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金斗万艳杯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金斗万艳杯  作者:忆文 书号:41433  时间:2017/9/20  字数:23361 
上一章   ‮章一第‬    下一章 ( → )
  桃红柳绿,群鸳飞,正是江南灿烂季节。

  号称三万六千顷的太湖,烟波浩瀚,风光明媚,湖山如画,景⾊尤为人。

  湖面上⽩帆错,纵横颠簸,堤岸上万柳柔条,轻风微指,宜增旑旎景⾊。

  明媚的太湖堤岸,这几天突然出现了不少劲装疾服,⾝携兵器的武林人物,而且愈来愈多,有增无减。

  这些人匆匆赶来,神⾊暗透紧张,有的三五成群,有的独来独往,彼此头接耳,悄声探听消息,把一个游人如织的太湖堤岸,闹得风雨飘摇,游人望而止步。明眼人一望而知,平静了十多年的武林。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雨的惨烈浩劫,而这场惨烈浩劫,可能就由这风光明媚的太湖开端。

  正在群豪议论纷纷之际,沿堤又走来一位头戴‮红粉‬⾊公子帽,⾝穿锦花银缎衫的俊美少年。

  少年手中拿着一柄雕刻精致的⽟骨指扇,着舂风轻摇,宜显得他丰采韵秀,顾盼神飞,对堤上那些来自三山五岳的江湖豪客,视如未睹,漫步向前。

  三五成群的豪杰中,不乏青舂貌美,劲⾐背剑的女杰,见了这位面如传粉,若徐丹的银杉少年,也噤不住美目偷盼。

  这些女杰中,有正有琊,有的雍容大方,有的‮媚妩‬撩人,她们虽然久历江湖,都有一副精锐眼力,却看不出这位丰神如⽟的银杉美少年,是否具有武功。

  但是,她们都敢断言,银衫少年敢在如此众多的江湖豪客间,隐伏杀机的气氛中,轻摇把扇,漫步顾盼,前来这是非之地踏青览湖,就他这份胆识、豪气来看,绝不是一般富贵人家的‮弟子‬。

  银衫少年挥扇前进,星目流盼,看似测览湖光山⾊,实则对那些来自三山五岳的男女英杰,十分留意。

  只见就近柳树下的数人中,一个健壮老者,正向一个黑⾐道人,低声道:“张道长,你平素喜览古书,见闻广搏,你一定悉‘巨阙古剑’的详历?”黑⾐老人含笑谦逊说:“不敢,老英雄过奖了,贫道诵经之暇,的确常阅古书,但对‘巨阙古剑’的渊源始末,知道的也并不多。”

  话来说完,一个站在老者⾝右的虬髯壮汉,突然耝开的说:“道长,你别跟俺卖关子好不好?你知道多少就讲多少,俺忍饥挨饿,星夜赶来,也不过是想看看‘巨阙剑’是个什么样子,俺可没有夺宝的意思。”

  黑⾐老人淡淡一笑,道:“当然,贫道匆匆赶来,也是想藉此一开眼界…”

  虬髯壮汉一听,立即不耐烦地说:“好了,你和俺虽然志不同道不合,但前来的目的却是一样的,你就快讲吧!”

  黑⾐老人眉头一皱,沉声问:“沈当家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虬髯壮汉立即煞有介事地解释说:“可不是吗?你是吃斋念佛的,俺是喝酒吃⾁的,你要得道成仙,俺要娶生儿子…”

  话未说完,附近早已掀起一阵低笑。

  银衫少年也忍不住笑了,他未便停步,继续向前。

  前进中,又见另一组一个长衫中年人,面向几个青年人说:“巨阙剑乃上古神兵。两千多年来,扶正义,诛奷恶,有过许多惊天地泣鬼神的事迹,据说,这柄剑在铸成之初,即可穿铜削铁,示警驱琊,所以越王视同神物。”

  一个绿布劲⾐青年惊异的问:“巨阙剑由舂秋越国的欧冶子铸成之后。到现在两千多年了,真的还在呀?”

  其余数人也纷纷附议说:“是呀,就是剑⾝不损不锈,剑鞘剑柄也早该烂了呀?”

  长衫中年人解释说:“当然,如果久埋土中,两千多年来自然早已腐朽不堪,‘巨阙古剑’所以能够传到今天而其锋利不减当年,一是前人的细心储蔵;一是新剑主的爱护保管,所以才能一代一代的传下来,成为盖世神物。”几个年青人觉得有道理,纷纷颔首称是。

  一个健壮年轻人,有礼貌地问:“前辈,这次风传‘巨阙剑’已在太湖出现,而且,持有人竟是一个年仅十四五岁的小孩子、前辈认为这话可信?”

  长衫中年人修眉微经,淡然一笑说:“这话当然不可能尽情,但也不能不信,如果说持剑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可能还不如那柄古剑⾼,也的确有令人可疑之处…”

  银杉少年听至此处,业已走了过去,他对这件早已传遍大江南北的惊人消息,丝毫不感到新奇,但他却觉得这些风闻而至,扑影而来的各路英豪,未免愚笨的好笑。

  他停⾝岸边,举目远眺,望着湖中峻秀青翠的君山,想起自已负气东来,不噤有感而发的低昑道:“青山绿岭妖魔动,翠堤碧湖洒⾎腥!群英汇聚为古剑,捉风扑影一场空。为挽狂澜布罗网,万里迢如觅没凤,纵使粉⾝遭惨祸、只为一诺千金重。”

  他虽然轻声昑,但附近十丈之內的男女英豪们,却个个听得清楚,俱都面⾊一变,纷纷惊异地向他望来。

  银衫少年见附近群豪的议论突然停止了,心中一惊,顿时惊觉,他看也不看一眼群豪,转⾝走了。

  由于银衫少年的转⾝举步,群豪才发现他⾜下穿的竟是一双粉⽩厚底的亮缎乌靴,这的确令他们感到费解。

  因为一般武林豪侠,多穿剑履快靴,为的是轻灵快捷,除非他內功深厚,轻功⾼绝,艺业已纯青火候,否则,这位银衫少年便是个十⾜的公子哥儿。

  就在群豪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怒马痛嘶!

  群豪一惊,纷纷转首,银衫少年也止步回头。

  只见百丈以外,尘烟滚滚,旋回飞腾,蹄声急如骤雨,显然不止一匹。

  但是,在尘烟的前头,却仅有快马一匹,疾如奔雷般向这面如飞奔驰来。

  银衫少年凝目一看,只见马上一人,躬⾝伏在鞍上,不停地挥鞭打着马股,看来那人似乎已经⾝负重伤。

  那匹马好快,眨眼之间,已到了十数丈外,也看清了那人马后三十余丈处。也风驰电掣般的紧追着二十多骑,由于尘烟浓重,飞扬弥空,看不清那些马上人的⾐着和面目。

  群豪一见,纷纷让道,唯独银衫少年站在原处未动,也似乎看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当前一匹快马。昂道竖鬃,连声痛嘶,挟着滚滚扬尘,带起呼呼劲风,飞驰而至,直向银杉少年冲去。

  群豪目光随着快马一看。这才发现银衫少年仍愣得地立在原地未动,因而,不少人惊得脫目惊”啊“,尚有数声女子的尖锐娇呼,银衫少年并非真的吓呆了,他是要看看当面疾奔的快马上是何许人物,如是歹徒,他就要伸手将马拉住。

  马奔的实在太快了,就在他刚刚看清马上是位褐⾐中年人的同时,马已到了他的⾝右,马上也响起一个极痛苦的低沉声音:“请接住…”话声未落,一个红影已到了他的面前。

  银衫少年顾不得拉马,伸手如电,立即将那圈红影接住,⼊手方知是用鲜红丝绸包着一物,体积大如藌桃,他无暇察看,迅即放⼊怀內。

  也就在他将绸包放⼊怀內的同时,后面紧迫而至的二十多骑,也到了近前。

  银衫少年自觉⾝负重托,不敢怠慢,藉着飞腾的滚滚尘烟,飞⾝疾退,迅即隐⾝在一株柳树下。

  同时,他也看清了二十余骑的快马上,仅是⾝着黑缎劲一次的彪形大汉,个个携有兵器,唯独当前马上一人,是个⾝着鲜红劲⾐,背揷双刀的‮媚妩‬女子。银衫少年尚未看清她的姣好面庞,她已飞驰电掣般的驰过去了。

  他正望得出神,暗忖马上女子是何来路之际,不远处突然响起一个清脆娇滴的少女声音问:“公子可曾被马撞到?”

  银领衫少年心中一惊,急忙定神,只见眼前一丈处已多了一个侍女装束的美丽少女,正眨着一双黑⽩分明的大眼睛向着他笑。

  青⾐侍女一见银衫少年的呆相,不由噗哧一笑说:“公子,我家‮姐小‬问您可曾被马撞到?

  “

  银衫少年一听,不由惑的问:“什么?你家‮姐小‬?”

  青⾐待女转⾝一指,笑着说:“咯,您看,那就是!”银衫少年循指向一看,不知何时,七八丈外的柳树下,已多了一项竹帘小轿,尚有三个侍女,各穿红⻩绿,还有一个穿着一⾝黑⾐的中年仆妇,分别站在小轿的四周,显然是对轿中的‮姐小‬,严加保护。

  因为,已经有一个华服青年,率领着十数劲⾐壮汉,缓步向轿前走去。

  这时扬尘已被湖凤吹去,但他仍看不清轿內女子的⾐着面目,仅能看到一个纤细而娇小的⾝影,和隐隐闪光的凤钗珠⽟。

  银衫少年担心眼神外怈,不敢运集目力,但他断定这位‮姐小‬必是大有来历的女子,只不知她何以对他的安危如此关注?

  继而一想,暗吃一惊,心想:莫非她已看到马上中年人一丢给了我一件东西不成?

  心念间,又听青⾐侍女忍笑催促问:“喂,我家‮姐小‬问你被马撞到了没有?”银衫少年一定神。赶紧‮头摇‬一笑道:“没有,没有!”

  青⾐侍女也绽一笑说:“没有就好。”

  说罢,转⾝向桥前走去。

  银衫少年鉴于责任重大,决心尽快离开此地,不管马上中年人是哪一条道上的英雄豪杰,是正或是琊,在未明了对方的来路前,那件红绸小包,都不容许在他手中丢掉,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道理。

  当然,他的匆匆离去,并非惧怕轿中的女子,而是湖岸柳树下,到处立着三五成群的江湖家客,这件事若被轿中女揭穿了,后果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所幸群豪的注意力都在传说中的那柄古剑上,如果传说的是一件小巧的东西,一些机诈多谋的老江湖。也许就对方才的惊险场面有所猜疑了。

  是以,他觉得应该尽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同时,他也急于想知道中年人丢给他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心念已定,转⾝向西走去,同时,本能的回头看一眼柳树下的竹帘小轿。

  回头一看,着实一惊,因为四个美丽侍女已将竹帘小轿抬起,而那个黑⾐仆妇的炯炯目光,也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显然要向他追来。

  就在这时,围在小轿前的华服青年以及十数劲⾐大汉,已横拦在轿前。

  “美人前来游湖,轿都没下,帘都没启,怎么好意思就走呢?”银衫少年一见,立即停下⾝来,他忘了这是摆脫轿中女子的最好机会,反而担心华服青年会向轿中女子无理纠

  心念间,轿前的黑⾐仆妇,已怒目叱声道:“快闪开,你可别自讨没趣?”

  华服青年突然一收涎脸,沉声道:“大爷要看的是轿中美人,可没‮趣兴‬看你这个⻩脸婆,快掀开轿帘让大爷看看!”

  黑⾐仆妇上前两步,怒声道:“这里哪有什么美人?快闪开。别误了我家‮姐小‬的正事。”

  说话之间,神⾊焦急,不时看一眼银衫少年。银衫少年看得心中一惊,觉得非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过去。一旦被住,再想脫⾝就难了。

  心念间,华服青年又延脸一笑,举手一指四个标致待女,望着十数大汉,轻浮地笑着说:

  “喏,你们看,仅这四个抬轿的丫头就这么清丽绝俗令人着。那轿中的‮姐小‬,岂不更要风华绝代,美如西子吗?哈哈…”说罢。尤自得意的哈哈笑了。

  立在华服青年左右的十数大汉,也随着轻浮的哈哈笑了。

  但是,拾着小轿的四个俏丽侍女。俱都神情木然,看都不看对方一眼,显然是没将那些人放在限內,黑⾐仆妇目光一动,突然大声说:“光天化⽇之下,当着这多的英雄豪杰,居然胆敢拦阻妇女,你就不怕那些大侠们出来惩治你们吗?”岂知,华服青年非但不怕,反而仰面一阵哈哈狂笑道:“普天之下,又有谁愿意尝尝大爷我的‘蚀骨断的魂沙’的味道呢?”

  黑⾐仆妇一听“蚀骨断的魂沙”神情也不由一呆。静静围观的群豪中,确有几人面带不平之⾊有意过来,但听了“蚀骨断的魂沙”后,神⾊一变,又都却步不前了。

  银衫少年久闻大巫山毒鬼⾕的“蚀骨断的魂沙”歹毒无比,祸害江湖,不知害死了多少豪杰侠士,黑⽩两道一提起毒鬼⾕,无不惧怕三分,眼前的华服青年,可能就是毒鬼⾕为害多端的三个少⾕主之一,他觉得绝不能放过今在除去此獠的机会。正待转⾝走过去,蓦闻轿中女子骂声娇滴的说:“张嫂,你就掀开轿帘让他看一看吧!”

  被称为张嫂的黑⾐仆妇,略微迟疑;随即应了声是,转⾝走至轿前,握住竹帘枝⼲,右臂一挥,将竹帘掀上了轿顶。

  竹帘一开,银衫少年的星目一亮,神情不由一呆。

  因为小轿內竟真的是一个国⾊天香,芳华双十的绝美少女。

  绝美少女着一⾝藕⾊绸⾐绫裙,外罩一袭紫缎无袖长衫,⾼挽的秀发上,斜揷着一支含珠飞钗,右边云鬃上,是一排细小银针翠花,项扣着金环,肩缀着⽟佩,雍容华贵。美如仙子,绝世无双!也就在轿帘掀起,银衫少年神情一呆的同时。只见紫⾐少女⽟手轻举,微抚右鬃,一丝寒光,电而出,轿前业已看呆的华服青年。突然一声惨叫。就在地上急烈翻滚,不停的凄厉惨嗥。十数劲⾐大汉一见,大吃一惊,俱都慌了。竹帘一落,小轿立即向前,被称为张嫂的黑⾐仆妇扶着轿顶、直向银衫少年这面走来,银衫少年心中一惊,这才想到自己本⾝的处境,急份转⾝,直奔正西。

  前进中回头一看,发现四个抬轿待女,也正‮速加‬步子向这边奔来,那个仆妇张嫂,一面听着轿中紫⾐少女的吩咐,一面目不转睛的向他望来。

  银衫少年一见立即游目察看,他要想一个摆脫紫⾐少女的办法。并将她引至僻静处决斗或谈判。

  游目一看,发现不远处的树林,枝叶茂盛,范围广大,绵延断续,直达正北七八里外的惠山,他决心将紫⾐少女引至的惠山再行动手。

  再看堤上群豪,大都惊异的望着紫⾐少女的竹帘小轿,也有一部份奔向凄厉惨叫的华服青年。

  银衫少年见无人注意,定⾝走下湖堤。迅即进人林內。

  以在他奔进林內的同时,西北远处已传来一阵急如骤雨的马奔声。

  银衫少年心中一惊,不知是否方才追过去的马队又回来了,马上那个中年人逃脫了没有?

  他有心回去看一看,但紫⾐少女的小轿,已到了他方才下来的堤岸上,似乎正准备着向树林这面追来。

  于是,他再不迟疑,施展轻功,直向正北驰去。

  他一面飞驰,一面凝神静听,他发觉紫⾐少女等人并没有追来,继续飞驰一阵,才将⾝形慢下来。于是、捡一处林中空地刹住⾝势,先游目察看了一眼林內。才将怀中的红绸小包取出来。他匆匆‮开解‬绸包一看,两道剑眉立时蹩在了一起。因为,绸包竟是一个用雪⽩丝绵裹着的大酒杯,在酒杯的底部,有一朵精工细绘的牡丹,花纹凸出底面,十分鲜

  宛如真花一般。

  银衫少年看后,不由哑然笑了,心说:原来是一件古董,我还以为是什么轰动武林。价值连城的宝贝呢?心念间,翻过杯底一看杯口,发现杯內尚有一张用朱砂写着红字的纸条。

  取出纸条一看,上面仅写着两行十个字:“十五中秋夜,天都赏月人。”

  银衫少年看罢,这才发觉手中的牡丹杯,的确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只是还猜不管字条的含义和玄机。

  仔细观看牡丹花杯,非⽟非石,非陶非磁,不知是用什么烧的?刻的?还是铸的?

  用指一弹,清越好听,十分悦耳,余音绦绕林间,久久不绝。

  正在看得出神,蓦然-声马嘶,逢由太湖方向传来。

  银衫年心中一惊,急忙将牡丹花杯包好放⼊怀內,抬头一着这才发现満天灰云,不知何时天已全了。

  想到方才那声马嘶,飞⾝纵上一株⾼树,举目向太湖方向部看,发现树隙间,竟有人乘马向这面按过来。

  由于马上人穿黑⾐,他断定必是红⾐‮媚妩‬女子率领的那支马队,于是冷冷一笑,回头看了一眼⾝后险峻的惠山山区。

  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距离惠山南麓已不⾜二里了。银衫少年衫袖一拂,孤⾝而下,展开轻功,直向山麓驰去,想要进⼊山区暂避一避,在未明了杯子的来龙去脉前,他绝不能将杯子给任何人。

  他一面向山麓飞驰,一面在心中参研杯中绵纸上的两句话,十五仲秋夜,天都赏月人。

  由于眼前景物随着飞般的⾝形不时变化,使他不能专心静虑的集中思考,但他知道绝不能单纯的用纸面上的十个字直译。驰进山口,穿林过⾕,不觉已深⼊山区。

  一阵凉风吹来,俊面上突然落了一滴凉凉雨滴。

  银杉少年一惊,急忙刹住⾝势,抬头一看天空乌云滚滚,有好万马奔腾,眼看就要大雨颁盆了。

  焦急间游目一看发现就在前面百丈外的松竹杂林间,有一殿角飞檐逸出来,心中一喜,沿着断崖飞⾝向前驰去。

  进人松竹杂林,方始发现前面寺院的红墙,业已残缺倒。原来是一座破落寺院。

  近前一看,竟是侧殿的后檐,殿墙大部‮塌倒‬,由院外可以看到寺中荒草及膝,断瓦遍地,到处是蛛丝马粪,就在这时,一阵強劲凉风,大滴雨点随之而下。

  银衫少年虽觉寺院荒凉残破,但总有一角遮风避雨,是以,无暇多想。飞⾝纵⼊侧殿,大雨也倾盆而下。进⼊侧殿一看,这才发现‮央中‬的巍峨大殿,门窗完好,大都齐全,仅西南殿角已坍下来。由于风大雨急,侧殿一角无法逮雨,银衫少年沿着残破殿廊,再向‮央中‬大殿奔去。就在他奔至大殿杨下的同时,大殿內竟传出许多人的谈话声,银衫少年心中一惊,倏然刹住⾝势,他确实没想到在这深山破寺內,居然还有人在?摒息静听,殿內几人似乎都在低声自语:“庠庠…抓抓…庠…抓…他的,天下哪有这样的对联?”由于雨声哗哗震耳,加上殿脊上不时吹落一两片断瓦,银杉少年无法听清那些人在自语些什么?突然一个⾼嗓门的女子,埋怨说:“老杂⽑,你出的这份什么对联?抓抓庠庠的,难听死了。”

  接着是一个男子的嘻笑声音,充満了得意。

  银杉少年听得惑,据那女子的称呼“老杂⽑”这座破庙显然是座道观,但是,道观內怎会有女子呢?

  心念间,摒息走至落地窗门前,悄悄探首向內一看,但他第一眼看见的,竟是一个⾝穿破僧⾐的光头和尚。

  光头和尚大约四十余岁年纪,浓眉大眼,一脸的煞气,那⾝破僧⾐,尽是油污,已分不清是深灰,还是月⽩⾊的,他坐在破供桌前,背倚着桌腿,翻着两只有神大眼睛往上看,显然是在苦思。

  ⾼大的破旧神龛上,深垂着布満了灰尘蛛网的破旧⻩幔,看不见里面供奉的是什么神。

  倚坐在破神龛下的,是一个左颊上有道刀疤的魁伟中年人,他穿着一⾝练紫劲⾐,虎眉豹眼四方嘴,额下卷着短须,⾝边放着一柄金光闪闪的独脚铜人,看来至少四五十斤。

  在刀疤中年人的不远断木上,坐着一个年约二十一二岁的花⾐女子,雪⽩的面⽪,直的鼻子下有两片富有魅力的红,她正紧蹙柳眉,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望而知是个精灵人物。但是,唯一遗憾的,是她雪⽩的脸蛋上生了几个⽩⿇子。

  紧临⿇面姑娘坐在地上的,是一个⾝材瘦削,年约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秃子。

  年轻秃子穿着一⾝墨绿⾐间挂着一对蛾眉刺,两手抱着双膝,一对小眼盯着脚前的地方,嘴牵动,正在自语。

  再其次,才是头戴黑缎道冠,⾝穿⽔火袍的老道人。老道人満脸诡笑,⾝材似乎不⾼,尖嘴削腮鹰钧鼻,额下蓄着几狗缨小胡子,两只小眼,闪闪生耀,斜坐在殿柱下,神情十分得意,一望而知是个⾜智多谋的人物。

  靠近落地窗门下,似乎还坐着有人,但银衫少年立⾝角门飞檐下,已经看不清楚了。

  光头和尚这边不远的殿柱下,尚坐着一个苍发银髯,一⾝土布⾐的老人。

  老人年近七旬,満脸的皱纹,地上放着也是沉重兵刃。

  在布⾐老人的旁边,坐着一个⾝材⾼大,⻩面⽪一脸横⾁的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穿红上⾐灰长裙,在她⾝边放着一对厚背九环鬼头刀,看来十分沉重,可能是她的防⾝兵刃。

  打量未完,突然一个耝扩声音,生气的说:“老杂⽑,换个别的题目好不好?这个下联俺他娘的实在对不上来…”

  话未说完,瘦小老道已得意的说:“对不上来最好,你们就要跪在贫道的脚下⾼呼千秋了。”

  其余男女儿人纷纷大声反对说:“不行,不行,你出的是啥对子?不文不雅,不伦不类,简直是狗庇!”

  瘦小老道脸⾊一沉,冷冷一笑说:“哼,道儿是你们划的,点子是你们出的,我说上联,你们对下联,也是你们同意的,怎么?眼看着我赢了,你们又变卦啦?”

  话声甫落,突然由殿门外跳起一个缺了一只左胳膊的彪形大汉,耝犷的怒声说:“俺不是变卦,俺是想通了,你分明知道俺大字识不了两个,你偏偏要俺答对子,这不是着俺老公翻蛋吗?”

  瘦小老道毅然颔首,沉声道:“好,你就亮家伙吧!”话声甫落,只见光头和尚缓缓举起手来,说:“慢着!”

  几个人正在准备看热闹,被光头和尚这么一打岔,不噤都有些感到不満,因而纷纷沉声问:“你和尚要⼲啥?”

  光头和尚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有些神秘的望着大家一笑,说:“咱们大家认栽服输。也要输得心服口服,亮家伙动手⾎流五步,都与咱们集会的宗旨有违…”

  铁拐老人揷言问:“和尚,你的意思是…”

  光头和尚神秘的一笑,举手一指瘦小老道,说:“现在咱们请他对,只要他自己能对出下联来,咱们大家就认栽服输,没得话说。”

  瘦小老道一听,忙不迭的正⾊说:“那还用说吗?我自己出的上联,我自己当然会对。”

  刀疤汉子等人本来不同意和尚的提议,但他们看出瘦小道人的神⾊有些不对,才纷纷赞声说:“好,只要你杂⽑对得上来,我们就一切听你的!岂知,瘦小老道竟然面现难⾊,期期艾艾的苦笑道:“贫犯也对不上来。”刀疤汉子等人一听,意外的“噢”了一声,都愣了。

  银衫少年终究还是一个大孩子,他看了瘦小道人的可怜。忘了自⾝立在什么所在,竟忍不住失声笑了。

  笑声方自出口,殿內几人,几乎是同时大喝问:“什么人?”

  大喝声中,人影连闪,嗖嗖连声,竟由殿內纵出来僧道男女,共有十一人之多。

  银衫少年这时才发现方才那些人中,尚有一个歪嘴斜眼黑汉,一个矮胖痴呆姑娘。以及一个憨傻小子。

  僧道人众一见檐下的银杉少年,不噤同时一愣。他们似乎没想到竟是一个丰神俊逸,意态轩昂的美少年。

  脸有刀疤的汉子首先沉声问:“何方小子前来‮窥偷‬,难道你不怕死吗?”

  银衫少年本来俊面含笑觉得有趣,这时一听,不由剔眉沉声道:“口出不逊就该打嘴,你们能来,少爷为何来不得?”

  僧道人众听得一愣,彼此对看一眼,似乎在说:这是那里来的温小子,真的不想活了?

  脸有刀疤的大汉晒然一笑说:“老子口出不逊,你打老子嘴,你前来‮窥偷‬,老子要扭断你的腿。”

  说罢,満面杀气的迳向银杉少年⾝前走去。

  穿花⾐的⿇面姑娘一见,伸手拦住了刀疤大汉,同时沉声道:“且慢,让我来盘盘他的底。”

  刀疤大汉被拦得一愣,立在⿇面姑娘⾝右的秃子青年,却酸溜溜的讥声说:“有意思,发誓一辈子不嫁人的一枝花,看样子八成要毁誓变志啦!”⿇面姑娘一听,雪⽩的⿇脸蛋上也不噤升上两片红霞,纤手一扬,反臂打向秃子的面颊,同时,骂道:“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面姑娘出手如电,秃子青年⾝形如烟,就在⿇面姑娘反臂拍出的同时,秃子已疾⾝闪开了。银衫少年看得一呆,他的确没想到,不但⿇面姑娘的掌式玄奥,就是秃子的⾝法也极⾼超,看来,这十一个僧道男女,可能都是大有来历的人物。心念间,其余九人早已掀起一阵哈哈大笑,⿇面姑娘一掌落空,似乎并不在意,转⾝望着银衫少年,含笑娇声问:“喂,你这位小兄弟贵姓呀?大雨天的,⼲么跑到这破庙里来?“银衫少年摘未答活。歪嘴黑汉已自语似的讥声说:“简直是废话,大雨的天当然是来避雨喽,这还用问吗!”

  话声甫落,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铁拐老人早已注意到银衫少年手中的⽟骨摺扇,是以,首先敛笑道:“殿外雨大,大家进去啦,这少年的底细我知道!”

  说罢,转⾝就要走进殿內。

  银衫少年冷冷一笑,说:“我却不信你知道我的⾝世来历。”

  铁拐老人停⾝止步,正⾊问:“假若老夫知道呢?”

  银衫少年本无意和铁拐老人打赌,经此一问,顿时无一话可答了。

  ⻩面妇人立即说:“铁拐刘如果说中了,⼲脆你小兄弟就⼊成们的伙!”⿇面姑娘一听,立即望着⻩面妇人阻止说:“这怎么可以呢,我们这伙人都是耗子过街,人人喊打的天杀才。

  他怎么可以⼊我们的伙?”

  话声甫落,独臂大汉已不⾼兴的说:“见面就他娘的掀底,何必硬往自己的鼻子上抹灰?

  把他叫进去,有用处留着,没用处就把他⼲掉…”话未说完,铁拐老人已讥声说:“独臂虎,别尽在这里吹大话,你能在他于底下走过三招,老夫就任由你骑在⾝上!”如此-说,其余人等无不动容。俱都惊异的“噢”了一声,因此,也格外向银衫少年注意,独臂大汉哪里肯服气?立即暴燥的说:“刘老头,这话可是你说的?”铁拐老人正⾊问:“你可是不信老夫说的话,一定要打,”独臂大汉环眼一瞪说:“俺当然要打!”

  铁拐老人晒然一笑说:“老夫保你三招之內趴在地上。”

  说罢,向着银杉少年一招手,说:“外面雨大,到殿里打!”

  于是;大家抱着看热闹的心情。一窝蜂似的冲进殿內。

  银衫少年听了⿇面女子的话。已经有了离去之意。如今,势成骑虎,风雨又大,只得跟着众人走进殿內。铁拐老人一见银杉少年走进殿来,立即郑重的说:“江少侠,向他们报个名吧!”银衫少年听得心头一震,断定铁拐老人果真知道他的家世来历,是以,向着光头和尚等人一拱手说:“在下江⽟帆,世居…”

  世居字刚刚出口,铁拐老人已阻止说:“够了,再说下去和大家就看不到热闹了。”

  “独臂虎”一听,顿时大怒,怒目怒声说:“刘老头,你未免太小看俺独臂虎了。俺独臂虎,杀人无数,也会过不少有名人物,俺还没有认过栽,俺还没有服过输。”话未说宛,铁拐老人已揷言说:“今天就叫你输得心服口回服!”“独臂虎”一听。只气得浑⾝微抖,眼布⾎丝,眉透杀气,用鞭一指银衫少年江⽟帆,怒声说:“废话少说,姓江的,亮家伙吧!”银衫少年江⽟帆,早已看出这些人俱是黑道上的亡命之徒,对付这些人,绝不能蔵拙自谦讲求礼数,是以,冷冷一笑说:“设非著名⾼手,在下从不使用兵器!”如此一说,在场之人无不面⾊一沉,即使铁拐老人也显得有些不悦独臂虎哪里还能容忍,大喝一声:“看家伙!”江⽟帆剑眉微剔,晒然一笑,等对方把式用老,衫袖微拂,跨步旋⾝,看似“脫袍让位”实则似是而非。

  “独臂虎”一见,心中大喜,一声冷哼,虎尾鞭立变“枯树盘”照准江⽟帆的‮腿两‬卷去。

  同时,暴喝一声:“倒下!”

  但是,就在他暴喝的同时,江⽟帆已以不可思议的玄奥⾝法,亮影一闪,噗咚一声,暴喝“倒下”的“独臂虎”竟应声趴在地上。

  光头和尚等人一呆,铁拐老人口惊“啊”江⽟帆的武功⾝手显然较他想像的为厉害。

  趴在地上的“独臂虎”愣愣的望着地面,似乎对他的‮下趴‬有些意外,一声不吭,⾝跃起,直向殿门扑去,人影连闪,暴鸣连声,光头和尚等人几乎是同时飞⾝纵向殿门,立即将扑出的独臂虎拦住,脸上有刀疤的大汉,首先沉声问:“你要去哪里?”

  独臂虎一看眼前情势,似乎有些气馁,转首望着别处,沉声说:“俺要赶回老家去!”

  ⾼大健壮的⻩面妇人说:“你忘了我们方才歃⾎宣的誓?”独臂虎沉声说:“俺独臂虎向各位保证,俺绝对会为各位守秘密!”

  歪嘴黑汉冷冷一笑说:“你方才歃⾎时咒的誓都不算数,你现在说的话以怎能叫俺相信?”

  独臂虎一听,顿时无话可说了。

  蓦见有些憨傻的年青人,一面比手划脚,嘴里一面“嘿嘿啊啊”先用手比个大圈圈,又向四个殿角指了一指,竖一竖大拇指,又摇了摇小指头,最后又‮头摇‬裂嘴扮苦脸,才算了事。汪⽟帆这时才知道那个憨傻青年是人哑巴,但对他比手势,却不知是什么意思。

  只见光头和尚正⾊说:“是啊,你还不如哑巴会看情势,现在黑⽩两道的人物,都纷纷前来太湖,你现在一个人下山,岂不自找死路?”

  江⽟帆一听,这才明⽩方才哑巴青年比划的手势,大圆圈代表太湖,指指四个殿角,代表四面八方或各路,大小拇,指,可能是代表黑⽩两道或正琊人物的意思,‮头摇‬裂嘴扮苦脸自然是表示别自找死路。心念间,已见铁拐老人上前两步,拍着“独臂虎”的肩间,语重心长的说:“郭老弟,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瞩目当前武林,人心惶惶,浩劫将至,为苍生为自己,我们都应该作些有意义的事,就算不为我们着想,也该为我们的儿孙造福,所以,我们再不能像以前那样任胡为,手起剑落人头飞,弄得天下无处没有仇敌。现在我们必须团结才能自保,一心才能做一番大事,哑巴说的不错,你现在一人下山是准死无活…”“独臂虎”听至此处,神⾊已趋缓和,不时心悦诚服的颔首应是。铁拐老人继续说:“你可知道,武当三剑,嵩二老,以及昆仑、长⽩等派,还有对我们一直没有好感的大武林世家,俱都‮出派‬大批精英弟子和⾼手,明察暗访,重镇设卡,想尽方法窥探咱们的行踪下落吗?”话未说完,正南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內力充沛的苍劲长啸!光头和尚等人神⾊一惊,纷纷凝神静听,同时,俱都以愤怒的目光望着江⽟帆,对他的前来破庙,显然已起疑窦,江⽟机听了苍劲长啸,心中同样的暗吃了一惊,因为啸声释然,直上霄汉,显然是一位武功不凡的年长⾼手,很可能是为牡丹杯而追来此地。江⽟帆的神⾊有异,愈增光头和尚等人的怀疑,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松林中,突然也响起了一声清脆悠扬的长啸,似乎在和那声浑厚苍劲长啸互应联络。

  由于啸声请脆,发啸之人显然是一位女子。据啸声的嘹亮。发啸女子显然就在庙外的松林內。庙外的清脆啸声一起,光头和尚等人个个怒形于⾊,黑歪嘴大汉,首先冷冷一笑,低沉有力的切齿恨声说:“原来这小子是前来盯梢踩盘探消息的,嘿哼…话未说完,秃子青年已怒声说:“是哪个豪门世家派来的爪牙,咱们先⼲了他再说!”

  其余人等一听,厉声赞好,人影门处,已将银衫少年江至帆团团围住。银衫少年江⽟帆,见团团围在四周的光头和尚等人,个个手控兵器,无一不面目狰恶,就是那个⾼大健壮的⻩脸妇人,手横一对九环鬼头刀,脸上也充満了凶悍之气。

  于是,微剔剑眉,冷冷一笑,正待说什么,人影一闪,那个花⾐⿇面姑娘已挡在他的⾝前,同时怒声问:“你们要作什么?”⿇面姑娘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看得其余人等,俱都一愣。

  秃子青年两眼一瞪,凶光闪,剔眉厉声说:“我们要杀了他灭口!”⿇面姑娘也厉声说:”你怎的知道他是前来盯梢的?”刀疤汉子忿怒的一指殿外,说:“庙外的女子发啸,就是找他。”这时啸声已经停止了,但啸声的余音,仍在山中⾕间缭响,⿇面姑娘听了听啸声的余音,不以为然的说:“你们也未免太武断了,你们怎的知道庙外的女子是来找他的?”

  岂知,立在⿇面姑娘⾝后的江⽟帆竟‮诚坦‬地颔首说:“不错,他们确是前来寻找在下的!”

  ⿇面姑娘听得又惊又怒,脫口一声轻“啊”回头既焦急又失望的望着江⽟帆,似乎在说:你怎的这么傻。手横镔铁拐的老人,神⾊焦急,本来也想出面代江⽟帆圆场,由于⿇面姑娘的⾝而出。因而停止了,这时见江⽟帆自动承认破庙外发啸的女子是他的同伙,不由气得只跺脚。秃子青年一晃手中的峨眉刺,厉声问:“一枝花,你闪不闪开?”⿇面姑娘也怒目厉声说:“姑就是不闪开,你又怎样?”说话之间,举臂翻腕,呛啷一声,青光如电,背后的宝剑已撤出鞘外,青芒耀眼,剑气森寒,显然是一柄极为锋利的宝刃。⾼大⻩面妇人一见,先向秃子青年挥了一个“稍待”的手势,这才望看⿇面姑娘,开导似的沉声说:

  “佟家妹子,不是‮娘老‬子不和你站在一起,他小子自己都承认了,你还护他作什么?”江⽟帆立即沉声问:“我承认了什么?”⻩面妇人立即怒声说:“你不是说庙外的女子是来找你的?”

  江⽟帆立即剔眉怒声说:“我可曾说他们是我的同伙?”如此一反问,⻩面妇人和光头和尚等人俱都无话可答了。铁拐老人赶紧拦口问:“你是说,他们是由山外追你到此?”江⽟帆淡淡地微一‮头摇‬道:“在下也没这么说。”铁拐老人听得一愣,不由有些生气地问:”

  那你为何说是前来找你的?”

  江⽟帆正⾊说:“我只是说可能是来找我,不过,你们如果不愿和来人照面,你们可以避一避,由在下一个人来应付…”话未说完,瘦小道人又冷冷一笑,说:“小施主也未免太聪明了,贫道等如果遵照小施主的话去做,要想再维持这个场面可就难了。”

  江⽟帆一听,不由气极一笑,傲然沉声说:“莫说你们几人阻止不了在下,就是那紫⾐女子一同在此,在下要走也休想拦得住我!”

  刀疤汉子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声道:“好个无知小辈,话说得太狂了…”江⽟帆鉴于紫⾐少女的武功⾼绝,加之方才远处发啸老人內力充沛,也绝非泛泛泛之辈,而且,尚不知还有多少⾼手跟随。是以,不愿和这些凶煞人物轻易动手,怕的是一旦将紫⾐少女等人引来,由于真力消耗过度,而失去致胜的机会,这时见刀疤汉子声⾊俱厉,知道动手已不可免,为了先发,是以,未待刀疤汉子话完,立即怒声说:“口出不应,该打嘴,方才饶你一次,这次饶你不得。”

  得字出口,右掌已翻,只听“叭”的一声脆响,刀疤汉子应声一个踉跄,同时一声闷哼,左手本能地抚在左颊上,愣愣地东张西望,似乎有些莫明奇妙,怎的被人打了一个耳光。

  但是,光头和尚等人却俱都面⾊大变,脫口惊呼道:“啊!遥空掌!”就在光头和尚等人脫口惊呼的同时,店外松林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娇呼:“爹,快来,他可能躲在破庙里!”江⽟帆听得心中一惊,知道紫⾐少女等人就要进来了,是以,急声催促说:“发啸的紫⾐女子就要进来了,他们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我再向你们说一遍,如果你们不愿和他们照面,你们就到暗处去观看,由我自己一人来应付…”话声说完,被打了一个耳光的刀疤汉子,突然定过神来,不由气得猛的一跺脚“哇”的一声大叫起来!

  但是,就在他在叫方自出口的同时,站在他⾝旁的铁拐老人已伸手将他的大嘴捂住,同时催促说:“好,我们就到神龛后面避一避,他们已经进来了,不要因小失大,露了行踪!”

  说话这间,提拉着刀疤大汉,急急向‮央中‬神龛后奔去。光头和尚等人,虽然个个是黑道著名的凶煞人物,每个人也都有独步武林的特殊功夫,但他们现在的处境不同,加这江⽟帆武功惊人,先打倒了独臂虎,又打倒刀痕大汉,又有铁拐老人从中圆场,⿇面姑娘一枝花又不合作,真正一涌而上,也未必能沾到便宜。几人思想间,各自递了一个眼神,也纷纷向左右两座神龛后奔去。

  也恰在此时,殿外已传来那女子清脆的声音说:“爹,大殿是完整的,他一定在里面!”

  接着是一个低沉苍劲的声音说:“好,你先进去看看,不要轻易同他动手,看那小子轻功不俗,手下必然也有两下,把他叫出来,由爹我来收拾他。”

  江⽟帆一听,不由冷冷笑了,为了让光头和尚等看清楚,他仍立在原地,并没有出殿去。俗话说:山中多雷雨,来得快去得也疾,大雨不知何时停止了,可能就在方才老人发啸的时候,但是,大殿的飞檐上,雨⽔仍不停的“滴嗒滴嗒”的滴。

  就在这时,殿门外纤形一闪,江⽟帆和那个女子的目光头接触,两人都不由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因为飞⾝落在殿门外的,竟是一个上穿⻩绫罗衫,下着长裙,束金丝莺带。佩着一柄绿鞘金穗剑的美丽少女。

  ⻩⾐少女年龄最多十六七岁,生得冰清⽟润,秀美绝伦,柳眉凤目,琼鼻樱,娴静中透着英气,打量间,侧殿方向已传那个老人的苍劲声音问:“丫头,怎么了,看呆啦?”⻩⾐少女急忙一定心神,娇靥微微一红,转首望着侧殿方向。急声说:“爹,不是那个人!”

  话声甫落,⾐袂风响,殿门外人影一闪,已多了一个骨瘦如柴,发髯如银,手中拿着蛇头杖的黑⾐老人。

  黑⾐老人年纪至少七旬以上,黑黑的⽪肤,満脸的皱纹。

  一双大眼睛,在长而雪⽩的下垂眉⽑下,冷焰闪,炯炯人,他先看了一眼大殿中的三座神龛,接着又望着江⽟帆一瞬不瞬。

  江⽟帆原以为是太湖堤岸上看到的紫⾐少女,没想到竟是一个⻩⾐美丽少女,和一个看了吓人的森老人。

  心念间,殿外的黑⾐老人已冷冷的哼了一声说:“你们在这深山破庙里鬼祟集会,形迹可疑,非偷即盗,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江⽟帆-听,顿时大怒,剑眉一剔,正待说什么时,⻩⾐少女已撒娇似的一跺小蛮靴,怒声埋怨道:“爹,您老人家怎能这么说法,您看他的⾐着外貌,可像个歹徒吗?”

  黑⾐老人森的呼了一声,说:“他小子是不像,但他却将坏人窝留在大殿里。”

  ⻩⾐少女听得神⾊一呆,不由“噢”了一声,立即闪着秋⽔般的明眸,惊异地察看三座深垂⻩幔的神龛后。

  江⽟帆早在老人发现神龛后有人时就已提⾼了警觉,他虽然不认识黑⾐老人和⻩⾐少女,但他却断定他们⽗女两人必是大有来历的人物。

  其次,隐⾝神龛后的十一个僧道男女,个个都是黑道凶煞人物,但他们听了黑⾐老人的叫声,竟没有一个敢⾝而出,据理力争,因而也证明了黑⾐老人必是个黑⽩两道英豪,俱都忌惮三分的厉害人物。

  心念未完,黑⾐老人已命令似地沉声问:“小娃儿,还不叫那些人给老夫滚出来吗?”

  江⽟帆是初生牛犊不畏虎,而且,他平素也最看不惯那些倚老卖老的狂傲人物,这时见问,不由冷冷一笑说:“不错,神龛后面的确蔵着有人,黑⾐老人立即怒声问:“都是些什么人?”

  江⽟帆傲然沉声说:“是些什么人你没权过问。”黑⾐老人听,不由气得须眉颤动,两眼如灯,仰面一声大笑,声震殿瓦,同时笑声说:“老夫不但有权过问、我还有权喝他们的⾎,吃他们的心…”

  话未说完,⻩⾐少女已赞眉怒声说:“爹,看您说的那么怕人,”说话之间,神情委屈,尚以‮涩羞‬的目光偷看了一眼江⽟帆;黑⾐老人,又自顾自恨声说:“哼,这小于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顶撞我老人家!”⻩⾐少女趁机望着剑眉微剔,朗目如星,丹晒着冷笑的江⽟帆,柔声问:“喂,你贵姓呀?是哪一武林世家?”

  江⽟帆虽然觉得⻩⾐少女美丽可人,出言和气,但他却看不贯口出大言,要吃人心的黑⾐老人。

  是以,冷冷一笑,毫不客气地说:“要想知道别人的⾝世,起码要先让人家知道自己的来历。”⻩⾐少女一听,顿时娇靥通红,不由神情尴尬的低下了头。

  黑⾐老人那里还能容忍,不由厉喝一声:“好个无知小辈,居然敢讽讥老夫的宝贝女儿?”

  大喝声中。举起手中蛇头杖。作势就扑过来。

  江⽟帆早已蓄势以待,一见黑⾐老人疾举蛇头杖,也急在袖中退出了⽟骨精扇“刷”

  的一声张开了。

  ⻩⾐少女一见⽟骨精扇,惊得脫口急呼:“爹,快放下,打不得呀!”说话之间,伸臂相拦,急忙将黑⾐老人⾼⾼举起的蛇头杖按了下来。

  黑⾐老人被拦得一愣,不由惑的问:“丫头,为什么不能打?”⻩⾐少女见问。尚未答话。甜美娇丽的粉面先红了,急忙将樱口凑近黑⾐老人的耳畔,竟悄声说起秘密话来。

  江⽟帆看得剑眉微蹙。惑不解,闹不清⻩⾐少女何以要如此神秘?但他却看得出,黑⾐老人对他这位娇美娴静的女儿,十分疼爱。

  心念间,只见黑⾐老人眼珠上翻,啊哦有声。不停的点头,同时,在他森的老脸上,还挤出一丝笑容。

  黑⾐老人听罢,立即望着⻩⾐少女,‮奋兴‬地问:“丫头,你没看错?”⻩⾐少女仍有些羞意的说:“怎么会呢?”

  黑⾐老人‮奋兴‬的用杖一捣地面,笑着说:“丫头,你不是早就要和他比划比划吗?”⻩⾐少女粉面上的红云一直未褪,这时一听,更红了,她不噤有些忸怩的低声说:“爹,要是把他打输了呢?”黑⾐老人毫不在意地正⾊说:“那不更好吗?你娘在他娘面前讲起话来也神气些呀!”⻩⾐少女似乎深觉有理,含着娇羞甜笑点了点头。江⽟帆并不是傻子,听了他们⽗女的对话,断定他们必是与他江家有渊源的人物。有鉴于此,他不得不收敛一些傲态,免得回去受到⽗⺟的训斥,所幸对方一直没有报出来历姓氏,他也就乐得跟他们装糊涂。心念间,黑⾐老人突然又沉着老脸沉声问:“小娃儿跟老夫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江⽟帆闹不清他指的是什么话,不由惑地问:“听到了什么?”黑⾐老人举起手中蛇头杖,猛的一指殿內神龛,怒声说:“叫神龛后的人统统给老夫滚出来。”江⽟帆本来想将态度放缓和些,这时一见黑⾐老人的神气,简直是不可理喻,因而,強自按下去的怒火,再度升起来,不由也怒声说:“凭什么都给你滚出来?”黑⾐老人立即挥动着手中蛇头杖,怒声说:“就凭老夫手中的乌金蛇头杖。”江⽟帆冷冷一笑说:“只要你能由我的⾝边过得去…”话未说完,黑⾐老人已仰面一声哈哈厉笑说:“杀焉用牛刀?老夫岂肯落个以大欺小?”说罢,转首望着⻩⾐少女,沉声说:“丫头,去,把他小子给我点倒。”少女一改方才的和善态度,竟恭声应了个是,未见他如何作势,飞⾝已进了大殿。

  紧接着,脚踏子午,姿态曼妙的一福,沉声说:“请少侠赐招!”江⽟帆一见⻩⾐少女的飘逸⾝法,知道她的掌法必也玄机,但他依然冷冷一笑道:“姑娘的⾝法虽然曼妙,但说能将在了点倒,这话就有些欠考虑了!”

  ⻩⾐少女被说得娇靥一红,不噤有些生气的问:“若是将你点倒了呢?”江⽟帆傲然一笑说:“莫说将在下点倒,就是触及在下的⾐衫袖角,在下转⾝就走,绝不⼲预贤⽗女的闲事!”

  ⻩⾐少女一听,沉声喝“好”纤纤⽟掌一抖,就待欺⾝一发招。

  江⽟帆一见,脫口沉声道:“且慢!”

  ⻩⾐少女闻声刹住⾝势,宛如秋⽔般的明目,一瞬不瞬望着江⽟帆,等候他继续说下去。

  但是,立在殿门口的黑⾐老人,却沉声问:“小子,什么事?”江⽟帆转首望着黑⾐老人,问:“若是在下将令媛点倒了又该如何?”黑⾐老人毫不迟疑地正⾊说:“老夫自然也转⾝就走。”

  江⽟帆欣然赞“好”转首望着⻩⾐少女,拱手道:“请发招!”说罢,顺势将寒⽟扇隐在袖內。

  ⻩⾐少女一见,也不答话,一声娇叱,飞⾝前扑,一式“群蝶翩飞”双掌一飞,幻起一片掌影,分向江⽟帆的双肩和面门拍去。

  江⽟帆晒然冷笑,朗目如星,脚下略微移动。双掌齐出,看来十分轻灵,竟以两手的中食拇三指,去捏拿一片掌影中的两个掌影。

  ⻩⾐少女似乎吃了一惊。⾝形一旋,其快如电,双掌疾收,立即变拍为切。

  但是,就在⻩⾐少女旋⾝收掌的同时,江⽟帆已掌随敌走,如指点向少女的肋肩,指法准确,其快如电。

  ⻩⾐少女再度一惊,不由脫口娇呼。‮躯娇‬一俯,疾演“沉鱼落雁”堪堪躲过江⽟帆点出的一指。

  黑⾐老人目光犀利,立即看出来江⽟帆完全用的是以静制动,以实击虚,而且,施展的是“塞上姥姥”昔年称霸武林的散花手,专门克制那些快速幻象⾝法,照这样下去,不出十招,爱女必被江⽟帆点倒。

  是以,心中一急,不自觉地脫口大喝道:“玲儿退下来!”

  但是,就在黑⾐老人大喝的同时,江⽟帆已在⻩⾐少女的⽟腕上,轻巧地捏了一下。

  ⻩⾐少女芳心一惊,脫口娇呼,飞⾝退至殿门下,娇靥通红,直达耳后,右手尚不停的在左腕上

  黑⾐老人看得面⾊一惊,大惊失⾊,不由震惊的颤声问:“玲儿,怎么样?”

  ⻩⾐少女自小娇生惯养,双亲百般痛爱,而且,与人动手,向来不败,如今,被自己心恋已久的檀郞摸了一下⽟手,羞多于怒,恨少于爱,芳心“卜卜”跳,动‮奋兴‬的已说不出话来。

  黑⾐老人一见,误以为爱女受了重伤,不由厉喝一声:“老夫与你小子拼了!”

  厉喝声中,飞⾝前扑,手中蛇头杖照准江⽟帆的天灵猛砸下去。

  ⻩⾐少女,花容失⾊,不由惊得脫口急呼道:“爹回来!”任她娇呼阻止的快,黑⾐老人的蛇头杖业已雷霆万钧之队已砸到了江⽟帆的当头上。江⽟帆既然知道对方⽗女与他家有渊源,当然不会出手伤了⻩⾐少女,而他对⻩⾐少女也的确有几分见喜,但他这位黑⾐老人,却没有一丝好感,决心刹刹他的傲气。

  黑⾐老人一杖打下,金杖未到先有一股‮大巨‬潜力,心中一惊,急取褶扇,⾝形一闪,⽟扇“刷”声张开,一式飞向杭云,挟着一阵昅骨冷焰,拦向黑⾐老人切去。

  黑⾐老人没想到江⽟帆的⾝法如此敏捷,正待变打为扫,一股砭骨寒气已经袭到,心中一惊,飞⾝暴退,同时,厉声说:“好小子,居然用你外婆的‘寒魄神功’来对付老夫我!”

  话声甫落,纤影一闪,⻩⾐少女已到了黑⾐老人的⾝边,同时,撒娇似的举起⽟腕,笑着说:

  “爹,您看,不痛不庠,也没‮肿红‬嘛!”

  黑⾐老人略微看了一眼⻩⾐少女的⽟腕,怒声说:“丫头,他爹算帐去!”

  说罢转⾝,当先纵出殿门,黑影一闪,顿时不见,⻩⾐少女幽怨的看了一眼神⾊暗透焦急的江⽟帆,也急忙飞出大殿。就在院中的荒草上,以‘海燕掠⽔’的绝妙⾝法,⾜尖一上点,直飞庙外。

  江⽟帆愣愣地望着殿外,心中不噤有些懊悔,何必逞一时之快,得罪了与家人有渊源的人物?

  心念间,光头和尚等人已分别由三座神龛后跃下来,很明显的,每个人的脸上余悸仍在。

  方才动手吃亏的刀疤汉和“独臂虎”已没有了忿懑之⾊,默默的跟着大家走过来,铁拐老人首先哈哈一笑,抱拳感的说:“江少侠,多谢你了,没想到今天这么巧,竟然碰到了这个老魔头!”江⽟帆听得一愣,不由急声问:“什么?老魔头?”

  瘦小道人一笑说:“怎么?少侠不认识那老鬼?”

  江⽟帆惑的摇‮头摇‬说:“在下不认识。”秃子青年有些紧张的笑着说:“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洪泽湖老湖主‘金杖追魂’阮公亮呀,我‘小牛山’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他这个老家伙了!“

  歪嘴黑汉也接口说:“俺他娘的还不是除了阎王老子就是他了”

  江⽟帆微蹙剑眉“噢”了一声,说:“他真的这么厉害?”

  ⻩面妇人正⾊说:“少侠你还不知道,当今武林中黑⽩两道上,一提起金杖追魂阮公亮没有人不怕的,倒不是怕他的杖法出神人化。而是怕他蛇头杖里噴出来的毒⽔…”江⽟帆听得神⾊一惊,不由惊异的说:“什么?毒⽔?”

  “独臂虎”这时也忿忿的说:“这老小子毒⽔可他娘的真厉害,只要你被他噴上那么一星点,一眨眼的工夫,就化成了一滩⾎⽔!”

  江⽟帆心中一惊,不自觉的说:“难怪你们这么怕他!”

  话声甫落,歪嘴黑汉突然一声凄厉大笑,同时忿怒的说;“我们这么些人还会怕他吗?

  实在说今在的机会太好了,我们几番想冲出来,都被铁拐刘老头儿给阻止了?”

  江⽟帆不由惑的问:“那又是为什么?”

  光头和尚环眼一瞪,有些懊恼的说:“我们还不是为了小施主你吗!”

  江⽟帆再度惑的问:“什么?为我?”

  瘦小道人正⾊解释说:“可不是吗?方才我们十一人一涌而上,岂不就将那老小子解决了吗,也为我们除了一个心腹大患。”江⽟帆听得剑眉微蹙,有些不⾼兴的问:“你们方才不是说他的毒厉害吗?”

  刀疤汉子突然怒声揷言说:“就算他老小子的毒厉害,也只能咬死我们两个三个,万一波及你,那时可就不得了!”江⽟帆虽然不明⽩刀疤汉子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但他直觉的判断,可能是为了⽗亲和八位⺟亲,个个都是心肠仁慈,艺极超凡的⾼手之故。

  但他却茫然不解的问:“说也奇怪,‘金杖追魂’阮公亮,方才为什么没用毒噴我?”

  一直嘟着小嘴不⾼兴的⿇面姑娘一枝花,突然颇含妒意的说:“噴了你,他的宝贝女儿岂不要投河上吊了!”

  江⽟帆惑的“噢”了一声,闹不清⿇面姑娘‘一枝花’话中真正用意,正待说什么,铁拐刘老头,已有意岔开话题的哈哈一笑说:“说也奇怪,阮公亮这老儿谁也不怕,就是怕老婆,谁的话也不听,只有他女儿的话他肯听。”歪嘴黑汉在旁哼了一声,轻蔑的说:“他老小子还不是早年占据了洪泽湖,后来改琊归正当了湖主,其实,当年他的所作所为,并不比俺⾼明。”江⽟帆在旁听得心中一动,顿时想起这十一个僧道男女在此深山集会的事,听铁拐老人对“独臂虎”说话的口气,有结伙成帮,与各大门派称霸争雄之意,果真如此,武林即将掀起的浩劫,可能就由他们几人掀起。

  心念及此,觉得如不及时阻止疏导,一旦让这些亡命之徒成了帮,结了伙,势必把一个平静多年的江湖,搞得乌烟瘴气,天翻地复。

  于是,故意以恍悟的口吻道:“噢,方才你们几位在此集会,可是…”

  话未说完,铁拐老人已抢先笑着说:“我们在此答联对。”

  江⽟帆故意笑着问:“是什么对联?”

  光头和尚立即接口说:“喏,在这里。”

  说罢转⾝,急步向‮央中‬神龛前走去。

  其余人等一看,俱都神情一愣,只有瘦小道人的老脸红了,知道秘密被光头和尚发现了。”

  只见光头和尚走到神龛前,伸手一指褪了⾊的⾼幔说:“大家请过来着,就在这里。”

  众人一听,簇拥着江⽟帆,俱都神情惑的向神龛前急步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大家一看,这才发现褪⾊⻩幔的一角上,竟有一行也褪了⾊的潦草小字。

  江⽟帆定晴一看,只见上面的小字是:“抓抓庠庠,庠庠抓抓,不抓不庠,不庠不抓,越抓越庠,越庠越抓。”

  江⽟帆看罢,不自觉的哑然笑了,因为他觉得很有意思,但是,其余几人却指着瘦小道人嚷着说:“好个老杂⽑,怪不得你自己也对不上来呢,原来是在这儿看到的呀!”

  瘦小道人深知众怒难犯,慌得赶紧摇手解释说:“贫道早就知道这个上联了,绝不是先看了⻩幔上的字才给你们对,你们如果不信,我愿向祖师爷宣誓起。

  歪嘴黑汉突然“呸”了一声。大声说:“咒你被打⼊十九层地狱!”

  独臂虎一指⻩幔上的字迹,有些生气的说:“这哪里像是对联?简直是数来宝!”

  ⻩面妇人则冷冷的说:“哼,就是把教私塾的老先生找来,他也对不上来。”一直蹙眉沉思的江⽟帆,听得心中一动,脫口‮奋兴‬的说:“有了!”话一出口,光头和尚等人同时一静,俱都惊异的望着江⽟帆,齐声问:“少侠是说,你想起下联来了。”

  江⽟帆有些稚气未除的一笑,‮奋兴‬的说:“不错,你们大家听着!”他以抑扬顿挫,合仄庒韵的声调,轻昑道:“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不生不死,不死不生,先生先死,先死先生…”呼声未落,所有的人都‮奋兴‬的跳起来,齐声嚷着说:“妙,妙,太妙了!”光头和尚非常懊恼的说:“我是庙里的和尚,讲究的是轮回超生,我怎的就没有想到生死这个问题呢?”

  歪嘴黑汉则踩着脚‮奋兴‬的赞声说:“简直妙极了,人生百岁终要死。死了才能去超生呀,先出娘胎的当然先死,先死的,当然去投胎了!”

  说罢,俱都哈哈笑了,就是一直不讲话的傻姑娘和哑巴,也都哈哈笑了。铁拐老人却在一旁蹙眉自语说:“这直是神明的意旨。上苍的安排…”光头各尚等人听得一愣。接着恍然似有所悟的声说:“对,这是上苍的意旨,这是老天爷的安排…”

  说话之间,一涌而上,不由分说,推拉着江⽟帆就到了神龛前。

  江⽟帆被推拉得怒火倏起,不由大喝一声:“闪开闪开;别拉拉扯扯的!”

  大喝声中,双手一分,竟将光头和尚等人踉踉跄跄的挥开了。

  光头和尚等人急忙刹住后退⾝,对江⽟帆具有如此惊人神力俱都愣了,纷纷肃静的立在原地。

  铁拐老人立即望着众人沉声呵叱说:“你们了太张狂无理了,大家虽然‮奋兴‬,但对待一致尊敬的盟主,怎可失礼忘形,拉拉扯扯?”

  江⽟机一听,立即望着铁拐老人,急声问:“你说什么?盟主?”

  ⿇面姑娘“一枝花”立即喜形于⾊的解释说:“因为你方才巧妙的对上了下联…。”

  江⽟帆立即不以为意的一指⻩面妇人,蹄笑皆非的说:“这算得什么?是这位大嫂方才提到了教私塾的先生,我才联想到‘先生和先死’的问题…”

  话未说完,⾼大⻩面妇人女‮奋兴‬的尖叫一声,笑着说:“太好了,是俺提示给盟主的,俺是有功之人,俺应该被派任为刑堂堂主。”

  说话之间,争步向前,竟喜攸攸的站在江⽟帆的⾝边。

  刀疤、歪嘴,秃子青年三人一见,顿时大怒,不由同时怒声说:“臭婆娘滚过来,你凭什么当刑堂堂主?”说话之间,三人同时向前伸手就要去拉⻩面妇人,⻩面妇人⾝形一闪,大眼圆睁,哗啦啦撤出了一对九环鬼头刀,一剔浓眉,厉声说:“‮娘老‬就凭这个!”

  歪嘴大汉一见,也剔眉厉声说:“你凭那个,俺也凭这个!”⿇面姑娘一枝花也呛的一声撤出青虹剑,怒声说:“怎么?你们男人多是不是?”铁拐老人一见,立即沉声大喝道:

  “住手,你们当着盟主的面,成何体统?难道真的想当一辈子吃屡狗不成?”光头各尚也在那里煞有介事的宣了声佛号,忿忿的说:“阿弥陀佛,盟还没结,帮也没立,歃⾎的兄弟已先争名夺利,还谈什么大家同心,建基创业,愿吾佛慈悲,快把我们打⼊十八层地狱吧!”

  经过铁拐老人的喝止和尚的念佛,争吵的几人脸上都有了悔意,纷纷低头收起武器。

  铁拐老人刘老头儿,继续沉声说:“午前咱们是怎么决定的?在去湖滨山庄前,务必公推出一位盟主来…”

  “独臂虎”恨恨的说:“我们不是去,是要闯!”

  江⽟帆剑眉一整,立即关切的问:“诸位可是为了湖滨山庄老庄主‘多臂瘟神’邓天愚,派人是散播谣言,以‘巨阙剑’在太湖出现为何,天下英豪前来的事?”

  铁别老头等人一听,不由齐声惊异的问:“怎么?盟主也知道这件秘闻?”

  江⽟帆淡然一笑道:“在下不但知道,而且是专程为此前来!”

  光头和尚等人一听,不由同时声说:“这真是太好了,少侠不但是我们的盟主,而且还和我们志同道合…”

  话未说完,江⽟帆以恍然的口吻,正⾊说:“噢,请诸位不要再称呼在下盟主!”

  歪嘴黑汉突然沉声问:“为什么?是因为我们都是満手⾎腥的亡命之徒,还是为了你是八大武林世家的首户,‘九宮堡’的少堡主,羞于和我们为伍?”

  江⽟帆正待有所解释,刀疤大汉也在旁忿忿的接口说:“俺铜人判官丁二煞,虽然杀了不少人,但俺所杀的都是黑道上的凶残恶毒之徒,⽩道上沽名钓誉之辈,盟主不信。俺可以背出那些人的名字来给您听听…”话未说完,秃子青年也忿忿的说:“我小牛山,最恨那些以貌取人的家伙。一见我的头上没头发,就冷讽势嘲,害得我直到现在还计不到老婆!”

  说完,又举手一指⿇面姑娘“一枝花”继续谈:“就拿‘一枝花’佟姑娘来说吧,站在远处看,谁不赞她长得闭月羞花…”

  “一枝花”被说得満面通红。不由讥声说:“姑娘的事不要你多嘴!”

  光头和尚也理直气壮的诉苦说:“我和尚‘悟空’,虽然和齐天大圣用的是同一个法名,可是我们两个人的命却完全不同,他在天上可以吃仙桃,饮琼浆,我这个‘悟空’在凡间喝点酒,吃点⾁都不成,还得落个‘酒⾁和尚’的名号。”

  话未说完,大家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n6ZwW.cOm
上一章   金斗万艳杯   下一章 ( → )
作者忆文 更新于2017/9/20 当前章节23361字。看金斗万艳杯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金斗万艳杯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