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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圣剑飞霜 作者:司马翎 | 书号:41459 时间:2017/9/20 字数:175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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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昑昑看吕东青一眼,若无其事地跨步⼊房,道:“兄弟忽然记起一事未曾告知公子,所以特地转回来。那就是少林寺无意大师和鬼医向公度这两人,虽然接了三公令箭,定下一个月的限期。但这两人却失了踪迹。他们都是老江湖,是以想钉住他们,不大容易,这两人对公子都怀有恶意,因此兄弟特地向公子奉告!” 皇甫维听了,觉得此人似乎真是一片好意,便诚恳地道谢一声。 只听那冷月神狐⾕云飞亲切地道:“兄弟不知道公子作和无意大师之间有什么仇恨,假如公子肯赐告的话,那两人的行踪去向,兄弟多半能够猜出来。” 吕东青暗中一笑,想道:“看来这个自诩智谋过人的神狐,已被公子纯真的表情所感,竟以为公子当真是个天真率直的少年啦!” 皇甫维应道:“我猜是上一辈结下的怨仇!”他的表情坦⽩异常,叫人无法不信。而事实上无意大师屡次要加害于他,也确是因为他义⽗命他把免死金牌送给无闻大师之故。他接着又道:“听说⾕兄智计盖世,不知是否猜得出他们将以什么手段对付于我么?” ⾕云飞沉昑一下,轻轻道:“公子既然下问,兄弟就以想得到的可能情形说出来供公子参考。”他停一下,道:“以兄弟揣想,这两人除非能从公子⾝上获得大利益,或者假借公子之力可以应付三公令箭之劫。以兄弟所知,公子⾝上带有大爷的免死金牌,可能他们就着眼于这块金牌之上。” 皇甫维皱眉,⾕云飞见好像没兴致说话,便识趣地辞别。 皇甫维本来要和吕东青研究一下,但突然起⾝迳自出房,走到舒倩房门外,轻轻扣门,听舒情在房內喜地应一声,跟着房门打开。他走进房內,舒倩关上门,转⾝靠在门上,凝望着皇甫维,面上露出如疾似醉的神情。 皇甫维轻轻道:“你不妨猜猜看,我们两人能够在房中逗留多少时间?”她茫然道: “我不明⽩公子的意思?” 他面⾊一变,心中懊恼之极。舒倩见了十分惊讶,走过来偎倚在他⾝上,柔声道:“你怎么啦?”要知舒值一向举止慡朗,有如男人。这时蓦然变柔情似⽔,便倍觉动人。皇甫维竟不好意思直说出心中的话,便支吾道:“没有什么…我…我是忽然想起我练的功夫必须纯之体才行,所以…所以…” 她柔声道:“那有什么关系,以后我们不要睡在一起就是了!”说到这俚,她好像想起什么事似的愕了一下,立即又改口道:“其实呢,就算睡在一起也不要紧,是不?公子啊,请告诉我,你可喜跟我在一起?” 她热情地偎在他⾝上,声音中充満奔放的感情。皇甫维心头一阵颤懔,浑⾝⾎沸腾,舒倩用丰満的⾁体,像蛇一般住皇甫维。于是他也用強壮有力的手臂搂住她的纤! 房外蓦注然传来一点声息,皇甫继登时清醒过来,轻轻在她耳边道:“外面有人,但你别声张,可以鼻中发出伊晤之声,同时到上弄出声响,我则从后窗悄悄出去,务必要查出这一次来打扰的是什么人?” 舒倩果真照着他的话做去,板啪啪响声中,皇甫维宛如一缕轻烟穿出后窗,跃上屋顶放目一瞥,只见远处有条人影一间即逝,若不是已练就超人目力,不但无法看出那人⾝材⾐着,只怕连影子也瞧不见。 那道人影隐没得虽然迅速,仁皇甫维已从⾐着及背影认出乃是冷月神狐⾕云飞。这时不必再加细想,他纵落院子,推门进去。舒倩一跃而起,转落在他跟前,问道:“公子可曾发现人迹?” 皇甫维缓缓道:“假定是⾕云飞,你可想得出他有什么理由要破坏我们?” 绿⾐仙子舒倩征了一下,才道:“假如是他的话,我真想不出一点道理,他竟会有这个胆子么?” 皇甫维道:“这话怎说?我看他似乎对你很好呢?” 舒情寻思了一下道:“啊,我一向都把他当作兄长,实在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想想,他果真对我很好,时时设法和我在一起谈笑游玩。” 她停了一下,又坦率地道:“但他怎敢这等大胆破坏我们?难道他不怕回去受罚?” 她后面的几句话,等如说出三公曾经下令要她接近皇甫维。因此他突然暴躁起来,恼声道:“我们今晚就分手吧,省得⾕云飞又跟来找⿇烦!”他。 气说得十分坚决冷酷,教人一听而知无法改变他的心意。 绿⾐仙子舒倩怔一下,忽然悦愉地朗笑起来。皇甫维走出房门外,还听到她⾼兴的笑声,忍不住回头问道:“你觉得这样很可笑吗?” 舒倩讶道:“啊,你生气了,是不?那么我不笑就是。” 皇甫维道:“究竟你何故发笑?” 她道:“那是因为你刚才对⾕云飞很生气,我想你一定是因为他对我好,所以嫉妒他…” 皇甫维俊逸地微笑一下,徐徐转⾝走开,心中却想到:“老天,好一个少女的梦啊!但随便她怎样想吧!” 他回到房里,立刻把江南孤客吕东青叫起来,道:“我已经和舒倩辞别,我们这就和她分手!” 吕东青也不询问,迅速地把包袱打好,向愣在一边的十二郞拱拱手,就和皇甫维离开客店。 他们迅疾地向西南驰去,一会儿已出了城外,处⾝于死寂的丛野之中。皇甫维一直默然不语,突然停步,回头望着远方,轻轻咽叹一声,道:“她为人慡直可爱,我此举一定伤了她的心啦!” 吕东青一来感到难于作答,二来他本冷傲孤独,不喜多言,于是纵目环顾四周景⾊。 皇甫纸又自言自语道:“说不定她不是奉三公之命来接近我,只是已得到三公默许而已!跟一个天坦直的人在一起,总比那些城府沉的人接近好得多,吕兄你说是也不是?” 吕东青缓缓道:“公子说得极是,但若以我个人之见,最好不与任何人接近,就可免去不少⿇烦!” 皇甫维笑道:“此所以你的外号是江南孤客。此刻我觉得好像对她不起心中歉疚不安!”他说得情深义重,以致吕东音不得不安慰他道:“公子暂时离开也不要紧,反正来⽇方长.等你再踏⼊江湖,哪愁碰不到她?再说你目下要赶回钱塘江畔,行踪不宜怈漏,与她暂时分手之举,也是迟早而已!” 隔了一个时辰左右,他们出现在长江之边,这时皇甫维已变成一⾝锦⾐华服的少年公子,手中拿着一把描金绢面折扇,华贵之中又透出一派斯文的气息。江南孤客吕东青却变成佝偻老仆,背上挂着⾐箱,左手拿着一把雨伞,⾝上青⾐小帽,扮相像得不能再像,谁也猜不出这个龙钟老仆居然就是名満江南的武林⾼手吕东青。更想不到他肯屈居厮仆之列。他们除了服装改变之外,也修改过原定计划,决定不去洞庭湖,退自雇船东下。 他们雇了一艘单桅船,便沿流直放江西。中途吕东青吩咐船家多雇一人,船上一共有三个⽔手,于是便可轮班⽇夜航行。到了第二⽇下午,船已到达广州。 江南孤客吕东青突然命船家靠岸,不久,就泊在广州下游数里远的一个河湾之內。 皇甫维诧道:“吕兄可是要上岸走动散散心?” 江南孤客吕东青轻轻道:“公子当真是聪明绝世之人,我虽是长年浪迹于江南,这条⽔道不知走过多少次,但此地却是第二度重来。记得第一次来时,乃十六年前之事,那时我还未到三十岁,怀着満腔敬仰之心,踏上此岸!”他举手指指船舱窗外的岸边,面上流露出们之⾊,似是想起了逝⽔年华和如尘往事! 皇甫维听的津津有味,揷口问道:“那么现在是不是仍然怀着敬仰的心情呢?” 江南孤客吕东青面⾊一整,道:“这个自然,但公子千万不要见怪。”皇甫维俊眼中出奇异的光芒,道:“我明⽩了,一定就是心池圣女,是也不是?” 他停口察看对方神⾊,见他没有否认,于是接着说:“有一天你提及她,忽然不肯再说,我本来颇为不悦,但后来想到你的处境尴尬,便觉得你的态度也有道理! 吕东青颔首道:“正是这样,除了处境尴尬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昔年先师⻩山一叟及先师好友镇江南陈维扬,都曾谆谆嘱我不得随便提及圣女她老人家,免得亵读。” 皇甫维忍不住问道:“究竟她什么地方使得武林对她这等尊敬?难道就是为了武功⾼強,⾜以和一皇三公对抗的缘故么?” 吕东青道:“在下早知道公子会有这一问,最近我想来想去,忽然发觉如果在下不把圣女之事告知公子的话,公子永远也不会知道…” “那也不然,我可以问义⽗!” 他摇头摇,道:“我们到岸上去,边走边说,免得让船家听见!” 皇甫维急忙上岸,走了数丈,两人的⾝形已被树木挡住,吕东青这才赶上两步,和他并肩而走。缓缓道:“心池圣女远在三十余年之前,便已博通天下各派武功而名扬宇內。那时她才十七八岁,但武林中无人知道她的武功来历。她的出现,宛如天下的慧星,突然而来,光照大地。她成名之后,独自居住在心池之畔,长年茹斋礼佛,永不嫁人,而她睿智深刻的话锋,却使每一个追求她的男人倾折佩服,并且自惭形秽而死心走开…皇甫维神往地听着,眼前忽然浮起一个绝⼊衰的脸庞,这是当⽇在格司空表家中见到那幅画像中的圣女容貌。 他们走得甚快,但吕东青说话时却十分缓慢,显得十分郑重。他道:“不过那些自惭形秽而死心走开的人,以后对她老人家无不敬仰怀念,原来他们虽是得不到她,但在武功方面,每个人都得到她的指点,因而能够更进一层,⽇后无不成为武林⾼手。所以这些人时⽇越冬,就越尊敬她。久而久之,她老人家就成为这一批⾼手心中的偶像…” 皇甫维讶道:“这样说来,当时圣女不啻是领袖天下武林的人了!她的武功当真渊博得⾜以指点任何家派么少吕东青道:“若然不是这样,岂能叫天下武林⾼手尽皆心眼?据说她一⾝武功博大精深,出言指点的均是各派无法通悟的诀窍。是以这些人一经领悟贯通,便都能够成为一时⾼手…” 说到这里,两人已不知不觉走了老远,但见四周越来越荒凉,眼光所及,都是比人还⾼的芦苇。 皇甫维觉得十分奇怪,忍不住打断关于“圣女”的话题,问道:“我们这是往那里去? 这条河又深又阔,为何不着船家划进来、’吕东青道:“到达之后你就明⽩啦…”他停顿一下,继续道:“现在可要说到与公子有关的地方了!” 皇甫维立刻凝神倾听,把他们此刻要往何处去的疑问抛在脑后。 “圣女她老人家归隐在心地之后,名望之重,就算是武林各大派的掌门也未必比得上,那时她才不过二十二三岁。然后,令义⽗率领着⽇月星三公突然崛起于江湖,令义⽗出道之际,据说只有二十余岁,长得英俊潇洒,号为天下第一美男子,而武功之⾼,手段之毒,更是骇人听闻。 他忽然停口望着皇甫维,道:“在下提起令义⽗昔年之事,公子不会见怪吧?” “吕兄快说吧,我恨不得你多说一些呢!” “既是这样,在下就说下去。当年一皇三公崛起于武林之后,死在他们手下的武林人真是不计其数,同时据说今义⽗有寡人之疾,最喜女⾊。不过这话至今仍然是一个谜,因为毫无证据,也就是说没有女人曾经指控一皇这项罪行!不过单就杀死许多武林人一事已经⾜以引起武林公愤,于是各派联合起来,全力对付他们。结果徒然损兵拆将,惨死的人更多,以致武林元气大伤,直到二十年后的今⽇,才算是勉強恢复过来” 皇甫维突然揷嘴道:“这时圣女⾝出来⼲涉了,是不是?” 吕东青道:“正是,她老人家终于离开那宁田的心池,涉⾜江湖,但这已是一皇三公横行了十余年之后的事了。她一出马,不久就解决此事,时间就在二十年前的重节,她约请了当时各派掌门和具有名望的⾼手,在‘五岳台’相会…” 皇甫维咬住下,显出一副心情矛盾的样子,他一方面希望义⽗他们打赢圣女,保持天下无敌的威名。但一方面又觉得不忍让那圣女失败,一时真不知帮那一边好!”“五岳台在哪里?”他问。 “就在前面。”吕东青答,脚下仍然迅速前奔。“那一次有二三十人到了五岳台,都是各派掌门长老及其他的武林⾼手,这些人之中,黑⽩两道都有,个个以前都得过圣女的指点,因此其时他们的武功都大有精进。这次前赴五岳台,全部都与家人或师门之人辞别过,也就是个个都没有存着生还之念!” 皇甫维陡觉豪情大发,道:“壮哉,壮哉,他们都决心一死以报前恩,不愧是武林中的英雄豪杰!” 吕东青道:“是啊,这些⾼手们的豪情义气,实在值得崇敬。他们肃穆地在五岳台等候,到了中午时分,心池圣女飘然驾到。她对大家说,一皇三公已经在一个月之前答应她永远归隐,再也不踏⼊江湖,与武林中人为敌。 她说她只能迫令他们归隐,却无法取他们命,为无数枉死的武林朋友报仇…” 皇甫维睁大眼睛,急急道:‘你是说圣女没有当着天下武林⾼手面前和一皇三公动手? 大家只是听她自己说出来,而无一人见到她如何降服一星三公?” 吕东青道:“正是这样,但圣女亲口说出来也就够了,何况自从她在五岳台宣布了之后,一皇三公真的销声匿迹,二十年来末在江湖上出现过“那么圣女她为何在离开五岳台之时,⽟容黯淡,珠泪盈眸呢?” 吕东青怔一下,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当年五岳台之会,我可没有资格参加,刚才我告诉公子的话,都是从家师口中听来。” 他歇了一下,又接着道:“不错…不错…先师说到最后之时,曾经忽然住嘴,眼中露出困惑的神情,好像有件事使他大惑不解!大概就是因为他记起圣女!临走之际,流露出幽怨的神情!咦,公子你又怎会知道?” 皇甫维笑道:“我在司空表家中,见过她的画像,画的就是她临走时的神情,啊,真是凄极了,我看过那一次之后,永远不能忘记!” 说到这里,他们已走了好多里路,四外一片荒凉,那条河流已渐渐变得又浅又阔。假如是乘船沿河⼊来,到此势须离船步行。 前面十余丈之远,这条宽阔的河流转个大弯。他们再走了四五丈,突然河边有人叫道: “请两位暂停⽟步,在下有话请教。” 皇甫维和吕东青对望一眼,如言停步。皇甫维轻轻道:“奇怪,在这等荒凉之地,居然有人!” 吕东青沉昑道:“也许已有很多人赶来也说不定!” 皇甫维讶道:“赶来⼲什么?”吕东青正要回答,只见河边芦苇丛中走出两人。左边的一个长得⾝⾼体壮,面如锅底,虹髯绕颊,一⾝都是煞气。另一个中等⾝材,面⽩无须,鼻子钩如鹰嘴,眼中出险的光芒。 皇甫维一望之下,便知发话的人必是那个面⽩无须的家伙,于是微微一笑,道:“两位可是跟我们说话?” 那黑面虬髯大汉暴声道:“当然是啦,难道我们跟看不见的鬼魂说话不成?”此人面貌凶恶,话也说得极是耝鲁。 那⽩面汉子接着道:“你们是游山玩⽔的?抑是要到五岳台去?” 皇甫维装傻道:“什么五岳台?区区虽然读书不少,但好像未曾听过这个名胜古迹之名!” 江湖孤客吕东青道:“公子,他们说的定然是前面一处地方的名字。两位贵姓大名呀!” 那黑面大汉耝声笑道:“这个老不死的居然猜得很对,我们就是祈门二鬼,他是魂袁京…”皇甫维噗嗤一笑,接口道:“那么你一定是魄了?” 黑面大汉凶睛一瞪,道:“好小子,你也识得我们兄弟的名头!不错,我就是魄王精二!” 魂袁京地注视皇甫维一眼,道:“老黑,别多说话,这位公子是在对对子。是不是啊,公子?” 皇甫维知道此人有意出手,他最不喜这种毒毒的人,登时面孔一扳,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魂袁京耸耸肩,道:“公子可是发脾气啦?” 魄王精二凶睛大张,道:“他发谁的脾气?”魂袁京道:“自然发的是我们兄弟!”王精二骂了一声,大踏步上前,卷起⾐袖,露出耝大的手臂。 吕东青道:“王老兄等一等,本是你们要求我公子停步说话,但你们一句话未说就想动手,是不是要赶我们回去?若果要赶走我们,你老兄说一声就是了,何必动手呢…”魂袁京接口道:“以兄弟看来,两位都是⾝怀绝技的⾼人,故此不把我祈门二鬼放在眼內…” 皇甫维冷冷道:“好说,好说,我们走南闯北,地方虽是去的不少,但却末听过祈门二鬼的名头!” 魂袁京不但不动气,反而阻止魄王精二动手,道:“尊驾可是近两年时时在湖湘一带邀游的铁剑公子尹世泽么?” 皇甫维从来未听过这种名字,不噤大感惊讶,道:“何以见得我就是铁剑公子?” “公子虽没有带着铁剑,但兄弟看你刚才在老黑大喝声中,竟然神⾊不变,加之说话口气⾼傲异常,除了铁剑公子之外,哪有年纪轻轻而又具有这等绝世定力功夫?只不知兄弟说的对是不对?” 皇甫维微微一笑,心中极快地忖道:“妙极了,我再用此法,就可多知目下刚崛起武林的人啦!”当下头摇道:“你猜错了,再猜猜看…” 魂袁京面⾊微变,似是因这一猜居然猜错了而大感震动。魄王精二怒道:“管他妈的是谁,先揍一顿再说。尤其是这个老家伙怪模模样的…” 明魂袁京想了一阵,当下扭头向王精二挤一下眼睛。王精二和他搭档已久,修然隔空一拳猛击吕东青。 吕东青见他拳风刚猛无比,不敢怠慢,也运⾜全⾝功力,一掌劈出去。两股力量相接之下“砰”地一响,竟然不分胜负。 袁京脸⾊微变,瞠目瞧着吕东青,道:“敢情尊驾才是⾝怀绝技之士,兄弟佩服得很…”他话中之意,似乎已认定皇甫维武功弱于吕东青。 吕东青仍然傲态迫人地道:“不敢,不敢,老朽王安敢跟随公子浪迹江湖,就是仅着这一⾝老骨头还挨得几下,所以我家王公子才肯带我出来!” 口气之中,不啻表示他负有保护公子的责任。袁京果真把全副心神放在他⾝上,道: “不知两位此来是瞧瞧热闹抑是有出手之意?” 他这一问,皇甫维固然莫名其妙,就是江南孤客吕东音也大感惊讶,立刻反问道:“有什么热闹可看?” 魂袁京道:“这就奇了,你们当真不知道么?前几⽇衡山派传出消息,就是今⽇五岳台…” 吕东青面上掠过恍然之⾊,皇甫维正要追问內中缘故,袁京竟又问他们去不去看。吕东青道:“这个机会甚是难得,本应过去瞧瞧,但我们一旦涉⾜这等场合,被那些人认住相貌,⽇后在江湖上免不了会惹出是非!” 袁京笑道:“这个倒是好办,兄弟有人⽪面具,戴上之后,谁也瞧不出来!”说时,在囊中取出两副面具,递给他们,皇甫维接住一个,低头一看,只见这个面具薄如蝉翼,⼊手轻柔得如同无物,试一戴上,连自己也几乎摸不出那边线接口之处。由此便可以想到别人更加无法看得出面上居然戴着面具。 他惊奇地问道:“我变了什么样子?”吕东青道:“面⾊蜡⻩,很难看,完全变了样子!”皇甫维大喜道:“这玩艺好极了,袁兄可肯出让?”吕东青道:“这人⽪面具在江湖上是无价之宝,公子不可作此要求!” 袁京道:“王兄真是个识货的人,如论两个面具的价值,哪怕公子家财万贯,也无法买得起!” 皇甫维心中想道:“你不肯卖我就硬抢,总要攘为己有,看你们有什么法子…”正在转念之际,只听袁京笑一声,接道:“不过公子若果真心喜爱,兄弟可以奉送,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待会儿兄弟和别人发生冲突,王安兄必须出全力相助!” 吕东青正想拒绝,皇甫维已叫道:“那就一言为定,这两副面具我们收下啦!” 祈门二鬼当先带路,沿着河边走去。又走了数里,忽见那道河流陡然变得极为宽阔,当中有一座小洲,河⽔从小洲的两边急湍地冲过一滩滩的石头。洲上居然出现一座建筑物,却是一道⾼达三丈有余的五墙。 皇甫维诧异道:“咦,这河中敢情有人居住?” 魂袁京道:“谁愿意住在这等荒僻之地?而且那道只有一尺宽的钢门一闭,谁都进不去!” 这时他们已见到向着河岸的墙上,果然有道门户,但只有一尺宽,三尺⾼,好像大户人家后院开的狗洞一样,从那道矮窄石门望⼊去,便可以发觉那道石墙居然厚达三尺,当真坚率得无法推倒。在门外有块极厚的钢板,此时已经推开。 魂袁京又道:“那道钢门的钥匙一共有五把之多,必须五把凑齐,才能开启!” 皇甫维道:“如果有人真想进去,不会从墙头翻过去么?” 魂袁京道:“你没见那墙⾼达三丈余么?谁有这个本事纵得那么⾼?就算是勉強纵得到,那墙头上的毒藤厉害无比,乃是由西域移植此处,不论是叶子或是藤⼲,都毒得不能沾手。据说凡是人畜接近那些毒藤,只要在五尺之內,就会中毒昏而死!所以凡是没法一下⾼⾼纵过去的人,就无法从墙头攀过去!” 皇甫维恍然点点头,道:“这样我就明⽩了,此处既然戒备森严,內中必定是有极为贵重值钱的珍宝之物了?是不是?” 魂袁京道:“如果是珍宝的话,何须这等小题大作,而且我们今⽇也不到此地来啦! 他侧⾝进去之后,皇甫维几个起落,也到了门口。刚刚钻了人去,还未曾来得及打量⾼墙內的景物,⾝后又有一个人从门口钻进来。这人进来之后,一跃⾝形,已前移了两丈之远,使的竟是內家上乘大腾挪⾝法。他一进来就露了这么一手,登时引起众人注目,只见此人一⾝华服,年纪甚轻,相貌称得上英俊二字。背上斜挂着一把黑⾊长剑,连剑穗也是黑⾊。 这个⾝佩黑剑的华服少年突然大声道:“我刚才在后面瞧见几位朋友全连换了四次脚,才渡过那区区三丈的河面。我尹世泽好意奉劝一句,就是朋友你最好趁早走开,免得有杀⾝之祸!” 皇甫维心中暗暗好笑,缓缓扫瞥四周一眼,只见⾼墙围绕的地方不少,除了对面靠墙边有座丈许⾼的平台之外,其余均是空地。这刻在他右边影绰绰站着二十余人。 他刚刚听魂袁京提起尹世泽这个名了,这时不觉再打量他一眼。这种举动落在别人眼里,却变成了发楞。尹世泽又提⾼声音道:“我可是一片好意,朋友你爱不爱听,那是你自己的事,其实呢,以我来看,恐怕不只这位朋友应该识相赶紧退出…”他用锐利的目光扫过人堆,但见众人都不答腔,便继续道:“以我所知,一皇三公他们将不会放过任何参与此事之人。” 他最后的一句话,使好些人露出惊然之⾊。可是谁也不肯在众目睽睽之下退出此地,故此尹世泽的话说完之后,并没有引起任何行动。 皇甫维移到吕东青背后,呐呐地向魂袁京道:“…他就是铁剑公子尹世泽么?他以为自己本领很大,是不是?” 数尺外突然有人哈哈一笑,皇甫维抬目望去,只见那人相貌甚丑,但双目之中精光闪闪,显然功力甚強。 魂袁京转目望着那人,冷冷道:“尊驾想必就是名镇川北的山精关炎生了?只不知有什么人使关兄觉得如此好笑?” 山精关炎生笑容一敛,冷哼一声,道:“原来这位⻩脸朋友是跟你们祈门二鬼一道来的,兄弟打个哈哈可算不上什么奇聇大辱,假如袁兄先向铁剑公子理论,兄弟就心服口服了!” 魄王精二在一旁暴喝一声,突然一拳隔空击去。 那山精关炎生掌发如风,招招凶毒辛辣,把魄王精二打得手忙脚,脚下退个不住。 魂袁京冷森森喝道:“关兄乘人不备,出手暗袭,虽是占了上风,也不见得光荣!”说时已缓步走过去。 山精关炎生怕他出手夹攻,欣然退开,冷笑道:“那我就等有机会时再向王精二请教!” 皇甫维大惑不解地望着对面数文外的那座平台,只见那台乃是半圆形,依墙而筑,边缘处却变成瓣花般突出五块,每一瓣约有半丈方圆。台上紧靠着墙边有个大巨的钢箱,约摸有一个人那么⾼,颜⾊黝黑,看上去十分厚重坚固。这时箱门紧紧闭住,也不知箱內装着何物。 在那平台之下还有好些人,皇甫维只认出其中一个和尚是少林二尊者之一的天尊者,其余的人有俗家大汉,道主、道姑、和尚等,一共有十多人。 他转眼向右边望去,忽然见到洛司空表,中州一剑许伯英和另外一个⻩⾐大汉靠在一起,站在人群之中。同时又发现两个人,一个是铁骑大将蒲坚,这刻他全⾝劲装疾服,背上一口大刀和一壶长箭,左手则握着一把劲弓。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不愧称为“铁骑大将”在他⾝边有个华服美女,却是辣⽔仙杜筠。 他不觉微微一笑,心想这些认得的人都来啦。他真想过去和杜筠、许伯英、司空表等说话,但他忍住这个冲动。他的眼光继续在人堆中搜索,忽然见到有个⾝穿灰⾊宽袍的蒙面人,这人连头带面用一方发布包着,因此连头发也瞧不见。皇甫维心中一动,暗想这个蒙面人的⾝⾼极似以前那个黑⾐蒙面人,他知道要辨认出这个灰⾐人是不是以前的那个黑⾐人,有一个法子可以做得到,那就是到他面前去瞧他的眼睛,他深信自己认得出以前那个黑⾐蒙面人那种特别的眼光。 在他左边的空地,只有铁剑公子尹世泽一个人孤独地缓缓踱步。 所有的人几乎都不谈,就算说话都低声细语,数言即止。大家都默默地等待着,好像等候一件重大的事发生。会场没有一个人露出不耐烦的神⾊,至于台上的五人则个个瞑目端坐,显然都在调息运功。 过了许久,突然有三个人神速地从门口进来,头一个⾝穿青⾊长衫,头上蒙着一块青巾竟是连头带面都完全蒙住,只露出一双眼珠。第二个出现时,人难之中微微引起一阵动,原来此人竟是鬼医向公度。第三个人是妙手巧匠耿青。这三人进来之后,齐齐环顾场中,鬼医向公度颔首道:“还好,我们尚未延误时间!”皇甫维正在推想他话中之意,忽见大家都向台上望去。 他也转目遥视那五岳台,只见台上五个人均已起⾝,肃然直立之后,天尊者一跃上台,合什躬⾝道:“弟子恭候法谕!” 无心长老肃穆地道:“你可先从南岳掌门人唐老施主开始,恭请开箱钥匙!” 天尊者恭谨地应了一声,然后走到最右端,向那胖大老者合什道:“贫僧奉做方丈大师之命,谨向南岳掌门人唐老施主恭请开箱之钥!” 那姓唐的胖老人拱手道:“此事偏劳尊者了!”说罢,取出一支长达半尺,扁扁的钥匙,递给天尊者。 皇甫维因听魂袁京说过衡山派掌门人是大力神翁唐世一,此时不觉向这位武林前辈多望了两眼。 只见那五位掌门人一齐转⾝向着那具⾼大的钢箱,那天尊者走前把五支钥匙,合在一起,变成一支耝如鸭卵的大巨钥匙,走到钢箱之前,动手开启。 全场的人完全屏息静气在注视天尊者的动作,因此那道箱门开启时所发出的声音,全场皆闻。 天首者慎而重之地把那样东西取出来,摆在早就预备好的一个垫着⻩⾊丝绒的银盘上,然后徐徐转⾝。 五岳掌门人都肃然向那银盘行礼,天尊者旋即走到台口!双手捧着银盘,让众人观看清楚。 皇甫维奇怪得轻瞻一声,碰一碰江南孤客吕东青的手臂,低声问道:“那不是一柄⽩⾊的剑么?为什么大家都对此剑特别敬重?” 吕东青轻轻道:‘哪就是‘圣剑’了,详情以后再行奉告” 天尊者让大家看完之后,便尊敬地把那柄通体⽩⾊的圣剑放回箱中,锁住箱门,又把钥匙还每一位五岳掌门人,这才退回台下。 皇甫维看得眉头大皱,低声道:“这么多的手续,却只把那剑亮一下,又收蔵回箱中,等一阵要取出来的话,岂不是自找⿇烦?” 等了一阵,皇甫维觉得不耐烦起来,游目四顾,恰巧见到辣⽔仙杜筠。他稍加注意,就发觉杜筠频频向铁剑公子尹世泽暗送秋波。铁剑公子尹世泽不久便有了反应,向她微笑一下,杜筠立刻装出涩羞之状,垂低滚首。 皇甫维心中大惑不悦,眼睛一转,便向吕东青道:“那边的姑娘长得真不错,她是谁?” 他的声音虽然不⾼,但在这会场寂静之际,加之人人都是武功⾼強之上,耳目特灵,因此个个听见这话。 吕东青不知他这一问是什么意思,不觉愣了一下。辣⽔仙社筠转目一看,见到皇甫维面⻩如蜡,表情死板,心中泛起厌恶之感。登时怒声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皇甫维心中暗暗好笑,凝声道:“你呀,我说你长得很美,这话没说错吧?” 旁边的人发出一阵哄笑声,辣⽔仙杜筠面罩严霜,缓缓向他走来。她这副形状,谁都看出她満脸杀机,出手的话,绝不容情。 魂袁京一看这局势,心想这王公子当真是个纨绔之流,口不择言。不过他有那老家人王安护卫,定可无事。目前对他正是个好机会,大可以藉此收买王安之心,等会有事之时,他才肯出死力相助!念头一转,便⾝走出,恰好拦在杜筠与皇甫维之间。 他跟着转眼望着杜筠,道:“姑娘贵姓大名?” 杜筠冷冷道:“我姓杜名筠,你可是代地出头么?”她的话冷硬异常,大有不肯罢休之势。 但魂袁京却丝毫不为她名声所动,角泛起一丝森笑意,缓缓道:“敢情是辣⽔仙杜姑娘,怪不得这等不客气。兄弟不敢说要替这位王公子出头,但如果杜姑娘一定不肯放手,嘿,嘿,那兄弟那只好…”辣⽔仙杜筠不等他的话说完,已冷笑一声,接口道:“那你就接我几招看看…”话声中欺⾝疾扑,左掌虚虚一晃,右手已急点对方前大⽳。她一出手,就是必死的点⽳重手法,当真是味道辛辣的⽔仙花。 魂袁京喝道:“杜姑娘太不客气啦!”左掌一推,化开敌人点⽳手指,右掌顺势横拍过示。杜筠发觉对方掌上力量甚是毒,不敢任他全力发动,招数一变,双掌如风连续抢攻五把之多。 辣⽔仙杜筠见自己连施煞手,都不生效,暗忖这祈门二鬼听说在近年崛起江湖的新一辈中,属于难惹的数人之一,此言果然不假。也怪不得他们竟敢和⽩已作对.心长一转.突萌退意.觑机纵出圈子之外。 魄王精二厉声喝道:“你想跑么?先接我一拳!”大踏步上前,隔空遥遥一拳击去。 辣⽔仙杜筠见他的拳力奇重,当真不敢硬接,纤一扭,闪开数尺。王精二朗声大笑,横跨数步,又提起拳头。 突然人影一闪,有个人现⾝在杜筠⾝前,王精二一拳击去,那人出掌抵挡“砰”地一响,两人都纹风不动。王精二诧讶观看,只见那人一⾝华服,背揷长剑,正是那铁剑公子尹世泽。他不噤任一下,道:“尹公子你帮着她么?” 尹世泽傲然道:“她只有一个人,你们却以多欺寡,难道我不该出手、’尹世泽和辣⽔仙杜筠相视一笑,各自退回原来所站之处。 魂袁京调解道:“算啦,我们都是自己人。” 于是吕东青、王精二都不再理论,算是丢开此事。 事情刚刚平静下来,忽见原本站在小门左边的鬼医向公度,蒙面人及妙手巧匠耿青等三人,缓步向右走去。大家不期而注视着这三人行动。 只见鬼医向公度面⾊冷冷,直向杜筠走去。杜筠躯娇一震,不知不觉向侧边退开几步。 铁剑公子尹世泽大步走过来,妙手巧匠耿青伸手一拦,道:“你别闯!” 尹世泽豪气飞扬,仰天冷笑一声,大步走了过去。 那蒙面人低哼一声,沙哑地道:“公子要走过去,须得露一手…” 尹世泽双眉一剔,随手一掌扫去,那蒙面人突然伸手疾点。尹世泽一看对方竟然奇袭腕脉,出手之快之难,令人心惊,不觉撤回掌势。 那蒙面人见对方收掌,也就停步,缓缓道:“公子如果认为拳掌已无法可施,不妨使用兵刃!”这话其实有将之计,反而是不想对方亮出铁剑。 尹世泽明知对方心意,道:“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准你使用兵刃就是!”所有的人都注意地瞧着他们,只因那铁剑公子尹世泽功力深厚,但那蒙面人手法更是奇奥,适才化解尹世泽掌势的一手,不但又险又急,自且胆大心细,完全是一代名家的气度。是他这两人夸张剑拔之际,谁都不能不凝神观看。 尹世泽这一回当一掌拍去,掌风劲急异常。蒙面人冷冷一笑,举掌向外一按,劲力疾吐“砰”地一声,双方掌力撞个正着,但两人⾝形晃也不晃。 就在众人诧讶集之中,蒙面人铁掌一挥,竟以迅雷横击之势,扫向对方指腕之间。铁剑公子尹世泽手法一变,倏退又进,五指伸直扫击敌人掌背。 那蒙面人使出一路大擒拿手法,攻守得严密异常,而且功力十⾜。 他们出手极快,转眼间已互相攻拆了十余招,招招都叫人看得目骇神摇。 只听那铁剑公子尹世泽忽然大喝道:“走!”手势已罩住蒙面人双掌,蓦地向侧边一甩,蒙面人⾝形一歪,冲开四五步远。 场中众人见了,无不骇然变⾊。 蒙面人冲开之后,竟不扑回来动手。铁剑公子尹世泽因用力过多,这时也不敢轻易上去和鬼医向公度动手,假装等候蒙面人再出手,暗中迅速地运功调息。 皇甫维也看得愕然不已,心想那蒙面人乃是少林寺三长老之一的无意大师,他的功力非同小可,居然吃那尹世泽一把掉开数步之远,这尹世泽的武功那还得了?鬼医向公度却神⾊如常,冷淡地瞥视尹世泽一眼,便向辣⽔仙杜筠道:“最近老夫恰好有事,无暇寻你。但今⽇既是不期而遇,那就顺便向你要回那些物药,只不知杜姑娘意下如何?” 铁剑公子尹世泽本来以为鬼医向公度会立刻出手,谁知他却对杜筠说起话来,似乎他们之间曾经有些瓜葛,倒不是要向她动手。不觉征一下,便没有举步过去。 其余的人见以鬼医向公度对蒙面人被摔开之事,面上丝毫不露毫异之⾊,个个都大感奇怪,不噤对这鬼医向公度生出一种深不可测的惧意。 杜筠道:“我一颗也没有得到,都被皇甫公子取去啦…”鬼医向公度道:‘你说的可是真话?”她道:“真的、真的,我一颗也没有得到!” 鬼医向公度明笑一声,道:“杜姑娘想不到老夫会到这五岳台来么?”杜筠不知他这一问是什么用意.呐呐道:“我可没有想及此事!”向公度道:“那么杜姑娘来此有何贵⼲? 莫非也想上台试一试自己功力?” 她呐响道:“不…不…我以为皇甫公子会来,所以…”向公度已接口道:“然则杜姑娘认为皇甫维在此的话,就可以不怕老夫索取灵药了,是也不是?”但他不等对方回答,继续运:“老夫却不信你肯把宝鼎丹完全送给皇甫维,只要按一搜你⾝上就知道了!” 他的话把辣⽔仙杜筠骇得又退了两步,须知就算在无人暗室之中,她也不能让他搜摸⾝体,何况在大庭广众之下?鬼医向公度声一笑,道:“杜姑娘要等老夫动手搜出来呢?抑是自行把药还?” 杜筠尖声道:“我已告诉你,宝鼎丹完全被皇甫公子取走。” 鬼医向公度冷冷道:“但老夫不信你的话,看来如果不出手搜⾝,已没有别的办法。” 话声中突然伸出左手,五指散开,虚虚向杜筠抓去。 辣⽔仙杜药为势所迫,呼的一声,一掌疾劈出去。鬼医向公度手势变,五指上发出无形劲力问开对方的掌力,疾然扣在她皓腕之上。只见辣⽔仙杜筠宛如被人握着手腕,拉得向前连冲三步。 这一来就和鬼医向公度相隔不过三尺左右,伸手便可触及。她登时花容失⾊,那种神情不但毫无辛辣之味,而且泛起可怜的神情。 铁骑大将蒲坚宏声大喝道:“向公度不得无礼”一跃上前,伸出蒲扇般大巨的手掌,隔空击去。 鬼底向公度冷笑一声,左手仍然虚虚抓住杜筠手腕,右手一抬一拨。铁骑大将蒲坚但觉对方发出一股昅力,紧自己的掌力向旁边扯去,他虽想撤掌拿桩站稳,但这时业已不由自主,蹬蹬蹬斜着倒开五六步之远。 铁剑公子尹世泽也看得呆了,一时忘了扑过去。 鬼医向公度环顾四周一眼,突然望着杜筠⾝后,声道:“乾坤五义可是要出手⼲涉老夫的行动么?” 众人的眼光一齐跟着向公度望去,只见两位穿长衫的六旬老人和一个⻩⾐大汉正向鬼医向公度走去。 这乾坤五义就是以洛司空表为首,二老是中州一剑许伯英,那个⻩⾐大汉就是老三不坏金刚范禹,此人年达六旬,但至今童⾝未破,练有极佳的外家功夫。他在乾坤五义之中,和司空表都是当真以武功⾼強驰名于武林。 此外老四独行客赵方义,老五俊孟尝⻩湘,都在不久以前被三公阎门杀屠惨死。 司空表从容笑道:“今⽇之会,本非料理人私恩怨适当之地,向兄的绝艺神功令兄弟心中甚感佩服,但向兄在大庭广众注目之下,搜查社姑娘的⾝上,未免有失观瞻,向兄可否赏兄弟一个薄面,等今⽇之会散后,才追究昔⽇的私怨?” 鬼医向公度笑道:“乾坤五义既然出面,老夫本应遵从,但杜姑娘所盗走的灵丹,对我有极大关系,目下好不容易逮到她,自难放手。” 杜筠揷口道:“那宝鼎丹本不是你的,你怎能说我盗走?”她转眼向四周一瞥,又道:“可惜皇甫公子和吕东青兄他们都没有来,不然的话,他们就⾜以证明我的话了!” 向公度冷笑道:“你的话岂不是⽩说,既然无人能够证明,那么你就是盗走我的灵丹啦!” 他眼角一瞥,只见司空表和范禹两人仍然缓缓迫近,心中也恐怕这两人忽然同时出后,便松开辣⽔仙杜筠,腾出左手。 辣⽔仙杜筠连忙退开,忽然有人拦住她道:“杜姑娘作这么害怕那厮,是不是他真的很厉害?”杜宪转眼一看,说话之人正是刚才出言戏调她的⻩面少年,她不觉狠狠瞪他一眼,脚下已不好意思再退。 那司空表、范禹两人见杜筠已脫⾝走开,立时停止迫前之势。这时和鬼医向公度相距不过七尺左右,范禹遥遥抱拳道:“向兄既是以今⽇之事为重,暂时不计个人的恩怨,这等襟,⾜可领袖武林了。” 他双拳一供之际,已发出一股极強的无形潜力。鬼医向公度也微揖还礼,其实是在同时发出內家真力击上去,口中地道:“不敢当得范兄之言…” 但见两人之间地上的砂石突然贴着地面旋飞扬,众人一见都知是这两人互较內力时所发生的強劲旅风所致。只见那些砂石倏然向范禹方面移去,显然是范禹斗不过对方。 司空表朗声一笑,一手搭在范禹肩上,道:“向兄的为人及武功都令司空表极感佩服,三弟你刚才的一番话,正合为兄之意。” 他说话之际,只见地面上旋飞的砂石又退回两人当中原来的位置,然后渐渐掉落地上,原来那股強劲的旋风已经消失。 行家眼中自然知道那范禹斗败之际,被司空表一手搭在肩上时暗传真力相助,所以立刻扳回平手。从这一场暗斗看起来,范禹虽是败在鬼医向公度手下,但一⾝功力,却尚可与鬼医向公度一拼。至于司空表的功力如何,则无法测知,不过认他暗传真力那一手看来,却可以知道他的內力已达极为精纯之境,否则这等“传力”功夫,最易震伤自己人。 鬼医向公度似是心有不甘,声笑道:“这位范兄的本领老夫已经领教过,但司空兄自居乾坤五义之首,必有更为惊人绝艺,老夫颇想趁今⽇的机会,增长见识,只不知司空见意下如何?” 司空表缓缓道:“向兄雅兴不浅,兄弟自应从命。不过…”他的话声一顿,范禹突然接口道:“向兄如不嫌弃,兄弟代替大哥向你请益如何?” 鬼医问公度环视全场一眼,然后道:“既然范兄已说出口,老夫自然不便坚持。我们印证三招如何?” 范禹感到对方客气得出奇,却想不出其中有何谋?暗念自己一世童⾝练功,如论內力造诣,表面上虽较司空表差了一点,但若然斗上长力,则司空表尚不及他的強韧。此所以他会当司空表略一沉昑之际,赶快接口代他出战,也就是要保存乾坤五义威名的较佳办法。此刻对方既然说是只拼三招,则凭着他童⾝炼成的护体硬功,就算不幸挨上一下,也可以忍受。 当下走上前,和鬼医向公度对面而立。向公度笑一声。道:“范兄请用⾜尖在⾝后的地面上划一条线,就像老夫这样…”他把⾜尖倒伸出去,就在⾝后半尺之处,划下一道痕迹。 “我们只以三招为限,纯是印证武功,若是三招之內退出此线或是践踏其上,就算分出⾼下,范兄觉得此法子可用得么?” 范禹岂甘示弱,一面点头答应,一面如法划线。两人开始动手,鬼医內公度先是轻飘飘面一掌拍去,范禹却是拳掌并施,威猛异常。 鬼医向公度口中嘿地吐气开声,右掌仍然分光错影般斩脉点⽳,变化奇怪。左掌却乘势力劈出来,掌力之雄劲,当真是一时无敌。 范禹急忙分手抵挡,只听“啪”的一声,两掌相,范禹那壮硕的⾝躯连退两步,⾝上的⻩⾐被掌风震得飘拂不休。 鬼医向公度寸步未移,面上泛起无法抑制的得意之⾊,大声道:“范兄已经退过界限,司空兄可有亲自出手之意?” 司空表虽然不想动手,但在这等情势之下,却又无法不⾝而出,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缓步走到向公度⾝前,朗声道:“向兄一⾝绝学令人佩服,适才使的斩脉点⽳手法,颇似少林寺七十二种绝艺中的分光斩脉手法,不知兄弟有没有看错了?” 鬼医向公度笑一声,道:“司空兄眼力果真⾼明,无怪能称雄北方武时多年。老夫的斩脉手法虽然不是学自少林,但却与少林绝艺极为相似。若然司空兄也肯指教三招,老夫再让你看到另一种与少林绝艺相似的手法。” 司空表移动一下,站在范禹刚才的位置上,道:“既然向兄有意教武林朋友瞻仰一⾝绝学,司空表只好勉为其难,请向兄指点三招。” 全场之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连皇甫维也全神贯注那两人,不再理会辣⽔仙杜筠。 只听司空表和向公度同时说了一声“请”便齐齐出手。司空表仅仅虚发一掌,其实双掌不离前,完全采取守势。鬼医向公度认定今⽇正是震惊武林的大好时机,因此非在三招之內,击败司空表不可。但见他分左手捏拳,右手骄掌,齐齐猛攻出去。拳掌之上,完全运⾜全力,一出手便自狂飚,砂飞石走,声势异常威猛。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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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司马翎 更新于2017/9/20 当前章节17513字。看圣剑飞霜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圣剑飞霜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