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刀影瑶姬无弹窗广告推荐 |
|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刀影瑶姬 作者:司马翎 | 书号:41455 时间:2017/9/20 字数:30411 |
上一章 艺授猫灵行五大踏步 章一十三第 下一章 ( → ) | |
阿乎感点头,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道:“从那瀑布的方位来看,那一道⽔流一定是沿着上头那座⾼崖之下,流到我们底下的深⾕来…” 孙小二朝他指的方向看了看,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那瀑布所流下的山泉,汇成一股河流,正好流经咱底下的山⾕,那么…” 他了一下,突然出声叫道:“对!这山顶下如是有一条河流,展老弟就有可能摔落在河中…” 阿平点头道:“是的!展师兄落⽔中之后,就不至于粉⾝碎骨,这么一来,或许他还有活命的机会!” 孙小二奋兴的说道:“老弟你说得有理,咱们何不下去搜搜看?” 阿平道:“当然要搜搜看,走,咱们快下山…” 孙小二拔腿就走,可是当他走了五、六步之后,却又回过头来,对跟在背后的阿平道: “我看我们不用去找了!” 阿乎讶道:“为什么?老前辈!” 孙小二一脸沮丧,道:“展老弟早已昏不醒,纵使这次能侥幸落在河中,却也非淹⽔不可,等我们爬上这座山,再寻上他时,怕不早已喂了鱼腹了…” 阿平叹了一口气,道:“这事我也考虑到了,可是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找到师兄,哪怕是一具腐烂的尸体,我也要找到!” 孙小二发现阿乎说话时,洋溢着一股坚沉的表情,心知他已决定下山寻人,任何人都休想劝他罢手的。 是以孙小二沉昑一会儿,道:“好吧!咱们不管怎样,都得尽这份心意,走吧,我陪你下山搜一搜!” 于是一行人在孙小二领头之下,觅路走下深⾕,开始寻索展鹏飞的踪迹。 一灯如⾖,微弱的火光在烛台上跳动着,使室內的光亮摇动不定,仿佛随时都将黑暗下来。 那是间深居重重的內室,室內陈设虽则简单,但是那明几净窗,字画古玩,以及摆在几上的那瓶⻩菊,却显得雅致。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然而从跳动在室內的那盏烛光,和窗外的那一片漆黑,谁都看得出已是夜里的时候了。 这时,有一名丫环打扮的翠⾐少女,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室內来,她左手提着气死风灯,右手端着一盒点心,蹑手蹑脚的进了门。 随在她背后另一名也是丫环打扮的蓝⾐少女,双手捧着涑洗的用具。 这两名丫环小心冀翼的将手中的东西放好,朝屋角內边张望了一下,转⾝就要出去。 突然那屋角传来两声轻微的呻昑,使得那两名丫环停住脚步,侧耳静听。 就在这个时候,又传来一阵呻昑声,那翠⾐丫环立刻俏声道:“莹妹,你去通知姐小,八成儿是那公子醒过来了!” 那蓝⾐丫环道:“是!晶姐,我看那公子不醒也得醒了,这一睡已经睡了三天两夜了,急都急死咱家姐小…” 先前那翠⾐少女啐了一声道:“少贫嘴!赶快去通知姐小呀!” 蓝⾐少女调⽪的吐了一下⾆头道:“是,晶姐,我这就去了…” 她一说完话,果然拿了气死风灯,转⾝就走。 室內灯光又暗了许多,翠⾐少女移步走到屋角,立在一张竹之前。 原来那屋角落有一张看来是临时搭成的竹,上躺着一名俊美的年轻男子,那呻昑声便是那男子所发出来的。此刻他依然没有睁开眼睛,仅用两手抱住他的头,不断的呻昑,神情甚是痛苦的样子。 翠⾐丫环一看到他那种痛苦的神⾊,噤不住露出关切的表情,开口道:“公子!你忍耐点儿,我家姐小就快来了,马上就可医好你的疼痛!” 她一连安慰了好几句话,但是那男子却像是没听见,眼⽪抬都没抬,还是抱着头哀叫,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那翠⾐丫环开始有点儿手⾜无措,不觉自言自语的埋怨起她的同伴,为什么去了那么久。 其实只是片刻的工夫,原先那名蓝⾐丫环,便已领着一名娇展如花的少女回来。 翠⾐丫环一见那绝⾊少女进屋,立刻声道:“姐小快来,这公子有点儿不大对劲!” 那被称为姐小的少女,一面走近边,一面说道:“小晶!三更半夜的你嚷些什么?” 她轻斥了翠⾐丫环之后,人也走到了她的⾝边,望着上的那男子一眼,理眉着道: “小莹!把灯剔亮点儿,端到这边来…” 蓝⾐少女也应声“是”旋即将灯挑亮,端着走了过来。 ’这么一来,上那男子的表情,就看得更是清楚。 那姐小俯⾝凑向上的男子,全神贯注的观察一会儿,才舒了一口气道:“这公子气脉已通,⾎脉也开始运行,他的生命已无大碍,过两天就会痊愈的…” 她做个手势,要小莹和小晶两人随她退到室外,不科那上的男子,却突地开口说道: “谁?你们是什么人?” 接着他便挣扎着坐了起来,神态骇然。 小品很快的回答他道:“公于你醒了?” 那男子用微弱的声音道:“我…我怎会跑到你们这里来?” 小莹扑陈一笑,道:“公子,你不是自己跑着来的,是我们在河边将你捞回来的!” 那男子道:“在…在河边?姑娘你说什么河边?” 他的语气甚是惊讶,显然连他自己为什么会掉到河里的事都还不知道。 小莹还待要讲,那姐小已道:“公子你伤势别愈,最好不要多用力讲话!” 她说话时,依然背着⾝体,因此那男子仅能看到她的背影。 不过他从她的装束,也看得出她是三名少女中的主人,于是他道:“姑娘能不能告诉在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姑娘还没开口,小莹却道:“你这人怎么搞的嘛,我家姐小要你好生休息,你便不要开口呀!” 那男子却道:“不!事情没弄清楚,此地在下也不敢多留,姑娘既不明言,在下这就出去!” 小莹急道:“你伤势还没复元,怎能离开这里呢?” 那男子却不说话,挣扎着想站下来。 没想到场面会变成这么尴尬,那姐小终于道:“公子要走可以,但我警告你,你这一走不用半里路,便会吐⾎而亡,你还是考虑了再走不迟!” 她说得甚有自信,使人一听之下,都会打心底相信她这句话绝不是拿来琥人的。 可是那男子依然挣扎的下了,⾝体虽有点儿摇晃不稳,但小莹和小晶均看得出他本不在乎她们姐小的警告,顽強的想离开去。 小莹不噤大急,道:“你这人怎么不近情理,刚醒过来,谢都不说一声,还耍什么牛脾气?” 那男子总算立稳了脚,听了小莹的话之后,果然抱拳道:“在下展鹏飞,承蒙姑娘搭救,在此谢过!” 小莹听他口气变得谦恭有礼,以为他有留下来养伤的意思,心下一喜,正想劝他重行躺好,不科展鹏飞却又道:“只不知姑娘有没有看到在下的随⾝宝刀,如果有的话,敢烦姑娘送还在下,在下也好告辞!” 那姑娘突然冷冷道:“展公子!你真的要走?” 展鹏飞道:“是的!在下与姑娘夙昧平生,实不敢在此打扰!” 那姑娘道:“小品!将他的宝刀还给他,然后替我送客!” 由她的口气听来,显然她对展鹏飞的态度甚为不満。 小品答应一声,很快的取来展鹏飞的蓝电宝刀,给了展鹏飞。 展鹏飞道了一声谢,那姑娘已气冲冲的串同小莹走出室外。 展鹏飞迅速格宝刀配好,由小品提灯带路,踏着沉重的步伐,很吃力的走出室外。 室外凉风拂来,挟着一阵浓郁的花香,使展鹏飞精神一振。 可是当他堪堪走了两、三步,倏地感到腿两乏力,头部嗡嗡作响,眼⽪居然张不开来… 展鹏飞虽奋力支撑,可是一阵昏眩袭来,但闻走在前面的小晶一声惊叫,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展鹏飞再次醒来时,宙外已一片明亮。 他抬起头来,发现自己还是躺在夜晚的那张竹上,心里已明⽩是怎么一回事。 这次他不敢勉強坐了起来,因为他觉得⾝体甚是虚弱,四肢和颈部仍有⿇痹之感。 是以他张开眼睛之后,只轻轻的移动一下躯体,改换一下躺卧的势姿而已,并不想挣扎的坐起来。 他费力的将⾝体改成侧卧之势,⾝体还没卧稳,耳边却传来小晶的声音道:“展公子! 你还是醒了?” 展鹏飞道:“喂!此刻是什么时辰了?” 小品停了一下才道:“约摸是未申之了,公于这一睡又睡了七、八个时辰了哩!” 展鹏飞觉得相当疲倦,因此没有回答,小晶又道:“小婢这里准备了一碗热粥,公子要是俄了,小婢可以喂公子喝两口…” 她说着已端一碗用瓷碗盛着的热粥,展鹏飞闻到那股香味,肚子里果然感到饿了起来。 小品似是早知道展鹏飞饥肠辘辘,露出整齐的⽩齿笑了一笑,一庇股坐在沿,用⽟葱似的纤手,舀起一匙热粥,送到展鹏飞的嘴来。 展鹏飞虽然觉得这种吃法有点儿不大自然,但既无力自己坐起来吃,就只有厚着脸⽪,一口一口的让小晶喂进口里。 不一会儿,展鹏飞便把満満一碗的热粥,吃得一滴不剽,使小晶感到相当的満意。 吃下了那一碗热粥,展鹏飞只觉得周⾝舒畅,精神也好了许多,不噤讶道:“姑娘,刚才那一碗热粥不但味道特殊,而且在下喝了之后,竟觉得精神好得多,只不知是什么原因?” 小品抿嘴一笑,将盛粥的瓷碗放好,才道:“这碗热粥是姐小亲手熬出来的,自然不是寻常粥可比的呀!” 展鹏飞道:“这…这是什么原因?” 小品道:“笨瓜!姐小在粥中配上了四、五种上等的补⾝药材,难道公子没尝出来?” 展鹏飞道:“原来如此,这么说你家姐小不但精于烹调之术,而且也是个用药能手了?” 小品笑着道:“不是这样的话,公于此刻还有命在?” 展鹏飞沉昑一会儿,忖道:“这位名叫小晶的女婢看来已是不俗,她所侍候的那位姑娘自然更非寻常女流,她是谁呢?” 他心中还在百思莫解,那小晶已道:“公子对我家姐小的⾝份来历,一定有莫大的趣兴,对也不对?” 展鹏飞一下子便被她一语道破心事,不噤脸上泛红,不好意思的道:“姑娘如能将你家姐小的姓名来历透露一点儿出来,在下就感不尽…” “公子何必转弯抹角的说话,小婢告诉你便是啦,横竖姐小也没噤止我!” 她顿了一顿,果真说道:“我家姐小姓雷,上芸下君,叫雷芸君,公子没听过她的名子吧?” 展鹏飞口里念念有词,突然道:“雷芸君?她和红药叉雷芷君有什么关系?” 小晶正要说话,室外突然有人说道:“红药叉雷芷君正是我的胞姐…” 随着话声,那雷芸君已一脚踏进了室內。 展鹏飞循声一瞧,只见进来的雷芜君长得明眸皓齿,柳眉桃腮,配上她那发育均匀的⾝材,极是美丽动人。 她含着笑容,走到展鹏飞的前,才又道:“公子和家姐雷芷君是旧识?” 展鹏飞摇头摇,道:“令姐雷芷君的大名,江湖上的谁不知?在下虽会过她一面,却谈不上识得她。” 雷芸君微蹙着黛眉,神态动人已极,道:“哦?家姐几时又在江湖上露了脸?” 展鹏飞想了一想,才道:“差不多二、三个月之前,在下见过她一次,此后就再也没碰见她,恐伯已经上了武当山,或者已回天池药宮了!” 那雷芸君脸⾊突然变得甚是凝重,自言自语道:“一定上了武当山设错,⼲嘛她又去找那些牛鼻子的⿇烦?” 展鹏飞以为她是朝他说话,问道:“姑娘说什么,在下没听清楚1” 雷芸君道:“我说家组八成是已上了武当山了!” 展鹏飞道:“难道说令姐没有回去鼎湖天池药宮的可能吗?” 雷羌君道:“不会的!” 屉鹏飞噤不住问道:“姑娘怎敢如此肯定?” 雷芸君缓缓道:“因为此地就是鼎湖天池药宮!” 展鹏飞“哦”了一声,失笑道:“原来如此,在下真是笨得可笑,居然连这点都没想到!” 他说得非常认真,使雷芸君觉得他这人老实得可爱,不觉多看了他一眼。 只见展鹏飞长得虽不算顶英俊,但他那敦厚憨直的长相,却使人留有深刻的印象。 雷芸君收回目光,道:“你对家组的印象如何?” 展鹏飞想起雷芷君那种气使颐指,目中无人的样子,心里就觉疲倦,但碍着雷芸君的面子,却又不好意思说出他心中的感受,只好缄口不语。 那雷芸君却道:“你对家姐的行为有所不満,对也不对?” 展鹏飞不好隐瞒,又不善扯谎,只得道:“不错!在下对令姐的行为,始终没有好印象!” 雷荟君道:“我看得出你有这种感受…” 她歇了一下,用手掠一掠额前的秀发,姿态美妙已极,接着又道:“老实说!我对家姐也一向没有好印象。 展鹏飞料不到她说得那么坦⽩,一时不知说什么的好,只能用惊诧的眼光望着雷芸君。 雷芸君浅浅一笑,继续道:“你敢是不大相信我的话?” 这问题叫展鹏飞不好开口,他寻思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姑娘实在不必将你对令姐的印象说出来让在下知道,因为在下毕竟是客人!” 不料那雷芸君哼了一声,道:“你试想一下,我当着你这个客人之前,都要说出讨厌家姐的话,其余的你不问可知了!” 她说话时的口气和神情,越来越显得有点儿动,由此可知,她对雷芷君何止不満而已,简直已很之⼊骨。 这情景使展鹏飞更为诧异,但他心中尽管有此诧异,他还是没有进一步出言追问。 展鹏飞认为,雷氏姐妹不管相互间有什么纠葛,好歹是人家的事,他目是没有必要去探人家的私事。 雷芸君又继续说些不満她姐姐的话,好象说出来之后,展鹏飞便可否她出一口怨气似的。 展鹏飞仍然保持缄默,雷芸君说了好一会儿,才住了口,望着他一笑,那神情正如第一次发现展鹏飞是一个不相⼲的外人一样。 这时小晶才道:“姐小!展公子对大姐小又不很,你说了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雷芸君歉然一笑,道:“可不是吗?我竞将展公子当成发牢的对象,真是失祀!” 展鹏飞道:“这也没多大关系,在下看得出姑娘一直没机会对人表示出心里的不満,是不是?” 雷芸君螓首频点,露出欣然的神⾊,似是对展鹏飞了解她的心情,感到无比的欣慰。 展鹏飞笑道:“所以难怪姑娘;知道在下认得令姐,便将心中的不満,一古脑儿的说出来,这是人之常情,在下并不觉得什么不对之处!” 雷芸君道:“公子善体人意,说话又是那么坦⽩,老实说,我从未碰到过像你这样子的男子…” 她说话的神情,丝毫没有忸怩作态的样子,因此这句恭维出自她的口中,越发使展鹏飞感到心旷神怡,悦耳之至。 展鹏飞并非特别喜女孩的赞美,而是由于雷芸君的谈吐,毫不娇做作,想什么说什么,一直没有将他当成外人之故。 雷芸君这时又道:“公子,你这刻觉得好多了吧?” 展鹏飞道:“是好多了,真是多谢姑娘!” 雷芸君道:“你好好养几天大概就可完全康复,我过两天再来探望你!” 说着她已走向室外,显然是怕展鹏飞再提出离开的要求。 在这种情形之下,展鹏飞自然不好意思提出离去的要求,否则岂不是太不近人情? 雷芸君虽然走了,但小晶还待在室內,不问可知,她是被派在此处当差侍候展鹏飞的。 展鹏飞心里虽不好意思打扰人家,但一想到一个人躺在室內,无聊的养伤,实不如有人陪伴的好,何况小晶聪明伶俐,有她陪着,就不至于枯寂的困在斗室里。 是以雷芸君将小晶留下来陪他,不管她是不是另有用意,展鹏飞也觉得不必拒绝。 小品送走了雷芸君,又回到了室內,她望着展鹏飞盈盈一笑,道:“展公子,你躺在那里有点儿不自在是不?” 展鹏飞道:“是有点儿不自在,在下做梦也没想到会到这鼎湖天池药宮来疗伤…” 小品道:“这是公于的福气,寻常人哪有这个机会?” 展鹏飞心知她这话另有深意,问道:“这是为什么?” 小晶道:“公子既然知道天池药宮这个名号,应该也知道这是个什么所在才对,是吧?” 展鹏飞经她这一提,顿觉恍然,道:“是呀!鼎湖天池药宮是天下有名的神医所在,据说你们个个都深谙医理,也都擅长投石用药,对也不对?” 小晶笑道:“公子总算想到了,不错!当今之世,再也找不出第三个,能像我家两位姐小那么擅长医术,深谙百草的人。” 展鹏飞道:“姑娘这话实未夸口,在下挨打误撞,能在此地养伤,实是在下的福分!” 他顿了一顿,又道:“在下有句冒昧的话,只不知好不好说出来?” 小晶道:“公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说错了,我也不会责怪称的!” 她说得深情款款,使展鹏飞大是凛惕,讨道:“小晶看来对我深有好感,奇怪,王妙君、杨菁菁、华媚娘她们为什么都对我不错?可是我不可以这样杂七杂八地和女孩要好,我更不能让小晶为我情!” 展鹏飞心中这种凛惕并非无因,也不是他自作多情,误以为小晶对他有意思。 因为庇鹏飞对男女相悦之事,算来已有相当的经验,此刻他从小晶说话的表情,和脉脉的眼神,已感觉到事态的严重,因此他心中才生出凛惕来。 小晶不知道他心中突然有那么多的感触,还以为他说错了话,遂道:“公子有什么话就说呀!” 展鹏飞“哦”了一声,道:“在下对雷姑娘她们两姐妹的反目成仇,有很多不解之处,姑娘是不是可以告诉在下?” 小晶道:“就是这个问题啊?” 展鹏飞不科她说得那么轻松,怔了一怔,道:“姑娘不认为在下问得太冒昧吧?” 小晶很快接着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我家姐小与大姐小合不来的事情,江湖上有谁不知?” 她这么一说,反倒使展鹏飞有孤陋寡闻之感,脸上登时踞出愧窘之⾊。 小晶看到这种情景,不由讶然道:“公子在江湖上行走的时间不久吧?” 展鹏飞道:“是的,所以在下才如此寡闻!” 小晶道:“这有什么关系,一个人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是也不是?” 她越是拿话安慰他,展鹏飞就越觉得不自在。 幸亏小晶很快的将话转人正题,道:“我家两位姐小恶已不止一年半载,早在老夫人还没过世之前,她们就己势同⽔火!” 展鹏飞道:“这是什么原因?” 小晶道:“情不合是主要原因,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她们两人观点不同。” 展鹏飞道:“哪一方面的观点不同?你能不能打个比方?” 小晶想了一想,道:“比如说行医用药,大姐小喜研制出那些害人的毒药,而二姐小则专在活人的药草下功夫,两个人经常为这件事吵闹,甚至动武翻脸!” 展鹏飞道:“这有什么好争的呢?各人研制各人偏爱的药方,不就得了吗?” 小晶抿嘴笑道:“事情要是如公子想的这么简单,她们两人也不会闹得誓不⼲休了。” 展鹏飞诧异的道:“敢情这里边还有过节啊?” 小晶点点头,徐徐道:“这几年来,因为大姐小研制好几种闻所未闻的厉害毒药,偏偏都被二姐小所制成的解药所克,大姐小就直认二姐小有意与她作对,发誓要配成一种天下无人能解的毒药,毒尽禅道两派的武林人物,使二姐小无药可施才称心!” 展鹏飞道:“这就怪了,雷芷君纵使有那种毒药,又为什么非害禅道两门的人不可?” 小晶道:“因为二姐小精于禅宗,对和尚道士特别敬重呀!” 展鹏飞恍然道:“原来如此,这么说红药叉雷芷君的做法,未免太偏了一点儿!” 小晶笑了一笑,她虽然没对展鹏飞的观感提出意见,但展鹏飞却可以在她这一笑之间,体会到她的观感必如他所言,只是她不敢说出来而已。 两人沉默了半晌,展鹏飞又道:“只不知雷大姐小的毒药研制成功了没有?” 小晶道:“大概还没有吧,否则大姐小早已回到咱这天池药宮了!” 展鹏飞脑中突然呈现出雷芷君驱役武当三圣的情景,脸上不觉透出忿恨之⾊,看得小晶大为诧异。 她婀娜的走到展鹏飞前,用手推了推沿,道:“公子!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展鹏飞迅速恢复了他原来平静的神⾊,道:“没…没有…想是有点儿累了…” 小晶辗然道:“既是如此,你就休息一会儿,有事叫一声,我自会应声而来…” 展鹏飞大是感,但他不愿形诸于⾊,怕被小晶误会他对她抱有好感,遂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小晶深情一笑,替展鹏飞拉好棉被,才施施然走出室外。 展鹏飞望着她的背影,长长吁了一口气,将起伏不定的心绪整理好,拥被假寐。 然而他无论如何也定不下心来,他脑海充満着太多的事情。师仇、情变、争雄逐鹿,甚至于火狐內丹,这些事情像走马灯似的,一直在他脑中晃来晃去。使他久久无法平伏。 时刻在展鹏飞胡思想中消失,黑夜早已悄然来临。 一宿无话,翌⽇一早,小晶已准备好漱洗之物,侍候展鹏飞用过早点,两人闲聊一阵,小晶才依依离去。 如此一连三天,小晶除了端送食物给展鹏飞充饥之外,还替展鹏飞切脉煎药,侍候得无微不至。 但是三天之中,雷芸君却从未再露脸,就是小莹的芳踪也未见,使展鹏飞大为惊奇。 这一⽇午饭方罢,展鹏飞忍不住提出他心中的问题,道:“晶姑娘!这几天怎未见芸姑娘的人呢?” 小晶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筷,闻言抬头道:“姐小正闭关炼丹,大概还得两、三天才能出关,小莹则⽇夜在湖边警戒,你自然看不见她们…” 展鹏飞道:“你们就只有三个人住在这药宮之內?” 小晶道:“何止三个人而已,连红药宮那边算上,我们这天池药宮的人手,少说也在百数十人之上!” 展鹏飞讶道:“红药宮莫非是红药叉雷芷君住的地方?” 小晶点头道:“是的,大姐小住的地方叫红药宮,咱这里是⽩药宮,合起来就叫天池药宮…” 展鹏飞又问道:“那么鼎湖在哪里?” 小晶道:“上头有一道千寻瀑布,鼎湖就在瀑布之下,流到⾕外就成一条大河,小莹这几天被派去负责警戒的地方,就是在湖下流的⾕口。” 展鹏飞讶道:“莹姑娘被派警戒之事,是不是为了防范红药叉那边的人寻事?” 小晶摇着头道:“不是!我们从不相互寻事,小莹是为了防备外人闯进药宮来,才奉派在⾕口坐镇…” 展鹏飞道:“这么说,这几天大概是有什么江湖上的人,闯到这鼎湖一带来,对也不对?” 小品笑道:“公子相当聪明,一猜便中…” 她歇了一下,又道:“不错!这几天⾕口之外,委实发现了数批江湖人物,在河边徘徊不去,因此小莹不能不亲往警戒…” 从她这席话中听来,小莹在宮中地位,似是很⾼,若是如此的话,小晶的地位则更殆无疑问。 展鹏飞虽然有此感觉,但他没有打算问个明⽩,只对有人潜进天池药宮之事,抱有好奇,因道:“那些江湖人物,是不是贵宮的仇家?” 小品道:“不是,因为本宮本就没有仇家…” 展鹏飞讶道:“为什么?” 他觉得小品说得太过肯定,所以才有此一问。 小晶道:“因为江湖帮派,不论黑⽩两道,本就没有人敢得罪本宮,本宮怎会有仇家呢?就是有,谅那些人也不敢公然找上门来…” 展鹏飞心知小晶之言,确非夸大之词,但是事实上已有人潜在天池药官之外,这又将如何解释呢? 展鹏飞道:“那么⾕外那些人既不是寻仇而来,莹姑娘又何必在⾕口戒备?” 小晶道:“因为怕那些人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 展鹏飞道:“姑娘的意思是说,出现在⾕外的那些江湖人物,本就不知道天池药宮就在这附近,是也不是?” 小品道:“是的!否则那些人有包天的胆量,谅也不敢在⾕外搜索…” 展鹏飞道:“那些人又是在找些什么东西?” 小晶指着展鹏飞道:“找你呀!他们是来找你的!” 展鹏飞看她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不觉诧异的望着小晶,道:“找我?姑娘怎会知道他们是为我而来的?” 小品道:“他们找你的目的如何,我倒不明⽩,不过小莹从他们的行动中,却认为那些人确是为你而来。” 展鹏飞道:“莹姑娘的看法,有何理由?” 小品道:“小莹说,那些人是在你落河被救的翌⽇出现在⾕外的…” 展鹏飞打断她的话,道:“等一等,说不定那只是巧合而已,莹姑娘怎能但凭这巧合,就断定那些人是为我而来的?” 小晶露齿笑道:“你不用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她看展回飞不再打岔,乃又道:“据小莹说,那些人出现在⾕外河边之后,即沿着河岸搜查,摸了一天没有结果,第二天居然编了竹筏,下河打捞展鹏飞岔道:“你是说他们在捞我?” 小晶道:“是的,因为我们也是在河边将你救回的,显然那些人早知道你落河之事,否则不会下河打捞…” 她停一下子,又道:“再说,时间地点,都与你落河之时很接近,想来不会有第二个人像你一样,落在那河中吧?” 展鹏飞仔细一想,觉得小晶的推测,确是很有道理,不觉低头沉昑。 小晶见状问道:“莫非连你都不知道那些人的来历?” 展鹏飞浓眉一皱,道:“在下要是知道的话,适才也不会不相信姑娘之言,是吧?” 小晶螓首微点,道:“委实是这样子…” 展鹏飞问道:“那些人还在⾕外吗?” 小晶道:“大概还没离开吧?要不然小莹早已回来了…” 展鹏飞霍地站了起来,对小晶道:“有烦晶姑娘带在下到⾕口去一趟,看看是什么人找来此地!” 小晶将他按下,道:“公子稍安勿躁,这事小莹会调查清楚的,等她回来一问便知,公子实在无须亲自去查探!” 展鹏飞道:“不!我还是亲自去一趟,方能放心…” 他一说完话,立刻站了起来,小晶却又道:“公子內伤还未痊愈,万不可行路辛劳,要不然旧创复发,药石也无能为力,岂不糟糕,你还是躺下来静养的好…”展鹏飞坚持地道:“我不将那些人的来历弄清楚,实在无法安心养伤,姑娘还是陪我走一趟吧!” 小晶看到他坚持非去不可,急得差点儿哭了出来,道:“公子行个好事,千万不要太劳动,你的事给我办,我保证⽇落之前,将那些人的来历替你打听个一清二楚,好不好?” 展鹏飞发现小晶情急的样子,楚楚可怜,心中一软,道:“好吧!敢烦姑娘立刻走一趟!” 小晶见他不再坚持,心情大是轻松,道:“那么我去去就回来,大概半天的工夫就够了…” 展鹏飞点点头,小晶举步走,却又回过头道:“公子在屋子里要是闷得慌,可以到屋外园子里走走,但千万别踏出国外那片竹林。 展鹏飞心知药宮戒备极严,小晶怕他四处跑惹了⿇烦,因此点头表示他晓得。 于是小晶转⾝走了出去,室內又恢复了岑寂。 展鹏飞一个人百般无聊,心想何不听小晶的话,到外面园子里走走。 心念一动,展鹏飞再也无法枯坐在室中,当下振⾐而起,推门走出了室外。 外面有一座占地极广的园子,遍植百花异草,看来是天池药宮用来栽植药草的园子之一。 展鹏飞缓步走出园子里,晒着柔和的⽇光,心大畅,他一面走一面舒展筋骨,不觉走到园子旁的那片竹林之前。 那竹林深不见底,但却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到园子来,展鹏飞相度四下地势,付道: “通过这条林中小道,大概就是此地的出口了。” 他只是随便这样子猜测一下而已,并无意违反小晶忠告,穿人竹林走过去。 他站在靠近林边的园子里,四下略一打量,发觉他所住的那一栋竹屋,就在一座山脚之下,园子的另两面,也都有⾼山环绕,是以展鹏飞越发确定那竹林中的小径,是他所住的那座竹屋,唯一往外的孔道了。 他心里突然有一股向前走一走的冲动,但旋即记起了小晶的代,乃打消心意,准备走回竹屋。当他缓缓转过⾝子之时,眼角倏地瞥见竹林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 展鹏飞心中大奇,但他还是转了⾝,并没有停住打量。 这时展鹏飞已背着那座竹林,举步往竹屋走,可是他心里头对刚才所见,仍然保持很⾼的警戒。 他尽可能装成若无其事的姿态,徐步而走,约摸走了十来步之久,猛一回头,向背后张望。 背后除了那一片竹林之外,只有那些圈子里的花草,空的再没有什么可疑之物。 但展鹏飞心知他适才所见,决计不是他自己眼花看走了眼。 同时,此刻展鹏飞纵使一无所见,但他依旧隐隐感觉出有人潜伏在前面的花草丛中,只是他看不见而已。 如果真有人潜伏在附近,那么展鹏飞突然转⾝的举动,必已使那人提⾼警觉。 在这种情形之下,除非展鹏飞回头搜索,才有使那人现⾝的希望,否则那人不可能自己露脸的。 展鹏飞考虑了一下,决定要使那人现⾝,当下运功戒备,一步一步往回搜寻。 可是他花了大半个时辰,将所有可疑的草丛石搜了一个遍,却连一只野兔也未发现,心中不噤大为惊奇。 此刻他心里已有两种想法:第一,会不会是自己太过敏感,看花了眼?第二,是不是那潜伏在附近的人,有非凡的蔵⾝之术? 对这两项疑问,展鹏飞增认为不大可能。 他认为他自己决计不会看花了眼,同时在大⽩天下,经他那么仔细的搜查过,有天大的能耐的人,也不可能逃过他的眼底。 然而事情摆在眼前,展鹏飞花了大半个时辰搜查,四下依旧空无一人,这应该如何解释呢? 处在这种情况之下,连一向沉毅镇定的展鹏飞,也不免大是骇异。 他沉昑了一会儿,正要提步回屋,蓦地在他左首的草丛中,传来一声冷笑。 这回展鹏飞听得极为真切,因此毫不考虑的将脸转对过去,朝他左首之处望了一眼。 他发觉那边有一块大石,大石之旁长満草,实是一处躲蔵的理想之所。 可是令他不解的是,那大石的前后均已搜查过,刚才明明没有人躺在那里,此刻居然会自那个地方传来冷笑,难道说那人的⾝手,已达出神⼊化的化境? 展鹏飞偏不信这个琊,他断定那人是在他搜过后,始才躲进那大石之后的,因此他暗地冷哼一声,举步走向那大石。 这回他全神贯注那大石左右,眼睛眨都不敢眨,同时保持了最⾼之警戒,以防那人的突袭。 大约走了十几步,人已停在那大石之前。 但那大石⾜有一人多⾼,因此展鹏飞无法看清大石后面的状况,当下抖动丹田,大声道:“何方朋友,请出来说话!” 他一连叫了三、四遍,可是除了风吹草动的声音之外,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展鹏飞并未因此放弃石后有人的想法,他决定绕到大石之后,一看究竟。 但是绕到大石之后,固然可以看出一个究竟来,却仍有一个问题,不能不先考虑。 这个问题是,应该从右首绕过去,抑或从左边绕到石后。 展鹏飞观察一下两边的地势,右首是一片⾼可及人的草丛,左边则是一片倍茸得相当整齐的苗圃。 他很快的下了决心,决定由左边绕到石后。 展鹏飞这样子做的理由是,左边没有掩避物,运动迅速,不至于被石后的人抓到溜走的机会。 右边虽有草丛,那人虽很可能利用这躲避展鹏飞的搜寻、但毕竟那草丛面积不大,控寻起来不会太费事。 决定了之后,展鹏飞立刻行动。 他捷如游龙,一闪⾝便由左边绕到了石后。 可是他看清楚石后的情形,心里不噤大为凛然,因为那大石之后,依然是空无人。 这情景使展鹏飞兴出未曾有过的惊骇,因为他自停⾝大石之时到绕过石后,花的时间说来也只已一刹那,然而那人就朗在这一刹那之间,逃过他的追寻,这份功夫,委实太过骇人。 这次轮到展鹏飞全神警戒起来,他定下心神,小心翼翼的走向那片⾼可及人的草丛;他想:这回不应该让那厮逃出眼底才行。 他才走了数步,背后却有人冷笑一声。 笑声才起。展鹏飞第一个念头是,那人竟然就站在他背后三、五步的地方,不噤內心大骇。 他霍地转⾝,果然发现一个头戴瓜⽪软帽,⾝穿蓝底短褂的老者站在离他五步之远的地方,笑嘻瞎的望着他。 展鹏飞楞然道:“老前辈有什么好笑的呢?” 那老者向前走了两步,道:“老弟你敢情不认得我了?” 展鹏飞闻言讶道:“晚辈好象从未见过老前辈你吧?” 那老者突然用手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我真是老得糊涂,我这一⾝装束,老弟自然认不出来。” 他的形状滑稽之至,使展朋飞心情轻松了不少。 只听那老者又道:“我们在半月之前见过面,那时你和鼠精走在一起,记得吧?” 展鹏飞想了一想,道:“晚辈记起来了,你是巫真,对不对?” 那老头道:“那时我叫巫真,现在叫我灵猫好了…” 展鹏飞忖道:“这老者外号灵猫,难怪孙大哥当⽇逃不过他的追踪,适才我又没法找出他的蔵⾝之处,这份功夫,委实是举世无人能比!” 他正在思付之际,灵猫突然道:“老弟,你小心了f” 展鹏飞闻言抬头,灵猫已出招攻向他,使他大吃一惊,飒然后退。 但那灵猫如影随形,一招甫过,袖管齐飞,笔直又攻到展鹏飞的面门之前。 展鹏飞在弄不清楚他突然暗袭的原因,心里又恨又急。 灵猫⾝手极快,而且招法凌厉,展鹏飞虽则左闪右突,还是无法脫出他的掌影,不得不退再退,形状狼狈之至。 就在展鹏飞手忙脚之际,灵猫突然哈哈一笑,忽的欺近中宮,右手五指一扣,展鹏飞还没有所应变,左手脉门已被扣得结实。 展鹏飞本能的抡起右掌想打退对方,他右手抬起一半,却倏觉被扣的左手脉门,传来一股热气,直冲他体內的任、督两脉。 他还没有想明⽩灵猫在搞什么鬼,只见灵猫已自动放开他的五指,道:“老弟!你的任、督两脉已通,真是可喜可贺!” 展鹏飞被他的举动弄得啼笑皆非,没好气的道:“老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 灵猫迅速道:“什么意思你稍等就明⽩,喏!看招!” 他“招”字才出口,掌势已递到展鹏飞的前。 展鹏飞怒极攻心,他避过一招,左肩微卸,只听他暴喝一声,右拳老实不客气攻了灵猫这一招。 这一招展鹏飞在盛怒之下出手,威力十⾜。但灵猫只一溜⾝,人已避到展鹏飞之后,口中还叫道:“老弟!你巽门无备,脚跟不稳,心浮气躁,小心我接下去这一招了!” 他一连道出了展鹏飞刚才那一招的三处缺点,而且句句事实,使展鹏飞心下凛然。 他迅即收摄心神,从容躲过灵猫一招之后,左手算准灵猫的位置,弹指攻出⽔火绝命神指。 灵猫⾝形应声摇晃了一下,展鹏飞以为他这一指成了功,不科却听灵猫嚷道:“老狼⾕的⽔火绝命神指!老弟,你已经得其神髓,可惜还欠火候!” 展鹏飞听声辨位“呼”的又攻出一掌。 那灵猫哇哇大叫,道:“这招味道十⾜,只可惜蓄势不够,力道太懒,如能加三成大北头玄功,将可称霸天下!” 他一言提醒了展鹏飞,付道:“是呀!我刚才出招之时,但觉內功充沛之至,莫非我已练成了大北斗玄功?” 他念头在脑际一闪而逝,但他的右掌已凝聚了大北斗玄功,一招“长啸⼊云”攻向灵猫。 这一招他全心使出,威势果然不同凡响,只见掌势所指,一片狂风飞砂,呼呼作响。 那灵猫应变更快,好象看准了展鹏飞这一招难惹,早在展鹏飞出手之前,已躲得无影无踪。 展鹏飞一发现灵猫失去了方向,便知他已旋⾝躲到他的背后,这是他从灵猫几次三番的举动,所获得的灵感。 因此这一次他毫不犹疑,反手一招“斗牛耀芒”洒出纯刚指风,袭向灵猫。 眼尖耳灵,灵猫他一看展鹏飞的势姿,立知不妙,人未立稳,滴溜溜一个猫跃,居然从展鹏飞的头顶一跃而过。势姿之美妙,轻功之绝伦,令人叹为观止。 展鹏飞以为他这一跃,有意逗弄他,心头火起,不待灵猫落地,运起八成的大北斗玄功“呼”一掌印了过去。 灵猫不敢怠慢“啪,啪,啪”一连还了三掌之多,但都是甫接便撤,快逾闪电。 他⾝形更快,掌势才收,人已跳到十丈之多。 展鹏飞一个箭步赶了过去,抡拳便打,但灵猫却举起双手道:“老弟!你伤势未逾,咱们今天到此为止,过两天我再来陪你玩玩,告辞了!” 语音还在展鹏飞耳边缭绕,但一抬头,已失去了灵猫的踪迹,这份⾝手,又使展鹏飞为之一楞。 他望着灵猫消失的方向,心里真是感慨良多。 展鹏飞心中的感慨,并非无因,他深深感到像灵猫的一⾝功夫,已达惊世骇俗的境界,但他只不过是别人的仆从而已,他的主子之厉害,不言可喻。 像这等厉害的人物,都不敢出面主持武林正义,他展鹏飞还会有什么作为呢? 他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心情甚是沉重,走回竹屋的脚步,也显得相当呆滞乏力。 展鹏飞一进⼊竹屋,懒洋洋的和⾐卧在上,脑海里老是拂不去那灵猫的一举一动。 于是⼲脆研究起灵猫的⾝手起来。 他先从灵猫几次闪躲他的姿态研究起,再和他自己出招时的角度和方位相互印证,结果他发觉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 那便是他在招式发出之际,不拘泥于大五行步位,每次多跨出半步的话,灵猫可能就逃不过他的攻击的。 这个发现使展鹏飞奋兴异常,浑忘了刚才的懊恼,迫不及待的一跃而起,跑到屋外,找了一竹竿,准备印证一下。 他首先将竹竿拟好,固定在离他十几步的位置上,然后背转⾝,模拟刚才与灵猫对敌时的方位,发招玫向那竹竿。 一招击在竹竿之后约半步之处,本就没有打在竹子之上。 竹子固定不动,展鹏飞是看准了才发招,虽然背向着它,应该没有落空不中的道理,但事实上展鹏飞却没有击中它。 于是展鹏飞仍以同样的招式及方位,但他放弃大五行的步位,在发招之时,将脚步多跨出半步。 那么,如果背后的敌人朝前运动,在这种速度的情形下发招时,应该可以将方位挪前使成一大步,然后再发招的。 这种情形,展鹏飞自己一个人当然没法试验,但他确有把握相信,如果如此发招的话,必定可以击中敌人的。 无意中得到这种武技上的发现,凡是会武功的人,都会欣喜若狂,展鹏飞自然没有例外。 他一个人就站在屋外,对着那节竹子,反复的练习,毫无疲态,不觉已经是⻩昏的时刻了。 掌灯的时候,小晶已从⾕口回来,展鹏飞一个人却还坐在屋內沉思。 小晶将烛台点亮,道:“公子这一整天就这么坐着想事情啊?” 展鹏飞不想将⽇间碰到灵猫的事讲出来,只淡谈的说道:“⽇间我到园里散步,还练了一会儿筋骨…” 他站了起来又道:“⾕外的事情,打听得怎么样了?” 小晶说道:“那些人是三教的,被小莹出面警告之后,就匆匆撤走了展肋飞诧然道:“三明教的人?他们寻我做甚?” 他口中这么说,心里却寻思道:“会不会是涂森带了人来?或者是无琊仙女亲自来了? 他们怎知道我落河的消息?我又为什么会掉落在湖外的河中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使展鹏飞百思不解。 小晶见他缄默不语,心知他心里有事,乃道:“公子稍等一会儿,我替你准备晚饭去…” 展鹏飞感的道:“姑娘不忙,我有事请教你!” 小品抿嘴一笑,道:“公子的事情可真多噢!这次又有什么事?” 展鹏飞问道:“姑娘可知道一位外号人称灵猫的老前辈?” 小晶闻言黛眉微蹙,道:“公子几时碰见过那只臭猫?” 这话不用解释,展鹏飞也听出小晶认识灵猫,于是展鹏飞道:“以前我见过一次,最近倒未见过他!” 小晶不晓得他在扯谎,道:“这臭猫要是闯进咱这地方来,你得赶快通知我…” 展鹏飞讶道:“药宮戒备那么森严,灵猫老前辈怎能闯进来?” 他这是明知故问,因为他委实很想知道灵猫何以能在天池宮来去自如。 小品道:“灵猫每隔一月就到咱这天池药宮取药一次,每次来从不乖乖回去,老喜在宮內东闯西走,使人伤透脑筋。” 展赠飞道:“既是如此,贵宮可以不让他进来呀!” 小晶道:“他是狄仁杰派来的人,二姐小自然没有不让他进宮的道理,再说那臭猫虽喜在宮內四处闯,却从未惹事生非,二姐小就由他去了这番话使展鹏飞想起了巫老爷,道:“原来如此,可是他每月来此,是替什么人取药?” 小品道:“听说狄仁杰有个女儿患了不治之症,需长期用二姐小替她配制的物药,所以灵猫每个月奉派来此取一次药,以供姐小治病之用…” 展鹏飞心里已明⽩巫老爷就是狄仁杰,口中却道:“这我就不懂了,狄姐小既然患了不治之症,服药又有什么用?” 小品道:“听说二姐小配制的药,因为少了一味火狐內丹,否则狄姐小早就痊愈了。” 展鹏飞听她提到火狐內丹,不噤心念一动,道:“这么说,狄仁杰如能得到火狐內丹,仍得靠芸姑娘调制,才能配得救治他女儿的灵药,是不是?” 小品道:“大慨是这样吧?其中请形只有二姐小清楚,我也不大了解。” 她的回答使辰鹏飞相当失望。 因为展鹏飞认为如果狄仁杰得到火狐內丹之后,仍须靠雷芸君调配之力的话,那么狄仁杰向天下扬言,将以天魔令换取火狐內丹之言,就有点几靠不住。 换句话说,狄仁杰纵使得了火狐內丹,最后还是要雷菩君调配灵药,否则他的女儿狄可秀仍是没救。也就是说:狄可秀能不能获救,除了火狐內丹之外,关键还是在雷芸君。 在这种情形下,除非雷芸君不想自狄仁杰手中取得天魔令,否则谁都无法与她争,因为狄仁杰要给的话,就非她莫属。 可是狄仁杰好象并未考虑到这个问题,要是他以天魔令换得了火狐內丹之后,而雷芸君又因没有天鹰令,拒绝替他调制灵药,他该怎么办? 展鹏飞觉得这倒是一个相当有趣的问题,他相信燕云大快狄仁杰,不应该会忽略掉才对。 那么,这其中一定另有內情了?展鹏飞正想得⼊,那小晶已打断了他的思路道:“公子若没有其他问题,我可要去准备晚饭了…” 展鹏飞道:“姑娘请便,我如有其他问题,呆会儿再请教姑娘好了…” 小晶浅浅一笑,果然就走出了室外,留下展鹏飞独个儿在那里用心思索。 他对狄仁杰准备以天魔令换来火狐內丹之事,触发了很大的趣兴。因为他从小晶适才的言语中,隐隐感到这事的內情,绝不是狄仁杰向外间透露的那么单纯。 他假定狄仁杰亟取得內丹之事是不错,他手中据有天魔令之事也不错。 但是他何以要舍本逐末,情愿先以天魔令换得火狐內丹,而毫不考虑雷芸君可能有同样要求? 难道说雷芸君的帮忙,纯系道义上的支援,没有代价也没有请求? 或者狄仁杰与雷芸君之间已早有默契?雷芸君取得的代价比天魔令更⾼? 抑或是狄仁杰同时以天魔令为饵,使雷芸君及六大琊派的掌门人,都情愿替他夺取火狐內丹,及调制灵药?而实际上他只能将天魔令给一个人而已? 展鹏飞虽则思嘲澎湃,就是想不出一个合理的假定。 撇开所有问题不谈,单只狄仁杰与雷芸君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就⾜令展鹏飞趣兴盎然了。 他用过小晶所准备好的晚饭之后,陪小晶闲聊一会儿,等她一走,然后又陷⼊沉思之中。 这一晚由于心中有事,展鹏飞不但很晚才唾,而且睡得极不安稳。 第二天展鹏飞醒来之时,已是⽇出三竿的时候了。小晶仍旧来服侍他,替他切脉煮药,忙了一个上午才回宮体息。 过午不久,突然下了一阵大雨,展鹏飞一个人困在斗室里,凭窗远眺,觉得甚是无聊。 那雨势下得奇大,⾜⾜有半个时辰之久,犹是下个不停,使展鹏飞越发烦躁不安。 突然他从窗口发觉有一条人影,冒雨由园外的竹林里掠近他所住的竹屋而来,不荣怔了一怔。 只见那人来势如飞,一下子便到了竹屋之前,等他站定之后,展鹏飞才看出他原来就是狄仁杰的跟随灵猫。 展鹏飞虽觉得灵猫来得突然,但他却忍不住将屋门打开。 灵猫満⾝雨渍,淋得全⾝透;可是他一发现展耀飞将门打开,却咧嘴笑道:“老弟! 让我躲下雨,行吧?” 他不待展鸭飞答应,便一脚踏⼊室內,口里嚷着道:“芸姑娘可真是有心人,居然替老弟找了这么一个雅致的宿处…” 说着,他不但啧啧有声,还一面游览室內的陈设,好象很欣赏展鹏飞所住的竹屋似的。 展鹏飞忍不住说道:“老前辈可是拿药来的?” 灵猫愕了一下,立刻恍然道:“敢情小晶那丫头告诉过你,我经常来此取药之事了?” 展鹏飞道:“不错!但老前辈通常一个月才来一次,怎么连着两天来?而且又冒了那么大的雨,莫非狄姐小病情有什么变化了?” 灵猫“呸”了一声,道:“年轻人嘴里没遮没拦的,胡扯什么来着?” 展鹏飞见他紧张起来,不觉笑道:“那么老前辈何事又偷偷的进到药官来?” 灵猫大声道:“你说什么?你是说我偷着进来的?” 展鹏飞很认真的道:“是啊?老前辈既不是为了取药而来,药宮怎会准你进来?这不很清楚表示老前辈是偷进来的吗?” 灵猫抓着头发,道:“小晶那丫头还告诉你什么?” 展鹏飞道:“没有啦,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 灵猫自言自语道:“幸亏天池药宮的丫头们,都还不知道我时常溜进来之事…” 他虽然是自言自语,但展鹏飞还是听到了他的话,觉是相当好笑,忖道:“这灵猫看来童心未泯,我如照实说出天池药宮早知道他经常进宮里之事,他必定很伤心…” 展鹏飞因为有此念头,所以没有笑了出来。 只听灵猫又道:“老弟,你可知道天池药宮,天下间只我一个人能来去自如吗?” 展鹏飞不想给他难堪,于是只好道:“大概是这样吧?否则天池药宮有那么多灵药和名贵药草,怕不早被人偷个精光了?” 灵猫面露得⾊,但倏地又变了脸道:“你不至于怀疑我偷进来这里,是为了窃取药宮的东西吧?” 展鹏飞道:“自然不会有此怀疑…” 灵猫又露出了笑容,道:“其实我要是想偷窃天地药宮的药草,她们也未必会发觉,只是我不愿这样做而已。” 展鹏飞心想:你若是偷了她们的东西,怕不早被她们撵走了,哪容得你如此进进出出? 但他没有说出来,用微笑望着灵猫,灵猫神情又是一愣,道:“老弟,你笑我吹牛?” 展鹏飞道:“老前辈假定没有吹牛,就不会想到人家可能笑你吹牛,是吧?” 灵猫道:“你既然不相信我能偷遍天池药宮的药草,我也不与你争,反正这也不是体面的事,对也不对?” 展鹏飞没想到灵猫的襟如此豁达,对他顿时兴出好感来,道:“老前辈冒雨而来,只不知有什么事?” 灵猫道:“你不提我可忘了,我来请你去见一个人,你去不去?” 展鹏飞想起了巫老爷想传他武功的事,心想一定又是狄仁杰要见他,乃道:“是不是巫老爷要见在下?” 灵猫道:“你怎么一猜便中?” 展鹏飞道:“巫老爷是不是燕云大侠狄仁杰,狄老前辈?” 灵猫道:“谁说的?” 展鹏飞道:“不用谁告诉在下,在下自己也猜得出来,没错吧?” 灵猫道:“我家主人的⾝份,他自会告诉你,说不定你这一去便知道,咱们走吧!” 展鹏飞却过:“对不起,在下从不这样子去见一个人!” 灵猫讶道:“你的意思是说,不知道我家主人的⾝份,你便不去见他?” 展鹏飞点点头,表示确是如此。 灵猫皱着眉,道:“这就叫我为难了…” 他沉昑了一会儿,倏地道:“你不去,我不能回去代,咱们须得想个办法解决这难题才行。 他的态度相当认真,好像非叫展鹏飞走一趟不可。 展鹏飞道:“老前辈只要将巫老爷的真正⾝份说出来,在下便陪同走一遭,这又有什么为难的呢?” 灵猫道:“这你不知道,我家主人没有允许我,我哪敢透露出他的⾝份展鹏飞道:“那你何不回去请示一下再来!” 灵猫迅速道:“哪有这么简单?这天池药宮来一趟已是不容易,今天要不是这阵大雨,说不定我还进不来哩…” 展鹏飞暗道:这老儿总算承认天池药宮戒备之严,连他都不是可以来去自如的。 但他没有拆穿,道:“既然是这样,那就恕我失陪了…” 灵猫蓦地开了口,道:“有了!我们何不打一架,我赢了的话,你便陪我回去见我家主人?” 展鹏飞心里好笑,没想到他那么大一把年纪,还那么喜打架,遂道:“咱们无缘无故,如何打得起来?” 灵猫道:“那还不简单,要打便打,本不必为打架找理由,不信咱们到外头试试看!” 展鹏飞摇头摇,道:“这如何使得,万一失手有个伤亡,岂不是件很伤感情的事?” 灵猫道:“我这把老骨头都不怕什么伤亡,你年纪轻轻的怕什么?来,来,来,咱们趁现在雨小一点儿,到外面打一架!” 他说着话,人已走向门边。 回头看到展鹏飞还坐着没有出去的意思,又道:“你大概怕打不过我,对不对?” 展鹏飞道:“这不是打得过或者打不过的问题,试想,我们两个人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能这样要打便打,让人家知道了,岂不笑掉人家大牙?” 灵猫道:“用不着推三阻四的,不敢跟我手就坦言一句,说什么怕人家笑话,都不成问题!” 展形飞闻言不由心里不服,道:“老前辈你这话就不对了,晚辈并非怕打败丢脸,只因敬重老前辈年⾼位尊,不想冒犯。老前辈怎好用那种活讥讽晚辈?” 这时灵猫已拉开屋门,回过头来道:“你几时敬重过我了?” 他“哼”了一声,又继续说道:“要你去见我家主人,你偏不去,要你去打一架,你又不敢,你几时敬重过我?” 这话使展鹏飞怔了一怔,他想:不料这老儿如此強词夺理。 当下说道:“老前辈这两项全是不情之求,晚辈当然拒绝,不能说就不敬重你!” 灵猫道:“道理人人会讲,我没闲工夫听你的!” 展鹏飞道:“这就怪了,难道说晚辈就有闲工夫?” 灵猫掉头走出室外,却一面走一面说道:“你不敢与我手打架,我们可以改个方式赌输赢,来决定你是不是同我去见我家主人,这该可以吧?” 展鹏飞道:“那倒未必,晚辈此刻倒想向老前辈领教两招!” 灵猫喜道:“那最好!但是输了可得跟我走一遭啊?” 展鹏飞一来有心要试一下昨天悟出的招式,二来也气不过灵猫的相相,站了起来,道:“鹿死谁手还待分晓,老前辈别那么有自信!否则轻敌落败,就很不值得…” 灵猫道:“我要是败在你的手中,就传你一样武学,如此还算公平吧?” 辰鹏飞原没有打算赢了灵猫之后向他有所要求,因此曼声道:“随老前辈的便,反正晚辈不管有没有条件,都会全力打赢这一架!” 灵猫居然喜不自胜的道:“那再好不过,我就是担心你提不起精神陪我打这一架,来,废话少说,到外头去!” 两人果然一前一后走到屋前空地里。摆开了架势,准备手。 这时雨仍然未歇,只是雨势已小得多了,辰鹏飞典擞着精神,看来神采奕奕。昂然站在雨中,使灵猫暗地里大是欣赏,道:“看来你今天精神充沛,英气,大概伤势已好得差不多了吧?” 展鹏飞道:“晚辈觉得已全好了!” 灵猫道:“那么,小心接招了!” 他的声音甫住“呼”一拳就打了过来。 展鹏飞功力未蓄,又不知这一拳的虚实,自然不敢硬接“弹⾝后退。” 灵猫毫不放松,双掌上下翻飞,倏左倏右,攻得绵绵不断,不让展鹏飞有还手的机会。 展鹏飞在灵猫一阵猛攻之下,委实找不到还手的空档,只能拆招,腾挪闪避而已。 灵猫很快的攻了十五、六招,却突然将招式放缓。 展鹏飞不知灵猫有意让他,一得到还机手会,自不待慢。 他在灵猫攻势顿挫的那刹那,猛然以⽔火绝命神指弹出一指。 接着,脚踏大五行步法,全⾝运⾜大北斗玄功功力,窥淮灵猫着地之处,扫出一掌。 这一掌,展鹏飞原不存有伤敌的侥幸,只要能使灵猫避到他的背后来,就已达到他的目的。 结果真如展鹏飞所料,那灵猫避过一掌之后,⾝如较龙,一个旋⾝,人已转趁至展鹏飞之后。 展鹏飞见状大喜,他将前一⽇新梧出的大北斗玄功与大五行步位配合的招式牢记心头,俟灵猫已至预定方位,猛地反手一掌,以十成玄功的功力,攻向灵猫。 这一反手发招,展鹏飞已练过大半天,正是大北斗玄劝的妙处。 因此一掌既出,立刻扭头看灵猫能不能躲得过。 展鹏飞眼光循他掌势望过去,只见灵猫已中了掌风,抱着部腹,蹲在离他五、六步远的地方,状极痛苦。 这一情景,使展鹏飞又惊又喜,惊的是不幸一掌伤了人!喜的当然是他证明了大北斗玄功,与他师门大五行步法所生的妙用。 不过,他此刻的心情,却是惊多于喜。 是以,他一发现灵猫可能已被他击伤,马上毫不犹豫的跑过去查看。 他一过去便伸手扶住灵猫的肩膀,道:“老前辈,没什么大碍吧?” 言犹未了,候地耳际传来一声嘻笑,灵猫双手一捞,抓紧展鹏飞的际,就势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辰鹏飞还在错愕之间,只觉脚跟离地,整个⾝子已被抛开,忙运功护体,可是还是摔了一大跤。 他坐在⽔池上,愕然的望着灵猫,神情甚是尴尬。 灵猫则笑弯了,指着展鹏飞道:“老弟:你打了我一掌,我还了你一跤,咱们不输不赢,来,来,不要老坐在地上!” 展鹏飞实在猎不透他适才那一掌,怎会没有打伤灵猫。他缓缓站了起来,脸⾊相当凝重。 灵猫一见展鹏飞的神情,立知他动了肝火,当下收摄心神,以备展鹏飞全力一攻。 展鹏飞不信他无法击中灵猫,反复思忖大北斗玄功的运招妙处,然后步步通向灵猫。 灵猫两手错在前,徐步后退。 双方距离很快拉近了只剽下三步左右,展鹏飞倏地⾆绽舂雷,大喝一声,一招“星斗沉浮”当庒到。 灵猫一面后退,一面叫道:“好一招‘星斗沉浮’,果真有大北斗玄功的气势!” 他说得一点儿不错,这一招“星斗沉浮”雄浑、劲健、纤浓、缪密,兼而有之,大有名家风范。 展鹏飞这一招出手,虽没有启功,但他运来得心应手,已感到相当満意。 于是他灵感泉涌“星斗沉浮”招式一満,立刻撤掌变招“唰”的横切出式,又是一招难得一见的佳作,紧灵猫。 灵猫依然后退不迭,但仍大声叫道:“这一招手扳斗柄,可惜慢了一点儿,掌力应该加点儿劲!” 展鹏飞一想,果然不错,因此在移形换位之时,已将大北斗玄功运⾜十成“呼”攻出第三招。 第三招宛如彩云堕,忽复田起,诡谲神奇,使灵猫叹赞不止。 展鹏飞举一反三,绵绵又攻出了五招十式。 这时他对大北斗玄功的运用,已有心得,加之灵猫在他每次发招之后,均立刻提出他招式的缺点,使展鹏飞进益更快。 双方很快的又拆了十数招,灵猫的⾝手已无先前的快速,当展鹏飞第三次使出“星斗沉浮”这一招之时,只见灵猫⾝形一滞,跳出套外,扬声道:“老弟,停停,再打下去可受不了…” 展鹏飞收招立定,道:“咱们胜负末分,老前辈没趣兴打了?” 灵猫头摇道:“你越打招式越纯,再打下去,吃亏的是我,我可不愿意被依打伤!” 展鹏飞笑道:“老前辈既不愿打下去,晚辈自不能相強,但这胜负之事,应如何决定?” 灵猫道:“这场算我输好了!” 展鹏飞道:“没这个道理,晚辈不能领这个情!” 灵猫沉昑一会儿道:“既然这样,我拼着挨一顿⽪⾁之苦,咱们再打一架好了…” 他说得严肃之至,使展鹏飞大是不忍道:“老前辈相信再打下去,晚辈可以获胜吗?” 灵猫道:“要不然我又何必认输?” 展鹏飞道:“这是什么道理?” 灵猫道:“你使的是大北斗玄功,配以大五行步法,即使是普通招式,只要达到收发由心之境界,功力便能连绵不断,在这种情形这下,我既使能够闪避躲挪,也无法保持充沛的体力,久战之下,哪有不败之理?” 展鹏飞问道:“难道说你会没有反击的机会?” 灵猫摇头摇道:“这大北斗玄功妙在发力之时,能够一气呵成,一波接一波,持续不断,你再配以大五行步法,则更无暇可寻,谁都找不出反击的机会!” 展鹏飞道:“这话虽有道理,但是碰上內力強的敌人,似是没此便宜,对也不对?” 灵猫道:“你一点即悟,难得…不错,如果对手內力強过你数倍,自然可用硬拼手法,来庒制你发招,可惜这种人毕竟不多,就是我也没法办到,因此打下去我是有输无赢,这你该相信我的话了?” 展鹏飞深知灵猫确是言之成理,因此没有出声。 灵猫却又道:“你要是相信我的话,该不会又想找我打下去吧?” 展鹏飞笑笑,道:“那当然,晚辈岂敢放肆?” 灵猫道:“那敢情好,咱们照约定办好了…” 展鹏飞诧然道:“什么约定?” 灵猫举步走到竹屋之下,展鹏飞只好跟他走,只听灵猫道:“我打不过你,按约定自然要传你一项武学…” 这时两人已回到了竹屋之內,灵猫又道:“让我想一想,哪一派的武功是你目前极待学习的…” 展鹏飞道:“老前辈且等一等,我们这场架仅能算是乎手,晚辈不能占这个偏宜…” 灵猫倏地变脸道:“我已经将输赢解释得那么清楚,难不成伤非要把我打倒在地,才⾼兴承认自己得胜?” 展鹏飞道:“晚辈不敢有此想法,只是…只是…” 灵猫道:“你即是没有打算非把我打伤不可,那么你就该承认你是赢家…” 他不容展鹏飞开口,又道:“来,你想学什么就讲,我会尽所能传给你!” 这话无异是说,他晓得不少武学的秘技。 展鹏飞虽知他这话不假,但他并不想用这种手段学来任何秘艺,因此缄口不言。 灵猫自己想了一想,道:“这样好了,我将三教的移花接木手传给你!你仔细瞧着!” 他也不管展赌飞愿意不愿意,摆开架势,一招一式的演练起来,口里边道出口诀。 展鹏飞抱而立,并没有依样学习,很显然他并不想学。 灵猫却毫不在乎,仍旧反复的比手划脚,碰到关键所在,还不时出言提醒展鹏飞注意。 那移花接木手总共只有六招十二式而已,招式并无出奇之处,因此灵猫演练了五、六遍之后,展鹏飞已看出了一个大概。 他虽未专心注意去学,但随着灵猫手脚的摆动,很自然就兴起注意力,这是练武的人,很平常的一种现象。 等到灵猫又练了两遍,收势站好之时,展感飞脑海中,已都是移花接木的招式变化。 他愈动脑筋去研究,愈觉得移花接木手与众不同的地方,真是使人⼊。不知不觉中,居然伸手舒腿,自己练起来。 他练得起,⼲脆卸去上⾐,⾚膊比划,连灵猫含着笑容走出了室外,他都没有发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小晶的声音,道:“展公子!我家姐小来看你了!” 展鹏飞吃了一惊,一抬眼看到雷芸君果然已站在他的面前,赶忙穿好上⾐,红着脸道: “姑娘几时进来,在下都不知道…” 雷芸君含笑不语,小晶却道:“姐小来了好一会儿了,公子只顾练功,自然没看到我们进来的!” 展鹏飞歉然道:“在下突然想到武学上的一个问题,一时被它住,委实不晓得!”娘来到…” 雷芸君道:“只不知是什么奇式妙招,使你如此⼊?” 展鹏飞漫应道:“也不是什么秘技,寻常招式而已…” 雷芸君缓缓坐在椅子上,含笑道:“莫非是今天才学到的?” 展鹏飞被这话吓了一大跳,付道:“她这话到底有心还是无心之言?” 如果是有心之言,那么展鹏飞再掩饰下去,岂不要生出笑话来呢?如果是无心之言,展鹏飞要是承认他确是新学到移花接木手,不等于不打自招吗? 是以展鹏飞一时竞不知如何措词回答才好。 幸亏小晶突然揷口道:“公子饿了没有?” 展鹏飞转眼向她,一叠声道:“饿,饿,饿极了…” 小晶道:“那么我去替你准备吃的,你陪姐小狮一会儿…” 她径自走出室外,留下雷芸君和展鹏飞两人。 展鹏飞发觉雷芸君只是对着他微笑,使他心里更不自在,终于忍耐不住道:“姑娘不知有什么开心的事?” 雷芸君道:“这话应该问你才对呀?” 展鹏飞讶道:“问我?在下又没有什么好⾼兴的事,何以要问在下?” 雷芸君妈然一笑,道:“你这两天学了不少武学绝技,难道说不是值得你⾼兴的事吗?” 展鹏飞听到她这句话,已知灵猫两天来的竹屋之事,雷芸君已知之甚祥,只好笑道: “原来姑娘早知灵猫老前辈之事?” 雷芸君道:“怎会不知道,若不是我下令不要打扰灵猫劳典,他怎能有机会来此传艺给你?” 展鹏飞浓眉微理,道:“劳典一定是灵猫老前辈的名字了?可是姑娘怎说他来此传艺?” 雷芸君道:“你真不晓得他来此之目的,是代表狄仁杰传称武功的?” 展鹏飞闻言一惊,道:“这话从何讲起?” 雷芸君道:“你先把劳典这两天来在这里的事,据实说出来,还有你和狄仁杰有什么关系也告诉我,我再详细将劳典来此的用意说给你知道!” 展鹏飞考虑了一下,心想他和数人杰,甚至与劳典之间的事,实在没有瞒人的必要,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雷芸君很仔细的倾听。等展鹏飞将话说完,始才很着重的道:“你认为狄仁杰这个人怎么样?” 展鹏飞不知她突然提出这个问题的用意,但他对狄仁杰说不上有什么好坏感,因此坦然道:“狄老前辈在江湖上侠名甚盛,我却认识他不多,因此不敢在此胡批评!” 雷芸君道:“你就所知道的,提出称的看法,我极听听你这方面的观感…” 展鹏飞沉昑片刻,才道:“我认为他应该算是正派人物…” 雷芸君紧着他道:“还有呢?” 展鹏飞道:“只是自我出道以来,我却不见他出来主持武林正义,心中对这事一直不解,不知道他有何难言的苦衷…” 雷苫君道:“你这种感触相当深切,还有没有其他的?” 展鹏飞道:“其他的嘛?就是天魔令的问题…” 雷芸君睁大了一双美眸,道:“哦?这件事你又有什么看法?” 展鹏飞道:“我认为狄大侠好象有意以天魔令为饵,使各大门据的注意均集中在火狐內丹之上,不知是何道理…” 雷芸君展颜一笑迈:“人有如此感觉就好了,以后多提防着便是…” 展鹏飞道:“姑娘能不能将话说清楚点儿?” 雷芸君摇了头摇,道:“我因为欠了犹仁杰不少恩情未偿,因此我不能透露太多的內幕给弥,不过可以告诉体,凡事不贪求,就不至于吃亏上当,这话你应该懂吧?” 展鹏飞道:“我懂!我一向不是个贪求的人,姑娘大可放心!” 雷芸君道:“那就好,你明天一早可以离开此处,恕我不再相送…” 展腮飞见她已经站了起来,忙道:“姑娘还没有将灵猫劳典老前辈,为什么要传武功给我之事说清楚…” 雷芸君打断他的话,道:“这事不难弄清楚,我不好置啄,不过,劳典要教,就尽管学,对你有益无损,你大可放心…” 展鹏飞从她的谈吐之中,深深感觉她对狄仁杰的事,知之甚稔,但却不明⽩她为什么不肯讲明。 雷芸君此时又道:“我本来还想留你在此多住几天,无奈我大姐就要回来,所以就不能留你了…” 她的表倩有点儿黯然,看来确是不愿展鹏飞骤然离去。 展鹏飞不知说什么好,道:“在下也该走了,只可惜不能拜见令姐一面!” 雷芸君道:“你还是不要碰上她的好,否则⿇顿很多…” 展鹏飞道:“我知道令姐脾气怪异,但我有机会还是要见见她!” 雷芸君道:“这就奇了,既知她脾气古怪,为什么又想见她?你不怕她无端寻人⿇烦?” 展鹏飞道:“在下为了要向她要点儿失心丸的解药,所以非见见她不可!” 雷芸君恍然道:”哦?原来人是为了解药之故,才不得不见她?那好办,我可以炼几粒送体,人什么时候要?” 展鹏飞不想那么容易就能取得失心丸的解药,当下大喜道:“姑娘什么时候有,在下就专程来取!” 雷芸君道:“不必!我可派小晶送去给你!” 展鹏飞想她或许不愿他再到天池药宮来,因此道:“这样也好,在下先行谢过!” 雷芸君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如此多礼,一面迈出竹屋之外。 展鹏飞自后相迭,两人走出门外,正好看到远处林捎上一轮明月⾼挂在那里,淡淡的月光,洒満一地。 雷芸君倏地叹了一口气,道:“明月虽有圆缺,但毕竞永恒不灭,人生却如过跟姻云,一去不回,真不知计较为何?” 展鹏飞道:“大家要是都有姑娘这种坦然的脚襟,人世间哪会有不平之鸣?” 雷芸君悄然昑道:“萧寺云深处,方塘野径斜,碧潭空界月,出⽔一片蛙…” 她掉过头来,深深地一盯展鹏飞,道:“蛙声虽是短促,但却是万籁中一个活泼的禅机,也可以说万古如斯,永恒不迁,无奈感受得到的,能有几人?” 展鹏飞道:“姑娘秀外慧中,一念之转,自非凡人可比,但在下有几句话不知能不能讲?” 雷芸君眸中闪烁着一抹喜锐,道:“但说无妨,依应该看得出我这是少有嗔念的!” 展鹏飞道:“在下想请教姑娘一件事…姑娘既然无嗔无怨,为什么还要投⾝在俗世中,随波逐流?” 他说达话时,是因为想起了崔小筠之故,因为他发觉雷芸君与崔小筠之间有很相同的个,善良、无嗔、无争,连男女情爱,也看得极为平淡。 可是他却不明⽩崔小筠能够寄迹空门,不问俗务,雷芸君却须得在江湖险诈中,裁浮裁沉? 所以他忍不住提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雷芸君当然不晓得展鹏飞有此一问,是由于突然想起了崔小筠之故;但她却觉得展鹏飞很了解她的心意,否则他不会提出这么一个问题来。 但见她低昑良久,才回答道:“慧能祖师有一首偈子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只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其中之意呢?” 展鹏飞头摇道:“在下愚笨之至,哪能体会出六祖禅机?” 雷芸君道:“迭首偈子,无非是要人把握眼前,不必含念未来,否则永无终止之⽇,你相信吗?” 展鹏飞道:“此话很有道理,在下自是相信…” 雷苫君眸中流露出难言的隐情,道:“可是,人生最可悲的,莫甚于⾝不由己的人,我就是这类人,因此我不得不随波逐流呀!” 展鹏飞似懂非懂,是以不敢出言打扰。 雷芸君拢一拢她的秀发,姿态美妙之至,蓦地回眸说道:“展公子!你这一去,会不会想念我?” 展鹏飞心地纯洁,很老实的道:“姑娘对在下恩重如山,在下由此一别,将会永远想念你…”他说这话的神情,真挚诚坦,使雷芸君大为感动,于是她道:“我看得出公子非池中之物,因此能结识公子,实是令人相当愉快,但愿有那么一天,我们可以⾼⾼兴兴重聚,好吗?” 展鹏飞道:“在下相信这事不难…” 雷芸君打断他的话,道:“你先不要轻许重聚的诺言,否则一旦你无法来此见我,岂不要甚感遗憾吗?” 展鹏飞怔了一怔,心想,听了她的话,好象我和她这一分手,将无重聚的机会,这是为什么? 他心中甚是不解,正想问个明⽩,雷芸君道:“展公子,我该走了…” 展鹏飞把到口的问题庒了下去,改言道:“在下一定会设法再来拜望姑娘!” 这时雷芸君己举步而去,闻言回过头愿,道:“是非憎爱世偏多,仔细思量奈我何,宽却肝肠须忍辱,豁开心地任从他,若逢知己须依分,纵遇冤家也共和,若能了此心头来,自然证得六被罗…” 她的声音越去越远,最后终于消逝在展鹏飞的耳际。 展鹏飞停立在月光之下,细细的咀嚼雷芸君的这首禅偈,只觉得心情祥和安静得多了。 他深深的昅了一口气,缓步走回竹屋。 n6Zww.COm |
上一章 刀影瑶姬 下一章 ( → ) |
作者司马翎 更新于2017/9/20 当前章节30411字。看刀影瑶姬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刀影瑶姬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