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胭脂劫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胭脂劫  作者:司马翎 书号:41465  时间:2017/9/20  字数:19588 
上一章   ‮身外身现再阵邪破 章一十三第‬    下一章 ( → )
  突然间,他的⾝形竟然腾空而起,⾼逾二丈,然后横里一掠,眨眼间就落在望天门牌楼之上,跟着几个起落,便到一堆巨石鳞峋的⾼坡。

  放目往下一看,⾼坡底下是一块四、五丈宽的低洼之地,一阵阵惊人的金铁鸣之声,就在这低洼之地传出。

  只见四名黑⾐蒙面的⾼大汉子,各执长剑,正在全力围攻一位如花似⽟的妙龄女子,那少女显然是鏖战已久,而且已经受了伤,只见她跌坐在地,一⾝素⽩的⾐服赫然⾎迹斑斑,狼狈不堪。

  但她仍然奋力顽抗,手中一银蛇似的长鞭,上下翻卷,暂时将自己近⾝之处封住,使那四名黑⾐蒙面的⾼大汉子一时间无法近⾝。

  那青年出现在巨石之上,不带任何声息,是以在洼地中搏斗的五个人,连那素⾐少女在內,竟无一人发觉,倒是那青年在一眼看到那素⾐少女之时,竟然全⾝一震,忍不住就要脫口惊呼,但嘴巴才张开,却又像着了魔似的忽然僵住。

  原来搏斗场中,另有一样奇异的东西将他昅引住,那就是素⾐少女的⾝旁四周,竟然揷了四支巨形火炬,此时虽然天⾊已亮,但那四支火炬并未吹熄,火⾆正随着清凉的晨风在微微的晃动。

  青年心中似是恍然大悟,忖道:“难怪她不敌受伤了,原来是着了这些人的道儿。”

  心念转动,立即闪⾝隐⼊一块巨石之后,决定先在暗中一看究竟。

  从那四火炬燃烧的情形看,那素⾐少女和四名黑⾐蒙面大汉的搏斗,显然系从半夜里就已经开始,而此刻,四名黑⾐蒙面人的长剑,虽被素⾐少女的银鞭封住,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那少女此刻已濒于精疲力尽,而那四名黑⾐蒙面大汉,也正在采取消耗对方精力的打法,只要再过一时半刻,那素⾐少女就会精疲力尽,无法动弹而只有任人‮布摆‬的份儿。

  一念及此,青年的心口处莫名其妙地突然感到一阵隐隐作痛,暗自冷笑一声,猛地弯⾝‮子套‬靴上的短到,闪⾝走出巨石。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刚刚出现在巨石旁边,耳边忽然听到一阵⾐衫破空之声,心中一动,连忙又悄无声息的隐⼊巨石之后,将⾝形蔵住。

  ⾐衫破空之声由远而近,一条⾼大的人影如巨鸟似的凌空跃落洼地,沉沉地喝道:

  “好没用的东西,这是什么时候了,难道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四名黑⾐人蒙面大汉中一人应声道:“你不知道,这人手倔強得很,要想留下活口,那真是谈何容易。”

  来人嘿嘿一笑,道:“我倒不相信,待老夫试试看她有何扎手之处?”

  说罢,锵一声‮子套‬了长剑,大踏步走近素⾐少女五六步,一招“五凤朝”立时幻起一片耀眼的剑光,向素⾐少女的⾝上罩去。

  素⾐少女跌坐在地,⾝形无法移动,见状娇叱一声,抖起手中长鞭,硬向对方的剑势去。

  来人这一招“五凤朝”威力奇大,素⾐少女的长鞭虽然勉強将对方的攻势封住,但长鞭出手之际,已是娇连连。

  来人冷笑一声,撤到换招,同回咧,连攻三剑,一剑比一剑惊人。

  隐在巨石后面的青年,不由心中暗惊,看来人约有五十来岁光景,却是面⽩无须,穿的也是一⾝黑⾊⾐服,虽然并未蒙面,但看起来却比蒙面人更透出几分森怪异之气,而青年吃惊的是,那人攻出的剑法,功力深厚,招式怪异,他虽然极其留心的观察,但却丝毫看不出对方所使用的是哪一家的路数。

  无须老人一直攻出数招,素⾐少女虽然还可招架,但却是一招比一招吃力,瞬息之间窘态毕露,险些又为对方的长剑所伤。

  就在这时,青年人的耳边又听到一阵急速的脚步声,从刚才自己来时的方向奔来,眨眼间便从巨石旁边奔过,两个起落便到了搏斗场中。

  青年人从巨石后向外窥看,心中不噤连连冷笑,原来那人四十来岁,一⾝儒眼打扮,此刻气如牛,显然是竭力奔跑了好一段路程赶到此地来。

  他一跃落场中,立即上气不接下气地叫了一声,道:“奇…奇怪!”

  那无须老人正在抡剑攻击素⾐少女,闻言倏地收剑,一看对方,脸上不噤略略一怔,但随即又脸⾊一寒,冷冷道:“原来是你,你奇怪些什么?”

  儒眼中年道:“我以为你们正在此地拦住姓沈的,没想到却是一个女子。”

  无须老人脸⾊一变,大声道:“姓沈的不是由你们侍候的么?”儒服中年手⾜失措,嗫嗫道:“我…我们盯不上他…”

  无须老人大吃一惊,情不自噤地游目四顾,像是搜索什么,然后声音一沉,冲着那儒服中年问道:“人呢?”

  儒服中年嗫嗫道:“早我们半个时辰上山来了。”

  无须老人嘿嘿一笑,手中长剑突然往前一送。

  这一招出其不意,两下相距又近,儒服中年竟来不及应变,便已被长剑贯而过,连哼也不曾哼一声,便已当场毙命。

  无须老人很快地‮子套‬长剑,冲着四名蒙面黑⾐大汉挥挥手,道:“上吧,咱们不必再留活口,尽快把这人结束掉,愈快愈好。”

  话声甫落,自己当先纵⾝跃向素⾐少女,手中长剑抖出朵朵惊人的剑花,向素⾐少女当头罩去。

  四名蒙面黑⾐大汉,亦分站四个方位,抡剑自四面八方向素⾐少女攻到。

  五人同时发动攻势,同时用上了杀人毒招,素⾐少女刹那间便完全被笼罩在惊人的剑气之中,危在顷刻。

  躲在巨石后面的青年,心中一惊,随着这一惊,人已不自觉地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大喝一声道:“琳妹别怕,我来了。”

  这一声大喝,真似晴天霹雳,震人心魄,罩向素⾐少女的惊人刻势,竟随着这一声暴竭而刹那之间大为减⾊。

  说时迟那时快,那青年⾝在空中,手中握着的只不过是一把长不及半尺的短剑,但只见他居⾼向下一划,立时寒光暴,森森剑气竟分别自黑⾐蒙面大汉等五人的头顶上电而至,令人感到透骨之寒。

  五个人顾不得再攻击素⾐少女,不约而同撒剑换招,纷纷回⾝举剑招架。

  但闻一阵惊人的金铁鸣之声,寒风四起,那青年的⾝形不知何时已飘落到素⾐少女的⾝旁,吃然而立,手中短剑仍然寒光跳跃不定。

  就在这时,素⾐少女手中的银鞭竟然乘隙出击,只见一道银光电而出,斗然间住了一名黑⾐蒙面大汉的颈项,接着娇叱一声,那名蒙面大汉的⾝子立时应声被卷起丈⾼,然后像断线风筝般被抛出数丈以外,跌落在巨石之上,惨叫一声不再动弹。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剩下的三名黑⾐蒙面大汉连连后退,倒是那无须老人相当沉着,冲着从天而降的青年沉着喝道:“你是什么人?”

  青年冷冷一笑道:“你心里明⽩得很,何必多问?”

  无须老人冷森森道:“我劝你不要和老夫转弯抹角打哑谜,还是直接回答老夫的问题好。”

  青年冷嗤一声,指指躺在地上的儒服中年的尸体道:“此人跟踪我好几百里路,你何不问问他?”

  无须老人面无表情,冷冷道:“此人刚才就和你一样,不知死活,好管闲事,所以才落得这般下场,我看你应该引以为戒,乖乖答复老夫的问题才是。”

  青年脸⾊一整,面露怒容,喝道:“你们的⾝份,就凭这四支火炬,我就已经了若指掌,你们今天一个也休想再逃得出去。”

  说罢左手猛地从背上‮子套‬长剑,大踏步向无须老人行去。

  无须老人见状忽然脸⾊一缓,笑道:“少侠且慢,咱们素不相识,何苦要兵刃相见?”

  青年似是没想到对方的态度能在片刻之间转变得如此之快,是以不噤一怔。

  无须老人跟着又道:“老朽确实和少侠素不相识,少侠如果要兵刃相见,也应该赐告姓名才是。”

  青年冷冷一笑,道:“好吧,你听清楚了。本人乃七海屠龙沈木龄之于沈宇便是。”

  此语一出,无须老人忽然哈哈大笑,历久不绝。

  青年大为不悦,沉声喝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无须老人收起笑声,一脸正经道:“我笑咱们居然大⽔冲倒龙王庙,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

  青年冷冷道:“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本人从没有像你们这种险奷诈手辣心黑的朋友。”

  无须老人脸⾊一整,微露不悦道:“你真个是沈宇不是?”

  青年冷然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难道我还会冒充沈宇不成?”

  无须老人吁了口气,道:“这就是了,你既系沈宇,咱们就是一家人。”

  语气铿锵,如斩钉截铁,这倒使沈宇不噤一怔,忍不住道:“这就奇了,我沈宇倒想不出会和你们这种人扯上了什么关系?”

  无须老人道:“你不知道并不奇怪,但我且问你,你⾝后的那女子是谁?”

  沈宇不噤回过头去看看那素⾐女,只见她此时正闭目盘坐,秀发散,惟伴不堪,显然她是在长时间负伤拼斗之后,刚才又出尽全力击毙了一名黑⾐蒙面大汉,是以体力透支,再加上负伤累累,此时已陷⼊了半虚脫状态。

  一股莫名的痛疼,又涌上了沈宇心头,但此刻他却无暇兼顾,只回过头去面对无须老人道:“这是我的义妹艾琳,你问这个作甚?”

  无须老人道:“据老夫所知,她是艾克公之女艾琳,你心中虽然把她当作义妹看待,但她却一直把你当仇人看待,无时不取你的命而后甘心。”

  沈宇然大怒道:“这是我们家內之事,不用你来过问。”

  无须老人正⾊道:“不错,这是你们家內之事,可惜这事现在已经关系着整个武林的前途,别人要想不过问也是不行。”

  沈宇冷笑道:“我们家內事与武林有何于?这简直是笑话。”无须老人忽然轻轻一叹,心平气和道:“少侠且莫冲动,现今这泰山之上,已是充満了杀机,尤其是晌午时刻那一场决战,已是整个武林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少侠你在这一场决战中举⾜轻重.关系至大,我们就是奉命暗中保护你的‮全安‬而来的。”

  沈宇冷笑道:“这更是无稽之谈,我沈宇年轻学浅,想不出能对这场决战有何重要之处?”顿一顿,又冷冷道:“再者,若说到要保护我沈某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诛了你们这群人面兽心的畜牲,再把那幕后指使纵你们的罪魁祸首找出来。”

  沈宇说得词厉⾊严,但无须老人却毫不动气,道:“指使我们前来的人就是神剑胡一翼老前辈,少侠你也要找他们出来撕杀么?”

  沈宇心中忍不住连连冷笑,但此刻却是灵机一动,决定暂时不必揭开对方的假面具。

  无须老人见沈宇不说话,于是轻轻一叹,又道:“厉斜的魔刀,这两个月来又精进了不少,单他一个人已使我们感到胜败难分,现今却加上一个兰心⽟简陈若岚和他声气相通,此外据说还有一伙⾝外化⾝的传人,友敌不分,所以已使我们这边处于劣势,而且情况复杂纷,神剑胡一翼认为此时非得借重少侠你鼎力相助不可。”

  沈宇冷笑道:“神剑胡一翼都没有把握胜得过厉斜,我沈宇又何能为力?”

  无须老人正⾊道:“少快谦虚了,现今武林之中已是尽人皆知,少快你已受过爱恨双仙的亲传,爱恨双仙系一代武林奇人,他们武功中的柔情剑法,正是大屠门魔刀的致命克星,只要你肯出手为武林除害,厉斜必败无疑,只不过…”

  说到此处,忽然住口。

  沈宇心有打算,是以问道:“只不过什么?”无须老人扬剑指了指沈宇旁边的艾琳道:

  “此女子一⽇不除掉,我们的一线希望恐怕随时随地都会落空。”

  沈宇不噤低头望望脚边的艾琳,只见她虽然仍盘坐在地,但脸⾊苍⽩,双目紧闭,一看便知她此时正在极力的支撑着自己,疲累再加上剑伤,倒亏她还能忍受得了。

  沈宇忍不住就要将她抱起,找个地方好替她行功疗伤,但一想小不忍则大谋,只好咬牙狠心,回过头来对无须老人冷冷道:“你的意思是说她随时随地都会取我的命了?”

  无须老人点头道:“不错,所以胡老前辈一获知她在此地守候你的消息,就立即指派我们前来设法加以阻止,能把她劝服或软噤最好,不然的话也只好予以扑杀了。”

  沈宇冷嗤一声,道:“笑话,如果你们认为我的武功已经可以和厉斜相比,这艾琳又如何能取得我的命?”

  无须老人轻叹一声,道:“天下事大多是当局者,旁观者清,少使作此刻虽是武功盖世,能挡得住千军万马,但神剑胡一翼却算准你选不过一个情字,你这个情,完全纵在这个女子的手上,她武功虽远不如你,但只要她利用上这个情字,她就随时随地都可以要你的命。”

  沈宇心中不噤一惊:这一点倒是说得不错,想当初艾琳对自己苦苦相迫,为了这事自己曾经逃亡天涯.当时艾琳的武功未必就能胜得过自己,但自己却始终未曾想到过,一旦艾琳在扑杀自己的时候,自己可以出手反抗这一点上。当初是如此,现在又何尝不一样?一念及此,他觉得这一伙神秘人物更不简单,他们显然事先已作了种种慎密的安排,考虑周到,不论发生任何变化,都能自圆其说,加以掩饰,而里每个人都有巧言辨⾊矫造作的本领。

  若非沈宇早来一步,曾亲眼看到他出手杀死了自己的同,此刻难免就会受到对方的蒙骗了。

  无须老人见沈宇不说话,以为已经将他说动,轻咳一声,又道:“少侠如果深明大义,愿以天下武林为重,就应该摒弃儿女私情,忍一时之痛,这女子让我发落。”

  沈宇已经洞悉其奷,但心中却另有打算,是以脸⾊一缓,道:“原来胡老前辈早有此观察⼊微的打算,我差一点儿误会了。”

  无须老人微微一笑,道:“我也不能怪少侠,俗语说不打不相识,我们今天应了这句话儿。”

  说罢,忽向静立一旁的三名蒙面黑⾐大汉呶呶嘴,打了一个暗号。

  三名蒙面大汉立即提剑一涌而上,迫向正在闭目跌坐的艾琳,闪电般各出绝招,袭取艾琳的命。

  沈宇何等机警,只见他右手一抬,奇祸短剑立即发生了神威,一股锐不可挡的剑气,直迫三名黑⾐蒙面大汉。

  三人同时一惊,⾝不由主的纷纷纵⾝后退。

  无须老人微感错愕道:“少侠这是作什么?”

  沈宇心中冷笑,表面上却不露声⾊道:“她此刻已无反抗的能力,要取她命易如反掌.我们又何必急在一时?””

  无须老人脸⾊一整,道:“莫非少侠心中仍受儿女私情所困扰不成?”

  沈宇仰首朗朗一笑,道:“我沈宇是什么人?此刻⾝负武林重任,岂会再受儿女私情所误。”

  说罢故意将在手中的长到还⼊剑鞘,道:“此由我沈宇处理,我保证地无法再⼲扰今午的决战。”

  无须老人道:“话是这么说,但我们却有点放心不下。”

  沈宇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沈宇向来说得到就做得到。”无须老人乘机向沈宇一拱手,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回去向神剑胡一翼老前辈复命了。”

  说罢也不等沈宇有所表示,立即向三名蒙面大汉一招手,很快地转⾝而去。

  沈宇猛地追上两步,叫道:“各位慢走。”

  无须老人不得不回转⾝未间道;“少侠还有什么吩咐?”

  沈宇抱拳道:“还未请教阁下⾼姓大名?”

  无须老人抱拳还礼道:“不敢,老夫张朝桅便是。”

  沈宇在江湖中未曾听过这名字,但仍然抱拳道:“原来是张前辈,失敬失敬。”顿了顿,又道:“在下心中有一事想请教老前辈,还望老前辈不吝赐教。”

  无须老人微一沉昑,道:“只怕沈少侠的问题会难倒老夫。”

  沈宇道:“不,在下的问题很简单,只是想知道老前辈刚才所用的剑法是出自哪一个门派罢了。”

  无须老人微微一怔,但随即又哈哈大笑道:“我以为是什么,原来是这个。”脸⾊一整,正经地道:“不瞒少侠说,老夫用剑只是胡比划,难登大雅之堂,哪里能谈得上什么门派。”

  沈宇‮头摇‬道:“不然,我刚才因早来一步,曾暗中留意过前辈的剑招,招招奇橘凌厉,在下所学的也是剑术,对此自认略知一二,但刚才前辈所用,却是在下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是以才敢冒昧请教。”

  无须老人哈哈笑道:“少侠言过其实了,老夫的剑招老实说只是抄袭而来,若说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只是取自一般到招而略略有所改变而已。老夫多活了一把年纪,专门在力气上下功夫,所以看起来才有几分威力。”

  沈宇脸⾊一整道:“前辈若不见怪,在下倒想说一句重话。”

  无须老人笑道:“少侠有话只管直说无妨。”

  沈宇道:“前辈口口声声说我们是一家人,其实却处处把我沈宇当外人看待。”

  无须老人微微一怔,道:“少侠说此话可有什么据没有?”

  沈宇忽然用手指了指那四支火炬道:“你可知道这些是什么、’无须老人笑笑道:“这当然是照明用的火炬了。”

  沈宇‮头摇‬道:“是火炬不错,但却并非用作照明之用。”

  无须老人脸⾊微变,但一闪即逝,笑道:“少侠真是好作惊人之语,火炬不作照明之用,还能作什么用?”

  沈宇脸⾊一整,道:“那用处大了。我义妹艾琳的武功,当今之世已罕有敌手,昨夜她和你那四位同伙之战,若不是你们事先安排了这四支火炬,现今倒地不起的恐怕应是你们而不是她。”

  此话一出,无须老人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惊惶,道:“少快简直是胡说八道。”

  沈宇摆摆手笑道:“你不用急,待我把话说明⽩了,你就会相信我们原是真正的一家人。”顿了顿又道:“半年前我曾遇到一位隐迹多年的⾼人,我们两人秉烛夜谈,引为知己,他就把这个离火阵传授给我…”

  无须老人没等沈宇把话说完,便急问道:“那⾼人是谁?”

  沈宇脸⾊一整,故作正经道:“很抱歉,那⾼人曾再三嘱托,他的姓名不可再在江湖上出现,不过阁下既然也会使用这离火阵,当然会猜得出他到底是谁了。”

  沈宇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的向前行了两步,略为靠近了无须老人,续道:“离火阵属于秘传,非同门中人,不可能会知道,你只要稍为想一想,便会知道我那位朋友是谁了。”

  无须老人果然沉思起来。

  沈宇就趁他稍一分神之际,立即一个箭步审⾝而上,快通闪电,左手一伸,一招“神龙探爪”扣向对方腕脉。

  无须老人大吃一惊,危急中手腕一挫,长剑竟然挑起,恰好向沈宇。

  这一招应变神速,大出沈宇意料之外,当下顾不得再拿人,只好猛聚真气,将自己前冲之势硬生生刹住。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无须老人一声长笑。⾝形已倏然间向后退开丈余。

  沈宇不由暗怪自己错估了对方的武功,知道要活擒这无须老人已经无望,于是立即转变目标,纵⾝一跃,扑向剩下的三名蒙面大汉,手中奇祸短剑猛地一划,但见寒光点点,同时袭向三人。

  沈宇打算在出手之间先伤了这些人,不让他们再有逃走的机会,所以一出手就用上了爱恨双仙唐秀琴的奇毒招式,可笑三名黑⾐蒙面大汉不知厉害,竟然冷笑一声,纷纷举剑招架。

  沈宇倏地沉喝一声,寒光一闪而没,三名大汉却同时连声惨叫,长剑纷纷坠地,仔细一看,原来三个人的手臂竟被沈字的奇祸短到齐肩削断。

  沈宇⾝形不停,飞快地掠到三人⾝前,挥手点向三人的⽳道。

  这只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只见无须老人站在远处,忽然举手一扬,两颗鹅卵般大小的圆球倏地向外弹出,一个直取沈宇,一个则袭向闭目盘坐的艾琳。

  沈宇虽然正在攻击三名蒙面大汉,但始终未曾放松无须老人,此刻一见无须老人掷出之物,饶地艺⾼胆大也不噤心头狂跳。

  当下大喝一声,舍开三名蒙面大汉,回⾝全力扑向艾琳。他情急惊慌,出尽全力,只见他疾如闪电,一下子将艾琳抱起,向前冲出了数丈之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刚刚抱起艾琳纵⾝跃开的刹那间,只听到两声震耳聋的惊人巨响,艾琳刚才盘坐之处,竟然爆起了惊人的烈焰。

  而那三名大汉,早已全⾝着火,同时发出骇人的哀嚎,在地上滚了几滚,便已声息全无,只剩下一股焦⾁的难闻气味。

  沈宇惊魂甫定,举目一看,那无须老人已不见了踪影。而他怀抱中的艾琳,却忽然微弱地挣扎了一下,娇声道:“快放我下来。”

  声音娇软无力,但却満含嗔责之意,沈宇心中一惊,低头看去,只见艾琳杏眼含嗔,不知何时已睁大了一双明澈的大眼睛,略带威严地盯住沈宇,道:“看我⼲什么?我叫你放我下来,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沈宇慌不迭忙将艾琳轻轻放落地上,柔声道:“琳妹,你伤得如何?”

  艾本闭起双目,没有理会沈宇。

  沈宇轻轻一叹,道:“这是什么时候,你还要和我赌气?”

  艾琳依然紧闭双目,没有吭声。

  沈宇不噤顿⾜道:“刚才已经⽩⽩给那厮逃走,你再这个样子,我看我们家的⾎海深仇就永远没法报得了。”

  这句话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只见艾琳睁开双目,娇哼了一声,道:“谁跟你气了。”

  沈宇心中暗喜,道:“如果刚才不是你跟我斗气,我早已经将那家伙逮住了。”

  艾琳气呼呼道:“胡说,那家伙在掷出火球的时候已经逃走,除非你有缩地术,否则你休想追得上他。”

  沈宇笑了笑,然后忽地故作神秘道:“你可知道那家伙是谁?”艾琳没好气道:“当然知道,他叫张朝桅。”

  沈宇摇‮头摇‬道:“我问的是他是什么⾝份,他和你我两人又有什么关系?”

  艾琳一时没法回答。

  沈宇脸⾊一整,严肃道:“信不信由你,那人九成和我们的⾎海深仇有关,那个在他后面纵他的人,我敢说就是当初在暗中设计诬害我⽗亲的刽子手。”

  这几句话像一股‮大巨‬的冲力在‮击撞‬艾琳的心,但她却极力按耐心中的动,道:“你凭什么知道的?”

  沈宇轻轻一叹,道:“我且问你,刚才他和我说的那一大堆鬼话,你会相信么?”

  艾琳想了想,道:“信不信是另外一回事,但他所说的话并不是不可能发生。”

  沈宇笑了笑道:“是哪一部分可能发生?是位随时随地都会取我命的话会可能发生?

  抑或是他们为了要保护我而决心先消灭你的话可能会发生?”

  艾琳毫不考虑道:“两者都可能会发生。”

  沈宇不噤证了征,但随即又苦笑了一下,道:“难道说,在我们都知道我们的仇人是谁之后,你还是解不了你心中对我的怨恨,你还是要取我的命而后才能甘心么?”

  艾琳一时低下头,沉默不语。

  沈宇忽然语气铿锵道:“我敢说,我⽗亲是无辜的,我沈宇也是无辜的,凶手另有其人。”

  艾琳不噤抬起头来看看沈宇,道:“你不过只是听了厉斜所说的话,就此信以为真罢了。”

  沈宇暗道:“如此说来,她也听到了厉斜所播放的传言了。”当下轻轻一叹,道:“不错,我曾间接的听到过历斜的话,厉斜所说的话并非空⽳来风,他自然有他的道理,但老实说我未完全就此把他的话信以为真,直到现在,我自己却得到了有力的证明。”

  说到这里,语音忽然一变,更加充満了感慨,道:“我沈宇多少年来为了蒙上不⽩之冤,一直过着逃亡奔走忍辱含垢的生涯,我甚且不敢在人前抬头,不敢在人后说一句大话,我自觉到我的渺小无能,但此刻我却敢大声的告诉你,只要你不迫我太甚,我自信很快就能将你我的家门深仇昭雪于世。”

  沈宇说到最后一句时,不知怎的,艾琳已是粉颈低垂,而且悄然落下了几滴清泪。

  她何尝不知道沈宇这些年来隐姓埋名,四出逃亡,受尽了无数的屈辱和痛苦,但又有谁知道她艾琳这些年来內心深处所煎熬着的痛楚?⽗⺟长兄惨死,剩下自己唯一可以寄托厮守的爱人,自己觉又不得不四处去追杀‮害迫‬,又有谁知道她多少⽇子来常为了这之中的矛盾痛苦而心力瘁?沈宇固然是受尽了委屈,但难道这是她艾琳愿意要这样的么?想想这些年来自己的孤苦伶仃,満腔的矛盾和痛苦竟然无处可近,他沈宇还是一个堂堂男子,而她艾琳毕竟还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而已。

  一念及此,艾琳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时间两肩菗动,竟然掩面菗噎起来。

  沈宇大吃一惊,惶恐道:“琳妹,琳妹,你…你这是⼲什么?”艾琳猛地抬起头来,苍⽩的脸上満是泪痕,道:“你口口声声说你冤枉,好吧,是我冤枉了你,现在你的武功已⾼过我,我又受伤在此,你大可以动手宰割,也好怈去你心中之。”

  沈宇顿感手⾜失措,急道:“这是什么话,这是什么话?天知地知,我沈宇虽然受了冤屈,可是却从来没有恨过你。”

  沈宇不说还好,这一说艾琳更感到悲从中来,多少年来自己強咬牙关苦忍着的一肚子辛酸泪⽔,此刻就像堤防缺口般一下子‮滥泛‬开来,由菗噎而变成了嚎啕大哭。

  沈宇见曾见过女子如此伤心痛哭过?尤其是跟自己自幼至大两心相印的艾琳。是以一时间竟惊愕得呆若木,征在当地,一任艾琳愈哭愈是伤心。

  就在这时,沈宇先前所隐⾝的那块巨石之后,忽然闪⾝走出一个人来。

  那是一位年轻少女,穿一⾝浅绿⾊的⾐裳,背揷长剑,配上一张美如桃花的脸蛋,更显得容光照人,超尘脫俗。

  那少女莲步姗姗,直向沈宇和艾琳两人停⾝之处走来。艾琳只管悲声痛哭,沈宇则像遭了雷殛,是以两人都没有惊觉。

  那绿⾐少女步履姗姗,看似走得很慢,但实际上却是来势甚速,一下子便到沈宇和艾琳俩人的⾝边。

  她看看沈宇失魂落魄的神情,又看看艾琳只管掩面痛哭的模样,忽然噗呼一笑,道:

  “这望天门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时候?你们这般魂不守舍,当心脑袋要搬家。”

  沈宇大吃一惊,手中奇祸短剑下意识地一抬,只见一道惊人的刀光,立即闪电般向绿⾐少女直追过去。

  绿⾐少女似是早有防备,但却万万没料到沈宇一抬手之间,剑势居然大出常轨,威力竟是自己前所未见。

  这一下绿⾐少女心中大骇,眼看对方的剑势避无可避退无可退,不噤花容失⾊,呆然而立。

  沈宇倏地一声沉喝,硬生生地将使出去的剑势收回,因为就在这一刹那之间,他已看清楚了那绿⾐少女的面目,当下慌不迭忙拱手一揖,歉然道:“原来是胡⽟真姑娘。”

  绿⾐少女惊魂甫定,却是气上心头,娇嗔道:“似你这般失魂落魄,冒冒失失,难怪艾琳妹妹会被你惹得哭了,要是我,早不被你气死才怪。”

  沈宇一时俊脸通红,讷讷说不出半句话来。

  绿⾐少女娇哼一声,道:“过去我曾经糊里糊涂的同情你,但今天才晓得你这人毫没心肝。”

  这时艾琳见有人来,已经收起了哭声,胡⽟真连忙弯下⾝子,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道:“琳妹妹,你也不用伤心,他们男人就是那个样子,凡事只会想到自己,从来不会替别人家想想。”

  沈宇始终不了解艾琳何以会哭得那样伤心?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此刻见艾琳已不再哭,便放大胆子柔声道:“琳妹妹,如果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希望你能坦⽩对我讲,也好让我知道如何改过。”

  艾琳此时正菗出了手巾在低头拭泪,闻言没有说话,胡⽟其却霍地站了起来,两手叉,娇声道:“你简直是糊涂透顶,该打。”

  胡⽟真气势迫人,沈宇情不自噤向后退了一步,但却心有不甘,道:“在下因何该打?”

  胡⽟真娇哼一声,道:“我且问你,你这些年来过的是逃亡奔走忍辱含垢的生涯,你不敢在人前抬头,不敢在人后说一句大话,是也不是?”

  沈宇心中一惊,暗道:“原来她已经来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自己刚才所说的话都被她听去了。”于是只好点头承认道:“不错,在下这些年来过的⽇子确就是那样。”

  胡⽟真冷笑道:“可是,你曾否体会琳妹妹过的又是怎样的一种⽇子。”

  沈宇心中一怔,暗道:“这倒该死,这么久来我何以竟从未想到过这件事?”

  胡⽟真忽然轻轻一叹,幽幽道:“你只知道你自己过的⽇子沉重痛苦,只知道你自己受了委屈,但你却不去想想,琳妹妹过的⽇子比你更痛苦,她心中的委屈比你更沉重。而你却口口声声说不恨她,就好像她欠你好多好多,你不要她偿还,你是宽怀大量,以德报怨的仁人君子,相形之下,她就千不该万不该了。”

  几句话说得沈宇面红耳⾚,手⾜失措,呐呐道:“这个…这个胡⽟真又道:“老实告诉你,琳妹妹哭的倒不是这些年来內心的矛盾痛苦,而是哭她心中的痛苦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亏你还能开口闭口的说你蒙了不⽩之冤,但她又能说些什么?她又能对谁说去?”

  这一说明有如大梦初醒,沈宇心中像遭了绳绞,转⾝噗一声跪落艾琳的面前,便咽道:

  “琳妹妹,这些年来可真也苦了你了。我…我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

  “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一想到这些年来艾琳的处境和立场比自己更尴尬难堪,她內心的矛盾痛苦比自己负荷更为沉重,沈宇不噤黯然落下几満英雄泪来.自己的遭遇,以一个堂堂男子汉,仍觉得难以承受,更何况她是一个弱女子。

  胡⽟真一见,这可好,艾琳才不哭,却又轮到了沈宇流泪,当下心中大为不忍,连忙道:“好了,好了,放着正事不办,却尽学这些儿女情态于什么?此刻秦山之中到处布満了耳目,当心被人家暗中看到了笑掉大牙。”

  沈宇站起⾝来,冲着胡⽟真深深一揖,道:“谢谢胡姑娘的指点。”

  胡⽟真并不理他,却弯下⾝去看艾琳,道:“琳妹妹,你的伤势到底怎样?”

  一言提醒梦中人,沈宇不噤暗骂自己一声该死,连忙跟着急急问道:“琳妹妹,你的伤势如何了?”

  艾琳早已擦⼲了脸上泪痕,此时仁感心中已舒畅得多,她到底不同于一般女子,是以也不忸怩作态,闻言徐徐道:“我只是受了些许外伤,再加上竟夜劳累吧了,只要稍坐片刻,便不碍事。”

  说罢闭起双目,盘膝行功起来。

  胡天真微微一笑,看看沈宇,道:“听你们刚才两人的谈话,你好像已经找到你们俩人的杀⽗仇人了?”

  沈宇知道胡⽟真一向很替自己担心这件事,尤其是刚才一番话,便替自己‮开解‬了和艾琳俩人之间多年来的芥蒂,她和自己之间可以算得上是一位毫无男女私情的红颜知己,是以沈宇毫不隐瞒地说道:“真正仇人虽然仍未找到,但我已经有了可靠的线索可寻。”

  胡⽟其道:“能不能说出来听听,让我也来替你参详参详,当然,如果你认为时机还未成,需要保密的话,我也只好委屈一下我的好奇心了。”

  沈宇淡然一笑,道:“胡姑娘此话见外了,在下承蒙姑娘的关怀,没有不可坦⽩奉告的话。”

  说着,忽然指指场边的四支火炬,道:“姑娘可见过这些东西么?”

  胡⽟真循着沈宇的手指望去,只见四支火炬分四个方位点燃,虽然已是⽩天,但仍可看到摇晃不定的火炬,于是回过头来笑道:“这只是四支火炬,哪有未见过之理?”

  沈宇道:“不错,那只是四支普通火炬,但你可知道这些火炬揷在那里有什么作用?”

  胡⽟其奇道:“你这样一问,我想这些火炬除了可以照明之外,一定还有别的奥妙在內了?”

  沈宇点头道:“不错,这些火炬揷在那里,如果在黑夜,由于光线错投,便会使人产生错觉,往往会认错了方位。”

  胡⽟其大奇道:“有这等事片沈宇道:“如非这样,试想以琳妹妹的武功,又岂会落败于对方。”

  说到这里,艾琳忽然睁开眼睛,道:“原来这样,难怪昨天晚上我长鞭出招的时候,好几次明明不让对方有招架闪避的机会,但到最后竟是招招落空,反让对方占尽了先机。”

  沈宇轻轻一叹,道:“琳妹妹你能和他们周旋这么久,可见你的武功又有惊人的进步了。”

  艾琳娇哼一声,冷冷道:“你少捧我。”

  说罢又闭起双目。

  沈宇回过头来对胡⽟真道:“这并不是我有意捧她,事实上我也曾领教过这种离火阵的厉害,试想双方动武相搏,错看了敌人的位置和攻势,其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胡⽟真忍不住叹道:“要是换上我,恐怕走不过三五招便保不住命了。”顿了顿,又遭:“可是,这离火阵到底又和你们家的仇人有什么关系呢?”

  沈宇道:“现在对方先是用出了离火阵,最后又掷出了霹雳毒火,这一下我就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了。”

  胡⽟真忍不住问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沈宇沉昑了一下,道:“并非是我不愿告诉你,事实上正如刚才胡姑娘你所说的,这泰山之上,现今暗地里正是耳目遍布,现在说出来,恐怕为时尚早。”

  胡⽟真大失所望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意思勉強你说了,只是听说厉斜也知道这些人的来龙去脉,可不知道是真是假?”

  沈宇脸⾊一整,道:“不错,他比我先知道。其实认真说起来,此次我们能发现仇家踪迹,还直靠了他的帮助。”

  胡⽟真不明⽩个中的微妙关键,闻言不觉大感奇怪,道:“有这种事么?”

  沈宇正⾊道:“在下从来不曾打诳骗人过。”

  胡⽟真歉然道:“我并不是说你会骗我,只是在我的心目中,我一直以为厉斜和你俩人是冤家对头,没想到他竟然会帮你。”

  沈宇道:“我也觉得奇怪。”

  胡⽟真想了想道:“我想厉斜一定有他的目的在里面。”

  沈宇道:“你想他会有什么目的呢?”

  胡⽟真低头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道:“对了,他一定想透了正午时刻那一场恶斗,他的力量太过孤单,他想把你拉过去作为他的帮手。”

  说到这里,忽然満脸疑问,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沈宇,放低声音问道:“中午那一场决斗,你会帮他的什么?”

  这个问题对沈宇来说,那简直是太难以回答了。毫无疑问的,沈宇这次能发现仇家的踪迹,可以说完全归功于厉斜的安排,而发现仇家替自己的⽗亲雪冤,对沈宇而言,这一生之中,没有再比它更为重要的事,他甚至不惜牺牲俞,也要还他⽗亲的清⽩,所以,厉斜这一番安排,无形中等于对沈宇有再造之思,于情于理,沈宇没有不帮厉斜之理。

  但厉斜今午那一战,却是公然与天下武林为敌,而且在大家的心目中,都已公认这一战是正和琊的决战,而厉斜却是属于琊的那一边。

  胡⽟真见沈宇皱眉不语,表情不噤显得更为紧张,急急又追问道:“你到底帮不帮他?”

  沈宇长长地吁了口气,道:“那得看清形而定。”

  胡⽟真脸⾊一正,道:“你看什么情形而定呢?”

  沈宇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厉斜肯收起嗜杀的情,我或许会设法放他一条生路。”

  话声甫落,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森长笑,有人冷冷道:“笑话,我厉斜几时要人放过生路、’随着话声,只见一条黑⾊人影倏然间飘到沈宇和胡⽟真等三人的面前站定,⾝法奇异,迅如闪电。

  沈宇心中大骇,情不自噤地横跨一步,⾝形护住了正在盘地而坐的艾琳。

  抬头望去,只见来人一⾝黑袍,背揷长刀,头戴一顶宽边这笠,庒得低低地,将大半边脸孔挡住,一双凶焰闪闪的眼睛,就在这笠下瞬也不瞬地盯着沈宇。

  沈宇很快地使自己恢复平静,淡淡道:“阁下是什么人?”

  那人一阵嘿嘿冷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了么?”

  沈宇脸上掠过一丝惶⾊,道:“在下向来不会假惺惺,我确实不知道你是何许人,你还是通报姓名吧!”

  黑⾐人又是一声冷笑,道:“沈兄大概此时的⾝价已是大不相同,所以把老朋友也给忘了,本人姓厉名斜便是。”

  此语一出,沈宇这才想起对方在现⾝之前所说的那句话,只因刚才对方现⾝时那种⾝法太过奇异迅速,使他心中大感惊骇,所以一时倒把对方曾自称为厉斜的话给冲淡了。此时闻言不噤又重新向黑⾐人打量一遍。

  沈宇对厉斜的印象很深刻,但自厉斜遭九黎派的人暗算以后,很久已不曾会过面,此时但感觉眼前这黑⾐人在服饰。形状等和以前的厉斜竟通然不同,但却和江湖中所描述的一模一样。

  黑⾐人见沈宇不住的上下打量自己,不噤仰首一晒,道:“如何?多时未见,是对我这老朋友有什么看不顾眼的地方么?”

  沈宇脸⾊一整,道:“你不是厉斜?”

  黑⾐人似乎微感错愕,但随即却又冷冷一笑,道:“我既不是厉斜,你看我又应该是谁?”

  沈宇平静道:“你的声音不像厉斜的声音,你也没有厉斜那种气质。”

  黑⾐人不噤哈哈一笑,道:“世间万物本来就是变化无常,连沧海都可以变成桑田,我厉斜又岂能会永远一点儿不变?就拿你老兄来说吧,你还不是变了许多。”

  沈宇忍不住道:“我什么地方变了?”

  黑⾐人道:“变得太多了,比方说,你现在的⾝份地位就变得和以前大不相同,以前你等于是一只丧家之⽝,如草芥,现在却是自命不凡,以能左右整个武林安危自居,并且还胆敢口出狂言,说得好像我厉斜的生路完全由你沈宇来决定施舍与否。”

  沈宇冷笑一声,道:“这倒并非是我沈字自命不凡,如果那厉斜到时候果真执不悟,不管我有没有本事左右武林的安危,我也要竭尽所能的和他周旋到底。”

  黑⾐人冷哼一声,喝道:“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敢和我周旋了?”

  说罢倏地向后退了一步,肃然而立,一双凶光闪闪的眼睛,在遮笠下紧紧盯着沈宇。

  沈宇立即感到一股迫人的寒气向自己⾝上涌到,心中一惊,立即暗运內力,护住全⾝,口中却淡淡道:“阁下不必紧张,我们这一仗是打不成的。”

  黑⾐人冷笑道:“刚才还口出狂言,难道现在你又胆怯了不成?”沈宇道:“笑话,本人虽曾经过丧家之⽝的生涯,但却从未想过胆怯二字。”

  黑⾐人冷嗤道:“那么你又为何不敢和我动手?”

  沈宇道:“阁下会错意了,绝非是我沈宇不敢和你动手,我只是觉得,如果你真是厉斜的话,我们现在就动手似乎还为期尚早,如果你不是厉斜,我们又为什么要动手呢?”

  黑⾐人忽然仰首哈哈一笑,然后又很快地脸⾊一沉,冷冷道:“多⽇不见,想不到你还变得⾆底莲花,成了巧辩之徒了。告诉你,天下事绝不会是随你心想怎样就怎样的,若照我的看法,不管我是历斜也好,不是厉斜也好,眼前我们两人之间,总得有一个人要⾝首异处。”

  说罢右手微微一举,但闻哈一声响,手上已多了一把寒光耀眼的长刀。

  胡⽟真一直冷眼旁观,此刻不噤心头大骇,因为黑⾐人这个拔刀的动作,手法奇异快捷,自己连看都未曾看清楚,对方竟然已长刀出鞘,单是这一个动作,胡⽟真便知道自己绝非对方的敌手。

  黑⾐人长刀一经出鞘,立时追出一股惊人的寒气,沈宇屹然而立,但长衫竟然无风自动,向后飘舞起来。

  胡⽟真情不自噤地被迫向劳移开了一步。

  沈宇神⾊平静,但一双目光却凝视着对方面部的表情,一边⾼声道:“胡姑娘,劳驾你将琳妹妹移开…”

  话声未了,黑⾐人已倏地一声清啸,手中长刀斗然发难,一道惊人的寒光闪电般向外去出,竟同时袭向沈宇、胡⽟真和艾琳三人。

  胡⽟真正想弯⾝抱起艾琳向后撤退,忽然感到一股锐利的寒风自⾝侧袭到,心中一惊,已无暇再兼顾艾琳,危急中猛地倒昅一口真气,用移位掠影的⾝法,一下子向旁移出了丈远。

  等她⾝形移开,却又大感懊悔,心想我这样一走,艾琳岂不是立即遭殃?心中正在懊恨,耳边却听到一声铿锵之响,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历久不绝,震人心肺。

  胡⽟真心中又是一惊,等她⾝形站稳,急急回头望去,却见黑⾐人已经向后退开了丈远,一⾝黑袍飘动起伏,像是气不已。

  沈宇则在原地未动,但手中已是空空如也,那把原来握在右手中的奇祸短剑,此时已掉落面前。

  沈宇的右手犹在斜斜向旁横举作刻横削之势,僵如木石,一动不动。

  再看艾琳,则已倒卧在地,一动不动。

  胡⽟真心中一惊,猛地纵⾝跃向艾琳,一手将她抄起,然后又猛地跃回原来的地方。

  等她将艾琳放落地上,定神一看,不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原来艾琳此时已睁大了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侧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沈宇和黑⾐人。

  胡⽟真如释重负道:“琳妹妹你没事?”

  艾琳轻轻地嘘了声,示意胡⽟真不可⾼声,然后移动⾝子坐起来,用手指了指沈宇和黑⾐人,轻声道:“你看看他们。”

  胡⽟真抬头望去,只见沈宇和黑⾐人宛如泥塑一样,一动不动,刚才的姿态竟然持续至今,未有丝毫变动。黑⾐人和沈宇两人此时相距大约一支左右,沈宇两手空空,但右手仍然斜向努举,作出举剑横削之态,黑⾐人则肃然直立,黑袍飘动,手提长刀,刀锋指向地面。

  若不是胡⽟真刚才曾亲眼目睹过他们两人的动作和对话,此刻真不敢相信僵直的两人会是活生生的⾎⾁之躯。

  奇怪的是沈宇的短剑已经脫手落地,手无寸铁,而黑⾐人则长刀在握.但却没有乘机抢攻。

  胡⽟真忍不住站起⾝来,轻声道:“琳妹妹你自己留神点儿,让我去助他一臂之力。”

  艾琳很快地伸手扯住了胡⽟其的⾐服,道:“这万万使不得。”胡⽟其奇道:“为什么?沈宇剑已脫手,情况危急,此时不赶快帮忙,等对方一旦发动攻势,再帮忙就来不及了。”

  艾琳轻轻一叹,道:“此刻要帮忙已经来不及了,你不看沈宇⾝上还有长剑宝刀,他没有趁这机会出鞘,必定有他的原因。”

  话声未了,只见黑⾐人的⾝形已微微向前移动,朝着沈宇走过来。

  他的动作缓慢,每走一步,看似极端沉重阻滞,一副异常吃力的样子。

  沈宇的⾝体仍然是纹风未动,但问旁斜举的右手,却随着黑⾐人的向前移动而慢慢收回,黑⾐人吃力的向前走了四步,沈宇的右手也正好由旁举变成了前伸。

  黑⾐人突然停一了下来,那双一直连瞬也不瞬的眼睛,此时却是连连翻动,像是在思索考虑什么重大的事情,然后忽地出一股骇人的凶芒,继续缓慢地向沈宇迫近。

  说也奇怪,他和沈宇两人之间,有一样无形的东西连在一起,他不动的时候,沈宇也不动,他一动,沈宇也跟着动,那原来已经收回变成前伸的右手,此刻随着黑⾐人前走的动作,继续向左带动,同时,右脚也跟着慢慢地抬起。

  等黑⾐人好不容易再走一步的时候,沈宇抬脚向前跨了一步,⾜尖落处,正好是距那奇祸短剑两寸之地,同时,⾝形也微微向前倾斜,正好是一副准备弯⾝抬剑的姿态。

  黑⾐人又突然间停了下来,沈宇也跟着不动。

  黑⾐人一双骇人的目光死盯着沈宇,而沈宇的目光则凝视着地上的那把奇祸短剑。

  两人之间此刻的距离不过只剩下四步左右,艾琳和胡⽟真竟然不自觉的张开了嘴巴,瞪大眼睛,停止了呼昅。

  她二人都是当今罕见的一流年轻⾼手,此时已看出了黑⾐人和沈宇俩人之间的惊险之处。

  如果黑⾐人在这四步之间.能抢在沈宇拾剑之前出招,则沈宇必死无疑,相反,如果沈宇在黑⾐人迫近之时,在出招之前拾起短剑,则以他目前所处的位置和角度而言,短剑由下而上,正好指向对方来的要害,黑⾐人也就断无幸存之理了。

  这之中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完全要衡量自己的速度,再估量对方的速度,还要比较彼此之间的距离、位置和角度,分毫不能有所差错,难怪黑⾐人和沈宇两人的动作是如此的缓慢沉重,原来举手投⾜之间,实在已包括了互相试探。衡量、估计和判断在內。

  两人相距只有四步距离,黑⾐人不再向前,沈宇也不再弯⾝,互相僵持,良久良久,俩人突然间同时一声暴喝,一改那缓慢沉重的动作,快通闪电,但见刀光剑影,一闪而逝。

  那黑⾐人来时缓慢,退时却快,只见黑影飘动,眨眼间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而且和先前一样,全⾝黑袍震动不已。

  沈宇又回复了一副举剑横削的样子,所不同的是,这时的手中已稳稳握住了那把精光闪闪的奇祸短剑。

  黑⾐人不噤仰天一声长笑,道:“好剑法。难怪你会口出狂言,以能左右整个武林安危自任了。”

  沈宇冷冷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黑⾐人收起了笑声,冷然遭:“你这话问得太多余了。”

  说罢但见⾝形一晃,竟然再次向沈宇扑到。

  这一次和刚才那缓慢沉滞的动作宛如天训之别,丈余间的距离,一晃⾝便到了沈宇的面前,同时,一道惊人的银光也跟着向沈宇头上罩下。

  沈宇早有准备,⾝形闪电般向旁横开数尺,短剑一招“吴刚伐桂”横向对方的间削去。

  这一招泼辣霸道,竟是恨仙唐秀琴的独门路数,再加上奇祸短剑本⾝的凌厉锋芒,顿使来势凶凶的黑⾐人大吃一惊,急忙收招后退,肃然而立,目光炯炯地盯着沈宇,不言不动。

  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一阵步回声,巨石后面,出现了一顶黑⾊的轿子,由四名全⾝黑⾊劲装的彪形大汉抬着走出来,一直走到黑⾐人⾝后停下。

  黑⾐人似是浑然不觉,双目仍然死盯着沈宇。

  忽然,这黑幔低垂的轿子內传出了一阵似人似兽的低昑声。

  那声音动人心弦,只见黑⾐人遮笠下那一双凶光闪闪的眼睛,竟随着那声音慢慢变得通红,像是要冒出火焰来一样。

  沈宇心中一动,大喝一声道:“原来是⾝外化⾝的孽种。”

  这一声大喝,宛如舂雷初动,那黑⾐人双目中惊人的火焰忽然大减。

  沈宇又冷冷一笑,沉声道:“那黑轿之內坐的是什么人?”

  黑⾐人长啸一声,⾝形忽然电而至,手中长刀迫出一股惊人刀气,刹那间向沈宇汹涌攻到。

  沈宇然大怒,不再闪避,扬起手中短剑硬向对方的刀势去。刀势相触,出一阵惊人的鸣之声,沈宇和黑⾐人两人同时被对方向后震开。

  沈宇心中一惊,心想那矫內纵之人,內力已达惊人之境,难怪神剑胡一翼会伤在他手中,这孽种若不除掉,今后武林恐将后患无穷。

  心念转动,不等黑⾐人站稳,立即飘⾝而上,手中短剑如灵蛇吐信,直取对方咽喉。 n6zwW.cOM
上一章   胭脂劫   下一章 ( → )
作者司马翎 更新于2017/9/20 当前章节19588字。看胭脂劫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胭脂劫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