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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飞羽天关 作者:司马翎 | 书号:41446 时间:2017/9/20 字数:15562 |
上一章 符画鬼 章七十二第 下一章 ( → ) | |
镜光忽然隐去,恢复三寸直径的小圆镜的原状。这时此镜除了看来很名贵值钱之外,它有魔力这一点,外表上半点也瞧不出。 小曼元气必是损耗了不少,所以面⾊有点儿儿苍⽩。 墨鱼大有跃跃动之意:“小曼,趁他昅了⾎,正在运功之际,不如赶去施以暗算,一举剪除了这厮,以免后患。” 小曼却持不同意见:“别鲁莽,你的元命⽟牌若在他手中,只怕你一走⼊九里之內,他已发觉。晤,奇怪,那翠⽟牌若是埋在泥土里,又是在鸭栏后面那等污秽腥臭之地,辛海客怎能驱遣得动飞鬼,到那种地方取得⽟牌呢?” 这疑问自是无人能够回答,小关更加不能。 本上,他说李大爷告诉他辛海客不见了踪影之事,乃是信口胡扯,却不料辛海客真的悄然离城赶路。 这回误打误撞又弄对了。 “别管那个,给鱼精,我瞧你还是一直瞧着那怪模怪样的老辛为妙。”小关揷嘴出主意:“要不然他忽然又跑掉,那可才是真正的⿇烦。他的,只不知道那些银票在不在他⾝上?” “哼,这宝镜中的景象,你知不知道我得花多大力气才看得见东西?”小曼不悦责语:“那可以像看画儿一样看个不停?回头我会教你怎样计算方向距离的方法,也教教你在我开坛施法时,你应该怎样做!” “算啦,这些什么法我可不想沾上边。”小关意兴阑珊:“我好不容易挣一笔银子,指望将来买田地娶生子,现在都被老辛那八王蛋弄走,我还有什么劲儿?” 他这种死要钱的思想和作风,连小曼也有点儿顶他不住:“好吧,我先给你五千两放在包里,行不行?” 小关马上精神抖擞,眉开眼笑。 他变化得那么快的贪婪样子,连平常人也会觉得不屑齿冷,可以连摔他二十个大嘴巴而不会手软。 至于墨鱼,则简直可以捅小关一百刀才消得气。 小关伸手摊掌:“我这辈子还未见过五千两那么多的银子,鳗鱼姑娘你可没有寻我开心吧?” 现在鳗鱼精的称呼改变为鳗鱼姑娘,显然大大升了级。 小曼拿出一叠银票,菗了五张给小关。小关一瞧全是一千两面额的,顿时喜打两个转,喜笑声中又赶紧的揣⼊怀中。 看他这副德,连墨鱼也忽然不生气了。 “墨鱼,我有银子脑子就会动了。”小关口气很真诚:“你为何不施法搞鬼,瞧瞧老辛有什么反应?说不定有些什么好处,谁知道呢?” 墨鱼眼睛一亮:“好主意,看来以后我要多给你银子才行。” 小曼沉昑-下:“本来是好主意,但施法查看太耗我真元。晤,好吧,这就试一下。” 这鳗鱼精真元损耗得越多,对小关多半只有利而无害。小关自是一力再加窜掇: “鳗鱼姑娘,听你说那块⽟牌在老辛手中的话,对墨鱼大为不利,所以咱们要是早一步查看明⽩底细实情,这叫做事半功倍,一定大大划得来。” 这家伙倒是真会算帐,精明得很。 小曼瞄小关一眼,心中颇为満意。 当然她想用的人,绝对不可以是真的呆瓜鱼。所以假使小关真的是个傻子,大概老早就被小曼一脚踢出十万八千里外了。 墨鱼把褥铺在坛前地上,自个儿盘膝而坐,一望而知他老哥竟是专心一意打起坐来。至于小曼,则屹立坛前,限目调息。 小曼只调息了一阵,脸⾊已经好转。 小关虽是外行,可是一见这等情状,也能推知小曼功力的确十分深厚,所以纵然尚未完全恢复元气,却也所差不远了。 “唉,只不知若是那道家至宝紫府保心锁在我⾝上的话,他们这些琊法还使不使得出来? “又或者佛家密宗的九骷髅秘音魔叉若在⾝边,能不能破去他们的琊法?” 除了这两件佛道至宝之外,小关又并非全无依恃。 至少他知道,目下小曼和辛海客双方,都使用武功以外的神秘力量。 倘若这些妖魔们的琊法有灵,则那密宗活佛龙智大师所传的金刚菩萨秘咒,亦一定有莫大力量才对。 那龙智活佛所传的秘咒、手印及气功,小关虽非勤练,却也于每天起时修它一阵。 当⽇龙智活佛声明过,咒语必须十万遍以上才发生不畏琊侵之力。 小关自问持咒数量距十万尚远,所以这位金刚手忿怒本尊的力量,会不会加持到他⾝上,却又殊为难说之至。 不过,纵然如此,我既然有咒语、有手印密法,总是比完全没有好得多,这是小关的想法。 墨鱼忽然全⾝颤抖,气息耝重,过好一会儿才恢复常状,却仍然瞑目打坐。 小曼画三道符,念动咒语,法诀扬处,那盏油灯火苗暴尺许,⾊作惨绿。待得桃木剑上三道符录在火中轮流闪出強光之后,小曼向圆镜上连噴七口真气。 但见那面圆镜忽然又像上一回那样,光芒涌现,变为一面半大的蓝⾊镜面。镜面上浪涛与火焰纷纷奔腾,一时看不出有什么东西。 等了一阵,墨鱼忽然跳起⾝,双手都捏法诀,双目半瞑,面⾊青渗渗的甚是可怕。 这时小曼喝声疾,镜面上立即化为一片湛蓝明澈,只见那装束古怪面孔丑陋的辛海客,仍然在树荫下打坐。 墨鱼哑哑喝了一声疾,镜中的辛海客忽然全⾝一震,睁眼四瞧。但他那对三角眼中,却大有茫之⾊。 显然他虽然被什么情况惊动,但又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墨鱼又哑叱声,那辛海客在湛明镜面上再次全⾝一震。 但见辛海客立即限目,双手提控法诀,嘴⽪敲动念念有词。接着他拿起膝边那个扁形⽪囊,一抖手囊塞弹坠一旁,囊口立刻噴出一道.红光。 辛海客仰天作出叱一声势姿,声音在这儿可听不见,那道红光候然化为缕缕红线,刺空飞起。 小关心中大叫一声:“那话儿真的来了。”那话儿就是早先小曼要他在墙头查看的丝状红云。 小关这回总算看见了。 但往下面的情况又如何呢? 小关这时一点儿想象力都没有,只觉得那辛海客的妖法琊术的确不同凡响,而他小关本人又不知为何忽然替小曼着急起来。 假如那百十缕红丝飞到,莫说⽟石俱焚,大伙儿都死精光极是不妙,即使只把鳗鱼精弄死,那也断断乎不可。 小关实在也没有什么办法,一急之下,只好凝神专注瞪住天空中那百十缕红丝,心中默诵金刚手菩萨的密咒和本咒。 他这个人聪明那是有的,所以这两个密咒念得流畅非凡,一呼昅间已念诵了好多遍,比起常人至少快上三四倍有余。 奇事立刻发生,那湛明镜光里本是只照见天空中的丝状红云,辛海客早已不在镜內,但烟光明灭一下,那些红丝红缕都不见了。 只看见辛海客又在镜中出现。 辛海客満面惊讶之⾊,仰天遥望。 他到底望些什么不得而知,但只看他忽然连连气的样子,便可知道这家伙情势有点儿不妙。 镜光忽然消失,小曼亦连连气,面⾊比纸还⽩。至于墨鱼,则一下子盘坐褥上,瞑目调息,不言不语。 小关张头探脑看那圆镜,没有看出什么道理。 虽然他心中感到这一下双方的突然变化、好像与他念咒有关系,但这终究是直觉而已,哪能当真? 小曼息已定,慢慢走到窗边椅子落座。 小关表面上仍然好奇地凑近瞧看那面圆镜。但其实已运神功,收摄一切声音。 这一招果然大有收获,小关心中冷笑:“哼,你墨鱼小⻳蛋使诡弄诈的道行。比关爷爷还差得远呢!” 墨鱼乃是向小曼以传声之法说话:“奇怪,辛海客忽然受挫,真元固然不免受损。 但我们也受到打击,比他只稍为好一些。小曼,你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不知道。”小曼也用传声之法,显然不想让小关听见:“除了佛道两家最上乘的降魔大法之外,怎么有这等情形发生?” “那为什么你还有疑问?”墨鱼传声:“也许刚好有佛道⾼人在附近。”.“不对,不论是佛门或道家的降魔大法,刚才破去我们双方法力时的反击感应,决计没有这么便宜收科,辛海客他至少呕⾎昏,而我们也非得仆地呻昑不可。” 小曼只停一下,小关又继续摄听到她的传声:“这件事非查清楚不可,看看这儿附近出了什么神僧⾼人?你要知道,佛道的降魔大法,乃是据对方的恶孽深浅而生出反击感应,换言之,我们恶孽超重,受创便越深。除非是有特别因缘巧合,才会例外。但墨鱼你和我,会有什么奇缘帮助?我们何以只是真元稍稍受损而已呢?” 据小曼的这番话,任何人也可以推知她和墨鱼必然会作恶无数,所以她才会惊讶报应得太轻。 用传声之法谈,自是十分费力。小曼改用平常说话声音:“你的元命⽟符怎样了? 你认为在不在辛海客手中?” “不在他手中。”墨鱼回答:“刚才只是我有⽑发在他那儿,所以他生出感应。” “那么东西在什么地方?你可有征兆?” “暂时没有。不过只要辛海客没有把⽟牌带在⾝边,我就放心了。” 小关已走回桌边,落座,听到这里,头摇揷嘴:“不,还是赶快把⽟牌找回来才好。 你说过那是要命的东西,为什么不赶紧找回来呢?” 照小关的讲法,好像墨鱼很耝心大意,竞不赶紧取回⽟牌。 墨鱼气结地翻翻⽩眼:“谁不知道取回⽟牌要紧?但刚才我连施三种感应神通,都查不出那⽟片去向下落。你叫我到哪儿去找它回来?” 小关的表情,用冷笑窒刺墨鱼,另外又加上言语:“晤,你的功夫一定大大退步了,要不然你的法术为什么不灵?你看鲤鱼精的镜子多么好看?还有辛海客也很厉害,他会放出红⾊的云丝。墨鱼,你一定吃⾁喝酒太多了,我听说法术这门玩艺,须得浴沐斋戎才行。” “别胡说。”小曼瞪小关一眼,但心中亦颇有所疑,为什么墨鱼连自己的元命⽟牌都查不出下落? 小关指指自己鼻子:“我胡说?不,一点儿也不!要是那块⽟牌被什么和尚道土捡到,把它放在佛祖或者太上老君庇股下,天天对它念经念咒,我瞧墨鱼你一定有得受的。” 墨鱼大吃一惊,定睛思量,连嘴巴张大了也不知道。 小曼面⾊也显得沉重:“若是如此,墨鱼你的确很⿇烦。晤,刚才的情形,有点儿像小关所说。你这儿一施法,人家那也有了感应有了动静,便也自然而然生出降魔之力。” 她停口想了一下,脸上神⾊转好,还泛起笑容:“但这种情形,到底比落在辛海客手中好十倍不止。” 小关讶问;“有什么好呢?辫子在人家手里,我觉得一点都不好。” “人家是得道的⾼僧或仙人,绝不会胡使出诛法的。” “但那什么仙人一瞧这⽟牌很琊,说不走就会摆一个坛或什么的。”小关抗辩争论: “那时墨鱼岂不是糟糕得很?” “你⼲吗这么紧张?”小曼问:“你跟他非亲非故,他的生死与你何⼲?” “我可不想他出事。”小关的笑容有些尴尬:“因为他欠我的钱,我不能不替他多想想。” 墨鱼听了虽是生气,却又觉得此人言之成理,怒气转为苦笑:“小曼,别跟这家伙胡,你现在要我怎么办?” “照原定计划行事。”小曼声音很坚决:“那九天仙枣近⽇便会成,我说过我不想再等十年。” “好,我去。”墨鱼起⾝:“辛海客和⾎尸那边的事,只好让你独自应付了。” 小关这回不再出花样留难墨鱼,因为据听他们对话所知,墨鱼的任务是去一个地方,引开一个很厉害的角⾊⽟娘子,以便那九天仙枣透坠地,果汁⼊地化为晶脂,便告成功。 小曼要的只是九天仙枣晶脂,这件物事显然是跟她想修炼的驻颜妙术天狐通有关。 墨鱼此去一定有大大的苦头吃,此所以他早先未被小曼施法制驭心灵之前,很想推搪赖掉这个任务。 既然墨鱼有大苦头吃,这种坏蛋恶人自是应该多多遭报。 所以等墨鱼走了之后,小关才发表意见:“其实十年算得什么?鳗鱼精你这么年轻,再等两个十年也没有关系。” 他主要是引她开口,以便旁敲侧击多知道些资料。 小曼瞪他一眼:“你们男人当然没有关系,况且⽟娘子会搬地方,她神通不小,一搬走之后,我找十年也不一定找得到她。” “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出马?”小关大感惊讶:“两个总比一个人妥当呀。” “不行,十年前那次行动失败,⽩⽩送了黑狼沉孝一条小命,便是因我不怎么相信⽟娘子的神通,能看破我隐伏在旁边,事后我才知道本只要有一个像墨鱼这种人才,便一定可以成功。”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小关却隐隐感到不妥,当即使出套话本事,故意也松口大气: “那太好啦,我还有银子未收,我一定会在这儿等他回来,不见不散。” “不必啦,我们还有事办。”小曼头摇:“快去雇两辆马车,多少银子没关系,只要够快,车厢够宽敞便行。” “行,我这就去。”小关这样应着。 但却脚下迟疑,面现思索神⾊:“唔,为什么不必等墨鱼呢?莫非他会像那黑狼沉孝的下场,有去无回?” 小曼顿首:“你很聪明,墨鱼活得成活不成,要看他自己造化。” 她回答得这么坦⽩,亦同时表现出对墨鱼的冷绝无情。她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影响小关的忠心? 小曼拿一张⻩纸,提笔微笑,笑容颇为媚丽动人:“我替墨鱼算过他的八字,你懂不懂这一套?” 小关立即惕然于心,因为他记得李百灵提过,八字给任何人知道都不要紧,但落在法或者术极⾼明的人手中,可就随时随地会被他们要了命。 但他外表不动声⾊:“我当然懂,我们家的街角就有一个知机子活神仙,我常常听他讲解,什么是飞天录马格、什么是青龙伏形格、勾陈得势格,我全懂。”言下略有沾沾自喜神⾊。 小曼微笑依然:“那不行,这些只是江湖术士唬人的,什么魁罡格、拱贵格、四位金金、三奇真贵等等,数之不尽。你别信,那多半是骗银子的。” 小关当真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不噤楞住。 但不知如何,他心里竟是一百个相信。 “墨鱼的命造是建禄格,元神辛金,地支会金局,元神強极,所以取七煞为用神,喜财神而忌伤食神。现下运行动财金地,你猜他会怎样?” 小关推辞了一下,摇头摇:“好像不大妥当吧?劫刃帮⾝,那个七煞火星岂不是更加暗晦无力?” “对,事实上更糟糕的是命局中一点暗蔵财星,已给劫神克夺,因此他的七煞丁神更弱而无依。 而煞神之凶戾横暴,到了山穷⽔尽之时,反而会做出例行逆施的事,假使流年岁君再来一起克伐,必遭横死凶亡。” “那么他今年的流年怎样?”小关连忙追问“他是我的财神爷,可千万别出事。” “还好,今年岁君是甲木财星,他死不了。但也有点儿不妙,因为子⽔是伤宮,对他的煞神仍有一定程度的坏影响。” “你的时辰八字告诉我。”小曼果然提出小关最怕的要求:“我得先看看你的命局运程,才好作一些决定。” 小关怕是怕,但这家伙脑筋极快,尤其是关于他本⾝有生死关系的话,更比平常要快上几倍。 “好,好极了。”小关立即颔首赞成:“如果你讲得准,如果我有好运,这一趟雇马车的银子我出,算是送给你的礼金。” 小曼婿然一笑:“假如你八字不好,运程坎坷,那怎么办?” 小关慨然拍拍口:“没关系,反正若是活不长久,银子不花要来⼲啥?” “好,把八字告诉我。” “告诉你才怪,你的死不要脸货狐狸精,想骗我小关爷爷岂那么容易?”小关心中咒骂几句之后:“我是牛年出生,四月丙子⽇,酉时呱呱坠地。” 他的出生月份⽇子和时辰,虽然全是顺口杜撰,但生年却不可离谱,所以他说自己是丑年肖牛。 丑年下距子年一共有三,一是三岁,一是十三岁,一是二十三岁。看他样貌⾝材,绝不会是三岁和十三岁,亦不至于老到二十三岁。 小曼掐指⽟掌中算了下,写下辛丑、癸、丙子、丁酉的四杭。 小关大讶:“你这么样就能把八字弄清楚?可别弄错才好!”小曼挥挥手:“去雇马车,少罗嗦。” 连小关也有点儿嫌自己罗嗦,当下转⾝奔出去。 回得客店,只见小曼站在坛前,一⾝黑⾐以及披垂的黑发,大有诡异之美。 小关连忙报告:“车雇好了,每辆都用两匹长程健马,车厢宽大得可以在里面打架。” “你的八字似乎有问题。” 小关看看她木剑上穿着三道符,油灯也闪动着绿火,心中狠狠连骂十几句,才开口应道:“不会有问题,是我娘告诉我的。” “没有可能。”小曼冷冷驳他:“要是你有这么一副八字,你碰上另一个大运生辰⽔土之乡,加上你的流年辛亥,天⼲地支抢着克合和相冲,你猜会怎样?” “我猜不出来。”小关摊开双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你告诉我行不行?” “哼,你的元神连于带一齐拔掉,你本十几岁便已天亡,现下弥的尸骨都已找不到了,哪还能活生生跳站在我眼前?” 小关知道自己这一回恐怕弄砸了,为什么杜撰一个生辰八字,竟会那么巧是一条十岁就天折的命呢? 不过他连眼睛都不眨,还強词夺理:“你不远,好多有名的神仙,都直夸我相貌好,八字好,又说我早年就⽩手成家,贤于荣。唔,我瞧你这一门学问实在马马虎虎。以后咱们别提这个。” “哼,我不行谁行?这条命的人,我连他几月几⽇哪个时辰去见闻王都算得出,你懂什么?” “你才不借,我问过多少神仙⾼人,花了多少银子似知不知道?人人都说好,偏偏你反过来说。哈,哈,弥瞧我现在可不是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我刚又赚了五千两⽩花花银子⼊袋。我的命不好,还有谁好?” 小曼转眼瞪视他,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摇头摇:“好,算你厉害,我不跟你争。现在我要施法保佑我们上路大吉。你看着那盏油灯,心里别胡思想。” 小关心里又一口气连骂十几句脏话。 他知道假如自己集中注意力瞧那油灯的话,则不论那个生辰八字是真是假,也一定会被小曼这妖精的琊法所制。 不过若是不听她话而东张西望的话,她一定会生气发火。而且往深一层想,她可能本不管他专不专心,只要一念咒一烧符就行了。所以东张西望其实只是闹闹别扭而已,肯定不会是好办法。 小关眼睛瞪住油灯,心里很想默诵金刚手菩萨的密咒。 可是这个密咒和手印似乎很灵验很有威力,刚才一试,那辛海客的琊法马上破掉。 假如现在对小曼来上这么一下,她会发生什么事情? 是油灯熄灭?符烧不着? 或是她忽然发狂疯?抑是马上死掉? 此所以小关不敢暗打手印持诵密咒。 好在这个人办法既多,胆子又大。 他一想既然咒印对琊法会有攻击力量,那么心里净想那金刚手菩萨的形象,大概就既不受琊法侵袭,亦不至于反击。 在小曼喃喃咒声下,油灯火焰渐渐冒⾼,颜⾊也变成青绿⾊。 小曼忽然一头摇,満头乌黑长发旋起来,她同时左手法决连扬,右手木剑上的符也送到绿焰上。 三道符一齐化为一阵眩目強光而消失不见。 当亮光一闪之时,小关敢发誓,五官和全⾝都被寒气扑拂正着,几乎要打个寒噤。 幸而此时体內的六罡神力自然发动,堪堪顶住那阵寒气。 小关甚至好像看见心中那位金刚手菩萨三只眼睛都向他眨一下,似乎告诉他,那妖女小曼的琊法不济事不管用。 小关听龙智活佛讲究过,现在他所观想的形象,在密宗称为忿怒⾝,是以青面獠牙三只眼睛。 小关认为这么狞恶威猛的菩萨,一定可以庒制那些妖神琊魔,故此他真的有相当大的信心。 小曼回头瞧时,小关双眼直楞楞庒住油灯,连眨都不眨。 小曼皱起眉头,満面狐疑。 但却已放下桃木剑,挽起头发,一边脫掉法袍,一边叫小关帮忙收拾所有东西,搬上马车。 车厢相当宽敞⼲净。小关和小曼问坐一车,另一辆那么漂亮的马车,则只装着三笼雄,笼底各庒一符,在前头开路。 小曼相当沉默。 小关可也不敢撩拨她。团为他怕小曼耍教他练功。 据他窥听所知,这种功夫练时双方都得脫得精光。 小关一点也不介意可以看见小曼的裸体,甚至摸-摸更好。只不过小曼却又不是普通的美女,这一看一摸,必定要付出极大代价。 小关左盘右算都认为划不来。 因此小关不但不撩拨她,还使点儿手段,故意半咧着嘴巴打磕睡、口涎直淌。另外碰踢小曼,使她注意到自己这副样子。 他的诡谋手段大概很有效,果然一路无事。 小曼连话都不跟他多讲一句,到了第三天上路,小关甚至被贬到跟那三只同坐一车,大有沦落之感。 那三只雄每天吃得多拉得多,看来趾⾼气扬怪神气的,就是有一宗与众不同,从来没有声音,早上亦不长啼报晓。 因此那赶车的竟不知道车內的搭客,除了小关之外,居然还有三只精壮大雄。 小关也认为这一点很琊,那鲤鱼精凭什么画张符,就可以使雄不叫不啼呢? 这⽇中午在一个繁华城镇,停车打尖。小关照例依照小曼吩咐,先瞧瞧那三只肥壮雄。 这一看之下,不觉愕然。 原来三只雄都横躺不动,看来已经死掉。 小关立刻拨开车帘,看看小曼下了车没有,哪知小曼的倩影没瞧见,却看见一张悉面孔恰在车边走过。 小关可绝不会认错,这人正是房谦。 可是何以他独自一个人在这儿出现? 他又何以没有跟彭家兄妹彭一行彭香君在一起? 莫非他们已经拆了伙? 但据少林不败头陀的秘密消息,则他们三人已被留在开封玄剑庄才对。他们三人虽然受到很好款待,但其实都是等如软噤,不准离开开封府。 这儿只属新郑地面,不是开封府,相距虽不算远,可是总是已离开了开封府。这是怎么回事呢? 小关心念一动,立刻施展他专门震得别人耳朵生疼的传声功夫:“房谦,我是小关,不要回顾张望。” 房谦几乎跳起,幸而他向来为人深沉,终于只停步而没有其他怪异动作。 我跟一个女人在一起,但她不是李百灵,是个大大的女妖魔。你别跟我讲话,免得她看上了你,又是大大的⿇烦。” 这小关內力之深厚強固,天下已罕有伦比。所以他用传声讲话,简直不当一回事,可以婆婆妈妈地唠叨一大堆。 “我们马上要吃饭,不过因为突然发生了怪事,我也不知道那女妖魔鳗鱼精会有什么反应,但我又想知道你们的近况,更想知道你何以独自离开玄剑庄…” 这一句把房谦骇一跳,不过房谦忽然想及李百灵,于是心中顿时释然。 “我非得跟你谈谈不可。”小关宣称,一面转眼瞧着四周环境。他脑子快点子多,这一点连李百灵也表示佩服的。“房谦,你向左边瞧,那儿空地树荫下,有十几辆大车,我看一定都是过路的车马。” 房谦如言望去,虽然看见有车有马,又另有一些人集中树荫下,但若要他猜想小关提到这些景象有何用意,房谦自问敲破了脑袋也一定想不出来。而且那些车马是过路的或是本地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到那边去,找个凉地方一坐,我有办法来跟你讲话。” 接着下来就是小曼和小关,坐在饭馆二楼靠窗座位。 小关其精无比,明知一提三只大雄忽然死掉之事,定然有问题发生。他虽然不怕有什么问题,但这一顿酒饭定然吃得不舒服。 所以他只字不提,直到肚子已,酒也喝了五六两,才开始办正事。 “鳗鱼姑娘,假如三只之中,有一只好像有问题,那是什么意思?” 小曼停筷:“有问题?那一定是死掉,对不对?那是表示我们跟辛海客相距不超三里。” 小关头摇:“不是死掉一只。”他故意含混讹诌:“假如死了两只,或者三只都死掉,那怎么办?” “那就是⾎尸席荒这老妖在附近了。”小曼并没有十分惊讶之情:“我想知道的就是这些,到底发生了没有?” “有,三只都忽然死掉。”小关搔搔头⽪:“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是不是你一定赢得了那什么⾎尸老妖?” “唉,当今天下,谁敢夸这种海口?⾎尸席荒据说已练成不死之⾝,就算是过甚其词,然而他刀不⼊,法术不侵,却一定办得到。否则他不会如誓复出世间的。” 小关听得目瞪口呆,连这个美丽的女魔头也一样说,显然⾎尸当真厉害无比,跟这个老妖魔作对,是不是极之愚蠢自找⿇烦的决定呢? “别害怕,你不必跟他碰面,我也希望不必跟他正面相对。” “但你千辛万苦跟踪辛海客,为的就是找到⾎尸老妖呀?”小关真的大为讶惑不解“现在差不多找到了,你又说不想见到他。你究竟为了什么?” 小曼微笑一下:“我只想拿到他亲自制炼的⾎魄丹药来和药。⾎尸这次出世,而又远离墓宮,正是我唯一机会。虽然这机会其实也不大,但总是远胜于无,对不对?” 小关颔首,面⾊却不是一面倒地赞成:“对是对,但万一你们斗他不过,反而怎么的话,那可很有点儿儿划不来。” “我宁可把自己挤到不成功便成仁的地步上。”小曼说:“能活下去固然重要,可是以我们女人来说,青舂美丽比活下去更重要,所以我能活下去的话,就一定要保持青舂美丽,否则,宁肯早点儿离开这人世。” 小曼的观点和做法,不能说她不对,而且她有选择之权。不过,她这观点的狭窄和偏,却又十分显然易见的。 小关可不想就这问题讨论下去,赶快改变方向:“那老家伙既然在这儿,咱们想必不用再赶路了吧?要是这样,我得跟那两个车把式讲一声,打发他们回去,顺便把车上的东西拿回来,还是找个地方落脚。” 小曼点头:“你很聪明能⼲,一切都想得很周到。”当下另嘱咐数语。 小曼凭宙下望,只见小关走到那边空地。 树荫下有七八个汉于蹲着围成一圈,一望而知都是车夫之类的⾝份,正在掷段子赌上几手。 小关挤进去,掏出几两银子作为赌注。 他瞧也不瞧坐在对面树的房谦一眼,传声道:“房谦,到我旁边来说话,但别露形迹,有人在远处盯着我的后脑袋。” 房谦如言挤到小关旁边,也掏出一点儿银子下注。这么-来他们头接耳讲话便全无可疑了。 小关说:“那女魔头鳗鱼精是字內三凶二恶之一,虽然当年是她师⽗挣来的名头,但以我看她也很厉害,一定可以使⾎尸老妖觉得头痛。” 他话声轻快而清楚:“我利用她才会找到这儿来,据她说老妖就在附近,你们在玄剑庄可曾发生什么事没有?” “我真不明⽩你怎会知道我们在玄剑庄,又怎会提起⾎尸。不过那都不是要紧的事。 暂时不提。”房谦回答。 他边讲边下赌注:“彭香君姑娘已落在⾎尸手中,出事地点是开封城外一座农庄,那时他们兄妹跟朱虚⾕在一起。朱虚⾕才是朱伯驹的亲生儿子…” 他要言不烦地把朱虚⾕那夜一遭遇⾎尸老妖之事说了,接着谈到自己:“玄剑庄上下已严密戒备了好几天,但⾎尸老妖不知何故没有来扰。朱虚⾕、彭一行和董秀姑仍在农庄铁屋里,虽然敌人攻不进去,但他们也出不来。我只好独自出来胡访寻。” 房谦停口时,已经连输六口,手中赌注完全输光。当即伸手掏银,但那只手伸⼊口袋却菗不出来,显然是没有银子了。 小关揪住他胳臂,起⾝离开人堆,走到另一棵大树树荫下,房谦大为惊讶:“你不怕那鳗鱼精看穿?” 小关先掏出一小锭⻩金,又加上几两碎银:“你先收起来,一则免得荷包空空,二则给鳗鱼精看见,便测不透我的把戏了。” 房谦本来不好意思收下,但小关后一个理由,却又使他好意思了:“好,这些钱过几天,我会还你。对了,朱庄主这几天都不在庄里,所以大家特别紧张。” 小关抓耳搔头,想不出什么计较。 他本来聪明过人,主意甚多。 但这次对付⾎尸老妖的行动,本上是李百灵决定的。所以他对于整个形势,并没有深刻及广泛的研究。 但他深深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房谦的坠泪七刀虽然是宇內第一流的刀法,但碰上⾎尸席荒本人,固然不是老妖敌手。 便碰上了辛海客,能搏个同归于尽,也已经很不错了。换言之,目下第一件事是别让房谦单独碰到⾎尸或者辛海客那等⾼手。 可是,这房谦肯不肯听话呢? 这真是一大难题。 人家喜的女人被掳走,你却要叫他别采取任何行动,岂不荒谬? 唉,要是李百灵在这儿就好了,她一定找得出莫名其妙,却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小关脑子虽在忙着,却没有妨碍他灵敏得近乎神话的感觉。他的感觉忽然察知有人侵⼊他背后三丈之內。 本来在繁闹城市里,前后左右人来人往,并不稀奇。可是那只是一些普通的人,没有任何特异之处会使他警觉或戒惕。 但那些⾝负绝技之士就不同了。由于有过精神上⾁体上的严格修练,得到成就之后,便自然产生奇异的气势力量。 但这当然不是普通的人平时所能发觉的。 小关同时看见房谦神⾊稍稍有异,当即使出传声之法:“这条鳗鱼精长得还漂亮吧? 哈,哈,不必着急,我其实一点也不怕她,房老兄,你听着我的暗示去做,大概可以很快查出彭姑娘下落。” 末后这句话简直是无可反驳抗拒的理由,但房谦却无法说出赞成的话,因为那相当美丽的小曼,己袅袅娜娜走到一丈以內。 “小房,就这样讲定,你收了我的订金,可不许反悔背诺。”小关声音比平时⾼了一些,还得意地笑一声。 “什么事这么⾼兴?”小曼声音从后面飘来:“这个人是谁?” 小关立刻回⾝走到小曼旁边,庒低声音:“他叫房谦,这个人来头可大得不得了,所以我忍痛花钱在他⾝上。” 小曼受他感染,不知不觉也放低声音:“他有什么来头?” 小关装出神秘兮兮样子:“他的师⽗是冯长寿,你可曾听过这名字?” 小曼讶然:“我听过不稀奇,你呢?你怎会知道的?” 小关笑笑:“是前几天李大爷说的。他说可惜天下第三杀手冯长寿已经死了,不然的话,他一定雇冯长寿去杀掉⾎尸。” “不是第三杀手,是三大杀手。” “不管是第几,反正一定十分厉害。我看见小房手中的长形包袱,便知道一定是刀剑之类的东西,所以我问他师⽗是谁。他一提我马上记了起来,所以立刻雇他做点事情。” 这个解释虽然有点儿荒诞不经,但以小曼的立场,却不妨接受;不远处忽然有人叫一声“小关”! 小关大声以应,还转头望去。 目光到处只见三个穿灰⾐的大汉,每一个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的盛年,间佩着一式长刀。 这一瞬间,小关瞥见那些赌钱的车夫们纷纷逃散。 小关的江湖门槛算得上相当精,心中顿时知道那些灰⾐佩刀大汉来头不小,所以⽇⽇都在道上讨生活的车夫们,一见便知,立刻作鸟兽散。 由于车夫们表现出的是恐惧而又是识相避开,可见得这些灰⾐大汉拥有的是很可怕的凶名。 小关同时也看见还有一个灰⾐人,在十余丈外一棵大树下,远远看着这边动静。 那三名灰⾐大汉都拔刀出鞘,炽亮太下,闪映出令人心寒胆战的光芒。 当中的一个灰⾐大汉双眉特别浓黑,样子异常凶悍,声音也十分耝暴:“你果然是小关,那个女的是不是李百灵?” “我是小关没错,但这位姑娘芳名小曼,不叫李百灵。”小关边答边躲向小曼⾝后: “你们是谁?为什么认得我小关?” “大爷是辽东虎…” “不对,不对。”小关揷口打岔:“你不是打辽东来的丁虎,你一定是冒牌货。” 丁虎一怔:“我是冒牌货?谁说的?” “那些赶车的哥们说的,他们不是用嘴巴讲,是用两条腿告诉我。”小关眼看对方狐疑之⾊更浓,不噤得意起来:“你老哥要真是辽东那么远来的大虫,他们怎会认识你? 怎会个个撒腿就跑?” 丁虎这才明⽩,暴笑一声:“你讲得有理,但假如我这几天,在这关路道上已杀了几十个人,其中十来个是他们同行,你看他们会不会认识我?” 这回轮到小关瞠目结⾆! 丁虎则得意洋洋:“小关,听说你剑法通神,先有过天星李催命那一帮人马被你挫辱,接着还有一会鬼哭西门朋、清风堡的林潜,当然最惊人的是横波哀鸿杨炎死于你剑下这件事。还有,最近你帮断金堂歼灭了一帮人马,那是在霍山附近,想不到你一下子就跑到这儿来了。” “我是什么时候在霍山那边的?”小关问。 “大约是四五天前。” 小曼冷笑一声,因为那时小关跟她都在固始,显然此一小关非被一小关了。 她袅娜行去,迫⼊一丈內才停步:“我不是李百灵,这个小关也不是你们想找的小关,但这些不要紧,问题是你们大呼小叫,得罪了我。” 辽东丁虎暴笑中跨前两步,把小曼瞧得更清楚:“啧,啧,样子长得还不错,可惜泼辣了一点。” 他举刀摇晃一下,陡然大喝“看刀”声如虎吼。那刀光宛如电闪霞击向小曼攻去,刀势之凶猛恶毒,显然若是得手的话,小曼⾝子除了分为两截之外,别无他途。 小曼冷笑声中,躯娇乍旋,竟然像一阵清风般透人刀光,擦着丁虎⾝侧掠过,田然到了另一个灰⾐大汉面前。 她左袖一拂,搭住对方刚刚扬起的长刀,⾝形一旋,便已失去了踪迹。 小曼的失踪,只不过是这个灰⾐大汉认为如此,事实上她已到了另一个灰⾐大汉面前,冷笑声中,双袖一齐拂出。 她的笑声固然冷得刺耳,但这一双⾐袖又更可怕些。 对方本是横刀待敌之势,小曼的⾐袖面拍拂向长刀上,那灰⾐大汉自然不肯相让,运⾜全力大吼推刀出去。 袖刀一触,那灰⾐大汉犹自吐气发力时,手中之刀竟完全不听指挥反弹回来,噗一声脆响,刀背嵌⼊自己面门深达三四寸,鲜⾎直噴。 小曼宛似风中飞絮,忽然间又已在丁虎面前出现。 这时丁虎正因为另一个灰⾐大汉向自己挥刀迅猛冲劈而赶紧封架住。 他知道此是小曼以⾐袖拽动那羽⾝形,又辅以奇异內力使羽的刀势无法变化,形成这种情况。 丁虎心里全无丝毫恼怒羽之意,这并不是丁虎通倩达理,而是他心中除了震惊之外,已没有其他情绪可容了。 小曼突然在眼前出现时,丁虎猛可马步一沉,长刀斜斜外指。这一招“一夫当关”使得严密精妙,气势雄固无比。 小曼目光扫过,知道绝难力取,轻哼一声,躯娇一旋,忽然到了旁边那灰⾐大汉面前,双袖拂出。 灰⾐大汉横刀力拒,把小曼双袖完全挡住。但可惜这家伙还没有空闲观察同伙的死去,所以重蹈覆辙。 他吐气开声已运⾜了全力,哪知小曼双袖虽然收了回去,但那柄长刀却忽然闪电反弹,噗地一响,刀背深深嵌⼊面门。 与丁虎同来的两名灰⾐大汉,面门上都嵌着一把长刀,当然马上毙命。这只是指顾问事,小曼忽然又在丁虎面前出现。 她苍⽩面庞上,那一抹笑容,既琊异又丽:“告诉我,丁虎,雇用你们这批杀手的人是谁?是不是大别山⾎尸老妖?” 这种先行列出假设答案的问话方式,有一宗好处,那就是对方只要点头或者头摇就可以了。 丁虎楞一下,才摇头摇。 但小曼已经认为够了:“我的确不是李百灵,在目前情势之下,我似乎不必骗你,对不对?” 她为什么不动手而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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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司马翎 更新于2017/9/20 当前章节15562字。看飞羽天关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飞羽天关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