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满江红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满江红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22  时间:2017/9/18  字数:11835 
上一章   ‮手高内大 章六第‬    下一章 ( → )
  他两个走的没了人影,那位红⾐少女云珠犹向着厅门直发楞!

  云中鹤双肩微轩,轻轻地喝了一声:“珠儿!”

  俏姑娘云珠瞿然而醒,娇靥上又是红云一片,道:“爹,这就是三叔说的那个人?”

  云中鹤一双鹰目之中流露着诡异之⾊,点头说道:“不错,正是他,你看如何?”

  俏姑娘云珠摇了摇螓首道:“我看不出他有什么惊人之处,也许三叔夸大其辞!”

  “夸大其辞?”云中鹤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你两个师兄,不到三个照面就全折在了他手中,他不但夺了你三师兄的刀,而且那百炼精钢还抵不过他一指头,这是你两个师兄回去对你三叔说的!”

  俏姑娘云珠皱了皱柳眉,道:“爹,您成名多年,阅人良多,那么以您看呢?”

  云中鹤老脸一红,冷冷说道:“跟你一样,爹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惊人之处,不过,那不会是你三叔夸大其辞,而是他一⾝武学已到了收敛自如境界!”

  俏姑娘云珠皱眉笑道:“爹,能达到这种境界的人,放眼江湖可没有几个!”

  云中鹤道:“那此人有可能是这几个中的一个!”

  云珠柳眉又复一皱,道:“爹,那您刚才为什么不试试?”

  云中鹤道:“手上试那会让他提⾼警惕,爹在口头上试过了,他承认会武,却说所学浅薄得很,可笑秦七这个浑东西…”

  云珠截口说道:“爹,您看得出,他是什么来路么?”

  云中鹤摇说道:“是江湖中人该不会错,只不知道他是不是跟那几帮人有关连,此人口风甚紧,一时恐怕难试出什么,珠儿,这恐怕要靠你了!”

  云珠脸一红,好不娇羞,道:“您放心给我好了,不出一月,我总会摸出他的底细的!”

  云中鹤脸上浮现了一丝诡异笑意,但倏地笑容敛去,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栗人森寒,冷冷说道:“珠儿,爹提醒你一句,你可别假戏真做,真的动了心,千万要记住云家的家法门规!”

  云珠一惊,陡又红着脸笑道:“爹,您这是怎么啦?多年以来,我什么时候假戏真做、动过真情来着?我要是有这个心,多年来不乏年轻貌美的俊彦,何必等到今⽇的他?”

  云中鹤冷冷说道:“可是爹看得出,这姓郭的不同于常人,往年的那些个年轻俊彦跟他一比,那简直是天壤之别,判若云泥!”

  云珠柳眉微耸,一跺蛮靴道:“说了半天你还是信不过我,多年来我这份功劳是⽩费了,这样好不?您另请⾼明,免得…”

  云中鹤凶态一敛,忙哈哈笑道:“好,好,好,乖女儿,别动气,功劳仍是你的,你大伯处是一笔不少地都给你记下了,爹就你这个女儿,你是爹的心头⾁,爹信不过你还信得过谁,爹只是…咳,咳,不说了,你自己明⽩,爹拭目以待,看你的了,要是这件事成了,-怕就这一件便⾜抵你数年功劳了!”

  云珠转颓为笑“呸”地一声,道:“他有什么了不起,值得您这般重视?”

  云中鹤‮头摇‬叹道:“爹心里有数,可是说也说不出,不过此人有意结秦七,想混进镖局,內情绝不简单,除了那几帮人外…”

  “那不见得!”云珠‮头摇‬说道:“有可能他知道了咱们的底细,想把镖局做个晋⾝之阶!”

  云中鹤脸⾊一变,眉宇间陡现煞气!

  云珠却忙又说道:“那也有可能是一种巧合,他真想在镖局谋个职,吃这口饭,所以一听秦七是‘四海镖局’里的人,就…”

  云中鹤煞气不减地冷冷说道:“但愿是后者,要是前者,这种人绝不能留!”

  云珠‮头摇‬说道:“您这种想法,我也不敢苟同,他要真有意晋⾝,就算知道咱们的底细又何妨,能把他引荐进去,那才是您的大功一件!”

  云中鹤煞气一敛,笑道:“丫头,还是你行,不过,爹很担心,事情还没有开始,你不过仅见他一面,怎么就老帮他说话,胳膊肘儿往外弯?”

  云珠淡淡笑道:“我是以事论事,为的是咱们自己,您要是仍不放心,我仍是那句话,您另请⾼明!”

  云中鹤双眉一掀,倏又堆笑说道:“说笑归说笑,昨天你四叔派人送来了信儿,江南那八个快要来了,听说还有吕留良的那个孙女,他们这趟来京,用心叵测,有可能跟年大将军要被召回有关…”

  云珠突然截口说道:“对了,爹,前两天夜闯大內的那个刺客,有消息么?”

  云中鹤眉峰一皱,摇了头道:“你不见大內侍卫、‘雍和宮’的喇嘛,这几天都出来到处明访暗查拿人么?听说皇上很生气,拍桌子大发雷霆,要限期缉凶归案,连大小衙门都着了慌,只是仍没有一点蛛丝马迹,恐怕这一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摘顶子掉脑袋呢!”

  云珠道:“不是说那个人受了伤么?”

  云中鹤道:“说是这么说,谁知道打中他了没有?”

  云珠道:“‘⾎滴子’那独门暗器,不是向无虚发么?”

  云中鹤道:“可是他毕竟跑了,不过,那唐家的暗器是出了名的歹毒霸道,见⾎封喉,中人无救,只要是打中了他,他必死无疑,就怕没有打中他!”

  云珠道:“那不很简单么,只要是打中了他,找不到个活口,总该能找到个死人,按说,他跑不出一里之外的!”

  云中鹤道:“可是在十里之內也没有找一个死人!”

  云珠道:“那就有可能没有打中他了!”

  云中鹤苦笑说道:“也只好这么想了!”

  云珠道:“爹,难道连那人长相都没有看清楚?”

  云中鹤‮头摇‬说道:“只知道那人是个功力奇⾼的黑⾐蒙面人,有六名‘⾎滴子’侍卫伤在他手中,其他的一无所知!”

  云珠冷笑说道:“怪不得皇上要拍桌子大发雷霆,限期缉凶归案,原来人不仅伤在他手中六个,而且连他的长相都没看到,来路都没摸清,要换是我,我也会发脾气!”

  云中鹤道:“你大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却在这儿说风凉话!”

  云珠道:“那我倒不敢,不过,这么多人对付不了人家一个,怎么说也说不过去,要是我…”

  “你懂什么?”云中鹤皱眉说道:“你永不知天⾼地厚,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江湖上奇人能士多得很…”

  云珠扬起柳眉,截口说道:“可是我也知道,‘雍和宮’里的是密宗⾼手、大內侍卫也不乏奇人能士,倘照爹这种想法,那噤宮大內,就不必护卫了,本就打不过人家嘛!”

  云中鹤老脸一红,道:“不护卫怎么行,便是舍了命也得护卫!”

  云珠道:“那有什么用?不过是⽩⽩牺牲,多死几个人,要知道,爹,这不是本办法,便是大內侍卫都死了,人家仍是要行刺皇上的,那无补于事!”

  云中鹤道:“那么,以你说,该怎么办?”

  云珠淡淡说道:“办法倒是有,只恐怕大內侍卫不肯听我这个⻩⽑丫头的!”

  云中鹤一喜道:“你且说说看,可行不可行,我跟你大伯商量商量看!”

  云珠道:“我不愿多说,说了也没用,因为那不是口头上所能说得详尽的,早在半年前,我就拟好了一份计划,爹,您先看看,然后拿给大伯再看看,可行则留用,不可用就还给我。”

  云中鹤震声说道:“什么计划,你怎么不早说?”

  云珠哼了一声,道:“您该知道,大內侍卫人人都自以为了不起,个个都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我那儿敢说?”

  云中鹤道:“现在你怎么敢说了?”

  云珠冷笑说道:“我要再不说,就要眼看皇上的脑袋被人割去了!”

  云中鹤脸⾊一变,惊叱说道:“珠儿,你好大胆,你知道这句话论罪要株连九族…”

  云珠道:“我是为皇上的‮全安‬着想,可惜我见不着皇上,要不然就是我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只怕他不但不会生气,反而会很⾼兴呢!不信让我进宮试试看?”

  云中鹤一惊忙道:“你最好还是别试,要不然爹跟你伯伯、叔叔几个…”

  云珠冷冷说道:“准会沾我的光!”

  云中鹤道:“这种光不沾也罢,珠儿,现在不用说了,快把那份计划拿出来让爹看看,好早些跟你大伯碰头。”

  云珠道:“拿出来是可以,我本来的意思也不在蔵私,不过您最好告诉大伯,别抢了我的功劳!”

  云中鹤一瞪老眼道:“这是什么话?你大伯岂会抢你的功劳?只要那计划被大內采用,你的功劳包在爹⾝上!”

  云珠冷哼说道:“那可很难说,荣华富贵当前,便是至亲也顾不了那么多,大伯眼中就只有金眼花翎,哪有我这个侄女儿?”

  云中鹤脸⾊好不难看,还待再说,云珠已然提着剑转⾝行了出去,他没奈何地摇了‮头摇‬,急步跟了出去…

  晌午方过“天桥”来了个⾝穿棉袄棉、头戴毡帽的瘦老头儿,他没往别处走,对那四处的热闹与吆喝声,他视若无睹,听若无闻,袖着手进了那座赌棚!

  怪不得,按说,老年人都是喜听听戏,或是听听说书、说相声,沏一壶茶,‮腿两‬一翘,多舒服!

  谁知此老爱赌嗜此道,那就难怪了,有-不会享嘛!

  他推开门一进赌棚,柜台里慢呑呑地出了那个姓杜的瘦汉子,也许他是瞧这老头儿一⾝乡下佬打扮,不像个万贯、能榨出油⽔的有钱大老爷,是故神⾊中就带出了轻蔑意味,他打量了瘦老头两眼,淡淡地问道:“老大爷吃过晌午饭了?”

  那老头儿一翻老眼,道:“吃过了,难不成我会饿着肚子往这儿跑!”好冲!

  姓杜的汉子呆了一呆,随又问道:“老大爷是来…”

  那老头兜截口说道:“既来了这儿,哪还有什么好事儿?银子在里烧得慌,想送出几个去,要是没人要,我就捞几个棺材本儿!”

  怎么他说的话都不好听?八成儿他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要不然就是在家受了⻩脸婆的气!

  那姓杜的汉子刚又一怔,那老头儿已然迈动步履,抖着两条腿,一路摇晃着向里棚行去!

  到了那张赌牌九的桌上,他大剌剌地一庇股生了下去,大伙儿都瞪眼瞧他,他却横着脸不瞧人一眼地,自那厚厚的棉袄里解下了带,砰地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那倒不是他那条带是铁打的,而是他那条带鼓鼓的,里面装着沉甸甸的玩意儿!

  大伙儿刚一怔,他已慢呑呑地由带一头挤出了一大锭银子,砰地一声又放在了桌上,其他的他没再挤,本来是,有一锭就够了,赢了装回去,输了再说!

  那姓杜的汉子眼睛一亮,立时扬声吆喝:“来人,给老大沏一壶‘龙井’!”

  他见钱眼开,拍了马庇,谁知马庇拍在了马腿上,那老头连眼都未抬,冷冷说道:“不必了,以后少瞧人低就行了,那‘龙井’我老人家不敢喝,财不露⽩,我老人家财不该露⽩,怕你们谋财害命,给下了穿肠毒药!”

  満桌为之一怔,那姓杜的汉子却⼲笑说道:“这位老大爷好会说笑话,‮京北‬城是个有王法的地方,我还不想打人命官司呢!推牌啦!”

  那老头儿没再说话,那庄家也连忙推起了牌,老头儿人老心大,把那整个一锭下了注!

  不错,他手气也好,头一把拿了个“地杠”庄家照赔了那么一锭,老头儿乐了,翘着胡子第二把⼲脆两锭下上!

  那知要了命,一下子转了运,第二把他抓了个“大十”!

  这一下老头儿笑不出来了,一赌气又砰然挤出了两锭!

  盏茶工夫下来,他有输有赢,可是输的时候多,赢的时候少,眼看着那带空了半截!

  老头儿的脸⾊好不难看,突然一把抓起了面前的小茶壶,嘴里嘟嚷着道:“喝口茶吧,也许这龙井能冲走霉运,我老人家如今不怕人谋财害命了,去了一半了,还怕什么?要是输光了连口茶都没喝到,那才划不来呢…”

  说着就把壶嘴儿往嘴里送,咕登一口,天!滚烫的热茶,他老人家头上青筋暴起脸都变了⾊“噗”地一口又忙吐了出来,这一口不要紧,却无巧不巧地噴在庄家那刚伸出的一双手上!

  这一下要了庄家的命,烫得他手忙往回缩,适时“叭”地一声,由那双袖口里掉下两张牌来!

  他脸⾊刚变,老头儿已然瞪了老眼,忘记了嘴痛,砰然一声摔了茶壶,一把抢过那两张牌,别看他人老,手上还快的。

  他牌一到手,立即大叫嚷嚷起来:“好呀,偷牌,蔵牌,原来你们玩假的坑人,怪不得我老人家输的时候多,赢的时候少,你们耍老千施诈嘛,这是我老人家的棺材本,你们好黑的心,走,咱们衙门里说话去!”

  他这一吆喝嚷嚷,立刻惊动四座,赌客们都抓了银子站了起来,虽惧于“瘸腿”云三的名头,没敢跟着闹,可是很明显地没人打算再赌了,等于砸了赌场的锅!

  那老头儿把话说完,左手一伸,隔着桌子就要抓那当庄的,适时,那姓杜的汉子一闪到了近前,伸手一拦,忙道:“老大爷,怎么回事儿,有话好说…”

  “说,说个庇!”那老头儿是真火了,手一挥,道:“我老人家反正活不了多久了,我跟你们拚了!”说着,一头便撞向了那姓杜的汉子!

  姓杜的汉子未敢当着人逞凶,脸⾊一变,闪⾝躲了开去。

  适时,好事的人拦了架,死命地拉住老头儿,好说好歹地把他按在了板凳上,其中有人说道:“老大爷,咱们有话就说,有理就讲,您这么大年纪了,⼲什么跟年轻人一样动火气?”

  这句话劝住了老头儿,他气虎虎地道:“好,咱们讲理,大伙儿都瞧见了,他赌场里玩假施诈坑人钱这怎么说,瞧这牌还在我手里呢!”说着把手一摊,那两张牌的确仍在手中!

  那姓杜的汉子脸上挂不住了,心里尽管恨极了老头儿,可是表面上他仍得赔不是,忙拱手赔笑说道:“对不起,老大爷,场里可不知道他手脚这么不⼲净,您老大爷息息火,我这叫他滚蛋!”

  说着转过了⾝子,向着那倒楣的当庄的,沉着脸喝道:“滚,滚,别让三爷知道了,要不然他会剁了你这双手!”

  那当庄的一句话没说,头一低出了赌棚!

  姓杜的汉子转过来又陪上笑脸道:“老大爷,您瞧见了,这总行了吧?”

  那老头儿似是也息了火,见好就收,哼了一声,道:“我老人家讲的是理,可不是存心砸人饭碗的,小伙子,你说,我老人家输的这些棺材本儿怎么办?”

  那姓杜的汉子倒是慡快的,一拍脯,道:“没说的,老大爷,理屈在赌场,一句话,包在我⾝上,一个子儿不少地,全数还给您!”

  那老头儿不再说话了,低着头由庄家那一堆里拿回了自己的银子,他还不错,一个也没有多拿!

  装好了银子,扎好了带,他慢呑呑地站了起来,老眼双翻,瞪了那姓杜的汉子一眼,道:“下回你就是杀了我老人家,我老人家也不来上当了!”

  抖着两条腿,从人堆里挤出了赌棚!

  他这一走,跟着他一哄而散的也不在少数,照这情形看,不要多久,这赌场就要收摊关门了!

  那老头儿出了赌棚,他不往热闹处走,他偏往那“先农坛”后僻静地儿走,他可也真是老糊涂了!

  刚到了“先农坛”后,两个地痞模样的年轻汉子由背后赶了上来,一把抓住了那老头儿后领,口中喝道:“老兔崽子,你-走一步,爷们跟你算帐来了!”

  老头儿被他揪的一个踉跄给扭转过了⾝,瞪着一双老眼道:“小伙子,你们是…”

  那居左的一名冷笑说道:“告诉你老兔崽子也无妨,爷们是赌场里的,给你点乐子尝尝,看你下次再敢不敢!”抖手一巴掌掴了过去!

  那老头儿吓了一跳,头一缩,那一巴掌打在了他肩膀上,痛得他跳脚大叫:“好呀,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玩假施诈坑人,到头来还敢打人,我老人家…”

  “打人?”那居左地痞冷笑说道:“没宰了你老兔崽子就不错了,你知点⾜吧!”

  那右一个砰然一拳打在了老头儿的后上,那么大年纪,一把老骨头,那受得了这个?老头儿“哎哟”一声趴了下去,嘴里-直叫直嚷直骂!

  “老兔崽子,有本事你就大声点,多骂两句!”两名地痞可不理那一套,一阵拳打脚踢,最后还扯下了老头儿的带,相偕扬长而去!

  可是怪了,那老头儿竟还能爬了起来,跳着脚大叫骂道:“好小子,光天化⽇之下,既打人又抢钱,你们真不怕王法么?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老人家是什么来路,是好欺负的么,你们别走,我老人家告你们去…”骂着骂着,那两个地痞已然全没了影儿!

  突然,老头儿住口不骂了,而且笑了,自言自语地一句:“兔崽子们,你们上当了,咱们走着瞧!”瘦小⾝形一闪,竟然不见了!

  当夜,一辆马车由“八大胡同”驶了出来直驶正门!

  那辆马车,双套,气派得很,八大胡同中仅此一辆,那是梅心梅姑娘的油璧香车!

  按说,寻常百姓是不能进內城的,可是梅姑娘来往的次数多了,接她的又都是贝子、贝勒、格格一流,所以守城的“噤卫军”个个认得这辆马车,也不敢不买这个帐,自然是通行无阻!

  进了“正门”这辆马车直驶“海贝勒府”马车在那庄严、宏伟、气派、一深知海的贝勒府门前停了下来!

  那⾼⾼的石阶之上,站门的是四名跨刀旗勇,早飞步下了两个,掀开了车帘,扶下梅姑娘梅心!

  这位姑娘简直比一般大员的內眷都吃得开,连这“贝勒府”站门的亲军都得巴结她,因为谁都知道,她是內城里各府邸的大红人“廉亲王”-晋的⼲女儿,那形同郡主!

  好的是梅心不摆架子,平易近人,她含笑说道:“谢谢二位,海爷在府吗?”

  一名跨刀旗勇陪着笑道:“在,在,在,现在大厅跟大內来的侍卫们议事…”

  梅心又谢了一声,待了那位充车把式的⻳奴一声,一个人袅袅地行上石阶,进了“贝勒府”!

  石阶两名跨刀旗勇,早分出一人飞步⼊內通报了,是故,梅心刚进门,海贝勒便急步由里面了出来!

  他竟撇开了跟他议事的大內侍卫,可见梅心在他心中占的份量多么重要,他一袭青袍,袖口微卷,露出两截坟起的肌⾁,豪雄之中带着几分潇洒意味!

  一见面他便笑道:“梅心,今晚是什么风,我好久没去你那儿了,正想待会儿去一趟,可巧你来了,正好正好!”侧⾝就要往里让客!

  岂料梅心摇了‮头摇‬道:“海爷,我不进去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海贝勒一怔,道:“梅心,这是为了什么?”

  梅心笑了笑道:“听说您有正事,我不便打扰!”

  海贝勒“哦”地一声说道:“你是说来自大內的侍卫?其实没什么大事,是为了抓行刺皇上的飞贼,他们不了差,怕去了脑袋,找我在皇上面前说句话,没什么大事,就算有大事,今晚不成还有明天,可你难得到我这儿来一趟,走,里面坐坐去!”不容梅心分说,拉起梅心就往里面走!

  梅心只得由他拉着,却皱眉笑道:“海爷,您轻点好么,肋那堪虎腕?”

  海贝勒哈哈大笑,忙松了手,侧顾梅心,扬眉笑道:“梅心,这一点你们汉家姑娘就比不上我们旗人姑娘了!”

  梅心道:“那是我没练过武,不然你们旗人姑娘哪一个也比不上我。”

  海贝勒哈哈笑道:“她们哪能跟你比,梅心,不练武最好,姑娘家就要像个姑娘家,像我们旗人姑娘,跟大男人有什么两样,让人见了就皱眉,还是文文静静温温柔柔的好!”说话间,那灯火辉煌的大厅已然在望,梅心道:“海爷,大內那些个侍卫,还在大厅么!”

  海贝勒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怎么?”

  梅心突然停了步,‮头摇‬笑道:“海爷,我不进去了!”

  海贝勒道:“怎么,你怕见那些个动辄杀人的武夫,我不也是个武夫么,‮场战‬之上,斩将骞旗,我比他们杀的人更多…”

  梅心皱眉‮头摇‬,还想再说,海贝勒已一把又拉住了她,笑道:“梅心,有我在旁保驾,你怕什么?他们对你也是仰名已久,走,让他们开开眼界!”

  梅心只得由他拉着走了过去,走了两步,忽道:“海爷,飞贼既那么⾝手⾼強,皇上也未免太难为人,人家又不是神仙,您就何妨替人家说说话。”

  海贝勒笑道:“我没说不肯啊,你既然这般说,我更是非说不可了,放心,皇上也舍不得杀他们的,只不过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下次提⾼警觉,办事别再那么笨!”

  梅心笑了,道:“咱们这位皇上也真是,他说出来的话,哪还不吓死人?”

  海贝勒道:“说的是,谁叫他是皇上,谁又知道他是真是假,假的他能真,真的他能假,那要看他⾼兴!”

  说着,上了石阶,进了大厅,大厅內,几个穿黑⾐的大內侍卫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

  一见海贝勒、梅心来到,由那为首一名须发斑⽩、面貌鸷的老者领着慌忙趋前打千!

  海贝勒摆了摆手道:“这位就是梅心梅姑娘,你们见见!”

  那几名大內侍卫刚站起,闻言又忙打了千,这个礼不算过分,梅心如今是“廉亲王”-晋的⼲女儿,等于“和硕格格”!

  梅心连忙还了礼,海贝勒却道:“梅心,这位是大內‘⾎滴子’侍卫的领班,你叫他云领班好了!”

  梅心忙含笑点头示意,一双美目却盯着那几个大內侍卫系在际的一个黑⾊⾰囊直看!

  海贝勒已有所觉,扬眉笑道:“海心,这就叫‘⾎滴子’,外面是⽪,袋口上一圈薄如柳叶般利刀,套在脑袋上只那么一紧袋口,脑袋就落在了袋里,在里面洒上药,不一会儿就化个⽑发无存,厉害、歹毒、霸道,不知有多少人死在这玩意儿之下呢!”

  梅心连点头,可是却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海贝勒大笑说道:“看来,别说让你去杀人了,只怕让你去捏死一只蚂蚁,你都会吓得⽩了脸,到底是女儿家…”向着那几名大內侍卫摆了摆手,道:“你们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回去安心‮觉睡‬去,皇上那儿自有我替你们说话,刚才梅心姑娘也让我帮帮你们的忙,放心回去吧,你们的的脑袋掉不了就是了!”

  那几名大內侍卫先谢过海贝勒又说过梅心,这才施礼告退,出厅而去,望着几名大內侍卫不见,海贝勒拉着梅心坐了下去,望了望梅心,笑得有点不安:“梅心,听说你病了,我早想看你去,可是就因为这些个烦人的琐事让我菗不开⾝,你不知道,皇上一天到晚要我在御书房里陪着他,我是个臣子,你说我能怎么办?你可别生我的气。”

  梅心淡淡笑道:“海爷,您要说这话,那是太见外了,也显得梅心太不懂事,我哪能让海爷因私而废公,再说,我也没什么大病,不过是受了点风寒…”

  海贝勒笑着道:“再加上我惹你生了一场气!”

  梅心淡笑‮头摇‬,柔婉笑道:“也许海爷不信,我本没有生海爷的气,也不敢…”

  海贝勒皱眉说道:“本没有,听来还舒服,不敢两字却听得令人难受,梅心,现在你好了么?要不要找个大夫再看看?”

  “不用了,海爷!”梅心着实感动地‮头摇‬说道:“已经不碍事了,煎的药我还没吃完呢!”

  海贝勒道:“刚好一点你怎么能冒着寒风夜里出来,你真让人心。”

  梅心笑着说:“海爷,我有事相求,不得不出来…”

  “对了,梅心!”海贝勒截口说道:“提起事,我想起来了,我倾內碱之力,又加上‘九门提督’统辖的‘噤卫军’,几天来竟没能找到他…”

  梅心‮头摇‬道:“不要紧,海爷,这件事不提了,反正我跟他只不过是萍⽔相逢,一面之缘,谁也不欠谁的,我今夜来,是为了一件事,您知道我那个赶车的,他惹了祸了!”

  海贝勒道:“惹了什么祸?值得你病刚好便跑来找我?”

  梅心摇了‮头摇‬,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怕以后还有⿇烦,弄得‮京北‬城没办法安⾝,所以才来求海爷您帮个忙…”

  海贝勒道:“梅心,你的事还不跟我的事一样,只管说,我不信‮京北‬城里有谁敢对你怎么样,那还得了!”

  梅心淡淡笑道:“那难说,海爷,‘‮京北‬城’卧虎蔵龙,什么样的人都有,而且手眼通天,‮京北‬碱里的大小衙门都得买他的帐!”

  海贝勒皱眉说道:“梅心,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是谁有这么大能耐,手眼通天,大小衙门都买他的帐!”

  梅小道:“这种事瞒上不瞒下,恐怕海爷您不会知道,‘天桥’有个赌场,是个什么‘瘸腿’云三开的…”

  海贝勒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此人是江湖上的混混,‮京北‬城里的下九流都叫他云三爷,简直是个土皇帝,怎么他惹了你了?”

  梅心‮头摇‬说道:“他开他的赌场,我住我的青楼,风马牛不相关,他怎会惹了我,倒是我那个赶车的得罪了他,被他的手下打个遍体鳞伤,还抢走了他多年的积蓄…”

  海贝勒变⾊说道:“京畿重地,既打人又抢东西,他们眼里还有王法么?这还得了,看来是朝廷把他们纵容坏了,梅心,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梅心道:“事情是这样的,其实也怪我那个赶车的不好,那么大年纪,哪儿不好去,偏偏要去赌…”接着就把那午间事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海爷您想,我一个风尘女子,哪斗得过他,我那个赶车的也那么大年纪了,丢了银子事小,有什么深仇大恨,非打人不可,对一个那么大年纪的老人,这不是太过分了么?我那个赶车的,是我由家乡带出来的,自小看我长大,跟我的⽗亲没有什么两样,要是被打死了,我上哪儿去喊冤去?这也算了,怕只怕他们不肯⼲休…”

  海贝勒碰地一声拍了桌子,一张檀木的茶几,竟被他一巴掌拍个粉碎。

  他忽地站了起来,浓眉倒挑,环目暴睁,怒声说道:“玩假牌坑人骗人,最后还打人抢钱,云三他还得了,来人!”

  大厅外面有人应了一声,一名黑⾐护卫飞步而进,近前打千。

  海贝勒道:“海腾,带两个人去,叫云三来见我!”

  那名黑⾐护卫“喳”地一声,站起⾝来刚要走!

  梅心忙站了起来,道:“这位,请慢一点!”

  那名黑⾐护卫闻声停步,梅心随即向海贝勒,道:“海爷,您何必生这么大气,这种人也值得派人把他抓进‘贝勒府’?我的意思只是请您派人让小衙门里向他打个招呼算了,只要以后…”

  海贝勒怒不可遏地摇手说道“梅心,你不知道,他是刚才那个云领班的亲兄弟,一向仗着官势横行霸道惯了,只要不闹出事来,我是懒得过问,如今他竟敢…他眼里还有谁?这次要不给他点颜⾊,那会惯了他的下次,他越发不得了!”

  梅心“哦”地一声,忙道:“原来如此,那怪不得‘‮京北‬城’的大小衙门都得买他个帐,只是,海爷,您这样做那更不妥了,怎么说您得顾顾云领班的面子…”

  “笑话!”海贝勒道:“他敢拿我怎么样,惹火儿了我,我把他们兄弟的脑袋都摘了下来,连皇上都未必敢说一句话!”

  梅心皱了皱眉道:“海爷,这班人对皇上⾚胆忠心,出生⼊死,流⾎流汗已是很难得了,虽说大內侍卫不在乎少他们几个,可是真少了他们几个,对大內侍卫的实力不无影响,再说,这班江湖人个个有一⾝⾼来⾼去的好本领,收拢他们都恐怕来不及,海爷怎好急了他们,万一他们或含恨离去,或铤而走险,那都不是好事,我看您不如请这位跟着我的车去一趟‘天桥’,向他们打个招呼算了!”

  海贝勒怒威稍敛,呆立半晌方道:“梅心,我没想到你会为皇上考虑那么多,这种深谋远虑,令我自叹不如,谢谢你梅心…”

  忽又挑眉说道:“可是也不能太便宜他们,那等于惯他们,恩可以施,威却不能没有,海腾,你跟车去一趟‘天桥’,叫打人的那两个向栾老爹叩头认罪,银子一个不能少的还出来,这是梅心姑娘的代为求情,对云三已是个大面子,要不然别怪我找他哥哥说话,去!”

  那叫海腾的黑⾐护卫“喳”地一声,退着出厅而去!

  那两个护卫出厅后,海贝勒转望梅心,话说得无限温柔,无限怜惜,真情流露,感人至深地道:“梅心,你也别生气了,到后院歇歇去,病刚好,坐久了不好,等他们回来,我送你回去!”

  梅山心中感动,可是表面上她却一丝也不流露出来,刚要‮头摇‬婉拒,海贝勒已经拉着她往厅外行去… n6ZwW.cOm
上一章   满江红   下一章 ( → )
作者独孤红 更新于2017/9/18 当前章节11835字。看满江红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满江红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