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男子汉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男子汉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49  时间:2017/9/18  字数:17522 
上一章   ‮章九十第‬    下一章 ( → )
  李⽟翎跟宮无双两个人顺着大街往西城去,好沉默的一对儿。

  拐进了西大街,宮无双带着李⽟翎住一家客栈走,李⽟翎看得清清楚楚,那家客栈挂的招牌是:“隆福客栈”!

  他怔了一怔道:“姑娘住的就是这家客栈?”

  宮无双“嗯!”了一声,望着李⽟翎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这家‘隆福客栈’,怎么?”

  李⽟翎‮头摇‬说道:“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他没多说,宮无双也没多问。

  进了“隆福客栈”宮无双前头带路往后进走,一进后院,二进后院,三进后院,进了三进后院宮无双带着李⽟翎往北上房走。

  有这么巧的事儿么?当⽇他杀秦天祥,找的是“隆福客栈”三进后院北上房,事隔多⽇后的今天,宮无双订的也是“隆福客栈’三进后院的北上房。

  李⽟翎心里起了疙瘩,可是他没说话。

  进了北上房,点上了灯。

  李⽟翎第一眼便望向炕上,那天晚上秦天祥就是躺在这炕上,他也就是在这炕上割了秦大样的头。

  “你坐啊!”宮无双笑昑昑的一声,声音像银铃。

  李⽟翎忙走了定神,称谢坐了下去,他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宮无双也挪⾝坐在了炕沿儿上。

  李⽟翎刚坐下,突然想起秦天祥是宮天鹤授意杀的,宮无双是官天鹤的女儿,杀秦天祥的事她绝不会不知道。

  还有,他杀秦无样的事,已经传到了“天威牧场”!

  要不然朱顺不会到“承德”来,既然朱顺都知道了,堂堂场主千金的宮无双又怎会不知道!

  他一念及此,立即说道:“秦天样死了,姑娘可知道?”

  宮无双点了点头道:“知道啊!我怎么会不知道?”

  果然不出李⽟翎所料!

  李⽟翎道:“秦天祥是我杀的,姑娘也知道?”

  宮无双含笑说道:“你一到‘承德’来便立了大功,我还没给你道贺呢!”

  显然,这她也知道。

  李⽟翎一指炕,道:“姑娘可知道,秦无样当夜住的就是“隆福客栈”三进后院这间北上房,他就是死在这炕上!”

  宮无双她又含笑点了点头道:“这我也知道,要不然我就不会特意订这间北上房了!”

  李⽟翎怔了一怔,也扬了扬眉,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宮无双凝目反问道:“你指的是…”

  李⽟翎道:“姑娘明知道秦天祥是死在这间北上房里的,为什么还特意订这间北上房?”

  宮无双展颜一笑道:“你想知道,是么?”

  李⽟翎道:“姑娘要不愿意说,我也不敢勉強!”

  “不!我愿意说!’宮无双‮头摇‬说道:“我会告诉你的,待会儿,好么?”

  李⽟翎淡淡说道:“那当然随姑娘的便!”

  宮无双抬手摸上了粉颊,道:“你有没有看出来我瘦了?”

  经宮无双这么一提,灯下细看,果然,宮无双是瘦了不少,他点了点头道:“姑娘是比以前瘦了点儿!”

  宮无双淡然一笑,还带点凄然:“非关病酒,不是悲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李⽟翎心头一震,他摇了头:“我不知道!”

  宮无双道:“我记得你说过,你读过书。”

  李⽟翎道:“我是读过书,但不多!”

  宮无双道:“跟我还客气么?”

  李⽟翎道:“我怎么会跟姑娘客气?”

  宮无双要说话,李⽟翎抢在她前头开了口:“姑娘那么老远从牧场到‘承德’来,是…”

  宮无双道:“我是来看看你,看你在这儿怎么样…”

  李⽟翎道:“谢谢姑娘,我很好。”

  宮无双道:“同时我是来追朱顺的,他已经来了‘承德’…”

  李⽟翎道:“我知道,我已经见过他了。”

  宮无双两眼一睁,道:“怎么说?你已经见过他了?”

  李⽟翎点了点头道:“是的。”

  宮无双道:“你杀了他?”

  李⽟翎道:“他跟我无怨无,记得在牧场里的时候,我跟他最谈得来,他也处处照顾我,我怎么会杀他!”

  宮无双道:“你真没杀他?”

  李⽟翎道:“我怎么会骗姑娘,又怎么敢。”

  宮无双突然笑了,笑得很甜,很美,很动人,她凝目说道:“你知道他到‘承德’来,是来⼲什么的?”

  李⽟翎道:“姑娘,他拿刀砍我,我躲开了。”

  宮无双道:“你知道他为什么拿刀砍你么?”

  李⽟翎道:“秦天祥待他不错,应该是为秦天祥报仇!”

  “对了!”宮无双点头说道:“他就是来给秦天样报仇的,我从牧场赶来也就是为来拦他的…”

  李⽟翎道:“谢谢姑娘!”

  宮无双‮头摇‬说道:“你用不着谢我,其实,我明知道他伤不了你。”

  李⽟翎道:“那姑娘为什么还赶来拦他?”

  宮无双道:“这我也会告诉你的,也待会儿,行么?”

  李⽟翎扬了扬眉道:“我不懂姑娘的意思?”

  宮无双眨动了一下美目,道:“让我先问你一句,当⽇我跟你在凌河边儿上说的那些话,你还没有答复我,现在你怎么说?”

  李⽟翎心头一震,他摇了头道:“我不知道何指,⽇子隔得太久,我忘了当时姑娘都跟我说了些什么了。”

  宮无双道:“真的忘了么?”

  李⽟翎道:“我为什么要骗姑娘…”

  “那么!”宮无双微一点头道:“让我这么说,我不打算回去了,我要跟你,你要不要我。”

  她来个单刀直⼊,李⽟翎作梦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这么问,呆了一呆,一时没能答上话来。

  宮无双催促了一句:“说话呀!”

  李⽟翎定了定神道:“我没想到姑娘这趟到‘承德’来,是为这…”宮无双道:“现在我告诉你了!”

  李⽟翎沉默了一下道:“姑娘,我不能,也不敢,场主待我恩厚,我这么做对不起场主!”

  宮无双“哦”地一声道:“你真是怕对不起我爹么?”

  李⽟翎道:“当然是真的,场主待我恩厚…”

  宮无双道:“你真以为我爹待你恩厚?”

  李⽟翎反问了一句:“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姑娘不以为场主待我恩厚?”

  宮无双道:“别问我,是我问你。”

  李⽟翎道:“我当然以为场主待我恩厚,事实上场主也的确待我恩厚。”

  宮无双微一点头道:“好吧!就算他待你恩厚,就这一点理由么?”

  李⽟翎道:“是的,姑娘,很够了。”

  “你错了!”宮无双‮头摇‬说道:“他待你恩厚,你收留他的女儿,这不正对么…”

  李⽟翎道:“姑娘这说法悖情悖理,我不敢苟同。”

  宮无双道:“这么说你是真不要我?”

  李⽟翎道:“我不敢,也不能。”

  宮无双微一‮头摇‬道:“为了你,我认为你还是要我的好,我无意威胁你,其实你是个聪明人…”

  李⽟翎道:“我不懂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宮无双道:“别管我这话什么意思,只问你要不要我?”

  李⽟翎道:“我说过了,我不敢,也不能。”

  宮无双目光一凝,道:“我为你寝难安枕,我为你食不知味,我为你消瘦,我为你跑这么远的路,你忍心?”

  李⽟翎还真有点不忍,他沉默了一下,柔声说道:“姑娘,记得当⽇在凌河边我说过…”

  宮无双道:“你不是不记得凌河边儿的事了么?”

  李⽟翎道:“姑娘,别计较这个,请听我说,姑娘的好意我感,可是我已经订过了亲…”

  宮无双道:“我知道,我听你说过。”

  李⽟翎道:“所以我不能,也不敢。”

  宮无双道:“有道是:寸丈夫三四妾’,你只娶两房室有什么要紧?”

  李⽟翎‮头摇‬说道:“话不能这么说…”

  宮无双道:“那你说该怎么说?”

  李⽟翎道:“不管怎么说,姑娘的好意我感,也只有心领。”

  宮无双道:“你真不要我?”

  李⽟翎道:“姑娘,我说过…”

  宮无双道:“不敢,也不能,是不是?”

  李⽟翎道:“是的,姑娘,事实如此!”

  宮无双微微一笑道:“你真是因为这些理由不要我么?”

  李⽟翎道:“是的,姑娘。”

  宮无双道:“恐怕不是吧,你大概还有别的理由?”

  李⽟翎心里跳了一下,道:“别的理由?我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姑娘以为我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宮无双摇了‮头摇‬道:“别提了,我也不管那么多,好在我并不是真要跟你,就算你愿意要我,我也不能跟你,也不敢。”

  李⽟翎讶然说道:“那姑娘刚才…”

  宮无双道:“我不妨告诉你,这是我爹的意思…”

  李⽟翎一怔,道:“怎么,这是场主的意思?”

  宮无双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是我爹的意思,我爹让我用柔情困住你,收揽你的心,必要的时候不惜用⾊相…”

  李⽟翎心头一震,站了起来,道:“姑娘怎么好说这种话,场主英雄半生,威名盖世,怎么会是这种人…”

  宮无双道:“你不信,是么?”

  李⽟翎摸不透宮无双为什么这么说,所以他‮头摇‬说道:“我不敢信!”

  宮无双微微一笑道:“以我看你不是不信,而是摸不透我的用意,不知道我是真是诈,是不是!”李⽟翎惊得脸上变了⾊,道:“姑娘…”

  宮无双眨动了一下美目,道:“你坐下来,听我说!”

  李⽟翎站在那儿没动,道:“我站在这儿听也听得见,只是姑娘要再说些让人莫明其妙的话,恕我不敢再奉陪只有失礼告辞了。”

  宮无双道:“走?你要上那儿去?”

  李⽟翎道:“自然是回营里去。”

  宮无双‮头摇‬说道:“有些人真是怪,喜听假话,不喜听真话,告诉他假的他信,告诉他真的他不信,真让人不懂…”

  话锋一顿,抬皓腕,伸⽟手,理了理微的云鬓,道:“你真要走,我不留你,你前脚回‘神武营’,我后脚到,我要到统带面前告你一状去。”

  李⽟翎双眉微扬道:“姑娘告我什么?”

  宮无双道:“你有一桩大罪,论起来还不只会摘脑袋,你不知道么?”

  李⽟翎冷冷一笑道:“笑话,我李⽟翎奉公守法,尽忠职守,只有功而无罪,我怕谁告我的状,姑娘假如要告状的话尽管请,我告辞了。”

  转⾝就要走!

  宮无双适时一句:“别人不知道我清楚,你瞒得了别人也瞒不了我,你所说的功,就是我所说那不只会搞脑袋的罪。”

  李⽟翎心头猛地一震,霍地转了回来,目光直宮无双。

  宮无双视若无睹,镇定得很,她谈谈笑道:“现在我告诉你,我为什么明知秦天祥死在这儿而订这间北上房,明知朱顺伤不了你而跑来拦他,你还愿意听么?”

  李⽟翎冷冷说道:“姑娘请说,我洗耳恭听!”

  宮无双微一抬头道:“别跟我这么客气,我不敢当…”

  顿了顿,接道:“我所以明知朱顺伤不了你,而老远地跑来拦他,那是因为我认为他找错了人…”

  李⽟翎道:“他找错了人?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宮无双道:“我的意思是说秦天祥不是你杀的。”

  李⽟翎陡然一惊,旋即笑道:“秦天祥不是我杀的,我明⽩了,敢情姑娘是想坏我的功劳…”

  宮无双‮头摇‬说道:“你建你的功,跟我风马牛,我犯不着坏你的功,再说这真要是你的功的话,任谁也坏不了它。”

  李⽟翎笑了笑,道:“问遍‘神武营’,那一个不知道秦天祥是死在我李⽟翎手下。”

  宮无双看了他一眼道:“你可别把‘神武营’的人都当糊涂人!”

  李⽟翎心里一跳道:“当然,‘神武营’的人个个精明,不然他也进不了‘神武营’。”

  宮无双道:“你这话说得很对,‘神武营’里论精明首推统带,不然他也不会当上行宮‘神武营’的统带。”

  李⽟翎道:“姑娘既然明知统带精明,当知…”

  宮无双道:“我知道的只比你多,不比你少,统带跟我一样,也知道秦天祥不是你杀的,这你知道不知道?”

  李⽟翎心中惊跳,脸上却冷笑说道:“姑娘也是官家的人,我不知道姑娘这是何居心?”

  宮无双道:“你以为我是何居心?”

  李⽟翎道:“恐怕是意在挑拨煽动。”

  宮无双笑了,笑得很甜,很美,很动人,笑了笑之后她道:“只要不是太傻的人他都知道,只要稍具头脑的人,他稍微用点脑筋想一想,他也会明⽩,我不妨告诉你,连‘天威牧场’的那位宮场主都知道秦天祥不是你杀!”李⽟翎呆了一呆道:“怎么,场主也知道?”

  宮无双道:“你把他当成了什么人,他也是个精明人物,心智之深恐怕不稍逊这位‘神武营’的统带。”

  李⽟翎明知道宮无双这话说得不错,双眉一扬道:“姑娘凭什么说秦无样不是我杀的?”

  宮无双道:“很简单,因为你知道他的真正⾝份。”

  李⽟翎道:“姑娘这话…秦天祥是‘天威牧场’的总管,难道他还有什么别的⾝份?”

  宮无双‮头摇‬说道:“你不用再跟我装了,让我全告诉你吧!当你在牧场为那匹枣骝看过病后,你知道它并不是病起相思,而是被人暗中在草料里下了毒,你也知道下毒的目的不外是要宮场主跟我。

  经过你一番暗查,你知道那毒是秦天祥下的,于是你也就知道秦天样他并非场主的心腹。另有真正⾝份,他任职‘天威牧场’也另有目的。

  记得么!在凌河边你曾跟他在那儿谈过一阵,那必然是他吐实,胁迫他多照顾你,这一次你该杀他而没杀他!

  当然,你所以没杀他并不是因为他照顾过你,而是你的⾝份跟他一样,两个人同是一路人!

  要不你只揭发秦天祥,照样能得到场主的器重与提拔,你如愿以偿的来到了‘承德’,很顺利地进了‘神武营’,那么,既有你没杀他那一回,又怎会有你杀他第二回,我就是凭这说秦天祥不是你杀的,够么?”

  这一番话,听得李⽟翎混⾝冒冷汗,宮无双把话说完,他定了定神道:“姑娘!你这是只凭猜测…”

  “猜测?”宮无双道:“秦天祥早就把你的真正⾝份告诉了我,你信不信?”

  李⽟翎笑了,道:“姑娘,这是死无对证的事,你不必对我施诈?”

  “你认为我是施诈,难道我说了这么多,你还…”

  李⽟翎说道:“不管怎么说,秦天祥毕竟已经死了,他的人头如今还在‘神武营’里!”

  宮无双道:“这个我知道,可是我敢说秦天祥绝不是你杀的。”

  李⽟翎道:“那么姑娘以为秦天祥是谁杀的?”

  宮无双‮头摇‬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曾怀疑是那位罗老人家⽗女帮了你的忙,因为他⽗女是奇人,也是唯一跟你有关系的人,可是后来我一想又觉不对,既然是跟你有关的人,又怎么会下手杀秦天祥,除非他⽗女不知道秦天祥的真正⾝份,只是那种可能不大…”

  显然,她还不知道秦天祥是“大刀会”的人。

  李⽟翎沉默了,他想,自己已⾚裸裸的摆在人家眼前,还有再隐瞒,再装的必要么,为今之计只有…

  他陡扬双眉,道:“姑娘真要揭发我么?”

  宮无双道:“除非你要我,你要让我跟了你,你就是我的丈夫,我也就是你的人了,世上那有告发自己夫婿的道理了”

  李⽟翎冷笑了一声,道:“姑娘既然知道我的真正⾝份,当知我有什么理由不能要你…”他暗暗把真力聚集在一条右臂上。

  宮无双似乎茫然无觉,道:“你要是不要我的话,那你就杀我灭口,不然…”

  李⽟翎道:“姑娘说着了,我正有这意思!”他缓缓抬起了右掌。

  宮无双扫了一眼他那缓缓抬起的右掌,道:“我是一个女人,你会杀一个女人么,我不敢说我倾国倾城,也不敢夸国⾊天香,但至少我长得还不算太丑,你下得了手么?”

  李⽟翎道:“我本不愿为难姑娘,奈何姑娘知道的太多了,为顾全大局,我也只有横心咬牙了,姑娘原谅!”

  他右掌已抬至,掌心要吐。

  就在他掌心吐末吐之际,宮无双倏然一笑道:“我要是真打算告发你的话,刚才我在荣富的书房里,荣富就在我眼前,没有第三者在场,那应该是个好机会,是不?”

  李⽟翎一怔,吐的掌心没再吐,道:“姑娘这话…”

  宮无双道:“我无意告发你,我要有意告发你,不必往‘神武营’再跑二趟,更不会冒灭口之险地告诉你,我所以告诉你这些,只是要你明⽩,我知道你的真正⾝份而已!”

  李⽟翎道:“姑娘知道了真正⾝份又如何?”

  “别怕。”宮无双微微一笑道:“我不会再赖着跟你的,我刚才说过,就是你愿意要我,我也不能跟你。”

  李⽟翎脸上一热,道:“姑娘老远地从‘牧场’到‘承德’来,用意该不只让我明⽩姑娘知道我的真正⾝份?”

  宮无双微一点头道:“你记着了,我的用意并不只在这一点,我要有求于你…”李⽟翎微愕说道:“姑娘要有求于我,什么事?”

  宮无双道:“现在你该不急着走了,是不?那么别老站着,我一个人坐着老半天了,坐下来听我说好么?”

  李⽟翎只觉脸上热热的,没说话,坐了下去。

  他坐定,宮无双的脸⾊突然转凄黯,沉默了一下才道:“我先告诉你,我不姓宮,也不是宮天鹤的女儿…”

  李⽟翎听得一怔,道:“怎么说?姑娘不姓宮,也不是宮天鹤的女儿?”

  宮无双微微点了点头道:“我姓严,我叫严⽟华…”

  李⽟翎叫道:“姑娘胜严,叫…姑娘既不姓宮,也不是宮天鹤的女儿,那为什么…”

  宮无双道:“那为什么我姓宮,又跟宮天鹤⽗女相称,是不?”

  李⽟翎道:“是的,姑娘,我问的就是这个!”

  宮无双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话长了,家⽗严重威,本是吴三挂帐下一员副将,吴三桂为爱妾陈圆圆,借兵引虏人关,弃宗忘祖,卖国求荣,家⽗连络忠义之士谋制吴三桂未成,被満虏逮捕,囚噤天牢,家⽗被囚后,家⺟也因悲痛过度,旋即去世,就在这时候宮天鹤跑到我家来,他告诉我他能救家⽗出天牢,也有权释放家⽗…”

  李⽟翎道:“姑娘信了?”

  宮无双道:“他那时任职‘侍卫营’,而且⾝份地位还不低,不容我不信。”

  李⽟翎道:“怎么,宮天鹤原是‘侍卫营’的?”

  宮无双点了点头道:“他说他能救家⽗,也有权释放家⽗,不过他有一个条件,我必须替官家挽络人才百名…”

  李⽟翎“哦”了一声。

  宮无双凄然一笑道:“我一个女孩子家凭什么能拢络人才,自然是凭我这还不算恶的姿⾊了,这一点我很清楚…”

  李⽟翎道:“姑娘答应了?”

  宮无双道:“我要是没答应,如今怎么会叫宮无双,怎么会成了他宮天鹤的女儿?”

  李⽟翎扬了眉,没说话。

  宮无双道:“⾝为女人,我还能怎么办?只要能救出家⽗,使他老人家免于牢狱之灾,我就是牺牲得再多一点又算什么?那也是值得的。”

  李⽟翎道:“姑娘可算得是一位孝女!”

  宮无双像没听见,道:“于是我就跟宮天鹤到了‘天威牧场’,到了‘天威牧场’的第‮夜一‬,宮天鹤他就用‮物药‬夺去了我的清⽩。”

  李⽟翎陡一扬眉,但他没说话。

  “我痛不生,但为了保全家⽗也只有忍辱偷生,更得強颜装,之后,我为他拢络了不少来自江湖的好手,也失⾝于每一个我拢络的江湖好手,同时我还得忍受宮天鹤对我的躁躏,到如今我为他拢络已不只百名好手,算算也有不少年了,而家⽗却仍被囚噤在天牢里,生死不明…”

  李⽟翎脸上变了⾊,道:“这么说姑娘是受了宮天鹤的骗?”

  “怎么不是?”宮无双悲凄一笑道:“⾝体发肤受之⽗⺟,不可毁伤,我毁了自己的⾝子,牺牲了自己的清⽩,结果得到了什么,我还能叫孝女么?”

  李⽟翎道:“那么姑娘是要我…”

  宮无双道:“你的机会比我多,事实上我也只有求助于你,假如你能上京里去,请你找个机会一探天牢,要是家⽗还在人世,请帮我把家⽗救出天牢,万一他老人家受不了长年牢狱‮磨折‬已不在人世,也请告诉我一声…”

  李⽟翎道:“姑娘,这个请放心,只要我能上京里去,我是义不容辞…”

  宮无双美目一睁,道:“这么说你愿意…”

  李⽟翎道:“姑娘,我说过,我义不容辞…”

  宮无双道:“我不言谢了…”

  美目一闭,两串晶莹泪珠扑籁籁落了下来。

  李⽟翎道:“姑娘,探天牢固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在我来说,也不算太难,只是怕只怕令尊不是被囚噤在天牢里…”

  宮无双泪眼一睁,道:“怎么?何以见得?”

  李⽟翎道:“令尊被囚噤天牢一事,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宮无双道:“是宮天鹤告诉我的。”

  李⽟翎道:“这就是了,假如令尊真被囚噤在无牢里,他又怎会轻易让人知道?再说,据我所知,天牢里囚噤的不是皇族亲贵便是文武大员,令尊等于是先朝降将,又怎会被囚噤在天牢里。”

  他原想说:“満虏绝不可能占一座牢狱之地囚噤一名无⾜轻重的降将的,只怕令尊早就被杀了。”

  可是这话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宮无双点了点头道:“这话也有道理,那么就请先打听一下家⽗是被囚在什么地方,然后再做打算吧!”

  李⽟翎道:“姑娘刚才说宮无鹤跟荣富都知道我的真正⾝份,也知道秦天祥不是我杀的…”

  宮无双道:“这是实情实话,他两个都是心智深沉的人物,只知道你的真正⾝份,便不难测出秦天祥不是你杀的!”

  李⽟翎道:“宮大鹤他既然知道我的真正⾝份,为什么还要把我送到‘承德’来,荣富既然知道我没杀秦天样,他为什么不动一点声⾊?”

  宮无双道:“这就是他两个的心智深沉处,他两个都还存着一点希望,希望能把你的人,跟你的心收揽过来。”

  李⽟翎冷笑一声道:“只怕他们这是痴人说梦!”

  宮无双‮头摇‬说道:“你可不能这么说,你要是让他们这一点希望破灭了,那对你可极为不利,他们随时能杀了你!”

  李⽟翎道:“他们要杀我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宮无双道:“明易躲,暗箭难防,他们不跟你拚斗,就算是要跟你拚斗,‘承德’没有人能制你,京里可不乏⾼手,你的饮食起居,时刻都得小心提防的。”

  李⽟翎没话说了、的确,宮无双说的没错,论拚斗,就是更⾼的⾼手那也好防,真不行大不了,到时候一跑了之。

  可是在饮食起居,一大十二个时辰里,那就可以暗箭频施,难躲难防了,不说别的,单说这一天三顿饭,你知道他在那个菜里下毒?

  宮无双一见他没说话,当即又道:“你也不用愁,办法总是有的。”

  李⽟翎道:“姑娘有什么办法?”

  宮无双道:“宮天鹤让我到‘承德’来一趟看看情形,要我顺便对你施施柔情,布布⾊相,这就是对付他们的办法!”

  李⽟翎道:“姑娘,我不懂你的话?”

  宮无双微微低了低头,道:“只要你今晚上别回营里去,荣富对你的戒心就会少一点,而且这消息会很快地传到‘天威牧场’去!”

  李⽟翎明⽩了,脸上一热,道:“姑娘,这怎么好…”宮无双道:“我知道你这个人,你是不会被⾊相所动的,而我也不敢以这残花败柳破⾝子亲近你,咱们俩或是你睡炕上,我坐在椅子上,我睡炕上,你坐在椅于上,这样不就行了么?”

  李⽟翎道:“那何不如让我陪姑娘畅谈终宵?”

  宮无双道:“我也这样想,无如这间北上房里非熄灯不可,荣富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这话你懂么?”

  李⽟翎双眉一扬道:“姑娘是说他会派人来窥探?”

  宮无双道:“这是免不了的!”

  李⽟翎冷冷一笑道:“不管怎么说,他们还不完全了解我。”

  宮无双道:“那当然,他们要是完全了解你,也就不会存那一点希望了。”

  李⽟翎心头一震,没说话。

  宮无双看了他一眼,又道:“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刚才你跟龚桐走了之后,荣富当即就告诉我你除去他一个得力助手,可是拿井桧跟你一比,他宁可牺牲井桧而要你!”

  李⽟翎心头又一震,道:“这么说他知道…”

  宮无双道:“别忘了,荣富是个心智深沉的人物…”

  李⽟翎没说话,他渐渐觉得満虏之中并非个个庸碌好对付,旋即他又抬眼说道:“宮天鹤对于姑娘的信任如何?”

  宮无双道:“你的意思我懂,他虽然不怎么相信我,但至少要比对你好一点,再说家⽗还在他掌握之中,他也不以为我敢背叛他。”

  李⽟翎又沉默了,沉默中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落拓生告诉他红光満面,运生桃花,这两天內有人来访,既然落拓生这么说,宮无双到了‘承德’他就不会不知道,那么目跟宮无双来到“隆福客栈”再来个夜宿北上房,只怕也瞒不了他,而落拓生他是赖大爷的徒弟,也就是芸姑的师兄弟,这…这…一念及此,李⽟翎打了个冷颤霍地站了起来,道:“姑娘,这不行…”

  宮无双吓了一跳,道:“你说什么不行?”

  李⽟翎道:“我说夜不回营…”

  宮无双倏然一笑道:“我明⽩了,你是怕那位罗姑娘起了误会是不?”

  李⽟翎红了睑,点头说道:“是的,姑娘,事实如此!”

  宮无双道:“这一点我早想过了,罗老人家⽗女是异人,异人异行,相信他二位不会不明⽩的,再一说罗老人家既然肯把女儿许给你,罗姑娘既然愿意委⾝于你,那应该是对你有相当的了解。

  知道你是个満腔热⾎,一⾝侠骨的顶天立地奇男子,知道他可以嫁女,可以委⾝,既然这样,别说你跟我同在这北上房里待一宵,就是跟我同眠共枕,也知道你能不动不,你认为我说的对么?”

  李⽟翎道:“姑娘,话虽这么说,万-…”

  宮无双脸⾊一庄,扬起黛眉,道:“万一又如何,只为全大计,就是爱侣情断,失去伊人,不娶这一房娇又何⾜惜?再说是非曲直自在,只要你仰不愧,俯不怍,还怕她没有明⽩的一天么?”

  李⽟翎一怔,旋即肃容说道:“多谢姑娘指教!”当又坐了下去。

  宮无双脸⾊稍缓,柔声说道:“时候不早了,你这一天也够累了。”

  李⽟翎道:“我还想跟姑娘打听一件事。”

  宮无双道:“什么事,你问吧,我知无不言。”

  李⽟翎道:“多谢姑娘…”

  他本想跟宮无双打听他那八位师兄的,可是他突然想到他对那八位师兄的姓名,像貌一无所知,本无从打听起,他怎么跟宮无双开口!于是他只得苦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算了,我不问了!”

  宮无双诧异地看f他一眼,道:“怎么,是怕我知道什么?”

  李⽟翎忙道:“姑娘误会了,姑娘掏心对我,又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节帮助我,我还有什么怕姑娘知道的,是这样的,我想跟姑娘打听几个人,可是我对这几个人的姓名,像貌一无所知…”

  宮无双讶然说道:“怎么会有这种事?”

  李⽟翎迟疑了一下道:“不瞒姑娘说,我所要找的人是我的八位师兄,家师费五年时间教成一人,然后与匡复重任,家师整整费了四十年心⾎教成他八个,谁知他八个一离开家师便由于意志不坚,一个个地断了消息,没了下落。

  家师又费了第九个五年光教成了我,一方面付我匡复重责大任,一方面要我找寻他八个,而他老人家却没告诉我他八个的姓名,像貌…”

  宮无双道:“那你何不想个办法问问令师…”

  李⽟翎神⾊一黯,苦笑说道:“姑娘不知道,家师已经去世了。”

  宮无双“哦”地一声,没说话。

  李⽟翎接着说道:“他老人家对我恩重如山,我认为他老人家永远活在我的心目中,所以对人我仍称家师而不言一个先字!”

  宮无双道:“一⽇为师,终⾝为⽗,你不忘师恩,让人敬佩。”

  顿了顿接问道:“你为什么单跟我打听呢?‘神武营’里那么多人…”

  李⽟翎道:“姑娘不是说曾为宮天鹤收揽过不只百名江湖好手么?我认为这不只百名的⾼手之中,可能有…”

  宮无双点了点头道:“我明⽩了,这不只百名的每一个江湖好手我都记得,可是你对你那八位师兄的姓名,像貌一无所知,叫我怎么告诉你法?”

  李⽟翎苦笑说道:“所以说我本无从打听起!”

  宮无双皱眉道:“也真是,你为什么不趁着令师健在的时候问个清楚…”

  李⽟翎道:“姑娘那里知道,家师唯恐我这五年所学不敌我那八位师兄,遂将几十年修为全部输给了我,所以他老人家话也没说完便去世了…”

  宮无双为之动容,道:“原来如此,那令师对你的恩的确如山似海。”

  话锋一转,道:“这么说只怕你永远无法找到你那八位师兄了,因爷就是你跟你那八位师兄见了面,你也无法认出他们来。”

  李⽟翎道:“姑娘说得是,无如我非找到他们不可,要不然我无以对家师,也无从对亿万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

  宮无双道:“那…你怎么去找呢?”

  李⽟翎道:“皇天不负苦心人,办法总会有的。”

  宮无双沉默了一下道:“但愿你能如愿以偿,一个一个地找到他们。”

  李⽟翎道:“谢谢姑娘。”

  宮无双抬眼向桌上望了一下,跟着迟疑了一下道:“熄灯吧!”

  李⽟翎没说话,扬自抬手熄去了桌L孤灯,这间北上房里,刹时一片黝黑…

  就在这时候,坐在这间北上房墙外的两个人之中的一个笑了,那是落拓生,他露着一对⻩板牙对另一个人道:“没得听了,人家吹灯了!”

  那另一个是穷要饭的纪老八,他没说话。

  落拓生又道:“你瞧怎么样,我那小师妹的眼光不错吧!”

  纪老八脸上没有表情,道:“这个姓严的丫头也不差!”

  落拓生道:“何止不差,简直既可怜又可敬!”

  纪老八微一点头道:“不错,既可怜又可敬。”

  落拓生一咧嘴道:“八叔,您瞧怎么样,有意思么?”

  纪老八道:“什么怎么样,有什么意思?”

  落拓生轻咳了一声道:“我是说您这么大年纪了,到现在还没个传人,找个徒弟孝顺孝顺您不好么?”

  纪老八两眼一睁,道:“好话,你小子是怕你八叔把这一⾝的功夫带到棺材里去么…”

  落拓生一伸⾆头忙道:“您明鉴,这我可不敢!”

  纪老八道:“那你替两下里拉拢个什么劲儿?”

  落拓生道:“刚才我不是说了么,找个徒弟孝顺孝顺您不好么?您瞧我师⽗,有我这么一个孝顺好徒弟,那一天不是乐哈哈的…”

  纪老八“呸”地一声道:“不害臊,没你这个孝顺徒弟还好,有你这个孝顺徒弟,怕你师⽗得少活几年…”

  落拓生道:“八叔,这话可是您说的,什么时候我师⽗回来,我告诉他老人家一声。”

  纪老八一怔,道:“我可不敢咒你师⽗,你这个小子要敢搬弄是非,瞧我不拧烂你的嘴!”

  “拧嘴?”落拓生笑道:“八叔什么时候也学了娘儿们了?”

  纪老八脸⾊一整,道:“小子,说正经的,我也中意这丫头的,只是这不是一厢情愿的事…”

  “怎么说。”落拓生轻叫说道:“拜在八叔您的门下,我就不信谁会不愿意。”

  纪老八抬头说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这丫头只怕不是红尘中人!”

  落拓生一怔,道:“您是说将来她会…”

  纪老八道:“你想想看,现在她还挂念着她爹,一旦这挂念没了,这红尘中她还待得下去么?”

  落拓生没说话。

  纪老八道:“别说这些不着边儿的事了,等你师⽗回来我得告诉他一声,我原先一直希望这小子的师⽗就是二哥,现在我宁愿他不是,怪不得这小子不肯说,原来他那师⽗已经…”

  神⾊一黯,住口不言。

  落拓生道:“八叔,您也别这样,生老病死,人谁能免。”

  纪老八道:“话是不错,可是你二叔他不该那么早死,该早死的是我七个…”

  落拓生有意地移转话题,道:“八叔,我看那宮天鹤跟这荣富倒厉害的。”

  纪老八道:“那当然,你以为那些鹰爪,狗腿都是酒囊饭桶么,真要那样早就好办事了,这两个不差,更厉害的还在那块地儿上呢!”

  落拓生道:“看来咱们得想想法子斗斗他们,看看究竟是他们行,还是咱们行。”

  纪老八道:“这还免得了,你还愁没机会么?”

  落拓生道:“那倒不是,只是我恨不得现在就…”

  纪老八道:“那不行,说什么也得等大哥回来之后。”

  落拓生道:“您就会拿我师⽗庒我。”

  纪老八道:“怎么,你小子觉得委曲么,你看不见么,没你师⽗的话,我几个那一个敢动,那一个敢擅做主张?”

  落拓生一咧嘴道:“这是实话,您几位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我师⽗!”

  纪老八道:“那你小子还觉得委曲个什么劲儿?”

  落拓生道:“八叔,这委曲两个字可是您说的,我没说。”

  纪老八道:“你也得敢,你敢说一个字瞧我不剥你的⽪,小子,说正经的,你是出了名的鬼灵精,关于那小子要找他那八个好师哥的事,你看该怎么办?”

  落拓生道:“那是他李大爷的事儿,您问我⼲什么?”

  纪老八眼一瞪道:“小子,你是找打?”

  落拓生笑笑说道:“那我可不敢,这么好么,八叔,也等我师⽗回来再说,这件事不是小事,我得向我师⽗请示请示。”

  纪老八微一点头道:“好吧!别在这儿耗了,咱们走吧!”

  他站了起来!

  落拓生道:“说得是,没戏好瞧了,还耗在这儿⼲什么?”

  他跟着站了起来,老少俩腾空掠起,飞不见。

  李⽟翎就在这北上房里跟宮无双待了‮夜一‬,这‮夜一‬他坐在椅子上连眼都没合,那倒不是坐着不舒服,睡不着,而是他満脑子事,想东想西本没睡意!

  宮无双倒是一会儿就睡着了,睡得还香甜的。

  东方发⽩,曙⾊透窗帘,李⽟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夜一‬坐得他头昏脑,好不难受。

  他起来伸了个懒,再看宮无双仍在睡中,乌云微蓬,娇靥微红,这位姑娘长得的确很美很动人,尤其是如今在睡中,任何人一见就会怦然心动,就连李⽟翎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在牧场的时候,李⽟翎曾经把她当成了一个娇惯任,刁蛮泼辣的姑娘。

  谁知道她那是装出来的,把那柔婉的本深深地隐蔵了起来,而且她还有着一段凄惨的⾎泪史,让人同情的⾝世。

  想到这儿,李⽟翎心里噤不住一阵恻然,他不忍再看,也不忍惊醒她,转过⾝想出门出去走走。

  刚到门边,还没有去拉门栓,他从门里看见有个人步履匆匆地出了三进后院往前头走去。

  这个人他看得很清楚,居然是“承德武术馆”那看门打杂的鲁金。

  他到这儿来⼲什么?难道是“承德武术馆”出了事儿,他没办法再待下去了,所以住了客栈?

  不对呀!“承德武术馆”里出事的是井桧跟乐逵,跟他鲁金毫无关连,他怎么会没法待下去了。

  记得荣富曾经说过,他要派人接替井桧的职务,难道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鲁金他卷铺盖了…

  他在这里揣测,只听⾝后响起了宮无双那甜美,还带点娇慵的话声:“你醒了?”

  李⽟翎吓了一跳,转过⾝一看,可不是么,宮无双一双美目正望着他,他当即也道:

  “姑娘也醒了?”

  宮无双支撑着坐了起来,赧然一笑道:“昨儿晚上本打算我睡上半夜,然后换你到炕上睡下半夜的,谁知道一睡这么沉,让你‮夜一‬没睡好…”没睡好?李⽟翎何曾合过眼。

  当然,李⽟翎不好这么说,他笑了笑道:“不,我睡得好!”宮无双看了他一眼道:“别骗我了,我还看不出来么…”

  顿了顿接问道:“你在看什么?”

  李⽟翎道:“我看见一个人,刚从这儿出去!”

  宮无双眨动了一下美自,道:“人?谁?”

  李⽟翎道:“鲁金,‘承德武术馆’的下人!”

  “下人?”宮无双突然笑了:“你准知道他是个下人么?”

  李⽟翎道:“怎么不是,他在‘承德武术馆’看门,打杂,倒茶,送⽔…”

  “可真委屈了他!”宮无双说道:“据我所知的,他是荣富的心腹,贴⾝四个护卫之一!”

  李⽟翎一怔:“怎么,他是荣富贴⾝四护卫之一?我怎么不知道…”

  宮无双⽩了他一眼道:“这种事会让你知道么?恐怕连井桧都蒙在鼓里!”

  李⽟翎道:“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他那另外三个护卫…”

  宮无双道:“你进‘神武营’才几天?再说他那贴⾝四护卫名虽贴⾝,实际上都不在⾝边,都派到别处去了。”

  李⽟翎明⽩了,他没说话。

  宮无双从炕上下了地,从枕边一个小行囊里摸出了一把梳子,一边梳理她那微蓬的乌云,一边说道:“我昨儿晚上就告诉你,荣富会派人到这儿来监视咱们的,我没说错吧?”

  李⽟翎仍然没说话。

  宮无双霍地转过‮躯娇‬,望着李⽟翎道:“荣富不是给了你两天假么,听我的,索这两天你就别踏进‘神武营’一步,陪我到处逛逛去…”

  李⽟翎忙道:“姑娘,这…”宮无双道:“‘承德’一带有不少名胜古迹可看,远一点的恐怕两天赶不回来,咱们就在这附近到处逛逛,好么?”

  宮无双说话的神情喜孜孜地,显得她的兴致很⾼,使得李⽟翎不忍拒绝,他迟疑了一下道:“姑娘既然有这么浓的游兴,我奉陪就是。”

  宮无双翻了他一眼道:“我有这么浓的游兴你奉陪,谁知道我这是为了谁,以我看荣富给你两天假,你最好到三天头上再回去,这话你明⽩么?”

  李⽟翎当然明⽩,他没说话。

  宮无双手里的梳子往桌上一指道:“你坐那儿瞧我梳头,别老站着瞧得人心慌,等会儿伙计送来茶⽔,咱们洗把脸就走,早饭外头吃去…”

  李⽟翎听了她的,走过去坐了下去。

  宮无双一边梳头,一边望着他道:“你看过女人家梳头么?”

  李⽟翎摇‮头摇‬说道:“没有。”这是不折不扣的实话。

  宮无双道:“我不信,你没看过罗姑娘梳头?”

  李⽟翎知道她指的是芸姑,可是他并不知道芙姑姓芸,听纪老八说赖大爷是古大先生,那么芸姑是他的女儿,又怎会姓罗?

  他也没多理会,又一‮头摇‬道:“没有,姑娘不知道,我回‘蔵龙沟’见过她一面之后就进了‘天威牧场’…”

  宮无双道:“你是说没机会,是不?”

  李⽟翎道:“可以这么说!”

  宮无双道:“你是什么时候跟罗姑娘订的亲,是在你离开‘蔵龙沟’投师学艺之前呢?

  还是你艺成回到‘蔵龙沟’之后?”

  李⽟翎道:“那是我回到‘蔵龙沟’以后的事了。”

  宮无双道:“那就难怪你没机会了,有人说看女人梳妆是人生一大乐事,你就坐在那儿看着吧!”

  她说话随便了不少,显然这‮夜一‬相处把他两个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至少宮无双她有这种感觉!

  李⽟翔没说话,也没盯着看她梳妆,不管他心里想不想,他总不便盯着看,要是宮无双没那一说那还好一点。

  没多久,客栈伙计送来了茶⽔,李⽟翎跟宮无双洗把脸后就相偕出了门,出门的时候,宮无双表现得很亲昵,也带着点乏力而柔弱的娇情,这,使得李⽟翎很不自在。

  可是宮无双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今天你要不回营,荣富‮出派‬的人也就不会只监视咱们昨儿晚上‮夜一‬,不信你留点儿意,在今后两天之后,你随时可以发现离咱们不远处有可疑的人!”

  李⽟翎没说话,他相信这话并不假,并不是有意“吓唬”他!—— N6zWw.CoM
上一章   男子汉   下一章 ( → )
作者独孤红 更新于2017/9/18 当前章节17522字。看男子汉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男子汉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