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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边城故事 作者:司马紫烟 | 书号:41516 时间:2017/9/20 字数:123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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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成志⼲咳一声道:“面对新人,我若问得太多,她会觉得我这人疑心太大,若让她对我先有了这种印象,以后相处,只怕就难以谐和了。” 龙六摇头摇道: “难道少庄主就不觉得这件事前后矛盾?” “有什么前后矛盾?” “在伊犁你和她见面时,她曾说在家时已经订了亲事,又说绝不同意嫁给少庄主,为什么这次她竟半点不提这事呢?” 于成志顿了顿道: “我想在伊犁时,她一定是受罗奇胁迫,所以才不得不那样说。现在她已逃了回来,没人胁迫她,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龙六默了一默道: “这样看来,少庄主是认为新娘子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于成志点点头道:“我看不会有问题,明天就等着亲吧!” 原来于成志对钱月霞,一见面就觉得十分中意,即使是假的,他也愿意把她娶回去,更何况他已有八、九分相信是真的。 正因如此,他才救了自己和手下的七条命。否则,只怕就要埋尸异域,永远回不得潜龙庄了。 口口口口口口 次⽇早餐后,洪大全亲自来引领于成志到他所住的院落。 于成志早已准备妥当,率领龙五龙六和四名家丁随行。 当到达洪大全夫妇所住的宅院后,天井里果然已停着一乘红⾊小轿,共有四名轿夫伺候乘坐一人的小轿,两名轿夫便可抬起,另两名是负责换班的。 另有一名长袍马褂的老者站在旁边。 洪大全连忙为于成志介绍。 原来这位老者叫⻩道吉,秀才出⾝,因流落异域,受洪大全赏识,特地聘为幕宾,南路弟兄对他都以师爷相称。 洪大全为示隆重,在和柳如花商议后,决定派⻩道吉负责送亲。到达潜龙庄后,并再向龙千里祝贺,同时也备了一份礼物,以便送给龙千里。 另外,洪大全更备了几匹马,由⻩道吉及于成志几人乘骑。 不大一会儿,便见柳如花搀着全⾝盛装,头蒙红纱的假洪娇娇由厢房走了出来,然后再扶进轿中。 洪大全忙道:“少庄主还有什么代的?” 于成志谦逊的道:“晚辈没什么话好说的。” 洪大全再转过头来道:“就请夫人代娇娇吧!” 只见柳如花把头探近轿帘道:“娇娇,放心的随少庄主走吧!塞外风沙大,一路上要多多保重!” 轿內传出钱月霞的声音道:“叔⽗和婶娘也请多保重,只是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再能看到你们两位老人家。” 柳如花做戏做得很到家,顿时眼圈儿一红,连忙掏出绢帕揩拭了一下眼睛道:“你舍不得我们,我们照样也舍不得你,你叔⽗和我,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去看你的,如果你不嫌辛苦,能来看看我们,那就更好了。” 于成志忙道:“夫人放心!晚辈一定会陪她来看你们的。” 洪大全道:“现在就起轿吧!少庄主也请上马。” 于是,小轿先抬到大门外,马匹全在大门外,于成志上了马走在最前,小轿则在马后,⻩道吉上了马,紧随在小轿之后。龙五龙六和四名庄丁,则有的乘马、有的步行,鱼贯向北而行。 洪大全事先已有规定,不准手下人观看,因为这种事是不宜张扬的,只有他们夫两人,直送出数里之外,才和于成志殷殷话别。柳如花还特别又跟到轿前,和钱月霞嘀咕了一阵子,才红着眼圈和洪大全踏向归途。 口口口口口口 于成志颇知礼仪,虽贵为权贵豪门的少庄主,却非统弟子。因之,一路上纵和钱月霞有所接触,始终并未逾越分寸。 十⽇后,又到达伊犁,于成志决定在伊犁休息两天。除了休息,另一重要的事,便是希望能再和罗奇见一次面,如果能见到洪娇娇,那就更好了。 于成志率领一行人众,仍住在天山客栈,上次是七人,这次则是十三人,因为多了钱月霞、⻩道吉和四名轿夫,而且马匹还未算在內,把天山客栈的房间,几乎租占了一半。 安置好后,于成志独自来到马如龙所开的酒馆,打听一下,才知罗奇已不在伊犁。 罗奇是到红灯会北路探望⽩素娟去了,马如龙自然不便对于成志告知罗奇的去向。 在这种情形下,于成志自然无法单独去见洪娇娇,只好在伊犁住了一天,便继续启程赶路。 口口口口口口 罗奇在于成志离开伊犁的第二天就回来了。 ⽩素娟也由陈大忠陪着,随罗奇一起来到伊犁。 目前北路红灯会营区,离城只有三十里路左右,不论罗奇到北路探望⽩素娟,或⽩素娟有事进城,都十分方便。 这次⽩素娟和陈大忠进城是为了接收一批军品,这批军品是塔其布赠送的。⽩素娟在山穷⽔尽的情况下,也就只好有条件的接受援助了。 罗奇把⽩素娟和陈大忠在客栈安置好,立即回到住处,尚未来得及休息,便见马如龙匆匆走了进来。 “罗爷,潜龙庄少庄主前天又来到伊犁,还特别到酒馆里去找过你。” 罗奇并未感到意外,顺口道: “他必定是由洪大全那边回来,你怎样回答他的?” “我说罗爷已离开伊犁。” “是否告诉他我到红灯会北路去了?” “我怎会告诉他这些呢!” “既然如此,那就没事了。” 马如龙忽然沉得无比郑重的道:“罗爷,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发生了一件怪事。” 罗奇啊了一声道:“发生了什么怪事?” “于成志竟然接到新娘子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呢?” “新娘子是谁?” “就是洪姑娘!” 罗奇不觉失声笑道: “老马,你好像精神有了问题。洪姑娘明明在这里,我方才回来时,还来打过招呼,她怎会被于成志接走呢?” 马如龙一脸尴尬的道:“我说的完全是实话,其实连我到现在也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妨从头说明⽩些!” “于成志找罗爷不着,便回客栈去了,我为了好奇,便在当晚也赶到天山客栈,目的是想查明⽩一件事。” “查什么事?” “于成志上次曾说过是到温宿亲的,他看不到洪姑娘,必定会和洪大全闹得不愉快,难道不应当查明⽩?” “可查出什么?” “我一到客栈,便见于成志正和南路的师爷⻩道吉,在房间里喝酒。” “原来你也认识⻩道吉。” “从前南北两路未分家时,⻩道吉是我酒馆的常客,怎会不认识呢!” “你是否进去和他们见了面?” “有⻩道吉在,事情就显得有些蹊跷了,我当然不便进去,只好找了一名伙计问话。那伙计叫李禄,和我很,不管问什么话,他没有不肯讲的。” “他怎么讲?” “怪事就是由他讲出来的,他说于成志是由温宿亲回来的,新娘子也住在客栈。” “新娘子是什么样的人?” “住宿登记簿上有记载,新娘子居然也叫洪娇娇!” “那么⻩道吉来做什么?” “⻩道吉是奉洪大全之命,担任送亲的代表,而且要一直把新娘子送到潜龙庄。” 听了这番话,罗奇当真楞住了,许久之后,才心中一动,挥了挥手道:“我明⽩了!多谢你帮忙做了这件事,你有事去忙吧!” 马如龙不便多问罗奇要如何处置,随即回到酒馆。 罗奇则急急赶到客栈和⽩素娟见面。 ⽩素娟正和陈大忠在闲谈。 罗奇一见⽩紊娟和陈大忠的面,便把马如龙所说的话向两人转述了一遍。 ⽩素娟也听得目瞪口呆,眨动着眸子道:“怎会有两个洪娇娇呢?” 罗奇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于成志一定上了洪大全的当。” “你这话?…” “洪大全必定是另外找了一名女子,假冒洪姑娘的。” ⽩素娟头摇道:“就算洪大全另外找了一名假冒洪姑娘,但于成志是见过洪姑娘的,怎么可能上当呢?” 罗奇苦笑道: “于成志自然是听信了洪大全和柳加花的花言巧语,说不定他已把真洪姑娘当成了假的,认为是我罗奇和洪姑娘在设计欺骗他呢?” ⽩素娟这才觉出事态严重,忙道:“罗大哥,怎么办?你该知道这对小妹的不利影响有多大?” 罗奇正⾊道:“我当然明⽩,于成志受骗之后,洪大全和潜龙庄的关系,必定是越来越密切。若他们双方今后相互勾结,洪大全的力量无形中也越来越壮大,而你北路红灯会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了。” “罗大哥,既然于面志是昨天才离开伊犁的,咱们一定追得上。” “当然追得上,但追上了又有何用?” “告诉他那位新娘子是假的,让他明⽩受了洪大全的骗。” “那只是⽩跑一趟。” “为什么?” “你认为于成志就会相信咱们的话吗?那要拿出证据来,咱们到那里拿证据?” “洪姑娘在咱们这里,她就是证据。” “可是于成志只是在咱们这里见过洪姑娘一面,难道就不会以为是我们在骗他?” “你说怎样才能让他相信呢?” “除非他早就认识洪姑娘,问题就出在他从前没见过洪姑娘上。” ⽩素娟颦起黛眉,不再言语。 罗奇长长吁一口气道: “姑娘一定明⽩后果的严重吧?” ⽩素娟仍未说话。 一直不曾开口的陈大忠,忽然⾼声道: “洪大全这狗娘养的实在太可恶了,居然能找个假姑娘混充新娘子,偏偏于成志那傻小子竟能被骗过去!” 罗奇道: “于成志并不傻,即以在下而论,遇到这种事,照样也难免受骗。” “可是咱们总该想个办法。” 罗奇略一沉昑道: “现在咱们要做的,第一步便是设法查明那位假洪姑娘究竟是什么人,姓甚名谁和家世来历。” 陈大忠道:“这事陈某做得到。” “陈堂主有什么办法?” “我已出派两名能⼲的心腹弟兄混进温宿,和他们经常保持连络。只要通知他们,他们一定能调查出来,但调查出来以后又怎么办?” 罗奇默了一默道: “那时我情愿到一趟潜龙庄!” ⽩素娟哦了声道:“罗大哥到潜龙庄做什么?” “我要面见龙千里和于成志,对他们揭破真相。” “罗大哥这样做只怕太危险了!” “我虽明知危险,但这种险却不得不冒。否则,若当真潜龙庄和洪大全相互勾结,姑娘的北路就难以生存,更遑论发展。” “可是小妹真担心罗大哥会有去无回。”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若在从前,也许不至于,但现在龙千里和静静的关系密切,而静静却早已把你恨之⼊骨,你见了龙千里,他为了讨好静静,岂肯放过你?” “我想陶静静还不至于非置我于死地不可,当年我也曾救过她的命,她绝不可能丝毫不念旧情。” “她如果还念旧情,上次又怎会雇人行刺你?”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我想她现在也许会后悔的。” ⽩素娟又开始缄默。 罗奇再道:“就这么办,等陈堂主把真相调查清楚后,我便立刻到潜龙庄去。” 口口口口口口 晓行夜宿,经过千山万⽔,于成志终于完成亲任务,回到了太原潜龙庄。 当晚,潜龙庄张灯结彩,席开百桌,老庄主天马行空龙千里亲自为于成志主持婚礼。 连太行山义军大头领陶静静,也在龙千里的邀请下前来祝贺。 新娘子钱月霞美丽端庄,连龙千里见了也打心底喜。 喜筵散后,新郞新娘进⼊洞房,龙千里随即把洪大全的送亲代表请到內厅待茶。 ⻩道吉负责送亲只是名义,其实他最大的使命,是要当面给龙千里一封洪大全的密函。 分宾主坐下后,龙千里道:“⻩师爷一路多受风霜之苦,让老夫实在过意不去。” ⻩道吉露出一脸谄笑道:“老爷子太客气了,生学虽然辛苦了些,-总算达成了任务。” “洪会主近来还奷吧?” “洪会主的南路红灯会,这三年来,一直是老样子,在大漠之上求发展,不是一件易事。” 龙千里呵呵笑道:“⻩师爷未免太客气了,据成志回来对老夫说,目前⽩素娟所导领的北路,已到了穷途末路。而洪会主的声势,却在⽇渐壮大之中。” ⻩道吉头摇晃脑的道:“表面上看确是如此,实际上却又不然。” 龙千里讶然道:“这话怎么讲?” “洪会主虽然把北路由叶尔羌赶到伊犁附近,但却已折损了上千名弟兄,表面上是连战皆捷,实际已元气大伤。” “可是据说北路伤损更重,⽩素娟的力量,本来就无法与洪会主相比,现在必定已陷⼊山穷⽔尽的绝境了?” “正好相反!” “⻩师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有所不知,你老人家是否听说过北路目前在什么地方?” “小儿成志已告诉过老夫,他们已退到伊犁城南。” “这就对了,老爷子是否知道伊犁将军是谁?” “好像是个叫塔其布的,⻩师爷为什么提到伊犁将军?” “实不相瞒,⽩素娟已投靠了塔其布,塔其布目前已做了⽩素娟的后台靠山。” 龙千里皱起双眉道:“不可能吧?” ⻩道吉不动声⾊道: “老爷子认为为什么不可能?” “红灯会标傍的是反清复明,而塔其布则是満清的边疆大吏,⽩素娟绝不可能投靠他,他也绝不可能支助⽩素娟,这道理谁都可以想得到的。” “事情偏有出人意外的,何况本不箅意外。” “⻩师爷怎说不意外?” “⽩素娟早就与満清官方勾结,这正是洪会主与她南北分家的主因。尤其现在她已穷途末路,明目张胆的投靠官方是必然的。至于塔其布,支助⽩素娟也有他的用心。” “他的用心是什么?” “他想扩展人私力量,想把⽩素娟的残余人马收归已有。另有一项目的,便是塔其布早就垂涎⽩素娟的美⾊,也好藉这机会可以使⽩素娟乖乖的投怀送抱。” 龙千里先是哦了一声,接着点点头道:“⻩师爷这话果然有道理。可是据老夫所知,⽩素娟和罗奇是一对情侣,若⽩素娟向塔其布投怀送抱,她对罗奇又如何代?除非他们已经闹翻。” ⻩道吉嘿嘿笑道:“⽩素娟和塔其布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纵然投怀送抱,也不见得发生真感情,罗奇当然心里有数。更何况罗奇已有两个老婆,即使没有⽩素娟,也并不寂寞。” ⻩道吉说到这里,才探手⼊怀,把洪大全的密函取出,恭恭敬敬的递龙千里。 龙千里接过之后,立即拆封仔细看了一遍,然后也揣进怀中。 ⻩道吉低声问道:“洪会主的相求之事,但盼老爷子慨然应允!” 龙千里略一犹豫: “兹事体大,老夫必须仔细考虑考虑,就请⻩师爷在庄上小住几⽇,过几天再给你答覆。” ⻩道吉又陪起谄笑道: “老爷子和洪会主目前已算是儿女亲家了!” 龙千里头摇一笑道:“敝儿媳家中有⽗有⺟,若说老夫和洪会主是儿女亲家,似乎还不太恰当。” “老爷子有所不知,洪姑娘在家乡早已⽗⺟亡故,全仗洪夫人一手抚养长大。否则,她的婚事,洪会主伉俪如何能做得了主。” “如果真是这样,老夫和洪会主的确已算是儿女亲家。只是洪会主所要求的,事关重大,老夫必须多考虑一下,更何况这事牵连到太行山义军大头领陶姑娘,老夫也无法自行做主。” “听说陶大头领对老爷子一向是言听计从的。” “那只是传言而已,只因当初老夫帮助陶姑娘重振声威恢复了义军,陶姑娘自然对老夫颇为感,但老夫却绝不想⼲预太行山的事,以免引起人言物议。” “老爷子太客气了,生学但求你老人家能设法成全!” “好吧!让老夫试试看,时间不早,⻩师爷该休息了!” 口口口口口口 ⻩道吉走后,龙千里一迳来到陶静静房中。 陶静静是来为于面志贺喜的,当晚自然要宿在潜龙庄。 她的卧房,和龙千里是同一院落,是龙千里特别为她准备的。到了夜晚,龙千里已把所有的下人全数支开。 其实龙千里仍有老伴,只是他那老伴终⽇吃斋念佛,而且早就夫分房,并不住在一起。 陶静静因喝多了酒,已经和⾐睡下。 龙千里推开门道:“静静,怎么这样早就睡下了?” 陶静静着惺忪的双眸道:“有事吗?” 龙千里先向陶静静面颊上吻了一吻,才在沿坐下道:“有件大事,必须和你商议商议。” “什么大事,你先说明⽩!” “洪大全派师爷⻩道吉送来一封密函,你一看就明⽩了。” 龙千里边说边掏出密函。 陶静静匆匆看了一遍,随手扔在一旁,却不再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 “洪大全这项要求,未免太过份了,我和他无亲无故,为什么要帮他?” “静静,你这话错了。” “错在那里?” “你当初也算是红灯会的人,洪大全一直为红灯会效力,你和他之间,怎能说无亲无故呢?” “可是我当初在北路时,和他正是敌对的。” “当初如此,以后就不同了。你不是最恨⽩素娟和罗奇吗?唯有帮助洪大全,才能消灭⽩素娟和罗奇。” “我虽然恨⽩素娟和罗奇,但却不一定非消灭他们不可,你别忘了南路是红灯会,北路也是红灯会。” “静静,就看我的面子吧!洪大全密函相求,我和他等于儿女亲家,这份人情是不能不答应的。” “那是你的事,为什么却要找我?” 龙千里捱过⾝去,一把搂住陶静静的香肩道:“小乖乖,你我还分的什么彼此,当初若没有我,你那里会有今天?” 陶静静推开龙千里道:“老爷子,你总得让人家考虑考虑才成。” “你准备考虑多久?” “至少也要三、五天吧!” “可是⻩师爷急着走,我必须在他临走之前给他一个答覆。” “何妨让他多住几天?” “我也这么说过,但若让他住得太久了,总觉得难以向洪会主代。” “老爷子,你未免对洪大全太好了,不管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想答应。” “洪会主连独生亲侄女都给了我做儿媳妇,我当然不能不照顾他。” “别忘了你给他的聘金聘礼也不在少数?” “那是应该的,谁家娶儿媳妇不备聘金聘礼。凭我潜龙庄的名声,出手怎能不大方些,好在这笔钱并没⽩花。” “换了一个儿媳妇回来,当然多少有点代价。” “我不是这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 “当初洪会主在来信中,把他侄女洪娇娇形容得天仙一般,我总有些不信,很担心受骗。 现在儿媳妇接了回来,婚礼时你也看到的,虽然比不上天仙,但却是个道地的美女,可见洪会主这人还満实在的。就凭这一点,他有所求,我也不得不答应。” “可是洪大全所求的这件事,主要在我⾝上,他就该直接求我。” “你从前跟随⽩素娟时,和洪会主誓不两立,他怎好意思直接求你呢?” “不管怎么说,我要⻩道吉直接来见我,成不成?” “那敢情好,可是你为什么希望他见你呢?” “我想问他几句话。” “好!明天我就通知他来见你。” “不成!必须要他到太行山总寨去见我。” “那岂不又要耽误好几天时间?” “他若嫌⿇烦,这事就办不成!” “我明⽩了,你是想在他面前头显威风?那就让他到太行山去见你。在他面前头显威风,也是应该的。” 龙千里说到这里,又凑过⾝去,将陶静静搂住涎脸道:“静静,咱们好久没在一起团圆了,难得今晚有这个机会和你共度良宵…” 陶静静动扭着⾝子道:“老爷子,咱们不是在谈正事吗?难道这个也是正事?” 龙千里一口吹熄了灯,低声道:“今晚儿子是洞房花烛夜,我这做老子的那能落空。静静,不相信你就不想?” 屋子里暗下来,不再有别的声音。 口口口口口口 陶静静第二天就回太行山去了。 若在以往,龙千里必定亲自陪同,但这次因为新媳妇刚过门,庄上尚有宾客未散,不得不留下来照料。 他在陶静静走后便代了⻩道吉,要⻩道吉到太行山去见陶静静。 ⻩道吉本是个诡计多端的滑头人物,当然明⽩陶静静的用意。因之,出发前心理上便有了准备。 原来洪大全的密函內容,是要求龙千里说眼陶静静出派两千人马,扮成行脚客商前往伊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素娟的北路红灯会一举歼灭,有关一路上的往返食宿开支,洪大全愿负全责。另外,这两千人马,更可藉这机会,带一些內地货物到塞外阪贩售,回程时再带回塞外的货物,如此一来,更可发一笔不少的财。 ⻩道吉在潜龙庄又住了一天,才开始出发。 龙千里特别派了一名叫贾舂山的手下为他带路。 直走了三、四天,才到达太行山义军总寨。 此刻的陶静静,手下拥有部众数万,⻩道吉刚到前寨大门,便有些腿两发软。 贾舂山首先带⻩道吉去见前寨大头领范二。 岂知范二也是一副不可一世模样,经介绍后,立刻扳起面孔道:“陶大头领刚刚回山不久,正在休息,你来的实在不巧了!” ⻩道吉陪着笑脸道:“是陶大头领说过约见生学的,并非生学主动求见,还望范大头领行个方便。” 范二两眼转了几转道:“既然我们陶大头领要接见你,为什么当时不在潜龙庄接见,却要你跑这么远的路再接见?” ⻩道吉苦笑道:“生学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见了陶大头领自然明⽩。” 范二犹豫了一下道:“好吧!本大头领就亲自替你通报,你这么大年纪,还口称生学,本大头领怎够资格当你老师,以后别睁着眼说假话。” ⻩道吉听出范二是个耝人,连忙点头道:“是!是!老朽改过就是。” 范二道:“改的也不对,木头烂了才叫朽,你是木头吗?” ⻩道吉有些啼笑皆非,咽下一口唾沫道:“那就叫我吧!” 范二道:“说了半天,总算说对了。如果不叫我,还能叫你叫他不成?” 由前寨到总寨,至少还有一里多路,一路之上,有多处义军正在练,每处至少在几百人之上,这场面绝非红灯会可比。 ⻩道吉实在想不透,凭陶静静那样一个从前看来毫不起眼的女流之辈,如今竟然能成为拥有数万人马的大头领,真是令人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范二直把⻩道吉引到总寨內部一处筑有⾼大围墙,看来巍峨庄严的院落里,才吩咐道: “你就在这里等,我进去向陶大头领通报!” ⻩道吉必恭必敬的道:“是是是!有劳范大头领了。” ⾜⾜顿饭工夫过去,才见范二走了回来,抬手向一间⽩⾊小楼下方一指道:“陶大头领已在里面等着你,你就自己进去吧!” ⻩道吉又躬⾝应了一句“是是是” 他移动脚步,来到门外先挥了择⾝上灰尘,再整了整⾐冠,才再小心翼翼的迈步走了进去。 这⽩⾊小楼下方,布置得像间客厅,空间虽然不大,却气派非凡。 只见靠壁正中大帐下的虎⽪椅上,端坐着一名年在二十开外,神⾊间散发着人威仪的女子,正是陶静静。 ⻩道吉实在想不透三、四年前,只是一个⻩⽑丫头的陶静静,如今竟是如此的威风杀气。 此刻的⻩道吉,不但不敢抬头,连大气也不敢,迈着碎步直趋陶静静宝座前,以九十度的躬⾝,深深施了一礼。先咧了咧嘴,才说出话来,道:“生学⻩道吉,参见陶大头领!” 陶静静面无表情,微微点了点头道: “有话坐下讲!” ⻩道吉习惯的又应了声“是是是”然后小心的在一旁坐下。 陶静静净冷问道: “你究竟有什么事来见我?” ⻩道吉顿了顿道: “龙老爷子必定已对大头领讲过,而且洪会主那封信,据龙老爷子说,大头领已经过目了。” 陶静静又冷声道: “不错,龙老爷子对我说过,洪会主的密函,本大头领也看过。” ⻩道吉猛着胆子抬起头来,眼巴巴的望着陶静静道:“但求大头领能成全洪会主诚心诚意的恳求,慨然俯允所请!” 陶静静默了一默道: “你该明⽩北路首领⽩素娟和本大头领的关系吧?” ⻩道吉顿了顿道:“生学当然知道⽩素娟和大头领原是姑表姊妹。” “既然知道本大头领和她的关系,竟然要求本大头领做这种事,说得过去吗?” “难道大头领不清楚,⽩素娟早就和你老人家断了情义?” “这方面的事,不用你来告诉我。” “⽩素娟最近做出一件大大不仁不义的事,大头领可能还不知道吧?” “你说!” “⽩素娟已投靠了伊犁将军塔其布,明目张胆的做了満清走狗。大头领,当年令姑丈⽩前会主创立红灯会,标榜的宗旨是反清复明,现在⽩素娟竟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难道你老人家就能容忍吗?” 陶静静果然脸⾊骤变,凝着声音道:“真有这种事吗?你是听谁说的?” ⻩道吉正⾊道: “这是已成的事实,⽩素娟⽇前公然接受塔其布接济,而且还在将军府陪塔其布过夜,大头领如果不信,尽可派人查明。若生学这话有半点不实,大头领只管把生学处死,绝无半句怨言!” 陶静静缄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好吧!这事如果属实,⽩素娟显然已是红灯会的叛徒,本大头领绝不坐视。” ⻩道吉大喜道:“大头领已经答应了?” 陶静静道: “本大头领必须再考虑一下,你先下去休息,明天再给你答覆。” 口口口口口口 次⽇,陶静静果然再召见⻩道吉,而且慨然答应了洪大全的要求,只是何时行动,尚未决定。 ⻩道吉圆満达成任务,真是乐不可支,回程时特地再到潜龙庄,向龙千里致谢。 龙千里自然也満心喜。 ⻩道吉在潜龙庄住了一天,龙千里也写了一封密函,要他带回去给洪大全。 由太原到温宿这段路,关山万里,⻩道吉上了年纪,实在不堪长途跋涉,连骑马都要担心摔下来。好在送亲的四名轿夫全是南路的精壮弟兄,那乘小轿仍在,便由⻩道吉乘坐,一路行来,倒也并不寂寞。 一月之后,已到达酒泉。 酒泉最早称肃州,其地东临弱⽔,北跨长城,南阻祈连山,西倚嘉峪关。自古为通往西域的孔道,再往西北,便是⽟门关,出⽟门关便是西域了。 ⻩道吉决定就在酒泉住下休息两天。 由于酒泉是通往西域必经之路的城镇,往来行商多在此处落脚。城內客栈经常客満,⻩道吉连找了好几家,才找到一家客栈,正好只剩下三间上房,由轿夫四人分住两间,⻩道吉独住一间。 订好上房好,⻩道吉便带着四名轿夫到街上用餐,最主要的,他们五人是要痛痛快快喝一顿酒泉的酒,这是因为应劭地理风俗记曾记载:“酒泉郡,其⽔若酒,故⽇酒泉”另外颜师古汉书注也有过这样的记载:“旧传城下有金泉,泉味如酒”⻩道吉是读诗书的秀才出⾝,当然知道这些典故。 吃饭喝酒过后,⻩道吉命四名轿夫先回客栈休息,自己则趁着酒兴在街上闲逛。 他实在应该在街上多溜达溜达,由太原到酒泉,走了几千里路,全是四名轿夫走的,⻩道吉一直坐在轿子里,若再不溜溜腿,只怕就要半⾝不遂了。 直溜到天⾊将晚,又在外面吃了顿饭,才回到客栈——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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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司马紫烟 更新于2017/9/20 当前章节12349字。看边城故事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边城故事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