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铁柱云旗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铁柱云旗  作者:司马翎 书号:41460  时间:2017/9/20  字数:17579 
上一章   ‮艺绝援老野阶陷落 章七十二第‬    下一章 ( → )
  过了一会儿,武宮主慢慢抬头瞧他,那双秋⽔般的美眸中,闪动着不安的光芒。

  向慎行剑眉微轩,道:“宮主可是嫌在下扰你的清静?”武宮主缓缓‮头摇‬,接着站起⾝,道:“公子可肯陪我到城外瞧瞧⽇出?”向慎行大感惑,应道:“这个有何不可?”

  两人走出⽇觉庵,她先上驴背,伸手拍拍⾝后,说道:“上来吧!”向慎行一跃而上,⽩驴疾驰而去,片刻间已出了城外。

  他们⾝体相贴着,向慎行初时也不噤心旌摇,但晓风扑面一吹,忖道:“她敢是故意相试,使我露出失礼言行,然后…”当即摄心定虑,一味假想她是个男子。

  不一会儿,到了一座丘顶,纵目遥观,晨光曦微中,旷朗田野间,许多农舍冒出炊烟,别有一番景象。

  她发觉背上那种壮健温暖之感渐渐消失,⾝子微微向后一靠,才晓得他往后移开数寸,不像方才那样互相紧贴着。她突然噎恼难抑,转过面狠狠地瞧住他,叫道:“下去,别靠近我!”

  向慎行莫名其妙,只好跳落地上。武宮主一抖缰,顿时驰出数丈,回头看时,只见向慎行‮立独‬丘顶,长衫飘摇,极是潇洒俊逸。

  她心中宛如跌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种种味道都有。当下策驴回转去,问道:

  “你知道了我的⾝份,便瞧不起我了?”

  向慎行讶道:“在下几时瞧不起宮主?”

  她眼中露出烦恼之⾊,说道:“你何必再回转来见我?害我…”向慎行可不是傻瓜,但更感惊讶,凝目注视着她。

  武宮主又道:“唉!我平生只碰见过两个胆敢不把我放在眼中之人,一个就是你…”向慎行辩无从,不知不觉中问道:“还有那一位是谁?”

  武宮主说道:“那一个就是赵岳枫!但他已经死了!”向慎行道;“因此你就遁⼊佛门之中?”她沉昑一下,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向慎行问道:“这话在下实在不懂!”武宮主道:“赵岳枫死了,我不免心灰意冷,恰好我义⽗迫我出家,所以我既不敢反抗,也不愿反抗!”

  她见对方露出惊讶之⾊,便又说道:“赵岳枫生前所爱的单⽔仙,才是我义⽗武公亲生骨⾁,我只是他收养的。彼时赵岳枫上山与我义⽗拼斗,我因嫉恨之故,掳走单⽔仙,迫她落发出家,又解散了铁柱宮,所以后来义⽗也这样对我…”

  此时一轮红⽇正在天地界处露出,初时甚是缓慢,但不久好像是一下下地跳着升起,不久已露出全貌,又过了一会,光渐渐強烈,不能迫视。

  向慎行望住晴空,默默想道:“我此次踏⼊江湖,便暗暗替⽗亲完成那宗心愿。现下这武宮主正是唯一可以助我完成此志的人,我只须假情假意,就能得使她吐露一切…”

  此时他不噤联想到自己回到昆仑之时,宣布出此一成就,势将令全派上下震动,那时何等得意?

  但接着也想到⾝为堂堂大丈夫,竟要利用假情虚意去骗一个女子,此事⽇后回想起来,将是终⾝之聇,决计做不得…

  这些念头在他心中战,一时难以决定。武宮主见他面⾊变化甚剧,一时得意洋洋,一时垂头丧气,暗暗推测其故。她虽是聪明过人,饶于智计。可是可资判断的线索资料太少,竟想到别的地方。暗暗忖道:“是了,他也对我有心,见我微露情意,所以透出得意之⾊。

  但想起我的⾝份,又觉必难谐合,是故垂头丧气。”

  当下默默不语,过了一阵,向慎行心志已决,拱手道:“红⽇⾼悬,宮主观赏⽇出心愿已了,在下自当辞别!”转⾝下山丘,武宮主怔了一阵,上驴驰去,片刻已赶在向慎行前头。

  她道:“你心中之事,何不但⽩告我?”向慎行停了脚步,沉昑逍:“这也是个办法。

  不然的话,闷在心里,只怕夜夜不能安寝!”

  武宮主心中暗喜,却不觉微微面红,说道:“这可不是我你说的…”向慎行说道:

  “在下得知宮主⾝份之后,触忆起一件心事…”

  她何等聪明,一听这话便知不对,心中冷了半截,同时又泛起満腔凄怨,当下说道:

  “什么心事?”

  向慎行道:“在下素知家⽗有意找回罗奇师叔的遗体,归葬昆仑,无奈令义⽗不比普通⾼手,家⽗⾝系一派重任,岂能轻举妄动!在下这次到江湖历练,便曾打算尽力完成家⽗心愿…”

  武宮主听了也不噤內心战,她既不愿轻易舍下这个平生第二个看得上眼的男子,又不愿带他到凤崖找出罗奇埋骨之地。

  向慎行朗声道:“在下已把心事说出,这就告辞!”他此时当真有去求她指点之心,內心甚觉轻松洒脫,举步便走。武宮主催驴跟住他,叹息数声,说道:“你为何不央我带你去呢?”向慎行道:“在下怎敢作此妄想?”武官主道:“你何不试一试看?”向慎行顿时明⽩她已决心跳出佛门,当下又是⾼兴,又是忧愁。

  武宮主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决不会连累你的!”向慎行忧的只怕自己也爱上了她,闻言不觉一怔,问道:“这话怎说?”武宮主道:“我离开⽇觉庵,违抗义⽗之命,他定将出手惩罚,但我决不会连累你!”

  向慎行既感动又怜悯,当下微微一笑,默然不答,但心中已决定若是碰上武公,誓必全力与他周旋。

  两人⼊城之后,城门后转出赵岳枫,他一直跟踪着向、查、任三人,后来便吊缀着向慎行,当中只缺去出城赏⽇出这一段没有跟去。此时见两人有说有笑甚是亲密,不噤涌起一阵奇异的情绪!

  不久,他背上行囊,暗暗跟着四个英漂亮的少年,出城向西方走去。那四个少年之中,一个是武宮主女扮男装,其余便是向、查、任三人。

  赵岳枫只敢远远跟着,因见他们西行,甚感惊讶,初时暗想他们莫非到开封府新建的铁柱宮去见武公?但走了半⽇,但觉他们十分戒慎,似是防备敌人侵袭,而那武宮主不骑⽩驴,不作女装,更⾜证明。

  到了翌⽇,赵岳枫仍然推测不出一点道理,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即向西北绕道疾行。三⽇之后,已踏⼊山之中。

  在山之中又走了半⽇,中午时分到达一座山⾕之內。只见古树刺空,缘茵遍地。鸟啼芳树,泉出枯石,景⾊清丽幽静。

  赵岳枫纵目骋怀,观赏风景,派派幽趣,涌上心头,此时不独四周风物,甚是悉,便这种平静幽檐的心境,也是旧时相识的。

  ⾕中数株参天古树的浓荫中,发出一阵低微的枝叶碰擦之声,接着一个人矫健地跃落地上。

  赵岳枫欣喜地奔过去,说道:“我正愁前辈或者已迁移到别处去了…”

  那人正是曾经与赵岳枫相处甚久,共忘世事的任野老,一别两三年,任野老还是那副样子,只是⾝上那袭破⾐似乎破烂得更是厉害,须发比上回分别时⽩了些许。

  任野老从头到脚细看赵岳枫,过厂一会儿,拍掌笑道:“怪不得我近几⽇老是心神不宁,原来是你来探我。你还记得那⽔蜃么?”

  赵岳枫笑道:“记得,它怎么啦?”任野老呵呵笑着说道:“我们现在已成为朋友啦!”赵岳枫大是惊异,说道:“它居然懂得人意,知道前辈没有害它之心,只不知见到我时便又怎样?”

  任野老道:“你何不回复旧时装束,咱们去瞧瞧⽔蜃!”

  赵岳枫欣然同意,当即将⾝上各物及⾐服等通通脫下,蔵放在树巢中,接着又用树叶编了一条‮裙短‬,围住下⾝。

  他恢复昔⽇扮相,但觉心情也重现那时宠辱皆忘,无思无虑的状态。自从离开此地之后,两三年以来,无⽇不在重重心享煎熬中,直一这一刻,他才当真领略出心境的平静,是多么难能可贵!

  他们沉默地走到河滩上,任野老捡起那坚逾精钢的乌木钩子,涉⽔走到洞⽳边。转眼间⽔势陡然上升,一直淹到任野老‮部腹‬,任野老手中乌木钩转⼊⽔中,钩住一块岩石边棱。

  紧接着⽔花飞溅,一颗‮大巨‬的奇形怪状的头颅冒出⽔面,大口一张,噴出満天⽔沫,化作蒙蒙雾雨。

  任野老伸出空着的手,摸摸⽔蜃肥厚光滑的下巴,又揪住它的独角,摇了几摇。

  ⽔蜃又噴出一口⽔沫,光之下,幻现出一道五⾊缤纷的彩虹。它一眼瞧见赵岳枫,登时缩⼊⽔底,过了片刻才缓缓冒了出来。

  赵岳枫満心好玩地瞧着它,任野老又摸它下巴和摇撼它的蜃角,赵岳枫缓缓涉⽔走去,⽔蜃噗的一口⽔雾噴过来,赵岳枫顿感遍体清凉,舒适无比。

  他走到任野老⾝边,只觉脚下⽔力旋卷,势道急猛,极难站稳。于是伸手抓住任野老手臂,另一手也学任野老一般摸它的下巴和揪摇它的独角。

  ⽔蜃一口口⽔雾噴出来,幻现出好多道彩虹,极是壮观。细雾中的两人但感清凉⼊骨,气慡神清。玩了一会儿,各自散去,赵岳枫独自坐在⽔边石上,心中好像隐隐若有所感,但一时想不起,也不愿去想。到了下午时分,任野老捧着七八枚野果,走到他⾝边。

  两人一边吃果充饥,一边谈起别后经过,任野老山中岁月,数载如一⽇,没得好说,赵岳枫把出山后种种事情,简略告诉他,最后叹口气,说道:“小弟好不容易打通玄关秘锁,又学会了许多武功心法。但无法扶除体內那一丝寒之气,以至被武公震伤內脏,这一辈子别想再恢复昔⽇功力,我瞧还是伴伴老丈在这荒山中度其余年的好!人世上的争雄逐胜,永远也不去想它”

  任野老说道:“既是如此,你就住下来好了。那⽔蜃的丹气颇能增进功力,只不知对于你亏损的真元及体內那一丝寒之气有没有功效?”

  赵岳枫头颅向后一仰,披垂至肩的头发都抖到脑后。说道:“老丈说得有理,刚才小弟也感到与往常有点不同!”任野老笑道:“既是如此,咱们找它试试看。”

  两人又走到⽔蜃蔵⾝的洞⽳边,⽔很快就露出‮大巨‬的头颅。此时夕満地,⽔似是怕哂,噴出⽔雾。赵岳枫在雾中行起呼昅吐纳之术,运功一转,但觉神清气慡,功力大进。

  当下与任野老说了,任野老寻思了一阵,便与他上岸,动手搏斗。

  赵岳枫自是不敢施展辣手,可是任野老功力深厚,出手毫不留情,迫得他无法不使出全⾝功夫应付。两人拆了百余招,任野老突然使出擒拿手法,左手勾住他的右腕,右手疾劈面门。赵岳枫百般无奈之下,左掌一封,啪的一声,两掌相,一齐紧贴不动。赵岳枫此时一面运气护住右腕脉门,一面,出掌抵住任野老的掌势,当真是用尽全⾝內力。

  过了不久,赵岳枫渐感疲乏,任野老虽是功力深厚,但这时也沁出汗珠,显然亦是耗去极多真力。

  赵岳枫心中甚是惑,但此时已无法开口说话,只好暗自纳闷。又支撑了一会儿,两人口中都微微发出声。但任野老双手劲道越来越重,赵岳枫蓦然间记起昔⽇被紫心老道长沉重內力迫得透不过气的情景。

  他得更急,遍⾝皆汗,面⾊渐渐发⽩。任野老反而不了,原来他斗上不久便已胜过赵岳枫,这时他只须用出七成真力便够,是以反而恢复过来。

  又过了一阵,赵岳枫上半⾝渐渐向后仰退,眼看转眼就要仰跌地上。任野老双手一收,道:“行啦!咱们快找⽔蜃去。”

  赵岳枫几乎无法举步,任野老拉住他奔到洞⽳边,待得⽔蜃出来,噴出⽔雾,赵岳枫咬紧牙关支持着调息运气,一会儿工夫,感到全⾝四肢百骸都极是舒畅,气力也恢复不少,当下更加全神运功。

  ⼊夜许久,他才运完功夫。两人到⾕中,任野老竟自去了,赵岳枫在旧⽇居住的树巢中默默用功,翌⽇黎明,但觉全⾝真力弥漫充沛,心中大喜。落地会见了任野老,说出此情。

  任野老道:“看来⽔蜃的丹气当真大有益处,咱们再练上三五次,不难恢复你原有功力。不过那华山派功所存留下的寒之气,却不知能不能怯除?”

  赵岳枫突然间想起许多事,单⽔仙、文开华、武宮主她们的面容一一掠过心上,呆了一会儿,才道:“那也不要紧,反正小弟打算老死此地,即使不恢复昔⽇功力,也无所谓!”

  任野老只笑一笑,没有说话。

  上午练了一次,各自分散歇息。赵岳枫躺了一会几,便起⾝去寻摘野果,奔到一处山⾕,忽见⾕中人影晃闪,霎时间已看明⽩是武宮主、向慎行、查刚、任君麟等四人,不噤大吃一惊,转⾝疾奔出去。

  他们也瞧见了,查刚失声道:“是个野人”武宮主大喝一声快追!当先奔出⾕去。

  她略略辨清四下形势,当即指示向、查、任三人如何包抄围截。四人立时散开迅急追赶。

  赵岳枫万想不到,在这深山岭⾕之中,会碰上这几人,心中甚,信步疾奔,翻过两座山岭,停下脚步,四下一瞧,竟是从未来过,正待找寻回路,忽然听到轻微的步声,连忙隐蔵起来,只见向慎行迅快从侧面数丈之处疾驰而过,他稍等一下,便向东面奔去。

  谁知这一下正好投⼊武宮主布下的包围圈中,走出不远,便碰上了查刚,连忙改向西走,却被任君麟截了回来。这时南面有向慎行,只好向北奔避。

  翻过一座山头,只听右后侧传来武宮主的尖叫声,道:“什么人?站住!”

  赵岳枫骇得魂不附体,放步飞奔。要知碰上其余三人,还不怎样,最怕就是碰上武宮主。一则他⾚⾝露体,殊不雅观。二则他不愿意让她晓得自己还在世上,三则他眼见武宮主那一⽇任得彭霸天抱上去,心中对她又恨又鄙视,不愿跟她见面说话。

  他的脚程比武宮主迅快得多,这时又专拣险竣难行之处奔去,越峭壁,渡深渊,约摸一柱香工夫,便远远抛下了她。

  不久到了一个葫芦形的山⾕中,外面甚是宽广,里面渐狭,穿过⾕底狭道,里面还有一个较小的山⾕。但见这里面的小⾕四周皆是揷天石壁,最底有条狭窄通道,也不知通往何处?

  石⾕中只有一些古松散植四周,此外寸草不生,石壁间有好些裂,也不知是不是洞⽳⼊口?

  他迟疑一下,奔⼊⾕內,心想且穿过那条窄路瞧瞧,奔到切近,耳中听到左侧石壁一道裂中传来叮的一响,顿时停步瞧去。

  裂中出现一个模糊人影,紧接着走出一个人,却是个须发灰⽩的老者,⾝上⾐服极是华美,绫缎的料子在太下闪闪生光,手中拿着一⻩澄澄的拐杖,似是⻩金铸成。此外在带上还系排着珠⽟之类的小‮物玩‬。

  赵岳枫只瞧得骇诧不已,心想这位老者既是喜爱财宝,何故又在这等地方出现?

  那老者长相甚是凶恶,髯绕虬颊,更觉可怕。他一举步间便跨出两丈,落在赵岳枫五尺外,伸出一手,摊开手掌。

  他分明是向赵岳枫索取财物,赵岳枫愣一下,摸摸⾝边,除了那条用树叶编成‮裙短‬之外,别无长物。当下赔笑说道:“对不起,我什么都没有!”

  那老者浓眉一撅,目凶光,举起⻩金拐,头击落。

  他一举步便是两丈之远,显然⾝具上乘武功,这一举拐劈击,更见功力,拐杖未到,一股劲风已庒得赵岳枫难以呼昅。

  赵岳枫大惊想道:“想不到此地还隐有这等一流⾼手…”转念之时,已闪开数步。

  老者一拐不中,喉中发出一阵咆哮声,⻩金拐化作横扫之势,拐出时挟着凌厉风声。赵岳枫正要闪避,忽觉劲力袭到,強猛无伦。心头一震。不敢再行避让,以免失去先手,变成被动挨打的局势。

  他⾝子仍然作出退之势,蓦地闪⾝出手,一下子抓住拐杖,却噤不住连退两步才站得稳。

  老者眼中凶光暴,內劲派派从⻩金拐上传过去。赵岳枫忙运功相抗,一时之间,不分⾼下。

  两人相争片刻,老者拐上的內力越来越重。赵岳枫若不是在‮夜一‬之间功力大进,这刻早就支持不住了。

  忽然听到一阵语声随风传来,赵岳枫面⾊陡变,却见那老者也讶异地侧头外顾,接着传庒过来的內劲减弱了许多,赵岳枫趁机运力一推,老者退了半步,赵岳枫已借反震之力退出丈许,后背心忽然一凉,原来已贴靠着石壁。

  那华服老者跃上前来,横杖扫。赵岳枫既不能退,只好瞪大双眼,准备再次用生死擒拿手抓住⻩金拐。这原是万不得已之举,以那老者功力之深厚強劲,他既已不能退步卸力,势非当场受伤不可。

  外⾕中的语声渐渐迫近,赵岳枫畏惧武宮主出现,比畏惧华服老者的⻩金拐更甚。是以在这等危殆情形之下,仍然忍不住向山⾕通道望了一眼。

  华服老者拐杖突然停止,双眉皱起,举手指指外面,露出询问的神情。

  赵岳枫这才晓得华服老者是个哑巴,此时会得他询问之意,连连点头。

  华服老者不作表示,刷地倒纵两丈,一闪⾝退⼊那道石中。

  赵岳枫耳听武宮主他们步声迫近,大急之下,瞥见左方文许远有道石,连忙奔过去,缩了进去。这道石只有两尺深,幸好是角度斜削。因此从外⾕进来之人,若不走到跟前或是过石后回顾,便难察觉。

  他才一蔵好,武官主已经奔了⼊来,向、查、任三人相继进来。武宮主四顾一眼,说道:“那野人竟没有逃⼊此⾕,大是可怪!”

  查刚道:“武兄弟怎生得知?”原来武宮主已经换了男装,因此众人皆以兄弟相称。

  武宮主道:“此地有一位前辈⾼人把守,任是鸟兽也难逃得过他的耳目。那野人若是逃人此⾕,势必被那前辈⾼人劈死当场!”

  向慎行缓缓道:“原来就是此地,咱们到里面瞧瞧…”武宮主道:“且慢,等戴默公出现再说!”

  这些话赵岳枫听得清清楚楚,忽地醒悟此处敢情就是风崖的后面。而这个戴默公自然就是武公之人。目下不但戴默公一出来,自己便得露出原形,即使戴默公不作指示,可是只要迟一点现⾝,他们走过自己蔵⾝的石,回头便可见到…

  这一急非同小可,却筹不出良策妙计,硬闯的话,那通道十分狭窄决计不能一下子冲过。

  他这里急出一⾝大汗,那边武宮主感到十分奇怪,说道:“查、任两兄且退出外⾕,守住通道,待我和向兄进去查探”

  查、任二人虽是不愿意,可是不明形势,只好听她调度。武宮主跟向慎行说道:“这是从未有过之事,以往凡是有人踏⼊內⾕,戴默公便即现⾝。莫非铁柱宮搬到开封之后,戴默公也跟着去了?”

  向慎行说道:“姑娘不是说闯⼊去瞧瞧么?”武宮主嘘一声,道:“别叫我姑娘!我告诉你,戴默公一⾝功力不在老山主之下,他天生暗哑,不能言语,情凶暴无比,少年之时一向跟随老山主,后来见他情太凶暴,又贪爱女⾊财宝,便命他守在此地。他的洞府之內金银山积,财宝无数,还有好几个女人。我以前也只来过一次,就不敢再来!”

  向慎行和赵岳枫这时才晓得她何以大现畏怯之意,要知死在刀剑之下还落个痛快,若是被那戴默公擒住施以横暴,自是比死难过于倍。

  两人一面说着,脚下不觉缓缓向前移动,眼看就快走到赵岳枫蔵⾝的石之前。赵岳枫拼命向石里挤迫,终是缩不进去,急到极处之时,把心一横,反而安泰平静,便待现⾝出去。

  只听叮的一声,对面石中现出那満⾝华服的戴默公。他凶睛圆瞪,举步走到武、向两人面前。

  武宮主欠⾝施礼,说道:“奉老山主之命⼊秘墓有事!”行完礼探手⼊囊,取出一块金牌给他。戴默公眼中出奇异得有如野兽般的光芒,凝瞪住她手中金牌。

  赵岳枫瞧得清楚,原来戴默公凝视的是武宮主那只纤美⽩皙的手,并非那块金牌,不由得大大一凛。但接着记起她那‮夜一‬毫不抵抗彭霸天之事,转念忖道:“她分明不是贞烈女子,就算不幸遭受戴默公横暴,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正在想时,戴默公伸手接过金牌,咧嘴狞笑,举手指指外⾕,作个手势。

  武宮主道:“戴老前辈可是教外面的人都进去?”武默公点点头,举拐架在头上。赵岳枫和向慎行都莫名其妙,武宮主解释道:“他说这是本山规矩,咱们就把查、任二兄叫进来。”

  戴默公等他们聚齐之后,挥手着他们后退,接着挥拐扫在一株径尺耝的松树⾝上,只听树⼲摧折之声有如响雷一般,那栋古松上半截直飞开去,落在左边石壁边。

  赵岳枫一伸手抓住一横技,不让松树倒下,恰好遮住石。直到这时,才大大放心。

  云、向等人只道戴默公显功‮威示‬,见他功力如此雄浑強劲,不觉失⾊相顾,戴默公侧⾝让出道路,武、向等人不敢迟疑,直奔⼊去。

  赵岳枫眼看戴默公也跟着众人进去了,赶紧推倒松树,迅快奔出外⾕。大大吐了口气,寻路口到那座四季常舂的山⾕中。

  任野老见到他,初时也没讲话,其后见他不住发怔,神⾊变来变去,又大有坐立不安之态。老人家心中已知他定然蔵有莫大心事。

  当下说道:“赵老弟,你还是离开此地的好!这等⽇子你怎能过一辈子?我年纪老迈,来⽇无多,与你大不相同。”

  赵岳枫暂时抛开心事,说道:“你老在山中居住已达二十余年之久,不知当初如何安得心的?”

  任野老微笑道:“我原本是大名任家之人,到了三十余岁之际,武林中略有薄名,家中也以我为主,人生之中各种得意之事都尝试过,直到六十余岁,忽觉武功上不能扳倒武公的话,大是遗憾。因此上离家外出,不顾家人儿女反对,独自来到风崖…”

  赵岳枫睁大双眼,问道:“你们手谁赢了?”

  任野老淡淡道:“不分胜败,因为我们本不曾手!”赵岳枫一怔,不用言语。他又接着道:“我走上风崖之时,忽然悟出一个道理,于是转到这后面群山之中,逍遥过活。”

  赵岳枫诧讶不已,问道:“老丈悟出什么道理?也让小弟听听行不行?”

  任野老说道:“我越是迫近一步,生死之念就越发鲜明。你要知道大凡一个人活了几十岁,眼看岁月无多,便不由得时时想及生死这个秘奥。我们回想一下,懂事之前的时光,一⽇也好,千百年也好,都是渺渺茫茫,也不知竟是如何就活在世上。然后又想到了死,死后我们还有感觉没有?现在我们活着,别的人疼痛冷暖,我们只能猜测,无法感受。反之我们的疼痛冷暖,别人也不晓得。”

  赵岳枫听得有点糊涂,一味瞪眼发怔。

  任野老道:“总而言之,我就是我,谁也不能分享,那么死了之后,这个我往哪儿去了?千百年之后还会再现么?还是从前的我么?”

  赵岳枫听得呆了,说道:“小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任野老说道:“老哥哥我一来享受过人生,二来感到去⽇无多,是故不噤会想起生死之谜。你年轻力富,觉得时光尚多,所以不会想及这些!我迫近铁柱宮时,忽然悟出凡是留恋尘世一切之人,总想不破生死一关,因此上我抛弃一生,在深山荒野中独自过活,生亦不忧,死亦不惜,这道理你懂不懂都没有关系,咱们去找⽔蜃玩玩。”

  赵岳枫想起前事,‮头摇‬道:“我是觉得事情有点不妥…”任野老微笑自去,走出数丈,赵岳枫迅急追奔上去,说道:“你老可晓得风崖后有个葫芦形的石⾕?”

  任野老皱一皱眉头,说道:“那儿有个老強盗,老弟碰见他了?”赵岳枫点点头,任野老又道:“这老強盗凶得紧,前年你来此不久,老哥哥的通灵⽩猿便是被他杀死…”

  赵岳枫沉昑道:“我记得他们在內⾕⾕口谈论之时,曾经怈漏了口风,那戴默公想必也听到了!”

  任野老毫不关心,不过赵岳枫拦住他去路,所以才站着不动。

  赵岳枫喃喃自语道:“他既是听出有异,为何不加盘诘就放他们⼊內?是了,他还把守在外面的查、任二人叫进去,想必那里面…”

  说到此处,任野老听到有个姓任的人,不沉露出注意之⾊,赵岳枫也说起这事,大叫道:“老丈,你不能不管这事”

  任野老说道:“你最好改叫我老哥哥!”赵岳枫道:“是,老哥哥,你当真要管这件事!”任野老道:“为什么?”

  赵岳枫一把揪住他,向⾕外奔去,一面答道:“因为那些人之中,有一个是你的孙辈,名叫君磷!他们已被戴默公骗⼊最內的一进。”

  任野老说道:“哦,原来是第二个儿子生的二孙子,君麟想必有个哥哥名叫君原了…”说时,脚下不知不觉也加快了。

  赵岳枫道:“不错,小弟都见过啦,兄弟俩都是一般的极好一表人才…”他一边前奔,一边把早先被追⼊⾕以及后来脫⾝的经过都说出来。

  任野老道:“老哥哥明⽩啦,那老強盗一则要利用里头的地形困住他们四人,二则对那武宮主生出念。这老強盗眼睛极是锐利,武宮主的乔妆瞒不过他…”

  赵岳枫此时才记起自己没有穿⾐,便待回去穿上,却又怕耽误时间,必中甚是为难。任野老问明其故,呵呵笑道:“不妨事,你找些树叶挤汁染乌面⾊,待会儿不要开口,谁也认不出你就是赵岳枫!”

  他大喜道:“这更妙了,小弟又愁被他们认出⾝份,传出江湖必定大生风波。”

  当下找些野树叶子把面孔涂得又⻩又黑,头发披散,看上去极像一个野人。

  两人脚程何等迅快,不久已奔⼊葫芦⾕外⾕。他们上路之时经过河边顺手带了那很乌木钩,这时便由赵岳枫独自奔⼊內⾕。

  他故意弄出声响,那道石內静悄悄的。赵岳枫心想那戴默公如若在石內的话,此甚是狭窄,自己大可暂时阻挡他,任野老便可无声元息地人那⾕后查看,当即奔以石外,口中发出一声唿哨。

  石內传出叮的一声,听来甚是遥远,赵岳枫暗忖:“这道石竟不知有多深?”于是举步进去。只转眼工夫,叮的一响,声音已到了面前两丈左右。那几刚好是转角。是以双方都瞧不见。

  赵岳枫挥乌木钩在石壁上敲了一记,竟发觉金铁鸣之声,石壁掉下好些碎屑。他这才知道这乌木钩暗蕴奇异威力。

  转角处现出一人,正是那华服美饰的凶恶老者戴默公,但见他⾐衫上似有破裂之痕,带上系着的五样珍玩只剩一样。赵岳枫虽不是心思细密的人,但久走江湖,这时一望之下,也就推测得出戴默公曾有一番战,以致如此,再者他定是刚刚回到此地,所以来不及换⾐。否则以他那么注重⾐饰之人,绝不会不易换⾐服。

  戴默公锐利的目光在赵岳枫⾝上略一盘旋,突然间咆哮一声,挥拐冲到,疾戳口。原来这道石只有两尺宽,恰好容得一人站立,像赵岳枫这等双肩宽阔之人,两边肩膀还不会碰擦到石壁。是以戴默公只好以直戳手法,不过他功力深厚,这一戳之势极是难当。

  赵岳枫用乌木钩子一拨一弹,当的大响一声,戴默公的⻩金拐拐尖戳在石壁上,石屑溅飞,声势骇人。他似是想不到赵岳枫在等狭窄的处所,还能用招数封架,怔了一怔,缩回金拐,再度戳去。

  这一次出手拐势甚是缓慢,但拐上贯⾜內力,劲风翻涌,微微发出哧哧之声。

  他的⻩金拐比赵岳枫的钩子长了两尺有余,是以赵岳枫除了后退,就得设法抓住拐尖,拼斗內力,但赵岳枫已经跟他拼过內力,明知不敌,自是不肯上当,当下运⾜內劲,乌木钩由下面上迅快一挑,接着极快地滑过拐杖,钩住向下迅庒。

  他使的手法无一不是大有来历,俱是当今四大剑派的运劲卸力秘诀。别的人能够精研一家一派的,便已十分了得,何况他精通四家剑法奥旨,能够合运用,自是更具神奇威力。

  戴默公本已运⾜內力,拐势平平戳去,这当儿即使找来数十名大汉在旁边推拉拍庒,也不能移动⻩金拐分毫。但赵岳枫钩尖挑中,顿时拐尖向上一跳。戴默公心中大是骇怪,不知不觉运力下庒。恰好此时赵岳枫已大变特变,反而钩住拐尖下庒,这一来正是顺风顺⽔,惜力生力,戴默公一拐击在地上,震得手腕发⿇,几乎握持不住。

  他到底功力深厚,左掌遥劈出去,霎时间催⾎行气,左腕酸⿇之感立消,紧接着举拐刺出,这一回拐尖飘摇不定,忽左忽右,或上或下。

  赵岳枫使出华山派‮合六‬剑法的捺字诀,武当派的卸字快,昆仑派的引字诀,峨嵋派的粘字诀,钧势出处,只不离拐尖左右,最后叮的一声,⻩金拐又横扫中石壁。

  戴默公空有一⾝功力,无法施展,急得咆哮连声,拐急戳慢刺,上下不定,但总被赵岳枫挡住,无法迫上一步。

  此时任野老早已奔⼊那条狭窄的通道,这条通道曲折迂回,长达十丈。任野老一旦存心救人,顿时用上昔年机智,暗念这条通道如此弯长,宽度不及三尺,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形势。若在其中设置埋伏,武功再⾼也不易图出。当下大加警惕,出了通道,只见好大一片⽩石铺成的旷场,四周都是揷天峭壁,瞧来除了这一处出口之外,别无他路。

  这片⽩石旷场中,盖筑有五间⾼大石屋,分作梅花形疏疏矗立,这五间石屋的门户全都敞开。任野老奔到最靠近的一间,只见那扇大门漆成青⾊,伸手摸一摸,竟是钢铁铸成,又厚又重,三五个大汉也推移不动。

  转眼向另一间望去,门扇漆成红⾊,再逐一瞧去,有⻩有黑有⽩,当下明⽩这五间屋子,乃是暗合五行方位颜⾊,可想而知屋中必有古怪。

  屋內地方宽大,却是一目了然,全无别物,他不敢冒失进去,只探头瞧了一阵,便又转到别间屋子,不久五间屋子都瞧过了,毫无人迹。心想:“莫非他们进来之后都无恙出去了?”

  转念想到武宮主带了那三人来到此地,绝不会无缘无故。而这等秘密之地,又有这等武功⾼強之人看守,绝不能只有几间空屋子…

  当下沉住气,细察‮央中‬漆⻩⾊代表土的那间石屋,门口內外都没有一丝可供追究的痕迹线索,那扇铁门的门键长満了锈,分明许久未曾移动过。

  任野老用心查看一阵,灵机一动,奔到漆红⾊代表火的石屋,瞧了一会儿,又奔到漆黑⾊代表⽔的石屋,接着查看到漆⽩⾊代表金的石屋,只见门键上铁锈磨去大半,不噤微微变⾊,暗想这扇门户刚刚开关过,可见他们曾进此屋之內。

  屋中空的没有一样东西,他试探着走进去,到处查看,忽然发觉一方石板旁边似是留下几点⾎迹,更是小心细究,不一会儿就瞧出这一方石板四周隙似乎比其它石板都要松动些。这差异自是十分微小,若不是有几点⾎迹在旁边引起注意,绝难细突出来。

  不过这么大的一块石扳,全无揷手着力之处,如何起得出来?

  任野老沉昑一下,心想定有机括可以弄起这块石板,只不知机括在什么地方?转眼四望,屋中一样东西都没有。他是何等老练之人,微微一笑,奔出屋外,伸手抓住那扇‮大巨‬铁门。

  但他并不立刻用劲推门,冷静地想道:“若是此门一关,那面石板就打开的话,自是十分合理。不过怕只怕此门易关难开。我如在外面关门瞧不见石板有没有打开,如在屋內关门,又怕自投罗网,出去不得…”

  寻思了一阵,缓缓运劲发力,那扇铁门如此‮大巨‬厚重,却是应手便动。他在外面留心瞧看,只见那方石板动也不动,心中好生失望。这时又见铁门外装有铁横闩,便又暗喜忖道:

  “这道铁门分明要有人在外头闩住,这刻四下无人,即便进去关门一试也无妨碍…”于是跨⼊屋內,拉上大门。屋內顿时一片黑暗,只有两个近屋顶处的半尺四方气孔透⼊些微光线。

  那方石扳在铁门关上之时,吱一声竖了起来。仕野老不忙着过去瞧看,先伸手推推铁门,蓦地大吃一惊,原来这扇铁门重如山岳枫,哪里像方才一样轻如无物?他正在吃惊之际,石板下传出⼊声,道:“咦,铁盖打开啦!”

  接着三个人先后纵上来,其中一个说道:“只不知道大门开得开不得?”

  另一个人接口道:“这底下墓⽳的铁门开得古怪,莫非是有什么谋?”

  又一个人以深沉的声音说道:“武姑娘恐是被那老恶人擒去了?”

  任野老贴靠在石墙上,这时接口问道:“哪一个是任君麟?”

  那三人都不觉一怔,啪啪两声,火光顿起,原来是向、查二人点燃了火折。

  火光之下,任野老走上前去,让他们瞧清楚自己,同时又见到其中一个面带惊愣的少年,长得极像他的二儿子,于是伸手指住他,道:“你就是了。”

  任君鳞道:“老丈如何识得在下?”

  任野老道:“一个姓罗的老弟告诉我的!”他说的就是赵岳枫在他们面前的假姓!他们都啊了一声,说道:“原来是他。”

  任君麟道:“老丈是谁?何不出去说话?”

  任野老答道:“出不去啦,我只顾设法打开那方石板,又见铁门外有横闩,是以中计。

  不过你们决比闷在底下好些。”

  查刚道:“底下是个存放骨灰匣子的宽大石窟,密不通风,我们刚才已感到难以忍耐啦!老丈到底是谁?怎会在此出现?”

  任野老摇‮头摇‬道:“我只是个山野老人。”

  向慎行接口道:“这位老丈必与任兄弟有点渊派,任兄弟可想得出么?”三人之中以他最是聪明,因这老人一开口就问谁是任君麟,又指认得出他来,是以作此推测。

  任野老呵呵笑道:“果然不愧是昆仑派掌门之子,老朽只是年少之时,与任家老一辈的人有点渊派,是以先问起他…”

  众人正在信疑之间,任野老又道:“咱们赶紧商议脫⾝出走之法,你们可有人带得有宝刀、宝剑?”

  向、查、任三人齐齐‮头摇‬,任野老叹口气,道:“我这把老骨头丢在此处不打紧,但你们年纪轻轻,不免可惜,总得想个什么法子…”当下吩咐他们一齐动手,敲打四面墙壁,查看哪儿隐蔵得有开门机关没有?

  且说铁门闭上之时,赵岳枫在石中与那戴默公打得正剧烈。赵岳枫忽听头顶当的响了一声,心中暗暗一惊,手中乌木钧使出武当派的粘字诀,轻轻带歪了⻩金拐直戳之势,突然钧迅刺,发出哧的一响,竟比锋快长剑戳刺之势还要凌厉,戴默公在这夹中无法闪避,只好用力倒跃开去。

  赵岳枫抬头一望,只见靠顶的墙上共有五精钢掣成的杆,四斜斜垂下,其中一上翘。除了这五支钢之外,别无他物。

  他只匆匆扫瞥一眼,迅即注视对方。只见戴默公也正在瞧着上面的钢,心中一动,忖道:“这些钢瞧起来跟武当山秘府中开启死门的钢一样,莫非是任老哥哥中了埋伏?”

  这念头闪电般掠过心头,更不迟疑,一跺脚纵上去,伸出乌木钩钩住那上翘的钢,戴默公咆哮一声,蹿到他底下,举起⻩金拐,只待他飘落之时施展毒手。

  赵岳枫钩住钢之际,已见到戴默公蓄势待攻,心中迅快想道:“这夹通道后面乃是他的居处,料必有贵重心爱之物…”当下运力一拉,那钢嚓一声垂下,与其余四一样。

  只见他⾝形向前冲去,似是要落在石內面的位置。戴默公満面虬髯倒竖,似是急极怒极,宛如脫弦之箭,抢补更內面的位置。赵岳枫⾝形向前冲出三尺左右,倏地清啸一声,倒退飞回,落在地上,又变回原先对峙之势。

  原来赵岳枫精通昆仑派云龙八式,这一路剑法天下无双,能够在空中转折往来。是以算计好对方为了怕他抢奔人內,定必赶快拦截,这时蓦然退回,便可失去被他仰攻之危。

  两人又恢复刚才不进不退的打法,赵岳枫功力虽是不及对方深厚強劲,可是他得力于精通这四派的秘传武功,在这等狭窄之地,大占便宜。

  这时任野老等四人仍然不得其门而出,他们把四击墙壁都敲打过,全无可疑之处。任野老面上仍然逞着淡谈的笑容,向、查、任三人瞧了不知不觉都暗暗感到安慰,心中焦燥优急之绪,尽行消散。

  四人站定商议,查刚说道:“咱们困死此间,也没有什么可怕,独恨不能与敌人拼斗一场,难消心中一口恶气!”

  任君麟道:“是啊,还有就是咱们死了,家里没一个人晓得,空教家人焦虑盼望,也大大的不妥!”

  向慎行目光掠过任野老,徐徐道:“这位老丈只怕还有脫⾝之计?”

  任野老说道:“计策是一条都没有,但老朽不妨告诉你们,我心中感觉到好像可以出去。”

  那三个年轻人听了这话,又是好笑,又是失望,向慎行说道:“咱们细查过四壁,却漏了地下石屋未看,也许机关便在下面,待兄弟下去瞧瞧。”

  查刚道:“这话有理,我们下去瞧瞧…”于是一齐纵落地下石室,任野老牵了任君麟的手,向铁门走去。

  任君麟讶道:“老丈敢是开得开这道铁门?”任野老怔一下,说道:“我刚才运劲推过,却开不开。你们也都推过…”任君麟道:“我们合力再推一推如何?”

  任野老道:“慢着,等他们出来了才试,免得推开了开,那方石板又盖上了!

  任君麟大为佩服,说道:“晚辈终是年轻无知,多亏老丈提醒!”

  任野老说道:“老朽有一路擒拿手法,原是你祖⽗任彤所创,现下趁他们不在,还给你们任家,你目下专心一意瞧看,能学几手就算几手!”

  他随即施演出那生死擒拿手法,这路手法是一十三招,双⾜全然不动,单单是双膝以上摇摆仰俯,以避敌凶锋。任君麟家传的神拿手法,天下知名。以他的底子来学这一十三招生死擒拿,自是比赵岳枫易懂百倍。兼且一瞧而知这一路擒拿手法果然极尽神奇凶险之能事,只要一招失手,便得丧命,无怪称为生死擒拿了。

  任野老练了两趟,着他施展,每使一招,其中的正误及威力微妙之处,由任野老立即解说;才学了五招,向、查二人现⾝上来,这一老一少便中止了。

  原来任野老察看出向、查二人不但阅历较丰,武功也比这个孩子強胜。是以忍不住菗空把一路奇奥手法传给这孩子,倘使能得脫⾝,好教他大大露脸扬名。

  这时见得二人出来,便走到门边,伸手推去。这一推运⾜全⾝劲力,倘若略有移动之意,那时便召那三人过来一同出力。

  谁知一把推去,铁门应手打开,轻如无物,任野老用劲过猛,上半⾝直扑出去。却见他双脚膝部以下分毫不动,整个人都几乎平平俯贴地面,忽又直地弹起,恢复站立的姿态。

  向、查、任三人见他功力如此深厚,都不觉呆了。同时得见外面光,更是喜,一齐了出去。

  他们一直奔出外面宽阔的石⾕才停住脚不,向慎行把背上斜系着的一个骨灰坛子解下来,说道:“查、任二兄速速离山,并望代兄弟把这个坛子带回!”

  任君麟悟然道:“向兄要到哪里去?”任野老道:“傻孩子,你们四个人进来,现下只余三个,他定是要去营救那一个…”

  查刚大声说道:“向兄难道想抛下我们?”任君麟也道:“使不得,咱们有难同当,谁肯先退?”

  任野老功力深厚之极,奔出內⾕之时,隐隐听到石中有拼斗之声,知道赵岳枫还在內里与那老強盗争持,心想目下既已救出了三人,余下一个武宮主多半是被那贪好⾊的戴默公擒去。眼前当务之急一是通知赵岳枫可以暂退,二是支走这一群人,免得与赵岳枫碰头。

  于是微笑道:“你们不必谈论了,出⾕后向西北方直行,见有村庄,便在那儿等候消息!这老強盗武功极⾼,人又凶残嗜杀,我自有制他之法。若是你们出手没法救人,只怕那同伴首先遭了毒手!”

  向、查、任三人怔怔寻思,都想:“那戴默公早先出手一回,那么一拐就把他们三人尽数迫得退回地下石屋,同时发出一掌震得武宮主退开丈许。这位老丈说他武功⾼強果是不差。但最骇人的是万一戴默公凶发作,先行杀死了武宮主,那时节无从补救…”

  他们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好相信任野老了,当下谢过任野老,转⾝出⾕去了。

  任野老眼看他们越过山岭,不久远去不见,这才奔人內⾕,打个唿哨,随即迅快退出外面。

  不一刻赵岳枫持钩退出来,两人在外⾕口外的树丛草堆后会合,任野老道:“武宮主还在老強盗手中哩!”

  赵岳枫‮头摇‬道:“我不管她的事!”

  任野老讶道:“怎么啦?”赵岳枫道:“小弟并非嫉恨她下毒手害我之事,而是她本不在乎被辱,咱们旁人何必替她担忧拼命?”接着把那‮夜一‬如何窥见她任得彭霸天施暴之事。任野老耳闻到底不如亲见,何况赵岳枫述说之时,本没有提及他们的对话,是以全然不知武宮主说过许多佛经奥旨。

  于是颔首道:“原来如此,那就不必费心救她了!不过那些年轻人定必不肯于休!我瞧向慎行八成看上她啦!”

  赵岳枫道:“哪一个看上她哪一个就倒霉,小弟决计不管她这本闲帐。”

  两人随即分手,任野老自去村子与他们会晤,才翻过一座山头,忽见向慎行独自奔来,大声问道:“老前辈可曾见到那个同伴下落?”

  任野老沉昑一下,说道:“她的下落不明,待老朽徐徐打探。听说你们原本只有三人,那个失去的可是后来相识?”向慎行点点头,任野老又道:“既是如此,你们走你们的,老朽慢慢设法搭救她就是。”

  向慎行欠⾝道:“老前辈之言虽是有理,但我们既是结伴同行,焉能在他遇难之时不顾而去?”

  任野老道:“虽是如此…”向慎行道:“晚辈心细老前辈不是寻常之人,不敢相瞒,那个失落的同伴便是昔⽇武公的义女武芳佩,她现下已反出铁柱宮,若是被擒回去,势必被武公杀死!”任野老道:“胡闹,你们怎可与她同道行走江湖?”

  向慎行道:“老前辈教诲得是,但晚辈这一次找得回敝派罗师叔的骨灰,实是蒙她慨允带路,才找得着此地!此恩此德,纵是送了命,也须报答!”

  他停一停,又道:“晚辈及任、查二兄去落地下石室时,戴默公忽然冲人。我们三人冲上去,被他一拐就落下面,这时武宮主出手夹攻,仿佛一剑划伤了戴默公。但她仍然被戴默公一掌震退老远。其时戴默公一脚踢中石板,封住出口,后来之事便不知晓。晚辈推想她的结局有二,一是逃⾼此地,一是被戴默公擒住。但老前辈并非由她请来相救,而她又不在这附近出现,只怕已落在戴默公手中。”

  任野老道:“她若是落在那老強盗手中,本来难免奷污之辱,但她是武公义女,老強盗谅也不敢…”

  向慎行面上顿时变⾊,说道:“她怪得很,说不定会失去清⽩,晚辈非赶去营救不可!”

  他们说话之时,赵岳枫已纵上一座石崖上。他原本想回长舂⾕去,但临时转念想道:

  “我曾在长舂⾕住了许久,竟不知武公还有这么一处秘窟,目下左右无事,不如在周围踏勘一下,我现在这副模样就算碰见武公也不妨事。”

  心念已决,便往嶙峋怪石的山上走去,此处乃是风崖背后,地势向,光秃秃的峰岭尽是岩石,甚是闷热。

  他毫不急迫,因此见到一处石崖上光照不到,便跃奔过去避一避太。 n6Zww.COm
上一章   铁柱云旗   下一章 ( → )
作者司马翎 更新于2017/9/20 当前章节17579字。看铁柱云旗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铁柱云旗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