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断肠红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断肠红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56  时间:2017/9/18  字数:33159 
上一章   ‮章一十二第‬    下一章 ( → )
  “武陵山”下。

  夜深沉,万籁俱寂。

  今夜,是一弯上弦钩月。

  昏暗月⾊,在这古无人迹的“武陵山”下,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特别凄清,还带着点怕人的森。

  因之,这地方也就显得格外荒凉,格外空旷。

  这地方,有一片不太大的⽩杨林。

  ⽩杨林的旁边,有一座残破不堪的“山神庙”;看那断壁危垣、枯叶満阶的苍凉样子,想必久已绝了香火。

  就这么多,一片⽩杨林,一座残破“山神庙”再没有别的。

  要说还有,却该是一直延伸到百丈外“武陵山”脚下的那一大片坟岗,坟荒家,野草没胜,更怕人。

  这地方,除了夜风拂动⽩杨枝叶,吹得野草沙沙作响外,一切都是静的,静得令人窒息。

  突然间,一种动静划破了这寂静的一切。

  这动静,不是枝叶拂动,也不是沙沙草响。

  那是一种“吱呀”异声,仔细听听,该是轮轴相磨的声音。

  果然不错,随着这阵异声,又响起了一阵轻微步履声。

  继之,数十丈外,出现了一团黑影。

  近了,那是一个中年黑⾐汉子,推着一辆独轮小车。

  车上,除了一个人⾼的行李卷儿外,别无他物。

  虽然行李卷儿也有人⾼,可是这辆独轮小车,无论大小。

  颜⾊都跟一般小车不一样。

  按说,木头还会有那种颜⾊?

  而,这辆小车却是乌黑发亮,好似被漆过了一般。

  黑⾐汉子推着那辆独轮小车,缓缓地走向了“山神庙”

  他没进庙,到了“山神庙”前停下车,抬眼四下望了望,然后靠着一棵⽩杨树坐了下来。

  刹时间,一切又归于寂静。

  “这一静,静得黑⾐汉子有点不安,他不时抬眼张顾;而且,不时地凝神细听,瞧模样,他像在等什么。

  没多久蓦地里,一声凄厉狼降遥远传来,刺耳难听,尾音还拖得长长的;此时此地,直能令人⽑骨悚然、不寒而栗,听来分外刺耳,分外可怖。

  黑⾐汉子神情一震,一跃而起,头一扬,一声怪啸冲喉而出,竟然也是一声令人头⽪发⿇的凄厉狼嗥。

  敢情,这不是真的被⽑畜生嚎叫,而是一种怪异、别致、可怕、慑人的联络信号。

  果然不错。

  瞧!黑⾐汉子这声狼爆,那拖得长长的尾音,犹自索绕夜空。

  “山神庙”前,⽩杨林旁,已然鬼魁般飘落一个浑⾝透着森鬼气的黑⾐蒙面人,⾝法之快捷,骇人听闻。

  黑⾐汉子一见来人,立刻抢步上前,恭谨躬⾝:“属下报到,见过…”

  黑⾐蒙面人森寒目光轻注,冷然摆手:“你是几殿弟子?”

  黑⾐汉子连头都不敢拍,恭谨答话:“属下隶属十殿。”

  黑⾐蒙面人道:“正殿,偏殿?”

  黑⾐汉子道:“属下隶属偏殿。”

  黑⾐蒙面人目中闪过一丝诡异⾊,道:“呈上牌。”

  黑⾐汉子应了一声,自际解下一物,双手递过。

  黑⾐蒙面人没伸手,只看了一眼,突然一笑,道:“够了,事关本教安危,我不得不小心。”

  黑⾐汉子战战兢兢,缩回了手。

  黑⾐蒙面人话声一转冰冷,道:“由何处来?”

  黑⾐汉子道:“属下由‘郑家驿’。”

  黑⾐蒙面人道:“何处接的货?”

  黑⾐汉子道:“属下在‘太子庙’接的货。”

  黑⾐蒙面人道:“谁的货?”

  黑⾐汉子道:“九殿弟兄。”

  黑⾐蒙面人道:“什么名字?”

  黑⾐汉子道:“不知道。”

  黑⾐蒙面人道:“你没问?”

  黑⾐汉子道:“没有。”‘黑⾐蒙面人道:“为什么不问?”

  黑⾐汉子⾝形一震,道:“教规森严,属下不敢。”

  黑⾐蒙面人目中厉芒一闪,忽地哈哈怪笑:“很好,你没做错,不然…”

  一笑,住了口。

  黑⾐汉子⾝形剧颤,头垂得更低。

  黑⾐蒙面⼊森冷鸷目轻注,又问:“谁告诉你到这儿来货的?”

  黑⾐汉子不知是祸还是福,但他以为实话实说总不会有错,便说道:“属下半路上碰到一个人…”

  黑⾐蒙面人冷然截口:“什么人?”

  黑⾐汉子道:“如同…”

  “够了!”黑⾐蒙面人一笑摆手,道:“看来不会错了…”

  原来他还在试。

  “幽冥教”做事之谨慎、小心,令人不得不佩服。

  黑⾐蒙面人话锋微顿,接道:“路上情形怎么样?”

  能安然到此货,那还会怎么样?岂非多此一问?

  黑⾐汉子可不敢这么说,他答得一派恭谨:“托帝君洪福,属下一路平安。”

  不错,会说话。

  黑⾐蒙面人嘿嘿一阵笑,可笑得令人心惊胆颤:“那一方向呢?”

  黑⾐汉子一愣,没能答上话。

  黑⾐蒙面人没往下问,目光一扫小车,道:“货在车上?”

  黑⾐汉子点头说道:“正是。”

  黑⾐蒙面人收回目光,紧紧凝注:“你知道那是什么?”

  黑⾐汉子道:“属下不知道?”

  敢情他还不知道。

  黑⾐蒙面人双目突厉芒,视黑⾐汉子,道:“你没打开看看?”

  黑⾐汉子机伶一颤,道:“属下不敢!”

  黑⾐蒙面人⾝形突闪,到了车旁,伸手摸了摸那只人⾼行李卷儿,目中厉芒倏敛,笑挥手道:“好,我很満意,货我收了,没你的事儿了,你去吧。”

  不知怎地,黑⾐汉子无由地机伶伶地打了个寒噤,但是他没敢多想,如逢大赦,一躬⾝:“属下遵命。”

  站直了,刚要转⾝。

  适时“山神庙”中突然传出一个冰冷话声:“别动,你走不出百步…给我躺下!”

  黑⾐汉子还真听话,砰然一声,倒下去。

  好⾼的手法!此人来头不小。

  黑⾐蒙面人为之一惊,霍然旋⾝,尚未发话。

  冰冷话声已然冷哼又道:“好毒的心肠,看来你比我还狠。”

  被人一言道破狠毒用心,黑⾐蒙面人不由面⾊剧变,目中暴凶残厉芒,沉声发问:

  “阁下何人?”

  冰冷话声冷笑说道:“你问我?”

  黑⾐蒙面人道:“正是。”

  冰冷话声道:“那么我告诉你,我是我。”

  黑⾐蒙面人目中厉芒一闪:“难不成你没名没姓?”

  “有!天下哪有没名没姓之人?”冰冷话声道:“只是,我不想说,你也不配问。”

  黑⾐蒙面人目中厉芒又是一闪,道:“那么,你阁下躲在庙內,‮听窃‬人谈话,窥人家隐私,是何用心?”

  “躲?”庙中那人大笑说道:“我住在这儿好几天了,比你到得早!此地百丈內,我又列为噤区,擅⼊者死,我还没找你呢。”

  黑⾐蒙面人道:“我可不知阁下何时把此地划为噤区。”

  庙中人道:“那么我告诉你,现在。”

  天下哪有这种说法?

  黑⾐蒙面人冷笑说道:“阁下似乎是故意跟我为难。”

  庙中人道:“不错,我正是此意。”

  黑⾐蒙面人一笑,道:“阁下跟我有仇?”

  庙中人道:“我连认识都不认识你。”

  黑⾐蒙面人道:“当然也不会有恨?”

  庙中人道:“当然也谈不上有恨。”

  黑⾐蒙面人道:“一无仇,二无恨,阁下为什么跟我过不去?”

  庙中人道:“不是我跟你过不去。”

  黑⾐蒙面人冷冷说道:“难不成会是我跟你过不去?”

  庙中人道:“一点不错,正是你跟我过不去。”

  黑⾐蒙面人道:“怎么说?”

  庙中人道:“你闯我噤地,扰我清静。”

  黑⾐蒙面人目中凶芒一闪,倏又笑说道:“我事先并不知道。”

  庙中人道:“现在知道也不迟。”

  黑⾐蒙面人笑道:“擅⼊者死?”

  庙中人道:“那不一定,要看你是否能让我⾼兴。”

  黑⾐蒙面人道:“怎么样才能让阁下⾼兴?”

  庙中人答得冰冷:“很简单,留下车上货,滚!”

  黑⾐蒙面人⾝形猛震,嘿嘿笑道:“我没想错,原来你是为货而来。”

  庙中人冷冷说道:“你想错了。莫忘了,我住在这儿有好几天了。

  黑⾐蒙面人道:“谁知道是真是假。”

  庙中人道:“信不信由你,真也好,假也好,都没什么两样。”

  这话不错,真也好,假也好,反正都要货,用不着在这一点上钻牛角尖,怎么钻也免不了要货。

  黑⾐蒙面人目光一转,说道:“阁下跟他有渊源?”

  庙中人道:“谈不上渊源。”

  黑⾐蒙面人道:“是朋友?”

  庙中人道:“我本不认识他。”

  黑⾐蒙面人道:“那阁下何必跟我为难?”

  言下有点委曲求全,八成儿他是自量没把握对付庙中人,不然他早进庙了。

  庙中人冷冷说道:“你是指我要货?”

  黑⾐蒙面人道:“不错。”

  庙中人道:“江湖人管江湖事,路见不平,自然要拔刀相助。”

  黑⾐蒙面人道:“为一个不认识,也毫无渊源的人?”

  庙中人语气冰冷答得好:“天下哪来那么多认识的人?管不平事也用不着谈渊源。”

  黑⾐蒙面人目中厉芒闪动,道:“听阁下口气,这货,阁下似乎是要定了。”

  庙中人道:“你很聪明,事实如此。”

  黑⾐蒙面人一笑,道:“我奉劝一句。”

  庙中人道:“什么?”

  黑⾐蒙面人道:“不值得。”

  庙中人道:“怎说?”

  黑⾐蒙面人诡笑说道:“阁下可知道,这货是谁的?”

  庙中人道:“不知道,不过是谁的都一样。”

  黑⾐蒙面人嘿嘿笑道:“恐怕不一样。”

  庙中人冷然说道:“怎么说?”

  黑⾐蒙面人道:“阁下要是知道货是谁的,也许就不会跟我为难了。”

  庙中人道:“我说过,是谁的都一样。”

  黑⾐蒙面人道:“我说,这个人不一样。”

  庙中人道:“谁?”

  黑⾐蒙面人笑的得意,狰狞道:“‘幽冥教’、‘幽冥帝君’。”

  庙中人似乎有点意外“哦”了一声,道:“原来又是他…”

  黑⾐蒙面人一愣,道:“怎么,…”

  庙中人没答理,冷哼一声,截口发问:“他可是人?”

  黑⾐蒙面人不明所以,愕然道:“自然是人…”

  庙中人冷笑说道:“只要不是神,不是鬼,他就跟别人没什两样。”

  黑⾐蒙面人森寒目光电闪,诡笑说道:“阁下,这个人可不同常人。”

  庙中人冷冷说道:“难不成他能⾼过那天下第一人?”

  黑⾐蒙面人道:“我不知阁下指的是谁?”

  庙中人道:“‘谈笑书生乾坤圣手’南宮逸”

  黑⾐蒙面人⾝形猛地一震,嘿嘿笑道:“那阁下是⾼估了他。”

  庙中人道:“你说谁?”

  黑⾐蒙面人道:“南宮逸。”

  庙中人道:“怎么说?”

  黑⾐蒙面人道:“无论心智、功力,他都差‘幽冥帝君’一筹。”

  庙中人冷哼一声:“他两个可曾过手、斗过智?”

  黑⾐蒙面人道:“已有几度较量。”

  庙中人道:“结果呢?”

  黑⾐蒙面人道:“一着之差,全盘溃,南宮逸处处落下风,输得很惨。”

  庙中人话声益显冰冷,道:“这可是真的?”

  黑⾐蒙面人哪明所以!答得得意:“是真,是假,天下武林,任你打听。”

  庙中人有点怀疑。道“那南宮逸怎未说过…”

  黑⾐蒙面人截口道:“不光彩的事儿,谁肯说?天下没人愿意往自己脸上抹灰。”

  庙中人道:“他自命不凡,襟、气度两超常人。”

  黑⾐蒙面人道:“他总是人,越是自命不凡的人越⾼傲,这种事也越不会说。”

  庙中人冷笑说道:“这么说来,是真的了?”

  黑⾐蒙面人道:“信不信由你,我还是那句话,天下武林,任你打听。”

  庙中人道:“这么说来,那南宮逸算不得天下第一人。”

  黑⾐蒙面人道:“他本来就不是天下第一人。”

  庙中人笑了,笑得好冷:“以你看,谁才是天下第一人?”

  黑⾐蒙面人不假思索,答的毫不犹豫:“‘幽冥帝君’。”

  庙中人默然未语,良久才又冷冷说道:“那么你是…”

  黑⾐蒙面人道:“阁下已经知道了,何必明知故问?”

  庙中人冷哼一声,道:“担任何职?”

  黑⾐蒙面人嘿嘿笑道:“阁下以为我会说么?”

  庙中人冷冷说道:“你最好说。”

  黑⾐蒙面人道:“不说又如何?”

  庙中人道:“为了你自己,死活在你这一句。”

  黑⾐蒙面人的目中凶芒闪漾,大笑地说道:“不错,死活在此一句,我不想死,所以我不会说。”

  庙中人冷冷说道:“你怕那森严教规?”

  黑⾐蒙面人机伶一颤,道:“当然,凡我‘幽冥教’中人,没有不怕的。”

  庙中人道:“你要知道,我有比那森严教现更残酷的手段。”

  黑⾐蒙面人目中厉芒连闪,笑道:“阁下…”

  庙中人冷然截口:“你可是不信?”

  黑⾐蒙面人道:“事实如此,我不愿否…”‘认字未出,庙中人陡扬冷哼:“那么,你试试看!”

  话落,未见有任何动静,黑⾐蒙面人却已突然闷哼一声,弯下了,继而一声惨叫,浑⾝剧颤,缓缓蹲了下去。

  看⾝法,黑⾐蒙面人⾝法诡异,论功力,⾜列一流⾼手,但在丝毫未见动静下便被这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庙中人制住,则庙中人一⾝功力…

  只听庙中人冷冷一笑,道:“如何?你信不信?”

  黑⾐蒙面人没回答,他哪能说得出话?満眼尽是惊骇乞怜⾊。

  庙中人冷哼一声:“说!”

  黑⾐蒙面人⾝形一震,这才缓缓直起了

  适时,庙中人冰冷话声又起:“趁早别打歪主意,要不然我让你跟你那位手下一样地走不出百步。”

  黑⾐蒙面人机伶一颤,打心底里直冒寒气。

  如今,他是明⽩了,庙中人一⾝功力⾼深莫测,业已通玄,他要是不让自己走出百步,那自己准迈不了一百零一步。

  凶狠目光一转,刚咬牙横心。

  突然,庙中人一声凛人冷笑:“在我眼前想寻死也不行,乖乖答我问话,要不然,我让你再尝尝刚才那种比死还难受的滋味。”

  想想那滋味,黑⾐蒙面人⽑骨惊然、心胆裂,他知道,想寻死的确不太容易,要死就要死成,不然…

  心里一寒,不敢再往下想,只得招了,却说得有气无力:“‘幽冥四鬼’之-…”

  “难怪一⾝鬼气。”庙中人冷冷说道:“这职位是⾼是低?”

  黑⾐蒙面人道:“不⾼不低。”

  庙中人道:“有资格见那‘幽冥帝君’么?”

  黑⾐蒙面人道:“时常追随左右。”

  庙中人冷笑说道:“那么职位不低?”

  黑⾐蒙面人道:“不低如何?”

  庙中人冷冷说道:“算你命大造化大…”

  黑⾐蒙面人目中惑然,光芒方闪。

  庙中人已然又冷冷接道:“我不杀你,藉你之口传话给那‘幽冥帝君’,叫他趁早取消帝君称号,解散‘幽冥教’;否则,一个月后,只要再让我碰见‘幽冥教’人,莫怪我赶尽杀绝,下手无情…”

  话锋微顿,随接道:“货,我留下了,再告诉他,想要,叫他自己来找我,滚!”

  “滚”字出口,黑⾐蒙面人⾝形似遇无形重击,闷哼一声,离地而起,连滚带翻,直飞出十余文外,叭哒坠地。

  这一下摔得不轻,忍着痛腾⾝又起,狼狈遁去。

  黑⾐蒙面人如丧家之⽝,消失在茫茫夜⾊里。

  适时“山神庙”那庙门口,幽灵般出现一条颀长黑影。

  一抹夜⾊影,掩住了他一张脸,看不清他的面貌。

  但,那一双冷电般森寒目光,却是清晰、犀利、慑人。

  那犀利目光落在小车上,未见他动,人已经到了车旁,单掌一挥,嘶地一声,扯开了行李卷儿。

  只见他⾝形微微一震,说了这么一句:“是你?甫别又相逢,更难得此时此地,看来你我有缘。”

  话落,抄起行李卷儿,一闪不见。

  颀长黑影方逝。

  墓地里,⽩虹划空“山神庙”前⽩杨林旁,落一条雪⽩人影,潇洒、飘逸,直如⽟树临风。

  是位书生,是那位“谈笑书生”南宮逸。

  他目光轻扫环顾,眼前,只剩下了一辆空车,还有那寂伏不动、昏不醒的黑⾐汉子。

  他目中威棱陡,立刻挑起了眉,格掌虚空遥击,他想拍开地上黑⾐汉子被制⽳道。

  可是,一掌拍出,他脸⾊一变,愕住了。

  别说没拍开⽳道,黑⾐汉子就连动也没动一下。

  天下竟有“乾坤圣手”解不开的被制⽳道?竟有“乾坤圣手”解不开的点⽳手法,这,该是他生平碰上的第二次。

  但,他知道,这手法,绝不是他第一次碰上的一种怪异手法。

  双眉一挑,刚要俯⾝察看突然,他猛然指头,冷然发话:“林內何人?”

  立时,⽩杨林中响起了一个无限甜美话声,带笑答道:“我,出家人。”

  随着话声,⽩杨林中袅袅行出一个美好⾝影,黑纱覆面,难窥庐山真面目。

  赫然竟是那位“虚幻道姑”

  南宮逸神情一震,目光一片蒙:“原来是你,阁下。”

  “不错,是我。”虚幻道姑脆声笑说道:“南宮大侠不愧字內第一人,我隐⾝林內,瞒过了他,却未能逃过南宮大侠的敏锐听觉。”

  南宮逸目光寒芒一闪:“阁下这‘他’指的是谁?”

  虚幻道姑道:“贤伉俪一位昔年故人。”

  南宮逸心念微转,陡挑双眉:“阁下是说宇文伯空?”

  虚幻道姑微微点头:“不错,正是他。”

  南宮逸目光凝注,満含狐疑:“阁下也认得他?”

  虚幻道姑答得妙:“难道只许二位认得他,我不能?”

  南宮逸赧然道:“那倒不是…”

  虚幻道姑截口说道:“南宮大侠是觉得,我不该认识他?”

  南宮逸道:“也不是…”

  “我明⽩了。”虚幻道姑笑道:“南宮大侠是…”

  南宮逸谈笑道:“我只是觉得很巧。”

  虚幻道姑美目深注,道:“南宮大使何不说,对我这个人至感怀疑,有⾼深莫测之感?”

  南宮逸脸一红,没能答上话。

  虚幻道姑嫣然一笑,道:“其实,天下的巧事儿并不少,此时此地能碰上虚幻道姑,这该就是一桩,不是么?”

  南宮逸没接腔。

  虚幻道姑美目深注,又道:“大概,南宮大侠也忘了,我是尊夫人闺中密友,我认识宇文伯空,恐怕还比南宮大侠早上几年呢。”

  看来,对南宮逸夫妇昔年诸般事,这位人儿莫不了若指掌。

  她说的,也是理,既然她与柳无双结识在先,自然,她也就比南宮逸早认识字文伯空了。

  南宮逸没追究,道:“是他救走了皇甫少奇?”

  虚幻道姑点点头,道:“南宮大侠晚来了一步。”

  南宮逸道:“阁下到得比南宮逸早?”

  虚幻道姑美目深注,微笑说道:“南宮大侠是怪我没有出手?”

  南宮选淡淡说道:“不敢,阁下本没义务伸手。”

  虚幻道姑道:“南宮大侠错怪我了,宇文伯空可不是当年的字文伯空;而实际说来,我也比他晚到一步。”

  南宮逸道:“是么?”

  虚幻道姑淡然道:“南宮大侠不信我也莫可奈何,我来得是早,可是我没想到宇文伯空就住在这座破庙之內,而且住了好几天了。”

  南宮逸一愣道:“如今呢?”

  虚幻道姑道:“带着人走了,不知所往。”

  南宮逸道:“这么说来,是南宮逸出言无状。”

  虚幻道姑道:“本来是南宮大侠错怪了人。”

  她竟一点也不客气。

  南宮逸脸一热,好窘,笑了笑,道:“阁下,得饶人处且饶人。”

  虚幻道姑淡笑说道:“对威震宇內的南宮大侠,我哪儿敢?”

  南宮逸更窘,赧笑说道:“阁下,路要让一步…”

  虚幻道站截口说道:“我知道,味须减三分。”

  南宮逸及时一揖:“阁下,南宮逸这儿谢了。”

  虚幻道姑犀利口⾆硬是不饶人,接了一句:“没想到南宮大侠也会嬉⽪笑脸!”

  天!南宮逸一张脸得通红。

  良久,才开了口,他有意改变话题:“阁下此时来到此他虚幻道姑道:”有幸跟南宮大侠一样,救人。“南宮逸一愣,道:”阁下怎知…“虚幻道姑她有意促狭,存心气人,嫣然一笑道:“难道就只准南宮大侠知道?”

  南宮逸道:“南宮逸没那么说。”

  虚幻道姑咯咯一笑,美目轻注,道:“那么,南宮大侠是怪我不该知道?”

  南宮逸简直哭笑不得,红着脸道:“阁下,南宮逸适才失言得罪,可是致过歉了。”

  虚幻道姑竟又道:“南宮大侠是说我记仇?”

  南宮逸眉头刚皱。

  她一笑又说道:“我可不像一般女人家那么心狭窄,不能容物,为免字內第一奇才笑我小气,我还是说了吧。”

  顿了一下,道:“是一位道友告诉我的。”

  看来,她満意了,不再刁难了。

  南宮逸暗暗吁了一口气,道:“道友总该有个上下。”

  虚幻道站道:“说出来,只怕南宮大侠又会觉得⾼深莫测美目深注,接道:”

  是南海那位苦和尚。“这,的确够让人惊讶的!

  南宮逸神情一震,诧异凝注,讶然说道:“阁下认得苦和尚?”

  虚幻道姑嫣然笑道:“我又要说了,难道只许南宮大侠认得?”

  南宮逸目光紧紧盯注,默然不语。

  虚幻道姑有点儿不安,有意无意地避开了那双炯炯目光。

  “苦和尚是世外⾼人,佛门得道⾼僧,南宮大侠是认为我没资格认识世外⾼人、佛门⾼僧么?”

  南宮逸目光紧盯不放,淡然开口,道:“南宮逸怎敢?我只是奇怪,我所认识的人,怎么阁下都认识,而偏偏我却对阁下感到陌生。”

  虚幻道站答得平静,道:“我以为,那没什么可奇怪的。莫忘了,我是尊夫人闺中密友,南宮大侠所认识的人,我自然认识,要说奇怪…”

  嫣然一笑,接道:“我还感到奇怪呢。”

  南宮逸道:“阁下奇怪什么?”

  虚幻道姑道:“跟南宮大使有同感,我所认识的人,怎么南宮大侠也认识?”

  南宮逸奇才字內第一,可是他明⽩,要跟眼前这位莫测⾼深的神秘道姑做口⾆之争,他是丝毫也占不了便宜。

  他一直觉得,道姑的谈吐、风度,像极了一个人,好像在哪儿见过,无奈,他突搜枯肠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来。

  这感觉,在他第一次邂道这道姑时就产生了;而且,这种感觉,见道姑一次,就浓厚一层,简直就呼之出。

  他目光深注,略一沉昑,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苦和尚可认得阁下?”

  虚幻道姑一愣,笑道:“南宮大侠何做此问,我既认得他,自然…”

  “那不同。”南宮逸截口说道:“有时候,一个人是认得另一个人,但对方那另一个人却不一定也认得他,就拿阁下跟我来说,阁下认得我…”

  虚幻道姑轻笑截口,道:“而南宮大侠却对我陌生得很,可是?”

  南宮逸毅然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

  “这不难解释。”虚幻道姑笑道:“众人认识一个人容易,一个人认识众人难,像南宮大侠这样威震宇內的第一奇才,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是理,也不算太牵強。

  南宮逸笑了笑,道:“阁下倒很会捧人。”

  虚幻道姑道:“南宮大侠夸奖,这不是捧,是事实。”

  南宮逸道:“这么说来,苦和尚不一定认得阁下?”

  虚幻道姑答得好:“我只能这么说,他是僧,我是道,彼此都是出家人,有过往,苦和尚他该认识我…”

  南宮逸截口说道:“他也不会把这种事告诉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虚幻道姑脫口说道:“不错…”

  南宮逸目中异采一闪,默然不语。

  虚幻道姑已有所悟,⾝形一震,笑道:“南宮大侠好心智,不过我奉告一句,那没有用。”

  南宮逸目光深注,道:“什么没有用?”

  虚幻道姑淡笑说道:“就是南宮大侠所想的那件事儿没有用。”

  南宮选暗暗一惊,道:“南宮逸愚昧,不知阁下何指?”

  虚幻道姑美目轻注,笑得狡黠:“第一奇才称愚昧,世间哪有聪明人?”

  南宮逸眉锋一皱,道:“阁下…”

  虚幻道站截口说道:“难道南宮大侠非要我说明么?”

  南宮逸谈笑道:“阁下最好说明。”

  虚幻道站微一点头,道:“南宮大侠既然非要我说明不可,我只好从命了。”

  话锋微顿接道:“我是说,南宮大侠要想由苦和尚那儿打听我的底,那恐怕南宮大侠是⽩费心机,一点收获也不会有。”

  南宮逸笑道:“他不知道阁下来历?”

  虚幻道站平静说道:“他既然认得我,自然知道我的来历。”

  南宮逸道:“那么是他不会说了?”

  虚幻道姑点头谈笑:“正是。”

  南宮选道:“是么?”

  虚幻道姑道:“南宮大快要是不信,尽管一试。”

  南宮逸道:“阁下怕我不试?”

  虚幻道姑道:“我还是那句话,没用。”

  南宮逸眉梢一挑,道:“阁下好像很有把握。”

  “那自然!”虚幻道姑嫣然笑道:“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也从不说没把握的话。”

  南宮逸皱了皱眉,道:“这么说来,我似乎用不着试了。”

  虚幻道姑答得无懈可击:“那是南宮大侠的事,我无权过问。”

  南宮逸目闪异采,一笑说道:“既然是我的事,南宮逸是非试不可。”

  虚幻道姑毫无震惊态,道:“识要南宮大侠不怕失望。”

  南宮逸淡然笑道:“我这个人可从不怕失望,再说,没有失望哪来的希望。”

  虚幻道姑淡淡说道:“那我就没什话说了c”

  南宮逸目光深注,道:“阁下认定他不会说?”

  虚幻道姑不答反问:“南宮大侠认定他会说?”

  南宮逸道:“我跟他可是多年知。”

  虚幻道姑道:“可巧我认识他,不比南宮大侠晚。”

  顿了一下,又说道:“再说,这也无关情深浅。君子重一诺,苦和尚世外⾼人,他既点了头,答应过我,任何人都无法从他口中打听到我的底细。”

  这话不错,南海那位和尚的为人,南宮逸可是了解得很清楚,他要是点了头,那只怕…

  南宮逸眉锋一皱,淡然道:“阁下底细有什么怕人知道的?”

  虚幻道姑笑道:“司马君实说得好: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可是,南宮大侠,我凭心行事,与人无涉,并没有把底细告诉别人的必要啊。”

  看来,我们这位第一奇才又落了下风。

  既落下风,只好认了。

  南宮逸略一沉默,改了话题,道:“眼前这件事,苦和尚他怎么说的?”

  虚幻道姑乐得避开,道:“他只告诉我,‘衡山世家’的‘小孟尝’落⼊二鬼之手。”

  南宮逸道:“那么,阁下又怎知…”

  虚幻道姑截了口:“怎知真正的皇甫少青被带到此处?可是?”

  南宮逸点了点头道:“正是。”

  虚幻道姑笑了笑,道:“这一点,我可以奉告,只因为南宮大院对‘幽冥教’的动静,了解得没有我多,也没有我…”

  南宮逸双眉刚挑。

  虚幻道姑忽地说道:“怎么,南宮大侠不以为然?”

  南宮选淡然说道:“事实如此,南宮逸不愿否认。”

  虚幻道姑嫣然一笑,道:“那么,请南宮大侠答我一问南宮逸截口说道:”阁下请说。

  “虚幻道姑道:”南宮大侠自离开‘古家堡’,与武林群豪分手迄今,这多⽇来,可是一直忙于救援皇甫少青的事?“

  看来她不只是了解‘幽冥教’的动静。

  南宮逸点头说道:“不错。”

  虚幻道姑淡然一笑,又问道:“那么,这多⽇来,南宮大侠是未曾有一刻参与过追讨”

  幽冥教‘之事,也未曾有一次跟群豪碰过头了?“事实如此,南宮逸他不得不点头:“也不错。”

  虚幻道姑笑道:“那么南宮大侠就该相信,对‘幽冥教’的动静,了解得不及我多了。”

  不错,这不容置辩。

  南宮逸皱了眉道:“难不成阁下一直参与其事?”

  虚幻道姑点头笑道:“不错,只是他们中没一人知道。”

  南宮逸一得说道:“怎么说?”

  敢情他是难得糊涂。

  虚幻道姑嫣然笑道:“虽同为其事,但明暗有别,我不喜跟人在一起。”

  南宮逸看了她那覆面黑纱一眼,道:“阁下似乎很…”

  很什么,他没说出来。

  虚幻道姑替他说了,而且带着笑:“很怪,是么…”

  顿了顿,接道:“不错,我承认,连我自己都有这种感觉;不过,情天生成,很难改变,我也没有办法。”

  南宮逸双目深注,道:“恐怕这无关精。”

  虚幻道姑神情一紧,笑道:“那么,南宮大侠以为…”

  南宮逸犀利目光视,道:“真正的原因,只在阁下那覆面黑纱后的庐山真面目。”

  虚幻道姑⾝形一震,旋即谈笑:“也可以这么说,我不否认。”

  敢情,她也不能不承认。

  南宮逸道:“一个人的庐山真面目,又有什么怕示人的?”

  虚幻道姑嫣然笑道:“那很难说,有些人可就是不愿意把真面目示人。”

  南宮逸道:“阁下就是那有些人中之一?”

  虚幻道姑道:“正是。”

  南宮逸目光深注,道:“面目本天生,受之⽗⺟…”

  虚幻道站轻笑道:“南宮大侠是责我?”

  南宮逸淡然说道:“不敢,我只是认为…”

  “认为什么?”虚幻道姑谈笑截口:“南宮大侠当⽇以吕毅⾝份出现‘古家堡’,那面目,可是南宮大侠真面目?请问,那又该怎么说?”

  南宮逸一愕,当时哑了口。

  虚幻道姑嫣然一笑,又道:“南宮大侠何待已宽而责人苛?

  像南宮大侠这等宇內第一奇才都能示人以假面目,我又何独不能?“南宮逸一张脸好红,窘迫说道:“‘古家堡’人,如今可都知道吕毅便是南宮逸。”

  虚幻道姑道:“南宮大侠准知天下武林,永远没有知道我是谁的一天?”

  南宮逸顿时又哑了口。

  虚幻道姑美目深注,笑得令人不安。“再说,南宮大侠近来那显现真面目之举,也不是出自本愿,要不是兰姑娘梨花带雨,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哀怨绝的紧迫不放,苦苦相,还不知你南宮大侠要狠着心,瞒到哪一天呢!”

  天!这是什么话?南宮逸一张脸红透耳,红得就像那八月丹枫!好窘、好难为情。

  良久他才憋出一句:“阁下对我,好像知道得很多?”

  “那当然。”虚幻道姑笑道:“南宮大侠没看到我跟兰姑娘是什么情嘛?”

  能谈“这”情当然不浅。

  既谈了“这”其他的看来九成九也保不住了。

  虽然南宮逸他是只识海⽔,只认巫山云,此心如古井,⽔难再扬一波,可是这时他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脸红。

  抬眼轻注,皱眉说道:“古兰,她还告诉了阁下什么?”

  虚幻道姑笑得令人着恼:“南宮大侠怕人知道的,她都告诉了我。”

  敢请她是存心羞人。

  南宮逸挑了挑眉,道:“也借用司马君实那句话,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南宮逸跟古姑娘情同兄妹,谊比手⾜,没什么怕人知道的。”

  虚幻道姑笑道:“那南宮大侠有什么不放心的?”

  看来,吃瘪了,南宮逸皱了皱眉,又拉回话题,辩解道:“我那么做,自有我的道理。”

  虚幻道姑道:“不许我也有道理么?”

  南宮逸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虚幻道姑截口说道:“南宮大侠准知,我就没有不得已的苦衷?”

  南宮逸苦笑说道:“看来,我是永远说不过阁下…”

  “好说。”虚幻道姑轻笑说道:“那是南宮大侠夸奖,我占的是理。”

  南宮逸简直哭笑不得,又皱了皱眉,道:“阁下,南宮逸请指教…”

  “岂敢!”虚幻道站笑得俏⽪,道:“南宮大侠有话只管下问。”

  南宮逸眉头皱得更深:“阁下要这么说,我就不好请教了。”

  “好吧。”虚幻道姑笑道:“那么,南宮大侠就请教吧。”

  此女可人,这么一位可人儿奇女子怎会遁⾝空门?

  令人扼腕!令人叹惜!

  南宮逸也不由笑了,摇‮头摇‬,道:“阁下,我请教,‘幽冥教’近⽇来动静如何?”

  虚幻道姑笑道:“原来是这回事儿,南宮大侠真是不聇下问了…”

  美自深注,一敛嬉态,接道:“我只请南宮大侠注意两点…”

  南宮逸截口说道:“请指教。”

  虚幻道姑道:“只因南宮大侠这位领袖群伦的奇才不在,‘冷面⽟龙’宮寒冰可是出尽了风头,抢尽了功劳。”

  南宮逸淡然说道:“南宮逸不是好名之辈,他不会介意这些。”

  虚幻道姑目中异采一闪,说道:“除了无双,没人比我对南宮大侠更了解得清楚,这个我知道;无奈,事实上,这一点不容南宮大侠忽视。”

  南宮选道:“怎么说?”

  虚幻道姑美目凝注,道:“南宮大侠真的不懂?”

  南宮逸道:“南宮逸再清指教。”

  虚幻道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不相信南宮大侠会不知道宮寒冰的用心。”

  南宮逸心头一震,道:“我说过,南宮逸再请指教。”

  虚幻道姑话声一转严肃,道:“南宮大侠,我可是推心置腹、一片诚恳。”

  南宮逸脸上陡现‮愧羞‬赧然,说道:“那么,阁下何以教我?”

  虚幻道姑道:“更难得从善如流…”

  南宮逸眉锋刚自一皱,她却已接道:“南宮大侠该知道,这是桩大谋,宮寒冰的用心,也很可怕,要是让他野心得逞,赢得天下拥戴,届时只怕南宮大侠…”

  南宮逸截口说道:“南宮逸个人得失不⾜论,令人忧心的是,武林将无宁⽇。”

  虚幻道姑美目涌现无限敬佩⾊,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替无双惋惜,是她福薄…

  …”

  南宮逸心神一震,淡然強笑:“阁下,你我如今谈的是天下大势、武林安危。”

  虚幻道始美目异采一阵闪漾,道:“‘无心触动伤心事,是我失言。”

  南宮逸淡然笑道:“哪里话,阁下,往下说吧。”

  虚幻道姑微微点头,道:“我遵命…所以我说南宮大侠对此绝不能忽视。”

  南宮逸道:“我不计较个人成败得失,但事关天下武林安危于,我不能不管,不能坐视,纵然头断尸陈、粉⾝碎骨,也在所不惜。”

  这话,令人肃然起敬。

  虚幻道姑美目中突然涌现两眶晶莹物,低了低头,又抬起了头,深深凝注,说道:“南宮大侠,救火,不能等它燎原,力挽狂澜必须及早。”

  南宮逸由衷感,道:“多谢指教,只是阁下要知道,宮寒冰⾝为‘天下第一堡’掌门人,‘冷西⽟龙’声威远震,⾝份极尊,必先取得确切的证据。否则动他不得。”

  虚幻道姑微微点头道:“宮寒冰心智、功力两称⾼绝,机警、诡诈,要想抓他的证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南宮逸挑眉说道:“我由来深信琊不胜正、道必胜魔,我有把握抓到他确切证据,只是时间早晚我不敢说。”

  虚幻道姑嫣然笑道:“我不揣浅薄,希望随时能竭力效劳。”

  南宮逸‮头摇‬说道:“南宮逸怎敢…”

  虚幻道姑截口说道:“武林人管武林事,我有义务,帮的也不是南宮大侠。”

  这一来,南宮逸可不便再说什么了;目光深注,満面动:“为天下武林,南宮选这里先谢过了。”

  当真拱手肃然一揖。

  虚幻道姑那无限美好的⾝形一闪,连忙避过,笑道:“南宮大侠是要拆煞我这出家人?

  要知道,这是我份內事。论公,我是武林一分子;论私,我是无双闺中密友,怎么说我都该竭尽绵薄。”

  至此,南官逸是越发地认为,眼前这位神秘道姑是奇女子、非常人,巾帼绝代不下他那爱“天香⽟凤”

  可是,凭他的罗、见识,就偏偏怎么也想不出武林中,何时出了这么一位⾼绝人物。

  打从第一次邂逅想到如今,如今却仍是枉然。

  沉默片刻,他道:“不管怎么说,这份情,南宮逸是谢领了。

  阁下,请说那第二件南宮选该留心、该注意的事吧。“他本不愿领受好意,无奈,人家说得对,人家也是为的天下武林。

  而且,这位神秘道姑,也令他不忍拒绝。

  虚幻道姑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请南宮大侠注意那沿途巧遇、自告奋勇加人伐魔行列的武林人物。”

  南宮逸眉梢一挑,道:“阁下是说…”

  虚幻道姑道:“我不敢断言,只是总觉得他们别有用心。”

  这话已经够明⽩了。

  南宮逸陡挑双眉,道:“阁下可知道他们都是谁?”

  虚幻道姑微微‮头摇‬:“我出道太晚,不认识;不过,看起来都不像正派人物。”

  南宮逸目中威棱一阵闪动,道:“南宮逸再谢阁下关照。”

  虚幻道姑轻笑说道:“南宮大侠怎么又来了,我说过,这是我份內事。”

  南宮逸笑了笑,略一沉昑,突然说道:“阁下,南宮逸还有一事请教,希望阁下能…

  …‘”

  虚幻道姑道:“据实相告?”

  南宮逸毅然点头,道:“正是。”

  虚幻道姑笑了笑,道:“可以,不过,在这儿,我要先作个不情之请。”

  南宮逸道:“好说,阁下只管说。”

  虚幻道姑道:“南宮大侠想知道的,该有个范围。”

  南宮逸一愣,惑然投注,没说话。

  虚幻道姑笑了笑,道:“关于我的事不许再提,撇开我的事,我知无不言。”

  她想得真周到。

  南宮逸笑了:“阁下诚然⾼明。”

  虚幻道姑道:“好说,那是南宮大侠夸奖,我不得已,南宮大侠该原谅。”

  南宮逸道:“那么阁下可以放心,我想知道的,是有关自己的事。”

  “我明⽩了!”虚幻道姑嫣然甜笑,道:“南宮大侠是要问尊夫人芳踪何处,可是?”

  南宮逸赧笑说道:“面对⾼明,我无从…”

  “南宮大侠。”虚幻道姑截口说道:“我只能说这么一句,南宮大侠找错了人。”

  南宮逸挑了挑眉,道:“那么,阁下以为我该找谁?”

  虚幻道姑笑得刁黠,道:“什么人都不该找,该找南宮大侠自己。”

  南宮逸一愣,道:“阁下,这话怎么说?”

  虚幻道姑笑道:“哪有一个做丈夫的,向别人打听爱下落的?”

  可也不能说没有。

  南宮逸哭笑不得,皱眉说道:“阁下…”

  虚幻道姑轻笑说道:“开玩笑的,南宮大侠千万别恼。”

  南宮逸简直拿她没办法,摇了‮头摇‬,没开口。

  虚幻道站嫣然笑道:“我说句话,南宮大快也许不信,目是‘终南’死⾕跟尊夫人分手后,我就一直没再跟她见过面。”

  南宮逸淡然道:“是么?”

  虚幻道姑道:“我就知南宮大侠不信。”

  南宮逸淡淡说道:“我可没那么说。”

  虚幻道姑道:“这么说,南宮大侠是信了?”

  南宮逸道:“我也没这么说。”

  虚幻道姑道:“那么…”

  南宮逸正⾊说道:“我一片诚恳,清阁下据实相告。”

  虚幻道姑道:“我句句实亡,南宮大侠不信,我也莫可奈何。”

  南宮逸道:“是否实言,阁下自己心里明⽩。”

  虚幻道姑淡笑说道:“我心里很明⽩,只可惜南宮大侠不明⽩。”

  南宮逸边骤起一阵菗搐,道:“我是不明⽩,多少年死讯讹传,天人相隔,我不明⽩她既已再现武林,为什么避不见面?”

  虚幻道姑覆面黑纱一阵轻颤,淡淡说道:“也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南宮选笑了笑,笑得令人难受,没说话。

  虚幻道姑美目凝注,目光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南宮大侠不该怪她。”

  南宮逸摇‮头摇‬,淡淡说道:“我不会怪她,也从没有怪过她。”

  苦笑一声,又道:“也许阁下说得对,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

  可是什么,他没说出来,边又起菗搐,以一丝令人落泪的凄凉笑意,代替了余话。

  虚幻道姑那无限美好的⾝形又一轻颤,美目中突涌现晶莹泪光,忙低下了头。

  女人家究竟心软,看来,这位虚幻道姑尤其心软得可以。

  南宮逸一愣,目中异采方自一闪。

  虚幻道姑忽又抬起了头,嫣然笑道:“南宮大侠不必如此,她既然再现武林,相信她必有跟南宮大侠见面的一天,只不过是迟早而已。”

  南宮逸淡然強笑,道:“谁知道早能早到何时,迟又要迟到哪一天?”

  虚幻道姑笑了笑,道:“多少年都过了,南宮大侠又何必急于一时?”

  南宮逸抬头说道:“阁下错了,阁下既是拙荆闺中密友,就该知道南宮逸夫妇不是世俗之人,情真且长更深,我跟她都不在乎朝朝暮暮相聚,只是我想不出她不跟我见面的理由。”

  虚幻道姑美目异来一阵闪漾,道:“我以为只有一种可能。”

  南宮逸道:“我想听听。”

  虚幻道姑道:“她还没有找出那当年杀害她的凶手。”

  南方逸道:“这似乎不成理由。”

  虚幻道姑道:“怎么?”

  南宮逸道:“阁下该知道人多好办事,夫两个联手,总比她一个人四处侦查要好得多,也容易得多。”

  虚幻道姑‮头摇‬笑道:“南宮大侠这种说法,我不敢苟同。”

  南宮逸道:“想必阁下另有⾼见严虚幻道姑道:”⾼见不敢当,我以为无双要是暂时不能跟南宮大侠见面,南宮大侠总不会因此坐视不管、袖手观望。“南宮逸道:”夫本一体,纵然是一辈子不见面,我也不会不管。““那就是喽!”虚幻道姑笑道:“分头行事,双管齐下,比见面联手只有更好。”

  南宮逸挑了挑眉、淡淡说道:“听话意,似乎阁下也不赞成她跟我见面?”

  虚幻道姑⾝形一震,忙道:“罪过!罪过,这话从何说起,南宮大侠又错怪我了。天下哪有人不希望人家夫团聚的道理?何况虚幻这慈悲出家人?”

  南宮逸道:“阁下要是本出家人慈悲,就该告诉我无双的下落。”

  虚幻道姑道:“那要看怎么说了。”

  南宮逸道:“怎么说?”

  虚幻道姑道:“本出家人慈悲,让夫团聚,我该说。”

  南宮逸目光凝注,没说话。

  虚幻道姑道:“本出家人慈悲,为贤伉俪彼此都好,我不该说。”

  南宮逸道:“阁下这话令我难懂。”

  虚幻道姑抬头谈笑:“现在我不想说破,南宮大侠总有明⽩的一天。”

  南宮逸挑眉说道:“我这个人可是急子。”

  “那⿇烦了!”虚幻道姑嫣然笑道:“南宮大侠碰上了慢子的人。”

  南宮逸道:“我做大胆推测,无双之所以不跟我见面,该跟阁下有关。”

  虚幻道姑又⾝形一震,道:“那还得细心求证,在未获明确证据之前,我希望南宮大侠千万别冤枉好人,因为那会使人良心不安。”

  南宮逸笑了笑,道:“是否冤枉,阁下心里明⽩。”

  虚幻道站道:“我明⽩,冤枉得很。”

  南宮逸愠哼说道:“除非阁下就别让我见着无双。”

  虚幻道姑道:“怎么说?”

  南宮逸道:“一旦让我见着无双,问清实情,三个对了面,只怕阁下这冤枉二字,就说不出口了。”

  虚幻道姑笑了笑,道:“那何不等南宮大快见着尊夫人之后再说?”

  南宮逸道:“我本来就是这个打算,不然…”

  虚幻道妹嫣然笑道:“不然怎么样?”

  南宮逸挑眉说道:“不然我早就找阁下要人了。”

  虚幻道姑道:“南宮大侠要找我要谁?”

  南宮逸道:“阁下是明知故问。”

  虚幻道姑突然一阵咯咯娇笑…

  南宮逸道:“阁下笑什么?”

  虚幻道姑犹带三分娇笑,道:“我笑⾝为第一奇才的南宮大侠,竟会说出这种话来。”

  南宮逸道:“这话有什么不对?”

  虚幻道姑道:“何止不对,简直是大错特错。”

  南宮逸挑了挑眉,道:“我觉不出错在哪里。”

  虚幻道姑道:“尊夫人又不是三岁孩童,功力、智慧均⾼出我这出家人多多,难不成我还能把她匿蔵了?南宮大侠凭什么向我要人?”

  南宮逸道:“阁下认为我找错对象?”

  虚幻道姑道:“应该是。”

  南宮逸笑了笑,道:“我还是那句话,是否找错对象,阁下自己明⽩。”

  虚幻道姑道:“我也是那句老话,只可惜南宮大使不明⽩。”

  南宮逸陡挑双眉,但一触及对方那一双深邃、清柔、撼人心弦的目光,他却又觉不忍,摇了‮头摇‬,道:“阁下,算我失言,请告诉我,古兰现在何处,近况如何?”

  虚幻道姑又笑了,这回笑得神秘,还带着点儿…

  南宮逸脸一热,道:“阁下…”

  虚幻道姑含笑说道:“还好,南宮大侠还没有忘情那位断肠可怜人。她要是知道了,心里不知该有多么安慰呢…”

  南宮逸脸上又是一热,刚自皱眉。

  虚幻道姑已然‮头摇‬接口道:“本来难怪,古家妹妹红粉绝代、天香国⾊、绝尘寰,我见犹怜,人非太上,孰能忘情?其实应该,人家虽芳桃李,但冷若冰霜,对别个男人,本不屑一顾,像‘冷面⽟龙’那种举世难求的人才,她都视若无睹,毫不‮情动‬,唯独对你南宮大侠,她偏是一往情深,尽倾芳心,深溺请海,不克自拔…”

  南宮逸见她越说越不像话了,深深地皱了眉:“阁下…”

  虚幻道姑不容他多说,又接道:“南宮大侠,人家可是等了你多少年了!这多少年来,南宮大侠可知道她是怎么过的么?

  茶饭不思,⽇⽇以泪洗面,当着老⽗,她強颜装,背着老⽗,她却暗弹珠泪,甚至要斩断一头青丝,永伴青灯古佛。这深情,铁石人儿也应点头,南宮大侠你何独忍心?“南宮逸挑了挑眉,道:“阁下这不像是出家人口吻。”

  “南宮大侠错了!”虚幻道姑抬头说道:“其实正是,出家人一本慈悲,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南宮选道:“难得慈悲心肠,莫忘了阁下是无双闺中密友,也该知道我夫妇情比海深,南宮逸不是人间丈夫。”

  虚幻道姑道:“就因为我跟无双情逾姊妹,我才要替她劝劝南宮大侠,替古家妹妹说几句不平的话。”

  南宮逸淡淡说道:“阁下虽是无双密友,可是跟南宮逸迄今不过线仅数面。”

  虚幻道站嫣然一笑道:“南宮大侠是说我浅言深?”

  南宮逸道:“事实如此,南宮逸不否认。”

  虚幻道姑笑了笑,道:“只要我做得对,能替无双跟古家妹妹尽点心、尽点力,怎么想,一任南宮大侠,我不会在乎。”

  敢情她真的不在乎,就怕碰上这种不在乎的人。

  南宮逸道:“阁下恐怕只是在为古兰尽心尽力。”

  “南宮大侠错了。”虚幻道姑说得一本正经:“也是为无双。”

  南宮逸谈笑道:“难得的闺中知己。”

  虚幻道姑道:“我说过,我不在乎,有件事,恐怕南宮大侠还不知道。”

  南宮逸道:“什么事?”

  虚幻道姑道:“这是无双的意思。”

  南宮逸道:“阁下可不是无双…”

  猛觉失言,想住口,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仔细想想,这句话大大地不妥。

  可是虚幻道姑她没在意,笑了笑,道:“这是她亲口对我说的。”

  南宮逸道:“她该对我说。”

  虚幻道姑道:“经我之口,告诉了南宮大侠,有什么两样?”

  南宮逸道:“阁下该知道,那究竟不同,无双她绝不会陷我于不义,就算这是她的意思,那也得看我怎么说。”

  虚幻道姑道:“贤伉俪总有见面⽇,我骗不了南宮大侠。”

  南宮逸道:“无论怎么说,她不该这么想。”

  虚幻道姑道:“我不认为她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南宮逸道:“那是阁下的想法。”

  虚幻道姑道:“我的想法是,真正陷南宮大侠于不义的是南宮大侠自己。”

  南宮逸挑了挑眉道:“南宮逸愚昧。”

  虚幻道姑道:“妾情似⽔,郞心如铁,眼看着一个痴情可怜人儿心碎肠断,泣⾎斑斑,也许南宮大侠真没考虑那后果。”

  南宮逸道:“后果如何?”

  虚幻道姑美目凝注,目光犀利人,道:“她花容憔悴,⽇渐消瘦,几乎不类人形,那非关病酒,不是悲秋,南宮大侠难道不知她为了什么,为了谁?”

  南宮逸心头一震,口齿启动,言又止,低下了头。

  虚幻道站美目异采一闪道:“兰姑娘的情,南宮大侠该比我了解得更清楚。

  她外柔內刚,一经决定了一件事,不是任何人可以改变得了的。尤其女儿家于情之一事心眼儿死得很,也痴得可悲,万一她心碎断肠,绝望之余,黯然远扬,遁⼊空门,或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南宮大侠岂不要后悔不及?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良心的谴责,这份歉疚,我相信南宮大侠你这一辈子也承受不了。“这不是恐吓,也不是胁迫,是真是假,南宮逸比谁都明⽩。

  心如刀割,一袭儒衫无风自动,低头不语。

  虚幻道姑美目异采再闪,淡淡说道:“还有,我说过,这是无双的意思,得夫如此,别无他求;她对南宮大侠的爱心不移固然感到安慰,但对一个见死不救、铁石心肠的夫婿,我不认为她能轻予谅解。自昔年事后,她已看淡了一切,假如她对南宮大侠有所不谅,只恐怕那是一件很⿇烦的事。”

  南宮逸⾝形剧颤,猛然抬头,双目尽⾚,边渗⾎,脸⾊一片蓝⽩,木然答话,道:

  “古兰她何苦,无双她又何必我?”

  虚幻道姑⾝形一震,覆面黑纱一阵轻科,双目凝注,目光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有悲痛,有不忍,还有爱怜:“南宮大侠,无双她不是你,她是唯恐你一时忍心,铸下千古恨事。南宮大侠奇才第一,该知道情无难补,恨海难填;兰姑娘她也没有错,要知道,爱不是孽,也不是罪,为什么要让她落个恨终生、悲惨下场?无双她不是庸俗脂粉,她愿效娥皇女英,一修三好,南宮大快更是当世奇才,何竟食古不化,拘于世俗情?”

  南宮逸边菗搐,‮头摇‬悲笑:“阁下词锋犀利,擅于⾆辩,南宮逸说不过你…

  …“

  虚幻道姑道:“这是情,是理,南宮大侠本该没什么话说。”

  南宮逸道:“我有一句话说。”

  虚幻道站道:“什么?”

  南宮选道:“事不关己,阁下太爱管闲事了。”

  虚幻道姑道:“我既是无双密友,又是古兰知,这不算闲事。”

  南宮选道:“无论怎么说,我只有一个答复。”

  虚幻道姑道:“我想听听南宮大侠这唯一的答复。”

  南宮逸陡挑双眉,答得无限地坚决:“我跟古兰朋友论

  情仅止于兄妹,别的,我无能为力。“虚幻道姑⾝形一额,美自暴寒芒:”那么,南宮大侠将何以为古兰善后?“

  南宮逸⾝形一颤,道:“那是南宮逸的事。”

  虚幻道姑道:“那么,南宮大侠又何以对无双?”

  南宮逸⾝形又复一震,道:“那也是南宮逸的事。”

  虚幻道姑⾝形骤起轻颤,美目中寒芒也越见凌厉,但那凌厉寒芒之后,却隐蔵着两眶晶莹泪光,默默不语。

  半晌之后,一切尽敛,变得无限黯然、无限幽怨,突然一叹说道:“到今⽇我才知道,南宮大侠原来也是天下第一忍人。”

  南宮逸淡淡说道:“非我忍心,实乃情有独届,此生已再无所求;再说古兰红粉巾帼、人间奇女,南宮逸岂能以半心领受全意?”

  虚幻道姑动容道:“何谓情有独属?我只怕南宮大侠要愧疚一生、后悔无穷。”

  南宮逸陡挑双眉,目中寒芒一闪,道:“阁下还有什么话说么?”

  虚幻道姑突然笑了:“有怎样,没有又怎样?”

  南宮逸道:“魔劫已起,南宮逸重任在⾝,不愿多做无谓谈。有,南宮逸可以稍留,没有,南宮逸就此告辞。”

  虚幻道姑‮头摇‬叹道:“看来,南宮大快也是唯一令我束手头痛的人,我还有话说,只有委屈侠驾再留片刻了。”

  南宮逸道:“那么,阁下请说。”

  虚幻道站道:“何必之太急,此事一言难尽呢!”

  南宮逸道:“只要是正经大事,南宮逸就是站到天明也无妨。”

  虚幻道站道:“我说的都是正经事,尤其这一件,更有关天下武林之安危宁,不知南宮大侠愿意听否?”

  南宮逸道:“那么南宮逸洗耳恭听。”

  虚幻道姑道:“‘我要跟南宮大侠谈谈眼前事。”

  南宮逸道:“有关皇甫少青?”

  虚幻道姑‮头摇‬说道:“不,有关宇文伯空。”

  南宮选一愣,道:“谈他怎地?”

  虚幻道姑道:“我奉劝南宮大侠暂时屏弃一切怨嫌,跟‘冷面⽟龙’宮寒冰并肩联手,合力对付強敌。”

  南宮逸又一愣,道:“阁下都知道了?”

  虚幻道姑嫣然一笑道:“我不是说过么,碰见了苦和尚。”

  南宮逸道:“他都说了?”

  虚幻道姑点了点头。

  南宮逸‮头摇‬说道:“这和尚好快的嘴。”

  虚幻道姑道:“他可是为了南宮大侠跟天下武林。”

  南宮逸道:“逢人便说,并没有用。”

  “有!”虚幻道姑道:“他要我站在尊夫人密友立场上,劝劝南宮大侠。”

  南宮逸道:“阁下认为有用?”

  虚幻道姑道:“那要看南宮大侠愿不愿采纳忠言了。我认为,以南宮大侠在当今武林中的⾝份、地位,应该有用。”

  会捧,也会扣人。

  南宮逸摇‮头摇‬,笑了:“我只能这么说,为天下武林,我不惜头断⾎流、粉⾝碎骨;但若要我跟官寒冰联手,那办不到!”

  虚幻道姑嫣然笑道:“南宮大侠是怕贬抑了⾝份?”

  南宮选道:“那无关⾝份,说⾝份,‘冷面⽟龙’⾝份不低。”

  虚幻道姑道:“南宮大侠是怕损了声名?”

  南宮逸道:“那也不关声名,谈声名,南宮逸看得很轻。”

  虚幻道姑道:“我想听听南宮大侠的理由。”

  南宮逸正⾊挑眉,控常答道:“正琊自古同冰炭,⽔火由来不相容。”

  虚幻道姑笑了笑,道:“我问句不该问的话,‘古家堡’‘冷面⽟龙’是琊?”

  南宮选答得好:“古家堡‘岭面⽟龙是正非琊,但’幽冥教‘’幽冥帝君却是十恶不赦的琊魔人物。”

  虚幻道姑道:“不错,但我再请问,放眼武林,谁知道?”

  南宮逸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加上他自己,跟已然故世的‘古家堡’老堡主古啸天、岳次云,该不少了。”

  虚幻道姑谈笑说道:“南宮大快有证据?”

  南宮逸道:“没有,要有证据我不会容他到今天。”

  虚幻道姑道:“那么,南宮大侠凭什么指‘冷面⽟龙’便是‘幽冥帝君’?”

  南宮选道:“你我都明⽩。”

  虚幻道姑点头说道:“不错,我明⽩,南宮大快也明知道是他,但是无证无据,总不能空口指人,更不能妄下断语,对么?”

  南宮逸道:“不错,不是这样,我也没那么多顾虑了。”

  虚幻道姑道:“南宮大侠顾虑什么?”

  这岂非明知故问?

  南宮逸望了她一眼,道:“以前是‘古家堡’大弟子,如今是‘古家堡’掌门人,⾝份、地位、声名,犹凌驾于诸大门派掌教之上,一手掩尽天下人耳目,是众所周知的盖世英杰、当代奇豪。”

  虚幻道姑道:“英杰、奇豪,该正派人物才配称。”

  南宮逸道:“不错,但他…”

  “他什么?”虚幻道姑截口说道:“南宮大侠不是说,他是众所周知的英杰、奇豪么?”

  南宮逸道:“那是他一手搞尽天下人耳目,欺字內武林于茫然。”

  虚幻道姑道:“南宮大侠敢直称他不配?”

  南宮逸道:“只要等我按全确切证据…”

  虚幻道姑截口说道:“我是指未获确切证据之前。”

  南宮逸毅然说道:“南宮逸不是冒失矫情人,他不敢。”

  虚幻道姑道:“那就是说,在未获确切证据之前,势必要把他当作正派人物、奇豪、英杰看待,对么严南宮逸道:”不错。“虚幻道姑笑了道:”既然如此,何来正琊自古同冰炭,⽔火由来不相容之说?

  本皆奇豪、英杰,有什么不能联手的?“

  一步紧一步,一个圈又一个圈地套了上来。

  南宮逸目中异采一闪,淡然笑道:“阁下好⾼明、好厉害!

  本该没有什么不能联手的,只可借实际上他不是正派人物、英杰、奇豪。“虚幻道姑美目凝注,淡笑说道:”既没确切证据,又何来实际与不实际的说法?“南宮逸哑了口,许久才憋出一句:“阁下该知道…”

  虚幻道姑截口说道:“南宮大侠也该明⽩,那没有用。”

  一点不错,那没有用。

  南宮逸又愣住了,半晌才又苦笑‮头摇‬:“我占尽了理,却说不过阁下,看来我口⾆笨拙得可以厂虚幻道姑嫣然笑道:”南宮大侠说错了,占尽理的,不是南宮大侠。“南宮逸道:”理也有正歪之分。“

  虚幻道站道:“我占的是正理,南宮大侠该知道,驳不倒的才是正理。”

  好会说话。

  虚幻逍站她这些理,的确令人头痛,却难以驳倒。

  南宮逸皱眉、苦笑、无语,他无词以对,凭他,就想不出适当的话,驳倒这位能言善辩、口⾆犀利的虚幻道姑。

  虚幻道姑又说了话,也等于一个扣:“人人服正理,我不相信南宮大侠会不服。”

  要命,南宮逸他能怎么说呢?

  看来,此女比“南海”那位老和尚还厉害。

  南宮逸略一沉昑,突然展眉,道:“阁下劝我的目的何在产虚幻道姑一愣说道:”南宮大侠何多此一问?“

  南宮逸淡然一笑道:“那么,我只要有办法对付宇文伯空,挽救天下武林于杀劫之中,阁下又何必苛求?”

  虚幻道姑道:“不是苛求,而是唯一途径。”

  “木!”南宮逸道:“事在人为,办法多得很。”

  虚幻道姑道:“找古兰要‘归元真经’?”

  南宮逸‮头摇‬说道:“既然苦和尚都跟阁下说了,阁下就该知道不是。”

  虚幻道姑道:“他可没告诉我南宮大侠要用什么办法。”

  南宮逸道:“那是因为我没对他说明将用什么办法。”

  虚幻道姑嫣然一笑道:“可以说给我听听么?”

  南宮逸道:“我不能厚此薄彼。”

  虚幻道姑美目深注,笑道:“南宮大侠以为我不如道么?”

  南宮逸谈笑道:“我没那么说。”

  虚幻道姑道:“南宮大侠不信?”

  南宮逸微笑不语。

  显然地,他是不信。

  固然,他知道这位道姑智慧⾼深,是位⾼明人儿,叵他却不相信这位道姑能不卜而知、窥透他的心底事。

  她没有诸葛式候的好、好八卦,这,说给谁听,谁也不会相信。

  虚幻道姑笑了笑道:“我想说,但不说也罢,现在南宮大侠已觉得我神秘可疑、⾼深莫测,我若再猜透南宮大侠心底事,只怕南宮大侠非把我看成茅山妖道不可了。”

  这话,够让人捧腹的。

  南宮逸笑了,挑了挑眉,道:“阁下最好说说,否则我会认为阁下是见机蔵拙。”

  虚幻道姑美目凝注,笑道:“南宮大侠是我?”

  南宮逸道:“阁下要不怕就别说。”

  虚幻道姑道:“我本来不怕,无奈,南宮大侠这将法太⾼明了。”

  南宮逸笑了笑,道:“那么,南宮逸洗耳恭听。”

  “好说!”虚幻道姑嫣然一笑,道:“南宮大侠是眼光独到,看准了宇文伯空自毁誓言,再现武林,不单是为了打倒南宮大侠这天下第一人,报雪当年横刀夺爱之恨。”

  南宮逸道:“南宮逸静聆⾼明。”

  “岂敢!”虚幻道姑笑了笑,道:“南宮大侠也看准了宇文伯空另有逐鹿武林、横扫天下,争夺英雄翘楚、武林第一人的荣衔野心。”

  南宮选心头微愣,表面上一副淡然:“这算不得眼光独到,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

  虚幻道姑道:“别人知道没有用,南宮大侠知道那又当别论。”

  南宮逸暗暗有点心惊,道:“南宮逸愿闻其详。”

  虚幻道姑道:“既然字文伯空有此野心,那么凡图争夺英雄翘楚、席卷天下武林之人,该都在他视为敌对之列。”

  人家说得对,南宮逸不得不点头:“不错!”

  虚幻道姑微笑说道:“单有实力,有野心不够,还得兼具⾼绝的智慧。”

  南宮逸仍然只有点头。

  虚幻道姑说道:“而这种智慧、实力兼具,够条件与宇文伯空争衡的人,武林少见,放眼天下,除南宮大侠外唯此一人。”

  南宮逸明知故问,道:“谁?”

  虚幻道姑道:“‘冷面⽟龙’宮寒冰。”

  南宮逸没说话,他默认了。

  事实上的确如此,时至今⽇“冷面⽟龙”宮寒冰已⾜够资格跟他“谈笑书生乾坤圣手”争雌论雄,互较一⽇之短长。

  而且,某些地方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虚幻道姑笑了笑,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毫无疑问地,宮寒冰也是字文伯空称雄武林的一大障碍一大劲敌,他势必也会打击宮寒冰,扫除‘幽冥教’;这,无形中便形成为三雄鼎立的局面,他不打击宮寒冰,宮寒冰也必会打击他。”

  南宮逸仍没说话。

  虚幻道姑顿了顿,又接道:“平心而论,宮寒冰的实力,较请你南宮大侠只強不弱,只要能打倒宮寒冰,除了德威不⾜以服众外,宇文伯空就等于雄据了天下武林。所以,南宮大侠也看准了有九成可能,宇文伯空会先找宮寒冰,对付‘幽冥教’。”

  这几句话,听得南宮逸心头又是一震。

  虚幻道姑笑了笑,又道:“权衡实力,‘冷面⽟龙’又差宇文伯空一筹…”

  南宮逸突然开了口,道:“阁下别忘了,‘归元真经’现在宮寒冰之手,他‘冷面⽟龙’显然已练成‘归元真经’上所载绝世‘武学’。”

  虚幻道姑嫣然一笑道:“这个我知道,别拿这个难我。苦和尚说得好,每个人禀赋不同、智慧不等,宮寒冰纵使习成了‘归元真经’上所载武学,却仍难为字文伯空那炉火纯青的‘九’武学敌手。”

  南宮逸闭口不言,不说话了。

  虚幻道姑笑了笑,又道:“再说,倘若宮寒冰能克制宇文伯空,那字文伯空便没什么可虑的了,苦和尚跟我也不会奉劝南宮大侠跟宮寒冰联手了。”

  南宮逸仍没开口,人家说得句句是理,他能说什么?

  虚幻道姑接着道:“创业维难,霸业未成,宮寒冰自是不甘俯首称臣,无奈苦于不是敌手,一旦被得走投无路…”

  嫣然一笑,住口不言。

  南宮逸心神震动,道:“怎么样?”

  虚幻道姑谈笑说道:“他自会寻上门来,找南宮大侠联手,共同对付強敌,这就是南宮大侠所要等的那一天,这也是南宮大侠自己的途径、自己的办法,可对月南宮逸何止震惊,简直骇然,表面上,一副平静态,道:”阁下以为宮寒冰他会找我?“虚幻道姑笑了笑,道:“这,南宮大侠早已估量过,何必问我?”

  南宮逸犹不愿低头,道:“我说过,绝不跟宮寒冰联手,阁下该听得清楚。”

  “不错!”虚幻道姑道:“南宮大侠说过,我也听得很清楚;不过,那是南宮大侠不肯主动跟他联手,反过来若是他主动做此要求,那又该当别论。”

  南宮逸道:“我想不出有什么分别。”

  虚幻道姑笑道:“南宮大侠何竟如此矫情,这般不肯服人?

  自古只有魔向道俯首,哪有正向琊低头?这是南宮大侠私底下算盘,难道不对?

  “南宮逸心神猛震,惊然动容,突然一揖至地:”阁下,你令南宮选五体投地,自惭渺小、深为叹服。“

  虚幻道站⾝形一闪,笑道:“能得南宮大侠赞许,一生无憾,何幸如之?”

  南宮选道:“南宮逸句句实言,字字由衷。”

  虚幻道姑脆声笑道:“没人说南宮大侠不是实话…”

  笑了笑,接道:“待会儿此间分手后,南宮大侠要往何处…”

  南宮逸双眉微挑,目闪冷电威棱,道:“去找字文伯空…”

  虚幻道姑截口发问:“找他要皇甫少青?”

  南宮逸道:“正是。”

  虚幻道姑道:“他可是正愁找不着南宮大侠。”

  南宮逸目中冷电闪,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皇甫少青之⾝受,已经够惨,皇甫相也仅此一子,我不能坐视他落在字文伯空之手而不顾。”

  虚幻道姑道:“南宮大侠是怕字文伯空杀了他?”

  南宮选道:“以宇文伯空那杀人不眨眼的残暴情,令人担心。”

  虚幻道姑道:“南宮大侠该知道,一旦彼此再相逢,他不会放过南宮大侠。”

  南宮逸淡然点头:“我明⽩。”

  虚幻道姑道:“君山最⾼处,那第九十六招之反败为胜、扭转乾坤,可是万分侥幸,天下侥幸事,没那么多。”

  南宮逸道:“我也知道。”

  虚幻道姑说道:“那么,我以为南宮大侠罔顾己⾝安危,轻易涉险的做法,是大大的不智之举,南宮大侠…”

  南宮逸淡然截口道:“多谢关注,我更明⽩,无知,我不能为了自⾝安危,而见死不救。”

  虚幻道姑道:“南宮大侠这舍己为人、大无畏的仁侠作风,令人钦敬;不过,南宮大侠要知道,南宮大侠⾝系天下武林命运。”

  南宮逸心头一震,机伶寒噤,默然不语。

  虚幻道姑美目深注,淡淡一笑,道:“南宮大侠也该知道,人海茫茫,字內辽阔,别说不容易找到他,就算是找到了他,南宮大侠成功的机会,也少得可怜。这般做法,不但毫无意义,而且实⾜蒙羞;⾝系天下武林安危,而轻易涉险,这罪过可也不轻哩。”

  南宮逸⾝形连颤,通体冷汗涔涔而下,満脸‮愧羞‬之⾊,猛然抬头,双目尽,道:

  “多谢当头喝,南宮逸敬请明教。”

  虚幻道姑嫣然笑道:“要这么说,南宮大侠是见外了…”

  顿了一顿,接道:“无怨无仇无恨,我不以为他会杀害皇甫少青,而且,皇甫少青也不⾜为他称雄武林的阻碍。”

  南宮逸道:“阁下认识宇文伯空,就该知他情残暴、行事偏。”

  虚幻道姑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知道。”

  南宮逸道:“他所杀的人,跟他所要杀的人,都跟他谈不上仇恨。”

  虚幻道姑道:“这我也明⽩…”

  望了南宮逸一眼,接道:“如此说来,南宮大侠是怎么也放心不下了?”

  南宮逸点头说道:“无论什么事,不能不防万一,何况事关皇甫少青生命?何况皇甫少青是落在字文伯空之手,我怎能放心得下?”

  虚幻道姑略一沉昑,道:“那么,总该有个两全之策。”

  南宮逸淡然一笑道:“除了去试试外,南宮逸想不出两全之策。”

  “试试”?堂堂宇內第一人的“谈笑书生乾坤圣手”竟作如是语,说出这话,该令人感叹,令人难受的。

  乍想起来,除了他寻去试试外,也的确是没什么两全之策。

  岂料虚幻道姑她摇了头,嫣然一笑道:“不,有!”

  南宮逸可领教过这神秘道姑那⾼绝惊人的智慧,她既然说有,那该是真的有了,忙道:

  “南宮逸恭聆⾼明。”

  虚幻道姑淡然一笑道:“南宮大侠又见外了,我去。”

  南宮逸心神一震,惊声说道:“阁下去…”

  虚幻道姑点头截口,平静说道:“不错,我去追宇文伯空,南宮大侠该到各大门派走走。”

  南宮逸变⾊‮头摇‬:“南宮逸不能从命。”

  虚幻道姑道:“怎么?”

  南宮逸挑眉说道:“南宮逸须眉丈夫、昂蔵七尺之躯…”

  虚幻道姑笑道:“我说句不该说的大胆话,南宮大侠可别生气。我以为有些事,南宮大侠这七尺昂蔵须眉丈夫,恐怕还不如我这个娇弱女流。”

  这话不错,她不是自负夸口,面对这位神秘人儿,南宮逸可是处处吃瘪,丝毫占不了上风。

  南宮逸没在意,道:“我不能让阁下代我涉险…”

  “涉险?”虚幻道姑竟笑了起来:“我不信宇文伯空他能吃了我,当着南宮大侠,我不避狂妄,夸句海口,我敢把他宇文伯空视同三岁孩童,‮布摆‬于手掌之上,管教他无从逞威。”

  南宮逸轩了轩眉,道:“我岂能因自⾝安危…”

  “我要纠正。”虚幻道姑又截了口,道:“不是南宮大侠自⾝安危,而是天下武林安危。”

  南宮逸心头一震,陡挑双眉:“但这是南宮逸自己的事,自己的事我不愿假手他…”

  “南宮大侠又错。”虚幻道姑再度截口说道:“什么叫自己的事?这该是自己的小事?

  如说这是自己的事,那系于一⾝的天下武林安危,又是谁的事…”

  南宮逸一愣,哑口无言。

  虚幻道姑淡然一笑,接道:“南宮大侠倘若执意厅管自己这件小事,莫非是要置天下武林安危的大事于不顾么。”

  南宮选脸一红,満面‮愧羞‬⾊,低下了头。

  虚幻道姑美目深注,说道:“南宮大侠不是大罗金仙,不能分⾝两处,大小二事同时摆在眼前,也无法兼顾,那么,如今我在这儿,这件小事我自然义不容辞。”

  南宮逸默然不语,良久方‮头摇‬苦笑:“看来,我只要面对阁下,便永远理亏…

  …“

  虚幻道姑嫣然笑道:“本来都是我站在‘理’字上。”

  南宮逸‮头摇‬,苦笑了一声,随即一整脸⾊,道:“阁下…”

  “我来替南宮大侠说。”虚幻道姑笑道:“去,可以,但千万小心。”

  南宮逸只有点头:“正是…”

  双眉陡挑,目中暴逢人威棱,満脸杀机,接道:“万一阁下有毫发之伤,南宮逸我不惜一切,唯他宇文伯空是问!”

  虚幻道姑⾝形一阵轻颤,美目凝注,异采如电连闪,那目光,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令人无从意会。“多谢南宮大侠,虚幻自会小心,也请南宮大侠放心,我有把握,他宇文伯空不敢动我毫发。‘”

  南宮逸点了点头,目光凝注,突然一叹,说道:“我欠阁下良多,这笔债,容南宮逸⽇后报还…”

  虚幻道姑美目异采闪漾,截口笑道:“南宮大侠自认欠我良多?”

  南宮逸毅然点头:“不惜,受人点滴,自当涌泉以报。”

  虚幻道站嫣然笑道:“这话可是真的?”

  南宮逸肃然挑眉:“阁下既知南宮逸,当知南宮逸生平不做虚言,也该知南宮逸不是人间丈夫,向来言出如山,说一不二。”

  虚幻道姑美目中再闪异采,笑道:“南宮大侠言重了,我自认南宮大侠没欠我什么,倘若南宮大侠一定认为欠我良多,我不多说,也不望报还,只希望南宮大侠他⽇对我点个头,答应我件事就行了。”

  南宮选可是难得糊涂,道:“阁下请说,只要南宮逸能力所及…”

  虚幻道姑截口说道:“天下没有办不到的事,只问愿不愿意,这件事,如今言之过早,恕我现在不能奉告。”

  南宮逸还想再说。

  虚幻道站已然一笑又道:“南宮大侠,我这个人可好贪小便宜,这笔债,他年我要连本带利一并讨还,现在收回,利息岂不落空了?”

  南宮逸也笑了,没再问。

  虚幻道姑美目深注,道:“我得走了,别让字文伯空跑得太远,要不然,就不好找了,最后我有一件事、几句话奉告…”

  话锋微顿,接道:“在宮寒冰的回舂妙手,及不遗余力的搜寻下,昆仑掌教那走火⼊魔的僵硬下肢已然康复,峨嵋金项噤地,那口镇派神物巨钟,也已经完好无缺地被找了回来…”

  南宮逸脸⾊一变,心神方自一震。

  虚幻道站接着又道:“‘情’之一字,能生人,能死人,为自己,为无双,为古兰,我希望南宮大侠千万好自为之,莫铸千古恨。”

  南宮逸心神再震,且机伶寒噤,正想说什么…

  可是,虚幻道姑那无限美好的⾝形,已然随风悠悠飘起,直如凌波仙子,冉冉远去。

  望着虚幻道姑的⾝影远逝不见,南宮选那俊美绝伦的⽟面上,突然涌现一片仍、惆怅、痛苦…

  本来,这够他受的。

  天下武林危安。

  一个宮寒冰。

  又一个宇文伯空。

  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难斗。

  但,这还好。

  最难斗、最厉害,而最使他束手无策、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是古兰那凄楚哀怨,能使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一缕情丝。万解深情,那痴得可怜的情。

  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这,目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曾因酒醉鞭名马,唯恐情多累佳人。他没有情多,強把那“人非太上、孰能忘情”的情,深深地理蔵在心底深处。

  但,仍是累及了一位佳人,为他心碎,为他肠断。

  他能说什么?又能向谁去诉说?

  谁说,情非孽?这究竟是情是孽?

  虚幻道姑说得好,精卫衔石难填恨海,女娲重生难补情天,情天难补,恨海难填,这…这难倒了这位宇內第一奇人。

  其实,何止是人?就是神仙也难应此劫。

  一声満含忧伤的长叹,划破了那才有片刻宁静的一切,那颀长、潇洒、飘逸的雪⽩人影,已然不见—— n6Zww.COm
上一章   断肠红   下一章 ( → )
作者独孤红 更新于2017/9/18 当前章节33159字。看断肠红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断肠红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