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断肠红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断肠红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56  时间:2017/9/18  字数:35297 
上一章   ‮章四十三第‬    下一章 ( → )
  “铁腕墨龙”辛天风的房中,商和、司徒奇与南宮逸都在座;只是,南宮逸三兄弟都默默地坐着,不言不语。

  辛天风则是脸⾊木然,神情呆滞,前后一个更次不到“铁腕墨龙”他恍若变了一个人。

  面上,是一片不带丝毫⾎⾊的煞⽩;一双丹凤目,黯然失神,布満了⾎丝;一张嘴紧紧地闭着,看上去有点怕人。

  前襟之上,了一大片,那是泪渍,而且,还带着斑斑的⾎迹,那是太以悲痛、泪尽⾎继所致。

  往⽇那叱咤风云、气呑河岳的豪情,已经不复存在;如今使人直觉感受到的,是沮丧,是悲悯。

  房中,充塞着一片沉重而悲惨的气氛;这气氛,隐隐地能让人透不过气来,让人窒息。

  古兰,到了房门口,有着短暂的片刻犹豫,并旋即她又挑起黛眉,毅然当先跨⼊房中。

  房中的几位,一见古兰与虚幻道姑双双来到,立刻都站了起来;单只辛天风没动,他仍然呆呆地坐着,生似他没看见门外进来两个人,生似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虚幻的前来,在意料中,古兰的同来,却出乎意料之外。尤其,她的平静,更令南宮逸感到诧异。

  南宮逸,他向着虚幻道姑没过讶异的一瞥,虚幻道姑却报以既神秘又复带着得意的淡然一笑。

  南宮逸皱了眉,不过他没问;他知道,这不是问的时候,而他有九成把握,就是问,也问不出结果来。

  古兰向南宮逸三兄弟微微地点了点螓首,然后,目光落向了她二师兄“铁腕墨龙”辛天风。

  她心如刀割,无限悲痛,几几乎又忍不住两眶辛酸的泪⽔;但,毕竟,她还是忍住了。

  泪⽔,是忍住了,可是她没有办法让她的心弦及话声平静,她尽了最大的努力,说出来的话声,仍自带着颤抖:“二师兄,我来了!”

  辛天风那魁伟虎躯,突然起了一阵抖颤,紧闭着的嘴,张开了,但张了几张,却没能说出话来。

  古兰心中又一阵刺痛,美目中,两眼热泪猛地往外一涌;她连忙昅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二师兄,我来看你,也来劝你,爹跟四师兄,人死不能复生,我先请二师兄节哀止悲…”

  辛天风⾝形又是一阵颤抖,将口数张,仍未出声。

  古兰接着说道:“二师兄,这没有什么可悲痛的;我想开了,宮寒冰,他算不得‘古家堡’的人,更算不得咱们的大师兄。唯一使人恼恨的,是咱们都没看清楚人,除此,咱们没什么值得悲痛的,二师兄如能平静地想想,当知这跟一般的仇怨没什么两样…”

  辛天风没有反应,丝毫没有。“二师兄盖世英豪奇男子,也应该知道,悲痛于事无补,反而有害自己。当此之际,咱们应该珍惜有用之⾝,化悲痛为力量,为天下武林除害,为咱们自己雪报⾎海深仇,而不应该只顾悲痛,徒令爹与四师兄在天之灵泪眼相望、顿⾜兴叹。”

  辛天风有了反应,但那仍只有⾝形颤抖与双微张,而且,他仍未出声,仍未说话。

  古兰紧接着道:“所以,我要请二师兄节哀止悲,化悲痛为力量,跟三师兄与我携手江湖,再建家园,重振‘古家堡’声威,以慰爹及四师兄于天上…”

  辛天风风目暴睁,威棱倏现,长眉⾼⾼挑起,那神态望之怕人;口一张,似要说话,但忽地他神情一黯,威态又渐渐敛去。

  适时,司徒奇陡扬大喝道:“辛‮二老‬,你是怎么搞的!

  兰姑娘都想得开,看得破,你就想不开,看不破;难不成你一个六尺昂蔵须眉大丈夫,犹比不上一个柔弱的女儿家?你往⽇那豪情何在!别让我们这些大男人羞惭好不?“辛天风⾝形一阵轻颤,缓缓低下了头。

  司徒奇目中异采一闪,连忙向古兰递过一个眼⾊。

  古兰冰雪聪明、玲挑剔透,立即说道:“二师兄,‘古家堡’的人,可别让人小看了。”

  辛天风猛然抬头,霍地站起,悲笑说道:“师妹令我差煞愧煞,不必再说了!

  二师兄知过就是,从此不提宮寒冰,但知化悲愤为力量,二师兄我只要有三寸气在,誓非手刃此忘思负义、灭绝人之贼徒不可!“商和大笑说道:“这不就是了么!看来咱们还是比不上人家自己人,同样的话咱们说了千百遍,为之破⾆焦,却不如兰姑娘说一遍,辛‮二老‬,你真是够意思的好朋友。”

  辛天风赧然苦笑,道:“商大侠,不管怎么说,我辛天风谢了…”

  商和笑道:“没人希罕你一个谢字,只要你别再闷着头一个劲儿地直发愣劝不听,我兄弟就阿弥陀佛了。”

  辛天风脸上有了一丝红意,立即转向南宮逸:“老弟,我不多说了,这恩,我会牢记一辈子的。”

  南宮逸‮头摇‬笑道:“二侠,彼此不外,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多说了。”

  辛天风又转向虚幻道姑,手,満面歉疚。“仙姑,以前是我辛天风糊涂…”

  虚幻道姑不让他说下去,笑道:“便是如今,你二侠也是刚明⽩过来。”

  商和又复呵呵大笑,道:“好话!好话!辛‮二老‬,彼此不外,都是逾命的朋友,还谈这些⼲什么!你也不怕腻人,少婆婆妈妈的啦,大伙儿坐下谈谈吧,再站下去,我这两条老腿…”

  突然一阵急促步履声传了过来,直奔屋前。

  商和一愣改口,轻喝发问:“是哪位?”

  步履声及门而止,只听一个苍劲话声应道:“商大侠,贫道无为。”

  商和“哦”了一声,忙道:“真人请进。”

  无为真人应声推门而⼊,未等商和开口,便即稽首说道:“禀诸位,‘古家堡’燕三侠与三小求见。”

  几人闻言一震,辛天风神情动地急急说道:“真人,我三师弟他人在哪儿?”

  无为真人忙道:“燕三侠现在‘三清院’外。”

  商和一句“快请”尚未出口,辛天风魁伟虎躯一闪,已然抢出门外,飞步而去,其他请人亦未怠慢,急忙相偕跟了出去。

  诸人来到“三清院”外,辛天风与燕惕师兄弟两个,早已见了面;只见两位当世英豪互相紧紧把臂,拥为一团,默然流泪,不言不动。

  商和摆了摆手,没让几人走过去;三小并肩立于燕惕⾝后,一见大伯、义⽗、三叔及古姨,立即闪电般地飞扑了过来,先向商和三兄弟见了礼,然后转向古姨,一起轻轻地叫了一声:“古姨。”

  古兰一阵动,皓腕疾探,两手拉住三个,泪光在美目中闪动,娇靥上,却含着笑,柔声问道:“你三个都好么?”

  三小点了点头,诸葛灵代表答了话:“谢谢古姨,小灵儿三个都好。”

  古兰笑了笑,又问:“吃住都惯了么?”

  三小又点了点头。

  古兰道:“古姨好想你三个,你三个想古姨么?”

  三小连忙又点头,小虎且愕愕地脫口说道:“怎么不想?

  小虎三个早就忍不住找来了。“古兰热泪往外一涌,紧了紧⽟手,改了话题:”你三个,都知道了?“

  三小脸⾊齐变,都挑了眉,诸葛灵道:“古兰您别难过,有小灵儿三个呢。”

  ⾚子心声最为感人,古姨‮躯娇‬一颤,带泪強笑:“谢谢你,小灵,还有小黑、小虎,古姨不难过…”

  适时,辛天风与燕惕并肩行了过来。燕三爷仍是那袭⽩⾐,可是満⾝风尘,已憔悴得不成了样儿。

  似是多⽇未曾梳洗,头发蓬,虹髯如猬,面顿消瘦,目眶也陷下去了不少。

  古兰心中一惨,松开三小,连忙了上去,強忍心酸热“泪,轻轻地唤了一声:”三师兄。“

  燕三爷一袭⽩⾐无风自动,深往古兰,哑声说道:“师妹,二师兄都告诉我了,你对,我跟二师兄都糊涂。”

  古兰没说话,虽千言万语,一时却不知说些什么好。

  燕惕又转向南宮逸三兄弟,肃容地说道:“老弟,两位前辈,你们的大思不敢言谢,我也不多说了。”

  南宮逸明知他必会有此一说,立即报以苦笑:“不愧是师兄弟,都一样地腻人。”

  燕惕还要再说,商和已一把抓上了虎腕。“燕老三,辛‮二老‬已经让人难受大半天了,你就少说几句吧。此地不是谈话之所,有什么话里边谈去。”

  拉着燕惕便往“三清院”里走,面来了“华山”掌教无机真人与各门派的豪雄,双方见过礼,又寒喧了几句,群豪便先后告退而去。大伙儿都明⽩,这时候该让他们几位谈谈。

  回到辛天风的房中,坐定,商和首先发话说道:“燕老三,你怎会突然来的?”

  燕惕扬了扬眉,脸上掠过一片悲愤⾊道:“南宮老弟柬邀三雄的消息,传上了‘古家堡’,我觉得事有可疑,几经考虑之后,便带着小灵三个赶来了…”

  辛天风道:“可是,三弟,你来迟了一步。”

  燕惕抬头说道:“不算晚,在路上碰见几位同道,我全听说了。”

  辛天风突又注目道:“三弟,堡中的事务,你…”燕惕截口说道:“二师兄放心,我给了几位堂主。”

  商和揷口说道:“燕老三,我要直说一句,你不该来。”

  燕惕淡淡一笑道:“商大侠是怕堡中无人,有人乘虚而⼊?”

  商和点头说道:“你想到了?”

  燕惕扬眉道:“我也说过了,这次离堡,我是几经考虑;我临走的时候留了话,一有惊变,能守则守,不能守就不要了。”

  几人心头一震,商和说道:“燕老三,你这是…”

  燕惕道:“为天下武林除害,为报师仇弟恨,燕惕不敢后人。”

  商和‮头摇‬说道:“燕老三,你错了!‘古家堡’天下第一,是你师⽗花费了多年的心⾎,经过多年的苦斗,才创下的基业。”

  燕惕说得好,也说得感人,道:“商大侠,我没有错,⽪若不存,⽑将焉附;‘古家堡’创立虽是不易,但到底是武林一脉。公敌不除,武林危厄,‘古家堡’何能独安?再说,师仇弟恨不能报雪,要一座‘古家堡’又有何用?燕惕心意跟家师妹一样,一俟公敌就歼,私仇得报,我师兄妹三人再协力同心,重建家园,复振‘古家堡’声威,那样才能于心无愧。”

  几人惊然动容,商和略一沉昑,道:“这么说,你暂时是不想回去的了?”

  燕摄毅然点头。“不错,公敌未除,私仇未报之前,我师兄妹绝不返堡。”

  辛天风振臂而起,大笑说道:“对!咱师兄妹人当灯发誓,公敌不除,私仇未报之前,绝不生还‘古家堡’。”

  英风又现,豪情复起。南宮逸三兄弟暗暗欣慰之余,却皱了眉;三人互相换过一个眼⾊之后,商和说道:“辛‮二老‬,燕老三既有这种话在前,我兄弟不便再劝他回去。这样吧,我跟我们‮二老‬想到‘古家堡’借住一个时期,不知你师兄弟可能俯允?”

  辛天风毫不犹豫,立即豪迈感人地挑眉说道:“何谓借住!便是商大侠二位在‘古家堡’住上一辈子,那也算不得什么,我师兄妹更且求之不得,不过…”

  商和忙截口道:“我先谢了,既允借住,那就别说那么多了,我跟二弟明儿个一早就走,躲到‘古家堡’享福去。”

  只他跟司徒奇两个,没说别人,三小偷眼互看,心中刚乐,却忽听司徒奇说道:“别⾼兴,还有你三个。”

  三小立时怈了气,诸葛灵一急,便要开口相求。

  司徒奇双目一瞪,威态慑人,把诸葛灵已经到了嘴边的一句话,又给吓了回去,哭丧着脸,转望南宮逸。

  南宮选‮头摇‬谈笑,道:“别看我,你大伯、义⽗既有了话,我爱莫能助。”

  诸葛灵犹不甘心,又向着辛天风师兄弟投去求援目光,古兰最为疼爱三小,有心代为求情。

  但司徒奇却先发制人,已然抢先说道:“辛‮二老‬,这是‘抱噗山庄’的家务事,你几个最好少管。”

  古兰冰雪聪明,一听便懂,明虽指二师兄,实际上,是针对的她,这一来,她自然不便再代为求情了。

  她深深地看了司徒奇一眼,笑了笑,道:“司徒二哥好厉害。”

  司徒奇老脸一红,赧笑未语。

  虚幻道姑突然说道:“灵哥儿,你年纪还小,有些事还不太懂,这种私心,人所难免,也没有不自珍羽⽑的,你三个不该懊丧。”

  司徒奇双眉一挑,目光通视过来道:“仙姑误会了,我只是怕他三人成事不⾜、败事有余,到处为人招⿇烦惹祸,可不是怕他三个吃亏。”

  虚幻道姑淡淡一笑,没有答话。

  司徒奇脸⾊一变,收回目光,冷哼说道:“小灵,你三个跟在古姨左右,不必走了。”

  诸葛灵三小做梦也料不到会有此突变,心中刚自狂喜,虚幻道姑已然谈笑说道:“灵哥儿,该不该谢谢我?”

  三小一跃而起,慌忙拜谢。

  至此,司徒奇方才恍悟上当,眉锋一皱,苦笑地说道:“仙姑何不直说,为什么绕着圈子人?”

  虚幻道姑道:“司徒大侠一言拒人千里,我怎敢自讨没趣?”

  司徒奇‮头摇‬苦笑无言,古兰却目佩服地含笑说道:“姊姊,看来,我该谢谢你,今后也该多学学。”

  虚幻道姑一眨美目,道:“不急,妹妹,往后有的是机会。”

  古兰娇靥一红,连忙顾望左右。

  她这一异状,大伙儿全没留意,就是留了意,只怕也没人会懂。这时,辛天风望了望商和,忽道:“商大侠,好意我明⽩,不过,在这时候,我不以为商大侠跟司徒二侠该离开南宮老弟⾝边。”

  商和‮头摇‬笑道:“辛‮二老‬所责甚是,只是你还不了解我家老三的脾气,也没弄清目前事情的真况。你们师兄妹,是为报雪师仇弟恨,师出有名,且正大光明,任何人不能拦阻,任何人也不能非议;至于我跟二弟,便不同了,姑不论我家老三不希望我两个揷手帮忙,便是愿意,我两个也不能揷手帮忙,约由他订,言明是他跟字文伯空以官寒冰为鹿,角逐那英雄翘楚、天下第一人宝座。宇文伯空是单匹马,我家老三又岂能找任何帮手?那样的胜,也岂非胜之不武?

  是故我跟二弟在他⾝边已成了多余,既如此,当然只有到你们那不亚王侯之家的‘古家堡’中享几天清福了,懂么?“

  辛天风明⽩了,点了点头,闭口不言。

  又谈了一会儿,商和与司徒奇、南宮逸三兄弟带着三小,告辞回房去了。他几个一走,虚幻道姑也不便再坐,也起⾝告辞。

  房中,于是就剩了辛天风、燕惕、古兰三师兄妹了,也不知他三个又谈了些什么,只知道他三个彻夜未寐,一直谈到了东方发⽩,才见古兰出门离去。

  第二天一早,商和与司徒奇在群豪的相送下,双双出了“三清院”下了“莲花峰”赶往“古家堡”

  在场一个不少,单单不见了南宮逸踪影,可也怪得很,没人问他哪儿去了,似乎是大伙儿都知道。

  一连三天“三清除”中没见南宮逸那一袭洒脫儒衫。

  而,在第四天一早,他却在群豪的相送下,于然一⾝,飘然下了“莲花峰”进⼊了莽莽江湖。

  南宮逸是早上走的,晌午过后,辛天风师兄妹、虚幻道姑,还有王小,也联袂一同离开了“华山。”

  接着,各门派群豪,也一批接一批地离开了这聚集将近半月之地…

  乍看上去,武林平静似乎已从此无事,其实,一场斗智斗力,更凶险的搏逐,正在“华山”之外,那莽莽的江湖之中展开。

  同一天的上午,南宮逸到达“华”但是他在“华

  只略一停留,跟几个要饭的化子碰过面后便又走了。

  他出的是西门,他刚出门,便被人挡了驾,那是由旁边走来的一个面目沉的瘦削老者。

  瘦削老者只对南宮逸说了一句:“南宮大侠,请借一步说话!”扭头便走。

  南宮逸呆了呆,双目一剔,立刻举步跟了上去。

  瘦削老者走出十余丈,在一株大树下停了步,正待转⾝相向,南宮逸已然谈笑说了话:

  “宮寒冰他胆大得令人佩服,我还没有找他,他竟已先派人找我了!阁下,你知道,这很不智。”

  瘦削老者一惊,退步笑道:“南宮大侠目力如神,不愧⾼明;不过,我不以为这有什么不智,南宮大侠该知道,帝君做事从来经过周密之考虑,他要没有把握,不会派我来。”

  南宮逸道:“这把握二字,是暗示你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对么?”

  瘦削老者动容笑道:“南宮大侠不愧⾼明,正是如此,否则,那何异自露行踪?”

  南宮逸淡淡一笑道:“即或你知道,便是杀了你,你也不会说,是么?”

  瘦削老者哈哈大笑,道:“南宮大侠句句中的,令我五体投地,深深叹服。”

  南宮逸笑了笑,道:“宮寒冰他似乎料定了我必先来到‘华’。”

  瘦削老者嘿嘿笑道:“南宮大侠该知道,帝君智慧⾼绝,一向料事如神。”

  南宮逸笑道:“只怕在‘华山’周围,我到任何地方,都会有人拦路。”

  瘦削老者神情一震,⼲笑道:“无怪帝君一再发誓,必除去南宮大侠而后甘心,如今看来,南宮大侠确是帝君称霸武林的一大阻碍。”

  南宮逸道:“这么说,我料中了?”

  瘦削老者道:“面对⾼明,令我无从否认。”

  南宮逸扬了扬眉道:“你知道,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有什么事,说吧?”

  瘦削老者道:“我遵奉帝君之命,特来向南宮大侠备陈刮害,并有事相商,不知南宮大侠可愿多耽搁片刻?”

  南宮逸道:“我比谁都明⽩,备陈利害不必,有事相商或可听听。”

  瘦削老者嘿嘿笑道:“遵命…为双方都好,帝君有意跟南宮大侠联手。”

  南宮逸道:“他恐怕还不知道,我跟宇文伯空已订下逐鹿之约。”

  “不,”瘦削老者‮头摇‬说道:“帝君已经知道了,他认为南宮大侠此举大不智。”

  南宮逸淡笑道:“我愿意听听他的说法。”

  瘦削老者道:“自当奉陈。南宮大侠知道,宇文伯空或许胜过帝君半筹,但南宮大侠却拿帝君莫可奈何。所以,帝君以为南宮大侠纵要与帝君为敌,也该跟字文伯空联手,而不该一分为二地订什么逐鹿之约,这样实力分散,对南宮大侠实在不利。”

  南宮逸笑道:“看来,我倒该谢谢他了,既然如此对我不利,那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么?何必还派人来找我联手呢?”

  瘦削老者嘿嘿笑道:“南宮大侠错了,帝君始终未把南宮大侠当作真正敌人…

  …“

  南宮逸谈谈笑道:“他是觉得我不能对他构成威胁?”

  “不。”瘦削老者‮头摇‬说道:“南宮大侠该是帝君当世唯一威胁;不过,怎么说南宮大侠跟帝君过去曾有过那么一段不平常的情。”

  南宮逸道:“这么说,他是看在故的份上?”

  瘦削老者道:“事实如此,南宮大侠也不能否认。”

  南宮逸笑了笑,道:“谢了,说下去。”

  瘦削老者道:“遵命。帝君只把字文伯空当作了真正对手,他认为宇文伯空是他与南宮大侠的共同敌人,所以他想跟南宮大侠联手,除此共同敌人。”

  南宮逸笑了笑,道:“是么?”

  瘦削老者道:“南宮大侠明鉴,帝君是一片至诚。”

  南宮逸道:“我知道这是他打的好算盘,先跟我联手,对付了宇文伯空这一大強敌之后,再扶‘归元’武学对付我。”

  瘦削老者脸⾊一变,嘿嘿笑道:“纵或如此,我以为那也不失光明磊落。”

  南宮逸谈笑道:“可惜我不愿跟任何人联手,我要凭自己的力量来卫道除魔。

  正琊自古同冰炭,⽔火由来不相容,我要跟字文伯空联手,对付他官寒冰,那只消一句话;但是,像宁文伯空那种不失为英雄人物的人,我都不愿跟他联手,你想我会跟他宮寒冰联手么?“

  瘦削老者⼲笑说道:“南宮大侠,帝君可是出于好意。”

  “好意心领。”南宮逸道:“你替我带句话给他,叫他趁早死了这条心,少打如意算盘,我南宮逸就是败给字文伯空,也不会跟他联手。他要是怕就躲,不愿意躲,就放手施为好了。”

  瘦削老者嘿嘿笑道:“南宮大侠择善固执,守正不阿,倔強得令人佩服!不过,事关南宮大侠自⾝利害,我仍请南宮大侠三思。”

  南宮逸道:“我做事不止三思,我要跟他联手,早在数目前我便跟他联手了,绝不会等到今天,懂么?”

  瘦削老者道:“我懂,不过,我以为,人不自私,天诛地灭,总该为自己…”

  南宮逸截口说道:“阁下最好就此打住,南宮逸从来没为自己打算的念头。”

  瘦削老者默然不语,半晌,又‮头摇‬一叹道:“帝君这番好意⽩费了,那么我深为南宮大侠担心。”

  南宮逸谈笑道:“我自己都不担心,阁下又担心什么?”

  瘦削老者望了南宮遗一眼,目光带着威胁地说道:“南宮大侠应该知道,不是朋友,便是敌人。”

  南宮逸点头笑道:“我适才说过,他尽可放手施为,不必虚情假意。”

  瘦削老者嘿嘿笑道:“南宮大侠知道,帝君不是不能,实乃顾念情不为耳,帝君倘若把南宮大侠视为敌人,自南宮大侠进⼊‘古家堡’至今,帝君有多少机会可以下手,以帝君无匹的功力,南宮大侠该承认,那并非难事。”

  南宮逸笑道:“这么说来,我倒要感谢他了。”

  瘦削老者笑道:“那倒不必,只要南宮大侠明⽩帝君之心就好了。”

  南宮逸道:“我明⽩,那是他当时‘归元武学’尚未有所成之故,不然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杀我的机会。宮寒冰他弑师杀弟,罔顾人伦,灭绝人,忘恩负义,岂独对我容情?告诉他,不但是我,便是武林中任何一位侠义之人,也绝不会放过他…”

  瘦削老者截口道:“帝君没让任何人放过他,他很愿意在除去宇文伯空之后,公公平平地,当着天下武林面前与南宮大侠放手一搏。”

  南宮逸挑眉说道:“放手一搏,不必在除去宇文伯空之后;如今我行道江湖,随时恭候,至于联手,我奉劝你少说一句。”

  瘦削老者诡异目光一闪,尽狠毒,嘿嘿笑道:“这么说来,南宮大侠当真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南宮逸淡淡说道:“你阁下这一问,似乎问得太以多余。”

  瘦削老者说道:“南宮大侠又怎忍心让我难以复命?”

  南宮逸道:“你本不该来,也早该知道这是枉费⾆的事;宮寒冰倘若因此杀了你,那是他早有杀你之心。所谓未达成使命,不过是个藉口,因为他明知道我不会答应。”

  瘦削老者说道:“南宮大侠错了,帝君大度有容人之量,他在令谕中指示,倘若南宮大侠当时不答应,再给南宮大侠几天工夫,以便南宮大侠多做考虑。”

  南宮逸微挑眉梢,道:“倘若几天之后,我仍不算应呢?”

  瘦削老者⼲笑说道:“那我就要为南宮大侠担心了。”

  南宮逸淡笑道:“半年以来,他何曾有一时一刻,打消过杀我之心?”

  瘦削老者道:“我说帝君存有顾念故之情,南宮大侠不信,‘接天评’上南宮大侠那样对付他,他对南宮大侠犹迟疑不肯下手,由此南宮大侠该相信帝君是…

  …“

  南宮逸笑道:“我知道这是一着缓兵之计,至于‘接天坪’事后,他之所以仍未下手,那并非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因为他⾝受佛、道两家绝学之伤,尚未痊愈,不然他早下手了。”

  瘦削老者神情一震,脸⾊微变,嘿嘿地笑道:“倘若南宮大侠硬是不肯相信,那就没有办法了…”

  南宮逸摆手道:“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也没有太久的耐;我老实告诉你,兵不厌诈,照逐鹿之约,为天下武林与我自己,我可以只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假意答允与他联手,届时再动手擒人,这样,并不算自己丢人。可是我要胜得光明磊落,让他口服心服,我仍不屑这么做,所以,我认为他已经该知⾜了,而你,我让你怎么来怎么去,对‘幽冥教’人,这是我破例,你也该知⾜了…”

  瘦削老者嘿嘿笑道:“前者我不敢置评,也不好说什么,至于后者,我很放心,我有把握南宮大侠不会难为我。”

  南宮逸淡淡一笑道:“是么?”

  瘦削老者道:“一点不错,帝君在令谕中说,彼此虽属敌对,但南宮大侠英雄盖世、奇才第一,断不会为难我这个使者。”

  南宮逸笑道:“宮寒冰这一点算是料对了,他生平唯一劲敌…”

  瘦削老者嘿嘿一笑,方待接话。

  南宮逸已然脸⾊一沉,挑眉道:“不过,一个人的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不要惹烦了我,若惹烦了我,情形便有所不同!这一点,不知宮寒冰有没有告诉你?”

  瘦削老者一惊,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忙道:“南宮大侠既如是说,我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这就告辞,临行之前,敢冒死再请南宮大侠三思。”

  南宮逸双眉陡挑,恢又故态谈笑道:“我会的,多谢提醒,阁下情吧。”

  瘦削老者躬了躬⾝道:“我告辞,事关重大,南宮大侠不可不为天下武林、南宮大侠自⾝,以及几位关系亲密的人想想。”

  说罢转⾝要走,南宮逸却突扬轻喝:“跟我关系亲密之人,你指的是哪几个?”

  瘦削老者⼲笑说道:“这南宮大侠还用问么?”

  南宮逸道:“你最好说清楚。”

  瘦削老者不敢不说,略一迟疑,随即说道:“像商大侠、司徒二侠、三小、‘古家堡’的几个…”

  南宮选目中威棱怒闪,冷哼一声,截口说道:“别以此威胁我,倘若他敢动他们几个毫发,他官寒冰纵使能为通天,我也誓必要他以十倍偿还,言尽于此,滚!”

  瘦削老者⼊目威态,机伶寒颤,刚拔腿,突觉一股无形劲气飞涌上⾝,闷哼一声,连滚带翻地腾起半空,心胆俱裂,魂飞魄散,半空中扭踢腿,狼狈遁去。

  望着瘦削老者逃奔背影,南宮逸淡淡而笑,儒衫轻摇,步履迈动,飘逸洒脫地往西行去。

  长安,北临渭⽔,南临秦岭,带山顶河,形势险固。自周秦以至隋唐,皆建都于此。

  这一天,晌午,从“长乐门”外,随着来往的客商,走进一个⾝材瘦削、面目沉的黑⾐老者。

  黑⾐老者一进“长乐门”便折向了南,适时,城门口那街道屋檐下,站起一个中年要饭化子,化子睁着促松睡眼,望了那黑⾐老者背影一眼,低着头跟了下去。

  长安城的街道,诚如⽩居易诗云:“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华畦”并字道是条条笔直。

  所以,那中年要饭化子远远地跟着,只要不被前行黑⾐老者走出了视线,不愁会跟丢了。

  黑⾐老者走了一会儿,突然转个⾝进⼊了一家客栈;后面,那中年要饭化子也同时加紧了脚步。

  但,他却走向了对街,沿着对街屋檐下往前走。

  到了适当处,他不经意地抬眼向对面望了望,那是家名唤“聚福”的客栈。够了,于是他一转⾝,隐⼊了⾝右一条胡同。

  中年要饭化子刚隐人胡同不见“聚福客栈”门內,却走出了带着満睑得意笑的那个黑⾐老者,他步履飞快地往来路行了回去,他自以为⾼明,可惜…

  可惜他没看见那条胡同口,又露出了中年要饭化子那带着冷笑的一张脸;他猾,化子比他更猾。

  片刻之后,中年要饭化子出现在城西北;城西北,是汉“未央宮”、“建章宮”

  的建筑所在地。

  当年壮丽宏伟的两座巍峨宮殿,如今已成了一片残破的废墟;虽说废墟,但隐约的仍可看出那当年形象。

  中年要饭化子,他就一直地走进了那堆废墟,那堆废墟中,尚有几间断壁危垣的“宮殿”

  中年要饭化子走到了其中一间的门前,突然停步躬⾝:“禀舵主,弟子吴汉回报。”

  “进来!”门內,有人喝了一声。

  中年要饭化子应了一声,低着头走了进去。

  这间屋中空洞广大,四壁萧条;屋右,摆着一张大桌。

  其他别无长物。桌旁,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名⾝材⾼大的中年化子,一个赫然竟是那南宮逸。

  ⾝材⾼大的中年化子一见这名唤吴汉的中年化子进门,立即站了起来,适时吴汉近前曲下一膝:“禀三长老,弟子特来复命。”

  那⾝材⾼大的中年化子一摆手,道:“说。”

  南宮逸却含笑紧跟着一句:“站起来说话。”

  “谢三长老恩典!”吴汉应了一声,站了起来,却仍哈着,躬着⾝,恭谨说道:“票三长老,人已到了。”

  南宮逸道:“如今人在哪儿?”

  吴汉道:“禀三长老,那人落脚在城西‘宾官栈’。”

  南宮逸道:“他一进‘长安城’便直奔‘宾客栈’么?”

  吴汉忙道:“不,此人狡猾,他先到城南”聚福客栈‘转了一下。然后才又折往城西投住’宾客栈‘。“南宮逸笑了笑道:”那就不会错了,那边有安置的人么?“吴汉点点头,南宮逸摆手笑道:“辛苦了,没事儿了,你去吧。”

  吴汉应声告退出门而去,南宮逸也随即站了起来,目注那⾝材⾼大的中年要饭化子,笑了笑说道:“秦舵主,从即刻起,‘长安分舵’只须把那人行踪随时报我,别的事一概不必管,知道么?”

  那⾼大中年化子连忙躬⾝应声:“三长老只管放心,秦易遵命就是。”

  南宮逸点头说道:“那就好,我出去走走,随时派人跟我联络!”话落,飘然出门而去,背后,秦易躬⾝恭谨相送。

  南宮逸信步闲,片刻之后,他到了“长安”城西。

  “长安”西郊有各朝故宮遗迹,想必,他是要去看看。

  但是,天下有很多事难从人愿,他刚刚到城西,便见面走来了一名要饭化子,化于向他伸出了那只脏手,同时低低说了几句,然后擦过他⾝边走了。

  不知道化子对他说了些什么,只见他脸⾊一变,抬眼向前方望去;这一眼,看得他挑了眉。

  前面,远远地,走来个头戴宽沿大帽的黑⾐汉子,由于帽沿拉得很低,遮住了黑⾐汉子的大半张股,所以一眼看上去,很难看清他的面貌。

  不过,由他那壮健⾝形及稳健步履着,此人长相必极英武,而且一⾝功力也不弱。

  南宮逸看了他一眼之后,立即转向一旁。转眼间,黑⾐汉子已至近前,他不经意地看了南宮逸背影一眼,继续前行;南宮逸突然一笑转⾝,开了口:“阁下行⾊匆匆,见了故人也不打个招呼?”

  黑⾐汉子一愣住步,由那帽沿影后,出两道寒芒闪烁的讶异目光,惑然说道:“恕我眼拙,阁下是…”

  南宮逸笑道:“哪里是眼拙,分明是健忘,我,‘⾼升客栈’前算卦人。”

  黑⾐汉子一震,连忙躬下了⾝:“原来是南宮大侠,皇甫少青有眼无珠,还请谅者。”

  南宮逸伸双手相扶,笑道:“好说,想必令师都告诉你了?”

  黑⾐汉子原来竟是“小孟尝”皇甫少青,他点了点头,道:“对南宮大侠一生行谊,家师言之颇详。”

  南官逸笑道:“令师没骂我?”

  皇甫少青道:“南宮大侠说笑了,那怎么会。”

  南宮逸道:“令师当也告诉了你,他当年跟我有些嫌怨。”

  皇甫少青点头说道:“不敢欺瞒南宮大使,家师都已经告诉了晚辈;不过,家师说,那是他跟南宮大侠之间的事,不许晚辈揷手过问,并嘱晚辈要伺机答报南宮大侠千里奔波,远上洞庭,相告家⽗下落之恩。”

  皇甫少青不会骗他,有此一说,那便是真。

  宇文伯空毕竟不失为英雄人物,称得上恩怨分明的大丈夫。

  南宮逸悚然动容,由衷地说道:“家师他令我敬佩。所谓报恩二字,只有使我深感惭愧、你知道,我来到‘洞庭’之前,犹不敢断言令尊下落,及至到达‘洞庭’之后,虽由二鬼劫持你的动机上,测知令尊下落八分,但我并未能亲口告诉你,故真正对你有恩的是令师而不是我。”

  皇甫少青也自动容,道:“看来,南宮大侠也令家师敬佩,不管怎么说,南宮大侠当⽇慨允施援,期至又远上‘洞庭’找寻晚辈,晚辈认为这是恩。”

  显然,宇文伯空对人是一回事,教徒弟又是一回事。

  南宮逸暗暗点头,口中却谈笑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认为受之有愧,许久不见了,一向可好?”

  “承南宮大使垂询,晚辈尚称如意。”

  南宮逸笑道:“好说,你既然在此现⾝,令师想必也到了‘长安’?”

  皇甫少青有点迟疑,但旋即说道:“不敢欺瞒南宮大侠,家师确已到了‘长安’。”

  南宮逸道:“令师想必也告诉了你,我跟他订了逐鹿之约。”

  皇甫少青点头说道:“南宮大侠会斗三雄之⽇,晚辈也在‘接天坪’上。”

  南宮逸笑了笑,道:“那么,⿇烦奉知令师一声,宮寒冰可能就在‘长安’附近。”

  皇甫少青大为动容,连忙躬⾝,道:“多谢南宮大侠,对南宮大侠磊落侠风、超人襟,晚辈是敬佩无似,不敢欺瞒南宮大侠,家师便是为此来到‘长安’。”

  南宮逸心中一震,笑道:“看来令师的消息比我还灵通。”

  皇甫少青道:“南宮大侠原谅,事关家师胜败,晚辈不能多说,说穿了,也恐惹南宮大侠见笑。”敢情,他也是“公”私分明。

  南宮逸点点头,笑道:“我也不敢让人叛师,‘九’武学学得如何了?‘皇甫少青赧然笑道:”多谢南宮大侠谅解不罪,再谢南宮大侠关注,说来晚辈汗颜得很,愧对家师,晚辈鲁钝笨拙,至今犹未能窥及门径。“南宮逸笑说道:”彼此不外,何用谦虚?你眉宇间绿光隐现,虽不敢断言大成,至少已有小成,而凭此小成,已⾜可脐⾝一流⾼手之列了。“

  皇甫少青赧然说道:“那是南宮大侠夸奖,在南宮大侠眼中,只怕不值一笑。”

  南宮逸大笑说道:“那你是损我,你该知道,我不是令师‘九’武学之敌。”

  皇甫少青言又止,低下头。

  南宮逸笑了笑,改口说道:“你如今要往哪儿去?”

  皇甫少青道:“晚辈随便走走,顺便买些应用之物。”

  南宮逸摆手笑道:“那么你请吧,临别相求一事,并请转奉令师,嗣后凡遇丐帮弟子,请看我薄面,莫予为难。”

  皇甫少青忙道:“这个南宮大快放心,晚辈自当遵命,实际说起来,丐帮也对晚辈有思,晚辈告辞了!”一躬⾝,转⾝而去。

  望着那渐远的健壮背影,南宮逸将头连点,脸上,浮现出一片欣慰笑意,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皇甫相有子若此,也该満⾜了…”

  转过了⾝,目注十余丈外一座树林,淡淡说道:“他走远了,你可以出来了。”

  树林內,一人应声而出,是适才那名中年要饭化子。他急步趋前,恭谨躬下⾝形:“三长老吩咐。”

  南宮逸道:“他们那几位何时进的城?”

  中年要饭化于道:“禀三长老,就是适才。”

  南宮选沉昑说道:“这倒是巧得很,可知他们落脚何处?”

  中年要饭化⼲道:“禀三长老,在城北‘长安客栈’。”

  南宮选又沉昑了一下,摆手说道:“你去吧,记住,‘长安客栈’一有惊兆,立刻报我。”

  中年要饭化子应了一声,转⾝飞步而去。

  中年要饭化子走后,南宮逸也走了,不过,他没再往前面走,转回⾝,又折向了来路…

  夜,三更。

  今夜,有月,但是一弯下弦钩月,清冷的银辉,显得很暗淡;好在碧空中没有片云,否则大地上便更昏暗了。

  “长安城”中,万家灯火已炼,只剩下明灭闪烁的数点。

  万头攒动、热闹的时候也早已过去;如今,只是条条街道寂静空、一片凄清。

  除了偶尔的几声小贩叫卖,远近的几声⽝吠外,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再听不到什么了。

  矗立在西大街的鼓楼上,灯火彻夜不灭;那是四只瓜型巨灯,两只挂在那顶层朝南“文武圣地”的匾额上;两只挂在那朝北的“声闻于天”匾额上,照耀得鼓楼四周一片光亮。

  蓦地里,一条瘦小黑影划破夜空的寂静,落在那⾼⾼的鼓楼顶层西面,一闪没人楼內不见。

  这条瘦小黑影好精灵,他不落南,不落北,单挑那背着灯光而益显黑暗的西面落脚。

  鼓楼內,一个木架,木架上放着一只‮大巨‬⽪鼓,看起来,只要一敲,那委实能声闻于天。

  巨鼓之旁,此时仁立着一个⾼大人影。瘦小人影一进鼓楼,立即向他躬下⾝,恭恭敬敬地发了话:“禀判公,属下复命。”

  ⾼大人影“嗯”了一声,冷然摆手,道:“说。”

  瘦小黑影又一躬⾝,道:“是!禀判公,他固执得很…”

  两道骇人冷电问自⾼大人影目眶,他沉声说道:“怎么,他没答应?”

  瘦小黑影机价一颤,忙应了一声:“是!”⾼大人影冷哼说道:“好个硬骨的穷酸,一俟帝君复出,立即下手。”

  瘦小黑影忙又应了一声“是”道:“禀判公,他已经知道帝君伤势…”

  ⾼大人影冷冷截口说道:“那没有关系,帝君料事如神,就知道瞒不了他。”

  瘦小黑影连声唯唯,未敢多说一句。

  ⾼大人影冷冷又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瘦小黑影躬着⾝,哈着,又低低地禀说了一阵。

  静听之下,⾼大人影双目之中等芒连闪;瘦小黑影话落,⾼大人影立即一声冷哼,道:

  “好狂妄的匹夫,他是找死!如此看来,是越发地不能够多容他,我今夜就请示帝君,请帝君早颁令谕…”

  冷峻地望了瘦小黑影一眼,接问:“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瘦小黑影⼊目那凶狠怕人态,正自心惊胆颤,闻言忙道:“禀判公,属下是晌午进的城。”

  ⾼大人影道:“住在哪儿?”

  瘦小黑影道:“禀判公,属下现住城西‘宾客栈’。”

  ⾼大人影目中突寒芒,道:“没有被人跟踪么?”

  瘦小黑影机伶一颤,忙道:“不敢欺瞒判公,属下进⼊‘长乐门’时,曾被丐帮弟子跟踪,但被属下很轻易地摆脫了。”

  ⾼大人影冷然说道:“怎么见得摆脫了他?”

  瘦小黑影道:“属下佯装投住‘聚福客栈’,俟那名丐帮弟子认明‘聚福客栈’离去后,属下很快又转往了‘宾客栈’。”

  ⾼大人影冷冷一笑,道:“以你在教中的办事能力,该能摆脫一个丐帮弟子,要不然的话,你今后也不堪大用了。”

  瘦小黑影魂飞魄散,连忙躬下了⾝:“那非属下之能,是托帝君与判公洪福,属下令生今世追随帝君与判公,虽脑浆涂地在所不辞,也清帝君与判公提携。”

  ⾼大人影诡笑摆手说道:“帝君由来待人宽厚,只要⾚诚效忠,任何人都会蒙帝君恩典,没事了,你去吧,客栈中等着,明⽇內不见指示,径自往预定地会合。”

  瘦小黑影如逢大赦,应了一声,方待转⾝。

  “慢着!”⾼大人影突然轻喝说道:“给你一天工夫,并非要你死等,倘有丝毫惊兆,立刻动⾝,不得有片刻延误,万一走不脫时,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瘦小黑影⾝形一抖,忙道:“属下省得,自当一死效忠。”

  ⾼大人影笑了,笑得怕人,摆手说道:“好,走吧。”

  瘦小黑影又一躬⾝,转⾝惊出鼓楼。

  适时,在鼓楼左近,相隔约有十余文的两处暗隅中,隐有一⽩一黑两条人影,⽩影在西,黑影在东。

  瘦小黑影掠出鼓楼后,⾝腾半空,向西方夜空飞而去,这一⽩一黑两条人影并未阻截,静伏不动,任他离去。

  未见,那⾼大人影继瘦小黑影之后也掠出鼓楼,只在鼓楼顶上微一沾⾜,便立即破空而逝。

  适时,隐于东边的黑影一晃不见;而,隐于西边的那条⽩⾊人影,却仍自静伏未动。

  不,他动了,那是在西边黑影不见之后。但他不是追向那⾼大人影逝去方向,而是如一道长虹般⼊了鼓楼。

  ⽩影一过鼓楼,便立⾝在巨鼓之旁,抬眼上望,突然轻笑发话:“阁下,好⾼明的计策,虽瞒过了他,可未能瞒过我。”

  ⽩影目光上望处,是一层天花板,他话声未落,便只听天花板上猛然一阵震动,随听有人说道:“我以为是敝属去而复返,正要出声发问,却不料是你,看来真正⾼明的是你,你比他強得多了。”

  ⽩影笑道:“岂敢,那是你夸奖,阁下,一别多⽇,你都是躲在这儿么?”

  顶上那人道:“你该知道,那自然不是。这几天之中,我换了好几个地方。”

  ⽩影道:“都是哪些地方,可以说说么?”

  顶上那人道:“你以为我会说么?”

  ⽩影笑道:“别后不过数⽇,阁下何竟变得如此胆怯?

  过去的事了,说说何妨?“

  顶上那人道:“别让人笑我胆怯,听着,‘华’、‘咸’、”骊山‘、’灞桥‘、’大雁塔‘、’小雁塔‘、’卧龙寺‘、’寒窑‘,此地。“顶上人一口气说出了这多个地方,只听得⽩影暗暗皱眉;顶上人话落,⽩影立即笑道:”’咸‘古都,’骊山‘有阿房宮、秦王墓,西通’关陇‘,东接’崤函‘,汉⾼祖灭胡亥后回军坝上,汉元帝送昭君’东门之饯‘,折柳话别,’灞桥‘名桥,也是个好去处、’大小雁塔‘、’卧龙寺‘,亦皆名胜古刹,阁下为何也在’寒窑‘停⾝?十八年古井无波,为从来烈妇贞媛,别开生面,千余载寒窗向⽇,看此处曲江流⽔,想见冰心。阁下莫非要学学那王宝测一位十八年?

  “

  他语带讽笑,顶上人却无动于衷地冷冷说道:“对付你这种人,多换几个地方总是好的。”

  ⽩影笑道:“可是换来换去,仍被我找到此处。”

  顶上人冷冷说道:“找到此处如何?”

  ⽩影道:“阁下何多此一问?你该知道。”

  顶上人道:“我知道那形同枉费,等于没找到。”

  ⽩影道:“你那么有自信么?”

  顶上人冷冷回了一句:“你那么有把握么?”

  ⽩影笑道:“你该知道,没把握我就不来这鼓楼了。”

  顶上人冷笑说道:“正巧我也很有自信。”

  ⽩影笑道:“那好,你我都试试看吧。”

  顶上人道:“那是免不了的,在你我未试之前,我有几句话不吐不快。”

  ⽩影道:“我不急于一时,你尽管说。”

  顶上人道:“我那师妹…”

  ⽩影截口说道:“慢点,你该换换称呼。”

  顶上人一笑说道:“说得是,我叫习惯了,一时难于改口;是古兰,你我开诚布公,掏心恳谈,对她,你打算怎么办?”

  ⽩影冷冷说道:“你还关心她么?”

  “自然!”顶上人道:“别人不知,你该知道,我由来最关心她,不管我对别人如何,我对她可是一片真心。”

  ⽩影冷笑说道:“那倒是很难得。”

  顶上人话声变得有点黯然,道:“我知道你不信,也难取信于任何人,便是古兰也一样;不过,那没关系,我自己知道就行了,其实,我又何必求别人相信!也不必介意别人怎么想。”

  ⽩影填:“你明⽩这道理就好了。人生在世本如此,但求仰不愧于天,俯不作于人,不少介意世情之毁誉褒贬。”

  顶上人话声忽又转冷漠:“这些不谈了,谈了徒人意,你答我问话。”

  ⽩影毫不犹豫,道:“那是我跟她的事,你无权过问。”

  顶上人道:“我知道无权过问,可是你非说不可。”

  ⽩影冷笑说道:“假如我不想说呢?”

  顶上人沉默了一下,道:“那我就认为你无意于她,我绝不放弃。”

  ⽩影“哼”地一声笑道:“你不放弃又如何?”

  顶上人答得斩钉截铁:“我要她。”

  ⽩影笑道:“我觉得你有点近乎痴人说梦,这不是你要她的问题。”

  “我知道。”顶上人道:“这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让她乖乖嫁给我。”

  ⽩影目中冷电暴闪,道:“宮寒冰,你若敢再以卑鄙手段对古兰,他回你…”顶上宮寒冰嘿嘿笑道:“南宮逸,你既不要她,难道也不许别人要她?”

  ⽩影,南宮逸道:“除了你,换个任何人,我竭力促成。”

  宮寒冰笑道:“你既无意于她,又何必过分劳神、管那么多?告诉你也无妨,我不必使用手段,我有办法让她出请自愿。”

  南宮逸冷笑说道:“我仍觉得你这是痴人说梦。”

  宮寒冰笑道:“就算痴人说梦吧,你既不要她,何妨拭目以待?”

  南宮逸默然不语,但旋又说道:“这就是你要说的几句话?”

  宮寒冰道:“这只是我最关心的一部分。”

  南宮逸道:“那么,说你那其他部分。”

  “怎么?”宮寒冰嘿嘿笑道:“是不耐烦了?还是伤心了?”

  南宮逸道:“那你管不着,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仍是那句话,她嫁任何人我竭力促成,唯独你,我但有三寸气在,你休想!”

  宮寒冰突然一叹,说道:“妾情如⽔,郞心似铁,落花有意随流⽔,流⽔无心恋落花,南宮逸,你骂我心肠狠,如今看来,你才是天下第一等狠心肠之人。我也要说一句,只怕你阻拦不了她。”

  南宮逸目中冷电再闪,倏又敛去,平静地道:“你我都试试看,你我都拭目以待。”

  宮寒冰笑道:“好吧,等吧,南宮逸,这件事搁过一边,你我联手对付字文伯空之事,可要我亲口再说一遍?”

  南宮逸淡淡说道:“谁说也没有用,如今更不必了。”

  宮寒冰笑道:“你要弄清楚,这是我给你机会…”

  宮寒冰截口说道:“都一样,我不要你的机会,你也别想我会给你机会。”

  宮寒冰笑道:“看来我要绝望了。我有心念故,伸援手,奈何你太固执,拒人千里,南宮逸,如今更不必谈了!

  这句话我懂,可是我要告诉你,你没有一分希望。“南宮逸淡淡一笑道:”说过的话,我不愿再说,你说完了么?“

  宮寒冰不理他,道:“我也提醒你,你奈何不了我。”

  南宮逸道:“那是往⽇,如今你內伤未愈,应该有点不同。”

  宮寒冰笑道:“你错了,负伤之虎,比一般虎难斗。”

  南宮逸道:“那是虎,也要看什么伤。”

  宮寒冰默然了,他是人而不是虎,他所负的伤也并非⽪⾁之伤,那是不能妄动真气的內伤。他沉默半晌始道:“南宮逸,你我都是英雄,也都以盖世奇豪、天下第一人自居,那么,对一个负伤而无抵抗力之人,虽手到擒来,那光彩么?纵胜,能言武么?”

  南宮选略一迟疑,立即挑眉。“宮寒冰,在我面前,别弄心智,那没有用。对别人,任何别人,我会等他伤好了再公平一搏;唯独对你,我没有那么多顾虑,为宇內苍生,为天下武林,除掉你,那刻不容缓,也慈悲不得,大度不得,更不能逞什么英雄。”

  宮寒冰冷笑道:“看来,我是智穷了。不过,南宮逸,你我谈这么久,凭你的功力,你听出我像个负伤之人么?”

  不像,他说话中气充沛,真气十⾜,的确不像。

  南宮逸⾝形一震,旋又平静地说道:“我听得出,丝毫不像,无如,我认定你在佛、道两家绝学之下,尤其那苦和尚‘一指禅’下,你绝难幸免。”

  宮寒冰笑道:“难道他那‘一指禅’中者无救,我这伤势就永远好不了么?”

  南宮选谈笑说道:“苦和尚‘一指禅’威力虽无伦,但并不歹毒霸道,中者有救,伤也好得了,只是你的伤势还没有好。”

  宮寒冰道:“何以见得?”

  南宮逸道:“简单得很,你的伤势如果已经痊愈,你就不会有意拖延时间跟我谈这么久,也不会使出援兵之计说什么要跟我联手了。”

  一语道破隐处,宮寒冰顿又默然,良久始听他強笑道:“毕竟⾼明的是你;可是,南宮逸,你恐怕还不知道,在这片刻谈的工夫中,我已強提真力,在鼓顶楼上挖了一个可供一人出⼊的洞口了。”

  南宮逸笑道:“強提真力,那对你的伤势,没有好处。”

  宮寒冰笑道:“那总比落在你手里要好得多。”

  南宮逸笑道:“说得是,洞既挖成,你该走了。”

  宮寒冰道:“怎么,你不信?”

  南宮逸道:“我不相信自己是聋子。”

  宮寒冰笑道:“要是这个洞,是早就挖好了,以防不测的呢?”

  南宮逐道:“那你就跑吧。”

  宮寒冰道:“宮寒冰遵命!”随即,天花板上起了悉悉嗦嗦之声及叽叽异响。

  南宮选淡淡笑道:“宮寒冰,我劝你少费心机,以眼下的情势,我可以用‘震天神掌’对付你,但是我不愿轻毁古物、惊世骇俗…”

  突闻宮寒冰一声得意诡笑,人已不在原处,而到了鼓顶楼上,而且这声诡笑竟似传自夜空。

  南宮逸⾝形猛震,闪电掠出鼓楼,直上夜空,扫目一看,一条颀长⾝影,飞西南,正是宮寒冰的背影。

  是宮寒冰没错,可是那⾝法已不如往⽇快速。

  南宮逸又惊又怒,冷叱一声,衫袖双挥,人似怒龙飞卷,如走马行空,尽展⾝法,急追他而去。

  宮寒冰向西南夜空飞遁,在南宮逸腾⾝追出的同时,他却忽地⾝形一顿,急坠而下,投⼊黯黑街道之中。

  他不愧狡猾,情知自己带着內伤,绝难跟南宮逸那冠绝字內的“天龙⾝法”相较,而且空中视界辽阔,无以隐⾝,是故坠⾝下地,投⼊了街道。

  这一着的确令人扎手,街道中胡同繁多,到处是民家,倘若被他躲⼊民家,那委实难找。

  只可惜他⾝负內伤极重,这一妄动真力,伤势更形加剧,不但⾝法越来越慢,便是步履也有点踉跄不稳了。

  再看南宮逸,是越追越近,转眼便近他⾝后十丈以內“震天神掌”蓄劲待发,左掌一指也微微抬起。

  它寒冰在街道上右弯左拐,南宮逸衔尾紧追不舍,又一转眼,南宮逸已追到了他⾝后五丈不免。

  南宮逸侠风磊落,虽至此犹不愿暗地里伤人,陡扬声喝道:“宮寒冰,留心背后,我要发掌了!”

  话声方落,左掌刚扬,宮寒冰倏然住⾜,霍地转过⾝形,同时飞快靠向⾝旁一家民宅围墙。

  这可大出南宮选意料之外,他沉腕收掌,也硬生生地煞住⾝形,住⾝在两丈以外。

  宮寒冰仍是黑⾐蒙面,此刻虽然不言不动,但那双目光,如难以掩饰地流露出心中的惊骇与恐惧。

  南宮选冷冷一笑,扬眉说道:“宮寒冰,你还有何话可说,何处可遁严宮寒冰目光紧紧视南宮逸,只不开口。

  南宮逸不再多说,冷然一笑,抬起了右掌。

  宮寒冰⾝形一颤,突然开了口…

  只听那黑⾐蒙面的宮寒冰道:“南宮逸,你⽩追了一阵,你追错了人。”

  南宮逸心头微震,目光深注,道:“你以为我会信么?”

  那黑⾐蒙面的宮寒冰颤声強笑,道:“南宮逸,你知道我适才为什么一直不开口么?那是因为⾝材相似或可冒充帝君,哄骗你一时,而话声却无法欺骗于你。”

  南宮逸然⾊变,他听出了这黑⾐蒙面人话声极其陌生,果然不是宮寒冰的话声,突然欺前一步,道:“那么,你如今为何又开了口?”

  那黑⾐蒙面人笑道:“如今帝君已在百里之外,你使是发觉真相,掉头再追也为时已晚,追之不及,开口又何妨?”

  南宮逸冷笑说道:“那是你糊涂,倘若你永不开口,让我自以为杀了宮寒冰,他不就永远可以逍遥下去了么?”

  那黑⾐蒙面人呆了一呆,说道:“可惜你提醒得太晚了,帝君事先也没有吩咐,我没有这种心智,便是有,我也不敢自作聪明,不过…”

  他目光微转,嘿嘿笑道:“我不以为那有用,姑不论你是揭帝君而非杀帝君,迟早仍有发现真相之时,便是你存心杀帝君,在你杀了我之后,我不以为你不会验明正⾝。”

  南宮逸冷笑说道:“还是你糊涂,倘使你在我把你误当宮寒冰,面天下武林及‘古家堡’辛天风师兄妹之际开口道破真相,那宮寒冰不但可获得一个长时间疗伤,而且可以使我在天下武林面前丢丑,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那黑⾐蒙面人又复呆了一呆,旋即笑道:“那也没有用,倘若你在擒下我之后,立刻揭去我的覆面物呢?”

  南宮逸道:“不管如何,他心肠歹毒,你以⾝代死,那是他不义,你愚蠢,这就是你替人卖命的下场。”

  那黑⾐蒙面人嘿嘿笑道:“凡‘幽冥教’中人,在当初⼊教之际,均誓死效忠,谁能以⾝代帝君,那是他天大造化,莫大荣宠。”

  南宮逸道:“这么说,你不但不恨他,反而视之为恩;你不但不引为悲伤,反而自以为是莫大的光荣?”

  “那当然!”黑⾐蒙面人点头笑道:“凡‘幽冥教’中人,人人皆同此心。”

  南宮逸冷笑说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之躯又复有灵之人!我不以为面临死亡,你会心甘情愿,慷慨从容。”

  黑⾐蒙面人目中厉芒一闪,笑说道:“南宮逸,你错了,‘幽冥教’中人,不能够以常人视之。”

  “不错,我也知道。”南宮逸冷然点头,道:“只因为当头有那残酷毒辣的教规。”

  黑⾐蒙面人⾝形机伶一颤,方待发话。

  南宮逸冷然摆手,又道:“我没工夫多说,你也少做辩词,是情愿抑或是被,你我彼此心照不宣就行了。如今,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黑⾐蒙面人嘿嘿笑道:“你是要我以帝君的下落,换取自己一命?”

  南宮逸道:“你明⽩那最好不过,也省得我多说了。”

  黑⾐蒙面人仰面笑道:“早知如此,适才在那鼓楼之上,我该问明帝君将往何处去,如今机会虽有,却无以换命,我自己都感惋惜。”

  不知他是真不知道,抑或他是不肯说。

  南宮逸挑了眉,以此问他一句。

  黑⾐蒙面人答得好,也显得狡猾。“倘若我说是不知道,你肯信么?”

  南宮逸冷冷说道:“那要问你自己了。”

  黑⾐蒙面人嘿嘿笑道:“也唯有我自己明⽩,我是不知道。”

  南宮逸目中威棱一闪,道:“倘若我让你尝尝‘一指搜魂’、‘五截脉’⾎脉倒流之苦,你知道不知道?且再问问你自己。”

  “不必问。”黑⾐蒙面人机伶一颤,道:“休说‘一指搜魂’、‘五截脉’,你便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南宮逸冷笑说道:“可是我并不打算痛痛快快地杀了你。”

  黑⾐蒙面人声音有点颤抖,也走了腔,道:“我不以为侠骨仁心的字內第一奇才,会对我这么一个以⾝瓜代之人,下手这么狠毒。”

  “你不必扣我。”南宮选冷冷笑道:“那没有用,换个任何人,我不忍,但独对‘幽冥教’中人,天下武林与我皆恨之⼊骨、切齿痛恨,我不会有任何的一丝慈悲,因为你‘幽冥教’对人的手法,令我有小巫见大巫之感。”

  黑⾐蒙面人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一个⾝于下意识地又往墙上紧紧地靠了一靠,道:“你该知道,主从有别,奉命行事,也出于无奈。”

  南宮逸扬眉笑道:“你这话倘若被官寒冰听到,只怕你会死无葬⾝之地。”

  黑⾐蒙面人道:“我很放心,帝君他绝然听不到。”那是不错,宮寒冰他此刻绝不敢隐⾝左近,‮听窃‬谈话,命要紧。“南宮逸道:”不管怎么说,要怪该怪你当初不该投⾝‘幽冥教’中。“

  南宮逸一步紧似一步的进、威胁、恐吓,而,以黑⾐蒙面人的表现,这似乎已收到很大的效果。

  事到如今,话到最后,由黑⾐蒙面人的表现看,他似乎是该点头软化求饶了。

  岂料,理虽如此,事却不然。

  他目中突现一片奇光,人也似脫了力,头一低,哑声说道:“要怪只能怪我不知道,你若执意不信;请下手吧。”

  南宮逸陡挑双眉,冷笑一声,道:“好一副铁挣硬骨头,还是铜浇的罗汉。”

  其实便是铁打的金刚,铜饶的罗汉也噤受不住。

  话落,手指一指点了下去。

  黑⾐蒙面人⾝形剧额,猛然抬头,満眼是乞怜之⾊。

  南宮逸的本意,也不过是试他一试,如今睹状,心中立即明⽩几分,也倏起一丝不忍,霍地沉腕收掌,道:“看来是你福命两大,你这‘真不知道’救了你,我不难为你。你答我的话,据我运功搜查所得,适才那鼓楼顶层之上,只蔵着宮寒冰一人。”

  黑⾐蒙面人死里逃生,余悸犹存,⾝形一阵轻颤之后,方始缓缓‮头摇‬,道:“不,我适才在那鼓楼顶层…”

  南宮逸冷冷一笑,道:“你是欺我,我明明…”

  黑⾐蒙面人‮头摇‬截口,道:“我没有骗你,我是被点了⽳道,闭了气息。”

  怪不得他当时只觉察出那鼓楼顶层之上只蔵着宮寒冰一人,南宮逸心头猛一震,立即做声不得。

  良久,他始吁了一口气,问道:“屋顶上那个洞,也是事先挖好的?”

  那黑⾐蒙面八点头说道:“帝君⾼智,做事由来如此,他每每为自己预先安排退⾝之路,尤其这几⽇,他⾝边更随时带着一个人,以备瓜代。”

  南宮逸心头一震,道:“那是他因为自知伤势未愈,逃不出多远!”

  黑⾐蒙面人点了点头,道:“你说对了,正是如此,要不然,凭帝君一⾝无敌功力,他无须如此。”

  南宮逸默然不语,半晌,才无力抬手道:“取下那覆面之物,让我看看,然后走你的路。”

  黑⾐蒙面人呆了一呆,道:“莫非你还不信?”

  南宮逸淡淡说道:“我让你取下你那覆面之物。”

  黑⾐蒙面人未敢再说,也未敢怠慢,缓缓伸手,掀去了头上那蒙着头只需两眼的黑市罩。

  那的确不是英脫拔、隐隐有慑人之威的一代袅雄宮寒冰,而是个面目沉的五句老者。

  南宮逸也看得出,那是真面目,而非另有面具。

  南宮逸道:“你是…”

  黑⾐老者截口说道:“帝君驾前,,‘幽冥四鬼’之一…”

  南宮逸双眉陡挑,目中暴威棱。

  黑⾐老者一惊失⾊,颤栗住口。

  南宮逸威态倏敛,无力地摆手说道:“我话已出口,绝无更改,你走吧。”

  黑⾐老者目现惊骇,犹自置疑,但他旋又看出南宮逸神情木然,毫无动手之意,心中一喜,如逢大赦,一句话未敢多说,腾⾝而起,飞遁夜空。

  适时,南宮逸脸⾊一变,目闪奇光,将口方张。

  忽地,已然⾝腾半空的黑⾐老者突然惨降,如遭千钧重击,直如断线风筝,腾飞数文方始力尽,砰然坠⼊街道暗隅中。

  南宮选刹那间恢复常态,淡淡发话:“阁下,你也来了?”

  他背后一个冰冷话声随之响起:“不错,我来了,跟你一样地迟人一步。”

  南宮逸缓缓转过⾝形,面前一丈內,冷然仁立一人,是那“⽟面乌⾐秀土”宇文伯空。

  南宮逸看了他一眼,道:“阁下,我已经答应了不杀他的。”

  宇文伯空冷冷说道:“那是你,而不是我,你不杀他,我要杀他。”

  南宮逸道:“阁下要知道,他只是个被为人卖命的可怜角⾊。”

  宇文伯空道:“拔去宮寒冰的爪牙,也等于打击他。”

  南宮逸挑了挑眉,道:“也许你对,我不杀他,你杀他那是你的事,我管不了。”

  宇文伯空道:“你自然是管不了,答我问话,那宮寒冰呢?”

  南宮逸道:“我正要问你,你尾随‘幽冥一判’,收获如何?”

  宇文伯空脸一红,道:“宮寒冰狡猾多智,他调虎离山,我承认栽了跟头…”

  南宮选淡淡笑道:“想必那”幽冥一判‘下场悲惨。“宇文伯空脸又复一红,目中寒芒闪,道:”那匹夫之狡猾跟宮寒冰差不多,他遁⼊了’骊山‘阿房宮旧址,凭我,却未能找着他。“

  南宮逸道:“那么你不该放过他,也不该到这儿来。你知道,唯有他才知宮寒冰的去处,他必然跟宮寒冰会合去了。”

  宇文伯空道:“这个我知道,他逃不掉的,宮寒冰也迟早必落我手,但是这方面我不能让你捷⾜先登,看了先鞭。”

  南宮逸谈谈笑道:“你似乎是很有把握。”

  “当然。”字文伯空冷然点头,道:“对自己,我由来有很大的信心,跟你角逐,我也始终有把握十拿十稳、必胜券。”

  南宮逸笑道:“看来,我不必跟你角逐了。”

  宇文伯空道:“不必说这种话,宮寒冰没擒获之前,我不敢言胜,有把握,有信心,那只是另一回事。”

  南宮逸淡淡笑道:“倘若不幸宮寒冰落⼊我手呢?”

  宇文伯空脸⾊一变,冷笑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便是死也无海。只要宮寒冰落⼊你手,我尊你为英雄翘楚、天下第一人,立即退出武林。”

  南宮逸暗暗点头,笑了笑,没说话。

  宇文伯空却双目视,冷然又道:“你不必岔开话题,顾左右而言他,宮寒冰呢?”

  南宮逸直言不讳,毫不隐瞒,道:“我比你栽的跟头更大,当面让他跑了。”

  宇文伯空冷冷一笑,道:“南宮逸,别欺我,我不信。”

  南宮逸笑道:“倘若我已然擒获了宮寒冰,我巴不得立即宣扬天下,我为什么欺你?你愿意往自己脸上抹灰么?”

  宇文伯空呆了一呆,道:“这么说来,是真的了?”

  南宮逸道:“自然是真的,我犯不着对你说假话。”

  宇文伯空目中异采飞闪,脸上浮现一丝难得的笑容,但却笑得冰冷懔人,令人有不笑还好之感,道:“那么,南宮逸,适才你就不该笑我。”

  南宮逸道:“你错了,我只是问问,不是笑你。胜不骄,败不馁,我这个人从不会讥笑任何人,胜败乃兵家常事,人生在世,尤其⾝处武林,谁能保不栽一个跟头?要说笑你,我裁的跟头比你还大、还重。”

  宇文伯空笑意敛去,道:“我愿闻其详,你可愿一述?”

  南宮逸笑道:“你是存心令我难堪,不过,我仍愿意一述…”

  接着,遂把适才事说了一遍,最后抬手一指那黑⾐老者坠尸处,道:“你适才所杀之人,就是宮寒冰的替⾝。”

  宇文伯空看都未看那方一眼,目光紧紧凝注南宮逸,道:“这么说来,你是眼见着我跟踪那匹夫而去的?”

  南宮逸道:“这在我刚才问你收获时,你就该知道了。”

  宇文伯空没答理他一句,道:“南宮逸,狡猾的是你,你明知我中了计,跟错了方向,却不招呼我一声,任凭我跟他而去。”

  南宮逸笑道:“阁下,你骂错了人了!什么叫狡猾?这是兵机,须知你我是角逐,而不是联手,我为什么要招呼你?有这个义务么?角逐,本就是勾心斗角、互逞机锋的事,我们彼此谁也巴不行谁追错了方向,对么?”

  宇文伯空脸有红意,冷笑说道:“可是你要知道,下次再要想找他,可就难了,再说,一等他伤好之后,你也就奈何不了他。”

  南宮逸淡淡笑道:“这个我知道,不过,跟你一样,我也有把握,迟早他必落我手。记得‘接天坪’上我所说的话么?我这个人一向运道很好,阁下又何妨拭目以待?”

  宇文伯空冷哼说道:“你也瞪大了眼,到时候咱们都”看“字未出,突然目闪寒芒,飞快抬起左掌。

  南宮逸也有所觉,连忙说道:“来人是丐帮弟子,阁下手下留情。”

  字文伯空哼了一声,沉腕收掌,十丈外街道暗隅中闪出一条人影,快步走了过来。

  南宮逸向宇文伯空一笑说道:“阁下,快点折回去,我担心令⾼⾜双掌难敌四手,应付不了宮寒冰与那‘幽冥一判’联手。”

  宇文伯空脸⾊一变,倏又冷笑说道:“南宮逸,别跟我来这一套。我知道,丐帮弟子此来,是有机密大事禀报,你是怕我听,是么?”

  南宮逸脸上暗暗一热,道:“我说的也是实情,你把徒弟留在‘骊山’,倘若宮寒冰也已赶往‘骊山’,我实在很为今⾼⾜担心。”

  宇文伯空冷笑说道:“倘果真如此,我以为你自己早赶去了,而绝不会再告诉我了,这就是你所谓的兵机。”

  南宮逸脸上又复一热,摆手笑道:“你若不信,我莫可奈何,你要真是想听,你就听吧。”

  宇文伯空冷笑说道:“我宇文伯空不是那种人,便是他来报告宮寒冰去处消息,我由你处获得,那胜之不武,我不屑为之、不屑听。”

  话起,腾⾝而起,飞闪而逝。

  南宮逸哑然苦笑,既佩服,又有点惭愧;片刻之后,方缓缓收回目光,投向⾝侧一丈外那名丐帮“长安分舵”弟子。

  那名要饭化子未等他发问,便已然上前曲下一膝,急急禀道:“禀三长老,‘长安客栈’那方面有…”

  南宮逸也原以为他是来报告宮寒冰去处消息,却不料…心头猛震,未等他说完,当即挥手沉喝:“够了!带路!”

  要饭化子不敢怠慢,应了一声,翻⾝倒而起,直上夜空,⾝如脫湾之夫向着来路如飞地驰去。

  南宮逸越发地不敢怠慢,⾝化长虹,紧跟着腾⾝去。

  他⾝在半空,竭尽目力前望,只见夜⾊中,那“长安客栈”所在方向屋面上,人影飞闪,闪电错,耳边也可听到偶尔几声叱喝之声。

  南宮逸神目如电,虽相隔距离不近,他已然清晰地看到,那“长安客栈”方向,屋面上,闪电错、搏斗烈的几条人影是“铁腕墨龙辛天风”与“慈心神龙”燕惕联手抗拒四名黑⾐蒙面人。

  辛天风与燕惕各自以一敌二“古家堡”绝学频施,勇不可当;但显见的那四名黑⾐蒙面人也非弱者,以四敌二,一时里却也难露败象。

  屋面上搏斗虽烈,却未见虚幻道姑、古兰与三小,想必,虚幻道姑三小护着古兰,犹在屋中。

  南宮逸看得心头火起,猛提真气,⾝形更疾,顿把原为带路的要饭化子远远地抛在⾝后。

  百余文距离,在南宮逸那⾼绝⾝法之下,何消转瞬。

  而,就在此际,三条黑影划破夜空,由一处屋脊上冒起,⾝法快捷,向着“长安客栈”

  后院中下。

  辛无风、燕惕联手对四人,虽勇不可当,胜券稳,但要想分⾝拦截这另三个黑⾐蒙面人,却有心无力,苦于不能;眼看另三名黑⾐蒙面人便要落,辛天风与燕惕刚双扬大喝,适时一条⽩影如电,既似天马行空,又似怒龙飞卷,南宮逸已至。

  “二侠、三侠,这三个给我。”话落人至,单掌电递,威震宇內的旷古绝学“乾坤八式”随掌而出。

  只听几声闷哼,三黑⾐蒙面人⾝形如⾁球,各自滚翻倒飞而起,直上茫茫夜空,去势比来势还快。

  随听辛天风大笑说道:“老弟来得正是时候,大伙儿都着了道儿,老弟千万莫放走一人。”精神大振,神威大展,也因南宮逸人若天神,划空而降,屋面四黑⾐蒙面人吃惊失神之余,难挡辛天风与燕惕神威锐锋:“古家堡”绝学之下,两名黑⾐蒙面人惨嗥坠下屋面,砰然有声。

  适时,南宮逸人起半空,出指连点,三黑⾐蒙面人⽳道立制,他一手一个,剩下的一个,他儒袖微展将之震向一旁,给了跟随而至的那名丐帮“长安分舵”弟子。

  刹时间战况立变,仅剩的两名黑⾐蒙面人心胆裂、魂飞魄散,各施全力攻出一掌之后,转⾝遁。

  无奈,对手是威震武林“天下第一堡”的“四豪”之二,辛二爷与燕三爷双扬长笑道:

  “匹夫!你还想跑么!”

  手起掌落,两名黑⾐蒙面人后背各中一下,心脉寸断,內腑粉碎,尸⾝飞出老远方始砰然坠落屋下。

  这时,南宮逸也已然停⾝屋面,望着他二人一皱眉,道:“二侠。三侠,二位何其心太狠,手太辣…”

  燕惕没说话,辛天风却长眉一挑截了口,道:“老弟,难得见面,别见面就责人,你先屋里瞧瞧,就不会怪我两个心太狠、手太辣了。”

  南宮逸心中一紧,道:。“二侠,怎么,莫非…”

  辛天风一笑摆手,道:“贼子们虽卑鄙无聇、损狠素不过老弟也别紧张,仙姑、家师妹与小灵三个只是中了些毒,并不碍事。”

  南宮逸心中微松,迢:“看来,还是二位…”

  辛天风大笑道:“我两个怎么?别说了,说了令人脸红,我两个照样着了人家的道儿,不过暂时把毒在一处,未使发作罢了。倘若不是我两个发觉得早,还有这点能耐,不等你老弟来,我几个今夜便惨了。”

  南宮逸又吃了一惊,开口要问,辛天风已然大手倏伸,一把抓上手臂,豪情不减地一摆头,笑道:“别站在这儿喝风,走,下面坐着谈去。”随即又向着立于对面屋上的那名丐帮“长安分舵”弟子一招手,道:“老弟,多谢报信,走!

  一起下去坐坐去。“那名丐帮”长安分舵“弟子目敬佩,忙一躬⾝,道:”不敢打扰,尚有三长老代大事待办。“

  辛天风还待再说,南宮逸已然揷口说道:“二侠,人家不方便,别让人家为难。”

  辛天风一点即透,未再強邀,一笑说道:“既如此,辛天风不敢再留,老弟情便吧。”

  那名丐帮“长安分舵”弟子应了一声,脚下却未动。

  辛天风呆了一呆,旋即笑顾南宮逸,道:“老弟,我不灵,看来还是要你这位三长老说一句了。”

  南宮逸笑了笑,摆手说道:“你去吧,有事随时报我。”

  那名丐帮“长安分舵”弟子又应了一声,屋面单膝点地,这才告退而去。目送丐帮“长安分舵”弟子离去后,燕惕掠了过去,提起那名⽳道受制的黑⾐蒙面人当光掠下院中。

  这进南宮逸与辛天风也人手一个,掠下了屋面。

  客栈之中住的客人,自不只辛天风几个,这一场搏斗自然惊动了所有睡梦中的住客。

  但,人是武林人,事是武林事,武林人刀口舐⾎,武林事是动辄⽩刀子进、红刀子出,适才便是一绝佳例证。

  是故,尽管都被惊醒了,却是不但没人敢问一声,便是连露头看看都没人敢,每一间屋的门窗,始终是紧闭着。

  那样子,似乎是生怕溅了一⾝⾎。

  全院之中,也唯有辛天风等所住那两间雅房中灯光犹亮。进了虚幻道姑与古兰所住那屋中,她两个⾐袖整齐,犹自盘坐上,闭目运功毒。

  南宮逸米便打扰惊动,当即掩上了门,转⾝到了隔室辛天风、燕惕与三小所住房中。

  三小,也一个个地盘坐上,闭目运功毒。

  进了屋,辛天风举手让座,他跟燕惕则毫不客气地上了,盘膝坐下,开始运功毒。

  彼此不外,南宮选自然本不在意;同时,他正好利用这机会做他的事。坐下后,当即伸手掀去了一名黑⾐蒙面人那罩着头的黑布罩。

  这名黑⾐蒙面人相貌映⼊眼帘,南宮逸脸⾊一变,立即愣住。一张脸瘦削、森、惨⽩,还带着稀稀疏疏的几山羊胡子,那不是别人,赫然竟是“笑面人屠活僵尸”公羊⾚。

  南宮逸定过神来,当即又掀去了另外两名黑⾐蒙面人那覆面之物;这两名黑⾐蒙面人相貌人目,直看得南宮逸心神震动,脸⾊一连变了两变。

  这两个,也不陌生,竟是那昔⽇“古家堡”夺宝行列,群琊之首的“哀牢三君”

  中的两名“三神君”申屠琊与“五神君”司空表。

  这一发现,看得南宮逸双眉连轩,不住‮头摇‬,只不知那已然毙命的四名是谁;但想来也均是琊魔中成了名的人物,不然不可能双敌“古家堡”“四豪”之一而毫无惧意。

  同时,南宮逸又明⽩了一件事当初所谓的群琊进犯“古家堡”觊觎那武林至宝“归元真经”不过是宮寒冰一手掩尽天下人耳目的另一套手法。他是想趁机劫夺“古家堡”为己有,所幸当时南宮逸他三兄弟都在左近,不然今⽇武林大势就要改观了。

  宮寒冰他竟能一手将武林群琊网罗其下,此人委实是功智双绝,厉害得怕人,如是“幽冥教”的实力,怎不令天下武林震惊、各大门派束手!

  也所幸南宮逸他三兄弟率天下武林各门派急起征讨,也所幸南宮逸他力挽狂澜,及时揭破谋,要不然,今⽇武林是谁家天下,也实在很难说!

  南宮逸平静下心情之后,抬手拍开了公羊⾚受制⽳道。

  公羊⾚应掌而酿,翻⾝跃起,一见南宮逸双目含威、当面而坐,机价上颤,面无人⾊,垂下头去。

  南宮逸淡淡一笑,道:“公羊⾚,你怎么不跑?”

  公羊⾚猛然抬头,丑脸一片铁青,狰狞怕人,咬牙说道:“南宮逸,你不必如此,我自知难逃,既落你手,要割委宰任凭你就是。,‘敢情这时候他还逞硬发横。

  南宮选双目微挑,淡然笑道:“不愧‘笑面人屠活僵尸’,果然胆大得可以,硬得也够;不过,公羊⾚,你要是打算在我面前充英雄,那你是自找苦吃,‘幽冥四鬼’比你如何,他也不敢在我面前逞硬发横。”

  公羊⾚仍然神⾊狰狞凄厉,却没有说话。

  南宮逸脸⾊一沉,目威棱,接道:“公羊⾚,当⽇你在我大哥、二哥手下烧逃一死,今⽇鬼使神差地又落我手中,你自己便该明⽩,这已是报应当头,我懒得跟你多说,你要不想尝‘一指搜魂’、‘五截脉’奇痛攻心、⾎脉倒流之苦,你最好有一句说一句…”

  公羊⾚成名多年“一指搜魂‘、”五截脉’这两种霸道手法他不但知道,而且知道得甚为透澈,闻言机伶一颤,凶态尽敛,硬横全消,立即垂下头去。

  南宮逸冷冷一笑,道:“答我问话,适才你那四名同伴是谁?”

  公羊⾚略一迟疑,无力地答道:“是‘海南二凶’、‘勾漏双煞’。”

  南宮逸目中威棱一闪,道:“看来,我的确错怪辛二侠与燕三侠了…”

  顿了顿,接道:“‘哀牢三君’只见其二,另外那一个呢?”

  公羊⾚道:“那一个不肯投效帝君,已被他两个亲手处置了。”

  南宮逸陡挑双眉,冷笑道:“好一对不仁不义的东西!

  亲手杀死结义兄弟,只为讨好主子,于心何忍?似这种人毫无的东西留之何用?“手抬指落,点上申屠琊与司空表二人死⽳。

  公羊⾚看得很清楚,不噤魂飞魄散、心胆裂,有心夺门而逃;无奈两条腿不争气,纵然是两条腿争气,他也明知那难比登天,绝逃不出一步。

  南宮逸冷冷一笑,又道:“你几人夤夜来此何为?说!”

  公羊⾚是唯恐那一指落在自己⾝上,其实,要是那一指还好,他怕的是那比死还难受的“搜魂”一指,忙道:“我几人是奉命来此,劫持古兰,杀辛大风与燕惕。”

  南宮逸目中怒火一闪,冷笑说道:“劫持古兰情尚有可原,杀辛二侠与燕三侠,却罪无半点可恕,宮寒冰他好毒的心肠!先杀古啸天,后杀岳次云,难道还不够么?”

  公羊⾚浑⾝颤抖,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南宮逸冷冷一笑,又道:“这毒是谁下的,下的又是什么毒?”

  公羊⾚道:“下毒的是司空表,毒是‘散功散’…”

  这毒无须独门解药,只须运功相,便可由⽑孔中出体外,南宮逸心中顿松,截口说道:“你几人劫持古兰后,将送往何处?”

  公羊⾚⾝形一震,没说话。

  南宮逸双眉一挑,道:“公羊⾚,我如今可没有往⽇那般好德。”

  公羊⾚机价再颤,咬牙横心硬了头⽪,道:“令谕代,我几人得手后,将古兰即刻送往‘骊山’北麓,秦始皇陵寝之中,届时自有人等候。”

  南宮逸冷笑一声道:“公羊⾚,你敢欺我,宇文伯空师徒就在‘驱山’左近,你‘幽冥教’中,便是宮寒冰他也不敢去,何况他人!”

  公羊⾚忙道:“这个就非我所知了,我几个是奉命行事,不敢不遵。”

  这倒是实话。

  南宮逸目中异来一闪,道:“公羊⾚,届时是谁在那里等候产公羊⾚道:”不知道,令谕中只说有人相候,未明言是谁。“南宮选将手一伸,道:”把你那所受令谕拿来我看。“公羊⾚道:“那纸令谕在看过之后便即销毁了。”

  南宮逸冷笑说道:“公羊⾚,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打算在我面前卖弄狡猾诡智施诈,那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

  公羊⾚⾝形一颤,道:“你若是不信,何不自己去看看。”

  南宮逸目中异采一闪,冷冷一笑,没再说话。

  未见,辛天风与燕惕双双醒转,睹状大感诡异,立刻愣住。定了定神后,辛天风一跃下,首先笑道:“我道是谁夜访,原来都是故人!公羊⾚,我可没想到你几个都是居于人下、供人驱策、为人卖命之徒。”

  脸⾊一寒,扬掌就待劈下。

  公羊⾚大惊失⾊,霍然飘退,南宮逸及时抬手托住铁腕,笑道:“二侠,这种人,杀之有辱虎掌。”

  辛天风劈之不下,收回铁掌,冷哼说道:“老弟,为天下武林想想,这种人留不得!”

  南宮逸冷道:“这个我知道,我会让他从此兴不起风、作不起浪的…”

  这话,辛天风自然懂,末再说话。

  公羊⾚素狡猾诡诈,极富心机,他自然会意得比辛天风还要快,吓得魂飞魄散,⾝形一抖疾闪,夺门而出。

  辛天风风目威棱方闪,南宮选已然一笑,说道:“二侠,自有我代劳,我不会让他就这么走的。”

  抬手一指,飞点而出,适时,公羊⾚已至院中,方腾⾝,⾝形忽颤,砰然一声,摔倒在地上。

  再爬起来时,面如死灰,回首狠毒地望了南宮逸一眼,一语不发,扭头向外走去,步履不但已迟缓无力,那瘦削背影,也隐透着无限凄凉。

  望着那步履蹒珊的背影,辛天风皱眉抬头,道:“老弟,恕我直说一句,你不如杀了他。”

  南宮逸谈谈笑道:“二侠,你错怪我了,以他平生作为,可百死,但他仗以为恶的,是那⾝功力,如我废去他一⾝功力,让他平平凡凡地静享余年,不好么?”

  辛天风惊然动容,改颜说道:“老弟,是我失言,以他的作为,以你的手法,你老弟心肠未免显得太好了点,换个任何人,他没这么便宜。”

  南宮逸轻笑而起道:“二侠,何前贬而后褒?路要留一步,味须减三分,做人,本该如是,对谁也都该一样…”

  一指地上“哀牢”二君,道:“二侠,这两个,已被我点了死⽳,⿇烦二位料理一下;还有街道上的那四个,最好一并料理了,别惊世骇俗,我还有点要事待办,我走了。”

  说着,他拱起了手。

  辛天风呆了一呆,道:“怎么,老弟…”

  燕三爷跟着走了过来,瞪目说道:“老弟,仙姑跟家师妹尚未醒转,你怎好就走?”

  南宮逸道:“她两位面前请代我致意,我不能等了…”

  辛天风眉锋一皱,道:“老弟,不是我強留你,大伙儿见面不易,既见了面,怎好不打个招呼,况且,家师妹…”

  南宮逸忙道:“逐鹿江湖,途殊而归同,随时可以见面,怎说见面不易?也许今夜刚握别,明早却又相逢;二侠,非我不通礼数、不近人情,实在是有急事待办,不能耽搁。”

  辛大风还想再说,门外突然有人笑道:“二侠奈何太不知进退,为苍生,为武林,这等大事岂可因区区小节而耽误,两位莫再強留客了。”

  是虚幻道姑,她随着话声行了进来。

  南宮逸是怕定了她,连忙拱手见礼。

  虚幻道姑微微稽首,还了一礼,笑道:“不敢当,南宮大侠为苍生,为武林,奔波江湖,不避艰险,不辞劳苦,该见礼的是我。”

  辛天风呆了一呆,道:“仙姑醒了?”

  虚幻道姑点点头说道:“我早就醒了,耳闻南宮大侠在此审问口供,一时未敢来打扰,如今听说南宮大侠要走,特来拜见恭送。”

  辛天风道:“那么,家师妹她…”

  虚幻道姑笑道:“二侠且清宽心,区区‘散功散’,尚不碍事,兰妹妹再有片刻,也要醒过来了…”转望南宮逸,嫣然笑道:“迟了恐令人生疑,南宮大侠还是早一点去好。”

  南宮逸心头一震,道:“仙姑知道了?”

  虚幻道姑点头说道:“刚才我不是说了么?我都听见了,我想想,也许南宮大侠会这样做,看来,是被我料中了。”

  南宮逸心头再震。忙道:“仙姑料事如神,由来⾼明得令人佩服…”

  虚幻道姑美⽇深注,淡然笑道:“‘我可又要说南宮大侠巧言令⾊奉承人了。

  “唯她令南宮逸头痛难以对付;南宮逸能面对天下武林,甚至于宇文伯空与宮寒冰毫无惧⾊。

  但,南宮逸唯独怕定了她,闻言脸上红,忙窘笑拱手:“仙姑说笑了,那么,我告辞了。”未等屋內这三位任何一人有任何反应,闪⾝出门,腾⾝飞而去。

  望着那走得仓皇的洒脫背影,虚幻道姑忽地哑然笑了。

  这一来,第一个忍不住的是二爷辛天风,他皱眉问道:“仙姑知道他为什么事走得这般匆忙?”

  虚幻道姑点头笑道:“不敢说全知道,但至少可猜透⼊分。”她是谦虚。

  虽知道八分,可是她没往下深说。

  第二个忍不住的是张飞般的燕三爷,他道:“仙姑,莫非他由公羊⾚⽇中,得知了宮寒冰下落…”

  虚幻道妨回眸相望,笑着截了口,道:“今后谁要说三侠只知动力,不肯用智,我第一个不依。”

  燕三爷脸一红,拱手笑了。

  辛天风也随之释然,可是,他跟燕惕都只明⽩了一半,那另外的一半,他两个不懂,虚幻道姑也不便说。

  要是古兰在场,她该明⽩。

  说曹,曹就到,一阵香风过处,隔室转过来了古兰;也许是心情的好转,她近⽇来显得容光焕发、特别娇,那区区运功祛除“散功散”所耗费的真气,丝毫未能有减她的神采。

  适时,诸葛灵等三小也睁开了眼,由上跃下。

  一见地上“哀牢二君”三小咬牙切齿要动手。

  可是,都被辛天风拦住了。辛二爷他笑着说,不必拿死人出气;三小一听,大呼痛快,诸葛灵并谢过辛叔替他们出气。

  辛天风闻言笑道:“小灵,你这个揖作差了,我跟你燕叔哪有这么大能耐?适才来了位大侠客,他一招之下逮了三个。”

  三小呆了一呆,忙问是谁有这大能耐。

  燕三爷揷口笑道:“你三个以为还有谁?”

  诸葛灵跟小黑都够机灵,可是他两个也没敏感的比古兰来得快,她娇靥上刚掠过惊喜神⾊,诸葛灵与小黑已然双扬大呼:“哈!那还有谁,准是三叔…”

  猜对了,燕三爷笑而不语,诸葛灵却忙问三叔所在。

  燕三爷只一句:“走了,刚走。”立刻懊丧了四个,三小懊丧归懊丧,没人劝;古兰耳边却响起虚幻道姑带笑柔声一句:“妹妹,记得秦少游那句话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古兰,她立刻羞红了娇靥。

  最糊涂,也最可恼的人,莫过于三爷;他一愣,说道:“师妹,你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

  天!这让人家怎么说?古兰忙说没什么,虚幻道姑则微带嗔意地横了他一眼,这一眼,点得他明⽩了,可却比糊涂时更为恼人。他“哈”地一声,笑道:“我明⽩了,我明⽩了!”明⽩就明⽩,嚷什么?

  瞧!古兰她螓首低垂,再也抬不起来了…—— N6ZWw.CoM
上一章   断肠红   下一章 ( → )
作者独孤红 更新于2017/9/18 当前章节35297字。看断肠红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断肠红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