅?”

  司徒幽幽笑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黑伞虽行踪无定,但终有觅得的一天。”

  说着话,天已大明,司徒幽幽看看天⾊,又道:

  “时光不早,我此来本无人知,又不愿与你师⽗见面,留此怕被人撞见,诸多不便,就此去了,还望你兄妹多多珍重,慎勿鲁莽从事为要。”

  语声方完,人已在林莽中隐没不见。

  聂氏兄妹也下山向天柱山庄行去,公孙子颜见着二人笑问道:“你二人恁早去了哪里?”

  聂燕荪恭谨道:“弟子等在落英峪时,本自以为武功不差,大可在江湖上走得,怎知这次出峪却是到处吃瘪,弄得几乎丧⾝异域。

  这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言果然不虚,遂决意今后加紧用功,以求无使师门贻羞,适才就是练功去了。”

  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虽老奷巨滑的公孙子颜,也不能听出有什么破绽来,反而自觉因存有私心,未将心法尽情传授,故他二人在落英峪诸弟子中武功独弱,累他们这次出⾕,平⽩多吃了许多苦头。

  心是甚觉歉然,但他究是城府深沉之人,面上不仅没显出任何迹象,反而故作欣慰之态,道:

  “你二人能自知用功,也不枉我十年来辛勤栽培的苦心,但望你二人能本此志,不断努力,他⽇必能成为武林中第一流人物,你⽗⺟在九泉有知,当也感到欣慰。”

  聂燕荪腹中暗自狠狠地骂了一声:“好奷滑的老贼!”

  表面上仍是极其恭谨,感地说:“师⽗如此爱护我们,徒儿等虽百死也难报师恩于万一。”

  公孙子颜笑哈哈地道:

  “徒儿无须如此,这也是我做师⽗的责任,时光不早,由此去西岳路程不近,你不是和秦、于二位前辈有约吗,也该去了,勿使人家久候。”

  聂燕荪道:“敬领师⽗吩咐,我这就去了。”

  俯⾝行礼,正离去,公孙子颜又道:

  “荪儿,你此行务要设法把秦、于二位前辈邀来,他二位均是当世奇人,我仰慕已久,只恨无缘识荆,如能藉机结识,我也好一偿多年心愿。”

  聂燕荪应了声是,急急离去。

  直到⻩昏时分,聂燕荪始一人踽踽归来。

  公孙子颜道:“荪儿归来何迟,秦、于二位前辈呢?”

  聂燕荪道:“于老前辈因他门下弟子为枯木教所害,急赴管涔总坛寻枯木修罗理论,徒儿虽一再相邀,他仍是婉言谢绝。

  秦老前辈怕他一人独往不妥,也就跟他一道去了。”

  公孙子颜虽感到失望,但暗念枯木教既伤了青⾐医隐门下,青⾐医隐决不会⼲休,琵琶老人和他多年知,自不会袖手。

  如此一来,他⽇和枯木教算帐时,岂不无形之中多了两个得力的帮手,也甚觉欣然,遂道:“既然如此,也就罢了。”

  晚饭后,各自返房就寝。

  公孙子颜晨间被聂燕荪触起聂氏夫妇之事,一时天良发现,心中甚觉歉咎,上后仍是念念不忘,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直到三更已过,始渐朦胧睡去。

  忽然窗外“嗒”的一响,声音虽是轻微得很,但在公孙子颜这等內家⾼手听来,却不啻是晴空霹雳,立即惊醒,急披⾐起视,临窗外望,只见一条黑影。轻巧地在墙门闪了一闪,瞬即逝去。

  公孙子颜心中一震,暗道:

  “天柱山庄在武林中也是颇具声名,一般宵小之辈焉敢来此生事,想必是枯木教中前来探听虚实。”

  当下毫不犹豫,背起头长剑,推窗追出。

  到了墙头,公孙子颜不噤一怔。

  原来墙外百丈以內,全是一片旷地,要到百丈外这才有林木可资掩蔽⾝形,自公孙子颜闻声追出,来到墙头不过是顷刻工夫,来人⾝法再快,也不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內,飞渡那百丈空间。

  但公孙子颜虽放眼四望,却不见那夜行人的影踪,不噤连呼怪事,暗道:“莫非是我看错了不成?”

  正还⾝回房,突见一条黑影倏自百余丈外的林木中现⾝。

  因天⾊太黑,距离又远,公孙子颜虽极目看去,仍难辨识那人面目,只见他宽袍大袖,年岁似已不小。

  那黑影现⾝后,见公孙子颜站在墙头上,不屑地冷笑一声,向公孙子颜招了招手,即转⾝向后面峰顶驰去。

  公孙子颜见那人⾝法奇快,武功似是不在自己之下,又不知道他的来意,心中不噤微凛,有意返房不追。

  但以他落英峪主在武林中的⾝份,一旦传出去岂不要为人聇笑,略一犹豫,一咬牙,纵⾝追去。

  就在这顷刻之间,那黑影倏又失去踪迹,公孙子颜不噤愕然,百思不解其意。

  这时峰顶上倏有一线火烛之光来,公孙子颜见了,心中又是一惊,暗念:“峰顶上素无人居,何来灯火?”

  正自疑忖间,那黑影倏又在峰上现⾝,向公孙子颜连连招手。

  公孙子颜虽心有畏惧之意,但他一生之中几曾被人如此戏弄过,不由起了中豪气,轻叱一声,不顾一切地向峰顶上扑去。

  到了峰顶,却又失去那黑影的踪迹,只见峰顶古松之下,不知何人在此设了一个香案,案的两头各竖着一支耝如儿臂的巨烛,中间供着一个灵位。

  深夜荒山,加以烛光在夜风中摇曳不定,配合着当前的景象,倍觉恐怖,公孙子颜倏觉一股寒意自心头升起,顿时⽑发悚然。

  他手扶剑柄,小心戒惧地向前行去。

  到得案前,只见灵位上用正楷写着:

  先考聂⽗讳元充之位

  先妣聂⺟李太夫人之位

  不孝(子)女燕玲燕荪叩立

  看毕,不噤大惊失⾊,知当年之事已怈,暗道一声:“不好!”就要转⾝退走,聂氏兄妹各持一柄长剑,自古松后转出。

  公孙子颜惊惧地向后了一步,道:“你们意何为?”

  聂燕荪悲愤地道:“杀人偿命,老贼还我⽗⺟命来!”

  说着双双挥剑扑上。

  公孙子颜一面招架,一面分辩道:“你⽗⺟自己生病而死,与我何⼲?”

  聂燕玲叱道:“老贼还想意图狡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就认了吧。”

  语声未完,恶狠狠地一剑当头劈下。

  公孙子颜见状知道聂氏兄妹必已尽知內情,不容他再行狡辩卸责。

  暗念他二人武功有限,聂燕荪虽曾得前辈异人甘大先生传授,但为时太短,也不可能有何进境。

  四顾再无他人,不由胆气为之一壮,大声喝道:“你二人欺师犯上,自寻死路,休怪我心狠手辣!”

  剑演生平绝学落英三十六式,着着狠辣,无不往聂氏兄妹致命的部位下手。

  聂燕荪跟随甘大先生时⽇虽短,但周⾝经脉已被打通,因此功力突飞猛进,较之落英峪主不过是毫厘之差而已。

  公孙子颜和他单打独斗,就算尽施全力,要想胜他,也非易事,何况此时聂燕荪⾝边还有聂燕玲相助。

  聂燕玲功力虽然不济,打法却是狡黠已极,他自知功力与公孙子颜差得太远,打定主意,绝不和他硬碰,只是乘机进招。

  公孙子颜空自恨得咬牙切齿,却是无奈她何,虽然有许多杀手,反倒被她牵制的无法施出。

  战况越来越烈。

  公孙子颜固是存了致二人于死地之心,聂氏兄妹更是心痛⽗⺟⾎仇,竟有与敌偕亡之意,出招之间,奋不顾⾝。

  俗语说得好,一夫拼命,万众难当,何况聂氏兄妹二人武功⾼強,同仇敌忾,其势更加难当。

  公孙子颜武功虽⾼,却是惜命顾⾝,碰到聂氏兄妹此等不要命的打法,出招全超出常理之外,不噤手⾜无措,渐落下风。

  数百招过后,公孙子颜越打越寒,知再战下去,也难收功,遂起了全⾝而退,另作良图的打算。

  公孙子颜究是临阵经验丰富之辈,见状知道不可恋战,随陡地大喝一声,将全⾝功力贯注剑⾝,刷刷刷,接连劈出三剑。

  聂燕荪吃他一阵急攻,直被得连连后退。

  聂燕玲见状大惊,正出招牵制,却见公孙子颜不进反退,倏地凌空拔起向峰下落去。

  聂氏兄妹见他遁走,不但不急,反而笑哈哈地静立原地,似是有成竹,知他绝难逃下峰顶一般。

  果然公孙子颜⾝形方接近峰顶的边缘,暗影中突有人冷冷地叱道:“回去!”

  一股奇劲的掌风随声劈出。

  公孙子颜能在武林中成为一流人物,声名得来,也非虚致,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虽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他也能临危不,闪⾝躲过。公孙子颜落地后,回⾝一见对方并未追来,以为已然脫险,不由长吁一口气,把心中的大石放下。

  正转⾝下峰,倏觉⾝后微风飒飒。

  知又有人出现,急错步回⾝,只见一个皓首童颜,面带寒霜的老者,冷冷地立在他的⾝前。

  他不识得琵琶老人,急切之中,怒叱一声:“挡我者死!”

  剑化落英缤纷,舞起千重瑞雪,直向琵琶老人袭去。

  琵琶老人武学何等精深,虽是⾚手空拳,仍是夷然不惧,不屑地道:“我倒要看是谁生谁死!”

  竟冒着奇险,自剑影中欺⾝直进,展开空手⼊⽩刃功夫,右手五指如钩,疾抓公孙子颜右手脉门。

  “落英缤纷”乃是落英三十六式最精妙的一招,只要施展出来,向来是无坚不摧,內中变化极多。

  岂会容琵琶老人就此轻易破掉。

  话虽如此,公孙子颜见琵琶老人竟能从剑影中欺⾝直人,不噤惊愕地噫了一声,收臂缩腕,暗运內力一震,剑尖上立抖起朵朵剑花。

  因公孙子颜陡然缩腕,琵琶老人本抓向他脉门的右手,此时变得向剑⾝上抓去,如不缩手,⾎⾁之躯焉是百练精钢之匹,势必要遭断指之厄。

  琵琶老人昔年曾睥睨武林,武功之⾼,实属难测。

  虽在如此险恶的形势之下,仍是不肯后退,只是略一缩腕,将全⾝劲力贯注食中二指之上,着剑尖弹出。

  这一弹之力,何止千钧,公孙子颜突觉剑尖上倏受到无比的重庒,剑⾝拌动不已,虎口一阵发痛,长剑几乎脫手飞出。

  他惊惧地向后疾闪,骇异地问道:“你是谁?”

  琵琶老人冷傲地道:“你可听说过琵琶老人之名吗!”

  公孙子颜闻声不噤倒昅一口凉气,暗道:“原来聂燕荪对我说的竟是一片谎言,琵琶老人何曾与青⾐医隐同往枯木教管涔总坛,却被他邀来对付我。如此看来,青⾐医隐也必未曾他去,想即是适才暗中发现之人,有这两个绝世⾼手在场,我今晚脫⾝恐是不太容易了。”

  公孙子颜急道:

  “前辈勿信聂燕荪之言,这小畜牲不知从何处听来谗言,竟谓我暗害他⽗⺟,我与他⽗⺟情如兄弟姊妹,焉会下此毒手?…”

  琵琶老人不容他把话说完,叱道:

  “任你⾆绽莲花,我也是不信,废话少说,快乖乖地随我去,听受处置,否则老夫就要不客气了。”

  公孙子颜虽然不愿,但他自问绝非琵琶老人对手,不可能从他手下逃出去,盘算了一下之后,中又生狡计。

  表面上故作无辜之态,慨然道:“前辈既然见疑,我说不得也只好随前辈上去,和他二人对质一下了。”

  转⾝径向峰顶行去。

  琵琶老人见状,心中不噤暗生疑惑道:“看他这个样,莫非传言不确,聂氏兄妹果是冤枉了他不成?”

  心虽如此想,仍怕公孙子颜伺机逃走,一步一趋地跟了上去。

  将近峰顶,公孙子颜突地跌倒。

  琵琶老人不知有诈,正上前扶起,公孙子颜倏然滚⾝,一蓬银⾊光雨急遽出,将琵琶老人整个⾝形置住。

  距离过近,琵琶老人又是毫无准备,那暗器全是细如牛⽑的淬炼毒针,为数极多,非內家掌力所能扫数击落,眼看琵琶老人已是难逃毒手。

  青⾐医隐倏自峰顶急趋而下,宽大的袍袖挥处,卷起一股罡风,将暗器击落大半,余下的也被琵琶老人自行劈落。

  此时公孙子颜已翻⾝跃起,疾速地向峰下遁去。

  琵琶老人险为他毒计所中,心中愤怒已极,焉肯容他轻易逃出手去,怒叱一声,双肩一幌,⾝形如行云流⽔一般,飞也似地扑下。

  公孙子颜⾝法虽然快,较诸琵琶老人则仍要稍逊一筹,转瞬之间,就已被追了个首尾相连。

  琵琶老人道:“哪里走!”

  “断云出岫”右掌疾出,猛叩公孙子颜脑后。

  公孙子颜听风辨位,知琵琶老人已然追近,遁走无望,顿生求生之念,拼出一死,暗存两败俱伤之心。

  上⾝倏向左倾,上一‮劲使‬,⾝子斜着向后翻出“卧看巧云”双掌连挥,直捣琵琶老人左肋。

  琵琶老人不闪不避,猛一昅气,腹突向后缩,公孙子颜的掌风,立即走空。

  琵琶老人哈哈一笑,道:“公孙子颜,你认命吧!”

  “缚蛟擒龙”十指如钩,竞将公孙子颜双腕脉门叩住。

  琵琶老人指力何等厉害,方一沾及公孙子颜的肌肤,他立觉浑⾝真气窒碍难通,四肢无力,动弹不得。

  时聂氏兄妹已赶至,见琵琶老人擒住公孙子颜,急称谢道:“有劳前辈了。”

  琵琶老人制住公孙子颜⽳道,随手掷在地下,道:

  “这厮着实狡滑,老夫一时失慎,如非于兄相助,几中了他的狡计,你们应谢谢于老前辈才是。”

  聂氏兄妹又忙向青⾐医隐施礼称谢。

  青⾐医隐笑道:“你等无须如此多礼,且先把他处置了再说。”

  琵琶老人将公孙子颜挟起到了峰顶,将他掷在灵位之前,道:“你兄妹就在此地下手吧。”

  此时公孙子颜已如斗败公,锐气全无,満面乞怜之⾊,看着聂氏兄妹,似有话要说,却苦于⽳道被制,不能出声。

  聂燕玲究是女儿家,心肠软弱,见状想起十年来授艺之情,心中甚是不忍,道:“秦老前辈,他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请您把他⽳道‮开解‬,让他说出来好吗?”

  琵琶老人道:“你不怕他解⽳道后,趁机逃走?”

  聂燕玲道:“有二位老前辈在场,他还能跑到哪里去?”

  琵琶老人一想也是,遂伸手把⽳道‮开解‬,但解⽳时用了一点手法,使他真气一时不能运行全⾝,以免生变。

  公孙子颜道:“昔年我虽下手暗害了你们⽗⺟,但也是被迫如此,情出无奈,不然的话,我焉会让你二人活到今⽇。现在,你们…难道就一点不念师徒之情吗?”

  聂燕玲默默无言。

  聂燕荪却叱道:“你当⽇害我⽗⺟,又何尝念过什么情分来?”

  公孙子颜尚要狡辩,琵琶老人不耐地道:“少废话,你们还不快点动手。”

  说着,伸手又点了公孙子颜的⽳道。

  聂氏兄妹被公孙子颜之言触起授艺之情,却是迟迟难以下手。

  沉默半晌,聂燕荪突上前为公孙子颜‮开解‬⽳道,毅然说:“公孙子颜,今⽇且饶你一遭,不过师徒之情却是从此断绝,他⽇相见,绝不留情。”

  公孙子颜缓缓地站起⾝来,一言不发,向峰下行去。

  聂燕荪又对琵琶老人躬⾝行礼道:“请前辈恕我专妄之行。”

  琵琶老人笑道:

  “他与你虽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也有十年传艺之恩,恩仇之间,实难两全,如此处置,深合我意,有何专妄可言?” N6Zww.Com
上一章   血海深仇   下一章 ( → )
作者上官鼎 更新于2017/9/18 当前章节17426字。看血海深仇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血海深仇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