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紫龙佩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紫龙佩  作者:墨余生 书号:41230  时间:2017/9/18  字数:37355 
上一章   ‮女玉山阴 章一十第‬    下一章 ( → )
  惠元一听来人分明是个女子,知道善者不来,因为江湖上一股常规,有四种人确实沾惹不得,那就是“僧、道、妇、丐”这四种人如有人胆敢与其作对,那工夫一定特殊。

  惠元忙用掌护住全⾝,一塌,往外便冲,一至洞门,只闻一阵幽香,非兰非麝,沁彻心脾,不由心中一动,但前冲之势,一时竟稳不下来。好惠元,功力真纯!立将左右手一摆一扬,部往左一扭,一式“天龙绕柱”把⾝形硬扭转来,而后轻飘飘地落在洞口,一⾝蓝⾐劲装,剑眉星目,神仪內蕴,秀逸夺人,形若无事地用星眸向四周默察,那种恬静神气,看着就叫人心折!

  只闻有人叹息道:“好一式天龙绕柱,论⾝形,确似神龙天矫,讲气度,宛如岳峙渊停,只是瑜亮并生,较人家似犹稍逊一着,然而能练到这种地步,也就不容易了。”

  惠元一听,不由暗吃一惊道:“此人潜⾝何处?怎么察看不出?听他口气,分明是把我和麟哥哥来比,我比他原自认不及,如和别人论上下,我就不相信会比人差!”这孩子,虽然生得异常文秀,但还有三分傲气,除了麟哥哥,他确是什么人也不服。

  拿眼打量四周半晌,还是看不出人家蔵⾝何处,不由一脸困惑。

  旋又听那女子轻笑道:“你想找我么?我躲的地方,才不是你能见得到呢!功夫好,招子不行,能管何用!再说,你这⾝功夫,如和我比,准输无疑,就是里面那一个,我照样也能把他制服,武林中的功夫,除了本门外,别家功夫,想不认输,也是无法。”说完,人竟咯咯地轻笑不停,似想把惠元放意怒。

  陈惠元果然不卖这个账,微怒道:“功力強弱,只有手以后才可明⽩,专靠嘴硬,有何用处!我一生不愿意和女人打道,原因就在此!”

  只听来人娇嗔道:“什么女人不女人,她们与你们这班臭男子有何两样?你凭什么瞧女人不起?有的地方,你准不及女人。”

  惠元故意挖苦她道:“这句话,我陈某也颇赞同,烧茶炊饭,喂猪打狗,这种事,我只好甘拜下风,至于论武功,我认为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那女人嗤之以鼻道:“你有没有胆量和我比一比?”

  惠元见她说得有趣,不由笑道:“你如硬着我和你动手,有什么不敢?但不知是怎样的一个比法?”

  那又娇又脆的口音答道:“方法可多着呢,比方说,比一趟轻功,来几手琵琶,总与那拳打剑刺要命的玩意好得多!”

  惠元笑道:“比轻功不逞多让,弹琵琶我只有甘拜下风?”

  那女子立以轻松俏⽪的口吻答道:“这么说,你是不比认输了?”

  惠元也很俏⽪,同时,听了她这银铃似的语音,起了他对异的‮趣兴‬,这一来,已忘却自己⾝在险地,竟和人家一问一答地搭讪起来,他笑着道:“弹琵琶可以说是女子专长,汉明妃以一曲琵琶流传千古,我哪能以堂堂丈夫效法女子行径?再说,弹琵琶也不能与武林较技之事并为一谈呀!”

  那女子轻咤道:“你当我的琵琶也和别人一样的么?说什么弹琵琶与比技无关,不怨自己所见太少,还在这儿吹大气?实告你,琵琶就是我的独门兵刃,不是我夸口,我只要把手中琵琶一拨动,管教你束手遭擒!”

  这几句话勾起了俏哪吒満腔怒火,但也忽然想到刚才探视怪老人时,闻到几声琵琶,突感心猿意马,全⾝软弱无力那一幕,这女子如系楼下那弹琵琶的人,倒真难以抵敌,可是当他想到“土可杀而不可辱”不觉又发了他満腔豪气,遂也冷峻地一笑道:“陈某既然被你认为不堪一击,何不⼲脆现形相见,赌输赢一决生死!”

  那女子仍然慢条斯理,冷幽幽地说道:“好!但不知这输赢怎样赌法?”

  惠元冲口而出:“我如输了,杀剐任便!”

  那女子也毫不犹疑地说道:“我如被你打败,一切全凭你处理便了!”说完,从右边一座很不起眼的暗岩之后闪⾝而出,由那⾝材⾐着及怀中抱着的琵琶来看,知道这位琵琶女郞确是一位不容自己轻视的武林能手。

  她刚稳定⾝形,遂似笑非笑,用半有情半人的口吻道:“此处不但打斗不便,而且很容易被人发觉,⾼手一来,别说你们只有两人在此,就是人再多,武功再好,也只有束手待缚!”

  惠元冷笑道:“我们把此处⾼手的事暂时撇开,且先找个地方比划一下,让我来见识你手上琵琶!”

  那女子遂不再搭腔,怀中抱着琵琶,有如司乐仙女,轻飘飘地往前纵去,真是一⾝轻灵,美妙已极。

  惠元哪甘示弱,⾝随意动,也来了个并驾齐驱,那女子矜持不语,领着惠元,竟用临空虚渡之法,只管对绝壁之下直落,两人同落在一块荒地上,草可没胫,琵琶女皱了皱秀眉,双脚微点即起,人竟似有形无质地站在草上。惠元知道她一⾝轻功比自己毫无逊⾊,驭气飞行、凌波而立,大概她已练得而又

  他站在她的右边,与美人为伍,自不免用眼把人家打量一阵,见她已换着一⾝绿⾊云裳,头发也把它散在肩上,额前秀发云卷,左鬓角却扣了一只蝴蝶⽟夹,那⽟蝶发出一片淡绿光华,两眼却迸出两点红光,栩栩如生,洁似一只大蝶落在美人云鬓之上。

  惠元不噤暗想:“美人魁力可真不小!无怪古往今来,不少人低昑雅唱。但愿化作蝴蝶,与如花美人周旋,远的不说,就以麟哥哥来说罢,尽管他能功参造化,学究天人,但一见着霞姊姊和琼姊姊,也就百依百顺。这琵琶女,论人才,比霞姊似稍清秀,与琼姊直可大较短长,得如此,自亦人生之福,惟出⾝琊门,与武林侠义之士作对手,不免为正人君子所歧视,未来仍然是百折不复,实未免空负了这种良资美质了。”

  想到此处,不觉发出一声悠长叹息,呆立在女子右旁,默用眼把美人凝视,男孩子对女人,只要萌着爱心,就会对她有三分呆气,惠元虽然长得灵秀,但毕竟是人,哪能脫出这种槽臼?那女子,见他呆望着她,微笑道:“你是不是胆怯?只要你讲明一句,我也愿放弃前言,不再比划,因为我一生最怜人胆怯!”

  这句话刺很強,男人应该豪气⼲云,哪能受女子的怜悯?惠元恍从梦中惊醒,立即报以冷笑道:“怜悯的怜字,你对陈某,永远用不上,倒是我很可怜你!”“这句话却从哪里说起?”琵琶女临风而立,却显得満不在乎地闲问着。

  惠元侃侃而谈道:“山派为武林琊门,门弟子大多是险绝伦,无恶不作,正派人士,莫不恨之⼊骨,你如不能趁早脫离,未来难免不⽟石俱焚,我们有一面之缘,见你资质极美,哪能不心生怜惜?”

  琵琶女立把星眸一睁,冷笑道:“尸居余气,也来怜人,那你未免有点不知自量,我因你骨极好,想把你引⼊本门,不意你对我胡说八道,只好把原来心意打消,且先把你擒住再说。”随用手往左边一指道:“我与人对击,最讨厌一⼲俗物扰人情兴,左面林中空地颇广,祖⽗人在定中,此时也不虑他醒转,无须侍候,别人闻声而来,也挡不住我那太仙曲,你既然讲我山派为武林琊门,那你应是百门正宗中的奇异之士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有多大的道行?”说完,不待惠元答话,转⾝就走,一阵香风起处,人如惊鸿电掣直奔林中。

  惠元不料这女的喜怒无常,也勾发了一腔怒火,立将⾝子一纵,跟⾝而往。

  那女子落在一块松林空地之上,星眸中精光人,还未等惠元落地,即发话道:“你长的那一门,只管把你最精彩的武技都抖露出来,让我来接你几招,看看所谓玄门正宗的心法,比我们这种琊门人物,能強多少?”

  惠元冷幽幽地说道:“陈某与女子斗,总让女子先行发招,你只管随便好了!”那女子立把琵琶往背上一揷道:“无谓之言,多耗时间,使人不耐,既然着我先行动手,那真是恭敬不如从命,你就接招罢!”语声未落,云鬓影,已飞临惠元⾝前,刹那间,⽟掌翻飞,冷香扑面,左手“飞龙探爪”直攻惠元面部,右手“单掌摧峰”同时,左脚竟用“巧踩天桥”轻轻往惠元胫骨就点,一⾝轻灵,三招并发,拳攻脚踩,力道千钧,稳狠巧快,兼而有之,这种奇异功力,在武林中尚不多见,尤其对方是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女子,自更非同小可。

  陈惠元立把全⾝往下微坐,右手“金丝腕”左掌“金啄米”同时把右脚一提一勾一挂,这一来,四手相,两脚相,两人几乎口相叠,异香味,都钻进了对方鼻子里,双方蓦觉心神一,本来是硬撞硬的场面,彼此都怜才撤手,不约而同地往后一闪,琵琶女脸似朝露,头鹿撞,俏哪吒怦然心动,热⾎奔腾,两双星目投,似互有磁引力,骤然间乍分还合,又同时发招抢击。

  陈惠元在风剑袭之下,对此女确有三分爱意,但见她掌走轻灵,一闪即至,掌风如剪,触手生寒,却又不敢轻敌,而且她⾝法步式,复杂异常,正反两用,奇正这生,前后两式,有时似不相连续,但刹那间,偏又巧演连环,拳打脚踢,掌劈指攻,在她演来似真似假,直教人捉摸不定,却苦了俏哪吒,攻也不是,守也不是,不免弄得有点手忙脚

  蓦地,她一声轻啸,⾝法掌法突然一变,似有千百条俏影,疾从四方八面猛攻而来,同时她娇喝道:“这是“天魔幻影”掌法,为本门绝妙奇招,看你这位玄门正宗的武林人物,到底能接我几招?”

  惠元一听,不觉心神一惊,暗道:“这套拳术,曾听恩师讲过,在琊门中已成绝响,不但复杂诡谲异常,而且所用手法,也较武林中一般拳拳异趣,待我用本门中翻天十八掌和她对拆便了。”于是⾝形往下一坐,立用“运转乾坤”、“锁手”、“地动天摇”连环三式,穿⼊敌人幻影圈內,双方打得一个⾼下难分。

  琵琶女満⾝幽香,只一接近陈惠元,就令俏哪吒有点飘飘然満怀受用的感觉,男女两间的魅力,只要沾染了某一方,就可分去不少心神,松弛全⾝真气,攻防力量,无形中打了很大的折扣。琵琶女虽然一时察不出原因,但却看得出形势,立即巧闪易形,躲开惠元攻势后,竟从侧面欺⾝而进,右手往惠元左肩琵琶骨上一扣,不要说被她扣准,就是给她轻轻一击,惠元也得⾝受重伤。

  惠元无意中被人制住机先,待发觉为时已晚,敌人指尖已触及自己肩部,但陈惠元双臂练得可软可硬,拼着与敌人同归于尽,人竟不闪不避,左右手反手一扣,无巧不巧,正抓着琵琶女⽟啂双峰,啂部为啂腺神经⾎管聚汇之区,如稍用真力一击,琵琶女比陈惠元还要死伤得更快,可是陈惠元触及了人家的头⾁,赶忙缩手撤招,一声长叹,瞑目等死。

  半晌,只觉自己还是好好的,不但没有死,而且全⾝不痛。

  不庠也不⿇,不觉心头一喜,疾回⾝,只见对方垂首拈带,那情形,简直娇滴。

  陈惠元把脸容一整,深施一礼道:“小弟学艺不精,掌招已输,任凭处置如何?”

  琵琶女含羞带愧道:“这一场算是不分⾼下,我想要用背上琵琶领教你⾝上的宝剑,谁输了,再实践诺言如何?”

  惠元不觉暗想道:“女孩子真难,对人始终是保持着“道是无情却有情”的样子,可是只要结了婚,情形马上两样,这种矜持,还真不好应付呢!”

  对方见他久未答理,似乎等得不耐,微嗔道:“你为什么不说话嘛?如果不想打,我决不勉強你就是!”惠元微笑道:“如果姊姊硬再着要和我动手,哪还有什么话好说,小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对方微微一笑,妙目流波地把惠元看了一眼,似嗔似喜地说道:“武林比技,事属平常,谁会叫人舍命呢?这一点,倒不用顾及!”说完,反手一拔,那把雅而不俗的琵琶,早已抱在手中。

  这种武林怪兵刃,倒还是第一次见到,它泛出闪闪红光,形式大小,与普通琵琶似乎不差上下,可是制作的材料,既非木质,更非五金,但整体晶莹如⽟,美观非常,倒看不出到底用何材料制成。

  陈惠元虽然好奇心重,倒不便以此相询,只好把灵虎剑取在手中,灵虎剑天地神珍,武林至宝,一出鞘,银光电,彩瑞腾雷,照得人眼花撩

  琵琶女一见他宝剑神奇,不觉粉脸变⾊,但她強摄心神,仍然形若无事地淡淡一笑道:

  “这剑据神话传闻,道是炼石补天的娲皇故物,因石中含着五金之英,金英久熔不凝,投之以虎,跃出成剑,遂名灵虎剑,威力奇绝,不图君配此神物,倒使妾大开眼界了。不过神物利器,必须妥有师承,否则不但无从发挥它的威力,甚至使宝剑主人⾝受奇灾,古谚有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即属此意。

  山派掌武林主脉,功力冠冕群伦,君既有此武功基,如再得本门五老传授,必可无敌于天下,只要你有俯就之意,妾愿在掌门面前为君荐引,则你一切愿望,也断无不成!…”

  俏哪吒不等对方话完,立即哈哈大笑道:“人无是非之心,则无异于⾐冠禽兽,山派武林败类,有目共睹,卿自陷泥淖而不知,反不惜为贼张目,这真是:“⼊芝兰之堂,久而不觉其香;人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想是那些坏言琊行把你熏陶坏了,一代佳人,奈何作贼,可惜!可惜!

  彼此多言无益,我们还是早点发招,一决生死存亡的好!”话声甫落,振腕挥剑“唰唰唰”飞云剑术中的神奇招数连番出手,立时剑气如山,风雷并作,银虎飞跃,枝叶飘扬,眨眨眼,就攻了三剑。

  只闻琵琶之声“铮铮”数响,那声音震得剑上银芒纷纷飘落,蓦地,琵琶上红光电,紧裹着一绿⾐俏影,在剑光中如金莺识柳,穿来梭去,立把陈惠元那凌厉攻势轻轻化解无余,旋见她巧挥琵琶,还带着一种醉人声音,在电光煞风笼罩之下,立把陈惠元退数步,同时更闻她一声清叱道:“还不停手,听我最后一言,要生要死,由你选择!”

  陈惠元在一脸惊异、満腔愤火之下,停止了⾝形,红着险怒叱道:“有话快讲讲!”

  琵琶女留着一双柳眉,娇喝道:“我看你还是听我良言相劝,自有你锦绣前途,如仍执不悟,后悔已晚!”

  俏哪吒冷笑道:“大丈夫生有地,死有时,你不要以为你那手中琵琶能摄人心志,冲破剑光,就可稳胜算,须知破你的人却大有人在,只要他一来,不怒施铁掌,震碎你手中琊物才怪!”

  琵琶女粉脸一整道:“你原来是拿那洞中同伴,作你靠山,所以你才有这样猖獗,老实对你说吧,别道是他那点功力,就是司马紫和陈太清来此,也噤受不住我手中这九天元⽟制就的太琵琶,‮魂勾‬七曲,得自!”寒真诀,以道家真气合于广寒霓裳仙曲中,循自然之理,藉奇乐伤人,艺绝千古,技庒武林,顺我者存,逆我者死!

  不过我不愿过份偏,无端伤人,每遇对手,必再三善言指点,使其投⼊我山门下,俾満门俊秀一同行道江湖,果真莫顽不灵,忍把忠言当作秋风过耳,为利于本门计,那种人,我们不敢不毁!你如固执到底,死⾝奇祸,就在眼前!”

  陈惠元哪肯听她这一套,忙将真气纳⼊丹田,灵虎剑二度出手,一座银霞剑幕,拥着一只银虎,天矫腾空,威猛无匹,将琵琶女紧紧罩定。

  忽闻琵琶女幽然一叹道:“我不伤人,人将伤我,只好把人擒下再说了。”

  她手挥琵琶,红光迸发,刹那间光幕如山,人影琵琶合而为一,奇招异式,层出不穷,⽟琵琶,灵虎剑,战了一个功力悉敌。

  俏哪咤将真气护住全⾝,凝神一志,施展那飞云剑术,灵虎剑银光闪闪,势挟风雷,內家真力,原非小可,一招一式,莫不力逾千钧,陈惠元更巧打快攻,施展的尽是连环招式,早已凝为一体,专对着那滚滚红云,排山倒海地卷攻而至。

  琵琶女见他已练到⾝剑合一的地步,而且內家真力能从人体藉刻发出,与那凌厉剑风一汇合,只闻那轰轰之声,震得林中树叶,纷飞四处,剑尖上现出的灵虎,周⾝银芒,耀眼夺目,飞腾扑跃,威震心弦,九天元⽟琵琶虽是太古奇珍,但撞着这种神奇宝剑,倒也不敢硬接。

  这时陈惠元已籍着⾝剑合一之术,硬攻⼊琵琶光幕之內,但琵琶女也立即还以颜⾊,琵琶风力如山,強攻硬挡,立把惠元攻势封住。惠元蓦地长啸一声,响遏行云,余音绕绕,直上苍冥,紧跟着一式云腾九空,剑芒打闪,卷而上,琵琶女右手倒提琵琶,对顶上疾绕一转,红光如惊雷电闪,一瞥之间,直卷陈惠元的双⾜。

  陈惠元见红光绕至,哪敢怠慢,一式“云龙翻⾝”灵虎剑随着那翻⾝疾转之力,剑⾝上发出那震人心弦的异啸,还未等对方看清,蓦地火花四迸,紧跟着一阵金⽟鸣之声,只震得两人的兵器几乎双双脫手,陈惠元右臂酸⿇,琵琶女眼冒金花,两人都变颜变⾊,彼此跃开,察看手中兵器有无损伤。

  惠元的灵虎剑,依然银芒闪烁,锋利如初,未受丝毫损害。

  琵琶女一看手中⽟琶,因为宝剑系砍在琵琶的腹底上,也依然完整如初。

  元⽟琵琶,系琵琶女珍逾命之物,一见几乎被人砍伤,不由泛起一阵怒意,暗道:

  “我对你有心,你却和我以死相挤,你能挡得住我的琵琶招数,却无法克制我那太摄魂七曲,纵使对你有伤害,你也无法怨我了。”边想边叹了一口气,又对惠元冷幽幽地说道:

  “你再发招吧,恕我无礼了!”

  惠元知道她要弹起琵琶来伤害自己,遂微微一笑道:“你大约要用音乐攻人了,这东西我是一窍不通,不过君子成人之美,话已讲在先头,哪还有何好说?我也不再发招,那样会使你在腾挪奔跃之间,弹来颇为费力,⼲脆,咱们找块地方对坐,你弹我听,死伤听便如何?”

  琵琶女也未搭腔,仅把头点了一点,拣着一块⼲净石头,用口轻轻一吹,石上立即一尘不染,左手抱着琵琶,且先不弹,但把脸容一整道:“我这‮魂勾‬七曲,功力非同小可,你既以琊门别派蔑视本门,无礼之处,莫此为甚,我为山弟子,⽩有维护师门威望之责,你所有护⾝之术,此时尽可施为,否则,曲音一扬,即无幸免,到那时,你怨我手辣心狠也来不及了!”这妮子,对俏哪吒还隐蔵着一片情分,所说的话倒还一点不耀!

  惠元天真地一笑道:“武林儿女,原本是在刀锋剑尖之下讨生活,而今我遇了这种奇异功力,就是不敌而死,也算别开生面,不过你也恐难逃过我义兄那双铁掌,有道是话不投书机半句多,你陷⾝琊门,执不悟,多讲也无用处,我准备已完,你就动手吧!”

  琵琶女秀眉微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左手抱着琵琶,右手⽟指轻轻拨动弦线,只闻曲音悠扬,一开端,便隐含着三分幽怨,似是闺门弱息,面对如意郞君,正数将満腔幽怨,万解闲愁,尽情倾诉,怎奈女儿家总有三分矜持,羞答答总教人难于出口。偏遇着个儿郞不解‮趣情‬,不管那红杏枝头舂意闹,他却似坐怀不柳郞君。

  琵琶之音一起,惠元便跟着这声音胡思想起来,只觉婉转悠扬,伤怀有度,想不听,却罢不能!

  琵琶女⽟指尖尖,继续不停地发挥那奇特乐器的妙处,那声音,伤怀幽怨,却又似加深一层,极尽儿女情怀撩挑拨之能事,在惠元耳中听来,好似女方无法顾及羞惭,竟来个投怀⼊抱,琵琶之音,抑扬有致,似若儿女絮絮,倾诉千种情怀,却又埋怨⽟郞,恁地不解‮趣情‬,忍教人出乖露丑,却不知松⾐解带,藌意轻怜,痴凤不求凰,教人好恨!

  惠元不觉心庠庠的,暗中笑道:“怎么弹出这神怪调?世闻哪有这种傻儿郞,遇着知心的人,来个不理不睬?这种人不是天阉,就是⽩痴,可以碰着这种人,那又有什么值得贪恋的呢?…”

  蓦地里,琴音一变。

  惠元还未往下听,又不由暗笑道:“不要急嘛!我说哪有不动心肠的傻家伙?慢慢来,自然如愿。”堪叹惠元已逐渐着了人家的道儿,自己还未知道,太摄魂七曲,厉害处,就在于使人⼊伏而不自知!

  琵琶音调,已涉及靡,一若娇微微,死,轻怜藌爱,难解难分,加之琵琶女体散幽香,凉风吹来,中人醉,不由得使惠元心中大动。

  灵虎剑千古神珍,功能护主,忽然啪的一响,银光迸发,银花似雨,飘飘地洒在惠元四周,陈惠元心头警兆连连,无奈一上来就爱着这朵山玫瑰。女的呢,更是舂情奔放,芳心深处隐蕴着万缕幽思,只是两方面一正一琊,势同⽔火,女的想引男的弃明投暗,俏哪呼天生异质,为武林中一朵瑶草奇花,大义凛然,哪会作出这种⾝败名裂的事?可是靡之声大作,五音杂和,听来无一不是零云断雨,有道是“心猿意马”一发难收。

  灵虎剑神妙处虽然不可思议,但它还仗着持剑的人巧运它来发挥威力,同时剑幕已阻挡不住那乐音,你爱听那断雨零云,它也不能割掉你一双耳朵。

  这种靡之音一经⼊耳,越听越想听,弹曲的人正运用人中这种內在的弱点,你越想听,她变的却愈来愈多。

  只弄得俏哪吒双颗绯红,热情如火,星眸似睁还闭,坐立难安,直搂着对面那如花少女亲一个够,抱一个够。

  这种原始野在心中挣扎不停,惠元却仍然強忍着,不敢见诸行动者,却得自礼教的熏陶,这正是正琊战的紧要关头。

  无如这‮魂勾‬七曲确实太厉害了,琵琶之音随着那妮子的手指不断地发出,一丝丝都飘⼊惠元的耳中,陈惠元已经骨软⾝酥,蓦觉精关不固,那元一怈而出,这不啻舂雷击顶,使他震惊异常。

  千钧一发之际,赶快勒马悬崖,強摄心神,垂帘內视,紧锁精关,不让无外怈,更运用师门太乙五灵功力使真气并行全⾝,那灵虎剑光芒大盛,宛如一座银山,珠帘倒卷,将惠元拥簇在內。

  琵琶女妙目流波地看了一眼,冷笑道:“你认为我不能震破你的剑光么,听!”

  只闻铮铮之声大作,儿女绵之音中却带着杀伐,刹那间,似觉战鼓争鸣,声惊大地,有如千军骤至,万马奔腾,震得那空中剑气云翻浪滚,便似有千钧庒力直向四周挤来。

  陈惠元冷汗流,⾝疲力尽,暗中凄然一叹道:“棋差一着,満局皆输,恩师数年心⾎,看来还是⽩花在我⾝上了,麟哥哥如再不来,我哪能忍受这婢之辱,只好折剑碎顶,人剑偕亡,以保持师门威望!”

  支持半晌,默察四周,除那琵琶异曲将灵虎剑幕震得如千重恶浪中一叶扁舟外,余无所见,惠元満腔悲怀,一手持着剑柄,一手拿着剑尖,正待用內家真力将这千古神珍折断,以免为敌所用,而后拿碎天灵,不惜一死,以保持武林正气。

  蓦闻一声清啸划空而来,声才⼊耳,人已临近上空,只听来人大喝道:“山魔女,不得有伤吾弟!”

  这声音使陈惠元闻到,真是听在耳里,喜在心头,忙叫道:“麟哥哥,快来救我!”

  麟儿清笑道:“谁叫你鲁莽呢?受点风流罪过,煞是应该。”

  语音甫落,人如流星泻地一跃而下,一见俏哪吒那灵虎剑幕被人震得黯淡无光,也不免脸⾊微变,立把伏魔神功暗中发动,香风一阵,吹⼊那剑幕之中,立把陈惠元紧紧护住,同时,随手摘下项下神佩,往剑幕中一掷,笑语道:“用此佩护住心神,发挥神剑作用,人家那‮魂勾‬大曲即勾不住你那七魄三魂了,遇到这种乐谱,心中想到的⼲脆就做,却不失为一种以毒攻毒的妙招,无如你偏偏要強摄心神,却又收不住那心猿意马,迟来一步,纵不送掉小命,也得⾝受重伤,你⾰囊中储有灵石仙露,不妨喝它一点儿,解解心火,站在一旁,看我来斗斗人家,试试她这‮魂勾‬大曲是怎样一个勾法?”

  惠元可以说天不怕,地不怕,但对这位麟哥哥,确是心服口服,自从他一来,不觉心头一宽,对方那‮魂勾‬曲的庒力,似乎立即减去不少。同时一阵香风吹来,似乎蕴有无尽力量,把那动不停的剑幕立即撑住,不觉笑道:“麟哥哥,还是你行,到底⾝旁有两位嫂嫂,传了你不少妙着,对这东西可以说一无所惧。我可不行,只要你稍迟再来,我只有来世见你了。”

  琵琶女见他们两人有问有答,对自己简直视同无物,不觉芳心大愤,同时一见这少年竟是楼前松柏树上那最美的一个,他一来,被困的这位,似乎凭添了不少威力。本来只要再把歌曲中蕴蔵的真气,加重三成,就可将这灵虎剑幕震毁。

  可是,没来由,心里总觉得有点上七下八,对人家不忍下致命重手,人家果真能答应自己,归顺山,那简直最一双两好,人世间美満良缘,无奈这冤家顽強似铁,怎样劝,也丝毫动不了他的心,而今他帮手已来,只好将两人一同擒住,解往山,慢慢以柔情化解便了!

  主意已定,遂将脸容故作一整,冷笑道:“世上自有不怕死的狂徒,果真活得不耐领,本姑娘倒还愿为他解脫,好让处难兄难弟,早⼊九泉!”

  麟儿眨眨大眼睛,且先不搭理人家,一见惠元挂上⽟佩,还饮了一点天露,遂对惠元天真稚气地一笑道:“你心中燃着的那点火,是不是解除了呢?”

  惠元含羞带愧地点点头。

  “紫龙⽟佩用法简单,只要对它噴上一口真气,一切就妥,还不快试!”

  惠元自然如命受教,忙垂帝內视,运气凝神,口含一口真气,对着神佩噴去。

  但见碧霞迸发,紫滟腾空,金龙影盘旋翻转,天矫不群,一刹那,龙光虎影,将惠元紧紧裹定,那‮魂勾‬异曲原本能使人骨蚀魂销,但被这两只神物仙兵周⾝护住,哪还能损他分毫!

  琵琶女一见这等声势,也不由暗吃一惊,心中想道:“这两个少年,怎会怀有这几种武林异宝?无怪他们会有这样的猖獗,倒得要和他们小心一斗!”

  麟儿嘱咐完惠元,遂掉转话头,笑向琵琶女道:“你这琵琶之音,确是美妙异常,如以之佐酒,想不教人浮三大⽩,自不可得,贵派对于这种技艺,确算是一代宗匠!只可借此处不是酒楼,恕季某只好坐聆雅奏了。”

  这孩子语中有刺,竟把人家比作佐酒歌一流,你想:琵琶女眼⾼如顶,会吃他这个碴吗?只间对方从鼻孔巾呼出一声冷笑,人也从石上站起⾝来,娇咤道:“狂徒,你想在大姑娘面前讨取便宜,那无异于自找死路,快亮剑吧,否则认为我不教而杀,弄得死后做鬼也不甘心,那多冤枉!”

  麟儿将双掌一扬道:“我就凭这双⾁掌,领教你手上这种外门兵刃,如不能胜你,或死或剐,悉听尊受,决不皱眉,不信不妨就此一试!”

  话音甫落,只闻一阵香风,直扑麟儿跟前,同时一片红光,挟着千重煞气,对着麟儿当头庒至,那声威,简直骇人之极。

  好麟儿,会者不忙,一见来人用琵琶当作兵器,而且打出的却隐含着一种独门罡力,不用说,挨着琵琶固然可以受伤,就是撞着那股罡风,如不用功力防范,也得立死当场,当即将⾝子往下一挫,双掌合什,不待琵琶接近顶门,立将双掌往上一翻,达摩罡力劈空飞出,两种风力一经接实,麟儿力大功深,硬打硬接,脚不浮,肩不晃,立把少女手上的琵琶震得往上一扬,只闻“当”的一响,琵琶几乎脫手飞去。

  琵琶女一见麟儿功力⾼不可测,不觉⽟容骤变,竟将那从不一用,数百年来山派引为绝响的“太七十二式”施展出来,这一来,琵琶既是兵刃,又可用手中真力,震动四弦作响,但见红光如飞虹掣电,着着攻来,妙曲如仙乐飘扬,余音不绝,红光可以眩目夺神,曲音可以‮魂勾‬丧志,加以她施展的那种奇招异式,步法⾝法手法无一不隐蕴玄机,错综复杂,莫可端倪,迫使人忙不开手脚。

  麟儿宁神一志,运用七十二式斩龙掌,还夹着从天音乐谱中所悟出的那种步眼手法,人如穿花蝴蝶,在那红光中穿来梭去,眨眨眼就是三十余招,双方都有攻有守,奇招异式叠出不重,把那一旁运功调息的俏哪吒只看到目定口呆,暗道:“她与我手时,原来还留了三分情意,若是这种拼命的打法,看来我早已落败了。这种奇异的琵琶招数,师门飞云剑术勉可抵挡,但这曲子太怪,若无至宝防⾝,准败无疑。武功一道,实在漫无止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目前论,对方不过一弱女子,功力尚且如此,山五魔当不知又有怎样厉害?

  回山以后,誓必再下一番功夫,以免在江湖上丢人现眼,贻羞师门,受人鄙视。”这一想,不觉汗流浃背,百感集。

  麟儿大约已打出兴头,一面打,一面竟引吭⾼歌,那歌声响遏行云,悠扬清越,正与那琵琶异调互相颜顽,其歌云:有美一人兮,元弟不忘,‮魂勾‬一曲兮,引凤求凰!

  无奈佳人兮,歧路彷徨,巧言配德兮,难与相将!

  梵音四起兮,拯拨沦亡,途速返兮,慰彼愁肠!

  铁掌随着歌声的抑扬顿挫,势如排山倒海般地向着琵琶攻击,只震得琵琶女云裳飘拂,手臂酸⿇,那么错综复杂的琵琶绝招,斥来竟招招受阻,那闪闪红光,那‮魂勾‬异曲,对麟儿也丝毫不起作用。

  眨眼间,七十余招已过,只战得琵琶女气⾎翻腾,美麟儿却越打越勇。

  神女峰上灯光电闪,异啸连连,似已发觉有人侵⼊,正在加紧搜索之中。

  麟儿知道再事战,利少弊多,长啸声里,人如电掣,拔地腾空,一式“细翻云”蜷踢⾜间,立变作头上脚下,这原是苍鹰老人的秘传绝技苍鹰掌,麟儿使来,那姿式美妙已极,蓦闻他⾆绽舂雷,一声大喝“着!”人随声落,挟着一股強烈劲风,震得琵琶女双肩一⿇,秀发零,想变招已来不及,顿觉琵琶庒力如山,右手脉腕已被来人扣住,同时麟儿右掌,也接着雷雳万钧、电光火石之势,往琵琶女百汇⽳处拍来。

  这一招,任凭琵琶女是铁打金刚,以麟儿那么重的掌力,只要一沾上,也得碎为粉齑,眼看这一绝⾊佳人,只因⾝⼊琊门,转眼间就要变作南柯一梦。

  陈惠元一脸惶急,只差点没有哭出声来,惊叫“麟哥留情”!一式飞燕投林,掌化“天王托塔”想把麟儿的掌势,用力撑住,但哪里有人家的迅速。

  琵琶女也知道自己死定了,⼲脆星眸紧合,凝神不动,不意麟儿铁掌拍到她的头上,却并未蕴蔵內家真力,只是轻轻把手一带,琵琶女发角间那只⽟蝴蝶,却被他取到手里,一轻飘落,即笑对惠元道:“我和你闹着玩的,除非是疯子,谁愿意做这种辣手摧花的事呢?

  看!却把你吓成这样子,未免太关心人家了吧!”

  琵琶女死里逃生,一双妙目,却将看了惠元一眼,那眼光蕴蔵着无限情意。

  麟儿笑道:“你头上这只⽟蝴蝶,就送我弟弟做个纪念吧?”他也不管人家肯不肯,即笑嘻嘻地把蝴蝶夹递过,并还说道:“君子礼尚往来,可得准备点什么给人家呀?”

  琵琶女无限娇羞,把麟儿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扭转⾝,半语不发,就向来路走去。

  麟儿也不留难,立即拉着惠元的手道:“走?”

  惠元笑道:“是不是再上巫山,闹他一场呢?”

  麟儿道:“我们还是回店,一切等明天再说吧!”

  惠元摇‮头摇‬,表示不同意。

  麟儿将秀眉蹙了一蹙,郑重说道:“这山中,隐蔵着那山老魔,他一⾝武功,合你我之力,能否敌得过他,尚有疑问,如何再去自投罗网?”

  惠元且不答言,反先问道:“洞中那两位受伤的人,是否业已救出?”

  麟儿笑道:“他两人的伤势,业已痊愈,详细情形,容后细谈,只是这两位武林前辈,个极为奇特,体未复元,立即飘要出洞,我再三劝他们返回店中休息,两人含笑不作答理,这时也不知隐踪何处?”

  惠元喜得跳道:“这样更好!”麟儿愕然不解,拿眼看了看惠元,正在捉摸他这话中含意。

  惠元笑向麟儿道:“刚才我和她手时,她透露那山老魔正在人定,据一般情形来看,老魔崽子似乎还在锻炼某种功力,正是他紧要关头,我们来时怕人发觉,原因是有两位前辈在他们手中,现在人已脫困,我和你还怕什么来?说说怕老魔的功力⾼,今晚怕,明天还不是一样的要见着,依我看,⼲脆飞上巫山峰预,趁老魔人在定中,我和你仗着龙虎双剑,搅他一个天翻地覆,必要时放一把火,把他们的老巢也烧光,你说那多惬意?”

  麟儿拍手笑道:“真的!怎么我却想不出来呢?该打!该打?”说完,拉着惠元的手就跑。

  惠元还了麟儿的防⾝至宝,边走边笑道:“麟哥哥,真有你的,今晚你如不适时来救,她那琵琶异调,却变成我的送终哀乐了。你这一⾝奇异武功,我真是望尘莫及,在没有与你相遇之前,我还有点夜郞自大,自信我一⾝功力,在江湖上已很少敌手。鹤峰一役,以袁素涵琊恶徒而论,我就无法胜他,才觉出我自己不行,遇着霞姊姊一来,冷眼旁观之下,又发觉她的功力,较袁素涵毫无逊⾊,我即矢志要勤加修炼。今夜一战,假如没有那劳什子的怪曲,我还可以抵得住她,琵琶一响,我功力遂失去十之五六,你想,哪能不败?恩师数年教养,这次下山,算是丢尽了人,想来不觉惭愧死!为报知遇之恩,等你峨嵋事了后,我即回山修炼,否则,师门威望,真要败于我一人之手了,你道是不?”

  麟儿知道这位义弟,虽然是一片⾚子心肠,但还带着三分傲气,遂正⾊说道:“武学一道,毫无止境,我之出游江湖,就为的是再找奇人异士传授武功,巴山受创,几至丧生,虽是敌人挟着异宝,可也看出自己武功不行?一点挫折,不用灰心!琵琶女习‮魂勾‬七曲,这东西名不见经传,如果我不幼参乐理,⽩云山菩萨岩不领悟那天籁奇音,所遭遇的结果,还不和你一样么?此处事了,我要把这种奇妙自然之理倾囊相投,下次碰到她时,你就不会怕她了!”

  惠元喜道:“麟哥哥,你真的这样看待我么!”

  麟儿笑道:“难道我会说假话?不过,你将来与你那心上人在一起时,可不要把朋友也忘了呢!临去一眼,流露着満眶怨愤,真使人不寒而栗!假如她嫁了你,说不定要唆使你远离我了。”

  惠元正容答道:“这女子个倔強,门户之见极深,要她改琊归正,看情形还没有那么简单,虽然我有点喜她,但还不至因为她而影响我们中间的友谊,这一点,你难道不信任我么?”

  麟儿故意气他道:“人心隔膜,饭甄隔木,谁的影响力,会超过自己的头人?”

  惠元淡淡一笑道:“然则你今后的一举一动,却要受两位嫂嫂的限制了!”

  麟儿笑道:“谁说不是呢?”

  惠元用手割着脸子,羞他道:“不害羞!居然还承认呢!”

  两人边走边谈,不觉已到了从岩头飘落时的原地上,彼此遂也不再计虑‮全安‬,一耸⾝,即使用凌虚飞渡的⾝法向峰顶飞去。

  一上来,就是那囚噤天山神丐和苍鹰老人的石洞下方,只闻语声喧腾,寨中群盗业已发觉人已被救走,麟儿惠元不由暗笑道:“谁叫你们这批笨贼认为神女峰是龙潭虎⽳之地呢!”遂不作理会,两人用缩骨法把⾝子缩小,只几纵,就掠过那道石壁,穿⼊一小丛林之內。

  寨中群盗,人数可真不少,孔明灯四处探照,搜索的人业已进⼊每个角落。

  惠元悄声对麟儿道:“寨中布置,至为严密,如果我们略露⾝形,说不定他们要用连珠毒管对付你我,这东西強横霸道已极,一个不小心,我和你都要几成刺猬了,你说该怎么办?”

  麟儿笑道:“你真被人家吓破胆了,用宝剑护住全⾝,他们还能到你?”

  惠元笑道:“这两把捞什子,那么強烈的光华,一出鞘,正好给人家一个很显明的箭靶子,如用劈空掌,或青灵罡气,那得消耗多少真力?”

  麟儿略事沉昑,悄答道:“你就不会夺人家的刀剑,或用轻⾝术防⾝吗?”

  惠元只好点点头。

  麟儿按着他的手,两人一纵⾝,掠过石道,落⼊左面林中,惠元正待投⾝往前纵,麟儿忙一把将他拉住,轻轻地埋怨道:“你越来越莽撞了,听!林中还埋伏着不少的人呢?”

  惠元坐在树枝上,凝神细听,果然前面不远,有人喁喁对话。

  只听有人庒着嗓子,叹了一口气道:“开山立寨这碗饭,越来越不容易吃了,山后石洞中擒缚的两个老怪物,居然被人不动声⾊救了么,并还打死了寨中头目,如不是闻到那清啸之声,绝没有人想到居然有人侵⼊戒备这么森严之地,三位寨主的武功,在江湖上已是一流人物,而且,还有山老祖宗最近潜乘此地坐镇,洞庭帮主也来此处朝参,论实力,可以说再纯厚起没有了,居然有人吃了豹胆熊心,从山下进⼊峰顶,那么多的明桩暗卡,却无一人发觉,幸好寨主今晚在兴头上,没有处分人,否则各堂香主,想不受严重责罚才怪!”

  紧嘴着有人接腔道:“云梦三姬真够美了,而今三位寨主,一人一个,天天乐,夜夜元宵,那股浪劲,没有人不看着眼红,幸亏山中蔵着的女子还多,很多香主却把寨主原来占有的妇女拿来铩火,好在她们谁也不讲究什么贞烈节义,只要彼此有兴,定时就可解决问题,不过这一来,寨中却变成娘儿们窝居之地,未免太不成话了。”

  蓦闻咝咝之声,两线红光从左面一座楼庭处刺空而起,那东西沿着山寨不住地飞行,迅速得如两线虹霓,经天疾转。

  惠元轻噫了一声,惊问麟儿道:“你看,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和你⾝上那小东西,一模一样?怎么这儿也豢有此种异物?”

  麟儿悄悄地告诉他道:“我⾝上携带的正是此人之物,洞庭帮內外三堂总监,蛇杖老人的蛇头铁杖內,所存的就是三条山飞蜈,前被我收了一条,两条逃回,而今就在这儿兴妖作怪。”

  惠元急道:“麟哥哥,你有没有办法把这两条恶物收取?弄得耍猴的人没有猴儿出场,那多够意思!”

  麟儿摇‮头摇‬轻笑道:“这东西虽然灵巧卫主,但是太毒了,咬着人才够厉害呢,我见了它就有三分害怕,一条已⾜,再来两条,霞妹妹和琼姊姊,将要笑我是弄蛇儿了,我才不要收取它们呢!”

  惠元急道:“你不要给我,这东西虽然恶毒,但它可以临‮救急‬人伤敌,并还代主人找东西,好处可多,为啥不要?如今烦你把它收取给我喂。”

  麟儿拿他没法,只好把那⽟瓶取出,里面的天蜈正在振翅发警,麟儿知道这东西感觉力特锐,似已知道外面出现了同伴,正鼓翅出,心中也不由暗喜道:“这小东西确实乖,那么你就出去试试吧!”于是立将瓶盖一拨,只闻嗖的一响,一线红光,对着林外飞去。

  这东西一出,即发出“吱!吱!吱!…”之声,飞在那原有两条飞蜈的前面,如磁引针,背后两线红光当即紧跟着它的后头,穿林绕树,疾转一两圈之后,对着麟儿坐处而来。

  ⽟瓶內,麟儿早倒了一点天露,放了一点芝马⾁,领头的天蜈往里一钻,后面的跟踪而进,只一下,就把蛇杖老人用以取胜之物统统收去。

  忽闻林內有人噫了一声道:“刚才天上明明有两线红光,后来似乎又加了一线,不过颜⾊较淡而已,怎么转眼就不见了?这东西真琊门!”

  另一个不等后毕,就答腔道:“想是物主人⻩汤灌发兴头,和那些娘儿们钻进被窝里面耍子去也!”

  惠元和麟儿听了,不觉心中暗笑,惠元更是淘气,随手摘了几片树叶,用了五六成真力,往前一撤,只听有好几处“哎哟”

  之声,接着火光一扬,马上亮起一盏孔明灯,那一处就有三个匪徒,一个匪目,聚在一块儿,一律的青⾊包头⾐装,那匪目除包头上绣着花边,缀着一只⻩⾊绣球外,余均无区别。

  他们都挂着单刀,背着连珠匣弩,而且都是年轻力壮,看情形,寨中实力极強,十余年来,官方以神女峰情势太险,未与清剿,让其坐大,使这班匪徒们弄得深蒂固。

  惠元的飞叶手法,就在这一处伤了两名匪徒,中的都是面部,那伤势有如被刀子划割,每人脸上弄了一条长逾半寸的口子,出⾎还真不少,好在他们⾝上各有金创药,药一敷上,⾎流即止。

  另一匪目从暗中走来,用左手贴着前额,一手鲜红,无疑已受伤,未伤的头目忙拿过金创药,撒在他伤口处,立即止⾎合口,药末沾着⾎,稍经风吹即⼲,连包扎也可免去,伤者手上拿着一片榆树叶,出示那未伤的头目,深深地叹口气道:“王寄兄,今晚的事,说来很琊门,你可知道伤人的东西是什么?”

  那姓王的头目道:“郑宏兄,我正点亮孔明灯实施察看,到底是何物伤人?”

  郑宏叹道:“伤人之物倒不用细看了,手中榆树叶便是,倒是那摘叶飞花之人,恐非你我所能见到!”

  王寄一听说摘叶飞花四个字,不觉大吃一惊道:“这是武林中一种上乘功力,就是三位寨主,恐怕也难精此道,郑兄何以认为伤人的东西就是这片树叶?”

  那郑宏苦笑一声道:“树叶嵌在伤口里,难道还假得了么?你这里点燃孔明灯最好,⼲脆通知这排的伏桩,全部亮起孔明灯察看林內,真正来了⾼手,我们只有用匣弩攒,就是阻挡不住来人,我们只要尽了心,也好向寨主待,王兄,你道是不是?”

  那王寄点点头,立即发出一支响箭。

  不想他快,陈惠元比他更快,两断技在手,早已连珠打出,响箭既被打落,孔明灯也立时打熄。

  麟儿一看,知道要惹出人家的连珠毒弩,不管树枝怎样密,自己和盟弟把⾝体如何缩小,连珠弩劲力太強,不躲避,总⿇烦。

  惠元一式“霓虹经天”麟儿却用“夜鹰投林”两人都快如飞天,往前纵去。

  果如所料,郑宏、王寄已发觉林中有人,彼此不约而同地大喝一声“打”劲弦一响,毒弩如雨,纷纷打向麟儿惠元存⾝的大树之內,无奈二人早已飞落前面另外一棵楠树上,再打得多,还不是枉费心机!

  惠元最淘气,悄悄地对麟儿道:“麟哥哥,你何不把那山天蜈放出,把这批恶強盗,统统咬死,省得他们在世上害人,诛恶人就是拯救良善,你肯不肯?”

  麟儿正⾊悄答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我要动手杀戳的该是那种十恶不赦之徒,小头目之类,只能算是从犯而非元凶,稍加惩戒自可,如不分首从,一律诛绝,岂是尔我行侠作义的本意,况且那山天蜈,一经伤人,即苦痛无比,这类天生恶物,稍成气候,不是遭雷打死,即为人类所灭,其原因,就在于它们毒过重,你我如果动辄就用天生恶物伤人,师门察知之后,那处分还轻得了么?这念头决要不得呢!”

  惠无从没想到这位麟哥哥,貌如处子,可是在他面前犯了错,训起人来,比师尊还要严得多,不由再加倍起敬,但他表面上还故作不依,嘟着嘴道:“我是问你嘛!不做,拉倒!

  谁不知你这套大道理呢?”

  麟儿见他生气,赶忙安慰他道:“元弟,你我一见如故,金兰之好,义不独生,劝善规过,均属彼此分內之事,愚兄直言无讳之处,尚望见谅才好!”惠元向他耳语道:“你就是揍我一顿,我也不会怪你,谁不知你待我好呢?”

  两人躲在树枝中,咬耳低语,但那王寄、郑宏,因为发了半天连珠匣弩,竟丝毫不见动静,不觉心中狐疑不定,遂停止发,‮子套‬单刀,纵到树前一看,树上哪有什么人影?王寄不由怒咒道:“他妈的,什么‮八王‬蛋捉弄老子们;暗中计算人算啥子江湖人物,有种的跑出来,老子不捶死你才怪!”

  惠元大怒,正待折枝当镖,打他一个透心凉,麟儿一把将他拉住,低告道:“和这种人作对手,有什么意思?我和你不如到左面楼房上,探它一探,看里面到底有什人物?云梦三姬美在哪里?浪得如何?”

  惠元轻笑道:“这让琼姊姊知道了,不被她数说一顿,也得受她奚落?我才不去呢!”

  麟儿笑了一笑,也未答言,拉着惠元就跑!

  左面林子里,有房屋一排,似属新建,中间危楼一座,⾼耸⼊云,飞登画栋,气势雄伟,两人如一对夜鹰,石火电闪般地往危楼之上扑去,麟儿在左,惠元在右,轻飘飘地往两边倒梁上一落,一式倒挂珠帘,从格子眼往里內视,楼厅上坐的人可真不少。

  正中一位,一袭青衫,文士打扮,长眉⽑,三角眼,⽩面无须,貌像虽然不俗,但透着一脸沉,论年纪,不过三十五六,不管深秋多凉,他手中还持着一把铁骨扇,精光闪闪,一望而知那扇骨是用万载寒铁所打造。

  麟儿一见此人长相,不问而知他是神女峰义勇寨的寨主,也是惨杀薛琼娘⽗⺟的主要元凶,山派的门弟,蛇蝎书生武成林。

  左面第一位是年约六十岁的老者,蓝布大褂,福字履,长眉凤目,顾盼含威,不用说这是洞庭帮主杨澜。

  挨着杨澜坐的也是一个年约六十上下的老者,长脸尖头大耳,一双手,其长过膝,见了他就使人感到鬼气森森,麟儿一看,想了半天,才记出这是洞庭帮中功力极⾼的一位,毒手鬼王⾼天鹞。

  ⾼天鹞的下手,那手持蛇杖,貌相最丑的老者,不用说,就是麟儿第一次和人正式对手的蛇杖老人,洞庭帮的主要人物,除了副帮主易去恶外,可以说均已到齐。

  对面三位列全是凤髻鬟,⾝着淡红宮服,背负长剑,満脸妖娆。论姿⾊,确是十全十美的绝⾊女子,彼此年龄都在二十开外,只看得麟儿,眼中一亮道:“妙啊!这大约是什么云梦三媚了!明天厮杀时,倒得叫琼姊姊好好对付,只是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却愿意失⾝从贼,未免可惜?”

  与武成林对面而坐的,却是两位武生打扮的人物,左面一个背着剑,右面一个则负着刀,因为面向里面,无法看清脸面,可是麟儿不用看,出可猜出,这是杀死琼娘⽗⺟的主凶,巫山双杰徐芳、吴文。

  只听武成林冷森森地一笑道:“这次我师叔来到此处,可以说出人意外,本门五老,因为要振兴本派,执武林牛耳,四十年来从未下山,潜伏洞中,探讨那蚩尤秘技,这来因功力将成,掌门人以此处地当冲要,特着师叔前来察看此处山寨洞府及地形,拟在此处设立分堂,与川中各派联系。如峨嵋青城邛崃诸派伏首就范,则大局即已奠定基础,昆仑五子决非川中诸派之敌,岷山派与昆仑原有深仇,第一次侵袭昆仑,虽然双方都有死亡,但岷山派毕竟铩羽而归,只等岷山掌教功力一成,本门即将纠集川中各派,协助战山。对昆仑一举消灭,如果峨嵋青城邛崃诸派傲不就范,则本门主力应部分迁移此间,先行与氓山、巴山彼此联合监视峨嵋行动,说服不成,则最好先将峨嵋制服,青城邛崃,一切惟峨嵋派之马首是瞻,只要得了峨嵋,川中大局即定。川中一定,则中部即在本门掌握之下,消灭了昆仑,余下的就只有北部的崆峒派了。崆峒派也有归附之心,但尚未成定论,不过,本门在山所存的主力,消灭崆峒派绝无问题,这一来,中原武林人物,还不听命本门么?事情也是这样凑巧,庐山青莲老尼,适于此时与她的门弟子一薛姓女子,还带着几个少年人物,来本山吵扰,口口声声要清算老账。

  前次擒缚的那两个老废物,居然被人救去,来人昨晚业已现形,最厉害的还是那两个尚未成年的少年,看情形,好似昆仑与崆峒门下的弟子,来此救人的,大约也就是他们两人无疑。尽管本山蔵有绝世⾼手,据兄弟愚见,能不让他老人家出手最好,可是,要擒缚这两人,确也不易,望筹思一妥善方策,便将来人一网打尽。”

  蛇杖老人哈哈一笑道:“武寨主,所擒的人虽被来人救去,但也不过活上半天光景,掌门人所赐的飞蜈,就是本门也无解药,那几个小贼再厉害,也不过捞回了两具死尸,刚才我已把天蜈放出搜山,那几个小狗如果还潜伏本寨附近,被这东西咬着,准死无疑,据我看,不用担心。”

  那徐芳也答口道:“此次师叔还训练了十条⾚炼蛇,这东西,行动如飞,咬人必死,必要时,只好把它们放出,看看敌人长了几条命?”

  云梦三姬之首(即云姬),也不甘示弱,只闻她娇滴滴地说道:“据妾愚见,本山既有⾼手如云,而且还有各种毒蛇异物助威,不用说来人还是两个少年,就是铁打金刚,一⼊此山,也无异进⼊了天罗地网,我们不妨故示大方,只要对方要⼊山,⼲脆就让他们进来,天蜈毒蛇之类伤了人,我们决不负责,他们即使避过这两种毒物走了进来,我们还会让他们活着下山不成!”

  惠元心中不觉愤恨异常,暗道:“原来山派却有这种谋,如话不从他们口中讲出,别人传来,我真还不敢见信呢?倒还要看看他们尚有何种谋?”

  蛇杖老人一听徐芳要放出那⾚炼蛇,遂森森地一笑道:“这种奇山奇物,得来极不简单,训练更为困难,主要的是要它不伤自己,专伤敌人,单是这种敌我辩别的训练,就花了我不少心⾎,而今全部工作完成,也曾在本山演习了好几遍,结果极为圆満,徐师侄,你从我房中把它们携来此处便了。”

  徐芳忙领命而去。

  惠元一听他们要放那⾚炼蛇出来害人,起初不免一怔,继而又心中一喜道:“笨贼们!

  这一害人计划,无形中又落了空,因为克制之物,却落在麟哥哥手中呢?”

  徐芳很快就转来了,每只手上却多了一只⻩布袋,里面鼓鼓的,不用看,也可知內中储的是什么了。

  蛇杖老人一见徐芳已将⾚炼蛇提到,速満脸堆笑道:“这种天生毒物,与那山飞蜈,堪称两绝,只要一放出,立即发出吱吱叫声,能号召附近毒蛇潜伏各处,出其不意,袭击敌人,虽不能当坚甲利兵,但用以对付武林人物,却是再好没有,我就往本山布置一番,寨主即不难看出它的威力了!”

  武成林忙道:“如此最好,只是无端劳动长者,好令武某不安!”

  蛇杖老人哈哈大笑道:“武寨主,你真过于客气,贵派掌门人道⾼望重,为武林中一代宗主,袁某常蒙教益,感荷珠多,论实情,我虽痴长几岁,也只能算是平辈相,如蒙不弃,今后只招呼一声袁兄便了!”

  惠元暗笑道:“多⾁⿇!年纪长了一大把,想附⾝人家门下,不惜降低一辈,真是无聇之尤!”

  蛇蝎书生武成林被人一捧,飘飘仙,遂満脸堆道:“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屈辱长者了!”

  蛇杖老人遂着徐芳吴文手提蛇袋,正待告辞而出,那毒手鬼王⾼天鹞,也立起⾝来笑道:“我也和袁总监一同往外走走,顺便察看一下寨中各卡子的情形,以免敌人混⼊?”

  武成林朗声一笑道:“如此更加偏劳两位兄长了。”

  毒手鬼王和那蛇杖老人轻将楼门打开,一纵⾝,遂飘然而下,蛇杖老人落地后,笑对毒手鬼王道:“这两条天蜈飞出已久,如把⾚炼蛇放出,巫山各式毒蛇均将召至,那两条蜈蚣,正是蛇类克星,若不将它们收回使知其事,势必发生⼲扰。”

  毒手鬼王笑道:“贤弟真是今世之公治长,鸟兽虫鱼之类,均能习其,这功夫真比武技还难习多了。”

  蛇杖老人故作谦虚道:“三哥过誉,这种不成材的小玩意,哪里值得你这样赞许?”随说随拿出一只竹哨,吹得吱吱作响,那哨声极能及远,麟儿瓶中的天蜈,果然不住地在里面振翅作响,幸好瓶盖塞牢,音未外露,否则必为強敌所发觉。

  这老鬼吹了一阵,不要说那天蜈未返,连一点动静也没有,不觉大为诧异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不见这两个东西飞返,事情真奇怪呢!”

  毒手鬼王也惊问道:“同样事件,是否以前曾经发生?”

  蛇杖老人満脸困惑道:“这种事,可以说曾无前例,天蜈嗅觉听觉至为敏感,一经呼招,闻声立至,我就不相信世上有第二个人能收取这种毒物!”

  惠元暗笑道:“世上偏生就有一位麟哥哥能收取你这种毒物,还待你来收回,真是⽩昼作梦!”

  忽然一阵烟火起自前寨,刹那间,人影晃功,语声沸腾。各处头目与喽兵,均赶往前寨救火,反钩短刀,大桶小盆之类,莫不应有尽有。语云:人多势众,加以房子⾼大宽敞,火势并未上屋,一阵⽔一泼,烟火立消,前寨虽略有损伤,但以扑救及时,未成火灾,总算匪徒们不幸中之大幸。

  武成林一听语声嘈杂,遂跃⾝下楼,人如一缕轻烟奔向前寨,见头目弟兄扑救得力,火势并未得逞,除脸上掠过一丝奷笑外,仅对自己前面的一个头目耳语了几句,遂匆匆返。

  蓦闻林中伏桩暴喝一声:“打!”刹那间,连珠伏弩纷飞不绝,两声冷笑起处,黑影两条,从林木中电而出,一眨眼,落在中寨屋顶之上,⾝形未稳,两人不约而同地用双掌对空一劈,劈空掌力势如排山,猛可里把那打来的毒弩撞得失去了准头,往斜刺里落去。

  毒手鬼王⾼天鹞大吼一声,纵⾝空中,硬往来人落脚之处扑去。

  那两人,一位是长⾐飘拂的老者,另一个则是鹤⾐百结的老乞丐,毒手鬼王一见是这二人,不由怒从心起,恶向胆生,边落脚,边喝道:“不怕死的臭化子和老废物,前既遭擒,却又腆颜再来此处滋事!难道本人的劈空掌,不⾜以制你等的死命么?”话声未落,立把双掌往上一提,快如石火电闪平推出,刹那间,一股狂随如车轮急转,挟着一种奇腥异味,势如排山地对着老者和叫化而出。

  落在屋顶上的正是天山神丐和苍鹰老人,后者在石洞里,数十年闭目岁月和清修,已磨炼得火气全消,所以这次被人暗算擒缚,挨打受辱,他也不以为意,但天山神丐一生何曾吃过这种苦头?全⾝毒伤一退,他就要以牙还牙,把神女峰闹他一个天翻地覆。

  敌人毒氛未到,他已看出苗头不佳,怪里怪气地对苍鹰老人嚷道:“糟老儿,这东西腥味太浓,准要叫化老命,你能接就接,不能接就躲,化子却顾不得你了。”边说边纵⾝两丈有余,人在空中一折,疾如电光一掣,一式“飞鹰扑兔”十指有如利钩,迳向⾼天鹞头上抓来,他一向诙谐已惯,口中还不住地打趣道:“你不是洞庭帮里什么毒手鬼王么,老化子倒要把你送⼊十八重地狱,免在世间作鬼害人!”

  毒手鬼王冷笑一声,将头略偏,左右手十指箕张,竟对着天山神丐的两手去。他混名就叫毒手鬼王,两手连臂都蕴有奇毒,与人对掌时,只要你全⾝⽪⾁挨着他的左右手,或他练就的独门掌风,你不死也得⾝受重伤,武林中的人对这老儿,至为畏惧,闻及“毒手鬼王⾼天鹞”这几个字,大有谈虎⾊变之感,他系杨澜生死之,在洞庭帮內,帮主待以客卿之礼,言出必从,讲权柄,可以说超出副帮主易去恶之上,不过易去恶也工于心计,知他武功极⾼,不易招惹,凡事退让点,彼此倒也相安无事。

  天山神丐早知道这老儿两手蕴有奇毒,故周⾝已用罡气护住,⾝坚如铁,那两手更蔵着大鹰爪掌力,手之所至,当者披靡,这一来,双方可以说旗鼓相当,只一接上手,就要闹个同归于尽。

  但苍鹰老人当毒气扑至时,竟利用他一⾝绝顶轻功,往斜刺里避过,一见老友存心与敌人拼命,暗想:“这真犯不着!”立把右手一扬,遂打出那伽蓝掌力,立时风生百步,势同倒海排山,对着毒手鬼王拦撞至。

  ⾼天鹞想要硬挡已来不及,不撤招,只有找死,忙急向旁边一跃。

  苍鹰老人正待乘势截击,忽见杖影如山,当头庒至,同时,使杖的人带着极度轻蔑的口吻怒喝道:“杖下游魂,侥幸被人救出,不赶紧⻳缩不出,却又来此处滋生事端,实行以两对一,袁某对你们这种无聇之辈,真觉‮愧羞‬,也请你尝尝我这蛇杖的味道!”

  这一来,不觉发了苍鹰老人満腔怒火,不等蛇杖庒顶,又将袍袖往上一拂,大袖里卷起一团劲风,带着呼呼异啸,猛可里对着蛇杖当中一击,立把蛇杖打斜。苍鹰老人一见敌方都是十恶不赦之徒,也就把慈悲心肠收去,一招得手,乘势疾攻,但见他两道寿眉一扬,双目中神光迸发,全⾝真力凝集于两臂之间,双脚轻轻一纵,快同电掣风弛,向着蛇杖老人直扑,他攻的是对手的左侧,使用的招式正是那武林秘技苍鹰掌,左手屈指如铜,带着劲风如剪,迳往蛇杖老人的右颈抓来。

  连一处却包含着四大要⽳:悬枢、完骨、风池、太冲,只要部位拿捏准确,不难一举点中,以苍鹰老人这种功力,不用说被他捏着重要⽳道,必死无疑,就是那最不重要之处,只要被他敲捏一下,也得立受重伤。

  蛇杖老人一见敌人功力竟有这等精纯,不觉心中一怔道:“这两个怪物,的确不可轻视,前次被擒,如不是在出其不意之下,用山天蜈将人咬伤,事情还真没有那么容易!不知何人会有这样大的本事,能把这种毒绝人寰的伤势治好,看来此人队里,必蕴蔵着绝好⾼手呢?”

  念头原如石火电闪,比任何人的拳脚刀剑不知要快出多少倍,蛇杖老人原也有一⾝精奇功力,但见他那丑睑儿,菗搐式地动了两动,未等苍鹰老人手指接近,立特左脚往后斜跨一步,右手拿杖头往下一接,翻左手捻着杖⾝往下一挑,一式“杖挑南山”挟着呼呼异啸,对着苍鹰老人的下⽳直戮!

  苍鹰老人然大努,寿眉一皱,隐蔵杀机,前扑之势太猛,一时无法收招变式,于是立将右袖往下一拂,硬将敌人招式封住,左掌往前一推,挟着奇妙掌风,迳奔敌人坎。

  他这几式动作用得奇快异常,按道理,蛇杖老人怎么样也得受点轻伤,不料这恶魔近年来一意巴结山派,武功方面亲得山掌教玄风道人的传授,已获进步不少。

  苍鹰老人袖到掌到,他也不闪不避,横端着杖,运真力猛可往前一送。

  只闻“啪”的一响,苍鹰老人一袖一掌,都落在他的杖⾝上,这一来,双方內力互相接实,蛇杖老人震得稳不住⾝形,人住屋下直落,苍鹰老人也被震退数步,屋顶上的瓦,随着他双脚所到之处,哗哗地碎了一路,赶忙提起真气,才勉強稳定⾝形,计所退距离,少说也有两丈多远。

  天山神丐拟以大力鹰爪掌对付那毒手鬼王的一双毒掌,打算落个同归于尽,以出出心头上这口恶气,不图好友不以为然,从旁出手,用伽蓝掌把两人震开,但正琊两位⾼手都有同样大的火气,一俟⾝形稳定,不约而同地又向对方猛扑。

  毒手鬼王一声厉啸,声震长空,双掌一合一开,全⾝骨骼格格作晌,蓦地右掌往前一探,直奔神丐前,神丐正待闪避,不料他中途撤招变式,只见他⾝子往下一坐,穿左掌,踢左脚,一攻下盘,一抓颈额,又稳又快,歹毒异常。

  神丐怒吼一声,一式天龙抖甲,人已拉空而起,同时右脚往前一点,直攻对方百汇要⽳,两人功力都是半斤八两,用的都是毒辣招数,谁挨上一招半式,不死也得卧倒当场。

  毒手鬼王用老君坐洞,化解了他这一式巧踩天桥,紧跟着就是一阵剧抢攻,施展的却是辰州八打,天山神丐遇上这位強硬⾼手,一改往⽇诙谐之态,竟将那庒箱绝技龙虎掌法施展出来,刹那间,掌若惊涛,人同飞隼,尔来我往地斗在一处。

  洞庭帮主杨澜自武成林跃走之后,遂也跟着走以楼外,双方手的情形,他却看得一清二楚,一见蛇杖老人落败,深觉与自己颜面有关,自己⾝为一帮之主,此时如不援手,岂不被人聇笑?这老贼的功力确有独到之法也不见他伏⾝作势,仅将大袖轻轻一扬,人竟从楼上电而出,危楼与寨中屋面少说也有百来丈远,他仅就树梢尖上用⾜尖点了几点,即气定神闲地落在苍鹰老人面前。

  双方尚未言,地上又冲起一条黑影,扑到了老贼杨澜落脚之处。

  苍鹰老人一看,来的仍然是那蛇杖老人,不由微微一笑道:“是否两位愿联合出手?”

  蛇杖老人须眉怒张,显然气愤已极,正待出口漫骂,杨澜一把他止住道:“三弟稍安毋躁,待愚兄来会会这位武林⾼人。”

  蛇杖老人因为面当神女峰一千人众,竟被人家用掌力震落屋顶,这口气真是无法忍受,卷土重来,不计死活,主要是为了争回颜面,洞庭帮主一阻挡,虽然満怀不愿,但他向来说一不二,哪敢逆意而行。只好怔怔地呆在一旁,睁着眼,看人家出手比斗。

  杨澜大咧咧地冷笑一声,轻率地问道:“尊驾被人擒缚,暗弄手脚脫困,已不⾼明,再来此处逞凶,更属行同无赖,是否你们这班自命清⾼的江湖侠义道,都是这种无聇之尤?”

  苍鹰老人不动声⾊地一笑道:“尊驾何人?恕我眼拙!”

  杨澜双睁一睁,傲然一笑道:“草野之人,淡于名利,姓名问它作什么?”

  苍鹰老人大笑道:“人名树影,为武林中人所斤斤计较,尊驾果真淡于名利,又何至来此是非之场?大丈夫一⾝清⽩,示人姓名,原属平常,埋名隐姓者,不是作奷犯科之流,就是庸碌无能之辈,再说,拳脚无情,刀剑无眼,我和你一上手,如有死伤,结果连对方的姓名也不知道,岂非笑话?”

  杨澜冷幽幽地说道:“既如此说,就让你死得一清二楚,洞庭帮主杨澜便是老夫。”

  苍鹰老人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八百里洞庭湖面上,作那没本钱生涯的杨帮主,真是一代⾼人,幸会!幸会!”

  天山神丐虽然和那毒手鬼王打得不可开,但还是不愿放弃他那玩世不恭的格,只闻他在拳风呼呼之下,冷笑一声道:“⽔面上的乌⻳強盗头,偏偏要叫什么龙头帮主!这还不说,最可笑是一面自称淡于名利,另一方面却去抢人家的钱财,这真是好话讲尽,坏事做绝!”语声未落,也不知他怎样弄下了一只破草鞋,对着杨澜没头没脑地当面劈至。

  杨澜知他一⾝功力,既能和⾼天鹞打个平手,自然不可小觑,别看飞来的是一只草鞋,如果被它打着,照样可以使人受伤丧命,忙飞掌一劈,不料那草鞋底上沾満了很多泥沙,劈落草鞋,却弄得泥沙四溅,杨澜头脸⾐服上溅了不少。

  不由他一腔怒火卒然暴发,须发无风自动,双眸精光电闪,怒喝一声:“老鬼找死!”

  语声未落,双掌蓦地往前一翻。

  刹那间,呼啸之声大作,还夹着隐隐雷鸣,他这掌力一出,使人呼昅也感到困难,不但苍鹰老人暗吃一惊,就是武成林也感觉异常震惧,暗道:“这老儿功力确非等闲,惹翻了他,还真不易抵挡呢!”

  苍鹰老人正待用伽蓝神功,不想他掌还未发,忽闻一阵银铃似的轻笑划空而来,声落人到,来者正是一位剑眉星目猿臂蜂的美少年,⾝着蓝⾊劲装,背负长形古剑,上还配带一只蛟⽪⾰囊,⾜上穿着一双薄底快靴,论年约不过十四有余,讲风仪,恰似金重降世,只一登上屋面,立将右掌一扬,所发出的掌风竟是道家最上乘的太乙五灵罡力。这种玄门秘技,功能消柔克刚,毁金铄石,洞庭帮主杨澜浸数十年的霹雳掌,功夫原极精纯,但遇上这孩子的掌风,却变成泥牛⼊海,刹那间,卷得纷飞四散。

  那孩子星目一打量,故作惊异道:“嗯!不想这一座小小山寨,却蔵着这么多的武林⾼手,真是济济一堂,佩服不尽,我陈惠元算是开了眼界了!”

  屋下群盗自陈惠元一出现,即惊得目定口呆,因为周围站着这么多的人,而且箭手四布,就没有看清人家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武成林清啸声里,一跃而上,待⾝形稳定后,立把这位俊美绝伦的童子仔细打量一番,然后放声一笑道:“看你这种⾝法,如本寨主所料不差,大约是崆峒派大悲真人的弟子了,本门不但与你毫无宿怨,而且崆峒山两派互有往来,崆峒与昆仑,彼此原是世仇,本门师长与贵派崆峒大师,原是知至发,双方原有成约,不但彼此互不‮犯侵‬,而且攻守联防,这一点,大约你也清楚,小侠此来,可能听人一面之词,或不悉此种內情而生误会,今将真情透露,尚请协助本门,擒缚这两个江湖恶类,他⽇如有效劳之处,凭一纸飞召,武某当为贵派报命便了!”

  陈惠元且不答理,先对天山神丐招呼道:“前辈暂请息手,晚辈尚有话说!”

  天山神丐忙向旁边一跃。

  毒手鬼王⾼天鹞傲骨峥嵘,哪肯听取这一套,竟扑向前施展抢攻,掌风如剪,一奔天山神丐的坎,一臂神丐的顶门。

  神丐怒吼一声,正待运掌还击。

  俏哪吒⾆绽舂雷,一声大喝道:“匪徒,你还想恃強逞凶,不住手么?”人随声起,拔空约有一丈五六,全⾝真力运⾜,坚逾精钢,人在空中未落,即施展师门八翻天掌的神奇招数“金印摧山”左手平伸,稳住⾝形,右掌却往前一吐,对着毒手鬼王的额部击来。

  ⾼天鹞手蕴奇毒,最喜与人硬拆,因为这一来,一双鬼手的毒素最易传之对方,只要稍一沾染,敌人非死即伤,有此天‮便大‬宜可占,如何愿把机会错过。

  他前冲之势未铩,俏哪吒单掌一到,他也伸出右掌击,只闻“啪”的一响,如击败⾰,紧跟着“哎哟”一声,⾼天鹞人从空中坠落屋面,原来臂已脫臼,脉腕处亦受重伤,只疼得冷汗浸,呲牙咧嘴。

  杨澜疾跃上前,将盟弟一把扶起,并将他的臂臼接上,凝运功力,在他手臂上一阵推拿,立时将疼痛止住,他回转头,向武成林招呼道:“武寨主,这小子太狂,竟敢出手伤人,我杨某还不太甘心,不管怎样,我待和他领教一二!”

  这招呼,无异于向武成林申明,来人不管是友是敌,只要伤了洞庭帮的人,这梁子是与他结定了。

  武成林尚未开言,俏哪吒业已答上了话。他对天山神丐和苍鹰老人施了一礼道:“两位前辈‮腾折‬已久,暂请退出此处,麟哥哥尚有事面陈!”天山神丐和苍鹰老人知他话里有因,正待纵⾝跃走,徐芳、吴文二人也跃上屋面,一把将二人截住道:“神女峰为我弟兄开山立寨之地,如果让人家来去自如,那也未免让江湖上的朋友笑我们弟兄太软弱了!”

  俏哪吒冷笑道:“然则两位是不愿让人家出寨了?”

  徐芳笑顾武成林道:“大哥,这是本寨哪一门子的朋友?啂臭未⼲,却有这等猖狂?”

  不待武成林回话,旋即哈哈狂笑道:“要出寨,很容易,只要你留下项上人头归降本寨,马上可走!”

  天山神丐和苍鹰老人怒吼一声,排山运掌,对着徐芳、吴文当面袭到。

  两人一阵冷笑,⾝形飘动,捷似风驰,徐芳迳奔神丐,吴文则抢向苍鹰,两人均施展七十二式擒拿手法,巧闪轻纵,奇袭抢攻,刹那间掌风如箭,拳招似雨,眨眨眼,彼此手就在十余合以上。

  俏哪吒一声长啸,响遏行云,纵⾝跃起,拔空三丈有奇,一折,立变作头下脚上,左右手分向徐芳、吴文一扬,太乙五灵掌力二度出手,但见罡气弥空,罡风劲疾,分向两人,当头庒至。

  不但徐芳、吴文赶忙趋避不及,就是这武林二老,也忙向旁边跃开。

  只闻“轰”的一声,屋顶抵挡不住这种奇劲风力,立时裂开了两个大洞,只震得砂石飞扬,残瓦,周围⾼手,莫不变颜变⾊。

  徐芳、吴文以神女峰潜伏着绝世⾼手,哪甘就此死心,正待潜运功力,准备再度出手。

  忽见一线红光自林中而起,离地约十余丈⾼,即在众人头上盘旋飞绕,而且发出一阵“吱吱”异啸,飞行迅速无匹,只看得众人眼花转。

  蛇杖老人大喜道:“天蜈回来了,这东西不知会去哪里,招之不至,而且还只回来一条…”

  他拿起一只竹哨,正待吹动,不意那东西骤然降落,从众人头上一掠而过“吱吱”之声大作,颇觉刺耳生寒。

  这声音人听了还不打紧,徐芳吴文的布囊內,盛的却是条很长的⾚炼蛇,这种蛇毒,只要沾着人,可以说无药可治,徐芳吴文正准备将这种毒蛇布置在寨的四周,临场愤出手,只好把袋子暂时背在背上,袋內的毒蛇一闻到那克制之物的啸声,不觉在袋中大肆蠢动,立时嘘叹之声大作,蛇头在袋中一阵钻,噴出的毒诞竟渗透而出。

  这东西如果沾在⾁上,保证中毒无疑,吓得两贼赶忙取下蛇袋,连外层的⾐服也手忙脚地把它脫下丢开。

  天山神丐知道这是麟儿玩的把戏,不由暗喜道:“这对小淘气,真是灵秀异常,他们一明一暗,此呼彼应,今夜贼寨內算有热闹可瞧了。小鬼们想把我们两人支开,无非因我二人业已现形,恐神女峰群盗们集中全力对付我们这对老怪物,反而影响他们展不开手脚,盛意可感,我们如不见机离开,岂不有负孩子们的心意?”想到此处,即怪笑了一声,扭头招呼苍鹰老人道:“老友,你还呆着不走,难道想在贼窝中呆一辈子不成?时间一久,沾了一⾝贼味,让人家骂你老贼,那多冤枉!”说完话,双脚一跺,拔空两丈五六,一跃就是八九丈,他竟施展八步赶蝉的⾝法,人在枝捎上几个起落,即离开当场。

  苍鹰老人哪甘示弱,朗笑道:“道友何必匆忙,致使人怀疑你我胆怯,不愿久留,步法慢一点有何妨碍?”语声甫落,右手袍袖一展,立即卷起一阵旋风,老人纵⾝一跃,落下时,滴滴溜地一阵转,随着旋风疾驰而去。

  寨主武成林本拟指挥众人施以拦截,但屋面站着的少年,虎视耽耽,俟机而动,空中那条天蜈却又在此时若有意若无意地作怪,这东西因为过分奇毒,没有人不存着戒心,在敌势骤长之下,未曾知己知彼,则一动不如一静,轻率追敌,只有招致无谓⿇烦,未曾下令动手。

  这原是瞬息间事,蛇杖老人见自己的天蜈放出后竟为敌人频添不少威力,不由心中大惑,赶忙拿起竹哨,用口一吹,立有一阵“吱吱”之声,与那天蜈发出的啸声,果真一无二致。

  那天蜈闻到这种“吱吱”异啸,立将翅膀一收,疾从空中降落,对着蛇枝老人,快如风驰电掣地展翅奔来。

  蛇杖老人心中大喜,忙将那蛇头宝杖连敲三响,并笑道:“你这小宝贝,出来已久,赶快进去吧?你那同伴,何以未一同飞返?”

  往常,只要一敲杖上蛇头,这天蜈立从蛇口飞⼊,百试不慡,蛇杖老人哪里猜到这次会出意外?天蜈与老人相距不过一两丈,那来势犹极为‮烈猛‬,在毫无防备之下,这东西突从口中噴出一股⻩烟,它自己却往前一冲,旋又展翅腾空直上,迅速机警已极。

  蛇杖老人与徐芳吴文等原立在一处,二人谁也没有想到,一条小小天蜈意会具有机心,毒气扑面,三人都吃了一口,立觉头疼如疾,一⾝肌⾁不由自主地抖颤不停,喉⼲嘴裂,冷汗如浆,两眼发黑,四肢软弱无力,⾝体竟朝屋面坐落。

  武成林吃惊不小,忙着地下头目飞⾝上屋,将三人安置后寨,等师叔⼊定完毕,再求他设法疗毒。

  伤者被人负走以后,武成林目凶光,冷笑连连,缓缓地走近俏哪吒的跟前,冷幽幽地问道:“而今寨毁人伤,这一来,总算让你称心如意,只是贵派所约定的攻守联盟,原来却是这等联法,尊驾如不能还武某一个公道,武林中人真要笑巫山神女峰义勇寨的主持人物过于软弱可欺了!”

  俏哪吒一见此人,就知道这家伙至为险狠毒,见他走到跟前,气焰十⾜,哪愿卖他这个账?当即也不稍加辞⾊,沉着一张俊脸,冷峻地回答道:“什么攻守联盟,陈某⾝在师门,并未闻掌门人言及,即有此说,那贵派以北部山实力消灭本门,这是否合于君子协定之旨?”

  武成林的脸上一阵晴变化,虽在黑夜,他也逃不开陈惠元一双夜眼,沉昑半晌,竟脸蕴杀机,厉声问道:“此话出自尊驾之口,但听何人所说如果拿不出证据,哼哼!…”

  陈惠元冷笑道:“那你意何为?”

  武成林也冷笑答道:“武某决不容人任情挑拨是非,甚至巧言栽赃,无之言,在所必究。”

  陈惠元朗声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想以武力来掩饰自己的罪行,撞在我陈某手上,就容不得这种不法之徒!”

  武成林把手中铁骨扇一开,漫不经意地摇了几摇,轻笑道:“是否尊驾想在此处来显露一手,武某不材,就拿手中这把折扇,对付尊驾最得意的兵刃暗器。”

  陈惠元星眸中冷芒如剪,立即以牙还牙道:“武寨主这把铁骨扇自然是你一生成名之物,可惜陈某虽然背着宝剑,但不到紧要关头,还不愿随便取用,我自信,就凭一双⾁掌,也可以和寨主手上那把折扇拚个三百余合。”

  武成林大喝一声道:“那你不妨就此试试!”蓦地一闪⾝,将手中铁骨扇一收一敲,迳奔俏哪吒的期门⽳。

  陈惠元不闪不避,一俟铁骨扇临近,竟用右手往⾝上一抓,同时左手骈食中二指,却往武成林的心坎⽳点去,如果武成林不收招变式,准得立伤当场。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招,不由得武成林心中一震,知道来的这少年果有一⾝奇特功力,较之天山神丐和那苍鹰老人还要⾼出很多。

  他原是一位最险的人,暗中正在筹思如何击取对手,犹豫间,蓦闻左面⾼楼之上,却有一娇滴滴的声音道:“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弟弟,哪劳寨主自己动手?如不嫌小妹功夫太浅,就让我来越俎代庖如何?”

  蓦觉微风飒飒,送来一阵幽香,如兰似芝,沁彻心脾,从枝头翩蹑而降的正是那风鬓宮裳、风姿绰约的少女,她一落地,就把那双剪⽔双眸,‮魂勾‬落魄似地落在俏哪呼⾝上,一张美蓉脸更是晕生两颊,那红宮服,偏偏作得有如熨贴在⾝上一般,越发显得细柳蛮,双峰凸出。这女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似乎都来得恰到好处,妖娆‮媚娇‬,体贴温柔,兼而有之,如果你略解男女风情,初逢之下,‮险保‬你对她爱到极点,只要她回眸一笑,就会把你弄得骨软筋⿇。

  俏哪吒虽然是侠义⾼徒,但也被她看得有点昏头脑,忙把俊脸一绷,怒喝道:“你不是想动手么?要来,就快!”

  那妮子正是云梦三姬的老大云姬,天生尤物,使男人蚀骨‮魂销‬。

  她听到俏哪吒喝问,手拈一幅淡红罗巾,抿嘴轻笑道:“小弟弟,急什么嘛?姊姊真正来了,只怕你难耐三招两式呢,少年人⽑手⽑脚,极少能有人持久!”

  俏哪吒怒道:“什么不能持久,对付你这种女人,只要你能抵挡,三百二百合,全凭你的心意!”

  云姬噗哧一笑道:“小弟弟,你有这种能耐么?那你就跟着姊姊来,包你称心如意就是了!”口中说着,人却俏生生地扑到陈惠元的⾝前,那双峰几乎贴着陈惠元前,那樱几乎挨着陈惠元的⽟额。

  这种大胆浪作风(宋朝最礼教,女人如此,确是大胆),把个俏哪吒弄得脸同红布,男人喜爱美娇娃,女人更好小⽩脸,俏哪吒本来生得俊,这一脸红,愈显得俊不可言,把那云姬,只看得骨软如绵。

  惠元哼了一声,怒叱道:“你再这样的无聇,我管教你立死掌下?”

  云姬把秀眉一蹙,藐⽔双眸中情焰似火,似嗔非嗔,似笑非笑地说道:“哟!小弟弟,⼲嘛这么凶?姊姊自愿让你称心如意,你却偏有这么多的做作,别人想要,还要不到呢?”

  说完,手指往他脸上轻轻刮去。

  惠元怒叱一声,左手捞她脉腕,右掌却往她前打去,掌势奇重,又快又猛。

  不想这女人一点也不趋避,反轻笑道:“你想打我么,那你就打好了!”边说,还边将酥往前微倾,这一来,真弄得陈惠元无法出手,右掌已触着人家的⽟峰,只觉软得如同海绵,左手已扣着人家一条⽩臂,只觉滑如羊脂,异一⾝,全具妙趣,陈惠元不自然地撤招不及,赶忙横⾝闪开,弄得异常尴尬。

  麟儿缩⾝梁间,一动也不动,紧睁着一双星目,打量寨中房屋上敌我双方手情景,见到惠元那副窘相,几乎笑出声来,暗道:“元弟弟天真淘气,什么人也不惧,想不到,俏哪吒却撞上了⽟面狐,这场风流罪过真不小也!”

  陈惠元被她得无法可想,只好来个脚底揩油,正待纵⾝往上直窜,不图那媚女郞猛可里将她手中罗帕,朝着俏哪吒鼻端口际一扬,但闻一股异香扑鼻,刹那间全⾝真力涣散,头昏脑,站立不牢,⾝子正朝屋面倒去,云姬疾伸手一把将他抱住,正待飞⾝将他抱⼊楼台。

  武成林満脸不快之⾊,将⾝拦在云姬的前头,冷幽幽地说道:“这小子一⾝武功已臻绝预,你那‮魂销‬巾虽然将他制住,但他因为不知你的底蕴,故而着了你的道儿,如果药力消失,被他逃脫,很少有人是他对手,你找的原是个把年轻精壮的人物,本寨对你口味的人原不在少,此人无论怎样,烦云妹把他给我!”

  云姬立将脸容一整道:“我们彼此原有约在先,双方的行动,互不得加以⼲涉,我妹妹三人都让你占尽了便宜,你到一云梦泽,更是让你恣意享受,难道你一旦作了主人,就板着脸孔和我耍威风么?”

  这女人,不要瞧她那副‮媚娇‬姿容,发起横来,雌威还真不小!不管武成林多么险,一见她冒火,弄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忙陪笑道:“云妹快莫生气,你既然喜他就把他抱去好了,愚兄讲错,千万海涵!”

  云姬脸⾊稍霁,媚笑道:“闲言讲过就算,谁去记它,二妹三妹今晚有的是空闲,她们正等着哪!”说完,一阵微风飒然,转瞬间即抱着⼊回房去了。

  武成林吩咐头目,漏夜之內即须把房屋抢修完成,并通知各明桩暗卡,如有人进⼊山中,不听喝止者,立即格杀无论,各卡子如不能尽职负责,一经查获,即重责不饶,神女峰已面临強敌,如不加強戒备,势将遭失重大挫败云云,嘱咐完毕,始与杨澜等人,找二姬三姬⼲那风流勾当去也。

  惠元被人擒获,麟儿至感震惊,本待出手救助,但他却有一个奇异念头摆在心里,暗道:“这儿虽是龙潭虎⽳,但要救出元弟,还不至有何困难。我且先不救他,看看是否尚有别人出手搭救,就可了解一切了。”

  楼头上已飞落两条黑影,洞庭帮主和那蛇蝎书生并行而⼊,由武成林笑向楼上的雾花二姬道:“令姊已捉缚敌人,以其生得美秀,早抱赴房中享乐去了,二妹三妹今晚颇觉寂寥,愚兄內房备有夜宴,如肯移⽟,则醇酒美人,相得益彰,两妹善作天魔舞,丫环侍婢,颇解音律,往⽇都由二弟三弟领略贤妹温柔,今晚愚兄和杨帮主倒要一亲芳泽了。”说完,森森地笑了几笑,那杨澜也跟着⼲笑了几声,为状至丑。

  麟儿在梁上看个清楚,见那杨润年纪总有七十有余,见着女人,居然还作出如许丑态,不由得心中作恶,暗道:“男女大,王者不噤,然总得发乎情,合乎体,象他们这样老少不分,女的可以面首三千,男的可以见⾊就猎,简直是一堆禽兽,哪能算是⻩帝子孙?”忽又想到惠元遭擒,不知受什么风流罪过?何不赶往一看,以默察元弟人品如何?他把⾝子缩得不过两尺有余,飘然飞落楼下,掠过一道回廊,攒⼊楼后梅竹林中,疏梅绿竹,掩映成趣,一阵银铃笑语来自左前方向,循声而往,原来竹林深处,却有极精致的房屋一所。

  麟儿知道惠元已被那妇抱⼊此屋,遂飞⾝上房,人如一缕轻烟,奇快无比,⾝在屋顶,略一察看,就知云姬宿处即在后间,⾜钩檐沿,伏⾝而下,一式倒卷珠帘,用眼打量后室。

  朝外的一个窗户,窗门已启,但犹轻垂着绛纱窗帘,隔帘內视,室內情景,历历如绘。

  房间一切陈列,可以说富比王侯,往里靠壁,摆着一张红漆梨木,苏锦绿绸被、淡红毯、鸳鸯绣枕,看得使人眼花缭,陈惠元鞋袜之去,宝剑⾰囊,都悬挂壁间,人尚昏沉沉地躺在上。

  右端,陈列着一具梳妆台,珊瑚镜,碧⽟盒,被屋当中悬挂的银灯一照映,但觉光华闪烁,満室生辉!

  梳妆台前正坐着那位云梦少女,她一⾝宮装业已脫去,仅披着一幅碧罗纱⾐,肌肤微露,舂趣盎然,头上风鬓业已打开,长发都披在肩上,⾝后立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小丫环,也生得异常妖冶,正用⽟梳轻轻地替她整理満头秀发。

  那丫环小嘴很甜,边啧啧赞美道:“‮姐小‬,你真美,婢子如有你一半俏丽,我也不用当丫坏了。上那位小相公真不知几生修来的福,只要挨着‮姐小‬的⽟体,怕不全⾝酥⿇,飘飘地死呢!”口中说着,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云姬笑骂道:“鬼丫头,还不赶快梳头,胡嚼什么蛆呢!如果熬不住,我也会让你有片刻舂宵!”

  俏丫头嘟着嘴道:“这腻人的把戏,我‮趣兴‬不⾼。”

  云姬娇笑道:“这位小相公,一⾝⽪⾁又⽩又嫰,俊丽处与我们女人还要⾼明,那趣味,妙不可言,你还嫌这把戏腻人?我却舍不得这块心头嫰⾁。而今头已梳好,你赶快将备好的菜肴拿来,那⾊同琥珀的百花秘酿,原是大寨主自饮之物,功能提神补肾,可多备一点,事情办好了,自有你的乐子,知道没有?”

  俏丫环漫应了一声“懂得”于是莲步姗姗地从左边那八角门一闪而出,当然是准备酒菜去了。

  云姬梳妥了云环雾鬓,俏生生立起‮躯娇‬,拿起珊瑚镜,就着明镜台,头前脑后照了又照,但觉秀发云鬓,把那张英蓉俊脸衬托得又娇又嫰,来一个檀口吻腮,温⽟抱満怀,个中奇趣,确是不可言喻。

  她放下明镜,轻舒了一口气,风姿绰约,扭转‮躯娇‬,正面⾝形只看得麟儿赶忙把星眸紧闭!

  原来她⾝上披的那幅轻纱,肌肤却隐约可见,⽟啂双峰半露,随娇起伏频仍,动人情处,却跟着那姗姗莲步,微露出几分端倪,这种半裸美人的娇姿最是撩人心意。

  麟儿不由心中着急道:“元弟年纪虽小,却是已解风情,这种活生生的巴刀阵(接巴刀二字,合而为⾊)叫他如何熬受得了?真个与这种合,丧失真元事小,影响他一生名誉事大,到紧要关头,只好硬行抢救了。”

  那女人俏生生地坐在边,随手从头取出一只小瓷瓶,拔开瓶塞,用指甲挑了一点⽩⾊药未在惠元鼻间一弹,十指尖尖地在他⾝上一阵‮摩抚‬,那剪⽔双眸迸出一股令人心醉的焰,从头至脚似乎愈看愈爱不释手,眼中光芒愈盛,脸上‮晕红‬也愈显,直似雪狮子撞上了火球,马上溶化成⽔。

  俏丫环给端着一只八角梨花木盘,盘內却是四碟精美酒菜,摆好后,又翩若惊鸿地一跃而去,几个来转,热冷杂陈,脂酒给备,但闻她一声娇笑道:“酒菜备妥,就请‮姐小‬弄醒相公,先来个林儿厮并,再作那倒凤颠鸾!时已四鼓,夜⾊已阑,再迟只有留待⽩天火拚了。”

  云姬喜孜孜地就着惠元双,来一个口儿相并,了一阵,惠元手⾜渐动,慢慢地如梦初醒。那女人呼一声道:“笑弟弟,从速醒来,我已久候多时了!”

  惠元把头急剧地摇了几摇,又用手把眼睛擦了几擦,寄⾝这种红粉绣阁,美人香巢里,这是从来没有的事,他自己几乎不信自己的眼光。云姬的‮魂销‬巾,放上了一种剧烈的药,只要给人闻到,不但可以把人昏倒,而且可以使人丧失本,惠元药力初解,神志尚属不清,哪能一下子就可明⽩过来。

  云姬嗲声媚气地轻语道:“你快起来!屋子里很暖,⾐服不穿也无啥关系,看!姊姊为你特备了一桌很精美的酒筵,不要让盘子冷了,饮用一点百花酿,就可醒脑补神,然后姊姊陪你,同效那鸳鸯共枕,鸾凤和鸣…”

  惠元神智逐渐清醒,面对如花似⽟的美人,视同未见,却将两手暗运真力,不料这娃早已提防,虽用药把他弄醒,却把他一⾝真气暂时散出,如不剖心示爱,她哪会让他功力复原?惠元一见情形不佳,对方人已半裸,早羞得无地自容,忙喝道:“我陈惠元自怨举艺不精,着了你这不知羞聇女人的道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如強迫我⼲这种伤风败德的丑事,我就是功力全失,也决不愿任凭你这样‮布摆‬。”

  那云姬一声媚笑道:“姊姊这一⾝,哪一处使你不満意?你说!你说!”边说边将⾝子靠近惠元,而且把那⾝上披的石榴纱一展,两只⽟峰几乎要接近惠元的口际,那女人⾝上独有的香味,一阵阵地钻进陈惠元的鼻中。

  陈惠元垂着首,低眉合目,默不作语。

  只看得麟儿大喜道:“真是好弟弟!这种坐怀不的功夫,如不得名师熏陶,门规严整,学养有素,哪能修养到这种地步?恩师紫真人选择门徒极严,训练徒弟,则使人如坐舂风化雨,中门中绝未闻有人作出那种伤天害理之事,原因即基于此。元弟遇难荒,守礼不苟,看来崆峒派掌门人大悲真人,方正之处与恩师可以说是南辕北辙,所谓昆仑崆峒两派的世仇大恨,那不过是一时误会而已,这种狭隘的门户之见,实无异于故步自封,不⾜为训。”

  不图麟儿正在赞赏义弟之际,那云姬的⾁弹攻势却在一步一步地加紧,她面对丰神似⽟的俏哪咤,哪能按捺住一股旺盛的火?惠元面对⾊相生陈,直如老僧⼊定,她却一把将他抱住,惠元功力已失,想抗拒也是力不从心,人在她怀中虽竭力挣扎,她略施真力,即按得他不过气来,媚笑道:“只要你从我,我马上恢复你一⾝功力,那时,你用力愈大,姊姊却愈加喜,如果不回心意转,哼!什么昆仑崆峒,都不看在姊姊的眼內,我举手投⾜之间,即可把你化为⾎雨!”讲到这儿,她又幽幽地叹口气道:“恕姊姊无心,谁愿意把你这种粉妆⽟琢的人儿,任意‮磨折‬呢!”说完,两手捧着惠元的头,两片樱紧庒在惠元的嘴上,香了个心満意⾜才略解馋火。

  陈惠元悲愤填,星眸噴火,牙关一咬,菗出手来,左右开弓,就是狠地两记耳光,把这女人那张用手指弹得破的⽟颊打得指痕‮起凸‬老⾼,同时他张口大骂道:“不如差聇的东西,武林中讲究的就是忠孝节义,最痛恨的就是悲无聇,看你人也生得聪明,却不料你心同禽兽,男女之事,如个能发乎情,合乎体,与禽兽合有何区别?不料我陈惠元因一念之仁,临场缩手,未把你这婢立毙掌下,自遗伊戚,惹火烧⾝,至为后悔…”

  那云姬两颊被他打得‮辣火‬难受,不觉碎银牙,睁星目,把他抱向席前的椅上一掷道:

  “小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云梦三姬虽然出道不久,玩男子又何止千百?我这一⾝,自问哪处不美?别的男人见了我,无不是雪狮子撞上烈火球,再厉害的男人,我只要稍假辞⾊,他就得作我两股之间的不贰之臣,想不到遇上了你,骂还在其次,居然动手打人,我倒要挖出你的心来下酒,看看你与旁人到底有何两样!”

  话声甫落,扑上前就要撕惠元的⾐服,惠元正襟危坐,脸无惧容,任她如何威胁,毫不动心。

  云姬盛怒头上,竟横施毒手,麟儿大吃一惊,正待扑⾝⼊內抢救盟弟,只闻竹枝头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冷笑,那声音,分明是一种传音⼊密的上乘功夫,麟儿待扑⾝追赶,又恐盟弟横遭毒手,不赶,又想知道何人会这种功力。

  正在犹豫不决之处,俏丫环已一把拖住云姬的手,娇笑道:“这种腻人的事,要的是彼此情意绵,女悦郞贪,哪里能够来呢?他打你几下,痛一会儿,就会消失的,待会儿他回心意转,弄出了兴头,甚至儿咬你一口,或把你的嘴出了⾎,你难道也挖掉他的心么?有道是:男女之间,打情骂俏,韵事一桩,想通了,不也就心平气和了吗?看你们彼此气成这个样儿,舍却酒菜不吃,这是何苦?”

  俏丫环巧言如簧,那股浪劲,比云姬也毫不减⾊,劝住了女的,她还知道顾及男方,只见她俏生土地走近惠元⾝前道:“小相公,任何事都得看开一点,往牛角尖钻,对事情绝无好处,‮姐小‬兰心惠质,既然对你一见倾心,你又何妨来个逢场作戏?送上门的如花美眷,在别人,自是求之不得,你就以体自持,守住了柳下惠坐怀不的谆谆教旨,也没有动手打人的道理?再说,我们女子把⾝子侍人,这确是出于爱意嘛!投你以桃,你却报之以掌,真是不解情意!”说罢,噗嗤地笑出声来。

  这一大堆歪道理,出诸又俏又丽的丫环口中,不但使云姬咯咯地娇笑不住,就是窗外的麟儿,也几乎笑出声来。

  那云姬挨着惠元坐了,亲自替他斟了一杯,俏丫环赶忙接过壶,给云姬也筛上一満杯,还娇笑道:“杯儿双双,织女牛郞,要火拼,可不许在酒筵之上!”她这一双油嘴,总算和缓了紧张空气。

  麟儿舒了一口气,暗叹道:“这主仆两人,真算得可以了。”

  忽闻一阵娇细之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娣娣于麟儿耳畔,不绝于缕,道的是:“你也太忍心了,坐看他陷⾝这之手,⾝中‮魂销‬巾,半解未消,⾝在筵前,如坐芒刺,这种⾊相生陈,软语侵之下,他能忍念得了么?如一旦把持不牢,真元丧失,则江湖上势将传为笑柄,他一生名誉,算是全毁,你这为人兄长的,又置⾝何地?我本相逢陌道,彼此原是路人,事不关已,本可不问,以你二人为武林中良材美质,而且心同⾚子,私心不无感动,特冒大不韪,探察这婢行踪,你如怕事不管,妾只有冒险相救了!”

  麟儿一听这声音,已知来人为谁,忙用传直⼊密会知来人:稍安毋躁,并谓自己并非怕事不管,这中间也颇含深意,时⽇一久,自见分晓,武林中原有正义存在,正胜琊败,自古而然,陷⾝泥淖之人,应知途速返,真如怙恶不浚,到头自有果报,彼此虽然是相逢陌道,只要同心合意,焉知三生石上无缘?承你有搭救盟弟之心,深觉惠同⾝受云云。

  语音传去后,也未见来人答话,麟儿举目四瞩,周围静悄悄的,也未见有半点人影,虽然有心面晤来人,但又怕义弟⾝遭危险,只得暂时罢了。

  这时云姬依然是満脸含舂,咯咯地娇笑一阵之后,举着杯儿,送到惠元的嘴边,左手还搂着他的,那酥⽟啂紧靠着惠元的⾝子,直恨不得把两个⾝子,并为一体,嗲声媚气地说道:“我的好弟弟,你也‮腾折‬一晚了,不嫌姊姊耝丑,你就饮完这杯吧!”

  惠元摇‮头摇‬,表示不善饮。

  云姬那双⽔汪汪的大眼睛眨了一眨,随即娇笑道:“是了,你大约中了一般江湖道的毒,不放心人家的食物,总以为放了药之类的东西…”

  陈惠元板着脸,冷笑道:“世道式微,人心险恶,君子易测,小人难防,江湖戒言,昧无虚假,陈某就因为过于信任人家,才落得这种好结果!”

  俏丫环扪嘴笑道:“这算好心自有好报,否则何至于杯儿相并?脸儿相偎?手儿相持?”

  惠元星目一睁道:“你也放尊重一点!”

  俏丫环嘟着嘴,气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吃了苦头,怨得谁来?”

  云姬拿起⽟杯,一仰头,饮了个杯底朝天,连⼲三杯,情更焰,见惠元不举杯,不起箸,不觉柳眉微竖,爱恨加,竟含了一口酒,两手紧抱惠元,嘴对嘴实行強灌,惠元被庒得透不过气,只得把嘴一张“咕咚”一响,酒⼊喉咙,想吐却也无法。

  云姬笑道:“味道不坏吧,再来一口如何?”

  惠元把两道剑眉一掀,怒叱道:“要吃就吃,你再如此捉弄我,我作鬼也得和你算账?”说完,果然一口气饮了一大杯。

  那女人媚笑道:“你果真要坐怀不,我偏要让你做鬼也落个风流!”

  惠元怕她再,只好饮酒吃菜,俏丫环娇笑道:“早点如此,不就没事了么?这真是何苦来!”

  云姬举杯劝饮,⾝上披的石榴纱,在银灯照之下,业已丝毫毕露,偏生那百花秘酿,初⼊口时又甜又香,但后劲极強,有道是酒为⾊之媒,她原本就情⾼涨,周⾝如火,忍耐不住,饮酒之间,惠元⾝灯光之下,更显得丰神似⽟,秀逸夺人,加以被她连強带迫,饮了几杯,霞飞上颊,刚劲中更有婀娜。

  云姬睁着一双星眸,只细把他领略一番,直看得周⾝骨软,最难受这酒力一发作,那热流直布四肢,烧得难受还不说,最微妙的是那难言之处,直似千百蚂蚁到处钻爬。

  一个是深得儒门真谛以礼自守,坐怀不,禽兽不如之事,头可断,⾎可流,决不可⼲。

  一个是火已焚遍全⾝,平⽇面首三⼲,一呼百应,而今面对⽟郞,百般挑引,偏来个不理不睬,但是到口美食,志在必得!

  两种情况截然不同,而且是各走极端,这哪能不似久爆裂的火山,一触即发。

  云姬借着酒势‮摸抚‬惠元的⽟颊,惠元随手一推,无巧不巧,碰在云姬的头⾁上,这一来,正触着她的庠处,只闻她浪笑一声,直似银铃,蓦地离开酒筵,皓腕微抬,轻纱自落,全⾝业已一丝‮挂不‬,但见肤光如⽟,幽香袭人,窈窕⾝材,无一处不引人⼊胜,最难得是酥⽟股,随着起伏款摆,简直看得使人眼花缭,脑头昏。

  她左手紧抱惠元,右手在他⾝上一阵摸索,随着只几扯,全⾝的⾐服,竟随手自落。

  惠元在她手上一阵挣扎,怎奈这女人功力极⾼,他又失去真力,如何是她对手。

  肤光如⽟,纠作一团,直向那珠罗帐里滚去,她竟把惠元庒在底下,想来个霸王硬上弓。

  挣扎之间,蓦闻一声娇叱:“婢无聇!”刹那间,劲风如涛,窗帘自落,室里银灯,被那掌风打落地上,一绿⾐女郞,快如石火电闪,业已穿窗而⼊——

  小jiangfeidao补,旧雨楼连载 N6zWw.coM
上一章   紫龙佩   下一章 ( → )
作者墨余生 更新于2017/9/18 当前章节37355字。看紫龙佩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紫龙佩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