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罗刹神龙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罗刹神龙  作者:忆文 书号:41429  时间:2017/9/20  字数:18336 
上一章   ‮谷蜂万烧火 章八第‬    下一章 ( → )
  且说那娲⺟当真狡狯已极,恶斗強敌,初上来时,竟然舍长取短,以掌掌,等到万蜂王有些力竭精疲,方始展开她那特异轻⾝功夫,飞腾扑击,蹈隙虚。

  待得万蜂王以多年观察蜂群山巢飞翔,而研创出来的“功”

  施展开来,娲⺟实在大吃一惊,这才趁对方不备,突然将铁蝙蝠出手。

  娲⺟这铁蝙蝠,可说也是一绝,只是那媚娘之女以铁蝙蝠出手,竟能敌大幻神丐的撷叶飞花,可知十分了得,娲⺟今番以漫天花雨出手,自是更见威力。

  唐棣突然听到千百种不同的啸声,在空中响起,在上的速度特快,嗖嗖作响,在下的则较缓慢,叮叮有声,左右而攻的,嘶嘶如鸣。

  唐棣一方抬头,只见数十银光,已以不同的角度,向万蜂王攻去,原来那漫天花雨的铁蝙蝠,因手法不同,力道差别,有的作直线前,有的作弧形攻击,有的由上而下,有的由侧方斜进,这时万蜂王的四面八方,刹那间尽是铁蝙蝠飞舞。

  唐棣大惊,心想:“若是万蜂王伤毙在娲⺟这铁蝙蝠之下,不但秀姑活不成,就是⿇⾕老人和大幻神丐二位老前辈,也无法保得住命,那虫毒恐怕永无解除希望,故尔看到娲⺟的铁蝙蝠出手,怎能不急,竟不顾自己命的危险,毫不迟疑的,霍地⾝向前,拔剑而出,剑随⾝走,⾝随剑进,剑化作缤纷花雨,将万蜂王左侧的铁蝙蝠,扫开了一面!

  万蜂王这时确是手忙脚,心神不安,因为娲⺟的铁蝙蝠,速度不同,接近面的则右面的飞来,拂上面的,则下面的必到,他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陡听当当数声,左侧的铁蝙蝠,便失去踪影,那万蜂王岂敢怠慢,急忙一错步,立即一窜⾝,便从左侧脫出!

  正当万蜂王脫离开铁蝙蝠的包围圈时,突然听到嗳哟一声,只见一人手持宝剑,脚步不稳,几个跄踉,险些跌到在地。

  万蜂王心中明⽩,左侧的铁蝙蝠被击倒在地,必是此人出剑,击落了铁蝙蝠,把自己救出包围圈,而他本人乃被铁蝙蝠击中,所以站立不稳,险些跌倒,本想上前致谢,并瞧看伤势如何。

  要知娲⺟那铁蝙蝠甚是厉害,不但在发出时可将敌人四面八方罩住,而且手法也巧妙的到了毫巅,在发之时,如果遇到兵器挡砸击扫,那铁蝙蝠立即转向拐弯,绕⾝旋转立又攻到,或者因旋转同时,碰到敌人⾝上便被打到,这种兵器,大多数人不知道他的特,拦挡当时,也多不注意到这一特,所以在毫不知情下,便被打到。

  唐棣知道铁蝙蝠的厉害,也知道铁蝙蝠这种特,当他剑花缤飞花雨,向铁蝙蝠头点落时,但有两只准头稍差,碰到剑尖,未能立即击落,铁蝙蝠嗤嗤两声,拐弯击到,唐棣虽然立即闪躲,但为时已晚,一个躲闪不及,左臂右腿,立即伤在那铁蝙蝠之下,多亏闪躲得宜,虽被伤到,但并不太严重。

  却听那面的万蜂王大怒,两臂齐张,腾⾝向娲⺟扑了过去,两掌之力,倍觉先前凌厉,急攻娲⺟。

  娲⺟步若行云流⽔,不慌不忙,从容不迫的,⽩影一晃,不但躲过了万蜂王的两掌,而且倏地欺⾝跃进唐棣⾝侧,右袖早已拂出,直向唐棣⾝上卷捆而来,并且怒目而视,冷冷的说道:“好小子,你有多大点道行,竟敢前来哀牢山手帮人,我今天就叫你死在此地,免得你不知好歹,竟大胆的前来此地,破坏我的行事,前在太行山上你帮助秀士,我没有理会你,今天你的胆子越来越大啦,居然跟踪我又来到此地,伺机破坏我,我不把你弄死,后患无穷,也给那三个老不死的,增添了力量,如虎生翼!”

  唐棣虽然臂腿未曾伤及筋骨,仅是⽪⾁之伤,但是流⾎不止,并将⾐衫染红,⾝体,堪堪没曾跌倒,娲⺟突然向他攻来,如何不惧,只得咬紧牙关,用力推出一剑!直向娲⺟臂上刺出。

  他本想将娲⺟那只罗袖开,哪知剑才刺出,便觉剑⾝一紧,前似被一股无形大力一撞,不但剑被卷走,而且⾝形早已飞出两丈之远,摔落在地,原先伤势不轻,流⾎未停,再经这一次的坠地震动,顿觉內脏翻转,全⾝无力,眼前漆黑,立即全然不知人事,便已晕了过去!

  就在他失去知觉的那一刹那,似听得头顶上一声大喝,像是天都秀士的喝声,仅听到这一喝声,便一无所知了。

  但唐棣只是暂时的晕眩,一是因流⾎较多,二是因娲⺟的来袭,精神过度紧张,三是拼力出剑,用劲过度,过不多时,便渐渐的觉得一股暖气,从丹田之中升起,知觉渐复,试一睁眼,只觉強光刺目,两眼难睁,马上又将眼睛闭上,觉得⾝体下面柔软是被褥垫⾝,竟也温暖,无风吹袭,不像露⾝在外,不由心中大奇不止,忖道:“深⾕林中,甚是昏暗,这強光由何地而来,我本跌倒在地,此刻无风无声,而又温暖异常,不像露⾝在外,似乎是在室內,而且铺有被褥,显然是在人家室中,但来到此地时,并未看到附近有住户,显然是被人救离哀牢山了!”

  耳边忽听一人说道:“好啦!他这条命,算是抢回来了。”

  这声音甚是清脆,分明是个女子的口音,唐棣更是诧异,心说:“她是谁?”

  两眼不由得又睁了开来,却见黑影一晃,一人已在门外消逝,消逝于沉沉的黑夜之中,不知是敌是友?如何⾝在此地?此地又是什么所在?如为敌,自己⾝躯并未捆绑起来,如为友人,又为何看到本人苏醒以后,又离开自己而去!

  唐棣此时內心中疑惑从生,闷闷不解,心想:“如被娲⺟逮到,必定捆缚起来,也必定派人在旁看守,岂有留我一人在此道理,也许看守的人瞧见本人晕昏不醒,方才出去‮理办‬他事,现在尚未返回,故尔只剩下我自己,如果是被天都秀士救回,那方才离去的那位黑⾐女子,又是何人,况且⿇⾕老人和大幻神丐两位老前辈,并无一人留在⾝侧?”

  唐棣越想越是糊涂,越发不能了解这个道理,便索不去想它了。

  原来他并非⾝在林中,而是在一间房屋之內,张目一瞧,只见房中朴实无华,家具颇为简单,但甚雅致,室內陈设,洁净发光,一尘不染,看样子,这户人家,虽然并非富有家园,但是室內尚属幽雅,陈设不俗,想必是诗书门弟。

  ⾝侧桌上,点着一只耝逾儿臂的巨烛,那火焰之⾼,何止五七寸,故尔房明如⽩昼,他的⾝子又躺在一张上。

  这些,全在刹那问,便已看得明⽩,唐棣最感到奇怪的还是那走出室外的女子,不知是谁?一见黑影出屋,便要翻⾝爬起,哪知他才往上一长⾝,忽地一声嗳哟,便又倒下去了,无力爬起。

  原来是他忘了左臂右腿的⽪⾁,均已伤在娲⺟的那铁蝙蝠之下,流⾎很多,爬起之时,左臂用力过猛,登时一阵剧疼,右腿伤口,更像力割的一般,疼痛难忍,但发出痛苦之声,这时顿觉疼痛,全⾝无力。

  他这声嗳哟方才出口,忽见门口伸进一位女子的头来,只见她⾝形与一⾝黑⾐,便知道就是适才所看到,由室內往外走出的人影。

  那女子面如墨,两眼圆大,薄齿⽩,鼻兴‮起凸‬,奇丑无比,忽然吁了一口,说:“不害羞,这丁点儿伤,有什么要紧,又是一个大男人,一⾝武功,连这点儿伤,也忍受不了,不但起不了,还连天的嗳哟之声不绝,岂不让听到的人笑掉大牙!”

  唐棣羞得満面通红,他受伤之时,尚且没哼一声,此刻不过因忘了腿臂受伤,突然用力,痛彻心骨,故尔嗳哟出口。

  那女子却早扮了个鬼脸,头一缩,⾆头一仲,转⾝而走,便又消逝于黑暗之中,只听风声飒飒,四周寂寂,知道她已然去得远了。

  唐棣心中忽然一动,心道:“这不是媚娘的黑⾐女儿么?她们也随同娲⺟前来此地了?

  娲⺟来此,这黑⾐丑女,也在此地现⾝,这并不为奇,只是,自己现在时刻,是在何处,若是那万蜂王的居处,那可糟到底了,除非万蜂王遭了娲⺟的毒手,方能鹊巢鸠占,若不然此处并非哀牢山中?”

  唐棣一想到此时,心中大骇,要知万蜂王关系着那秀姑和二老的生命,最为重要,便不顾疼痛,慢慢的咬着牙,坐起⾝来,这时才发现腿部,臂上的伤口,都已包扎好了,但显然是在匆忙中包的而且用的是自己长衫的下摆撕下来包扎的。

  唐棣看到脚尽头有一扇窗户,便挪⾝前去,用手一推,那扇窗户竟随手而开,陡见黑影一闪,一人已站到前,只见他向窗外一招手道:“老化子,进来啦,人要生得俊,到处都有便宜可占,我说的不错吧?必定有人来给他疗毒不是?不但疗毒医治,人家还心疼得不得了呢!”

  来的乃是⿇⾕老人,唐棣面上一红,好生尴尬,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坐到那里看着⿇⾕老人。

  跟着大幻神丐也飞⾝进房,匆匆向唐棣望了一眼,说:“⿇⾕老儿,要是你料错了,他这条小命岂不就完蛋了,没想到那婆娘的铁蝙蝠竟这般的奇毒,连蜂王也束手无策。”

  ⿇⾕老人却呵呵笑道:“老化子,我从来就料事如神,哪会错得了。”

  大幻神丐却呸了一声,说:“你别再吹牛了!你要是料事如神,哪会着那婆娘的道儿了!

  我看你吹牛的本事,倒是不错,马后炮放得更响。”

  唐棣从两人的谈话中,已明⽩多半,必是在自己受伤晕倒之时,天都秀士和⿇⾕老人、大幻神丐三位老前辈赶到,赶退了娲⺟,这才将自己救出,来到此间,那万蜂王并未遭到娲⺟的毒手,安然无恙,此间也必是蜂王的居住场所,绝对不是娲⺟的住处。心中倒是宽慰了许多。

  他正要挣扎下,向二老拜谢,⿇⾕老人早已明⽩他的心意,道;“小娃娃,还不躺下,你虽然敷了她那独有的解药,但那铁蝙蝠上的剧毒,一时半晌哪能除尽,此刻万不能再让⾎流‮速加‬,减低了恢复体力的功能,不要再勉強逞能了,现在是恢复体力最为重要!”

  大幻神丐也在一旁打趣的说:“小伙子,我看你是因祸得福,挨了打,受了伤,虽然吃点苦头,但却换得美人心,人家⻩花大闺女,替你疗伤敷药还不算,更是体贴⼊微,把你照顾得周周到到,你小子真是福不浅,就好好得在这儿养上几天罢!”

  唐棣听⿇⾕老人说得伤势这么严重,暗自心想:“自己只晓得铁蝙蝠威力惊人,绝对没有想到上面涂有剧毒,而且这种剧毒除去娲⺟而外,别无解药,自己也深感庆幸,得到黑⾐丑女的救助,并且善加照顾,现在总算脫离了险境,心中倒不觉得黑⾐丑女为可恶,反倒觉得她,面貌虽然黑丑,其实她心地善良纯洁,实属难得的一位姑娘!所以俗语所说的:‘人不可貌相’的那句话,确实具有刻骨的哲理,现今的人多以貌取人,听信花言巧语,结果常种恶因,最终使得到败亡的后果。”

  其实唐棣也感到四肢无力,臂腿之上,也疼痛难忍,但是在两位老前辈面前,不敢失礼,所以忍受着疼痛,要挣扎起来,经⿇⾕老人发言制止,大幻神丐开的玩笑,便知道两位老人家,不但不会怪罪自己,反而关心倍至,也就不再客气了,便道:“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便依言躺下,只见大幻神丐在房中罢了一周,对门窗都细细的查看一番,神情谨慎严肃,深恐发生意外。

  ⿇⾕老人待他躺下,方道:“你听好了,这两天中,你对任何的事,都不用管,好好的把伤养好,以后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绝不可轻举妄动,耝心大意!那黑⾐姑娘,必要前来替你换药,若能从她口中,打听到娲⺟落脚之处,便算你大功一件。”.当时唐棣急忙点头,但是心下却在奇怪,既然知道,那黑⾐姑娘,再能前来,就凭二老的轻功,还怕蹑踪找不到娲⺟她落脚之处么?为何一定叫我从黑⾐姑娘口中探听这一则消息呢?

  忽听大幻神丐说道:“⿇⾕老儿,我先走啦,你也快来!别再加噜嗦了!这个时刻,可是紧要关头了,千万大意不得。”

  声落,已飞⾝出屋,⿇⾕老人,似已瞧出唐棣心中的疑惑,道:“小娃娃,你知甚么?现在那万蜂王在为秀姑治疗,我和老化子成了护法伽蓝,半步也不能离开这左右,如果你能从她口中探听出娲⺟落脚之处,等到此间事情一了,我们就好去找她算帐,你须紧记我的话,必定在这短时间內,完成这项任务,不然此间事情一了,再各处去找娲⺟,那就要多费时⽇,更要登千山涉万⽔,要受风尘跋涉之苦了,如果你现在能探听到她的落脚地点,我们就好直接去找她,使她一网成擒,便省事多了,也免得她再到处下虫害人,你须紧记我的话,我可得走啦!”

  ⾝形倏地一晃,也从窗上跃出,那扇窗户又被他随手关上了,刹时间室內屋外,又呈现出宁静来。·;两老来去匆匆,待了这么一句话,立即离去,可见他们两位的心情,十分紧张,惟恐疏忽而误了大事。

  唐棣心想:“那万蜂王这么容易便允许给秀姑医治,想必是受困于娲⺟之际,也就是自己晕昏之时,天都秀士与⿇⾕老人、大幻神丐三位老人家,突然出手,将娲⺟驱走,那万蜂王感图报,便答应给秀姑医治”

  唐棣想得一点不错,便在他倏然抢步上前,出剑挡,不顾伤痛在娲⺟那铁蝙蝠之下,替万蜂王挡开了左面的暗器,受伤晕倒,那时万蜂王实在险而又险,掌袖齐拂,闪躲并施,但娲⺟那铁蝙蝠太厉害,既能拐弯,又有变换位置,真被他拂落震飞的,十不得三四,故尔万蜂王手忙脚,兀自脫不出铁蝙蝠的连环攻击,⾝上虽未受伤,但是⾝上的⾐服与两袖,早被穿戳得破破烂烂,万蜂王被铁蝙蝠弄的狼狈不堪,情势万分危急,堪堪的要被周围的铁蝙蝠击中。

  正万蜂王千钧一发当时,忽听丝丝之声⼊耳,那万蜂王更是大惊失⾊,只道是娲⺟的铁蝙蝠又再度出手,依声音听来,这次若比前次发出来的,更具威力,一颗心有如掉在冷⽔之中,想必死路一条,再无生机可寻,正在惊惧万分之时,哪知那十数缕疾风接近⾝体时,那绕⾝盘旋随时都有刺伤⾝体的铁蝙蝠,立即被击落多半。

  万蜂王一看,便知来了帮手,精神大振,两掌相猛劈,两袖霍地上下疾扫,立将那余下的五只铁蝙蝠扫拂落地,脫离了险境,真是惊险到了极点,这一来倒不由得,从极端的惊惧,而改换了无限的欣。

  就在同一瞬间,只听⾝后一人怒喝道:“你不念同胞之情,一再‮害迫‬,尚在罢了,秀姑的一线生机,你竟也不放过她,当真你是人面兽心,缺乏人,狠毒胜过蛇蝎,你听说万蜂王的金蜂,可以起死回生,竞来此地,威,一心想把金蜂毁掉,使秀姑再无复生机会,万蜂王乃是仁人义士,不接受你的要求,你就反脸成仇,乃下毒手,一心想把万蜂王置于死地,毁去金蜂,才达到你的心愿,你这种种罪行,上天就是能够宽恕你,我天都秀士,今天也不会再宽容你的,必定把你这个伤天害理,罪不可赦的罪人,杀死而甘心!”

  .那怒责之声才⼊耳,恰似飞鸟从空而降,人从万蜂王头顶上空,一掠而过,万蜂王才听到风声飒然,来人已扑去,跟着⾝旁又有两人抢来,成了三面合击,像是来的人,都是恨极了娲⺟。

  来的三位,并非他人,正是天都秀士、⿇⾕老人和大幻神丐三位老者,那娲⺟陡见三人现⾝此地,又一起出手,自知必败无疑,便一声冷笑,道:“三位来得好快,今天我不愿再难为你们,后会有期,老化子和⿇⾕老儿,我不必再收拾你们两位了,不久的将来,等到你们虫毒发作时,我叫你们两个吃尽了苦头,受够了罪,慢慢的死去!至于秀士你,我也会找个机会,再和你较量较量,见个⾼下,再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那娲⺟语声才停,便已闪⾝人林中,踪影不见。

  天都秀士仅和她相隔数丈,本要抡掌遥避,右臂已⾼⾼扬起,就要下劈当儿,忽然心想:“现下救人要紧,她既知难而退,便暂且放她一马,先行医治秀姑要紧,何必急在一时,耽搁时间,等到将秀姑医好,恢复功力以后,找她算帐,也不为迟。”

  天都秀士心中只有秀姑,深恐延误时间,对秀姑不利,当即放下掌来,不再动手,放了娲⺟离去。

  ⿇⾕老人和唐棣这些⽇子中,天天都在一起,深深感到唐棣这位年轻人,虚心承教,彬彬多礼,实在难得,內心中非常喜这位年轻有为的青年。

  一见唐棣受伤倒在地上,手和腿流⾎不止,便急忙上前,将他抱起,并向万蜂王哈哈笑道:“万蜂儿,你那蜂儿,虽然能够治病,却不如我老搭挡的几片树叶能救人,用树叶竟把铁蝙蝠扫落。”

  万蜂王早看出方才击落那铁蝙蝠的,乃是十数片树叶,这时才知道是⾝旁的老化子发的,可见气功,已达化境,而且今天若无他的飞叶相助,能否脫出铁蝙蝠的包围圈中,不受袭击,实无把握,假如不幸被击中,必是凶多吉少,难求生路。又见来的这几位,只看⾝法,便知无一弱者,必是武艺精湛,功力超伦,况且更看到娲⺟,便即刻退走,显然她认识这几个人,也了解他们的武功。

  那万蜂王对三人心中生有好感,口中却冷冷的说道:“我万蜂王,生耿直,居心诚正,有恩必偿,你们必是有求而来,究竟有何所求,就快说吧!”

  大幻神丐心想:“世上哪有你这样不通情理的人,我们救了你,不但没有说出半句感的话,反而脸上一幅冷冰冰的面孔,做人哪能这个样子!”

  ⿇⾕老人急忙说道:“最好!最好!眼前这小娃娃已晕厥过去,击伤之处,流⾎不止,若不及早医治,眼看着命即不保,他可是为了救助你而被娲⺟的铁蝙蝠,刺伤了臂部和腿部,落得这个下场。”

  万蜂王⻩蜡般的脸上,并无丝毫的表情,点点头,便冷冷的说道:“这是应该的!”

  随即从怀中掏了个⽩磁瓶儿来,⾼不过两寸,见他匆匆倒出一颗金⻩⾊的药丸,塞人唐棣嘴中。

  却见他面上陡现愕然之⾊,忽向三人说道:“快随我来,恐怕这药只能暂时防那剧毒攻心,却不能治好伤势。”

  万蜂王边说,并不相让,掉头便走。

  大幻神丐不由得心中有气,⿇⾕老人便暗里一摆手,并向方自林中返回的天都秀士,说道:“秀士,既是蜂王相邀,我们便作一次不速之客,打扰万蜂王了,也就不必再心存客气了,快走啦!”

  抱着唐棣,紧紧跟随万蜂王⾝后,天都秀士是怕娲⺟尚未走远,故尔进⼊林中追赶了一阵,方才返回,当下与大幻神丐,忙即跟上,但已相距数丈。

  那万蜂王冷漠已极,头也不回往前直走,⿇⾕老人行经一株树下,那枝叶不但深密,而且低垂,打从树下经过,几已拂面,忽见有物投⼊怀中,其轻仅略带风声,有似树叶飘落,却又很快。

  ⿇⾕老人武功卓绝,那物坠势虽快,知道并非暗器,所以毫不吃惊,待见果然是片树叶,心中不由一动,便知这片树叶来得奇怪,其中必然有些蹊跷,抬头往树上细看,并未发现有人存在。

  万蜂王只顾往前急行,头也不回,而老化子和天都秀士二人尚未跟上,一看机不可失,便忙挪出一只手来,就怀中取过一看,只见那树叶之上,露出无数的针眼,原来是用针刺的字迹。

  ⿇⾕老人一瞄,再瞧了怀抱中的唐棣一眼,心说:“这小子到处讨人喜,看来还是年轻的小⽩脸的好。”

  当下便把那片树叶捏碎。

  原来那片树叶上刺着两行字迹:“放他独处一室,自有人给他疗毒。”

  六个人,八只脚,行走如飞,眨眼到了一处,那是依崖而建的三五间房屋,还没走到的近前,早就听到嗡嗡之声,有似⾕中流⽔,山响⾕应,回之音,到了附近一看,才见房屋周围所有的大小树上,崖头崖脚,到处挂着斗大的蜂巢,成千上万的藌蜂,嗡嗡的飞个不停,这真是应了俗语说的:“聚蚊成雷”的一句话,不过现在却不是蚊子,而是藌蜂的声音。

  万蜂王推门而人,向⾝后一个侧门一指道:“将他放在屋里上!”

  那声音仍是冷冰冰的,全无待客之礼。

  ⿇⾕老人呵呵道:“小娃娃这点小伤,便我也能得,只要借间屋子,不敢再劳驾大幻神丐不由得又是一瞪眼,心想:“⿇⾕老人近些⽇子,怎么专弄玄虚,这蜂王不是说他所中之毒,一时难解,而他倒说是一点小伤,他能够疗治,这不是天大的笑话,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替这小于去疗毒!”

  ⿇⾕老人去来好快,早又呵呵笑道:。

  “我猜想你也是我辈中人,不喜客套,我们就长话短说,若说我们对你有恩,那是不敢当,就是老老实实告诉你啦,我们帮你打跑那个婆娘,乃是积于敌忾同仇心理。也不瞒你说,连这天都秀士背上背的这位姑娘,我们全都着了那婆娘的道儿,前来请蜂王疗治,解去⾝上的毒!”

  天都秀士虽然是恨不得立即要请万蜂王为秀姑治疗,但娲⺟既已到了此间,适才是全⾝而退,并未受伤,她岂能就此罢手的?

  必然又蔵⾝暗处,趁机暗袭,所以不能掉以轻心,故尔落在后面,暗中巡察,并加戒备,故未曾人屋,先在崖上崖下,转了一圈,确知娲⺟并未在此地,这才放了心,乃背着秀姑进来。

  那万蜂王更是漠然,目光更冷,冷冷的瞧了天都秀士背上的秀姑,不料目光一瞄见,竟然面现惊喜之⾊道:“妙啊!妙啊!”一跃上前,抓着天都秀士的手,便向內里一间屋內奔去,口中并且连说;“好极!好极!”

  原来万蜂王自从发现他所养的那一只金蜂能起死回生之后,便离开哀牢山,四处找人来试,也曾找遍了乡野和都市,但不是因为晚了一点尸体腐烂,便是寿终的人,皆不能试验,半年来,始终未曾找到,现在看到秀士把秀姑亲自送上门来,饶他漠漠冷冷,也不噤心中一喜,现在倒是他迫不及待了,是以拉着天都秀士飞奔进室內,很⾼兴的,要为秀姑医治,也藉着这次的试验,可以证明金蜂是否有起死回生的功能,所以万蜂王现在一反常态,不但不再冷漠,而且笑容満面。

  三人全都知道他曾亲赴各地为人医治的事迹,顿时明⽩万蜂王一反常态的原因,就是训练金蜂的功效,越来越好,多救些病人。

  ⿇⾕老人放低了声音,道:“老化子,我们此行不虚,投了他的所好,不料不费半句⾆,便顺利得达成愿望,真是天从人愿”

  大幻神丐却有些沮丧,道:“⿇⾕老儿,你别说替人家⾼兴,我们两个⾝上的虫,只怕万难除去,一旦发作,那个罪,可就有受的了。”

  原来大幻神丐见万蜂王一见秀姑,便面有喜⾊,不独是投了他的所好,而且十之八九,已有复生的希望,想那医者意也,讲究的是望、闻、问、切。

  万蜂王既然医理精湛,故尔一望便知,但是他最先瞧见得并不是秀姑,而是自己两个人,他竟漠然无动于中,想必是他无能为力,束手无策,故尔冷漠,不管不问,这也是医生之常情。

  大幻神丐恁的一想,登时心绪不宁,精神非常沮丧,心中懊恼,一看到⿇⾕老人为秀姑而⾼兴,便不由得气往上升。

  ⿇⾕老人如何不明⽩大幻神丐心中的不安,便呵呵笑道:“老化子,富贵在天!

  他能连死人也医得活,你还愁些什么?来来来,我们先别闲着,那婆娘神出鬼没,诡计多端,大意不得,咱们两个,到外面去守护,免生意外!”

  大幻神丐一想也是,当下便和⿇⾕老人跃登屋顶,四面巡视。

  ⿇⾕老人,则是别有用心,有意要他远离唐棣存⾝的那一间屋子,好让来人替唐棣疗治,果然不到一盏热茶工夫,忽见黑影一晃,已闪到檐下。

  ⿇⾕老人心想:“来了!”

  饶他目光锐利,却只能辨出是个小巧人影,皆因此时,那黑影又是从树后一闪⾝,便到了檐下。

  ⿇⾕老人虽知是为救唐棣而来,但却也怕娲⺟来袭,哪知大幻神丐亦已发觉有人欺进,⿇⾕老人方要飞⾝下房,听得⾝后风生,忙不迭的向后打了个手式,低声传音,道:“老化子,你守在屋上,让我下去瞧一瞧。”

  原来他辨别风声,即知是老化子,生怕来人若是善意,老化子明究竟,反会误了唐棣疗毒的大事。

  不待大幻神丐答话,⿇⾕老人已飞⾝而下,大幻神丐心想:“⿇⾕老儿必是十分信得过我的撷叶飞花一手,当真我居⾼临攻守两便,只要娲⺟一现⾝,我在这里,便能清清楚楚的看到。”

  大幻神丐在房顶上,无叶可撷,当下便捏碎一片屋瓦,握在手,紧守在后进房上。

  屋內那万蜂王与天都秀士正在为秀姑疗治,实是惊扰不得,两边的瓦片,皆蓄劲待发,而且不停的在房顶上游走,正是眼观四⼊,耳听八方。

  过了不到顿饭工夫,却未再见那黑影现⾝,倒忽听⿇⾕老人在下面呼唤,他这才飞⾝而以下。

  以下便是唐棣昏晕之后的经过。

  且说两老出屋,大幻神丐便道:“⿇⾕老儿,这一着我可不服你啦,若那娲⺟趁我进屋这阵工夫,向內暗袭,岂不是很容易得手?”

  ⿇⾕老人却低声笑道:“老化子,你放一百个心,我若没有十分把握,岂敢这般大意你也不想想,媚娘的那位黑⾐女娃娃,敢来替唐棣疗毒,自是背着娲⺟行事,若是她不知道娲⺟不敢前来,那女娃娃怎能如此胆大包天。”’大幻神丐到了此刻,才将得到到那片树叶之事说出,大幻神丐便直搔头,不知道这娘儿几个,究竟闹的甚么玄虚,一个是穷凶恶极,出手伤人,惟恐不死,另一则是慈悲为怀,尽心疗治,惟恐不活。⿇⾕老人却哈哈笑道:“老化子,你认为奇怪不是,其实只因你非是情中人,不懂这一点‘情’字其中的奥秘。

  那娲⺟毒如蛇蝎,泯灭人,岂不是因暗恋天都秀士,终无所得,便由爱生恨,心生嫉妒,誓必报复,必杀死秀姑而后快,而媚娘的两个女儿,⽩⾐姑娘示警于先,而黑⾐‮姐小‬则救人于后,何尝不是受这个‘情’字的支使,你非过来人,自然不解,你要想了解,化子,从今以后,你得先播下‘情’的种子,多去同情别人,增加,同情感,然后由情生爱,所以有人说:‘情是爱的基础,牺牲乃是爱的升华’。

  要知大幻神丐孑然一生,侠隐风尘,锄奷惩恶,行侠仗义,只悲天悯人,平生很少和女人接触,是以对男女之间的爱情,竟一窍不通。

  两老正说话之时,忽见眼前一亮,那后进的房门大开,随着见灯光一暗,万蜂王已立⾝檐口之上。

  两老只道万蜂王给秀姑治疗,已然完毕,正要上前相问,不料万蜂王大喝一声,忽然腾⾝飞上左面房顶。

  他这里一上房,早听左面那嗡嗡之声,有似雷鸣。

  两老久历江湖,登时明⽩,左面必是有人侵⼊,惊动蜂群,故鸣声似雷,更不怠慢,两人也跟踵跃上房顶,哪知屋右蜂鸣又起,然右面又有警告。

  ⿇⾕老人心中电闪般想到:“娲⺟之外,那黑⾐姑娘已在此间现⾝,左右同时有人侵⼊,自不奇怪,只是不知娲⺟自何方而来?”

  方迟疑问,只听⾝后一人怒道:“你毁了金蜂,当真比蛇蝎更毒!”

  两老同是大惊,那金蜂若被毁坏,秀姑自是回生无望,只见那天都秀士自屋內狂奔而出,腾⾝上了后面的屋顶,霍地往后劈出一掌。

  屋后一面并无有人侵⼊之象,天都秀士这一出手,二老却都明⽩,心想:“好个狡猾的娲⺟,必是调虎离山,不知她用甚么法儿,惊起左右两面的蜂群,而她却从屋后侵⼊。”

  两老斜⾝疾掠,脚向后面屋上一沉,即刻飞掠而下,天都秀士⾝形更快,那一掌发出,竟是⾝随掌进,眨眼伺,已扑飞崖下,已在二老面前数丈之外去了,只见两人立⾝之处,几棵树木,已被天都秀士方才遥遥劈出的那一掌扫断。

  二老不自噤互望了一眼,皆是心中骇然,忽听崖上传来一声冷笑,说:“好,既是金蜂已毁,我就饶过你们。”

  那话声最后一句传来,已到崖上十余丈去了破⾐纷飞,瞬间便消逝于崖上黑暗之中。

  只见天都秀士大幻神丐正要追赶,⿇⾕老人遇事最是沉着,沉声疾道:“老化子,有秀士一人前去,够啦,你不怕这婆娘再来一次调虎离山么?我们就留在此地戒备较为妥当些。”

  大幻神丐登时醒悟,两人便不追赶,翻⾝跃上屋顶,陡见院中站定一人,悠闲地望着崖顶,连声冷笑,正是万蜂王,房中出的灯光,正照在他的脸上,想那金蜂他看得比命还重要,怎么娲⺟毁了,他仍是这般的漠然,全不见动,仍和平常一样,并未露出丝毫的怒容。

  却听万蜂王冷笑声罢,道:“饶你狡猾狠毒,也着了我的道儿,那金蜂岂会轻易的便被你毁得了!我早就防备了这一着。”

  ⿇⾕老人呵呵大笑,道:“妙啊!強中更有強中手,蜂王何不立刻下手,我和老化子在比替你护法啦,也免得你被打扰。”

  那万蜂王冷冷的扫了一眼,不言不语的便大步的走进屋內去了。

  大幻神丐直搔头,搔得満头发更,⿇⾕老人移⾝屋脊,眼看四面,耳听八方,这才说道:。

  “老化子,我说你肚子里只有一肠子,你信不信?”

  大幻神丐呸了一声,说:“⿇⾕老儿,小心点,你再拐弯抹角的骂人,我今天和你没有完,我肚子里有一肠子,可是你的肚子里,又有几?我看你是一匹掠道的驴子!多嘴!”

  ⿇⾕老人呵呵轻笑,说:‘人家闻一而知十,你却连最浅的道理都想不透,不是肚子里只有一肠子是什么?但话也说回来啦,这万蜂王喜怒不形于⾊,当真的适才我和秀士也瞒过啦!以为金蜂真的被娲⺟毁了。”

  大幻神丐似有所悟,两眼一翻,说:“⿇⾕老儿,你是说那娲⺟毁去的金蜂,乃是假的,并不是能给人医疗疾病的那一只,是不是?”

  大幻神丐笑道:‘着哇!你倒清醒过来了,那金蜂乃是稀世之宝,万蜂王又把它视同命,岂能不怕人觊觎,只看他这冷漠之态,只怕让人瞧一瞧,他都不会愿意,老化子,八九不离十,娲⺟毁去的必是一只假的,而且他算计,娲⺟必会再来,故尔这半天在屋里,并未替秀姑医治,这一来行啦,娲⺟必定确信金蜂已毁,秀姑回生无望,又自知不是我们几个人的对手,她这一去,必不回头,万蜂王这次便可放心医治了,哈哈,万蜂王这一着,当真教人喝彩,天都秀士士从不离开秀姑⾝旁的,要不这么样做,那娲⺟狡狯多疑,如何信得过,怎能甘心的离开这里?”

  两人一面在说话,但也不敢大意,天都秀士追赶娲⺟,早已去得无影无踪,那蜂群嗡嗡的鸣声,业已渐渐的沉寂下来,房中秀出来昏暗的灯光,也越来越暗淡,原来是夜已渐深,雾也更为浓厚。

  二老的戒备也更加小心了,虽然知道已将娲⺟骗走,又有天都秀土追赶不舍,但天都秀士武功虽⾼,而轻⾝功夫却不及娲⺟,仍怕她不死心,脫逃之后,再暗自回来。

  万蜂王在下房中越是无声息,二老在房上也越是紧张,两人先前还不时得谈几句,现下却不约而同的,绕着房顶巡走,大幻神丐早又捏碎了片瓦片,扣在手中,准备随时攻击敌人。

  忽听左面风声微动,大幻神丐恰好也转到这一面来,辨风知警,突然喝道:“你再尝尝我老化子手段!”

  两手上下一扬,破空啸音刺耳,十数块碎片早巳出手,那瓦片较比树叶,何止重数十倍,发出自然更具威力!;哪知这十数块房瓦的碎片,发出之后,有如石沉大海,连落地声音也未曾听到,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大幻神丐乃是飞花老手,便知来了劲敌,也骇然得退了一步,忽地人影一闪,面前已站定一人。

  未看清来人面貌,仅见炯炯神光人,那人早两手一伸,大幻神丐忙不迭的双掌一错,他是要对架,哪知两手中顿觉有物,便骇然暴退,不自觉得已将塞进来的物品握住,原来竟是自己适才发出的十数块的瓦片!

  ⿇⾕老人早笑道:“老化子,你这是大⽔冲倒龙王庙,连秀士也认不出了!”

  来的正是天都秀士,大幻神丐两手一扔,说道:“罢了!”

  沮丧之极地连退了两步。

  要知天都秀士,那十几天关在车中,已把十多年废弃不用的武功复原,大幻神丐那十数块瓦片,不但尽被他接去,而且飞⾝上崖,竟能声息全无,大幻神丐一怔之下,手脚一慢,天都秀土便将瓦片塞回他的手中,其实天都秀士也是一番好意,知他是在此处戒防娲⺟偷袭,塞回瓦片,是要他留心戒备,防备娲⺟再来。

  但是大幻神丐乃是当今武林中颇负盛名的人物,人家将接去的暗器,在自己尚未认清来人之时,竟已塞回自己手中不算,而且自己竟然乖乖的接下,简直匪夷所思,这要是来人是敌人,自己哪还能有命在,这教他如何不沮丧。

  ⿇⾕老人虽然看出大幻神丐难堪已极,但现下可没有工夫安慰他,忙道:“秀士,那婆娘虽然被她脫逃,却恭喜秀士,秀姑复生,只怕这就快了,速请万蜂王,及时医治,不可再延误时间了!”

  原来⿇⾕老人,一见天都秀士怒极而又沮丧之态,更知娲⺟业已逃脫,天都秀土仍然追踪无功,便说出金蜂未死的事来。

  天都秀士陡然呵呵大笑,道:“妙啊,那万蜂王连我也骗过啦,这么说娲⺟所毁的金蜂是假的了。”

  ⿇⾕老人也大笑道:“岂止是你,还有我们这两个呢,哈哈,要不如此,又怎能骗过过那婆娘呢。”

  哪知一言未了,忽听一个细细的声音,冷冷的说道:“哼!骗过你们,却骗不了我。”

  三人怒气填膺,却又大惊,方才娲⺟来去如电,未战即走,难道又有诡谋不成。

  大幻神丐的鼻孔,突然掀了两掀,忽然急道;·;“不好,⿇⾕老儿,你闻闻,怎么有硫磺气味!”

  老化子的嗅觉,特别灵敏,平⽇能闻香很远,所以一闻出硫磺气味,便告知⿇⾕老人,急速防备。

  这一句话刚刚说完,忽见四外火光一闪,跟着便连声爆响,同时那嗡嗡之声,更如闷雷似的,响个不停,便连⿇⾕老人遇事颇为沉着的,也手⾜无措,喝道:“救人要紧,这婆娘真鬼计多端,心狠手辣,任何坏事,都能使得出,她早就放下硫磺,留下火种啦!”

  天都秀士怒得眼中噴火,本要向传声之处扑去,但被⿇⾕老人,一言提醒,飞⾝下房一掌震‮房开‬门,哪知万蜂王和秀姑,皆已踪迹不见。

  刹那间火光熊熊,四面皆已着火,⿇⾕老人疾道:“你留在房上掩护,我去救那小子。”

  猛地一顿脚,扑奔唐棣窗前,立即拍出一掌,哗啦一声,那窗户的木屑纷飞中,⿇⾕老人立⾝已在房中,却登时惊得目瞪口呆,唐棣已不知去向,绕着房子转了两转,除被他震毁的那扇窗户之外,门窗却紧闭如故。

  陡地眼前一亮,只见窗纸已着火燃烧,接着便是一声爆声,那燃烧的屋檐已塌了下来,火烟齐飞,似排山倒海般,已卷进屋內,房內桌等家具,又在这一爆响声中,瞬间着火,登时这一范围有如火海一般!

  原来房內家具之上,都撒満了硫磺火硝!

  浓烟夹着烈火,得⿇⾕老人往后暴退,哪知背后陡然奇热,却是⾝后一股燃烧的火⾆被风吹来,再要寻找适才震毁的窗户,竟已被火烟封锁!

  正在那儿发怔,只觉背上奇痛,竟是⾝上的破⿇⾐已上火,那⿇⾕老人有好多年,満是油污,着火即燃。

  ⿇⾕老人怒吼一声,就地一滚,哪知不滚还好,这一滚更增加了灾难!因为地上洒満硫磺等易燃物品,见火即燃,这-来,连头发和胡子,也都着了火,但他却滚到墙边,霍地劈出掌,那墙应声‮塌倒‬。

  哗啦啦有似天崩,那着火的屋顶登时‮塌倒‬,起风火狂飚,⿇⾕老人⾝随掌出,却被⾝后烟火冲之力,送出更快。

  ⿇⾕老人虽已为火人,但临危不,就地一滚,滚出了数丈之外,才将⾝上之火滚灭,但已全⾝灼得起了无数的大小⽔炮,头发胡须,差点儿没被烧光。

  ⿇⾕老人顾不得⾝受灼伤,早已一跃而起,却听轰然一声巨响,万蜂王的这几间房屋,已在烈火中倒了下来,⿇⾕老人陷⾝火海时,若是稍迟片刻,必然葬⾝火窟!

  一时间浓烟冲天,火焰掀腾,⿇⾕老人恰好奔回,顿时和冲而来的浓烟大火,个正着,忙不迭顿地暴退,还幸他⾝上已无可燃之物,否则怕不又要变成个火人,但已薰得双眼难睁,眼泪急流不止。

  但是⿇⾕老人心中着,不知天都秀士是否已将秀姑救出,大幻神丐未必看到自己出来,老化子绝不会先出火海,他虽留下命来哪能不着急,是以那烟火之势一小,但又奔回,⾼声叫道:“老化子,你在哪里啊!”“秀士,天都秀士!天都秀士!”

  “小娃娃,难道你已葬⾝在火窟中了?”

  ⿇⾕老人绕着那火场狂奔⾼喊,満⾝⽔泡焦头烂额,有如疯了一般。

  哔哔拍拍的声音,渐渐小了,那嗡嗡有似雷鸣的声音,却越来越大,那火势兀自不灭,只要有任何一人逃出火海,他没有看不见的,皆因那大火照向崖头崖下明如⽩昼,张着火场四周。那空中的蜂群,也看得清清楚楚,就算在远处,岂有听不到他狂喊的声音。

  ⿇⾕老人烧伤甚重,再经过这一阵的狂奔,只觉阵阵晕昏,忽地一个踉跄,陡然电闪般一想,道:“我不能倒下,我不能死,我还得救人,他们两位现在都陷⾝在火海中,只有我一个人还在火场外面,如不设法把他们救出火场以外,那后果哪堪设想,我必定冒着万分的危险,救他们脑离火窟!”

  要知⿇⾕老人內功深厚,烧伤虽重,但仅是⽪⾁受到伤害,并无內伤,一时不能支持,刁;过主要的是因为受烟呛火薰之故,本能地一沉气,真气凝于丹田,登时清醒了不少,不由责道:“⿇⾕老儿,你生平见过多少阵仗,遇到过多少危难,怎么这般沉不住气,遇事便这般的紧张起来!”

  他这里冷静下来,看明⽩当前形势,中却又陡然起了怒火,这娲⺟当真太已歹毒,倒像她早已算计有这一刻,显然她早在房上地下,预先撒了硫磺火硝,如不得手,目的达不到,便点火烧这万蜂王的住宅,不然这房屋虽然不多,哪会在刹那问,便成为火海,烧个净光。

  当他再一忖度大幻神丐立⾝那房屋当中的一间,凭自己的一⾝武功,当时若非将那堵墙壁震塌,墙外便是野外,只怕也难以逃出火海。

  不冷静的想.倒还罢了,这一想,饶是⾝外有大火,心头有怒火,但刹那间,有如坠在冰窟中一般,心想:“这几个人,十之八九,都被烧死在这些破瓦残垣中了再活着,这几个死得好惨呀!”

  ⿇⾕老人突然大哭,道:“老化子啊!你死得好惨啊!”要知⿇⾕老人与大幻神丐,数十年来,行道江湖,志同道合!

  愉逾手⾜,形影不离,从来就未曾分过手,现在火势减小,仍不见大幻神丐出现,显然必死于火中,多年一同出⼊的同伴儿,转眼间,便永隔,再难相见,岂有不痛心的。所以⿇⾕老人泪流不止,难以抑止悲愤。

  ⿇⾕老人哭得好不悲惨,忽又想起唐棣这位少年来了,心说;“这小娃娃是个可造之材,资质优越,禀赋聪慧,皆上乘之选,不可多得之人材,如能假以时⽇,必可出人头地,武林中之佼佼者,自己本想和老化子两人,待天都秀士这件事情完后,将他收为⾐钵传人,只要他能融会自己老化子之所长,怕不是未来武林中一朵奇葩,当今武林谁能赶得上,不料他年纪轻轻,竟也葬⾝火海。在这之前,他以侠义之心,出剑帮助万蜂王脫离危机,虽然爱伤中毒,但多亏黑⾐少女给予救治,才脫险境,今不死于娲⺟铁蝙蝠的毒下,而竟死于娲⺟纵火焚屋之中,娲⺟伤天害理,人种不容,一旦遇到娲⺟,必置她于死地,为你复仇!’便又哭道:“小娃娃,那老化子死得虽惨,但也到了垂暮之年,死无可惜,你年纪轻轻,竟死于大火之中,死得才真是惨啊!”接着又想起天都秀士和秀姑二人,心说:“天都秀士和秀姑,爱情永渝,纯洁无瑕,爱情已至升华领域,秀姑为秀士而牺牲,而秀士为秀姑,积年累月,关闭洞中,守着秀姑尸⾝,不出洞府,爱情不变,世间谈爱情的人,能有几人,肯为此一尸⾝而牺牲,秀姑气阻心窍十余年,不死不活,今得一线生机,关山万里,跋涉而来哀牢山中,特请万蜂王予以医治,岂料天不随人愿,秀姑不死于太行山上,而今竟死于哀牢山中,而秀士一⾝武功,已超神⼊化,在今⽇武林道上,无人可比,而不死于拼斗场上,竟死于火焰之下。”’⿇⾕老人,睹今怀昔,看火思人,此情此景,岂不心酸而落,⿇⾕老人也是一位感情特重的人,所以此时,流泪难止。

  ⿇⾕老人,哭着哭首,忽然心中一动,便想起:“不对不对,我想的都不对啦!那火起的时候,屋中尚未着火我立刻人房相救,分明房內所有家具仍旧,却是上无人,显然早已被人救走,怎么我还说死了呢?”

  但随又想道:“错了错了,他若未死,这小娃娃天忠厚,岂有独自逃生的,而且也不会这么快啊?想必是他在火起之时,已破门而出,但是因为⾝外有伤,体內有毒,被外面烟薰火烤,而丧⾝在火中!”

  ⿇⾕老人,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对,哭得更为伤心。

  人说老小老小,便是说人到老年,那情有些返老还童,现下这位⿇⾕老人,就是这样,哭声⾼,喊声大,哭个没完没了。

  哪知他正在哭喊不停⽇子,忽听⾝后一人冷冷的说道:“你舍得活命,还有甚么好哭的,要舍不得他们,⼲脆就跳到火里,和他们死在一起,也落得个牛不同时,死却同在一起,也留下武林中一段佳话!”

  那声音冷峻已极,⿇⾕老人,早已听出是那娲⺟的声音,而且距离⾝后不⾜一丈。

  刹那间,⿇⾕老人怒火顿生,眼泪立即停止,怒目圆睁,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霍地跃起,转⾝便向发声处,劈出一掌。

  要知⿇⾕老人功力深厚,又是狂怒忿恨之时,恨不得这一掌便替惨死的几个人,报此火海深仇,这一掌固是倍常凌厉,其势何止倒海翻江!

  他⾝后这人,正是娲⺟,哪料他一掌虽然势可排山,但那诡许多端的娲⺟,岂会不防他这一招,只见掌风到处,娲⺟已踪影全无。

  一声冷笑,又由⾝后传来,说:“他们都死啦,亏得你还有脸活着,你贪生怕死,在火起时不去冒险到火场內去救他们,脫离火灾,却在他们死后,在这儿嚎啕大哭,这不是应了俚语所说的:‘猫哭老鼠假慈悲。’要是我啊,早就跳人火中和他们同归于尽,岂不比⼲嚎強得多,呸!平⽇称侠道义,人死我独生,道义何在,友谊何存!”

  ⿇⾕老人这一掌,力道用得过猛,一掌劈空,竟冲前一步,恨得咬牙,霍地一转⾝形,早又呼呼劈出两掌,接着骂道:“你这个罪孽深重的婆娘,伤天害理,缺乏人,诡计多端,鬼话连篇,不知羞聇,不修善德,以害人为能事,视天心为无物,刹戳善良,残害胞妹,今天你虽然有计得售,烧死他们于火窟之中,你心満意⾜,但苍天有眼,将来你必招受天谴,今⽇死亡之人,地下人知,也必定置你于死地!你的命,即快断送于死亡诸人灵魂之下!”

  若知娲⺟的轻功,本来就⾼人一等,又是早有提防,⿇⾕老人所劈的两掌,虽然使出浑⾝功力,但是娲⺟早就离开原地,失去踪影。

  ⿇⾕老人的两掌,竟又落空于无用之地,不但未将娲⺟置于死地,而自己竟空⽩耗损了自己的体力。

  ⿇⾕老人怒恼到了极端,适才这几掌,都是用尽全⾝功力所发出的,自⾝的体力消耗不,全⾝被火烧出的⽔泡,因用力过猛,尽皆破裂,‘痛澈心骨,⽔流満⾝満脸,两眼⽑末不明,视物不清,⽔炮破裂,又加上山风吹袭,疼痛更为厉害。

  ⿇⾕老人,由于內心中对娲⺟的忿怒,对死去的人悲痛,又加上全⾝⽔泡的破裂,和击出的几掌,又连连的落空,再者因为全⾝上的⾐服被烧得不能蔽体,被山上的寒风一吹,全⾝冷得颤抖。

  ⿇⾕老人在这怒火中烧,外感悲愤,冷热炽之中,就是铁打的全⾝,也难以撑得下去,只觉头一昏,⾝躯便站立不稳,不由自主的,向前一冲,前面,大火然仍然燃烧未尽!

  这时忽听娲⺟的声音又起,却似魔哭又起,鬼泣之音传人耳內,说:“对啦!跳啊!跳吧!惟有跳人火中,才能和他们死在一起,也惟有死在一起,才能再相聚合,既然今生报不了仇,目的达不到,忆文作品集再活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况且今后,孤独一⾝,为朋友们,慷慨就义,又为自己解脫病痛,岂不两全其美!跳吧!跳下去吧!”

  ⿇⾕老人,忽然一声狂笑,道:“我⿇⾕老儿,久闯江湖,行侠仗义,游移四海,除暴安良,顺天应人,扶孤恤寡,以天心为依归,置个人生死于度外,今天虽死于哀牢山区中,但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虽死而无憾!

  你娲⺟孤僻偏,嗜杀成,专以害人为能事,杀生为満⾜,违背天理,失去人,加害胞妹秀姑,烧死情人秀士,嗾使苗妇下虫,毒害青舂少年,罪恶深重,孽愆于I山。今⽇虽侥幸不死,但恶因已种,早晚必食恶果!”

  ⿇⾕老人,继而一想:“现下⾝受重伤,不但不能替他们报仇雪恨,如果不幸落败于娲⺟手中,那时必定受到她的侮辱,既是难堪,更为可怜,精神受苦,⾁体遭罪,何如今天一死,结束了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大丈夫生而何,死而何惧,苟且偷生,何如一死!更免得今后形单影只,孤苦寂寞,死犹胜生!”

  ⿇⾕老人,现在不但不再留恋生,反而⾼兴的一死,不但不将前冲之势止住,反而纵⾝一跃,跳人那熊熊烈火之中! n6Zww.Com
上一章   罗刹神龙   下一章 ( → )
作者忆文 更新于2017/9/20 当前章节18336字。看罗刹神龙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罗刹神龙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