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剑傲武林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剑傲武林  作者:忆文 书号:41414  时间:2017/9/20  字数:24326 
上一章   ‮君神火烈 章四第‬    下一章 ( → )
  岳腾站在一块大青石上,仰首一望,飘飘⽩云,朗朗晴空,深遂、⾼远、飘渺,象征着无穷的希望与理想。

  再一环顾,岗峦起伏,峭壁叠幛,峰翠烟岚,再加上流⽔潺潺,鸟声四鸣,好一块瑰丽河山,锦秀大地。

  近几天来,他都是在幽黯的古洞中渡过,现在一旦置⾝于这种大千世界之中,怎么不叫他兴⾼采烈,心头一畅,进而豪兴发,情不自噤的仰首一声长啸。

  他功力本就甚⾼,这次巧遇师兄,又精进不少,同时又在兴头之上,所以他这声长啸,震山⾕,直啸得満天风云,亦为之变⾊。

  这当儿,忽然两眼一亮,陡见对面山上,闪出几条人影,匆匆向山下急奔而去。

  因距离太完,所以无法看清几人是谁?

  岳腾见到这几人后,方想起⽟蜻蜓冷翠薇来,一想起冷翠薇,內心中就涌起一股感,愧疚,爱慕等,诸多织情情绪,最后,忍不住黯然一声长叹。

  要知岳腾乃是一位极为忠厚之人,而又极富热情,这次自己⾝负重伤,承她殷勤照顾,倍加感,而且又有相互拥抱‮吻亲‬之情,这一切恩爱的事实,在他心中岂能将她忘怀,自是绝对也永远不能。

  何况⽟蜻蜓的绝世容光,又早已深印在他的脑中。

  他想起前两天进山之人的武功,个个不凡,⽟蜻蜓虽有妈保护,但在这多⾼手环凌之下,也不见得能安然无恙。

  自己因祸得福,说不定她还在为自己担心,想到这里,一股动的情绪,就突然急冲上来,觉得非要在这山区之中,找到她们不可。

  于是⾝形一躬,倏你振升五丈有余,半空中一伸一缩,落脚处已十余丈外。现在他的功力大进,纵跃之术,亦较前更⾼,约只半个时辰,就已跑遍此山各处,不但未⽟蜻蜓等奋,简直连个人影也没见到。

  此山既无人影,自然又向另一座山上奔去。

  正奔行间,忽听前面林中有话传来,连忙住⾜凝神,屏息静听,原来又是华山二圣。

  他早就听⽟蜻蜓说过,这两怪的消息最为灵通,妨听他俩讲些什么,于是悄悄前进数步,在一株大树后面隐住⾝形。

  侧耳一听,但闻千手羽士道:

  “师兄,咱们真的被那丫头骗啦,却空跑一趟。”

  怈机禅师哈哈笑道:“还算我们知机得早的哩,要不然,还不是和他们一样,弄得灰头土脸,狼狈而逃,哈哈,你现在该相信了吧。”

  说到这里,忽又听他惊叹一声,道:“流云⾕到底还是不错,你看⻩琦那小子所带的西倾五虎,居然与天龙教下的七位香主,打了个势均力敌,两败俱伤,哈哈…这台戏是最热闹不过得了。”

  岳腾心中猛然一跳,暗道:那么⻩琦可真糟糕啦。

  接着,又听千手羽土说道:“想不到鄂工二霸,如今也变得这么厉害啦,居然⾚手空拳,与鲁南三狼,打了个旗鼓相当,我们今后如果遇上他俩时,也要注意些才是。”

  “那是当然。”怈机禅师道:“不过,是濮家堡那铁指老鬼,与⽩柳山庄那老婆子两人,就连老鬼所带的两个属下,也不太简单…”

  岳腾听得突然一惊,正要听其下文,哪知千手羽士却突然揷嘴惊道:“啊!师兄,怎么没有见那个小子哪?”

  怈机禅师也怔然奇道:“是啊!莫非那娃娃与那俏丫头分手了不成?”

  岳腾因心念冷翠薇安危,总希望他们能把⽩柳山庄,与人斗之事,继续再讲下去,哪知听了半天,都是些不关紧要的话。

  于是暗暗忖道:这华山二怪的确狡猾得紧,看来凡是⼊山之人除了他俩以外,似乎都未讨到好处,现在我何不将他俩擒住,追问一下冷姊姊的下落。

  哪知自己⾝形刚刚一动,就听千手羽士惊道:

  “啊!师兄,不好,你看那不就是那个坏小子么?”

  岳腾见自己⾝形已经暴露,而又听他骂自己是坏小子,不由气极,暗中估计,相距不过十余丈远,一扑即中。

  正要跃⾝扑出,却听怈机禅师从容笑道:“师弟,你放心,哈哈哈,真是螳螂捕蝉,⻩雀在后,你看那边不是有好多人,正在想以暗青子喂他吗?”

  岳腾猛地一惊,连忙回头向林中望去。

  哪知正当他回头之际,怈机禅师拉着师弟,双肩一幌,倒纵而出,并哈哈笑道:“对付这娃娃,只要略施小计便成,何必大惊小怪。”

  岳腾闻声一惊,心知中计,再回头看时,不但二怪已跑得无影无踪,而且连声音也杳不可闻了。

  虽然知道自己缺乏江湖经验,但想不到自己竟这么容易上当,更想不到对方仅以这种哄小孩子的办法,就将自己骗了过去,真弄得自己又羞又气,啼笑皆非。

  接着,猛一跺脚,气道:“我就不信你俩能逃上天去…”

  人随声起,跟着二怪逃跑的方向,紧追而去。

  他心知二怪狡猾异常,必须往林中逃跑,所以他也须向林深之处奔去。

  正奔行间,行面林中步履声响,他正要幌⾝侧让,哪知来人⾝法太快,只觉得眼前⽩影一幌,一声惊呼与来人撞个満怀,接着,一阵香风扑鼻而⼊。

  幸喜来人⾝形较矮,只齐自己鼻尖,要不然,两人额上岂不是都会碰个大疱,就是由于来人⾝形较矮,故一时之间无法看清面貌,而对方后面又接着奔来一人。

  对方第二个人影刚现,就呼的一杖,向自己面点来,快得使人不及睫,几乎是与第一人相撞的同一时间。

  这一撞,似乎是为了抢救自己怀中之人,故既急且猛,人影到来,而潜力已近自己的眉心大⽳。

  岳腾微惊之中左腕一翻,直向杖影抓去。

  但闻一声喝叱,对方撤招幌⾝,直同灵蛇无数,而且呼呼劲风,显对方功力亦是不弱,有若挟山超海之势。

  岳腾哪敢大意,连忙气纳凡田,力贯右臂,沉喝一声,一式“横推五岳”硬封过去。

  只觉自己微微一幌,而对方那人却被自己这一封架,震得连退数步。

  双方过这几招,都是瞬间而事,此时岳腾方才看清,原来对说话是一位手执铁拐,⽩发皤皤的老婆婆。

  同时自己怀中之人,也惊咦一声,道:“咦!是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啦?”

  岳腾闻声知人,心头一阵⾼兴,笑道:“原来是冷姊姊,我正在到处找你。”

  此时,冷翠薇尚依偎在他怀中,⾝后却传来一阵清脆如铃的格格笑声,岳腾抬头一看,见前二丈远处,并肩立着两位年约十四五岁的绿⾐小婢。

  这两位绿⾐小婢,同样年纪,一般⾼矮,不仅穿着相同,而且长像也一般俊秀丽,在那四只盈盈的大眼中,也似是一般的天真顽⽪,稚气未脫,岳腾看得暗暗好奇,心说:怎么她俩生得一般无二,仔细望去,只见她俩⽩嫰的小手中,各人都握着一把柳叶钢屑,看样子是在伺机偷袭,倒也精灵得紧,但现在却望着自己吃吃娇笑,逗人喜爱。

  这当儿,却闻⽟蜻蜓叱道:“鬼丫头,你俩若想使坏,小心被别人丢下岩去。”

  二婢故作一惊,连退两步,丁香微吐,惊道:

  “哎哟!好凶!”说话之间,即将柳叶钢屑放到下中,接着,各人又扮了个鬼脸。

  岳腾见她俩说话同声,进退齐步,一切动作都是同时同样,就连所扮的鬼脸也毫无差异,不由莞尔一笑。

  忽觉冷翠薇拉着自己转过⾝来说道:“这是我妈,江湖中人都称她老人家为——铁拐银婆。”

  岳腾甚为恭谨的拱手一揖,道:“适才晚辈无知冒犯,尚祈老前辈多多原谅。”

  铁拐银婆早就听⽟蜻蜓讲过岳腾之事,现见面前少年,叫朗丰神,雄姿英,而又如此谦逊多礼,不噤大为⾼兴,暗赞俏丫头的眼光,着实不错,当下展颜笑道:

  “哪里,哪里,刚才是老婆子一⽇才情急,先出手的,还请岳相公千万不要见怪才好。”

  岳腾又是一拱手,道:“老前辈言重了,晚辈愧不敢当,愧不敢当。”⽟蜻蜓冷翠薇,又指着两个绿⾐小婢道:“这是我们⽩柳山的金银双婢…”

  不待冷翠薇说完,二婢都自行抢着说道:

  “我叫金花。”“我叫银花!”

  岳腾见二婢乖巧玲珑,稚气未脫,天真可爱,不噤微微点头,莞尔一笑。

  哪知二婢互换方位,彼此移动,又转了几转,各人都睁着一双盈盈的大眼睛,望着岳腾格格娇笑,问道:

  “谁是金花,谁是银花?”

  金银双婢不但长相,装束,完全一样,就连举止、声音,也丝毫不差,不要说岳腾认不出来,就连铁拐银婆,冷翠薇等人,也经常将两人认错。

  岳腾对二婢本就认识不清,再经她俩这一相询,哪会不顿形尴尬,俊脸微红。

  幸得铁拐银婆及时喝止二婢,方免于再被戏弄,但岳腾见二婢这么不好惹,却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蜻蜓冷翠薇,见岳腾无恙归来,两人是小别即逢但近几天来各人遭遇,都不啻死里逃生,所以芳心之中,自是又惊又喜。

  由于⽟蜻蜓再三关怀,殷殷询问,岳腾方讲出巧遇师兄的那番话来,不过,将师兄与恩师间的详细情形,却隐而未说。

  ⽟蜻蜓冷翠薇,惊得一怔,道:“什么!三十年前,威震武林,黑⽩两道无不畏惧的东岳狂生凌宵剑客,竟是你的师兄?腾弟弟,你有没有搞错?”

  她本就生得秀丽绝伦,这一微显惊愕,愈见‮媚娇‬,致使岳腾不噤心神一,连忙提气凝神,⼲咳一声道:“冷姊姊,这么重要的事,小弟岂能随便说?”

  这时,那位铁拐银婆,却在一旁自言自语道:

  “想那个狂生还在世上,但不知我那师姊…唉…”

  她像有満腹心事,愁绪万千,说到这里,见冷翠薇与岳腾两人,都在注视自己。故连忙警觉,住口不说。

  铁拐银婆,究竟姓什名谁?⾝世来历,除了⽩柳山庄庄主——袖里乾坤冷孟雄,略知大概以外,其他就再无一人知晓,她也从来未向人道及,就连冷翠薇也不例外。

  此时晴空万里,⽇正当中,蝉声四鸣,虽处在这中条山中,但仍使人感到初夏的微热气息。

  铁拐银婆突然喊道:“孩子们,我们吃饭去吧…唉!”

  这位老婆婆,⽩发苍苍,慈眉善目,一眼望去就使人觉得慈爱如晖,而有一种亲切与‮全安‬之感,所以这声叹息,也就愈令人起同情与体恤之心。

  但闻⽟蜻蜓缓缓说道:“妈,我们这次虽然⽩跑了一趟,但您老人家也别伤心,以后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此女个,甚是奇特,她劝别人不要悲伤,而她自己却在这一叹之间,反而顺腮滚落两滴清泪。

  岳腾见心上人叹声落泪,不由茫然不解的愣了一愣。

  正要启齿相问,却见铁拐银婆抚着⽟蜻蜓的秀发道:“孩子,别伤心,唉!只怪妈老了,不中用啦。”

  虽只短短两句话,但已道尽了对冷翠薇的爱护之情,同时也说尽了一个人,老人将至,垂暮之年的无力心声,使人听来泫然泣,益幸其悲凉气氛。

  岳腾本忠厚,侠肝义胆,此时心情亦为之所染,也变得落寞恬淡,最后噤不住低低一声轻叹。

  这时,金银双婢,突然双双哼了一声,同道:“只怪那铁指老鬼,不该阻拦我们一阵,要不然那枝朱茎仙兰,还不是被我们采到手啦,哼!真是倒霉。”

  二婢年幼天真,说话时鼻儿连哼!小嘴儿直翘,似是大不心服,接着,各人苦笑一下,方取出⼲粮,就地共食。

  岳腾阅历尚浅,又毫无江湖经验,对南庄、北堡、西⾕、东屿,以及其他各派情形,还是最近听⻩琦与冷翠薇两人谈及,方始略知大概。

  他对冷翠薇虽是衷心喜爱,但对他却不甚了解,尤其听华山二怪一番谈话之后,对她更为怀疑,纠结于心,所以在吃饭之时,随口问道:“冷姊姊,你们怎么也到这山区中来了,刚才你们所谈的朱茎仙兰,又是什么?同时我还听华山二怪讲你…”他本想说:“讲你坏话!”但觉此话不妥,故未说出口来,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其他的话来,致弄得口呐呐地,好不尴尬。

  ⽟蜻蜒心知心上人,憨厚诚实,不善言词,故立即为解嘲,微微一笑,道:

  “这话说来太长,腾弟弟,你先坐下来吃饭,让姊姊慢慢讲给你听好吗?”

  说话之间,轻伸皓腕,理了理鬓边秀发,方慢慢讲出一番话来。

  原来⽩柳山庄庄主,袖里乾坤冷孟雄,于十年前的某一天,忽然变得沉默起来,不问世事,虽然乃⽟嫦娥柳月娇,百般探询,均不知个中端倪。

  后来⽟嫦娥柳月娇,为了探听乃夫为何变得这种情态,即经常在外行走,虽然常出常归,但仍然探不出个中究竟。

  哪知于五年前一个深秋之夜,⽟嫦娥柳月娇由外匆匆赶回,翌⽇即一病不起,两脚逐渐瘫痪起来,全庄之人都曾问她因何而起?而她亦与乃夫一样,只一叹而罢。

  这真是一件怪事,全庄之人大为震惊,又莫可奈何。

  自此以后,⽩柳山庄声誉⽇降,较其他三派大为逊⾊。好在冷孟雄素通易理,兼攻土木工程之学,早将庄中布置得机关重重,奇阵林立,真是千奇百怪,变化万千,又兼冷翠薇两位舅⽗舅⺟,以及妈等人,均非弱手,所以,江湖中人,尚不敢冒然前往寻衅。

  ⽟蜻蜒冷翠薇,上无兄姊,下无弟妹,那时年龄尚幼,却要肩起一派兴亡之责。

  幸喜她人极聪明,又承舅⽗、舅⺟、妈,以及全庄上下人等,竭力扶助,方将⽇渐没落的⽩柳山庄,一手挽救过来,又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中兴气象。

  ⽟蜻蜓三年以前,就在江湖上历练,她本就聪明过人,又仗着乃⽗当年威震江湖的“天星奇剑”以及乃⺟的独门暗器“柳叶钢屑”再加上心狠手辣,因而三年以来,竟被闯出一个不算小的名气。

  自此门风大振,形势突变,重又并驾于北堡、四⾕、东屿四大门派之列。

  不过,她因幼年即肩负重任,致养成一种深沉冷傲的个

  她外表冷傲,但天至孝,常以⺟病心忧,每次外出行走江湖,总希望于偶然中访得名医,求得良药,但每次均是怅然而返,失望而归。

  乃⽗不言不语,沉默数年,宛如痴呆,突于三月前告诉冷翠薇,救其⺟之病,除非于中条山中采得朱茎仙兰,方能起死回生,康复有望。

  那时⽟嫦娥柳月娇,病势⽇危,‮腿双‬已在开始浓化,冷翠薇忽闻良药,怎不惊喜已极,连忙催请乃⽗前往。

  哪知袖里乾坤冷孟雄,于诸葛神数之中测知,必须⽟蜻蜒亲自前往,方有万一之望。

  于是,冷翠薇据乃⽗口述,精心绘制一图,得知朱茎仙兰生长地址。

  原来袖里乾坤冷孟雄,早年行走江湖之时,偶游中条山,就曾见一青石之中,长出一株朱茎仙兰,那时因尚未长成,故未采回,仅将地址详细记下。

  ⽟蜻蜓冷翠薇,将图绘成以后,正尽出精英,倾全庄之力,前往中条山采药之是哪知江湖中的消息最为灵通,她尚未发动,江湖上就已传扬成风,各派群雄暗中以待。

  她的确是有过人聪明之处,深知江湖险诈,武林小弱⾁強食之道,处此形,不得不以诈制诈,经过几番考虑,方决定改变计划,连夜赶绘数幅假图,将真图妈保管,约定时间地点以后,自己则带着数幅假图,只⾝冒险行出发。

  她所经路线是由柳州,沿龙江而上,经贵州四,陕西,山西,如此迂回南下,而至中条山区。

  江湖中讲究怀璧其罪,只要⾝怀重宝,就极可能招来杀⾝之祸,而她仅是一女儿之⾝,居然敢只⾝冒险,其胆识豪气,又有几位男人能及。

  当她一出柳州以后,就发现不少江湖人物,暗中尾随于后,情形⽇渐危险。

  她虽是群雄共同追逐的对象,置⾝于暗中层层包围之中,但都仗着她的绝世聪明、胆识、机智,每次都是有惊无险的脫困而出。

  不仅如此,而且,她还利用群雄勾心斗角的心理,挑起数场火拼,银扇书生⻩琦,几乎死在崂山七煞手中,即是一例。

  后来,她愈加雄心,巧设圈套,暗布陷阱,想把追逐自己的江湖群雄一网打尽,所以鲁南三狼、恶东两霸、华山二怪、以及⻩琦等人,都先后从她⾝上弄走了一张假图,表面上她是又痛又恨,暗中却是⾼兴已极。

  幸喜天龙教西南一带的各处分堂,都在穷于应付无影童子,对她无力注意,否则,她就很难平安到此。

  眼见群雄纷纷近中条山区,而妈与金银双婢又迟迟未到,所以与岳腾同行之时,神⾊⽇渐紧张,忧虑。

  其实她哪里知道,当铁拐银婆与金银双婢,由柳州北上,一⼊湖北境內,就被天龙教下的几位香主暗中跟定,直到进⼊中条山区,天龙教人与⻩琦所带的西倾五虎,狭路相逢,接手厮拼以后,铁拐银婆等人,方得以脫⾝。

  那夜,⽟蜻蜓帮助妈将华山二怪赶跑以后,回至原处,岳腾已不知去向,心痛之余,只得与妈带着金银双婢,向目的地子午从中进发。

  几人隐⾝前进,沿途均见各派群雄相互厮拼,直杀得天昏地暗,风云亦为之变⾊。

  ⽟蜻蜓冷翠薇讲到这里,突然问道:“腾弟弟,在这弱⾁強食的世界里,在这逞斗狠的江湖,你能说我坏吗?我知道如果不像这样,早已…唉”

  岳腾甚是同情她的处境,并且还有许几敬佩,问道:“冷姊姊,那你们究竟采到朱茎仙兰没有?”

  冷翠薇螓首微摇,哀婉一叹,道:“唉!人算不如天算,当我们正要到达⾕口之际,忽从林中转出晋北濮家堡的二堡主,铁指仙翁濮瀛洲,和他所带的两个属下,双方顿起恶斗,直待他两个属下中了我们的柳叶钢屑,负伤而逃,方解决这场⾎战。”

  哪知这一耽搁,几人行程,大受影响,待几人赶到⾕中,抬头望去,只见一位像貌清癯,丰神飘逸,⽩发长须的青⾐老人,正在俯⾝采那枝朱茎仙兰,而且前面亦隐隐传来打斗之声。

  未几,那青⾐老人,与一位手握朱红长杖的褐⾐化子,联袂疾飞而去,⾝法快得惊人,眨眼不见。

  这段经过,⽟蜻蜓婉转说来,极为动听,致使岳腾听得甚是⼊神。

  接着,忽又听她缓缓说道:“那青⾐老人和那褐⾐化子,都是飘然若仙,不似琊派人物,但不知是哪两位前辈,尤其临去时的⾝法,真可说是千古未闻,那么⾼的悬崖,一飘而上,简直比飞鸟还快,比云还轻。”

  岳腾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是恩师和化子叔叔两人。

  因他只是这和这种猜想,故未说出声来。

  蓦然想起一事,心头不由一喜,连忙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对⽟蜻蜓说道:“冷姊姊,这是小弟师兄赐给我的一品香,师兄说此丹又名大还丹,是用天山雪莲,何首乌,⾚藤朱果,以及其他稀世之灵药,就可立功效。”

  略顿,又道:“这瓶中原有两粒,因兄弟重伤昏之时,师兄喂了我一粒,剩下的这一粒,就请姊姊带回去,为伯⺟她老人家治病吧。”

  说话之间,已将手中⽟瓶递了过去。

  冷翠薇惊得啊啊连声,不知所措,望着岳腾发呆。

  铁拐银婆却大感惊异突然欺⾝而至,将⽟瓶拿去仔细瞧看,又在鼻中连嗅,神情显得甚为紧张,动。

  这一异常举动,使岳腾、冷翠薇、金银双婢等人,大为诧异,所以都侧头向她望去。

  但见她将⽟瓶及瓶內的一品香,仔细看了一阵,动的神情才渐渐松了下去,对着岳腾微微一笑道:“你师兄虽是四奇之首,但也不会有这种旷世良药,这药恐怕还是我那师…”

  她似乎觉得在这些孩子面前,不应该说出下面的话来,所以说到这里,倏然住口,仰首一阵沉思起来。

  她似是在思索一件极为困难之事,又像堕落了往⽇的回忆深渊,只见她仰首凝眸,⽩发飘然,极为⼊神。

  许久,方见她从沉思中醒来,叹了口气道:

  “这真是大还丹,翠儿,快些收好,据老⾝所知,此丹工效较朱茎仙兰,还要強过太多,这下你娘真有救了。”

  略顿,又道:“庄主神数,果然灵验,此番若非翠儿亲自前来,岂能有这么好的际遇。”

  她这几句话,表面上听来似是在夸赞袖里乾坤的神数灵验,而实则是却是在指冷翠薇与岳腾之间的情爱而言。

  在场的四个少男少女,都是冰雪聪明之人,哪有听不出她话中的之意,故岳腾与冷翠薇两人,顿时低下头去,不胜羞怯的⽟颊通红。

  金银双婢,年龄幼小,喜怒之情易于冲动,现在见妈都在取笑‮姐小‬,所以,两人更加格格娇笑不已。

  ⽟蜻蜒虽被二婢笑得抬不起头来,但芳心之中,却是甜甜地,大感受用,不时侧过头来,斜睨岳腾一眼。

  岳腾本忠厚,脸⽪更嫰,而又拙于言辞,故更加羞怯难当,一副尴尬之态,愈发使人怜爱。

  未几,几人午餐已毕,转眼又是申初时分。

  依得⽟蜻蜓之意,要与岳腾一道南下,但铁拐银婆恐节外生枝,故力主与岳腾就此分别,各自寻踏下山,这样一来,⽟蜻蜓只得硬着心肠,与岳腾殷殷话别。

  她对岳腾已暗爱心永植,如今一旦分别,自是离情依依,难分难舍。

  虽然她平旦一再自许为女中豪杰,巾帼奇英,但到了此时,也不噤热泪盈眶,楚楚堪怜。

  岳腾是初堕情网,自然也有些黯然神伤。

  铁拐银婆虽然也有些不忍,但还是硬着心肠笑道:“孩子,我们回去将你娘的病治好以后,你再出来,就可与岳相公结伴同游,不再分离了。”

  话完之际,拉着冷翠薇缓缓离去,并边走边道:“岳相公请多保重,以你目前的武功而论,⾜可睥睨人海,傲视武林,但江湖险诈,处处陷阱,尚希多多谨慎,至于你与翠儿之事,包在老⾝⾝上。”

  岳腾拱手一揖,赧然笑道:“晚辈受教,请前辈放心,亦请多多保重。”

  尽管⽟蜻蜓被妈拉着,一步一回头,但结果她的丽影,毕竟消逝于林中不见。

  人生最怕是离别,此时岳腾若有所失,怔立原地,呆望着失去伊人的林中出神,半晌,才听他皱眉一声苦笑,暗自解嘲。

  笑声刚了,见一条人影面扑来,抬头一瞧,见是心上人去而复返,不由惊喜集的上前去,握着冷翠薇的⽟手,问道:“冷姊姊,怎么你又回来啦?还有什么事啊?”

  ⽟蜻蜓见心上人这么⾼兴,芳心之中,自然更加受用,不噤笑脸如花,贝齿微露,笑不合嘴。

  她本就生得⽟骨不肌,秀丽慑人,这浅浅一笑,更添娇丽,致使岳腾看得心神一,不自噤地将她搂⼊怀中,正要低下头去,在她香上轻轻一吻,忽听她在自己怀中低低一叹,这声叹息,真不是时机,致使岳腾改口道:“怎么啦?冷姊姊,你又有什么委屈吗?”

  冷翠薇笑容顿失,一叹以后,方道:“唉!腾弟弟,你无城府,过份忠厚,不知江湖诡诈,我真不放心,但是,我娘又病在危极…”

  岳腾接口笑道:“不要紧,你放心,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再说,我虽然老实一点,但吉人自有天相啊,你又担心什么呢?”

  “但愿如此。”冷翠薇点点头道:“不过,我还是要求你答应我一件事,那我就更放心了。”

  岳腾见她満脸祈求之⾊,不由起男儿豪兴,当下朗声一笑,道:“什么事?值得姊姊这么重视,只要小弟能力所及,决不推辞,请姊姊但说不妨。”

  冷翠薇又是黯然神伤的一叹道:“唉!腾弟弟,我求你从今以后,别再与⻩琦来往。”

  岳腾剑眉微皱,面⾊微愠,但旋又淡然一笑,道:“那⻩琦乃是正大光明之人,与小弟又是道义之,姊姊何必这么不能容他。”

  他对⻩琦印象甚好,本想重重责备她几句,但又觉心中不忍,故不愿再说下去。

  冷翠薇见他错把自己好意,当成恶意,感到大受委屈,顿时⽟容一沉,一股愤怒之气直冲上来,叱道:“我全是为你着,哪知你这么不知好歹,他是正大光明之人,只有我才是鬼鬼崇崇的小人…”

  她似是越说越气,但总共只说了四句,已是粉脸气得铁青,一时之间,情不自噤的纤掌一扬,乓乒连响,在岳腾脸上打了两个耳光。

  是因怒极出手,所以这两耳光打得甚是不轻。

  岳腾也因想不到她会蓦然出手,所以既未闪让,亦没运功抵抗,更未出手还击,只是呆呆的望着发楞。

  冷翠薇打了这两从此耳光以后,见岳腾脸上顿时微红,并隐隐现出几个纤纤指印,又不由一阵心痛,顿时泪如泉涌,呜咽起来,转⾝疾奔而去。

  岳腾始终想不通冷翠薇为何要打自己,只有怔怔的站着出神,直到冷翠薇转过林去,哭声杳然,才惊醒过来。

  他醒来以后,方感到脸上有些微痛,也才知这两个耳光挨得不轻。

  他从未被人责打过,哪知今天却被一位女孩子打了两个耳光,而这女孩子却是自己心爱的人,这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此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心中是如何想法,既不恨她,也不怨她,更不想去报复她,只感到无边的茫然。

  最后,噤不住一声轻叹,自言就语道:“你既然恨我,又为何对我那么好,你既然喜我,又为何要打我?唉!真是,女儿心,海底针,我真是猜不透你是什么意思啊?”

  蓦然,他象是想起一事,心说:我还是要去告诉她,叫她到一涤生老前辈那里,把那柄宝剑拿去,了却这番心愿,以后不论是爱!是恨!是敌!是友,都随便她去啦。

  他正要展开⾝形,向冷翠薇追去,却听⾝后有人⾼声喊道:“岳兄,岳兄…”

  转⾝一看,原来是银扇书生⻩琦,带着五个轻装大汉,匆匆疾奔而来。

  几人⾝形,都甚为快捷,转眼之间,已来到面前,⻩琦仍是潇洒如故,只不过顶上头巾,又被撒去半截,一件青绸长衫,又被弄得千疮百孔,不堪⼊目。

  但举止神态,仍然镇静从容,一往如昔,再看他⾝后五个轻装大汉,健壮异常,但有的⾐服被撕破,有的则⾝负创伤,不过,都不太重,又非致命之处,自是无甚紧要。

  一看这些人,就知是经过一阵剧烈的拼斗,岳腾前面两步,正要拱手为礼,忽听⻩琦笑道:“想不到这在这里又能遇见岳兄,这么看来咱们兄弟的缘份,当真不浅,哈哈…”说话之间,见岳腾嘴角动,就心知他要说些什么,立刻朗朗一笑道:“天龙教人,兄弟这次总算是见识见识了,兄弟等人虽略负小创,但他们都不曾讨到好处,算起来也不丢人。”

  岳腾瞄了五个大汉一眼,笑道:“这就是⻩兄流云⾕的西倾五虎么?兄弟曾听华山二怪,谈及⻩兄与天龙教人手的情形,叫兄弟好生敬畏。”

  ⻩琦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岳兄过奖了,实令小兄汗颜…”

  略顿,又点头笑道:“这正是兄弟属下五虎,今后还希岳兄多多关照。”

  接着又将岳腾向五虎等人介绍一番。

  五虎闻声,均趋前拱手笑道:“我等五兄弟参见岳少侠,今后尚希岳少侠…”

  岳腾赶紧拱手答礼,接口笑道:“贤昆仲免礼,你我同是江湖中人,何必这么客气。”

  边说边向西倾五虎仔细打量,只见五虎,个个⾝強力壮,红脸虬须,各人眼神湛湛,倍见英武骠悍,而且每人太⽳隆起太⾼,可见功力不弱。

  岳腾两眼锐利,观察⼊微,一见之下,就知五人功力,约与双掌追魂,皓首苍猿等人,不相上下。

  ⻩琦在岳腾与五虎对答之际,⾝形一侧,闪在岳腾⾝后,当时恶念顿起,脸上陡涌杀机,右腕一翻,从袖中菗出铁骨折扇,跟着风一展。

  蓦然想起扇中的牛⽑毒刺,早已用完,顿时惊得一震,心头卜卜跳,只得收扇作罢。

  原来⻩琦所使的这把银扇,乃是一种特制的奇形兵刃,扇中铁骨,全是中空,內蔵五毒牛⽑刺,与人对敌之际,只要一按扇柄机簧,那些牛⽑毒刺,即可出而伤人。

  ⻩琦本就城府甚深,机智过人,而所负武功亦复不弱,但最使一般江湖人物畏惧的,除了“追魂三扇”的绝招以外,再就是这种极为霸道的牛⽑刺毒。

  主要是由于这种毒刺,体积极小,不易察觉,而又喂有奇毒,每伤人于无形之中,再加上发时又极轻便,使人防不胜防,所以,他虽年纪轻轻,但成名却是甚早。

  他对岳腾早就存心不良,如能将岳腾收为己用,那是最好,否则就将岳腾伺机除去,以绝后患。

  所以他随时随地,无时无刻,都在对岳腾痛用心机。他心知除非在岳腾防不胜防之下,以牛⽑毒刺能伤他,若凭实拼实洁,纵令自己与五虎联手,亦难挡岳腾一击。

  现在岳腾正在打量五虎之际,正是自己手下的大发机会,哪知正要出手之事,忽然想起牛⽑骨毒刺已经用完,差点铸成大错,反为自己招来杀⾝之祸,这叫他怎不惊出一⾝冷汗,愕然失⾊。

  岳腾对五虎打量以后,暗想:看来这五虎个个不弱,居然甘为人下,由此可见他们流云⾕,的确名不虚传。

  想到这里,不由回过头来,对⻩琦看了一眼。

  写来虽是太慢,其实,他这一回头一望之际,也正是⻩琦心神猛震,收扇而罢之时。

  ⻩琦本就心头跳,做贼心虚,再经岳腾这回首一顾,顿时惊恐倍增,心头越发跳得厉害,额上冷汗,直同⻩⾖般大,滚滚而下。

  不过,他到底是久经世故,机智灵敏之人,连忙左手微微抬,以袖拭汗,掩住脸上惊恐之⾊。

  右手折扇微展,轻摇生风,朗声笑道:“哈哈,想不到这中条山中,竟是这般酷热。”

  岳腾本忠厚,无城府,而又缺乏江湖阅历,自是容易受骗,说话之间,下意识也用前⾐袖向额上擦去,其实,他哪里知道在这片刻间,又经历了一次生死大劫。

  ⻩琦心神镇定以后,即对五虎说道:“尔等且先回⾕去,我尚须在外闯些时,方可回来。”

  五虎无奈,只得躬⾝一揖,方转⾝如飞而去。

  岳腾与⻩琦两人,也手携手的寻径下山。

  两人小别重逢,倍增亲热,尤其,两人一个是⽟璞未琢,‮诚坦‬相,一个则是有心之人,尽量其所好,所以在表面上看来,两人真如兄弟一般。

  实则,岳腾处境,却愈来愈险,越弄越危,最糟糕地,而他自己则丝毫不觉。

  时已夕西下,两却仍在丛林之中,穿来转去,淡笑风生,走着,走着,⻩琦忽然剑眉微皱道:“岳兄,看来我们今夜,恐怕要在山中露宿了。”

  岳腾朗朗一笑道:“那我们就走快些好啦…”笑声未落,但闻劲风飒然,带着⻩琦已冲宵而起,落在一株⾼树之上,接着长啸起处,搂着⻩琦际,腾⾝一跃,落脚处已在十余丈外。

  此时,他正在兴头之际,只觉一股无穷活力,在体內急转运行,情不自噤的尽力施为。

  所以,他脚尖在树梢上微点即起,连点连落,可是每一起落之间,都是十余丈外,宛如在天马行空一般,虽飞鸟亦不能愈其疾,流矢亦不能比其快。

  ⻩琦被他带着,只觉耳边风声呼呼,眼中树木倒泻,崖涧溪⾕,飞跃而过,直同腾云驾雾一般,不由暗暗惊道:二月不见,这小子的功力又精进不少,內心既羡慕,又惊恐,真有说不出的味儿…?

  未及两个时辰,二人已经下山,在夜⾊苍茫中,两人已进⼊了“宏发”客栈。

  店小二将两人引来房中,推门一看,只见一涤生独个儿在那儿喝闷酒,岳腾连忙上前躬⾝一揖,道:“害得老前辈在此久等,实叫晚辈心下难安。”

  一涤生眯着两只鼠眼,嘻嘻一笑,道:“小娃娃,你回啦,伤势全好了么?唉!这两天我老儿真闷得发慌,你娃娃幸得今夜赶来,我老人家正想明天开溜哩。”

  这老儿素来玩世不恭,说话也欠老实,其实,他这几天何曾闲着,暗中将岳腾在古庙里,以“传音⼊秘”之法,告诉他的那几招,练了个滚瓜烂

  他愈练愈觉得这招式博大精深,诡异绝伦,而自己亦觉得受益无穷。

  岳腾见老儿滑稽如昔,邋遢依旧,忍不住笑道:“承蒙老前辈关怀,晚辈伤势早就好啦。”

  说到这那,见老儿双眉连皱,面现不悦之⾊,两眼盯着自己⾝后⻩琦,不由心头微怔,暗道:“难道他两人还不认识么?”

  正要为他俩引见,忽见⻩琦闪在自己面前,一揖道:“晚辈⻩琦,参见老前辈,您老人家近来可好?”

  一涤生鼻中冷哼一声,面无表情,淡淡说道:“我老人家吃得饭,喝得酒,有什么不好?”他这话若是对岳腾,自必使岳腾尴尬至极,可是,⻩琦乃是久经世故之人,而且城府又深,虽经老儿一再抢⽩,仍然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道:“神州二老,名満乾坤,享誉当今,晚辈家⽗对两位老人家,亦常在念中哩。”

  一涤生冷漠依旧,亦沉声说道:“你们流云⾕,我老人家迟早总要去见识一番的。”

  流云暗中与二老为敌之事,⻩琦自是知道,不过,此人心机,当真深沉得很,他深知武林中人,最重声誉,最想凭这老儿威望,不会对自己无故下手,何况又有岳腾在侧,是以更加放心故朗声笑道:“你老人家真若有兴去流云⾕,那自然是万分的。”

  此人话锋虽然犀利,但态度却始终谦恭有礼。

  岳腾毫无江湖经验,还以为他们是在互相客气,当下点头笑道:“想不到⻩兄如此好客,有朝一⽇,兄弟也想去贵⾕拜访,拜访。”

  ⻩琦心头一震,暗道:你去⼲什么?这小子到底是明?还是傻?顿时惊得呆愕而立,半晌讲不出话来。

  岳腾见⻩琦如此,不噤讶然笑道:“怎么?难道⻩兄不兄弟了吗?”

  ⻩琦方蓦然理悟,顺口笑道:“!兄弟自然之至了。”

  一涤生在旁问道:“流云⾕又不好玩,你娃娃要去⼲吗?”

  岳腾回首笑道:“晚辈这次奉师命下山,就是专程追随两位老前辈,并供驱策调度,两位老人家既是要去他们流云⾕,晚辈自然也要跟随前去。”

  至此,⻩琦方算恍悟,暗想:原来自己刚才神经过敏,精明过头了,还以为这小子也是在说江湖场面话哩。

  但见一涤生将岳腾怔怔地望了一阵,接着沉思起来。

  尽管这老儿一生玩世不恭,滑稽突梯,但听岳腾话后也不噤甚感诧异,因他不知岳腾究竟是何来历?那位⾼人门下,对自己竟如此忠诚爱护,因而也弄糊涂了。他沉思少许,仍然无法寻得答案,只得问道:“小娃娃,那你师⽗是谁?可否告知我老人家?”

  岳腾面现难⾊,道:“这个…这个…”

  一涤生接口笑道:“既然不便说,那就不说好啦,也就不要这个那个了,可是,你娃娃总得将这几天疗伤的情形,告诉我老人家吧?”

  岳腾微微一笑,又点了点头,方将巧遇师兄的一段绎过,慢慢讲了出来。

  一涤生惊喜集,但旋又微微皱眉,心说:原来那个狂生还是他师兄,那他的师⽗到底是谁呢?左思右想,仍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最为惊奇的,还算⻩琦,听岳腾话后,面上神⾊瞬息千变,最惊奇,是羡慕,是嫉妒,是惶恐,应有尽有,真非笔墨所能形容。

  一涤生忽然想起一事,嘻嘻笑道:“你娃娃儿既然是三十年前使黑道中人,闻名丧胆的东岳狂生凌宵剑客的师弟,那么也一定会那套惊神泣鬼的苍冥神剑剑法,我老儿送你一样东西,就算是见面礼吧。”

  顺手在头下菗出一个细长的⻩⾊包袱,递了过去。

  岳腾一见这包袱,就有所虑,打开一看,果然是皓首苍猿的那柄太阿宝剑。

  岳腾躬⾝接住,肃容说道:“晚辈本不获得此剑,只因晚辈已答应了冷姑娘,既然老前辈赏赐,晚辈感同⾝受就是。”

  一涤生眯眼一笑道:“我老儿既然已经答应过你,那就是你的东西,任凭处置,你娃儿爱给谁就给谁,我老人家可管不着。”

  岳腾瞄了⻩琦一眼后,道:“老前辈,这柄剑本是怈机老怪,从晚辈手中夺去,可是,老怪那么狡猾,您老人家又是如何夺来的呢?”

  一涤生甚是得意的嘻嘻笑道:“那两个怪物,再怎么精,也精不过我呀…?”

  原来那天晚上,怈机禅师带剑先逃,千手羽士在后面,与铁仙指翁且战且走。

  怈机老怪急逃⾝,就尽往荒径全林之中逃去,哪知正跑之间,脚下被什么物一带,接连几个踉跄,忽又觉腋下一庠,噤不住一阵嘻笑跟着右臂一⿇握剑手腕一松,同时耳边响起一阵嘻笑之声,怈机禅师心知有异回头看时,一个矮人影,已错肩而去,而且手中宝剑,也被人顺手夺走。

  老怪心头一震,自然连忙腾⾝追去,只见那条人影快得出奇,而且嘻笑之声不绝于耳,赶了一程,虽未追上,却已看清了那人⾝形,原来是神州二老中的一涤生。

  怈机禅师自知无法追上,只得⾼声喊道:“一涤生你这老鬼,洒家与你没完。”

  一涤生讲完这一经过,岳腾知得半晌合不拢嘴。

  ⻩琦也鼓掌大笑,称赞不已,一时间,室內气氛,异常轻松,乐一片。

  少顷,一涤生却忽然变得严肃说道:“小娃娃,你可知最近几天,江湖中在传言着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么?”

  岳腾一见老儿神态,立刻沉不住气,问道:“什么事情?居然值得您老人家这么重视?”

  但闻一涤生缓缓说道:“最近几天,听说那无影童子又在鄂西一带,连挑了天龙教两处分堂,江湖中有人传言那无影童子,就是宇內二圣之一,无相圣尼的弟子。”

  岳腾与⻩琦两人,又都被惊得怔了一怔。

  少顷,一涤生又道:“那娃娃出道仅仅三月,就已名満江湖,若非是二圣之徒,实难有些成就。”

  岳腾晒然一笑,嘴角动了一动,说又止。

  一涤生继道:“看那娃儿个,真与乃师一般无二嫉恶如仇,凡经他所挑之分堂,全都未留下一个活口。”

  ⻩琦微微动容,揷嘴说道:“据闻圣尼业已归隐,不再过问江湖之事,怎么如今又派弟子下山呢?”

  一涤生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却未作答。

  ⻩琦只得故意⼲咳了一声,尴尬一笑。

  岳腾却突然揷嘴问道:“老前辈可认识无相圣尼么?”

  一涤生面现得⾊,嘻嘻笑道:

  “怎么不认识呢?说来神尼之所以派弟子下山,还是看在我们两个老儿面上哩。”

  原来在一年以前,神州二老被天龙教人迫得没法,纯子即赴云岭,请无相圣尼下山主持公道,一涤生则往贵州⽩云岭,邀请四奇之一的⽩云大师。

  由于这两位⾼人,均是佛门弟子,心较为慈悲。纯子到达云岭以后,无相圣尼却带着一位心爱弟子出外云游去了,于是,纯子只得留诀,怅然而返。

  一涤生几经辗转,费尽心机,方找到⽩云大师。

  二圣四奇虽归隐数十年,但对三妖十魔动态,除东岳狂生凌宵剑客以外,其他各人都了如指掌,所以⽩云大师,即以时机未到,而婉拒邀请。

  后来两人斗智,行令喝酒,一涤生天生鬼才,心眼最多,以一字之谜,难倒⽩云大师,于是,⽩云大师只得将独步武林的——醉八仙的纯妙步,传与一涤生,两人方尽兴而别,也算是略有所获。

  一涤生讲到这里,似仍在为那次取巧而胜,感到甚为得意,接着,一涤生皱眉一阵沉思道:“另有事,以你娃娃看来,是怪也不怪?”岳腾笑道:“什么事?老前辈请讲。”

  “据说,天龙教准备战无影童子的。”一涤生道:“⻩龙坛坛主——混世孽龙金鼎全,已经负伤铩羽而归啦。”

  岳腾神⾊一愕,道:“有这等事!这样看来,那无影童子的确是相当厉害了。”

  一涤生又连喝了两大口酒,皱眉说道:“怪就怪在那混世孽龙金鼎全,并非是被无影童子所伤,而是伤在辽东双煞之徒,紫面如来万奎手中。”

  岳腾是因初走江湖,不知辽东双煞是何许人物,自然并不在意,脸⾊平静如常。

  可是,⻩琦却就不同,再也忍耐不住了,脫口惊道:“辽东双煞,一向只限于关外一带,怎么其弟子也进⼊中原来了,唉!看来中原武林势必又有场大的风暴了。”

  此人城府的确甚深,他知道一涤生不会与自己答话,故他说话之时,像是自言自语,抒发內心感慨,但面上却故带优蹙,表示对中原武林的安危,甚是关心。

  一涤生又对他不屑的⽩了一眼,嘴角动之际,却听岳腾问道:“请问老前辈,这辽东双煞,究竟是什么人物?”

  一涤生霁颠笑道:

  “小娃娃,在三十年前,二圣、三妖、四奇、十魔互相追逐之际,武林中就流传着这两句话:‘辽东有双煞,岭南称二尊’,盖因这两派,由于地处偏僻,故中原武林对两派情形,尚不尽悉只知这四个魔头,也是十魔中人。”

  岳腾剑眉微皱,又问道:“那么二圣四奇,对这两派就没有何施为了么?”

  一涤生点点头道:“一则,当时其他的三妖六魔,都在中原到处为害,而且个个又奷狡如狐,行踪不定,害得二圣四奇,四处追踪,无暇顾及这两派事宜,再则,这两派一在辽东,一在岭南,其恶行始终均未进人中原,所以,二圣四奇也就不为已甚,而未予扫。”

  岳腾忽然惊啊一声,道:“老前辈,这样看来,那无影童子与紫面如来两人,可能已经合作了。”

  一涤生连连‮头摇‬道:“这倒没有,同时也不可能合作,所谓正琊不两立嘛。”

  略停,又道:“听说紫面如来,与混世孽龙金鼎全两人,在武昌⻩鹤楼下,只不过是不期而遇,一言不合,双方动起手来,据说两人直互搏到五百余招,后来因混世孽龙贪功心切,包气躁,才被紫面如来一掌震成…”

  这老儿似是酒瘾突然大发,话未说完,就抱葫芦,对嘴连倾,咕噜噜喝了好一阵,才停下手来。

  此人当真好笑,几口老酒下肚以后,精神‮趣兴‬,似乎突然浓厚了许多。

  岳腾见他嘴上酒渍満腮,不由掏出手绢,递了过去,哪知老儿望着他眯眼一笑,用右手⾐袖在嘴上摸了一把,随又嘻嘻笑道:“据最近几天江湖传言,那无影童子与紫面如来两人,似乎都在追逐,彼此扬言,均要一决胜负哩。”

  ⻩琦在旁突然一声哂笑,道:“如果他俩一旦相遇,势均力敌,定必有场剧烈拼斗,可惜我们无法赶上看到这场热闹。”

  此人心机的确是深,不论一举一动,或是一言一笑,都是别俱用心,使人难以捉摸。

  “小娃娃,自你一掌把黑⽔恶龙董武,震成重伤以后,最近江湖上也是传言纷纷,所以那无影童子,与紫面如来两人,都在扬言,要与你娃娃一较长短哩…”

  岳腾接口笑道:“好啊!我也正想找他两人试试。”

  略顿,又向一涤生问道:“那么纯子老前辈,有什么消息没有?”

  一涤生黯然长叹一声,道:“唉!我那牛鼻子老哥哥,想必大为吃紧,据说天龙教大坛主,虬髯苍龙鲍金城,已传出飞龙旗令,招集教中所有香主,堂主以上之人,限于半月之內,赶往安徽境內,以便对我那牛鼻子老哥哥,采取行动。”

  岳腾猛然一震,愕了一愕,道:“事不宜迟,那我们立刻动⾝,赶往接应,免得他老人家势孤力薄。”

  一涤生回头一望窗外,天⾊已经大⽩,不由精神陡振,两只小眼睛一亮,道:“好哇!”

  岳腾所骑,仍是自己以前那匹骏马。

  银扇书生⻩琦,就以冷翠薇所留下的那匹良驹代步。

  一涤生则因滑稽成,一向疏狂,素来不爱骑马,只是抱着大红葫芦,在后面徒步跟进,好在老儿脚程不弱,虽是边走边喝酒但仍能跟随得上。

  几人由豫南下,这条豫鄂官道,乃南北通主自是不乏江湖人物来往。

  据一般传闻,那无影童子目前正在由鄂西沿江而下,直向鄂中扑进之中,并扬言要在旬⽇之內,赶至安徽与纯子会晤以后,联手大破天龙教人。

  而且,他沿途又挑了天龙教两处分堂,来势汹汹,有若狂风巨浪一般。

  那紫面如来则于江汉一带,扬言尊候无影童子,和那纯子两人大驾,申言要在一战之中,把二人生擒活捉。

  岳腾听这消息以后,大为忿怒,暗中决定,如果真的遇上紫面如来,一定要好好斗他一斗。

  至于天龙教人,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过,该教却在避重就轻,遍转飞龙旗令,口口声声要以活捉纯子为主。

  气氛虽然⽇渐紧张,但三人仍是晓行夜宿,迤逦而行,并未兼程急赶。

  此次岳腾与⻩琦两人并肩而行,与数⽇和冷翠薇同行时,其心情迥然不同,以前他感到大为拘束,且现在却是谈笑自如。

  但他现在却又时常想起,冷翠薇的许多优点,和对自己的诸多好处,所以伊人的音容,时常在他脑海中盘旋萦绕,驱之不去,不呼则来,因此时常困恼。

  直到现在他仍不知道,对她究竟是爱是恨?因为在他的一生中,尚未经历这这种事情,所以分不出其中滋味。

  就是由于他分不出这种滋味,所以他也无法断定将来与她再见面时,究竟属友,属敌?

  有时他感到她的确可爱,而自己也是在深深的爱着她,但有时又觉得她那个,的确使人不敢领教。

  想到她的可爱之处时,她那纤巧的⾝材,如⽟的肌肤,长长的睫⽑,以及那容光焕发,丽慑人的脸儿…,就会在他脑海中构成一幅完美的画像,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抓住。

  总之,当他一想到她的可爱之处时,似乎连她⾝上每一个细胞,都在散发着幽幽的兰香,而且这种香味仿佛已到了他的鼻尖。

  总之,当他一想到她的可爱之处时,一股狂热的爱意就会在心底沸腾,热烈的盼望着能立刻见到她,纵然看见正在发怒,也⾜以使‮望渴‬的內心得到慰。

  可是,当他一想到她,那难惹难的个时,却又不噤蓦然一惊,脑海中完美的画像,也跟着幻减。

  最后,只有一声轻叹,随飘向远方…

  ⻩琦只听⾝一马蹄得得,许久未听岳腾说话,不由回头一望,见岳腾背上多了一柄宝剑,较往⽇赵加英风倍长,不觉怔了一怔,暗道:这小子宝剑良驹,聚集一⾝,越来越威风啦,不由戚戚心愁。

  见他岳腾在低头沉思,朗声笑道:“岳兄是否在想冷姑娘?”

  岳腾被他一语说破心事,不噤俊脸发红,尴尬一笑。

  ⻩琦见他这般模样,更加笑道:“岳兄与冷姑娘同行之时定必羡熬多少路人。”

  岳腾本就拙于言词,尤其在这方面,更是外行,处此情形,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有呐呐笑道:“⻩兄弟不要取笑…”

  ⻩琦接口哈哈一笑道:“冷姑娘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美人,只要岳兄有兴,兄弟自信可效微劳…”

  蓦闻前途猝然一声暴喝:“见了老夫,敢不下马…。”一股劲风随声袭至。

  ⻩琦在前,岳腾在后,虽只有一个马头之差,但⻩琦却是首当其冲,立刻马立人番,一摔跤下马来。

  岳腾也觉得这股劲风沉猛异常,连忙一紧马僵,力打千斤坠,⾝子幌了幌,仍然端坐在马上,未被摔倒。

  岳腾斜眼一看见⻩琦虽然摔倒,但并未负伤,旋又翻⾝站起,方为放心。

  再侧头望去,只见前面林边一大块青石上,坐着一位⾝躯硕在的红袍老人。

  此人不但一⾝红袍,而且红脸红眼,红须红发,就连蒲扇大的手掌,也是鲜红似火,浑⾝上下,无一处不是⾚红如,再因其⾝形特别壮大,故远远望去,直同一团红云一般,叫人咋看之下,谁都要大吃一惊。

  此人喝是红须齐腹,看年龄莫不有七八十岁,但却是红光満面,两眼精芒电闪,毫无半点年迈之态。

  岳腾一见此人,心神微微一震,暗想:这人必定大有来头,因见对方年龄太大,故连忙翻⾝下马,赴前数步拱手一揖,问道:“请问老前辈⾼姓大名,仙乡何处?在此阻住我等去路,不知有何见教?”

  那红袍老人乍见岳腾丰神,顿觉两眼一亮,再见岳腾执礼甚恭,不噤微含笑意,暗暗点头,后经岳腾一问,似是‮趣兴‬更浓,仰着一阵哈哈狂笑道:“老夫素来有个规矩,凡是要问老夫姓名,必须先接老夫三掌,小娃娃,你自量是否有此能耐?否则…”

  岳腾剑眉一挑。接口说道:“老前辈功力通神,晚辈末学后进,与前辈相较,纵然是螳臂挡车,但晚辈自不量力,也极愿一试。”

  他说话之时,不亢不卑,却又彬彬有礼,礼中有度,又软中带硬。

  红袍老人凶焰顿炽,喝道:“好哇,你娃娃胆量倒是不小。”

  岳腾负手而立,笑道:“晚辈别无所长,就是胆子大了点。”

  红袍老人见岳腾英姿外,英华內敛,论资质,的确上上之选,讲风格堪称为武林奇花,內心中甚是好感,而两眼之中,凶焰顿消,霁颜笑道:“那你娃娃就准备吧,不论你是闪让,承受,硬接,咱们都以三掌为限,老夫可能要试试你娃娃哩。”

  岳腾一见红袍老人,观长相,论气势,就知必是大有来头之人,暗中略一思忖,就已决定对策。

  于是,朗朗笑道:“老前辈尽管施为…”

  此时,一涤生亦已匆匆赶到,与⻩琦两人都是双目炯炯,注视场中,眨也不眨。

  红袍老人听岳腾话后,面⾊微愠,喝道:“好狂的娃儿…”蒲扇大的手掌一扬信手挥出。

  别看他掌只是信手挥出,也仅使出四成力道,但立刻应手生风,一股強劲潜力,直向岳腾如浪涌去。

  饶是岳腾已将大般若禅功引得満満,但在这遥空一掌之下,也被震得双肩摇幌,几乎立椿不住。

  尤其,觉得对方这股掌风,奇热难当,灼人肌肤,更是暗自骇得一跳,但面上神⾊却力持镇静毫不动容。

  红袍老人见自己一掌,未使面前娃称移动分毫,不噤大为诧异,偏头自语道:“咦,怪呀!”

  旋又回过头来,笑道:“小娃娃当真有些门道,注意,老夫要发第二掌。”一个大盘旋⾝,呼的一掌遥空劈出。这一掌,显然不但他已加了功力,而且还暗中用了些手法,所以他这一掌劈出以后,不仅毫无声息,就连风波力浪也无,本令人无法感觉。

  虽然他这一掌来得无事无息,但岳腾乃是名师⾼徒,哪不识货,所以见此情形,连忙脚下微滑一步“分光错影”已闪出四丈之外,就在他斜⾝电闪之时,耳际忽呼老人喝道:“好一步‘分光错影’,原来是那个老鬼的徒弟,怪不得有这等狂妄。”

  岳腾见对方一语道破自己⾝法,心头微微一震,回头看时,见先前自己所立之地,一片火焰落地而起,顿时引燃枯枝,小草,熊熊燃烧起来。

  幸得一涤生与⻩琦两,及时赶上,掌脚齐施,方将火头扑灭,故未造成奇灾大祸。

  三人见这红袍老人掌力可以生火,都不噤吓了一跳,暗想:原来是这个魔头,帮对此人来历,猜中八成。

  愈是猜中对方来历,则愈是心惊,岳腾心知今天难以善了,只得暗用功力,横掌待发,准备一拼,连一向滑稽突出,玩世不恭的一涤生那老儿,此时也是神⾊凝重,提心吊胆的在岳腾⾝后八之处,引功蓄势,沉步而立。

  银扇书生⻩琦,虽然是幸灾乐祸的宵小之人,但此时利害相同,亡齿寒,福祸兴共,也将折扇在手中,急跨二步,与一涤生并肩而立,为岳腾掠阵。

  那红袍老人先见岳腾使出一步“分光错影”以后,对岳腾来历也已猜中,心知娃儿的师⽗难惹,因而不由浓眉连皱,迟疑不决。

  此时双方都是沉肩注视,心弦満张,四周气氛被这种剑拔弩张的局势,得非常沉闷,直同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忽听岳腾朗声笑道:

  “还有最后一掌,请老前辈从速施来,以免惊骇路人。”

  红袍老人被迫无法,只得卯上,怒声喝道:“老夫不惜与你那鬼师⽗再打一架,今天也要把你这娃儿管教,管教。”话声了处,呼的一掌,猝然击出。

  红袍老人这一掌,已用了七成功力,顿时劲风呼啸,力浪急涌,威势端的惊人。

  岳腾哪敢怠慢,连忙气沉下盘,马步如椿,长啸声中,双掌凝聚全⾝功力,奋力猛推而出。

  倏间,双方掌力接实,轰然一声巨响,直同山崩地裂,惊涛拍岸一般。

  就在这巨响声中,双方掌力之间,一股火焰冲天而起,倏飞二丈七八,却又一燃即灭,饶是岳腾已使出平生功力也被这一震得连退五步,方拿椿站住,气连连,汗如雨下。

  红袍老人也被岳腾这一掌的反弹之力,震得双肩微幌,手臂微⿇,顿时起凶,浓眉一剔,杀机突涌。

  但一岳腾那绝世丰神,却又将那股暴戾之气,硬生生地抑庒了下去,转而霁颜一笑。

  岳腾先见他脸露杀机,暗中一震,连忙引功戒备,后又见他平心气和,霁颜而笑,又不噤觉得引人和蔼可亲,暗道:据说十魔之中,只有此人名声较好,果然不差。

  虽然他已猜中对方来历,但觉得还是让对方亲口说出,方较妥当,故对红袍老人躬⾝一揖道:“如今三招已过,老前辈将姓名该示与晚辈了吧?”

  红袍老人哈哈笑道:“你娃娃的怀,气度,胆识,豪气,资质,均乃老夫生平仅见,叫人好称羡…”

  岳腾又是拱手一揖,接口笑道:“承蒙老前辈嘉许,晚辈愧不敢当,还是请…”

  红袍老人又是一阵哈哈笑道:“老夫素来一诺千金,自然要告诉你娃娃的。”

  说到这里,忽又见他浓眉微皱,仰望长空一阵沉思。

  少顷方道:“不过老夫姓名早已忘记,只是在三十年前,人人均呼老夫为——烈火神君,你娃娃该知道了吧。”

  说罢,又将岳腾注视一眼,然后转⾝而去。

  岳腾、一涤生、⻩琦三人听了,全都一惊,心说:果然是这个魔头。

  但岳腾一听对方真的数十年前,在⻩河渡口,与师兄恶斗八百余合,不分胜负,而闻名遐尔的烈火神君,顿时精神一振,豪气万千,已挡在神君面前,昂然而立。扬眉笑道:“老前辈对晚辈这么平⽩的连击三招,难道就这么一走了知了么?”

  烈火神君心头一愣,双目炯炯的注视岳腾,气得半晌讲不出话来。

  要知此魔在十魔之中,乃是佼佼的有数人物,自成名至今,何人敢对他这么无理,如今岳腾话中之意,居然想把此人留下,怎不叫他愕然一震。

  一涤生与⻩琦两人,觉得好不容易才闯过此关,双双呼了口气,正在暗中庆幸,哪知岳腾节外生枝,都不噤眉头连皱,甚力担心,暗责岳腾不该。

  尤其见烈火神君那种盛怒之态,更加使人难安了。

  岳腾却始终气定神闲,在烈火神君面前含笑而立。

  半晌,但见烈火神君一瞪巨目,喝道:“听你娃儿口气,难道也要老夫接你三掌么?”

  岳腾点头笑道:“不瞒神君,晚辈正有此意。”

  烈火神君气暴跳如雷,厉声喝道:“住口,如此看来,你娃儿是在存心跟老夫作对了?”

  岳腾仍是昂然而立,朗声笑道:“在下倒不是与神君作对,反而是为神君的⾝份着想,平⽩的对在下连击三掌,占此便宜,如果传扬开去,岂不对神君的威名有损,所以才想此折中办法,希望神君不要误会才好。”

  他这番话说不亢不卑,婉转动听,同时又在密布圈套,促使老魔就范。

  烈火神君本已气得七孔生烟,但听岳腾这番话后,心情却又逐渐平静下来。

  尤其见岳腾词锋锐利,篇篇珠玑,发人深省,心中除了极喜爱这外,并还有几分敬佩之意,故终于哈哈笑道:“你娃儿说得对,老夫的确不能自损威名,落得以老卖老,以大欺小的之嫌,对!老夫为答谢你娃儿这番盛情,就硬挨你娃儿三掌,决不还手。只要你在这三招之中,能震退老夫半步,就算你赢。”

  岳腾毕竟是少年心,稚气仍然未脫,立刻笑道:“好啊!可是,到时候输了,你可别吹胡了瞪眼,又生大气,那就更不好意思了。”

  岳腾一露天真本,更对老魔胃口,烈火神君笑道:“不会,不会,你娃儿尽管使来。”

  岳腾拱手笑道:“那就请神君注意,得罪了。”

  猝然一掌,直击而出。

  烈火神君两眼一瞪,左肩微抖,硬挨一掌。

  岳腾这一掌已用了十成候,威力气势,自非小可,満以为这掌定可把对方震得几个踉跄,谁知别人连幌都未幌,而自己却被别人这股反弹之力,震得连退二步,顿时不由惊得一愣。

  正在惊啊之际,却听烈火神君哈哈笑道:“小娃别灰心,再来!再来!”

  岳腾心中自是大为不服,一提丹田真气,运⾜十成功,右臂一圈,又呼的劈出一掌。

  烈火神君似是看出这一掌的厉害,两眼瞪得如铜铃般大,面⾊凝重的注视着这掌来势,神情略显紧张。

  但闻拍的一声巨响,又闻烈火神君闷哼一声,接着⾝形摇幌,双脚却已陷⼊地內半尺。

  老魔的功力当真深厚得很,⾝形在连连幌,但脚下仍然未动丝毫。

  岳腾吃的苦头,自然更大,被那股反弹之力。震得连连后退,右臂又酸又⿇,额际间又复微现汉珠。

  这是岳腾自下山以来,所遇最強的一个劲敌,幸得他前次负伤,因祸得福,巧遇师兄,既吃了一粒一品香,而又经师兄以真元之气相输,其功力较下山时,又精进不少,否则,还无法有此成就。

  一涤生与⻩琦两人,见二人这种硬打硬挨,更是吃惊胆颤,咋⾆难收。

  要知岳腾刚才这两掌,每出一掌,都是力逾千斤,若是换了别人,早已被打成⾁泥,这叫两人哪能不惊。

  略顿,烈火神君又在哈哈笑道:“小娃娃,还有最后一掌,快来哟,快来打啊!”尤其那种哈哈笑声,更充満着一种挑衅意味…

  岳腾乃是生倔強之人,哪肯容得对方这般挑衅,可是,对最后一掌,实在又无致胜把握,因而犹豫难决,无法自处。

  斜眼一睨,忽见一涤生对自己在暗施眼⾊,于是脑中灵光一闪,暗道:这老儿当真精得要命,我何不就照他所示之意,也暗中用点手法,使这老魔吃点苦头,也许还真能羸他半招。

  念头打定,一声虎吼,右掌一扬,挟雷霆万钧之势,直击过去。

  跟着快若电光石火,右手⾐袖微飘,暗拂老魔期门,气海,关元三处大⽳。 N6ZWw.Com
上一章   剑傲武林   下一章 ( → )
作者忆文 更新于2017/9/20 当前章节24326字。看剑傲武林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剑傲武林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