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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九阴天罡 作者:武陵樵子 | 书号:41158 时间:2017/9/18 字数:5785 |
上一章 眼满羊猪 章三十三第 下一章 ( → ) | |
甘平群轻叹道:“小可和惬妹分手不过大半个月,莫非又有别的急事?” 敖汝心含笑向旁观的闲人深施一礼,道:“小女子敬谢列位客官捧场,只因遇上这位甘公子是人,今天不再唱了。”说罢,又深施一礼,转向甘平群道:“带我往你房里去!” 请她唱过怨曲的吴生余走了过来,手里拿有-张庄票,笑笑道:“敖姑娘且慢!先把这张庄票拿去。” 甘平群暗想这人,一出手就是千两⻩金,究竟是何来历,忙劝敖汝心收下,转向他笑道:“兄台若不嫌弃,待小弟和敖姑娘将正事谈罢,便请移步敝室一叙,如何?” 吴生余摇头摇道:“在下要处理由远岛送来的猪羊,这几天无暇清谈,改天再领教。”声落,一揖而去! 甘平群听说猪羊由远岛送来,心念一动,敖汝心已着急道: “快往你房里说,我也急着要走。” 敖汝心似有急事要办,但一进房中即将琵琶往甘平群上一放,坐了下来,展眉一笑道:“你这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品心阁匆匆了一两个时辰,却留给惬妹无限相思,飞帖我们神女宗的妹妹四处找你,为了她一个人多情,害苦了我们四处奔波,你也过意得去?” 甘平群轻叹道:“小可固知惬妹情深,因偶遇一件要事,耽搁大半月,不知她曾否见过金姑娘?” 敖汝心头摇道:“谁是金姑娘?我不知道,她飞帖同门已是半月前的事,可能就是你忽然失去的时候。” 甘平群道:“帖上怎样讲?” “大意是说法你可能被人掳往海外,要我们加意留神在各埠上落的海客,还要暗中密看货物和猪羊。” “奇怪?连猪羊要密看?” “并不奇怪!”敖汝心笑道:“她大概恐怕你被别人伪装成猪羊运送出去。” 甘平群心头微惊,苦笑道:“我若要别人当作猪羊运送出去,这一辈子也休想再回来了。”他顿了一顿,转过话头问道:“惬妹除了飞帖找我之外,可曾提到我二位义兄?” 敖汝心轻摇螓首道:“这倒不见说及。” 甘平群暗忖叶汝惬该已和金云凤见过了面,否则不会知道自己失踪,当时她心急之下,先飞帖寻人也是常理。至于二位义兄,冯行义既已决定守墓三年,报答师恩,赵如⽟为了慰他岑寂,带了何紊芸与他为伴也未可知。 敖汝心见他沉昑不语,又道:“你那二位义兄叫什么名字?可告诉我替你飞帖去找。” 甘平群将二人姓名告知,但又头摇道:“不必找他们了,我先往嘲州一趟,见过他们之后,也要寻找仇人的踪迹。” 敖汝心道:“你仇人是谁?” 甘平群道:“至今还不知是谁?但我相信不久将来,定可找到他!” “唔!”敖汝心点点头道:“既是如此,我先飞帖告知惬妹这个喜讯。” 甘平群笑道:“谢谢敖姑娘,同时也请另发几张帖子,请姐妹们不必找我了。” 敖汝心娇笑道:“这件事不劳你嘱咐,我自己会办!”她取过⾝边的琵琶,由里面菗出一朵红⾊绢花,续道:“我这朵红绢花赠给你带在⾝边,⽇后若需要我那姐妹们帮忙,只要以花为证,她们赴汤蹈火而不辞。” 甘平群见对方不过是神女宗的一名歌,竟有这份义气,大起感动,喟然道:“姑娘这份盛情,令小可感不尽,但我不因一人之事累拖多人,只能当是心领了。” 敖汝心正⾊道:“备而不用总比不备的好,由得你艺业⾼绝,有时防备不周,未必就不遇上意外的事。穷家丐帮虽说人多势众,可能帮你的忙,但他们的地盘是废祠破庙,容易令人注意。 不如我神女宗姐妹分布在闺阁、茶肆、酒馆、勾拦、旅邸,甚至于栖⾝在达官贵人家里,人数也不下于穷家丐帮,若有急事,和穷家丐帮一里一表,呼应起来,对你大有帮助。你和惬妹分手的时候,想是太过匆忙,她一时没想到这红绢花,才没分给你一朵,再也不必推辞。” 甘平群想起对方说得十分有理,接过绢花,问明使用方法,又道:“姑娘你方才进来,说过有急事要走,不知有何急事?” 敖汝心道:“你可记得姓吴那客人说过的猪羊?” 甘平群点点头道:“我也觉得十分奇怪,那人说过猪羊由远岛送来,他需要去处理,难道他是猪羊贩子?” 敖汝心道:“那人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听说连⽇来,已有几批猪羊运到,照说起来,由这里运猪牛羊出口倒是常事,运进来则并不寻常,所以我想往码头察看一番,看那些猪羊贩子是什么来历?” 甘平群道:“方才姓吴的儒生一说,我已觉得可疑,姑娘既有情意,你我一道走,如何?” 敖汝心喜道:“那真是求之不得,不过,我先回去发飞帖,换过装束再来。还有一位苏汝情妹妹在客栈等着我哩!” 甘平群在房里等待片刻,即听到一阵环佩响声走来后院,开门一看,果是敖汝心带了一位比叶汝惬略大几岁的少女来到。 这时,敖汝心和那少女俱是罩着一件薄如蝉翼的⽩⾊披风,隐约看出里面红粉⾊的紧⾝劲装,手里抱着一具琵琶,间系着一个小鼓,肩后斜揷双剑,恰似出塞的昭君,上阵的木兰。 敖汝心一见甘平群走出房门,立即回顾那少女笑道:“情妹妹,这位就是甘公子,快上前拜见。” 那少女将琵琶向怀一放,微屈双膝,蹲矮⾝子,含笑轻唤一声:“甘公子!” 甘平群俊脸微热,急回她一揖,苦笑道:“二位休作耍我。” 敖汝心上前笑道:“不是作耍你,但你和我这汝情妹子要故作亲热,才不令人起疑。反正神女宗的姐妹彼此间没有醋意,也不用担心惬妹怪你,何况还是一起去办正事哩!” 甘平群恍然大悟,不再忸怩,泰然轻执苏汝情的柔荑,笑道:“你二位公然佩剑,难道不怕别人起疑?” 苏汝情回眸一笑道:“这本是我们卖艺姑娘的行头,时常也舞剑娱客,有什么值得怀疑的?方才码头那边人声嘈杂,快点走吧!” 这一座专供海舶泊碇的码头,已泊有十艘单桅帆船和二艘双桅帆船,另外一艘三桅巨船想是吃⽔过深,寄碇在相距码头几十丈远的海面上。 数以百计的大肥猪被猪笼匝紧在码头上厉嚎,数以百计的大肥羊,被⿇绳绑在颈上,也凄切地哀叫,最奇怪的是,这些肥猪、肥羊,每一头部有百斤以上,而且当那浓眉巨眼,恶狠狠拿着鞭子的壮汉踱到近前,当面的猪羊也就立刻停了嚎叫。 那壮汉一手叉,一手挥舞着鞭子,鼻里不停地哼,嘴里不住地骂道:“你们这些畜生,平时就会捣蛋,待把你送上断头台,零星宰割,你就知道厉害了…” 蓦地,对着码头这边城门,响起一声惊心动魄的厉笑令人⽑骨悚然。笑声未落,一位穷儒打扮的⾝影已走上码头,但见他⾝躯歪歪倒倒,脚下踉踉跄跄,横一步、纵一步,占尽一条宽广不到四尺的行人道。 挥鞭的壮汉急一指鞭梢,喝道:“兀那疯子,休踩上大爷的猪羊,当心…” 那知一语未毕,穷儒已走到近前,肩尖一倾,竟向他心坎撞落。 挥鞭壮汉赶忙退后一步,横臂一拦,喝道:“你这酸丁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穷儒双目失神,瞪向壮汉的脸孔,忽然惨笑一声道:“你这畜生,老夫总算是找到你了。” 壮汉脸⽪一红,怒道:“你敢胡说八道,大爷就把你丢下海去。” 穷儒忽又一声厉笑,跨上一大步,一掌掴出。 “啪”的一声脆响,那壮汉不但被掴个正着,而且一个踉跄绊着一个猪笼,坐向笼上,庒得笼里的猪发出厉嚎。 真正是“一⽝吠影,群⽝吠声。”一头猪嚎了起来,霎时群猪并嚎,群羊并叫,声震遐迩。 单桅海舶上的⽔手,一闻猪羊齐叫,纷纷跃上码头,看他那份矫捷的⾝手,分明全是武林健者。 穷儒反而毫不在意,停⾝下来,侧耳侧听“咦——”一声叫道:“怪哉!怪哉!猪羊同一叫声,真是千古奇闻也。” 那壮汉吃穷儒一个耳刮,又羞又怒,跃起⾝躯,厉声道:“什么怪哉?快拿命来罢!” 穷儒忽然大叫道:“这群猪羊可是要卖?” 那壮汉正要挥鞭,闻言一愣,摸一摸自己脸上,冷笑道:“难道你这疯子要买?” 穷儒喃喃道:“疯子!疯子,要卖!要买!” 那壮汉真不知对方真疯假疯,暂时按下怒火,冷冷道:“你要买多少?” 穷儒仰首看天,茫然道:“统统买!统统买!” 壮汉怒道:“你这穷酸可是要寻老子开心?” 穷儒哈哈笑道:“岂敢!贫儒家财万贯,只因一女,二女凶顽,老助,三儿无知,将贫儒驱逐离家,乃以家财换些畜类来养育,看是畜类知恩报德?还是人类知恩报德?尊驾这是一大群畜类正合贫儒之意,若果不卖,贫儒也不勉強,若是要卖,只怕除了贫儒,便难得这样一个大主顾了。” 壮汉虽捱过一巴掌,此时却被穷儒说得心活,脸⾊略舒,向他打量半晌,将信将疑道:“五百头猪,每头价银十两,总值五千两,一百二十九只羊,每只价银九两,总值一千一百六十一两。 二者合计六千一百六十一两银子,你能够买得起?” 穷儒屈指一算,呵呵大笑道:“每两⻩金抵纹银十六两,六千一百六十两纹银,价值⻩金三百八十五两,方才贫儒听了一曲,出手便是千两,你这伙畜生不贵!不贵!贫儒除了给价之外,另添十五当作四百两整数,不知还有存货没有?” 那壮汉脸⾊瞬息数变,愣了半晌,才道:“存货是没有了,这是最后一批,前两天各运两船上来,阁下想是不曾遇上。” 穷儒大笑道:“果然!果然!那是猪羊各占一半,每样都整整六十头,全已由贫儒买了下来,原来和列位同是-伙。” 那壮汉一听对方再提起“一伙”二字,猛觉已被骂了,脸⾊一沉,厉声道:“他们船在那里?” 穷儒咳咳两声,好整以暇,道:“贫儒要船无用,货物在博贺上岸之后,谁知船在那里?” 壮汉微微一怔道:“你们在博贺货?” “当然!”穷儒随口回答道:“这几船猪羊,仍请送到博贺,贫儒自当加倍给酬,否则这活口货也不要了。” 壮汉浓眉一扬,环睛一转,冷笑道:“货已下定,万无再装上船之理,你究竟要不要?快说。” 穷儒晃一晃脑袋,慢呑呑道:“贫儒并非打退票,而是就地租船运货,加倍给酬,若不如此,几百只猪羊,教我如何带走?” 壮汉沉昑道:“既是这样说,你且稍待,我问过东主再来!” 他招招手,召来两名⽔手装束的大汉,附耳说了一阵,然后踱着脚步,走上二大桅船,直进后舱,旋见三桅巨船一个黝黑的窗里,忽然现出如⾖的灯光,时断时续,闪了半晌,壮汉又走回码头,改了一付脸孔,向穷儒笑道:“敝东主已经答应,但你可先将货款送来,并请随船前往。” “这有何难?”穷儒摇手人襟,菗出一张庄票,看了一眼,笑笑道:“这是雷州金丰银号的庄票,恰是⻩金八百两,你若不相信,可找人先把现金提来,贫儒先上船坐候便是。” 壮汉接过庄票随手给一位大汉,吩咐道:“你二人进城提款,快去快回!” 他似因穷儒举止阔绰而微起敬意,遣令二人去后,回过脸来,面向穷儒堆笑道:“区区姓古,名豪山,忝为猪羊总管之职,还未请教阁下台甫?” 穷儒哈哈笑道:“好说!好说!贫儒姓吴,大名是生余,盖自觉此生已是多余地。猪羊总管请即装货上船罢,不过,还得吩咐贵属下一声,起货务须谨慎,这活口若有伤亡,便要加四倍扣除货款了。” 古豪山脸上闪过一丝怒⾊,忽然浓眉一紧,又強作容,笑笑道:“货物既是客官的,我们自会谨慎。” 他一挥长鞭,在空中接连爆出“啪啪”的响声,接着叱喝一声:“各船装货!” 单桅船上的⽔手闻声呼应,纷纷搬猪牵羊,哄哄闹成一片。 这时,临海城门忽又出现三条人影,并响起如泣如诉琵琶声,夹着一个少年口音歌道: “旅魂孤魄对斜晖,苦衔哀事尽非, 二女未求能跪哺,三儿尚望拾朱绊, 多年抚养翻成恨,老泪纵横转被讥, 我已有家归不得,伊人空⽩泣寒帏——” 这三人边走边弹,边行边歌,歌声一歇,恰也来到陈列猪羊的码头。 歌的是一位年未弱冠的少年儒生,他正挽着一位二九年华,手抱琵琶的⽩⾐少女并肩踱步。⾝后跟着一位年华双十的少女,手抱琵琶弹出凄切动人的乐曲。 吴生余双目蕴泪,注视冉冉而来的三人,大叫道:“你们别来,已没有千两⻩金了!” 来的少年儒生朗笑一声道:“千金散尽还复回,晚生套用尊驾⾝世作歌,理应奉送一千两才是。” 吴生余点点头道:“小友果然是套用我的⾝世,唉!‘是非留与后人评。’不歌也罢,你挟遨游,该往名胜古迹,风和⽇丽之地才是道理,来这肮脏的码头作甚?难道也要步陶朱公后尘,买些活口回去生息?” 少年儒生笑道:“猪羊活口俱被尊驾买尽,那还有晚生的份?” 吴生余大诧道:“我买尽猪羊活口,你又从何得知?” 少年儒生笑道:“晚生与这二位女伴已经倾听多时,知尊驾有海上之行,既是同属雅人,敢求附骥,做,一个‘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伴当,顺便也买几件脫不了的货,想也与尊驾并行不悖。” 吴生余愕然道:“还有什么好买?” 少年儒生一指载运猪羊的船舶,正⾊道:“这些大海船上的货已被尊驾一买而空,据这位猪羊总管口述已无存货,当然也用不着回去再运,不如连船拍卖,岂不多赚几文?”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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