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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断魂血琵琶 作者:云中岳 | 书号:41505 时间:2017/9/20 字数:14795 |
上一章 捕巡萨菩 章八十第 下一章 ( → ) | |
⽇⾊近午,瑞桑庄依然一无动静。 永旭依然是村夫打扮,回到小茅山,绕至山西面,便往林深草茂处一钻,蓦尔失了踪迹。 午后不久,小茅山西南麓出现两个中年樵夫,沿山麓小径向山南缓缓而行,带上带了前端成钩形的砍柴刀,肩上有两头尖的栗木扁担。 两人一面走,一面笑嘻嘻地话家常。 绕过一处竹林,⾝后突然传出一阵长笑。 两樵夫一怔,不约而同倏然转⾝。 十余步外,永旭左手握住用帕住的霜华剑,背手而立,笑容満面,盯着两人微笑。 一名樵夫脸⾊一变,肩上的扁担移下握在手中。 永旭屹立在原处,说:“两位转⾝的势姿十分⾼明,武林⾼手的反应与⾝法和一个樵夫是不同的。” 两樵夫互相一打眼⾊,同时举步接近。 永旭泰然相候,笑笑后说:“贵庄主被在下飘忽不定,时隐时现的举动弄糊涂了,终于忍不住派人出来追查,以免又聋又瞎,你两位仁兄必定是武林⾼手,不然就不配出派来丢人现眼。呵呵!两位⾼姓大名,可否见示?” 右首的樵夫生了一双三角眼,笑着说:“当然,你神龙浪子号称江湖上最神秘、最膘悍的老江湖,一切皆逃不过阁下的法眼。” “呵呵!可惜在下就不认识江湖上最神秘、最了不起的字內三剧贼,也不认识三剧贼的羽。” “但阁下却知道敝庄主的底细…” “这得感谢毒无常,那老毒鬼才称得上老江湖。” 双方已接近至丈內,樵夫的扁担长有八尺,伸手可及。 打道的樵夫并不急于动手,笑着说:“同兄,你如果不管敝庄的事,敝庄主愿以千金相酬,你这位朋友,如何?” “抱歉,在下不能无功受禄,同时,在下本来就不管贵庄內闲事。” “那你…”“在下只要求将毒无常给在下半个时辰。” “那是不可能的。” “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呵呵!”永旭的神⾊显得十分轻公。 “你在附近神山鬼没,又不敢人庄,是何用意?” “想求证几件事。” “求证什么事?” “三年前扬州古古轩被劫的大案,事后向古古轩东主追索寄存鉴定的古物,到底有多少人?” 樵夫嘿嘿笑,不屑地说:“废话连篇,这些事你该向府衙查问。” 永旭头摇接口:“不,由你们口中说出,比较确实些,绝笔生花为人小心,必定暗中派人在各地暗中察看动静。以便作善后的妥善安排,阁下,追得最紧的是哪几家?” “谁还记得三年前的事?” “你们对各地大户最为了解,应该记得。哦!其中一位大户姓傅,叫…叫什么傅… 对,傅天声。” “傅天声?唔!不错,好像有一个姓傅的,是南京中都的富豪,在凤颇有名气,一⾝铜臭,爱财如命。” 另一名樵夫接口说:“对,叫傅天声,其实,他只寄存了一只掌大的翡翠鸳鸯,值三二十万两银子。” “怎么?只有一件?” “咱们用不着信口开河,那玩意咱们带到陕西西安脫手,仅卖了十万两银子。” “鬼话,你们卖到山东济南…” “哈哈!你见了鬼啦!”樵夫大笑:“古古轩那批珍宝,绝大多数是中都那些告老致仕的朝廷大员,在京师收购到的古董,京师与济南相距非遥,你以为咱们笨得带到济南脫售? 你说的是外行话。” “在下已经…” “除非你到陕西去查,不然快死了这条心。古古轩那批珍宝,咱们全部运到西安脫手了。”樵夫自以为聪明,无意中怈露天机:“咦!你问古古轩的事有何用意?” 永旭不住微笑说:“有朋友托在下打听,如此而已。哦!还有一件事,乾坤双绝刀以镇东陈家劫案的受害人⾝份,向贵庄主索取所有的赃物,贵庄主竟然慷慨奉送,倒大方得很呢!但据在下所知,古家兄弟是昨天方到达贵庄,显然有乘人之危趁人打劫黑吃黑之嫌,贵庄主怎忍得下这口恶气?” “那是因为你来了的缘故,其实,乾坤双绝刀不是昨天才来的,早半月前他就派人前来投书示警了,但人是昨天方到达的。” 永旭呵呵笑,笑完说:“这就对了,谢谢阁下澄清了在下的疑团。” 两樵夫被永旭弄得糊湖涂涂,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一名樵夫见他笑得暧昧,不悦地问:“阁下,你笑什么?” 永旭收敛了笑意,说:“没什么,我这人最危险的时刻也要笑的。” “你不问毒无常的事,却问起不相⼲的古古轩…” “呵呵!不相⼲的事,有时比正要办的事更重要呢!信不信由你。当然,有关毒无常的事…” “你还不死心?” “我神龙浪子办事,不成功绝不死心。” 樵夫脸⾊渐变,冷冷地说:“那么,在下要叫你死心。” “。”永旭说:“你两位的艺业,比乾坤双绝刀如何?” 樵夫哼了一声说:“乾坤双绝刀是那位姓杨的杀的,比你神龙浪子只強不弱。” 另一位樵夫也傲然地说:“而且,乾坤双绝刀并不见得比咱们⾼明,他们过去的所谓英雄事迹,大部份未经证实。你知道,有许多所谓英雄事迹是靠不住的,以武林十五风云人物来说,有几个能算是武林⾼手?毒无常就是一个活见证,活擒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所谓英雄,皆是那些别具用心的人捧出来。咱们商当家在江湖横行数十年,极少以真面目示人,从不计较武林名位,尽量避免与武林朋友打道,如论真才实学,不客气的说,十五名人在瑞桑庄,还不配占一席之地。” 第一位樵夫冷笑一声说:“不错,你神龙浪子大闹和州,搅散九华盛会,⻩州山区威镇群豪,咱们对你不无戒心,但还不至⼲令咱们害怕。至少据咱们所知,这段期间阁下的表现并不怎么令人畏服,你并没有与真正的宇內名家正式过手,没错吧?” 永旭已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浓重的杀机,暗中留了心,但脸上仍然笑容可掬,说: “在下知道瑞桑庄是卧虎蔵龙之地,所以不敢掉以轻心,轻举妄动。先前以为乾坤双绝刀是贵庄的人,这两位仁兄在江湖上的声威委实大得惊人,刀下无三招之敌,想不到贵庄居然没将他放在眼下,可见员庄必定拥有不少具有奇技异能的⾼手。呵呵!两位必定对学有专精,对付我神龙浪子胜任愉快罗!” 一名樵夫扁担徐动,徐徐前伸,冷冷地说:“当然咱们并没轻估你,二比一,恐怕你得接下咱们联手合作了。” 永旭徐徐后退,因为扁担的尖端快接近口了。 “心怯的人说这种话,是可以原谅的。”他说。 “你知道瑞桑庄的人,是不计较名位声誉的。”另一名樵夫从另一侧近说。 “这也是瑞桑庄不为武林人物所知的原因。”永旭一面退一面说。 “咱们不希望被人所知。”第一名樵夫说。 “可惜已经被人知道了。”永旭说。 “第一个知道的人是毒无常,他已经没有将消息外传的机会了。” “呵呵!第二个第三个知道的人是乾坤双绝刀,他们已说不出去了,人为财死,他们死得不冤。”永旭说, “你是第四个。”第一名樵夫凶狠地说。 “你也没有说出去的机会了。”第二名樵夫说。 “不见得。哦!你们似乎忘了些什么。”永旭说。 “忘了什么?” “透露消息给毒无常的人。”永旭说。 “咱们正在追查。” “还有,杨总管五个男女。”⽔旭继续套口风。 “他们不会说出去的,因为他们已在咱们有效的控制下,自从你们离开县城之后,本地境已在本庄有效封锁下,外人没有机会接近你们了。” “凡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永旭说,⾝后恰好有一株大树,挡住了退路,他似乎不知危机已至:“目下已有许多人知道贵庄的秘密,⽇后…” “你已经没有⽇后了。”两樵夫同时沉喝。 两八尺长的扁担,分从左右攻到,控制了三方,如山力道骤发,两面一聚。 永旭一声长笑,⾝形在扁担及体的前一刹那突然上升,恍若电光一闪,升上了丈余⾼的横枝,手一搭引体上升,脚一沾枝于,斜飞两丈外,穿枝而出飘落在树后,⾝法轻灵飘逸,美妙绝伦。 两扁担几乎同时贯人两人合抱的耝树⼲,深人近尺,力道骇人听闻。 “打!”永旭在飘落时叱喝,双手齐扬。原来他在穿枝而出时,手中已顺势折了两段尺长的指大小枝,作为暗器出。 人的名树的影,自从永旭大闹九华之后,神龙浪子的名号脫颖而出,已非往昔的神秘浪人,声誉已驾凌宇內十五名人之上。 瑞桑庄消息灵通,对他深怀戒心。这两个樵夫口说不怕,其实心怀恐惧,对那来捷如电闪不知是何玩意的树枝,竟不敢用扁担拨打,也来不及子套扁担防⾝,不约而同放弃了急切间无法子套的扁担,向侧一闪本能地躲避。 这着正好落人永旭的计算中,他一闪即至,截住了右面的樵夫,一声长笑“云龙现爪”伸手便抓向樵夫口,五指如钩力道惊人。 樵夫伸手拔柴刀,左手百忙中以上盘手接招,想拨开临的巨爪。 永旭抓出的右手是虚招,起右腿轻轻一挑,靴尖正中对方的左膝。 膝骨最脆弱,噤不起百十斤力道的打击。永旭这一靴尖虽说力道甚轻,但绝不下百十斤力道。 “哎…”樵夫惊叫,左腿一软,⾝形下挫。 永旭右爪一抄,正好抓中樵夫的左手腕脉,顺手一带,将人拖近,左手带裹住的剑把,不轻不重地敲在樵夫的右肩尖內侧巨骨⽳上。 同时,他的右膝上提,向被带动前撞的樵夫口,不轻不重地顶在樵夫的下蔽骨叉处。 这三记不轻不重的打击,几乎在同一瞬间完成,樵夫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近⾝、出爪、手脚齐攻,一气呵成,配合得天⾐无,完全控制了情势。 樵夫成了个软骨头的人,软绵绵地伏倒在永旭脚下呻昑,浑⾝战栗。 另一名樵夫躲过了树枝一击,⾝形尚未稳住,便已发觉同伴陷人死境,惊得⽑骨惊然,想冲出救应已来不及了,只感到心中一凉。 永旭放了被制樵夫的手,向脸⾊苍⽩脚下迟疑的另一名樵夫点手叫:“轮到你了,阁下,上啊!你不是还有一把砍柴刀吗?那玩意比单刀更具威力,近⾝相搏厉害得很呢!” 樵夫打一冷战,骇然叫:“你…你⾚手空拳,便…便制住了…” “你难道没看到吗?在下保证不是用法术。”永旭笑嘻嘻地说。 “称…你…”樵夫语不成声。 “你也希望在下用⾚手空拳对付你?” 樵夫扭头狂奔,像是失了魂。 “不送了。”永旭大声说。 樵夫像没头的牛,冲人矮树丛中去了。 永旭摇头摇,自言自语:“让他回去如此这般一宣扬,瑞桑庄的老兄们大概会寝食难安了。” 瘫痪在地的樵夫大概听清楚了他的话,虚弱地说:“神龙浪子,你也不要得意得太早了。” “呵呵!在下做事从不自鸣得意。”永旭背着手说。“庄中⾼手如云,在下只是一个三流人物。” “所以你一招也接不下,名列三流已经不错了。呵呵!你老兄贵姓大名呀?” “说出来你也不知道。” “在下不怕你不说,呵呵!你老兄不妨将贵庄的底细说来听听。” “你休想!” “真的?在下要试试才相信。”永旭微笑着俯⾝,将人抓起拖至隐秘的矮树丛不久,永旭打道返回县城。 傅依依等五个人不在客店,不知到何处去了。据店伙说:早上出去之后,一直不见返店。 他心中疑云大起,暗中打定了主意。 他不相信绝笔生花已封锁了附近地区,噤止任何江湖人接近他,心中一动,信步出店碰碰运气。 街上行人甚多,但如果留心察看,果然看不见带有江湖味的人走动,更没有佩刀剑的人出现。 他想起了过天星,大魔九现云龙欧舂风的人。过天星曾经告诉他,任何时候皆有人在他⾝旁等候召唤。 他立即返店,换上了宝蓝⾊劲装,过天星曾经说,如果他换穿宝蓝⾊劲装,便是请求支援的表示。 他不但换穿了宝蓝⾊劲装,而且带了百宝囊,将应用物件全带在⾝上,作应变的最坏打算。 店是绝笔生花的,任何时候皆可能有⿇烦。 出店绕了两条街,前面走着一个老态龙钟的半死老村夫,就在他接近步履不稳的老村夫⾝侧时,耳中听到清晰的语音,对方正用传音人密绝学向他说:“不要引人起疑,设法摆脫三个跟踪你的人。” “好像每处街口皆有痞监视。”他也用传音人密低头回答。 “对,因此必须要小心。如果事情紧急,可出西门走至天生桥大道,三里外便有人接应。” 他已超越老人,不能再回头,以免引起跟踪者的疑心。 转出西大街,他出城扬长而去。 后面半里地,两个村夫跟来了。” 三里外大道向西南折向,路两旁林密竹深。 刚转过大道折向处,便听到左面竹丛內传出低叫声:“设法进人路右的树林,引走前面路旁除田草的人,再潜返此地相见。那除草的村夫是眼线。” 他懒得回避,一面走一面说:“不必引他走,我让他睡一觉。” 除草的村夫远在半里外,正全神贯注在割除田间的杂草,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在田间工作的人会是眼线。 他昂然接近,站在路旁向村夫叫:“喂!大叔,请过来一下,劳驾指引去向。” 村夫工作的地方,距大道还有三五十步,村夫缓缓⾝站直,用平和的目光注视着他,泰然问:“客官要问什么。” “请过来一下好不好?” “小可事忙…” “忙不在一时,在下以一百文钱,向大叔打听前面胭脂冈的事。” 村夫摇头摇,拒绝他的要求说:“对不起,小可忙着呢!” “呵呵!在下只好下田了。” 他沿田埂向村夫走去,脸上笑容可亲。 村夫不知⾝份已经暴露,平静地目他接近。 他在村夫面前一站,⾝形半转,指着刚走到大道转向处的两个村夫打扮的跟踪者问: “大叔,你认识那两个人吗?” “不认识。”村夫率直地回答。 “他们是贼。” “客官…” “你也是贼。” 不等村夫有所举动,他手一伸,一指头点在村夫的右期门⽳上,顺手将人挽住说:“在田埂上睡上一个时辰觉,大概太晒不死你。不过你可得千万小心,不要滚⼊田里淹死了。” 村夫浑⾝已僵,但仍可说话,惶然叫:“你…你怎么…” “呵呵!放心啦!睡⽳被制,与死了差不多,不会做恶梦滚动的,不滚动当然不会被泥浆闷死,对不对?你是行家,应该懂。” 不等村夫开口,点了对方的睡⽳,将人放倒在田埂上侧躺着,方返回大道。 两个跟踪的人已看到一切,但不得不装着没看见,泰然自若慢慢而来。 他等在路旁,冲接近的两人咧嘴一笑。 两个眼线知道不妙,这种不怀好意的笑,心中有鬼的人自然害怕,两人不约而同脚下一慢。 “没有用的,来吧!”永旭向两人含笑相招。 一个年约四十出头的壮汉止步讶然问:“你…你要怎样?” “呵呵!不要说你是个规规矩矩的庄稼汉,乖乖过来,在下不为难你。” “你” “光眼中不沙子,何必呢?在下跑了几年江湖,你两个地老鼠怎逃得过在下的法眼?来啊!难道你想反抗?反抗是要付出代价的,说不定要项条胳臂少条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两个眼线心中一慌,扭头撒腿就跑。 “呵呵呵…”笑声似乎发自耳后。 “救命…”一个眼线一面狂奔一面狂叫。 “救命?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也救不了你。呵呵!跑不掉了,原来是两个不中用的地方痞,绝笔生花居然用起痞来了,可怜!” 不久,他在竹林內席地坐下,对面坐着一个笑容満面的中年村夫。 “徐兄,过天星彭前辈目下何在?” 徐兄笑笑说:“到江宁去了,今晚可望赶回传递消息。周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人在各处路口,阻止江湖人进城,你四周有一大群地监视,有了⿇烦?” “徐兄知道瑞桑庄…” “不错,这些地都是他的护院打手召来的。” “徐兄,你们似乎隐⾝有术,他…” “他们那些货⾊,算得了什么?简直不成气候。但兄弟已得到城內许兄弟传来的消息,有几个不露相的可怕⾼手,经常在你附近伺伏,周兄得千万小心。” “在下理会得,徐兄,你可知道与在下同住店同出人的几个人…” “那姓傅的姑娘与杨总管?” “是的。” “他们向江宁走了,是绕天桥走的,可能乘船下放,走得十分匆忙。” “咦!走了?这…”“真的走了,是午前走的。” 永旭一拳捣在掌心上,不胜懊恼地说:“可惜!被他们逃掉了。” “他们是…” “他们是瑞桑庄的羽,故意接近攀情,一而再向我下毒手,可惜我未能及时揭破他们的谋。” “凭猜想吗?” “不,有确证,我已经查明古家兄弟的底细,一切都明⽩了。他们是瑞桑庄请来对付古家兄弟的,顺便计算我,哼!他们会回来的。” “谁是古家兄弟?” 永旭心中一动,正⾊问:“徐兄,你听说过江湖道上,有谁能在一照面间,一举击毙乾坤双绝刀的人?” 徐兄大吃一惊,问:“什么?乾坤双绝刀在此?” 永旭点头说:“是的,但他们已经死了…” 他将双方手的经过说了。 徐兄倒菗一口凉气,不安地说:“老天爷!如不是从你口中说出,我绝不相信。据我所知,还没听说过能挡住他们联手合攻的⾼手名宿,连天下第一⾼手王龙崔前辈也胜不了他们。” “十五名人中,苦行头陀功力最深厚,如何?” “不行,苦行头陀虽是少林⾼僧,也许能支持三五十招,想取胜…不可能。 “这…他许有一个人可以办到。” “谁?宇內三仙?三仙不过问世事…” “浊世狂客江通。” “似乎无此可能。” “天下一秘剑,乾坤双绝刀。江通已获得虚云逸士狄老前辈的秘剑大罗剑真传,大罗剑是克制双绝刀的绝学。晤!那杨总管绝不是浊世狂客,他到底是谁?” 徐兄苦笑,叹口气说:“同兄,能听兄弟几句话吗?” 永旭诚恳地说:“徐兄,请不要客气,朋友间的忠告,小弟会诚恳接受的。” “调兄,兄弟认为,你为瑞桑庄一个伪善的土霸羁留不去,丢下大事不问,兄弟期期以为不可。穷儒被掳命在旦夕,欧老哥与一众朋友皆在为此事奔忙,而周兄似乎无动于衷,令兄弟大惑不解。” “徐兄,小弟也在为此奔忙。” “可是…” “事到如今,小弟不得不说了。”永旭叹息一声,下定决心:“瑞桑庄是宇內三剧贼之一、绝笔生花商世杰的秘窟,他化名为桑正雄桑三爷。毒无常已落在他手中,而毒无常是找寻顺天王的唯一线索,如果查不出顺天王的下落,怎知穷儒被掳往何处?这就是小弟听到穷儒被掳的消息之后,仍然在此地逗留的原因。穷儒是小弟请他到⻩州追寻顺天王的线索的,小弟怎能不关心他的安危?徐兄,老实说,小弟比任何人都焦急呢!” “我的天,你何不早说?”徐兄脫口惊呼:“绝笔生花!周兄,你…你恐怕应付不了他,他那些贼羽,艺业功力皆神秘万分莫测⾼深…” “小弟已决定了。”永旭整⾐而起。 “你…你决定什么?”徐兄惊问。 “立即向桑三爷索人。” “你是说硬闯?” “不错。”永旭的语气无比坚决。 “我的天!你…”徐兄大惊失⾊。 “不能再拖了,成败在此一举。” “不,周兄…” “我意已决,请不要阻止我。” “我…且慢,兄弟立即召集人手。” “多久可以召来?” “欧老哥在江宁…” “来不及了。” “附近可召到十几位朋友,可是,他们派不上用场,这…”“那就不必了,小弟一个人前往。” “这…”“人多了反而不便,必须顾忌桑三爷情急报官相助。” 徐兄一蹦而起,豪气地说:“周兄,我陪你走一遭,⽔里火里,算不了什么。” 永旭头摇,断然拒绝:“徐兄,不是小弟小看你,你去了反而成了小弟的负担。请传出信息,请朋友留心冷梅姑娘,这件事就拜托徐兄了。” “这…”永旭含笑行礼告辞,大踏步走了。 徐兄怔在当地,片刻,突然也撒腿狂奔。 永旭并非一时冲动而决定闯龙潭虎⽳,他有他的打算,当他从俘虏口中,断定傅依依与杨总管的⾝份,心中便有了必须冒险一闯的主意,以免夜长梦多。 本来,他认为杨总管杀了乾坤双绝刀,即已洗脫嫌疑,岂知竟发现乾坤双绝刀并不是绝笔生花的羽,而是向绝笔生花敲诈勒索的人,始恍然大悟。 原来绝笔生花没有除去乾坤双绝刀的绝对把握,暗中请来⾼手乘机除去內患,也乘机暗算外敌,这就是杨总管和傅依依两个人,在客店一而再向他下毒手的原因。 他感到有点⽑骨惊然,幸而自己一直怀有戒心,而且谨慎地步步提防,不然岂不栽在对方手上了? 假使他一无所知与他们夜间瑞桑庄,后果如何?敌人并不可怕。⾝旁的同伴如果是強敌,的确防不胜防,不送命者,几稀。 现在,他只有靠自己了。 唯一令他感到惑的是,傅依依怎知谋败露,匆匆溜走了? 他无法提出确证,傅依依可以否认一切。他猜想绝笔生花从外面请人来对付乾坤双绝刀,瑞桑庄內真正知道內情的也没几个。甚至除了绝笔生花几个亲信之外,本不知请来的人是谁。因此,傅依依没有突然撤走的理由。而且,事急时,傅依依和杨总管可以助绝笔生花转过来对付他。 以杨总管的艺业来说,确是他一大劲敌,绝笔生花为何放弃这大好机会,将他们匆匆遣走? 他们确是撤走了,为什么? 除非其中隐有更大的谋,或者发生了重大的变故,他不喜这种波诡云涌的变幻情势。 怀着満腹疑云,他走上了瑞桑庄的大道。 绕城而过的小径,在三里外与大道会合,也就是在小茅山的西端。 刚踏⼊大道,对面树林中传出一声佛号,踱出一位上面头顶光光,下面一双厚实的⾚脚,穿一袭补丁遍布的泛灰僧袍,年约花甲开外的老和尚。 老和尚右手握着山藤杖,左手挟着缘钵,脸上満是岁月风霜留下的刻痕,唯一表示尚有精神的是一双相当明亮的老眼。 永旭一怔,脚下迟疑。 老和尚到了路中,深深立左掌问讯稽首,要死不活地慢慢直⾝躯,平静地注视⽔旭,慢呑呑地说:“算算檀樾也该来了,南无阿弥陀佛。” 永旭又是一怔,口气不对呢! “老菩萨是有意在此等候在下的?”他问。 “老衲在城东圆觉寺挂单。”老和尚欠⾝说。 按佛门戒律,即使是⾼年僧人,与施主打道,皆须肃容垂手而立,应对时目光不可与施主对视的。 但老和尚目光炯炯,视着⾼大的永旭,自然是昂首而立,极易让人以为是个德不⾼望不重的野僧。 “是游方亦或是打算…” “游方。”老和尚的活简单明了。 “老菩萨有何见教?” “老油愿与檀樾结此善缘。” “老菩萨,善门难开。”他不客气地拒绝。 “请冲老衲薄面…” “老菩萨,这可不是单方面的事。” “但老衲既然已经碰上…” “不错,老菩萨德⾼望重,名列三菩萨,碰上流⾎杀生的事,理该过问。”永旭抢着说。 “老衲深领盛情。”老和尚欠⾝说,最后以为功德圆満,加上两句佛号:“南无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且慢!” “檀樾…” “在下话尚未畅所言。” “老衲洗耳恭听。” 双方的态度皆不怎么友好,其中显然有所误会。 “老菩萨,揷手架梁管闲事,首要的条件是德望。”永旭微笑着说。 “檀樾是说老油不配管?” “天下间真能管闲事的人中,老菩萨⾚脚僧悟真位⾼辈尊,德⾼望重,自然配管。” “谢谢檀樾赏脸。” “其次是该明⽩事故的起因,明辨是非,分清皂⽩,这点最为重要。” “老袖行走江湖,耳目尚算清明,檀樾绰号称神龙浪子,在天下各地专向大户敲诈勒索,乃是众所周知的事,老衲没说错吧!” “呵呵!妙极妙极!首先在下便被安上了难辩难卸的罪名。” “老袖说错了?” “老菩萨并没说错,锗在以耳代目。好吧!就算我神龙浪子罪名落实,老菩萨还有何疑问?” “而据老袖所知,桑三爷是本地的…” “本地的财主,地方的经绅,有名的万家生佛大善人,对不对?” “老衲不能说得比檀樾更好。” “哈哈哈哈…”永旭仰天狂笑。 ⾚脚僧不介意地笑笑,问:“檀樾有何好笑?” “笑你我皆有知彼的才智。”永旭似笑非笑地说。 “此话怎讲?” “老菩萨知道在下是敲诈勒索的浪人,在下知道老菩萨以耳代目,彼此皆有知人之明,岂不可笑?” “老袖并不感到好笑。” “一个六清净,四大皆空的出家人,笑起来会不会亵读佛爷?” “檀樾好利害的嘴!” “和尚好瞎的眼。”永旭顶了回去。 本来,永旭并不是猖狂的人,今天似乎变了样。 原来他对佛门弟子并没有多少好感,也许是他的师⽗是玄门弟子,佛道不相容,难免先天上彼此就不能调和。 ⾚脚僧之所以名列三菩萨,原因是喜排难解纷,即使是在盛怒之下,也不下重手伤人。 虽然碰上了十恶不赦的凶魔暴徒,也略施小惩便行罢手,抱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宗旨,不伤生不害命劝人为善,万恶之徒只要肯放下回刀,便可立地成佛。 像这种菩萨要是多上几个,天下如果不太平,便将会大。 而永旭天涯寻仇,换而不舍不死不休的想法和作法,与三菩萨的宗旨格格不人背道而驰,双方的思想范围先天上便有歧见,不翻脸成仇已经是不错了,要他对三菩萨起好感,未免強人所难。 ⾚脚僧尚未修至无怨无嗅境界,怒火渐升。 话又说回来,出家人如果真能修至六清净四大皆空的境界,绝不会在江湖上管闲事活现世,何至于成为江湖十五名人⾼手?早该躲至深山大泽中苦修,自生自灭,与草木同腐了。 这也就是永旭对三菩萨不満的主要原因,他对佛门弟子那些人世出世的论调不以为然,他认为三菩萨是个伪善者,欺世盗名不⾜为法。 佛门弟子说出世必先人世的话是不错的,问题是人世的作法是否令人心服,能人地狱而又能救出一些好人出地狱,不妨人地狱试试看;但人后却救出一些恶鬼为害人间,不人也罢。 玄门弟子也算是方外人,但对世俗的看法与佛门弟子是不同的,清净无为只是一种菗象的境界,无为无不为才是⾎⾁骨⼲。 在思想上,是对帝国王权的一种严重挑战和批评。在作法上,是对世俗求真求知的一种鼓励和实践,它与出世思想是格格不⼊的。 当然,这里所指的玄门弟子,不包括那些大师道的人。天师道保有玄门的⽪相,⾎⾁不知弄到何处去了,也许是已经成了神仙啦! 老和尚一冒火,正好陷人永旭的陷阱中。 “不要怒老油。”⾚脚僧不悦地说。 永旭心中暗笑,狂傲地说:“老和尚,噴念未除,成不了佛的,你又何必修佛?⼲脆,你脫下僧袍换上劲装,风上刀剑行走江湖行侠仗义,该多好?” “檀樾你…”“你就听不得老实话。” 老和尚快要炸爆了,踏进两步。 永旭毫不在意,笑笑说:“老菩萨,你该不是想用缘钵打破我的头吧?你绰号称大慈大悲活菩萨,又能把我怎样?” “你…”⾚脚僧气得⼲瞪眼。 “你定下心,消了气,听在下几句好不好?” “檀樾想要说什么?” “我首先问你,你对桑三爷的底细知道多少?” “檀樾已经说过了。” “你只看到他伪善的一面,却不知道他是宇內三大神秘剧贼之一的绝笔生花商世杰的本来面目。” “檀樾不可胡说。”⾚脚僧正⾊说。 “所以我说你以耳代目。” “那…” “你知道在下为何要找他吗?” “重施故技登门勒索。”⾚脚僧一口咬定。 “你仍不相信桑三爷是剧贼绝笔生花?” “老袖不信。” “好,你敢不敢与在下到瑞桑庄走走?” “檀樾休要…” 双方都动了气,冒了火。 永旭哼了一声,举步便走。 ⾚脚僧山藤杖一伸,沉声说:“檀樾请留步。” 永旭手一伸,食中两指尖点向老和尚的眉心,招式极为狂妄,攻向极难击中的上盘脸面要害。 ⾚脚僧左手的缘体一招,便护住了门面,挡住了点来的手指。右手杖一拂,敲向永旭的踝骨,反应之快,十分精老练,接招同时反击,不愧称十五名人之一。 缘钵是陶制品,按理绝噤受不起打击,但⾚脚僧竟然用来挡內家⾼手的点⽳指,可知必有所恃。 永旭早有提防,双脚同时上缩,人像是悬空缩成一团,手指仍然点出“得!”一声,正中钵底中心。 ⾚脚僧咦了一声,登登登连退三步,方用千斤坠稳下马步止住退势,持钵缘的左手出现颤抖之象,脸⾊大变,以意似不信的目光,死瞪着永旭,久久讶然问:“檀樾好精纯的天玄指力,你是虚云道姑的门人?” 冷梅的师⽗是虚云道姑,她的天玄指威力惊人。 永旭所用的不是天玄指,淡淡一笑说:“我说你以耳代目,你还不信。” ⾚脚僧恼羞成怒,踏进两步一杖劈出。 永旭⾝形略问,左手一抄,快逾电光石火,扣住了劈来的山任藤杖。他已试出⾚脚僧的功力火候,能扣住对方的杖,已证明⾚脚僧比他差了一大截,似笑非笑地说:“老和尚,夺得回山藤杖,在下拍拍手走路,立即离境绝不再来。” ⾚脚僧哼了一声,站稳马步,昅口气,功行右臂,奇异的劲道源源注人杖⾝。 永旭也拉开马步,脸⾊变得庄严肃穆。 山藤杖是软的,韧甚佳,用动劲驭使颇能得心应手,但用静劲却难以着力。起初,杖烈猛地抖动,接着徐徐静止,却发出奇异的轻微震呜,像琴弦振后所遗的袅袅余音,却又不太像是震鸣。 片刻,⾚脚僧的握杖右手有颤抖现象发生,僧袍下摆无风自动。 接着,额上出现汗影,満是皱纹的老脸,⾎⾊正缓缓地消失。 永旭宝相庄严,虎目炯炯,抓杖的左手坚如铁铸,每一条筋⾁皆绷得紧紧的。 ⾚脚僧的左手徐徐前伸,缘钵缓缓推向永旭的口。 永旭冷哼一声,右手立掌作势劈出,沉声说:“在下将击碎你的讨米钵,信不信由你。 你将因此而毁去一世英名,在下替你婉惜。” ⾚脚僧的缘钵停止前推,进退两难。 “在下要反击了。”永旭冷冷地说。 只片刻间,⾚脚僧头脸大汗如雨。 县城方向,脚步声人耳,有不少人正狂奔而来,速度相当快。 永旭右掌吐出,掌一触缘钵,突然由掌变爪,五指箕张抓扣住缘钵的上端,哼了一声说:“在下给你收回劲道的机会,不可自误。” 十余名大汉来势如嘲,全是穿淡青盘领衫,佩了单刀铁尺的彪形大汉。更后面,跟着三名青袍人。 ⾚脚僧竟不收劲,犹作困兽之斗。 “不知自爱。”永旭吐出四个字。 路右的矮树丛中,突然钻出一个老花子,急声大叫:“老弟手下留情!” 永旭心中一软,将发的乾元大真力徐徐收回,哼了一声说:“这老和尚顽固得很,必须有人教训他。” 他左手一带,硬把⾚脚僧拖近一步。 老花子到了,是北丐,站在一旁苦着脸说:“小兄弟,老和尚毕竟不是坏人,何必毁了他?冲着老要饭的厚脸,放他一马好不好?” 永旭手向前一送,双手同时收回,苦笑着说:“像他这种自以为是,不问青红皂⽩硬充调人的态度作为,早晚会碰大钉子的。” ⾚脚僧连退四五步,脸⾊泛灰,摇头摇失声长叹,一言不发便举步向县城方向踉跄而退。 十六名大汉也同时到达,向前一围,有一大半的人气如牛,脸⾊不正常。 永旭呵呵大笑,瞥了众人一眼,怪腔怪凋地说:“原来是诸位巡捕大爷。公爷们,你们怎么啦?蚂蚁似的围上了,有何公⼲?” 一名留了大八字胡的大汉脸不红气不,不像经过长途奔跑的人沉声说:“在下奉命办案的,就是抢劫瑞桑庄的姓周的独行大盗?” “桑大爷情急了,真妙!”永旭向大汉一指说:“你看见在下抢劫瑞桑庄?” “至少你是意图抢劫。阁下,你算是落案了。”大汉厉声说:“拒捕或投案,随你选择。” 江湖人如果落了案,便成了黑道人,⿇烦大了—— 旧雨楼扫描校对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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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中岳 更新于2017/9/20 当前章节14795字。看断魂血琵琶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断魂血琵琶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