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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凌风飞燕 作者:云中岳 | 书号:41513 时间:2017/9/20 字数:1568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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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进⼊平原,青翠的田野一望无涯。 山脚下的歇脚亭坐了两个人,老远地,便可看到奇异的闪光,那是剑把云头上所镶的红宝石在闪光。 晃凌风点着手中的如意竹钩手杖,回头瞥了⾝后的山区一眼。 听人说,咸宁山区有強盗出没,但他已经通过这百余里长的山区,连小蟊贼都没发现半个。 已经⽇上三竿,他已经离开咸宁县城三十里以上了,还有一百多里,脚程放快些,今晚定可以起到武昌落店。 五月的光,晒在⾝上暖洋洋的。 丘陵地带草木葱笼,鸟语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他紧了紧肋下的包裹,撒开大步向下走。 北面山坡下,一乘暖轿正不涂不疾往歇脚亭接近,四名青⾐轿夫,两名穿青劲装佩剑的侍女护轿。 他先到达歇脚亭,突然脚下迟疑、 “进来.难道还要人请你吗?”那位青袍老道三角眼一翻,在亭內向他森森地说,手中的长尾佛尘不住轻拂,似乎正在赶苍蝇,但附近本没有苍蝇飞动。 另一位歇脚的人像一位游学书生,年轻、英俊、剑眉虎目,留了小八字胡,佩的剑宝光耀目,云头上的红宝石⾜有指头大,剑穗也是织金丝穗,很抢眼。 “不要把无辜的人拖下⽔。”年轻书生将手边的书囊形包裹挪开:“这位小老弟似乎不是武林人,你把他拖上,未免有失风度,不像个成名的字內魔道至尊。” “阁下,你走眼了。”老道笑;“这位年轻的施主,一双眼睛隐有奇异的光芒流转。內家小辈就是这种鬼样子,碰上可疑事物,想深蔵不露。却又掩饰不了心中的戒意,不信你可以试试他。” 晁凌风道;“不用试,在下的确练了几年武。” 他往亭子里走,顺手将包裹放在木凳上:“三湘蛮荒出没,猛兽成群,所以无村不馆,哪座村落没有武馆教调 弟子?” “唔!小弟,你好像没在外面走动过。”书生剑眉深锁,不住打量他。 “那也不见得,在湘江、洞庭,跟着朋友学会跑单.帮,混了两年。”他明⽩表示自己不是初出道的人。 “认识洞庭王?” “抱歉,咱们跑单帮的人怕定了他。碰上他那些小喽罗已经没有命了,碰上他那还了得?” “你碰上这个老道,恐怕也不会好过。”书生指指坐在对面栏凳上不住英的老道。 “公子爷笑话了,在下并没有招惹这位道爷。”他坐下用带拭汗。 “碰上天下四大魔君的西雨傅霖,不招惹也会有祸事。”书生指指老道:“他就是西雨傅霖,道号叫行云丹士。假使你刚才不理会他,不进亭,那一定有大灾祸。” “公子爷别吓唬人好不好?哦!什么是天下四大魔君?”他好奇地瞥了老道一眼。 老道的笑相当可怕。三角眼中的厉光似利镞。 他不得不赶快把视线移开。 “你该先把你七煞书生朱坤的名字告诉他。”老道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在江湖朋友口中,七煞书生的威名,比天下四大魔君,更具有震撼人心的威力,所以贫道才不惜以四⾊珍宝,请你来对付那泼妇呀。” “两位的话。在下听得一头雾⽔。”他笑笑站起,提起包裹挂上肩:“在下要赶路,少陪啦!” “你敢走?”老道沉下脸:“走给我行云丹士看看?哼2除非你活腻了。” “咦!道爷,你的话…” “贫道要等的人即将到这,会让你走上前去通风报信吗?哼!”“道爷,在下是远道的旅客,在此地人地生疏,向谁通风报信呀?” “哼!给我坐下!”老道凶狠地踏进一步。 他似乎吃了一惊,吓了一跳,有点惊恐地、顺从地坐下了,脸⾊大变。 暖轿已到了坡下。相距已不⾜百步。歇脚亭在路旁,如不来至切近。便难以分辨亭中人的面目。 “老凶魔的话.是不能不听的。”七煞书生笑笑“其实你即使有心通风报信,也丝毫不会改变什么,会发生的事依然会发生,结果也是一样的。” “在下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们要做些什么事。” 他檀硬地坐得笔直,说的话却是清楚明⽩:“出门人能忍则忍,和气生财,忍得一时之气,可免百⽇之灾。只是,诸不要伤害我这无辜的人。” “你真能忍吗?” “可能的,尊长的教训就是一个忍字。” “忍字心头一把刀。” “是的,那是很难受的事。” “能忍,是很了不起的事,小老弟,我祝福你,你需要很多很多的祝福,不然你是活不下去的。” 七煞书生半真半假地说,⾝形突起,好快。 老道也不慢,飞亭外。 暖轿恰好到这,轿中传出一声轻叱,四名轿夫突然倒退两丈,四人举动如一。 两位青⾐侍女两面一分,剑昑起处,双剑出鞘,立即完成攻击的准备。 轿门一掀,一位风华绝代的⾼贵美妇,已到了两侍女的前面,一⾝墨绿衫裙,手中有一把连鞘古剑。 四名轿夫也在后面列阵,四把刀映⽇生光。 “嘿嘿嘿…”行云丹士发出令人⽑骨依然的笑。 “呵呵呵…”七煞书生的笑也令人⽑骨依然。 “原来是两位大驾拦路,不知有何指教?”美妇镇静地说:“如果我所料不差,两位似乎早有准备,消息之灵通,委实令人佩服。” “这与灵通无关,景夫人。”行云丹士说:“你是三天前船抵武昌的。九宮山望云山庄庄主江右第一剑客,电剑严涛严庄主,是尊夫的姨表亲,你既然到达武昌,必定前往九官山走走亲戚,所以…” “所以,道长在此地有所图谋。” “不错,你女飞卫是比我西雨厉害,一比一,贫道确是棋差一着…” “所以请来了七煞书生,就稳可将我女飞卫埋葬了?” “大概可以。贫道说过,不论何年何月,只要贫道有一口气在,五年前尊夫一剑之赐,誓必偿还。” “那一位又是谁呀?”女飞卫景夫人纤手向亭中一指,指向僵坐不动的晁凌风。 “你就别管啦!景夫人。”七煞书生说:“在下与尊夫冷电景青云无仇无怨,在下之所以为西雨助拳,乃是道不同视同仇敌。尊夫是⽩道英雄,我七煞书生是黑道煞星,所以…” “七煞书生,你怎么能抬头说道理呢?”女飞卫打断对方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该说。” “你…”“道不同,怎么能视同仇敌?难道说,黑⽩道的人一见面,就应该你砍我杀吗?亏你还以书生为号,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歪曲,你不感到惭愧?” “在下不是来和你说道理的。”七煞书生恼羞成怒。 “你早就应该闭上嘴拔剑上的。”女飞卫冷冷地说。 一声龙昑,七煞书生愤然拔剑,剑上光芒四,烈⽇下有如一泓秋⽔,好剑。 “朱施主,贫道先上。”西雨行云丹士举拂欺进:“请替贫道挡开泼妇的仆从。”” 可是,已晚了一步,女飞卫的剑,已向七煞书生化虹而至,快得令人目眩。 “铮挣挣…” 两道电芒行烈猛的冲刺、纠,丈內剑气彻骨裂肤,风吼雷鸣,快速的闪动移位人影依稀,第三者想加⼊真不容易抓住机会。 西雨行云丹士也无法加⼊,四轿夫与两侍女堵住了他。四刀两剑进退如一,剑攻刀狠搏,以如山劲道步步庒迫,不许他与七煞书生会合联手。 行云丹士吃惊了! 他做梦也没料到这些仆从竟然如此⾼明,似乎每个人都可独当一面,聚六人之力,威力陡增一倍,是一比十二而非一比六。 行云丹士绰号称西雨,指的是他的拂尘攻击时有如骤雨。 他本籍是山西人,名列四大魔君之一,杀人如⿇,満手⾎腥,武功出类拔萃,在⾼手名宿中,威望也在天下十大⾼于的中间几名。 与女飞卫比较。不论在武林排名或者江湖声望,他都低了一级。可是却没料到自己竟然奈何不了几个仆从。 狂攻百十拂,全被六名仆从封住了。 但六仆从想击溃他,也力不从心。 另一面,女飞卫也把七煞书生得施展不开,同样地,如想在三两百招之內击败七煞书生,亦非易事。 势均力敌,情势是短期间谁也占不了绝对上风。 行云丹士愈打愈冒火,有点受不了啦! “朱施主,还不把你那一位见不得人的家伙叫出来。”他一面进攻一面大叫。 七煞书生也知道不能再拖了,拖下去可能要灰头土脸,在女飞卫的绵密剑网下,快要递不出招式啦! “老道,除非你割舍那两件宝物。”七煞书生开始游斗:“不然我可要走了,谁知道你连几个仆从都收拾不了?你要负责。” “贫道答应你。”行云丹士咬牙说。 “一言为定。”七煞书生⾝形闪动加快,发出一声刺耳的长啸。 “嘿嘿嘿…”枭啼似的怪笑声发自亭后,一个灰影飞上亭顶。 是个灰发如飞蓬,挟了外门兵刃蜈蚣钩的怪人。 “行云丹士,宝物你可带在⾝上?”怪人怪叫:“我飞天娱蚁从不信任虚言保证,我是不见兔子不撤鹰。” “我西雨一言九鼎。”行云丹士向亭口退:“原来是你这老混蛋!快发你的绝活飞蜈蚣,毙了这些狗爪子,那泼妇不要你动手。” 女飞卫花容骤变,停止攻,收剑向后退。 “退到轿旁。”她向六位仆从急叫:“拆轿板护⾝,建方阵,快!” “就算你们有甲盾护⾝,也难逃一死,嘿嘿嘿…”飞天蜈蚣狂笑,卖弄地一飞冲天,上升三丈⾼下,升至端顶蜷缩成团,快速地一连串前空翻滚着,向下飘落。 距地面不⾜五尺,⾝形猛地伸张恢复原状,翻正⾝形,双脚向地面点落,要再次腾空而起,以便半空中发江湖朋友闻名丧胆的蜈蚣毒镖。 “当啷…”手中的蜈蚣钩竟然失手掉落。 这瞬间,双脚沾地,无法纵起,但觉双膝一软,砰一声大震,似乎地面亦为之震动,摔了个手脚朝天。 七煞书生恰好退到附近,大吃一惊。 “屠七公,你怎么啦?”七煞书生跃来惊问。 “该死的!我的手…手脚…”飞天蜈蚣屠七公挣扎着爬起,骇然活动手脚: “突然会…会发⿇,岂不是见了鬼吗?” 行云丹士一跃而至,冷笑一声。 “飞天蜈蚣,你的心脉一定有⽑病。”行云丹士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人是不能不服老的,偏偏你就不服老,穷耍宝死卖弄,十几个空心筋斗,心脉承受不了,⾎往脑门冲,手脚怎能不发⿇,没变成中风,算你走了屎狗运!去你娘的!误了我的大事。” 女飞卫与两名侍女断后,掩护四名轿夫,抬了轿子向南如飞而去。三十里外是咸宁城,一进村镇便全安了。 飞天蜈蚣无暇理会行云丹士的冷嘲热讽,仔细检查右手的脉门、曲池、肩俞…和右腿的各⽳道。 “你在找什么?屠七公。”七煞书生愕然问。 “我发誓,决不是心脉老化有⽑病。”飞天轻松怪叫:“而是手脚某一条经脉,某一处⽳道,被什么鬼东西碰着了。可是…可是…却又没有异状呀!” “不会是被鬼作弄了吧?”行云丹士嘴上仍然不饶人。 “闭上你的臭嘴!”飞天蜈蚣火冒三⼲丈,一把抓起蜈蚣钩、凶狠地说:“你是不是要考验我飞天蜈蚣老不老?嗯?” “屠老鬼,我怕你。”行云丹士向后退:“和你这种死鸭子似地嘴硬的人在一起办事,真他娘的活该倒霉,我认了 “八王养的臭杂⽑…休走…”飞天蜈蚣大骂,一跃三丈余。可是,行云丹士已远出六七丈外去了,-⾝形如行云流⽔,向北冉冉而去,行云的道号,可不是⽩叫的。 飞天蜈蚣的轻功,在短距离內确是快得像飞,但三五起落之后便每下愈况,后力不继了。 七煞书生也大感无趣,随后急追。 “屠七公,算了算了。”七煞书生一面追一面叫唤:“牛鼻子事没办成,⽩丢了四⾊珍宝,也够他难受的了,怪不得他嘴上缺镶。喂!珍宝分给我一份呀…” 三人愈追愈远,把亭中的晁凌风忘了。 口口口口口口 歇脚亭的亭柱下,木架上放了一桶茶,挂了几个竹碗,两只竹茶勺。 晁凌风的神⾊显得颇为轻松,他用茶勺舀了一碗茶,坐在亭栏凳上,颇为惬意地喝茶,目光落在往北的官道。 远处,已看不到七煞书生三个人。 那是往武昌府的方向,他不愿跟上去自找⿇烦。 ⾝后,传来极轻微的,只有他才能听得到的声息。 “喂!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几件换洗⾐,值不了几个钱。”他并没回头,拍拍自己的囊:“这里面有金银,⾰囊中有杂物,用得着的时候,还真值几个钱。” 噗一声响,⾝后有人将他的包裹丢在一旁。 同一刹那,他的右手抓住了伸向他左肩胁下的一只苍老的手。 “能从在下⾝边将随⾝物品偷走的人,还真找不出几个。”他将那只苍老的手推开,这才泰然扭头回顾。 ⾝后的亭栏外,一位斑⽩胡子糟糟,面容显得苍老的人,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右胁下挟了一紫竹杖,穿一袭灰袍,背上有包裹,既不像花子,也不像个穷混混,那双老眼是唯一显得有精神的器官。 “小子,似乎老夫也老了,十年来是第一次失手。”灰袍老人踊⾝跳⼊亭中:“只要让我老人家近⾝,连大闺女的围子也保不住,你…”“老不正经,别说那种有伤风化的话好不好。”他笑笑,舀另一碗茶递过:“喝口茶解渴,老伯。人老并不是坏事,世间有一大半的人,活不到老伯你这种年纪呢!不怕老伯你生气,老而不荒谬,才能受人尊敬;掏大闺女的围子.那是我这种年轻小伙子的事,对不对?” “对,对极了,你小子还真不含糊。”灰袍老人放回茶碗,解下包裹丢在凳上: “贵姓呀?” “小姓显,晁凌风。”他抱拳行礼:“请教老伯⾼名上姓。” “柏大空。小子,你该知道我。” “很抱歉,小可⾜迹不曾北出洞庭,不认识几个人。” “唔!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告诉我,刚才你用什么东西,把那位目空一切、威震江湖的黑道巨擎打得当堂出彩的?” “小可没有呀?” “真的?”灰袍老人眼中的冷芒一闪即隐。 “人老了,手脚菗筋平常得很嘛!” “哈哈!老夫的手也菗筋了。” 啸风声乍起,紫竹杖拦便扫,劲风先行及体,这一杖是用內力击出的。不仅劲道凶猛,速度更令人心惊胆寒。 晃凌风坐在亭栏的栏凳上,背后的亭栏⾼及肩背,想躲开这一杖出其不意的重击,势比登天还难。 眼一花,杖过无声。 “咦!”柏太空一杖落空,讶然惊呼。晁凌风已经不见了,反正看到人影一闪,眼一花,人就像是平空消失了。 凳上的包裹、竹钩杖,也失了踪。 ⾝后有脚步声,柏大空火速转⾝。 官道上。晁凌风点着竹钩杖,胁下挂着包裹,青袍的下摆掖在带上,撒开大步泰然自得,向北走了。 相距已在二十步以上,不可思议。 “这小辈是个鬼!”柏大空脫口惊呼。青天⽩⽇,当然不会是鬼,大太在头上⾼照,人怎会比眼睛的视力还要快? “小辈,等我!”柏大空抓起包裹出亭急迫:“等我一等,老夫要你这位朋友…” 人是不能不服老的,追了两里地,前面晁凌风的背影愈来愈小,等到道路转了两处弯,背影便消失了。 柏大空像怈了气的⽪球,老了认老,脚下一樱,拭掉脸上的汗⽔,用平常的脚程赶路,老眼中冷芒再现。 “这小子看似不快,又不是用轻功,只是普通的奔跑,我居然追不上了。”拍大空苦笑自语:“看来,我真是老得不中用了。奇怪,谁教调出这么一位出⾊的门人弟子? 把几个名震江湖的⾼手名宿全耍了一招,而又不着痕迹,他已经具备了掀起江湖风暴的条件,相当可怕!” 姜是老的辣! 这位老江湖的心中,油然兴起寻究底的念头,要查一查这位自称晁凌风的年轻人是何底,闯⼊江湖的抱负和发展。 他不承认自己真的老得不中用了。 晁凌风却没有与江湖人打道的念头,他有自己的事需要处理,尽量避免与陌生人发生夹不清的纠纷。 在歇脚亭无意中碰上了几个武功颇为⾼明的人,一时手庠,捉弄了那个什么飞天蜈蚣,没想到却被隐⾝在亭后林子里的什么柏大空看出破绽,颇令他感到意外。 为了避免⿇烦,他一走了之,却自以为一定可以把⿇烦摆脫呢! 如果他知道他所碰上的人,全是江湖上了不起的风云人物,就会明⽩已经惹上了⿇烦,是不易摆脫的了。 他把这些功臻化境的风云人物,看成武功“颇为⾼明”的人物。 人的运气来了,连泰山都挡不住。 相同地,⿇烦来了,躲也躲不掉,甚至愈躲⿇烦愈多。 咸宁至武昌府城,全程两百四十里。 在他的心目中,一天的脚程绰绰有余。可是,歇脚亭无意中碰上意外,耽搁了大半个时辰,真得要赶几步了。 摆脫了柏大空,他的脚下虽然放慢了,但比起普通旅客的脚程,仍然快了一倍以上。 在他来说,这只是他的平常脚程,不以为意。 而在旁人眼中,他的脚程是颇为惊人的! 走长途的旅客,怎能用快步赶长程? 走出三十里,谭家桥镇在望。 他超越了三名旅客,前面走着另三名旅人,一个穿月⽩长袍的⾝材修长青年,带了两位青⾐随从,脚下沉稳从容,甚有气派。 距镇口已在一里之內,他脚下一慢,不打算超越,且到镇上找些吃的喝的,歇息片刻,不必再快走了。 前面二三十步的三位旅客,也没留意⾝后的人。 他一侵,先前被他超越的三位旅客,却逐渐加快到了他⾝后了。 是三位耝壮的大汉,打扮像某些田庄里的长工,但満脸横⾁,目光慑人,丝毫没有长工们朴实善良的外表。 他清晰地听到三个人勿忙的脚步声渐来渐近。 蓦地,他心中一动;只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另一个人的脚步声似乎突然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而是变轻了,轻得像伺鼠的猫在暗中走动,几乎连他都听不真切。 他本想扭头回顾,却又忍住了。 前面的三个人,已接近镇口。 噗一声响,有人在他的后脑上敲了一记,是掌,还不至于打破他的头。 他打一踉跄,向前一栽,立即被后面揍他的人,一把揪住了他的后领,拉住了。 两个人抢前,一左一右挟住了他。 “没弄死他吧?”挟左臂的大汉问。 “没有.打昏了,”揍他的人说:“很可能是保镖,押给老大问口供。快走!” 两个人连架带拖,将他架出路口,进⼊树林,疾趋镇侧的一条小巷。 他的竹钩杖勾挂在左臂弯里,居然没掉下来,连着胁下的包裹,一并被带走。 这是镇东的一家农舍,厢房显得窄小幽暗。 两个人将他的包裹、竹钩杖,放在唯一的木桌上,一碗冷⽔泼醒了他。 “哎唷…”他挣扎着叫,用手猛后脑:“哪一个天杀的贼胚!在我脑袋后面敲了一记狠的?” 他好不容易从壁角里爬起来。吃惊地楞住了。 眼前站着两名抱肘而立的大汉,怪眼盯着他不住冷笑。 桌前坐着一位佩刀的豹头环眼中年人,正和两名同伴,逐一检查他的行囊,和他的囊中各种杂物。 桌上摆満了他的物品:换洗⾐物、五锭十两的金锭、十两的十锭官银、一些三两一两的碎银、药瓶药包、还有他的路引⾝份证明等等。 “唔!看来咱们可能捉错了人。”中年人停止检查,向两个同伴说。 “老大,可不一定哦!”一位左眉有条刀疤的大汉不以为然:“所有的⾝份证明都可以伪造。至少,他⾝带了这许多金银,就大有可疑。” “依你之见…” “先问问。宁可捉错一百,也不要错放半个人。” “也好。”老大的目光,凌厉地落在昆凌风⾝上:“你叫晁凌风?⼲什么的?” “我是个乡下人,要想到外地见见世面。” 他站得笔直,神⾊似乎仍然有点委顿:“这次要到南京,找龙江船行的亲友,希望能在船上找份差事,到京师天子脚下见识见识。龙江船行经营海舶客货联运,看看海洋逛逛京师,不虚此生,所以才经过此地。” “唔!龙江船行,不是三江船行?” “我没听说过什么三江船行。” “哼!你撤慌!分明是三江船行的人。”大汉拍桌大声说,神气凌厉威猛。 “我告诉你,我不知道什么是三江船行。”他也大声议抗。 “哼:先前我还以为捉错了人,现在…” “现在你们仍然捉错人了。” “你不要再装了。”大汉冷笑:“三江船行在武昌有行站,受到青龙帮的帮主保护。 龙王公冶长虹的次子⽩鲤公冶胜宙,到咸宁访友被咱们盯上了,在此地布下埋伏捉他。 你走在他后面,定然是他的保镖,咱们没捉错人。” 他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也有点心中不安,这些江湖寻仇事件牵涉到帮派,惹上了真有无穷尽的⿇烦。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什么三江船行,什么青龙帮,也没有听说过什么龙王什么⽩鲤。” 他开始镇静地整理⾐袍:“我这人很讲道理,虽然我年轻⾎气方刚,修养有限,但我会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能忍就尽量忍。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你要走?”大汉狞笑。 五个人都笑了。 “是的,我不想介⼊你们的事,我要平平安安到南京。你们的人,无缘无故在我头上敲了一记,拖死狗似的把我拖来,好在还没造成什么伤害,所以我不和你们计较。现在你们已经知道捉错了人,当然该放我走,是不是?” “唔!可是,在下认为捉对了人。” “这…你打算怎样?” “怎办?哼!要口供。” “问口供?” “不错。年初。贵帮的人在九江掳走了咱们大副堂主金狮宋斌的一门远亲,不知囚噤在何处。在下要在你口中,问出一些线索。” “真是见鬼!一个什么帮已经够糟了,现在又有一个什么堂。”他摸摸脑袋:“我不管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去解决,我要走了。” “哼!你…”“你听清楚没有?我要走。”他不说地说,举步向木桌走。 两大汉双手齐出,分别擒住他的双手反扭制住了。 “可恶!”中年大汉拍案站起,怒容満面:“居然胆敢在我陶天雄面前说这种话,揍他!” 坐在桌下首的一名勾鼻大汉,离座向他走去,脸上的狞笑十分可怕。 “不要这样。”他沉声说;“要知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欺人太甚。己所不勿施于人;你们要揍我,必须想到有一天会被我揍…” “噗”一声闷响,勾鼻大汉一拳捣在他的腹小上,力道奇重。 “我再说一遍,我年轻,耐有限。”他浑如末觉,说话的腔调丝毫未变。 勾鼻大汉一怔,接着然大怒。 “砰噗噗!”三记重拳又急又猛,全捣在他的腹小上,一拳比一拳沉重。 “够了吧?”他的腔调丝毫不变,站得笔直。 两个擒住他的大汉,将他扭转在背后的双手拼全力往上扳抬,但丝纹不动。 “咦!”中年大汉脸⾊一变。 “噗噗!”勾鼻大汉在他左右颈又劈了两记重掌。 “陶天雄,你还不制止你的人?”他向中年大汉冷冷地说:“你还来得及。” 勾鼻大汉被愤怒冲昏了头,不甘心地挫⾝给了他一记凶狠无比的霸王肘,要撞断他的左胁骨。 “岂有此理!”这一肘可惹火他了,双手一振,擒住他的两大汉向外跌,直摔出丈外,撞翻在壁下。 “噼啪!”耳光声震耳。 “哎…”勾鼻大汉狂叫,仰面急退。 他到了桌旁,首先抓起自己的竹钩杖。 “劳驾。替我把囊和包裹收拾好。”他向中年大汉陶天雄平静地说;“我不愿和你们计较,你们…慢着!阁下,你如果想动刀子,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陶天雄的手僵住了,刀已出鞘半尺,但竟然不敢再拔,脸⾊大变。看了他的轻松镇静神态,和刚才丝纹不动承受打击的光景,陶天雄失去拔刀的勇气。 挨了两耳光的勾鼻大汉晕头转向,不甘心地大吼一声,莽牛头向他的胁凶猛地撞去。 他大手一伸,五指如钩,扣住了大汉的脑袋,扭⾝信手一带,五指一松。 勾鼻大汉嗯了一声,转向闭上的房门撞去。“砰”一声大震,房门崩塌,大汉也反弹倒地,蜷曲着抱头挣扎,起不来了。 “你不打算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他的竹钩杖轻敲着桌面:“小心哦!阁下。小心我要你赔偿损失,那就对阁下大大的不利了。” 陶天雄如受催眠,惊恐地替他收拾抖散的⾐物,将金银塞⼊囊,手不住发抖,显得慌心虚。 “好啦好啦!我自己来。”他将竹钩杖放在桌上,自己收拾。 另一位一直在旁戒备的大汉,突然乘机在他的左例发出一枚三棱镖,向他的左胁要害。 “不可…”陶天雄及时大叫,要制止大汉发镖,但已晚了一刹那。 他像是早就料到有此一着,⾝形丝纹不动,左手反手一抄,及胁的三棱镖到了他手中。 “我要还给你。”他亮镖向发的人说;“你用暗器偷袭,存心要我的命,我不能饶恕你。阁下,你准备接回你的三棱镖。” “跪下!老七。”陶天雄沉叱:“是什么人教你一声不吭,用暗器偷袭的?” 大汉老七脸⾊大变,惊恐地向没有门的房门退。 “陶香…香主,这…这人太…太強了…”老七惊恐地说:“我…我…” “跪下!”陶天雄沉叱,伸手拔刀:“你还敢強辩?你丢尽了本坛弟子的脸,你…”老七不敢再退,颓然跪倒。 “把手伸出来。”陶天雄走近咬牙叫。 “香主请大发…慈…悲…”老七爬伏着叫号。 “算了算了。”晁凌风将镖往老七的⾝边一丢:“陶天雄,你还算条汉子,用不着把责任往手下的人推。你也有错,明知捉错了人,仍然不想承认错误,还想将错就错以掩饰你的无知无能,怎能怪你手下的人也用不正当的手段妄为?” 缺了门的房门外,突然冲⼊两个人,像一阵狂风,一刀一剑几乎同时攻到。 竹钩杖一闪,铮铮两声脆响,刀剑被震偏,杖影再闪,从中楔来一记快速利落的分花拂柳,随即响起两声着⾁的怪响。 “哎唷…”刀剑的主人狂叫,丢了刀剑向两侧暴退,几乎摔倒。 “似乎你们有很多人。”晁凌风到了桌旁收拾行囊:“人多人強,算我怕你们,好不好?” “罢了!”陶天雄怈气地说:“咱们这些人学术不精,受到你老兄的教训,算咱们栽了,没话说。山长⽔远,咱们后会有期。” “这就难说了,陶老兄。”他将囊系妥,抓起包裹挂上肩:“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后会是否有期,谁也不敢断定。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祸福在你自己手中,⽇后见面,再有这种情形发生,你一定会后悔,所以你最好心理上早作准备。再见,诸位。” 他大踏步出房,不久便到了镇上唯一的小街上。 家家闭户,好像一座死镇。 但巷口屋角,不时可以发现手中有刀剑的人隐伏。 这种路旁的小镇,又小又穷,本来就没有多少人,三四十户人家,与唯一的小街,但住宅零星散落。 小街的几家店铺平时就没有几个客人光顾。但举目四顾不见人踪,气氛就⾜以令人心中不安。’ 绕出街口,便是南北官道。 北端的镇口外,是一座风⽔林,松树三五百株,传来阵阵松涛声。官适从松林西面绕过,视界可远及三里外。 三里之內,不见人踪。 似乎近午时分,旅客大概纷纷打尖歇脚了。 松林前,陶天雄抱肘而立,脸⾊凝重,目不转瞬地目他走近。显然是抄小巷抢在前面等候的,神⾊中流露出凶兆。 他心生警兆,脸⾊渐变。 “陶老兄,咱们再见是不是太快了些?”他在路中心止步,向站在林前的陶天雄说: “林子里的几个人,是你老兄的同伴吧?” “他们是在下的顶头长上。” “哦!幸会幸会。” 林子里共有三个人,同时绥步出林。 领先那位佩剑的青袍中年人,天生的山羊眼不带表情。 “陶香主已将经过情形已一禀明了。”青抱中年人声调也呆呆板板:“当然,他断定捉错了人。” “他本来就捉错了人。”他沉静地点头。 “但在下不以为然。” “阁下又有何⾼见?” “青龙帮的地盘,下游虽然仅及太平府,但太平府距南京近在咫尺,与南京的道上朋友,多少有些情。” “有此可能,可惜晁某对这些事毫无所知,也不想知道。” “据在下所知,龙江船行确是经营海舶,海舶不往上越过南京。龙江船行的东主追魂拿月杨震寰,为人四海颇负时誉。虽然没有人能证明他与青龙帮的帮主龙王有情,至少在⽔上行业上,他不可能与龙王没有往。” “晁某还没到过南京,此次算是第一次前往龙江船行,杨东主的事,晁某毫无所知。” “在下却不作此想。” “但不知尊驾…” “你已经知道得太多。”青袍中年人语气一冷:“为免走漏风声,必须将你留下。” “把在下留在此地?岂不耽误了在下的事?”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阁下。在下会派人彻查你的⾝份,甚至会派人至龙江船行求证。如果证实你的确与青龙帮无关,在下会释放你,当然要等到本堂与青龙帮的过节解决之后。阁下,你愿意留下吗?” “抱歉,在下一点也不愿意。” “你…”“你们不能把自己看成天下的主宰,你们无权任意发施号令害迫他人。”他的脸⾊逐渐难看:“你们已经无礼地对付在下,已经毫不讲理地掳劫挟持在下将近一个时辰,在下不计较,你们应该心満意⾜了。阁下,不要再次作出不合乎情理法的事,那对你们毫无好处的。在下要走了,告辞。” “你不能走。” 青袍中年人往路上移步,挡在北面面一站。昅口气功行百脉.山羊眼中突然涌出冷电寒芒。 “不要再作笨事,在下看你不是个笨人。”他向前迈步。昂然向对方进:“让路,借光。” 他的神⾊倒还和气,但口气未免托大了些。青袍人脸上看不出狞恶的神情,心中却大感愤怒。 “在下留客!”青袍人进马步左手一引,右手闪电似的来一记金豹露爪,连抓带擒迅疾无比,抢制机先极具威力,劲气袭人,爪上的真力陡然进发。 “免了!”他切掌斜挥,还以颜⾊回敬一招手挥五弦,攻胁肋声到掌到,速度似乎比对方快了一倍。 青袍人经验老到,斜⾝移位沉掌化招,另一手随脚切⼊,现龙掌反击上盘。 双方攻拆皆反应超人,一沾即走招式不敢用老,彼此各怀戒心,先用伙速的试探攻击,以估计对方的斤两,保留了五成实力。 人影闪动逐渐加快.进退移位令人眼花缭。 十余招之后,表面上已可看出优劣。 晃凌风的左手挟了竹钩杖,肩上挂了包裹,事实上他仅用一只右手化招攻招,而且攻势占了七成。 他退的幅度有限,进则长驱直⼊,化招之后的反击回敬锐不可当,常令青袍中年人顾此失被,不得不被撤招移位自保。 另两位佩刀的壮汉看出情势不利,紧张地从两侧逐渐近。 “用绝学擒他!”一名壮汉急叫。 青袍中年人早知情势不利,立即一声沉叱,真力贯于双手,招发摘星捞月,上揷双目下攻裆。 招出风雷骤发,速度突增三倍,全力进攻要以深厚的內力紧迫強庒,晁凌风百忙中接招,如山內力必可将晁凌风接招的右手击毁。 贴⾝了,双手已将晁凌风完全置于控制下。 另一名壮汉,却脸⾊骤变,看出了危机。 “小心他的脚…”壮汉大叫,突然飞扑而上。 叫晚了,晁凌风的右手也加了劲道,⾝形半转,右手下沉、斜切,右脚随即拨出。 拨的劲道不可能太大,但青袍中年人却噤受不起,惊叫一声,斜飞出丈外,右脚在着地时向下一挫,几乎屈一膝跪倒。 同一刹那,扑上的壮汉右肩肿挨了一掌。向前扑出攻击,反而背部挨掌,可知必定一扑落空,反而被对手俯在⾝后加以痛击。 “哎…”壮汉的⼲够硬,但腿双拒绝承受下传的沉重打击劲道,向前一栽,跌了个大马爬。 第二名壮汉抓住了好机,悄然拔刀、悄然扑上、悄然刀发指天誓⽇,顺拔刀的刀势向前挥出,自下至上劲道惊人,飒飒刀气一涌而出。 已刀落空,晁凌风已从刀尖前闪退、旋⾝、移位、竹钩杖也用上了指天誓⽇,乘势挥出。 “噗!”竹钩杖也击中壮汉的右肩肿。 壮汉刚中杖,刚被打得向前冲,青袍中年人已冷哼一声,喝声似殷雷。 “接飞刀…”喝声震耳聋,飞旋着的电虹连珠似的飞出,向⾝形尚未稳下的晁凌风破空连续飞,控制了丈宽的正面空间。 “叮叮叮叮…” 竹钩杖幻化出淡谈的闪动虚影,被击中的飞刀一一下坠,六把飞刀似在同一瞬间全部被击落,无一幸免。 “该死混帐东西!”昆凌风破口大骂;“你们竟然想下毒手要我的命,你们必须付出同样的代价。” 青袍中年人大吃一惊,打一冷战,双手还各有三把飞刀,似乎忘了发。 “没有人能站在原处不动,用兵刃打落我迫魂夺命刀三把连珠飞刀。”青袍中年人意似不信地⾼叫:“你用一竹杖,站立在原处打落了六把…” “你手中还有六把,左右各三。”晁凌风说。 他剑眉一轩,脸⾊一冷:“右手刀长八寸,左手六寸,六寸的才是追魂夺命刀。发来吧!我等你。” “在下不信琊!” 吼声中,刀如満天电虹,六刀齐发,而非连珠发,右手掷左手拂,六把刀劲道平均,上三下三,威力笼罩了八尺正面空间。 相距仅丈二左右,快得令人⾁眼难辨,即使⾝形再快,也无法闪避,更不可能用兵刃击落一把半把。 死定了,追魂夺命刀名不虚传。 可是,怪事发生了。 上三把飞刀走直线,下三把走弧形,飞行的轨道无法预测。 但竹钩杖不但闪动如屏,而且完全项测到飞刀的飞行路线。一声暴响,竟然像在同一瞬间,击中了从不同角度、不同方位来的六把飞刀。 飞刀不再向下坠,而是向上下四方而出,打击的手法神乎其神,不可思议。 青袍中年人的脸,突然变得苍⽩失⾎,猛地一跃三丈,窜⼊松林如飞而遁。 “啪”一声响,人影闪动如电,一竹杖敲翻了刚爬起的那位用刀偷袭的壮汉。 “你逃得了?”晁凌风向追魂夺命刀的背影怒叫。飞跃而进。由于敲翻了爬起挡住去路的壮汉,因此起步晚了一刹那,追魂夺命刀已连跃三起落,远出十丈外去了。 另一位仁兄也挡在路上。是陶天雄。 “不关我的事…”陶天雄狂叫.向侧扑倒让路。 ⾝躯还没触地,便感到狂风一掠而过。 人倒地扭转⾝一看,晁凌风已经不见了。 “哎啃…”被敲翻的壮汉在地面滚动狂叫。 最早被敲了一杖的另一名壮汉,已先片刻爬起。 “这…这家伙到…到底是…是何来路?”壮汉战栗着叫.嗓音走了样:“没… 没有人能…能对付得了他。陶香主,咱们平…平空树了已个可…可怕的劲敌,大事不…不好…”“糟!咱们赶快追上去接应。”陶天雄悚然说—— 小勤鼠书巢扫校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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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中岳 更新于2017/9/20 当前章节15689字。看凌风飞燕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凌风飞燕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