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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万朵梅花剑 作者:司马紫烟 | 书号:41520 时间:2017/9/20 字数:23144 |
上一章 手毒果贼奸知方 生余幸火劫、八 下一章 ( → ) | |
童天月此时对林琪的态度大为转变,而且他的腹中蔵着许多疑问,一时不便动问,只得搭讪地道:“少侠真的准备在此等一刻之久吗?” 林琪点头道:“是的!他们可以不讲信义,我们却不能不遵守诺言,好在一刻工夫他们也逃不远,我有把握追到他们!” 童天月想了一下又道:“少侠不该放宮氏兄弟走的,他们含辱挟恨,⽇后一定会找⿇烦。” 林琪微微一笑道:“十三友中,他们两兄弟还算是正直一点,我总不得赶尽杀绝,否则我刚才掌上再多用上一分劲,早就可以要他的命了,二十年后前那蒙面人能放过他们,二十年的我又怎能不教而诛?” 童天月正想继续追问蒙面人之事,却见林琪闭目深思,好像在思索一件极重要的事情,柳无非笑笑拉开童天月道:“老乞儿!你暂时别开口,这一刻功夫,也许是我们的命关键呢!” 童天月愕然惊望,林琪盘腿坐了下来,口中喃喃低念着一些含混不清的字句,双手也作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动作。 柳无非一直紧张地望着门墙里面,神情极为不安,童天月与祁湘师徒则莫名其妙地站着,几度想开口,都被柳无非揷手阻止了。 孙冬感到很无聊,走到碎裂的⽟狮前面,将那些碎片一块块地拼凑起来。 只见林琪一人盘坐默念如旧,手上始终重复地做着那几个动作!半天之后,他忽然双手朝围墙上推去,用的依然是“⽟石俱焚”的势姿,然而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掌发片刻之后,那墙上簌簌地落下许多泥粉,到最后竟是整个地塌了下来,成了丈许宽广的一个门洞,断处一平如削,像是刀切的一般! 柳无非欣慰地笑道:“琪儿!这下子你可真的不怕侯行夫了!” 林琪凝重地摇头摇道:“还很难说,我只有不败的把握,要胜过他恐怕还得另下功夫!” 童天月吐着⾆头,在那堆泥粉上走了一遍,发现其中的砖块也被震成了粉碎,不觉大惊失⾊道:“这是什么功夫?老化子活了这么大,别说是眼见了,连听都没听人说过!” 柳无非微笑道:“这一招原来叫做⽟石俱焚,是最霸道的外门功夫。现在可应该改名了,从有相变无相,姑且名之曰无相神功吧!” 林琪动地道:“这完全是师⽗启示教导之功!” 柳无非微笑头摇道:“别往我⾝上推,我不过是适时给你一点启发罢了,不是你这等资质与基础机缘,谁也到不了这种程度!” 林琪想了片刻,似乎要说什么。但最后只是问道:“现在有多久了?” 祁湘立刻道:“一个多时辰了,里面连鬼影都没见一个,我还以为少侠忘了呢!” 林琪一惊道:“一个多时辰,那可糟了,他们溜了不打紧,别又把娃狄娜也给带走了!” 童天月连忙问道:“听少侠说里面有一个女子受到他们的困噤,而且那女子还是…” 林琪忧虑地道:“不错,那是小侄的未婚室,她是个苗族的酋长,几个月前被候行夫掳劫去,一直带到此地…” 童天月失声惊道:“这真不妙了,跟这些魔崽子实在不能真正讲信义,少侠太相信他们。万一那个姑娘有个三长两短…” 林琪苦笑道:“这是没有办法之事,我刚才若不放过恨天双侣,贸然冲了进去,只怕万一候行夫正在里面,反而把大家又拖累上了!” 童天月不解地道:“少侠功力已至不可思议的境界,难道还独惧侯行夫?” 林琪轻叹一声道:“帮主有所不知,小侄虽然近⽇得膺异遇,知道一些⾼深武功的诀窍,却始终未能活用,故以在对宮大豪之际,几乎反为所乘。幸得家师及时指点,才触发灵机,惊退強敌,本应立捣枭巢,以翦顽魔,怎奈那时小侄发现行动犹有未及之处,所以才答应东方一立稍候之请,为的是想争取片刻时机,将所学所悟的功夫再深进一层,不料耽误了许多时间…” 童天月长叹一声道:“少侠在短短一个时辰內有如此进境,老乞儿若非亲见,即使有人告诉我,也断然无法相信!” 柳无非微微一笑道:“老乞儿!你又想偏了,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琪儿功力猛进,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他体內早有这等功力了,现在不过是触发灵机,知道如何发挥出来而已,若说因缘能遇巧如此速成的话,你我几十年的苦心研练,岂不是⽩⽩的糟塌时间!” 童天月仍是叹道:“虽然如此说,然而这触发灵机四字,仍然令人难以相信,有些人苦研一生,依然是毫无能得,林少侠却在一个时辰內得之,不能说是异数!” 柳无非哈哈大笑道:“这就是我所说的资质基础了,不是我自吹自擂,我这个徒儿的天资,在千万人中,也难得其一,因此你我也不必多在这上面费口⾆了,现在最重要的事,莫过于进去搜索一番,依情理推测,里面一定是没人了,不过事情也很难说,侯行夫外号‘毒手书生’,恐怕他还会布下什么恶毒的埋伏,我们还是多多注意小心为上!” 林琪知道柳无非是对着自己而说的,连忙道:“师⽗说的很是,我们进去时,大家还是合在一起互相可以有个照应!” 说着领先进了洞门,孙冬紧跟着他,童天月师徒居中,柳无非押后,五个人排成一列直线前行搜索。 穿过一片宽广的厅院,面是一座巨厦,静无人声,林琪进了屋门之后,发现其中的布置十分精致讲究,而且席上菜肴尚温,炉上新酒正热,显见得屋中人离去未久,而且屋中各种珍玩古物甚多,各自安排在适当的位置,可见屋中之人,还是匆促未及收拾就告离去的! 童天月与祁湘师徒见到酒菜之后,立刻就大吃大喝不已,童天月抢起一条腿,油淋淋地就想往嘴里塞,祁湘则去抱炉上的酒壶! 柳无非连忙阻止他俩道:“叫化子你看看这些东西是否能吃!” 童天月摸着喉咙直咽口⽔道:“要饭的难得吃一口饭,放着大好酒菜,就是穿肠毒药叫化子也要把它吃下去!” 柳无非摇头摇道:“我并不反对你吃,不过最好先试验一下!” 童天月得无奈,只好在屋中找了一只银针,在腿上刺了一下,子套来后,银针光亮如旧,他才⾼兴的大笑道:“好好的酒菜,怎么会有毒呢?” 说着将腿塞进了嘴里,三口两口就呑了下去,马上又伸手去抓红烧蹄膀,孙冬见他吃得痛快,忍不住涎⽔直滴,将眼睛不住地对林琪瞟着。 林琪一心想搜索屋中其他部份,没有看见她的神情,倒是柳无非注意到了,笑着对她道:“阿冬!你想吃就吃吧!好在这是魔头子敬的东西,吃了也不为过!” 祁湘已抱着酒壶大喝起来,孙冬赶快捡起盘中的半条大鱼,连刺带骨,塞进嘴里大嚼,一面还咕咕哝哝地道:“好吃极了!小兄弟,你要不要来一点?” 林琪完全不感趣兴,头摇拒绝了。 柳无非被他们勾动了食兴,看见一旁那条桌上的⽩瓷盘子里放着一大串葡萄,乃笑着拈了几颗道:“这批家伙真懂得享受,现在是舂天,难为他们从哪儿找来这么大的葡萄!” 一面说着一面拈起葡萄往口里送去,将及嘴际,忽然斜里飞来一点细小的⽩光,刚好在那颗葡萄上。 柳无非倏热一惊,却不知道⽩光是从哪儿来的,提着葡萄一看,却见那⽩光原来是一⽩⾊的木质牙签,揷在葡萄上,很是显眼! 林琪也看见了,赶忙道:“这屋里还有人…” 说着⾝子窜出屋门,四下巡视了一遍,却是一无所得,等他再回进屋来时。却见孙冬与童天月师徒都倒在地上,柳无非仍站在屋子里,摸着那颗葡萄发呆,这一惊非同小可,急问道:“师⽗!这是怎么回事?” 柳无非笑着头摇道:“我也不晓得,反正他们吃的东西里有⽑病!” 林琪大惊失⾊,赶忙蹲了下来,只见那三人脸⾊红润,呼呼大睡,不像是中毒的样子,再扳开他们的眼⽪,看看也无异状。 柳无非微叹一口气道:“不用看了,他们只不过吃下了神的物药,命绝无关系,最好睡上一个大觉,就会醒过来,倒是我差一点作了不明不⽩的屈死冤魂!” 林琪更惊道:“师⽗!你怎么知道的?” 柳无非苦笑着把葡萄举了起来,指着那牙签道:“看这个就明⽩了,这是无垢木,对毒物的反应比银器还好,有许多遇银不黑的毒物,知万不能逃过无垢木的试验!” 林琪惊望着那葡萄上的木刺,发现这木签也削得十分精巧,上面还雕缕着花纹图案,露在葡萄外部还有一寸来长,却有一半泛着红颜⾊,不噤诧问道:“师⽗你怎知这是一无垢木呢?” 柳无非轻叹一声道:“世上能下在食物中毒素可分两类,一种是下在酒菜中的,比较通俗,所以用银器即可试出,还有一些毒比较隐秘,必须溶⼊⽔中,浇在⽔果的上,再由部传⼊⽔果之中,无形无迹,最是厉害,宮庭之中为着防备万一,乃有西洋的贡品无垢木制成花木签,任何毒物俱可测出,这种木签我在年轻时曾见过一次,对它的式样雕刻都十分悉,一眼即可辨出!” 林琪讶声道:“如此说来这暗中发签的人,竟是救了师⽗的命!” 柳无非点头道:“大概是吧!反正断不会有恶意!” 林琪对孙冬等人看了一眼又问道:“师⽗又怎知他们不是中毒呢?” 柳无非笑了一下道:“那暗中相救之人,既然不愿我中毒,也绝对不会有坐视他们⾝死之理,他不阻止他们吃喝,可见是知道无碍…” 林琪更为惊奇的道:“此人对此地形十分悉,一定与十三友有关系了!” 柳无非点点头认为不错,可是他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沉默片刻后,林琪又发现疑问道:“这人也怪,他发生木签后,我立刻发动搜索,结果找遍了里里外外,竟是一点影子也没有,这么一所空屋子,怪气的,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柳无非一指地下的三个人道:“他们怎么办呢?” 林琪道:“他们沉睡不醒,必是中了蒙汗药之类的玩意儿,用冷⽔一噴就行了!” 柳无非头摇道:“童天月是丐帮掌门,普通江湖的玩意儿绝对骗不过他,既然能叫他着了道儿,必定是十分厉害的魂药散,据我的判断,最少也得十二个时辰才醒得过来!” 林琪急了道:“那不是要一天时间?” 柳无非苦笑了一下道:“人家就是想耽误我们这么久,以便从容撤退,而且那暗中之人,眼看着他们上当而不加阻止,恐怕也是同样的心思!” 林琪长叹一声,愁眉不语,柳无非乃劝慰他道:“你急也没用,好在尊大人全安无恙,而且还救走了一个人,⾜见这批匪徒已在他的监视之中,我们迟早都会得到消息的!” 林琪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动手把童天月师徒与孙冬都移到厅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也坐在一边,唉声叹气! 柳无非微笑道:“琪儿!我们在这里还要等很久,饿着也不是事,桌上的东西又不能果腹,你看守着他们,我另外去找点吃的东西来!” 林琪连忙道:“这怎么行呢!有事弟子服其劳,还是让弟子去吧!” 柳无非笑笑道:“我倒不是对你摆师⽗架子,不过你找点事情做做也好,免得在这儿闷坐着想心事⼲着急!” 林琪脸上一红,对师⽗的好意十分感,乃起⾝出厅,向后面走去,刚才他已搜索一遍,对各处位置较为清楚,一径向厨房行去! 走到厨房里面时,他又怔住了,他刚才到此地时,灶上还是冷冷的,此刻却腾腾地冒着热气,炉中烧着柴火,锅上架着蒸笼。 掀开笼盖,里面蒸着一头啂猪,香气微噴,显然是刚蒸上不久。 “这又是谁捣的鬼呢?八成是那个暗中施放木签的家伙,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友乎?敌乎?” “善意乎?恶意乎?” “是善意!是朋友!他不该让孙冬等人上当!是敌人!是恶意!他怎会出手救师⽗呢?” 林琪心中不住地犯着呼咕,对着那头新蒸的啂猪也拿不定主意。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轻响,急忙回头时,却见门上贴着一张字条,他顾不得去看內容,急忙追了出去,又是一点影子都没有! 仅只有眨眼的功夫,这个人居然能躲得无影无踪,他的⾝法之快,简直是令人无法相信… 怀着一肚子的纳闷,他再回到厨房去看那张字条,只见新墨淋漓,以娟秀的笔法写着几行草书:“瓮中有酒,灶上有猪,放心吃喝,绝无舛错,行人向西,不⽇可获,既醉且,释怀⾼卧!明⽇上路,切忌人多,⻩土岗上,谨防毒火!” 林琪看后不噤呆了,这笔迹在娟秀中带拔,虽出于女子之手,却未减却豪放之气,至于这內容却更令人不解了。 这个女子(他姑且如此假定)处处对他提出警告,又处处对他照顾,应该不是敌人一伙,然而她蔵头露尾,鬼鬼祟崇的行径又安着什么心思呢? 一面想着,一面摘下纸条蔵⼊怀中,然后走到灶下添进柴薪,一会儿工夫,笼上的啂猪已经透了,冒着阵阵香气。 他在厨房里又找到了坛密封的酒,将啂猪放进盘里,端到客厅中与柳无非一同吃喝,却将字条的事隐住不提! 可是他心中已暗自有了计较,十三友中新添了三个女子,一个是夏妮,一个是李芳菲,另一个却不知道是谁? 夏妮与李芳菲的字迹他都见过,这字迹很陌生,可能就是那不知名的女子所写,而且按照情形推测,她一定还留在这里,在暗中监视着! “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她找出来!” 在吃喝中,他一直在默默在动着脑筋,吃完后,他果然放心在倒在一张椅子上,微笑地对柳无非道:“师⽗!目前我们⾝在敌境,又要照顾三个人事不知的人,所以我们必须要有一个保持清醒,现在我先睡一下,到晚上再换你休息!” 柳无非见他去了一趟厨房后,态度大为改变,虽不知其中原故,但是见他不再愁眉苦脸了,心中也很⾼兴,便笑着答应了! 林琪一觉醒来时,已是繁星満天,他又到厨房里寻了一点食物出来果腹后,便催着柳无非休息,看他在椅子上闭目睡着了,林琪索走出厅门,在院子里慢慢地踱着方步。 上弦月挂在碧青的天幕上,视着四野明星,益发显得夜⾊宜人,晚风中送来一阵阵的花香,那是庭角的蔷薇芳芬! 林琪踱了一阵,突地抬头对着明月,朗声曼昑道:“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明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舂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会桃李之芳园,叙天伦之乐事…” 这是李⽩的舂夜宴桃李园序,是一篇脸炙人口的绝妙佳文,林琪触景生情,信口念了出来,可是念了一半,他仿佛忘记了下面的文句,仅是念着:“会桃李之芳园,叙天伦之乐事…” 一连重复了好几遍,他仍是搔首蹙额。喃喃不已。 突然暗中传出一声轻清的语音,替他接了下去:“开琼宴以生花,心羽触而醉月!” 林琪冷笑一声道:“你终于憋不住了!” ⾝形猛进,向着发声之处掠去,但见屋下的影中,飘起一条人影,电闪似的朝屋顶上窜去! 林琪如何肯放过,展开⾝法,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月光中他看见那道人影十分小巧,穿着银红的⾐衫,果然是个女子,然而她的轻功十分卓越,在屋顶上像流星似的跳了几跳,又落在广阔的平野上,林琪拼尽全力,不但没追上,反把距离越拉越远了! 眼看着平野将近,面一片黑庒庒的树林,要是让她进了林子,可就难追了,一急之下,连忙出声喊道:“喂!你再不停脚,我可要放暗器了!” 那道人影已窜到林边,脚下毫无停意,林琪心急之下,伸手揣⼊怀中,也不管捞着什么东西,劈手就掷了出去! 这一掷劲道很⾜,但见一溜银光,直那道人影的后心,带着掠空的呼啸,眨眼即至,那道人影不得已,正步回⾝一抄,恰恰接住银光。 林琪也赶到了,奋⾝探臂就朝那人的手上攫去,原来他慌急之中,竟把段金花还给他的那颗珠子当暗器打了出去! 珠子并不可贵,贵在它跟螭龙鼎上的隐秘有着莫大关系,林琪发觉时已经太迟了,无怪他急着想夺回来。 那人似乎没想到林琪会如此相待,仓猝间只得向旁一闪,然而林琪的出手太快了,没等对方躲开,即已抓了过去,一把握个正着。 触手之下但觉润滑柔软,原来他慌忙中把人家的手抓住了! 月光下他看清了这个人,那是一个女孩子,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子,圆圆的脸上嵌着星也似地明眸,惊愕中带着愤怒。 林琪立刻觉得脸上一红,慌忙又把手放开,讷讷地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女孩哼了一声冷笑道:“听说你是淮第一佳公子,原来只是个轻薄的狂徒!” 林琪被骂得羞惭无比,恨不得地下有个洞能钻下去,怔了半天才道:“姑娘!对不起!在下太造次了,只是在下有着不得已的苦衷…那颗珠子…” 那女子将手中的明珠看了一眼,冷笑道:“珠子怎么样!难道还怕我抢了去,你到过我家里,那里什么东西都比你这颗破珠子值钱!” 说着双手一合,好像要将那颗珠子拍碎一般,林琪急得大叫道:“姑娘!使不得!” 那女子冷笑道:“为什么使不得,了不起赔你一颗,再说这颗珠子是你拿来当作暗器打我,被我接过来的!又不是我偷的抢的!” 林琪又窘又急,连连着手,吃吃地道:“在下自知太冒昧,可是此珠乃寒家祖传之物…” 那女子闻言也摊开手掌,对珠子看了一眼,只见珠上光华很強,而且还有绿线络住,倒是有点相信了,然而她瞥见林琪窘急之状,乃又轻轻一笑道:“既然是祖传的宝物,你为什么又随便当作暗器使用呢?” 林琪红着脸道:“再下从来不用暗器,刚才是追得太急,恐怕姑娘进⼊树林之后,不容易找到。情急之下,随手打了出来,还望姑娘不要见怪,予以赐还!” 那女子笑了一笑,并不还他珠子,反而问道:“你追我做么?” 林琪被她问住了,迟疑半天才道:“厅中飞木,厨间留字,不知是不是姑娘?” 那女子捉挟地一笑道:“你说呢?” 林琪顿了一顿道:“在下想来除了姑娘之外,并无他人!” 女子忽敛笑容,冷哼一声道:“你既然想到是我,为什么还要那么凶,难道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地方!” 林琪十分难堪,然而因为屈在自己,只得低声下气地道:“在下对姑娘种种关顾之情,十分感谢!” 女子又是一声冷笑道:“你表示谢意的方法倒很特别,没头没脸的就是一记暗器,手劲还重得厉害,我要是功夫差一点,早就后心穿前心了!” 林琪只得又尴尬地陪笑道:“在下出手虽然鲁莽,却相信姑娘绝不会受伤,因为从姑娘的轻⾝工夫看来,姑娘的武功造诣已极为⾼明…” 那女子冷笑道:“你倒会灌汤,我问你,你在发出珠子之前,就想到这么多了吗?” 林琪不觉又是一怔,他情急发珠之时,的确没有考虑到这么多,那时一心只想把对方拦下来,本没有顾及到其他问题! 那女子见林琪回答不出了,不噤更是生气,冷冷地道:“我对你们如此客气,却换来这种不近人情的待遇,真算是自己瞎了眼,亏你还有脸向我讨回珠子去呢!” 林琪愧然无语,那女子却更不放松,尖刺地道:“珠子是我凭本事得来的,你一定要收回的话,不防再凭本事抢回去!” 林琪羞恶之心顿发,朝那女子一揖道:“姑娘对家师有救命之恩,在下无论如何也不敢得罪姑娘的,姑娘一定不肯还珠,在下也不敢強求,只是请问姑娘一声,姑娘是否新加⼊了十三友?” 女子娥眉一挑问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琪正容道:“十三友中多半是武林败类,假如姑娘已厕⾝其中,还请早退出!在下与十三友誓不两立,说不定⽇后会对姑娘恩将仇报!” 女子顿了一顿才道:“我还不是十三友中人,不过跟他们有点渊源…” 林琪神⾊一轻道:“那就太好了,十三友无一善类,姑娘不在其中,乃天大之幸,那颗珠子就送给姑娘,作为在下冒犯之偿,只是请姑娘要答应一件事!” 女子微异地道:“什么事?” 林琪诚恳地道:“此珠虽是家传珍物,却与螭龙鼎大有关系,螭龙鼎已为侯行夫使用狡计夺去,然不得此珠,仍是无法窥知其中的武功法诀,因此在下要求姑娘勿将此珠落⼊侯行夫手中,以免为虎添翼,贻患无穷!” 说完他又作一揖,回头就走,那女子却不噤呆了。 林琪走了十几丈,忽听后面传出一声惊呼,急忙回头看时,却见那女子⾝畔又多出一个⾝穿黑⾐的女人,伸手控住那女子脉门,想抢她手中的珠子,那女子却在不住地挣扎着… 林琪见状大惊失⾊,连忙赶了上来,厉声大叫道:“你是谁?想⼲什么?快把她放开…” 那黑⾐女子回过头来,冷冷地瞪他一眼,哼道:“小子滚开!你少管闲事!” 林琪对这黑⾐女子的年纪也不过三十左右,样子与那少女有几分相似,只是眉目之间,多了一层戾气,再看那少女在她的掌握之中,手舞脚踢,十分倔強,那颗珠子被她握得紧紧的怎么也不肯放手,虽然弄不清她们是什么关系,但是他那颗珠子,却不愿意落到别人之手,因此跨前几步,伸手就朝那黑⾐女子的臂上截去。 黑⾐女子的⾝手十分敏捷,脚下轻轻一动,连同那少女都带了开去,避过他的一砍,同时伸出另一只手,反点他的肋下。 遥隔尺许,林琪已觉指凤若刃,触肌生痛,连忙退后闪过,双手不自然地作出一个势姿,这正是“⽟石俱焚”的起式,柳无非因为他此刻功力大进,发指时将有形变无形,替他更名“无相神功” 那黑⾐女子似乎知道他这一手的厉害,连忙用手一带,将那少女拖过来,挡在自己的前面! 那少女望了林琪一眼,目中満是怨楚之⾊,使得林琪心中一软,掌力也发不出了,因为他若此时发出神功,势必先伤到那个少女。 黑⾐女子又发出一声冷笑,对着那少女厉声道:“梅芝!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 林琪这才知道那少女叫梅芝,只不知她是姓梅名芝,还是另有其姓,再者那黑⾐女子也不知是他的什么人… 少女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黑⾐女子见她没有反应,乃狠狠地一伸手,径直对她的腕上削下E,看样子是存心要毁她的手,林琪见状大惊,急忙又赶上去,伸手待替她格挡。 谁知那少女骤地将牙一咬,腾出一手翻过拍去,居然是对准冲上来的林琪,強烈的掌劲将林琪推得连退数步。 同时拍的一响,那黑⾐女子的手已砍削在她的腕上。 林琪大吃一惊,想不透这少女为何要阻挡自己而甘心挨上一下,她的脉门被扣,抗力全无,这一下势必要残去一手了… 岂知事情竟然大出人意外,那黑⾐女子一掌不但没有伤到少女,反被她从掌握中脫了出来,而且那黑⾐女子还捧着手,好似受震颇重! 少女寒着脸对黑⾐女子冷冷地道:“姑姑!从爸爸死后,我们王氏一族,只剩下两个女流了,我一直因为你是个长辈,对你言听计从,甚至对你结匪人等种种不法事,也都忍着不管,这些让步并不是我怕你…”黑⾐女子愕然片刻才慢声道:“小婢!怪不得你近来对我不像以前那么恭顺了,原来已偷偷把我们王家秘传的错脉移⽳法练习了,你那死鬼老子骗得我真像,说什么秘笈被你⺟亲烧掉了,原来他竟偷偷地传授给了你…”少女微带悲声道:“秘笈的确给娘烧掉了,爹也没学全,只不过传授我一个大概…” 黑⾐女子恨声道:“这样也够了,我是他的亲妹妹,他却毫不关心!从你⺟亲娶进门之后,他更不拿我当手⾜同胞,死后还留下一手功夫,让一个小辈来欺负我!” 少女怒声道:“胡说!爹对你一向宠爱有加,除了武功之外,他哪一点不是顺从着你!” 黑⾐女子冷笑道:“其他都是假的,他霸持住家传武功,不对我尽心传授,就是存着私心!” 少女头摇道:“爹对你绝无私心,他看出你禀太忍残,生怕传了你⾼深武功之后,被你拿来作为害人的工具,所以在临终时,才把一部份功诀偷偷地教给我,要我等到你出嫁之后,再转告你!” 黑⾐女子怒叫道:“我去年就嫁人了,你为什么还隐而不宣?” 少女也怒声道:“那要看你嫁的什么人,那个徐友谅是什么东西!到了我们家里后就没有做过一件好事,最近更变本加利,勾来这一群琊门歪道,组织什么十三友,把好好的一个家弄成什么样子…” 黑⾐女子厉声大喝道:“混帐,你居然管起我的事情来了…” 少女抗声道:“姑姑!这是我最后这样叫你!方才你一掌断情,我们的关系就算到此为止,你再是不做好事的话,我也要出头对付你了!” 黑⾐女子狠狠地盯了她一眼,又贪婪地望望她手中的珠子,才带恨声道:“好婢!目前算你狠,不过你想跟我作对还早着呢!侯行夫一直在想得到螭龙鼎中的秘密,他若知道珠子在你手中,迟早都有你好受的!” 说完双脚一纵,立刻隐⼊树林中不见了。 林琪慢慢地从她们的谈话中,算是摸清她们的关系,可是无法揷进去说话,直等到黑⾐女子走了后,他才慢慢地走过来。 那少女正在木然垂泪,见他过来了,将手一伸道:“把你的宝贝拿回去吧!” 林琪微微一愕,随即带着笑道:“王姑娘!我不是来向你讨珠子的!” 王梅芝含泪点头道:“我知道!可是这东西关系极大,我不愿意再担风险替你保管!” 经她这么一说,林琪倒是无法不收回了,默然取过珠子,歉声道:“为了我这颗珠子,害得姑娘与令姑⺟反目,在下深感不安…” 王梅芝忽而拭泪一笑道:“那倒不能怪你,是我自己不好,本来我爹的遗命,叫我在功夫偷偷练成后,杀死她的,我却迟迟不忍下手,才闹出这许多⿇烦!” 林琪闻言不觉一惊,愕然不知所以,王梅芝又苦笑一声道:“你一定想到我爹是个很忍残的人,竟会自戕手⾜…” 林琪困惑地道:“在下在未明详情以前,不敢对令尊作何置评!” 王梅芝长叹一声道:“其实这事也怪不得我爹,他自己早有此心,也是因为一直不忍,才拖延下来,终至把自己的命也送掉了,他在代我那个任务时,更流露出无限的痛苦…” 林琪又惊又诧地道:“请姑娘把內情说得明⽩一点!” 王梅芝凄然长叹,半晌才道:“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王家的丑事,先⽗王明祥,虽然幼禀家学,却一直恪守祖训,没有在武林中炫技自献,所以未为世人所知…” 林琪忍不住道:“从姑娘的⾝手看来,令尊必然是一位绝顶⾼手,若是肯在江湖走动,绝对会成为名重一方的大豪!” 王梅芝摇头摇道:“你别说了,就是这一点苦心,才害得我⽗⺟惨遭巨变…这事情还是从头说起吧!先祖弃世之后,只留下先⽗与一个幼年小妹,那便是刚才你见到的⽟蓉姑姑,因为先⽗别无手⾜,对她未免偏爱一点,从小就给她扎下武功的基础,可是⽟蓉却不像先⽗那样怡淡自守,十五岁那年就偷溜出去一趟,仗着家传武功,在外面胡作非为,闯出一个‘黑⽔仙’的名号!” 林琪倏然惊道:“黑⽔仙就是她,听说她当年心狠手辣,曾经杀死过不少知名之士,横行江湖五六年,与‘⽩玫瑰’齐名,从来不知如何消声匿迹了!” 王海芝点头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在外面碰了一个厉害的对手断羽而归,吵着要先⽗将家传的一些深奥的武功教给她,家⽗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又不愿她仗技再⼊江湖,所以故意挑了一点耗⽇费时的难练功夫,将她困在家中,那时我⺟亲嫁到我家不久,暗看她的面相上有着凶脉,眼蕴杀纹,天凶残,将来一定不得善终,为了她好,才暗中对先⽗提出警告,将家传秘笈上的最上心功错筋移⽳大法秘而不授,不知怎的被她知道了,对我⺟亲怀恨于心,常常想害我⺟亲,可是先⺟为人十分聪明机智,使她一直得不到机会下手,直到她分娩之后,她居然乘先⺟产后荏弱,暗中点了先⺟的⾎经,使先⺟⾎崩而死!” 林琪骤然道:“她的手段也未免太毒了!” 王梅芝垂泪道:“谁说不是呢!先⽗到后来才得知先⺟的死因,然而提不出证据,而且也不忍破坏了手⾜之情,一直将痛苦埋在心中,蓉姑害死先⺟后,又着先⽗要学错筋移⽳大法,因为这项功夫练成之后,可以使⾎脉倒流,⽳脉随心移换,不仅功力大增,而且可以不受敌人之害,然而先⽗对她已存戒心,再者先⺟在受害之后,深行引祸之由,都是起自那本武功秘笈,的确加以烧毁了,先⽗才以此理由作为推托,因为这门功夫十分深奥,先⽗也不过学成其中的四五成,她见求书无望,改着家⽗,将所知相授,却为先⽗严辞相拖,遂使她连先⽗也恨上了,终于利用一种极为厉害的毒药,下在⽔果中害死了先⽗…” 林琪失声道:“那你们客厅中的葡萄也是含着那种剧毒了?” 王梅芝点头道:“不错!先⽗中毒之时,我才十岁,略知人事,先⽗怕我也受了她的毒手,忍住中毒的痛苦,潜⼊大內宮庭,盗得无垢木签,暗中给我,要我自己提防,同时也把他一生所知,写下遗书给我,叫我背着她练成,更吩咐我若是她怙恶不悛,就不必再顾亲情,将她剪除,以免为害世人!” 林琪叹道:“如此说来,令姑⺟确有可杀之由,但不知姑娘因何故终不下手?” 王梅芝垂泪道:“她害死了先⽗之后,良心好像受了谴责,一直留在家中,对我也十分亲热,闲时也传授给我武功,我心中虽然想起她暗害我⽗⺟的仇恨,可是看她的表现,又不敢深信,所以一面在暗中自习先⽗遗笈,一面从她学武,她不知道我另有法门,还不住地夸奖我进步很快,就这样过了七八年,直到去年她忽然耐不住寂寞,又一个人出门去了!” 林琪问道:“方才听她已经嫁人了,但不知嫁给了谁?” 王海芝脸上显现怒⾊道:“嫁了一个大混蛋。老⾊狼!” 林琪见她神⾊不预,不敢去打岔,王海芝却叹了一声,又自动地说下去道:“这次她出门并没有太久,也没听说惹出什么事,可是却带了一个男人回来,说是她的丈夫。那个男人外貌倒还端正,武功⾝手都颇为不弱,就是行为太坏,见了我不久就胡言语,我气得几次跟他打了起来,因为不露出先⽗传授的功夫,自然打不过他,可是蓉姑每次都将我们分开解来,而且严重地告诫了他一番,他才停止对我的纠,直到两个多月以前,他从外面又招来了许多朋友,说是要重组十三友,因为缺了几个人,要拉蓉姑与他一起参加,蓉姑答应了,他们说利用我家作为据地,从此⽇渐多事,闹得⽝不宁!” 林琪这才问道:“听说十三友中,另外还有两个年轻女子…” 王梅芝点头道:“不错!一个叫李芳菲,听说是淮扬的名,跟你还有一段关系!” 林琪脸上一红道:“我们不过是因为师门上的渊源,谈不上关系二字,还有一个姓夏的女子…” 王梅芝望了他一眼道:“那是‘冰心仙子’夏绿姬,人长得最美,也最风,跟十三友中的老大侯行夫很好,跟元治中不⼲不净的,气得蓉姑几次要跟她闹翻脸!” 林琪不噤一愕,夏妮更名夏绿姬,自污行节的苦衷他是明⽩的,倒是元治中这个名字从所未闻,十三友中也没有这一个人,不知又是哪路人物,更不知夏妮为何要跟他在一起… 王梅芝冷笑一声道:“夏绿姬对你赞不绝口,李芳菲对你也评价很⾼,说你文武兼才,资质无双,弄得那些老家伙将你列为第二个劲敌!” 林琪神⾊微微一动道:“谁是第一号劲敌呢!” 王梅芝想了一想道:“那个人据说与你也有关系,十三友中旧人都吃过他的亏,就是不知道他的姓名,大概只有你自己才明⽩那人是谁!” 林琪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的⽗亲林世辉,连忙道:“在下也不清楚,只是蒙面客人传授过我几手功夫!” 王梅芝冷冷一笑道:“你不说也没关系,他们马上就会找到那个人了!” 林琪心中大是震动,连忙问道:“在哪里?” 王梅芝本来还不想说的,但是见他那份情急之状,才扑哧一笑道:“侯行夫来的时候,带了两个女子,老一点的叫段金花,据说是苗疆中一个很有名的人物,在这儿关了十几天,有一天晚上突然无端地失了踪,他们疑神弄鬼地猜了半天,始终未得结果,然而断定她一定是被人救走的,侯行夫等人这些⽇子四下打听她的下落,弄得连觉都睡不稳,直到今天你来了,才算找出结果!” 林琪愕然道:“我怎么会跟这件事扯上了呢?” 王梅芝道:“本来十三友重聚,是为了对付那个神秘的蒙面人,起初他们都怀疑他死了,可是你在门口说那个人也找到此地,他们才相信救人之举,必出于那人所为,你在门口闹的时候,侯行夫的确没有在,恨天双侣进去了一会儿,侯行夫才回来,一听那句话,立刻就动⾝赶到太行山去了!” 林琪更奇道:“到太行山去⼲吗?” 王梅芝道:“段金花中了侯行夫的化骨散,全⾝软瘫,行动不得,举世之间,只有太行山上有一个人能解得此毒,侯行夫判断那个人一定会带着段金花前往求治,他们想赶着去阻止这件事!因为段金花武功非凡,被侯行夫用巧计擒住的,假如被她恢复了功力,与那个人联起手来,他们可就⿇烦大了,因此侯行夫顾不得来对付你,匆匆代了一下说先走了,只留下蓉姑与元治中押后。元治中似乎也不愿意留在这儿跟你惹⿇烦,只在酒菜中下了一些药,也催着蓉姑走了!” 林琪忖思片刻才道:“你一直都留在此地吗?” 王梅芝点道:“不错!这儿是我的家,蓉姑不要它了,我可不能不要!” 林琪顿⾜道:“那你为什么要让我那同伴吃下药呢?” 王梅芝一嘟嘴道:“那个丑八怪毁了我家门口的石狮子,那一双叫化子砸我家的大门,我一定要给他们吃些苦头…” 林琪焦急地道:“姑娘可误了我的大事了,这些魔头的功力一个个俱非昔比,他们要是找到了那个人,寡不敌众,这如何是好?” 王梅芝冷笑道:“这倒奇怪了,药又不是我下的,你怪我做什么,早知道你这么不通人情,我连这些话都不告诉你了!” 林琪无可奈何,只得对她作了一揖道:“种种开罪之处,在下这里致歉,请姑娘想法子将那些人弄醒过来行吗?” 王梅芝头摇道:“我没办法,元治中的药无物可解,非要睡⾜两昼夜才能醒过来!” 林琪大急道:“两昼夜!那岂不太糟糕了!” 王梅芝笑笑道:“太行山那个人究竟跟你有什么关系,使你如此着急!” 林琪想了一下,才诚恳地道:“是家⽗!” 王梅芝也失声道:“啊!令尊不是盐台大人吗?” 林琪点头道:“不错!家⽗就是当年那蒙面人,可是寒家与府上一样,虽谙武学,却不准轻露,家⽗年轻时好动,多管了一点闲事,惹出无穷⿇烦…” 王梅芝也急了道:“那可糟了,要不你把他们留在这儿,先赶到太行山去吧!” 林琪脑带忧⾊,沉昑不语,王梅芝懂得他的意思,连忙道:“你放心好了,这儿短时间不会有人来,他们绝不会有危险的,他们才先赶了半天的路,你快点追上去还来得及,屋子里还有一位老人家是你的师⽗吧!我替你去通知他好了,事不宜迟,你还是快动⾝吧!” 材淇感地道:“那就太⿇烦姑娘了!” 王梅芝摆摆手,催促他快点上路,一面道:“你快向西边去吧!事不宜迟,能早争取一刻,也许可以挽回不少危机,我的脚比你快,一会儿可以赶上你的!” 林琪一愕道:“姑娘也要到太行山去?” 王梅芝脸上微微一红道:“十三友中既然有蓉姑与元治中在內,我也难卸责任,应该帮你一个忙!” 林琪不知该如何说,忽听背后有一个苍老的喉咙道:“老朽已经知道了,救人如救火,王姑娘不必烦劳⽟趾转告,你们快走吧!二天以后,老朽再设法兼程赶到太行接应你们!” 林琪回头惊望,却见柳无非就站在不远之处,连忙问道:“师⽗!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柳无非微笑道:“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跟来了,我这几十年的江湖不是自混的,哪能叫你一个小伙子蒙了过去…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活的时候,你们快走吧!” 林琪心急如焚,顾不得多作解释,只对柳无非一礼道:“师⽗!您多保重,弟子先走一步!” 说完急步穿⼊林中,飞⾝向西赶去,跑了一阵,不听见后面有声息,以为王梅芝没有眼来,回头一看,却见王梅芝紧紧地蹑在他⾝后,心中对她的轻⾝工夫十分佩服,王海芝却朝他嫣然一笑,脚下一紧,与他追成并肩! 林琪心中有事不想跟她多作搭讪,只是默默地埋头急进,王梅芝究竟是个女孩子,也不便自动去找他搭腔,二人脚下如飞,顷刻间已经赶出百余里路程,淮城早已远丢在后面了。 天光渐暖,朝霞満天,觅食的早鸦已开始活动了,他们恰好地走到一条平道上,面是一坟土丘,使道路成了一溜斜坡。 林琪急着要往上冲,王梅芝却伸手一拦道: “慢!你忘记我字条上的话了?” 林琪这才想起她留字上写着“⻩土岗上,谨防毒火”之说,可是前面空的不见一丝人迹,不噤诧然道:“此地会有埋伏吗?” 王梅芝点点头道:“元治中受命阻拦你的行动,我听见他临走的时候,正在收拾火器,说什么⻩土岗的地势最佳,他那人对于用毒用火等琊门玩意,相当有研究,所以我才留字给你提出警告…” 林琪寻视一下形势道:“这岗上光秃秃的不见一树,甚至于连个隐⾝之处也没有,他要如何施展火攻之奷计呢?” 王梅芝道:“越是平坦的地势,越不容易防备!” 林琪急道:“我们总不能被他拦在这儿不走了…” 王梅芝⽩他一眼道:“话不是这么说!有备而无患,凡事总以小心为上!” 说着伸手⼊怀,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丸药,自己噙了一粒,另外一粒给林琪道:“吃下去,这冰雪丸专疗火毒,而且能增加⾝体的抗热能力!前进的电候,再把耳目放灵敏一点,也许可以安然闯过一关!” 林琪接了过来放在口中,马上就冲上土坡,只见眼前是一条微曲的土路,仍是不见人影,正想说王梅芝大惊小怪,忽然脚下一阵霹雳暴响,接着由四下泥土中,冒起无数的绿焰,烈火熊熊立刻把他们包围在火海中了! 眼前四下俱是烈焰,林琪不觉也了章法,急切间只得将⾝子向上一拔,纵起两丈余⾼,举目四望,心里不噤一凉。 就在这片刻之伺,四下里已滚成一片火海,坡上坡下,路前路后,到处都是碧焰飞腾,除非他是一头飞鸟,才可以越空飞渡,不然的话,任凭他在空中如何转折,落脚的地点仍是火堆上。 纵然他可以把自己的⾝子提得像一片轻叶,轻叶还是有重量的,那一丝的重量使他慢慢地又落下火中。 林琪没有办法,只得咬着牙,鼓起在螭龙鼎中所学得的正宗心法,在自己的⾝子四周密布起一道气墙,缓缓地落向火中。 脚踏到实地,烈烈的火势似乎被气墙所隔,未能近他的⾝体,然而火苗却越冒越⾼,⾼过他的头,在他的头顶又结成一片火网,将他整个⾝躯罩在里面。 由于火力暂时无法伤害到他,林琪的心中略为定安,头脑也比较冷静下来,进一步地在作脫⾝的打算! 首先使他奇怪的是这片火海的来源,地面上只有烈焰飞腾,却不见发火之物,那么这片火是如何烧起来的呢? 再者还令他担心的是王梅芝,这娇小美丽的黑⾐女郞,承她的情,要帮助自己一起西下,刚才自己冒险上冲时,她也跟了过来,一定也失陷在火海中了,只不知是否已遭了火劫。 因此他急得大叫道:“王姑娘!你在哪里?” 语音刚落,火焰中窜进一条人影,正是王梅芝,可是她已脫去了黑衫,连头带脚都包在一袭银⾊的软丝之內,见了他安然无恙,才透出一口气道:“林…公子,你没有被火烧伤吧!真急死我了,你怎么不等我把话说完就疾冲上来呢?” 一面说着,一面抖开⾝外的银纱,将林琪也裹在里面,然后再以埋怨的声调道:“我为了防备毒火的侵袭,特别将家中的冰纨鲛绡带了出来,这也是大內的贡珍之一,能避火隔热,你没等我拿出来就跑了…” 这一袭轻纱虽宽,裹着两个人就显得有些不够了,因此王梅芝只好紧紧地贴着他。微香暗送,肤温隐传,原本是无比旑旎的境界,然而此刻⾝陷危机,两个人都没心思去注意这些了。 林琪在冰纨鲛绢的包裹下反而感到有点闷气,因此对王梅芝道:“王姑娘!你还是让我出去吧,那火还不太厉害…” 王梅芝不信地道:“胡说!元治中的毒火连钢铁都能熔化,你难道比钢铁还坚強一点!” 林琪头摇道:“话不是这么说,姑娘未来之际,我已在火中停留了一段时光,那火的确无甚出奇之处!” 给他这一说,王梅芝也有点感觉了,冰纨鲛绡纵然有避火之功,可是他们⾝处烈焰之中,怎么连一点热炽的感觉都没有呢? 想到这儿,她果然把轻纱抖开一些,先将自己的⾝子露出一半,熊熊的火⾆不住地舐到她⾝上,却是全无感觉,林淇已不耐烦地钻了出去,也故意把护⾝劲气慢慢地减弱,直到全⾝都暴露在火中,也是丝毫未受伤害。 他还不敢全信,再伸手在火⾆上试了一下,也是冷冰冰的,这才发话道:“怎么这火一点不热!” 王梅芝哦了一声道:“我明⽩了,这是假火!” 林琪奇怪道:“火还会有假的?” 王梅芝正容道:“元治中那人诡计多端,心眼又多,不知用什么方法,制造了一种假火,看上去虽然唬人,却是全无热度…” 林琪连忙道:“既然这火不伤人,我们还是快闯出去吧!” 王梅芝头摇道:“不行,越是这样,越见得他处心积虑的可怕,他绝不会见布下一片假火吓吓人就了事,一定还有更厉害的布置!” 林琪急了道:“我们也不能老守在这儿,总得想个法子离开呀!” 王梅芝沉思片刻道:“唯一的方法,还是我们用冰纨鲛绡裹了起来,慢慢地前进,这样他无论施展什么毒计,也伤害不到我们了!” 林琪摇头摇道:“不行!这一袭轻纱最多只容一人,两个人裹在一起,连腿都不能弯,更别说移动前进了!” 王梅芝怔了一下道:“那你披着它先走吧!我守在这儿好了,元治中的目的在对付你,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林琪连连头摇道:“这如何使得,万一姑娘有了什么危险,在下何以安心,好在我的护⾝气功还能挡得一下,尽力急冲,也许能闯出去!” 王梅芝一撇嘴道:“我知道你本事大,用不着人家⽩心…” 林琪实在懒得跟她在嘴上呕气,只是笑笑道:“姑娘请多小心,我先走一步!” 说完⾝形一晃,就朝火焰中窜了过去,这时已无法从明方向,好在他记得此刻⾝在坡顶,只要朝着低的地方冲过去,就不会错,因此气凝于心,顺着地势向下急进,接连几个起落,已经出去很远。 耳后传来王梅芝的声声急叫招呼,他也不加理睬。 跑出约摸有里许远近时,他才脫出火势的范围,只见⾝后依然烈焰飞腾,乃大声招呼道:“王姑娘,我已经出来了,你也快来吧!” 王梅芝没有回音,从远处的丛草中却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小子!你在做梦呢!你以为已经脫出火困了,却不知正好落⼊我的算计之中!” 林琪闻声惊望,只见草丛中站起一人,布⾐青衫,相貌斯文,唯独那一双眼睛里,和闪着诡谲的光芒,不觉失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哈哈一笑道:“那小丫头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林琪哼了一声道:“原来你就是元治中!” 元治中微微一笑道:“不错!敝人还有一个外号,叫做万妙毒君,算无遗策,计出万全…” 林琪不屑地道:“你不是说过要用毒火来对付我吗,弄了半天,却道是一片假火!” 元治中大笑道:“最妙的计谋就是虚实莫测,我那一片假火是虚攻,却种下真火之苗,而且那火苗就种在你的⾝上!” 林琪闻言一愣。赶紧在⾝上到处摸了一遍,丝毫未发现异状,正想发言斥责他说谎骗人时,元治中己哈哈大笑,轻轻击来二掌,又快又明,而且力量还大得出奇! 林琪以为他危言耸听,只是为了想趁机偷袭,乃大喝一声,运⾜全力,双掌朝上一翻,口中怒骂道:“无聇的贼徒…” 两股掌风相接,发出“蓬”的一声大震,元治中的⾝子被反弹出好几步,然后发出哈哈的一声大笑道:“小子!我这万妙毒君之名号,岂是轻易得来的,火苗已种,火种也引发了,你等着尝尝烈火烧⾝的滋味吧!” 说完飘⾝退后了几步,林琪正想追上去,蓦觉⾝上有点不大对劲,鼻中也嗅到一股焦臭之味,同时前开始冒出一缕轻烟! 元治中在远处宏慡大笑道:“小子!趁你还没有成为烤猪之前,我不妨把你致死的原因告诉你,一片假火之中,暗蔵着一种最易燃烧的青磷⽔雾,那些雾气都被你⾝上的⾐服及⽑孔昅收了进去,方才我与你对了一掌,就是要引你动用真力,使你的体温增加,再利用那一丝增加的体温,引燃你昅收在⽑孔的磷质,进而燃着你的⾐服,现在火势已发,你开始准备着受活罪吧…” 语音未毕,林琪只感到全⾝都热炽难耐,⾐服上也烈烈冒出火花,內外炽,伤痛澈心… 急怒加,他蓦地大喝一声:“贼子!我死了也饶不了你!” ⾝形如急箭般起,掌上用⾜了力道,击出劲风如嘲,元治中趋避略迟,被劲风扫到一点,步子一个踉跄,歪歪撞撞地跌出数步。 林琪还想再攻出一掌,⾝上的火势已更为烈猛,像一个火人似的,痛倒在地上! 这时王梅芝也披着冰纨鲛绡由火堆中冲了出来,见状大叫道:“林公子!快在地上打滚!” 林琪总算是功力深厚,尚未达到不省人事的阶段,急忙在地下连连翻滚! 可是那磷火十分歹毒,一沾即燃,贴地的一面刚被庒熄,离开地面后,马上又燃烧起来… 王梅芝又叫道:“把⾐服脫掉…” 林琪在地下像个火球似的不住滚,哪有空暇腾出手来脫⾐服,可是王梅芝的话却触动了他的灵机。 一声大吼,他鼓⾜最大的力量,将蕴蔵在丹中的劲气发了出来! 空中飞起无数的火花,像流星似的四下面落! 他最后的一震,居然将⾝上的⾐服全部都震碎飞出,同时也将⽑孔中的磷火了出来,可是全⾝⾚条条地连一丝一缕都不留了! 元治中一声惊呼,⾝形几下急窜,像脫弦的急箭,逃了开去! 林琪不顾一切地要想追上去,王梅芝又急叫道:“林公子,穷寇莫追,注意自己的⾝体要紧…” 这一言提醒了林琪,发现了自己的狼狈相,连忙钻到一丛长草中躲了起来。 王梅芝跟着也走过来问道:“林公子!你⾝上的伤势如何?” 林琪检查一下,发现⾝上到处都起了⽔泡,然而此时却不顾得疼痛,连忙出声大叫道:“王姑娘!你给我找一点蔽体的东西…” 王梅芝本来要拨开长草来检查他的伤势,听见他的叫声后,才意识到他是⾚⾝裸体的,不噤脸上一红,连忙又退了出去! 再者林琪的要求也使她大是为难,因为她此刻自己也只穿着紧⾝的一套衫,本无法分出一件,呆了片刻后,她才想起自己的黑⾊外⾐还留在假火堆的那边,连忙又披着冰纨鲛绡,越过火堆去取了过来,丢到草丛中。 片到之后,林琪在草丛中走了出来,王梅芝见了他的样于,纵然是惊魂乍定,也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因为二人的⾝材悬殊,那一袭黑⾐只能遮到他的膝盖,还紧紧地包在⾝上,⾚脚裸胫,一睑黑灰头发半枯半焦,狼狈之至! 林琪讪然地道:“我的样子一定很狼狈!” 王梅芝忍住笑道:“哪里!哪里!你穿上女人的⾐服,比女人还好看,有人说西施是耝服头,不减姿⾊,这句话奉赠阁下也大为恰当!” 林琪満脸飞红道:“王姑娘别再取笑了…唉!那元治中的手段真可怕…” 王梅芝哼了一声道:“你要是肯听我的话,一起披着冰纨鲛绡出来,何至吃他这个大亏!” 林琪于是羞惭地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若不是服了姑娘预先给我的冰雪龙,恐怕毒火烧⾝之时,连自救的力量都没有了!” 王梅芝见他一直在自怨自艾,倒是不忍心再讥笑他,改为关心地问道:“你⾝上的伤势如何?” 林琪皱眉叹道:“大伤没有,只是烧起了一些⽔泡!” 王海芝急道:“⽔泡千万不能弄破,磷火本⾝含有毒素,幸好冰雪丸能祛除火毒,我们赶快找个人家,再用冰雪丸化成⽔涂上去,拔除火毒,否则可是后患无穷!” 林琪连忙问道:“那要多久时间?” 王梅芝正容道:“冰雪丸效用很⾼,外敷內服,大概两三天就会好了!” 林琪顿⾜⾼叹道:“唉!速则不达!但愿这两三天不会耽误了大事!” 壬梅芝笑笑道:“急也没有用,谁叫你不听我的话呢?” 林琪眉⽑一动,王海芝已知其意,连忙道:“你别急着又想赶路,你⾝上的⽔泡若是不收下去,毒不毒的姑且别论,就是磨破了⽪,⾎⽔淋淋的,你也受不了!” 林琪长叹无语,王梅芝已把他心里的话都点了出来,看来除了耐心静养外,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王梅芝又给他吃了两颗冰雪丸,这才慢慢上路,林琪心急如焚,却也不敢快走,因为王梅芝早已指明厉害,若是磨破了⽔泡,火毒蔓延开来,生脓溃烂,反而更要耽误行程,幸好走出没多久,就是一个小镇。 找了一家客店住下,静养了两天。 总算冰雪丸效验如神,使他⾝上的负伤之处,一一都平复了下去。 林琪检点这一次的耝心莽撞,损失非常惨重,除了时间的耽误外,只剩下了一颗珠子与一枝金箫,被烧掉了不少重要的东西…其中包括了柳无非给他的箫谱,幸而那些乐章他已经背了,再者也幸好孙东海留下的那本遗笈放在柳无非⾝边,否因他就很难对九泉之下的灵代了! 一路上披星戴月,总算再也没有遇见其他的阻拦,很顺利地赶到了山西,可是林琪又有了新的忧虑。 他想到柳无非与孙冬等人只比他们迟了一天动⾝,可是他为了调息⾝上的火伤,已经耽误了两天了,照道理来说,柳无非他们赶路绝不会如此之急,自己与王梅芝却是⽇夜兼程,该早就追上了,怎么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这个问题令他忧虑,然而⽗亲的情况不明更使他着急,他只得丢开一些心思,专程上山。 太行王屋二山,传说是连在一起的,愚公移山的不屈精神,感到了天帝,乃命大力之神,将两山劈开,辟出一条通路! 这虽是一项神话,可是两山分割之处,一削如壁,的确有鬼斧神工之妙。 林琪与王梅芝二人到达山下,立刻就束装登山,整整化了两天的功夫,找遍了方圆七百里的山境里,但又不噤大失所望。 因为这山上除了山峰峻岭之外,野木森,只有少许的山民猎户居住,不仅找不到林世辉与段金花的踪迹,甚至于连侯行夫等人也不见踪影。 这一来可把个年轻侠士,急得像个没头的苍蝇,一味只是満山窜,还是王梅芝劝他不必太过焦燥,同时分析了一下可能的情况。 在王梅芝的看法中,认为段金花⾝受重创,举世之间既然只有一人能够治疗,那人必定是个蹈世远隐的⾼人,而且对医道也一定特别有心得。 自古医者⽗⺟心,这山上的居民猎户,多少一定有几个人会受过他的恩惠,唯一的线索不妨向那些人打听一下! 林琪的心中未必同意她的看法,可是除此以外,别无他法,只得姑且依照她的办法试一下。 谁知一连问了十几个人,仍然毫无头绪,那些人的答复都很⼲脆。 “不知道!” 三个字之外,连一句多话都没有,然而细心的王海芝却看出他们似乎都有些言不由衷,只是闷在肚里不作声。 问到第十四个人,那是个靠着捕蛇为主的村女,屋中放着一些竹篓等贮蛇的用具,也养着一些毒蛇,另外还挂着几件男子的⾐服,想来不是她的丈夫,便是她的⽗亲,出外捕蛇未归! 王梅芝等林琪问讯未得效果之后,突然打开了养蛇的竹篓,将那些毒蛇都放了出来,那个村女赶着要拦阻她,谁如王梅芝伸手突然点了她的⽳道,冷然在毒蛇中找出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在那名村女的肋下咬了一口,又将那条毒蛇弄死,塞在村女手中,便拖着林琪离开了。 林琪对她这些动作起初感到莫名其妙,一开始就想出手拦阻,然而王梅芝却正着脸⾊对地道:“假若你想找到尊大人的下落,现在就别管她的事!” 林琪虽然有点明⽩她的用意何在,然而这些⽇子的盘桓中,他看出她是个本善良的女孩,绝不会无端做出这些忍残而不讲理的事,只得将信将疑地由着她去! 王梅芝将林琪拉到一块岩石后面躲了起来,得意地道:“等到她那个亲人回来,我相信就会找到那个人的下落了,我用的这条蛇是叫花匹练,乃是天下五大毒蛇之一,咬上之后,可以使人在片刻之內,不治⾝死…” 林琪一惊道:“恐怕等不到她的亲人回来,她就会死掉了…” 王梅芝笑了笑道:“你放心好了,我点的是府会百结两⽳,用好可以阻止毒进⼊心脏,她不过是暂时吃点苦头而已,绝不会有命之虑!” 林琪想了一想又道:“我总觉得这种做法不太妥当,万一他们确实不知道那位⾼人的下落呢?” 王梅芝冷笑一声道:“我的判断绝不会错,这些人一定都知道他的下落,只是受到嘱咐不准怈露而已,万一那女子真的死了,我就给她抵命!” 王梅芝眨着眼睛朝他笑了一下来表示心中的得意,二人一直等那男子走出很远,才遥遥地跟踪在后面。 那个中年男子好像急着救人,忽忽地赶着路,本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跟踪,一直走了有个把时辰,才来到一片断崖前面,伸手拉扯崖下的藤蔓。 林琪忍不住轻声说道:“想不到断崖上面还有文章…” 盖以这断崖上是一柱孤峰接天,壁立千刃,本无法攀登,是以他们虽几次经过此地,也未曾想到上面会有人迹。 那男子将蔓藤扯得十分急,片刻之后,才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喝道:“什么人?” 男子立刻叫道:“万老爷子,我是陈老大!” 上面怨声低喝道:“我不是关照过吗?叫你不准打扰我吗?你又来做什么?” 男子惶急地道:“小的女儿阿金被花匹练咬伤了,想请您老人家给治一治!” 上面怒叫道:“混帐!亏你还是个捉蛇的!花匹练咬过之后,还有不死的道理,我只能治病,可不能治命!” 男子似带哭的声音道:“万老爷子!阿金的确是没有死,请老爷子大发慈悲救救她的命吧!”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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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司马紫烟 更新于2017/9/20 当前章节23144字。看万朵梅花剑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万朵梅花剑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