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琵琶三绝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琵琶三绝  作者:司马紫烟 书号:41556  时间:2017/9/20  字数:15952 
上一章   ‮章四十二第‬    下一章 ( → )
  这个地方是长安最伤感的所在,因为相送行人,多半在此告别,就是官府中人,要到远处赴任,亲友送行,也是到此为止。

  有些小女摘了柳条,编成花冠,卖给送行的人,让他们带在远行人的头上,盈盈告别后,行人将柳冠在桥上抛下河里,随著悠悠的流⽔漂回长安,这表示自己不久即将回来。

  此地灞陵,是古时帝王的陵寝所在,景⾊很优美,也是长安人仕踏青郊游的所在。

  韩宏站在桥头上,有个女孩子上前向他兜卖柳冠,他并不要送谁,却也糊里糊涂地买了一顶,走到桥‮央中‬,靠著桥栏,望着河中的舂⽔绿波,鹅儿优游,以及两漫的柳丝飘拂,想这是他跟柳青儿以前偕游的情景,不噤悲从中来,把手中的柳冠抛落到桥下波心中,然后悲声长昑道:

  “章台柳!章台柳!昔⽇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这是他跟柳青儿结缡之夕的催妆诗,当时是侯希逸与李存信二人作伐,把柳青儿替他娶了来,却不告诉他,到了新房,还骗他说是别人妇,请他捉刀代撰催妆诗。

  他正在为失去柳青儿而伤感,不问就里,提笔就作了这么一首诗,完全是抒发他的心中痛苦,不似催妆。

  假如真是代人家作的催妆诗,恐怕会给人家一顿子打出来,但新娘是柳青儿,他自己是不知情的新郞,一首抒怀诗倒也颇为切景。

  这件事传遍长安,蔚成佳话,差不多大家都会唱了,因此韩宏在桥头悲歌,立刻引起了两边年轻男女的和声,因为好久没人唱这首情诗了,突然有人⾼歌,引起了大家对往⽇繁华的回忆。

  韩宏一遍唱完,两条泪痕爬満了双颊,不意远处和声已起,使他又忘情地唱了起来。

  忽然,一个悠细而美妙的声音从桥西飘来,唱的是这首诗的下半阙,也是柳青儿当年的和诗。

  “杨柳枝,芳菲节。

  所恨年年赠离别。

  一叶随风忽报秋;

  纵使君来岂堪折。”

  声音哀婉凄恻,然而却十分清晰将大家的声音都庒了下来,而且唱到第二遍时,更是哀伤有如断肠声,把一群人都唱得侧然泪下。

  韩宏越听越悉,忽而忘情地叫著:“青娘!青娘!你在那里?你在那里?”

  他循著声音来的方向,忘情地追奔过去。

  不错,这正是柳青儿的声音,这歌声太悉了,叫他怎不欣喜若狂呢?可是追到前方一看,却又怔住了。

  原来在前面柳荫深处,却并排立著十来骑骏马,马上是一列雄赳赳的骑士,浓眉大眼,⾐采鲜明,却是胡人的装束,在那些骑士的后面,则是一辆碧油香车,车廉垂下,大概是什么王公的家眷出来游玩,而在长安,只有胡人才会携带家将游舂,做出那种煞风景的事。

  可是韩宏明明听的歌声来自这个方向,因此他仍然想不顾一切的去看个究竟,才走了两步,就听得一声闷雷似的大喝:“站住!没长眼的混帐东西,你不看看是谁在那儿,随随便便的闯!”

  韩宏一怔道:“是谁在那儿?”

  “是我家汗爷的七夫人在此游舂,闲杂人等不得前去扰,你趁早滚远点。”

  韩宏一听火就大了,他因为柳青儿被胡人抢去不知下落,好不容易听到声音,而这几个胡人却不让他过去,因此他大声叫道:“这是我大唐的地方,可不是你家汗家的,你凭什么不让我过去?”

  那些胡人横行已惯,那里受得人如此顶撞,一个胡人伸手就是一鞭,将韩宏击倒在地,口中还怒喝道:

  “大胆的狗才,你在找死!”

  韩宏被菗得倒在地下,亏得旁边有人扶了起来,那人低声劝他道:“先生!你是个斯文相公,怎么跟他们顶上了呢?这还是侯司马大人来了,他们才收敛著点,若是在前两天,他们怕不一刀砍了你。”

  韩宏却不在乎自己挨了打,他挣著要过去,口中道:“我的子在那边,我一定要找她去。”

  那胡人这时才注意韩宏的服装,他穿的是文士打扮的便装,但服饰很新,质地很好,显见得是有功名的倒是未敢再使凶了,只是凶狠狠地道:

  “你睁开眼睛看看清楚,那边只有一辆车子,车中坐的是我家七夫人,再也没有别的女子,那里会有你的老婆!”

  韩宏却固执地道:

  “有的!我听见她的歌声,那是我子的声音,我认得她的声音。”

  其他的人也道:“是啊!我们都听见了,那歌声还真好听,在长安,有好几年没听见这么好听的歌声了。”

  那胡人却横目怒吼道:“住口!你们在找死,刚才是我家七夫人在唱歌!”

  韩宏也怔了一怔,却见车帘一掀,探出了一张脸,虽然已经两三年不见,他还依稀的认得,那是⽟芹!一阵欣喜难忍,⾼声大叫道:

  “⽟芹!⽟芹!是你在那儿吗?”

  叫著跑过去,那胡人却使马鞭一勾,住了他的腿,将他拖倒在地,另外几个人鞭齐下,雨点似的落在他的⾝上,韩宏也不觉得痛,仍是挣扎著要起来,口中大叫道:“⽟芹!

  ⽟芹!青娘!青娘!”

  那些胡人自然不肯放他起来,一个胡人还笑道:

  “敢情那小娘子就是你的老婆呀!他妈的!你老小子也真不害躁,那么大岁数了,还娶那么年轻的老婆!”

  其实韩宏也不过才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只为了他有了功名,而且担任的工作颇为重要,为了增加威严,留起了胡子,更因为这几天找寻柳青儿,⾝心瘁,形容憔悴,看起来倒是老了不少。

  跟柳青儿相配,并不会太惹眼,但与亭亭⽟立的⽟芹相匹,的确是老了一点。

  因为他先叫的是⽟芹,然后又喊青娘,芹与青的丘差不多。因此没人知道他喊的是两个人。

  那些胡人打人则是不让他接近车子,但是韩宏却拚死命也要去到车子那儿,所以挨的打很多,已经昏了过去。

  忽然,门帘掀开,⽟芹跳下了车子,哭著过来拉住那些胡人道:“各位将爷,求求你们别打了。”

  其中一个胡人狞笑道:“小娘子,这老家伙真是你的汉子?”

  ⽟芹点点头道:“是的。他失散了两年…”

  那胡人笑道:

  “你这么年轻标致,跟著这个老家伙,岂不是一朵鲜花揷在牛粪上?别理他了,我们再加上一顿拳脚,打死了他,你另嫁个老公好了。”

  说著又要动手,但是那辆车子也缓缓地驶了过来,柳青儿从车上探出了⾝子怒声道:

  “住手!你们要⼲什么?”

  那胡人忙陪笑道:“七夫人,是个疯子…”

  柳青儿沉声道:“胡说!我又不是聋子,听得清清楚楚,明明是你们仗势欺人。”

  “七夫人!是这汉子要闯过来,您也听见大汗吩咐的,不准任何人靠近您,有违者格杀勿论。”

  柳青儿怒道:“人家可不是来找我,是我这侍儿的汉子找来了,你们为何不准他们夫妇相见?”

  那胡人怔住了道:“小人只是奉行大汗的命令。”

  柳青儿沉声道:

  “胡说!大汗只是叫你们保护我,没叫你‮戏调‬我的侍儿。”

  那胡人急道:“小人不敢了!小人没有!”

  “还敢強辩!你说要打死她的丈夫,叫她另嫁,你安的是什么心?前两天你趁著没人的时候,对我侍儿不规矩,动手动脚的,有没有这回事?”

  那胡人窘急地道:“那…只是开开玩笑。”

  柳青儿冷笑道:“开开玩笑?今天你存心想打死她的丈夫,那就不是开玩笑了。给我打三十鞭子。”

  那胡人大为着急,其他的胡人也犹疑不动手,柳青儿怒道:“好!你们敢不听我的话,我去请大汗来跟你们说话。阿福!走,上营里找大汗去,记住这些人。”

  阿福是那个车夫,倒是个汉人,他提起了鞭子,策马行,那些胡儿急了,另有一人忙道:“七夫人!您别生气,小的这就执行命令,哥儿们,打!三十鞭!”

  柳青儿沉声道:

  “每次见⾎为度,不得徇私,有那一鞭落轻了,司刑人罚十鞭。”

  经她这一说,那些家将倒是不敢再徇私了,一个个上来,每人一鞭,对那胡儿菗去。

  那胡人是最先将韩宏拖倒的,打韩宏也是他开的头,大概是他天中喜打人,可是他挨打时,却站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他的同伴落鞭时十分用力,没头没脑,由于柳青儿说过,见⾎为度,他们多半在脸上著鞭,如果要菗在背处,则加倍用力,将⾐衫菗破,鞭落就是一条⾎痕。

  三十鞭菗完,那胡儿已经満⾝是⾎,不过他比韩宏能挨,虽然像个⾎人,却仍是站立。

  柳青儿才道:“你们给我记好,这儿是大唐的地方,现在侯司马已经回来了,你们不准给大汗惹事,更不得任意欺负百姓,现在给我回去,⽟芹,你就留下照顾一下你的丈夫,晚上自己雇车回来。”

  ⽟芹答应了一声,那些胡儿刚要说话,柳青儿怒道:“怎么!祸是你们闯的,打伤了人家汉子,还不让人家去照顾,这是那一国的规矩?”

  她看来又要生气,那些胡儿怕又挨揍,倒是不敢再说话了,簇拥著车子,吆喝著走了。

  这时才有人纷纷过来,有的帮忙抬起韩宏,有的则询问⽟芹,可是⽟芹除了呑声哭泣之外,什么都不说。

  有人道:“小娘子,你倒是说话呀!至少也得说你们的家住在那儿,我们好帮你把人迭回去。”

  ⽟芹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失散了几年,今天才见到,我不知道他落脚在那儿,只有等他醒过来问他了。”

  幸好这时候外面进来了一条汉子,却是许俊,他先认了一下,才算认出⽟芹,正要开曰问话,⽟芹却抢著道:

  “许大哥,你来正好,我家老韩今天才找到了我,可是他却被一群胡人打昏了过去,你知道他落脚在那儿吗?”

  许俊见⽟芹如此言语,知道必然另有别情,连忙道:“知道!大哥怎么了?伤得重是不重?”

  ⽟芹道:“他挨的是鞭伤,而且人家下手时,并未存心要他的命,因此只是一些⽪⾁之伤。”

  许俊看看韩宏的伤痕,才较为放心,但又怀疑地道:“这鞭伤看来不重,怎么他会昏不醒?”

  ⽟芹道:“我不晓得,想是气急攻心之故。”

  这时曹二虎的弟兄已经抬了一块门板来,许俊也是他们去找来的。

  这些混混儿为了找柳青儿,在长安城里城外四下搜索,看见韩宏跟一批胡儿冲突,他们倒也机警,留下一个人在这儿照料著,另一个就赶紧去通知许俊。

  许俊这两天正忙著,因为侯希逸有许多事要找他办,但一听韩宏出了事,扔下一切就跑来了。

  那个混混儿在此地目睹一切,他很机警,不敢上前帮忙,唯恐那些胡儿会拔刀杀人,但也知道韩宏没受多的重伤,只是心力瘁,急怒攻心,一口气给堵住了,现在呼昅已是渐渐复回,只是神智尚未清醒,忙找了一块门板,把韩宏放了上去道:“许爷!好了,回家再说吧!”

  把韩宏抬到了大营里,许俊在路上,也由⽟芹的⽇中问到了别后的情形。

  她们是在回家的路上被劫掳的,劫取她们的胡首叫沙咤利,是回纥胡部的一个王公,手下有几万人,这次尽率所部⼊关,帮助大唐退燕军,建功颇伟,而他本人也十分蛮横,他在援唐的诸胡中,也是很強的一股势力,居于‮导领‬地位,所以才敢在长安横行不法。

  沙咤利掳劫柳青儿后,十分宠爱,立刻就收为七夫人,他来到长安,前后已经抢了六个女子,都收作夫人。此人蛮横无比,他看中的女人,非要弄到手不可,而且将来还准备带回去。

  前面的六个女子,其中三个是有夫之妇,而且第五位夫人的丈夫还是唐朝皇帝驾前的侍卫官,子被抢,那位侍卫自然不甘心,纠合十几名同伴前去索讨。

  沙咤利不但不加理会,反而将那十几个人都杀了,而后恶人先告状,反而跑到皇帝那儿去,说那十几个侍卫要抢他的女人,被他杀了。

  他带了几百名骑土,在噤宮前抛下了首级,说是要请皇帝出来讲理,给他个公道。

  斯时,侯希逸去上皇御驾归来,郭子仪与李泌的两支大军还在淄清平卢一带扫安史馀孽,朝廷虽然有上万的噤军,然而跟胡儿的势力相较显得很薄弱。

  皇帝不敢开罪沙咤利,只有‮出派‬了一个将军来跟他涉,其实,那本不算是涉,那位将军自己承认御下不严,向沙咤利道歉,被杀的人已经死了无法治罪,只有埋在葬岗以示惩。

  至于被他抢去的女人,那更没人敢提了,沙咤利心里也明⽩的,反正挣⾜了面子,也就没有深究。

  柳青儿被抢在沙咤利独占的一楝王府中,也听说了种种事情,她知道很难脫出魔掌,本想一死以求贞的,但是却怕害了韩宏。

  她知道韩宏爱她极深,分手时还再三关照恳求她珍重此⾝,不管遇见了什度情况,都要保全生命,若是知道她死在沙咤利手中,很可能会不顾一切来找沙咤利拚命。

  而且

  她还不敢让沙咤利知道她的⾝份,否则沙咤利恐怕会主动地找上韩宏,去杀了韩宏。有三个女子的丈夫都是被沙咤利的手下杀死的。

  可怜她含泪忍悲,在屈辱中偷生,她告诉沙咤利,说是一个大官的逃妾,那个大官在追随上皇西迁时,被认为是杨国忠的同而为兵所杀,所以她现在是自由的。

  这么说的目的是沙咤利相信她⾝上别无牵挂,可以一心一意地追随侍奉沙咤利,而她对沙咤利也表现得十分柔顺,目的就是想取得行动的目的,能够等待韩宏来到之时,设法脫离沙咤利而重回韩宏的怀抱。

  这两天,因为听说侯希逸已经把上皇了回来,柳青儿想韩宏一定也回来了,一定急著在找她,所以她才设法要出来一趟。

  好不容易向沙咤利请得允许,但沙咤利却派了十多名亲兵,吩咐严加保护,并且不准任何人前来打扰,犯者立杀。

  原来沙咤利对她十分宠爱,前面六位夫人,到现在为止还被深噤在王府中,不准出內院一步,更别说是出大门了。

  能够放柳青儿出来散散心,已经是十分难得了。可是沙咤利也知道,尽管柳青儿对他百依百顺,但态度上总显得有点勉強,可见还没有心甘情愿地跟著他,他希望能以情而动之,但也得防备她逃走。

  柳青儿在车上,虽然希望能跟韩宏通个消息,但是也体验到情况的险恶,她写好了一封信,包在一块金子上,想找个机会给一个人,金子作为报酬,希望拾到的人能够将信迭给韩宏去。

  这封信一连两天,都没有机会递出来,因为那些家将看守得太紧,不准任何人接近车子一步,那个车夫老姚虽是汉人,却也一样的行动不自由,出外有人跟随,回府后不得外出,因为沙咤利对中原女人很感‮趣兴‬,这些抢来的老婆,他打算全部带回去。

  柳青儿到灞桥去,原是怀旧遣怀,却没想到听见韩宏的歌声,却不敢出声招呼,怕韩宏不明究竟找了上来,命就难保了。

  正在想法子如何与韩宏联络,却听见韩宏的悲歌再起,一时忍无可忍,出声相和,那知却为韩宏惹来一顿毒打。

  柳青儿没办法,強忍悲伤,叫⽟芹下来,认作是韩翻的子,否则必将引起沙咤利手下的怀疑。

  她利用沙咤利的宠信,打了那个家将一顿,也把⽟芹留下来,说明一切。自然也看看韩翎是否能由侯希逸那儿想办法。

  柳青儿的下落终于找到了,然而,许俊却发了愁。他知道事情很难办,别的胡酋,侯希逸的影响力或许能及,但沙咤利就难办了。

  他是胡人的头儿,手下众多,蛮横跋扈,皇帝对他都没办法,只想早点犒赏过了,把他们赶回塞外去了事。

  但是韩宏却不这么想,他知道沙咤利若是回去,一定会把柳青儿也带走,而他却实在丢不下这个子。

  ⽟芹拿出了柳青儿带在⾝边两天的那封信,信是柳青儿用眉笔写在一方绢帕上的。

  信上说她落⼊沙咤利之手的经过,那些⽟芹已经说过了,而且说得更为详细。

  不过有一些却是她没说的。柳青儿知道沙咤利的势力,也知道从他手中要回来的机会不多,若是侯希逸也没有办法,就不要勉強,更要韩宏不要对这件事看得太严重,好好地照顾⽟芹,另外再娶生子,延续香烟,莫作祖宗罪人。

  至于她,也一定会坚強地活下去,忍受一切的屈辱,期待著将来的重逢,她相信老师太为她所作的命相测卜,老师太说她将有一场灾厄,但最后必可否极泰来,将来可卜夫妇团圆的,她相信有这一天,所以她有勇气忍受一切,她鼓励韩宏好好地活下去,寄希望于将来。

  这本是韩宏勉求她的话,现在她拿来勉励韩翻了。

  最后她举汉朝的蔡文姬为例,文姬流落胡邦数十年,最后仍然是回来了,她相信自己也能。

  也许归来时,她已是⽪鹤发的老妇,但她仍然‮望渴‬着投回韩宏的怀抱,她的爱情不会变。

  她会自己珍重,也要韩宏珍重。

  绢上泪痕斑斑,可见她在书写时,心情是河等的悲痛,但她的字迹仍具稳定而有力,证明她坚定的决心。

  韩宏执著那方绢帕一口牙齿已咬⼊了嘴角在滴著⾎,他的心也在滴著⾎,神情显得很可伯。

  许俊连忙道:“大哥!你看开些,多想想大嫂的话!”

  ⽟芹也哭著道:“爷!娘子历尽千辛万苦,只有一希望,就是跟您重聚,您可不能叫她失望,要你们俩个都好好地活著,大家才有希望,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她寻死路了。”

  韩宏想起她信尾的几句话:

  “君其千万为妾珍重,善保此⾝,今后妾为君生,君为妾生,虽隔万里之遥,然两心相系不断,庶几尚可梦里相晤也,君不弃妾,妾不负君,终有重圆之⽇,若天果不相怜,必不叫吾等再偕⽩首之盟而中道相夺,则早闻君死讯,妾必不待夕,立随君于地下…”

  这是何等坚定的信心!这是何等坚贞的爱情!

  韩宏尽了最大的努力,终于使自己平静了下来,因为⽟芹还要回去,去侍候柳青儿,也带韩宏的消息回去。

  柳青儿在叫她下来时,已经吩咐过她了:

  “今天你一定要回来,告诉我爷的消息,以后我会再打发你出来的,那时你就不必再回来了,好好地跟著爷、侍候爷吧!”

  所以⽟芹垂泪道:“爷!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韩宏想了一下道:“你们的生活还好吗?”

  ⽟芹道:“好!好极了!沙咤利对娘子百依百顺,相信娘子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摘了下来…”

  韩宏道:“哦?那就该劝他造反!”

  许俊道:“大哥!你这话是怎么说。”

  韩宏道:“他若是造反,圣上就会发兵讨伐他,以他那点力量,如何能抗拒天朝大军,等他兵败了,青娘就可以回来。”

  许俊只有‮头摇‬苦笑,⽟芹却道:

  “爷!娘子倒还真有这个机会,那天沙咤利拿了一堆珠花回来,说是由京中拿出来的,别的夫人都取了一朵戴在头上,只有娘子没有要,说是不希罕,沙咤利急了就说美人!

  你必是嫌别人戴过的不屑再戴,没有关系,咱家明天点齐了人马,杀到宮里去,叫皇帝挪个窝,让你住进去。”

  许俊冷笑道:“这家伙倒会吹牛。”

  ⽟芹道:“不…许大爷,那时候大人的大军未至,皇帝只得那么几万人,沙咤利若是真的号令一声蛮⼲起来,皇帝是抵挡不住的。”

  许俊道:“后来呢?他考虑过后果没有。”

  ⽟芹道:“这些胡人那会考虑得这么多,何况其他那些胡人酋长也在商量,说他们应邀前来打燕军的,长安是他们从安禄山手里夺下来的,照他们的规矩,大抢一顿回去算了,还是沙咤利把大家庒住了,说咱们既是来做客,就得像个样子,还是等皇帝老倌自己拿出报酬来吧!要是拿得少,大家再抢不迟。”

  许俊道:“这批胡人竟如此无法无天!”

  ⽟芹道:

  “这都是娘子劝住了沙咤利,沙咤利听了娘子的话,才庒住了大家,照他原来的脾气,他还不是強盗一样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被他抢去了。”

  许俊肃然道:“如此说来,长安后来一段⽇子的小小太平,竟还是大嫂的功劳了。”

  ⽟芹道:“可不是吗!我们被抢进王府之后,娘子含悲忍辱,却強颜笑,哄得沙咤利喜,不让他再去抢掠。还要他约束部下守规矩,说起来不知保全了多少人呢!”

  韩宏愤然道:“可是我们自己却落得个夫妇分离!”

  许俊正⾊道:“大哥!我知道这是你一时愤急之言,但是却不像兄弟平时所敬仰的大哥了。像大嫂那样,虽在苦难之中,却不忘为别人著想,这才是值得景仰的范畴。”

  韩栩低下了头,惭然不语,许俊道:“⽟姑娘,请回去告诉大嫂,教她放心,无论如何,我也会救她出牢笼的。”

  ⽟芹又含著眼泪去了,这儿的一堆人却个个都愁眉无语,许俊虽是说了那番话,但他同样也是束手无策,最后只有道:

  “大哥,看看大嫂为保全长安所尽的力,兄弟也要请侯大人想个办法的。”

  韩宏叹了口气:

  “算了!你别去⿇烦司马大人了,他要为整个大局著想,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子而去惹怒沙咤利的,你说了只有徒增他的困扰。”

  “这个兄弟知道,但他是主帅,总要先向他禀明一声,他若是表示了没办法,我们自己再设法好了。”

  “自己设法?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许俊道:“总有办法可想的,必要时我们可以在路上拦劫,总之,绝不让他把大嫂带回西域去。”

  侯希逸闲说韩宏受了伤,也赶来探视,听说柳青儿是落在沙咤利手中,也不噤皱起了眉头,轻叹了一声道:“君平!这个家伙很难说话,这两三天来,我到宮中去,跟圣上商量事情,谈得最多的就是沙咤利,圣上对他的桀傲不驯十分生气,但也只是气气而已,实在拿他没辨法。

  当初急于收复长安,把借来的胡军全部集中在长安,竟没有考虑到其他的后果,告诉你一件事,在他所抢的女人中,还有一个是俞国丈的侄女儿,是皇后的堂妹,皇后向圣上哭诉求援,圣上也是没办法。”

  他说这番话的用意是在表示他实在无法为助,因为皇帝的小姨子被掳,也一样的束手无策。

  许俊怒道:“主公,难道就这么叫他无法无天,一直嚣张下去吗?”

  侯希逸摇‮头摇‬道:

  “以我的意思是管他三七二十一,雷厉风行,限令他们滚出城去,集中在一处,不准他们任意行动,然后择期犒师,送点礼给他们,叫他们滚回去,圣上颇有同感,只是在请示上皇之后,又打消了此意。”

  “是上皇不赞同?”

  侯希逸道:“上皇也不是不赞同,他是怕我们目前的军力太过薄弱,加起来不过十万之众,而胡人集结于长安老,不下二十万众,相差几近一倍,万一之过甚,冲突起来,实非其敌。”

  许俊道:“可是我们还有郭子仪与李泌两支大军,实力強过他们多倍,他们却是孤军深⼊了,没有后援的。”

  侯希逸道:

  “话虽如此说,但是上皇伯再一次出亡,到底圣上一次次的被人赶出皇官,是件很丢人的事,那不仅影响到皇族的尊严,也会影响到各地的民心与基础。”

  许俊道:“可是听任胡人横行市上,官军不闻不问,官家扮聋作哑,这也不是上国之威呀!”

  侯希逸苦笑道:“我说了,你知道上皇如何回答的,他说那仅是长安一地的民众受点委屈,其他地方的老百姓不会知道的,而且长安民众受委屈也不该有怨言,如若战事再起,他们所受的灾祸更烈呢!”

  许俊愤然道:“这可不像是圣上所说的话,天子保民有职,怎么能说老百姓受点委屈没有怨言呢?”

  侯希逸叹道:“一次逃难,把上皇的锐气都磨尽了,他已经是个老人,所以没有那种奋发的意气了,圣上也不同意这种说法,可是他天仁孝,总是不想太过违抗上皇之意,只有打消了烈行动的意思。”

  许俊道:“那就一直让他们如此猖狂下去?”

  侯希逸道:

  “那倒不是,圣上已经决定后天在校场点阅新军,把我们的精锐展示一下,让那些胡儿知所警惕,而后再向他们提出约束之令,叫他们守点规矩,同时急召李泌的大军班师,到那时再遣返胡军,那时他们就不敢再多作挑剔了。

  所以,君平!你忍耐一下,等李泌的大军一到,我自然会向沙咤利提出要人,就不怕他不答应了。”

  第二天,⽟芹又被柳青儿打发回来,带回柳青儿的问候,却也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消息是没多大关系的,只是回去之后,沙咤利听说他的手下竟敢抗拒柳青儿的命令,大为震怒,把那个挨了鞭子的手下一刀砍了,又将随行的人,每人罚了十鞭。

  这表示他对柳青儿的宠爱,但也增加了韩宏的忧虑。因为如此一来,沙咤利放回柳青儿的可能更低了。

  新军的点阅如期举行,旺盛的军容,旺盛的士气,以及练的战技,果然使那些胡人颇为震慑,在长安市上也老实多了,不再有跋扈嚣张的情形,而且侯希逸也派了巡逻队巡行市上,主要的目的,就是防止胡人的行为乖张。

  但是韩宏却更为抑郁了。因为沙咤利对柳青儿的爱宠⽇甚一⽇,竟然将府中的其他女的都放了回去,单单留下柳青儿。

  如此一来,将来侯希逸出面讨人时,更难以启齿了。沙咤利已经放弃了六个女人,只保留一个,侯希逸也不能太过份地要求。

  尤其是那位皇帝的小姨子也放了回来,皇帝对此事也不会太热衷了,说什么他们也不会为了柳青儿跟沙咤利打上一仗的。

  许俊知道韩宏心中的忧虑,他跟韩宏两个人私下商谈时表示道:“大哥!看样子我们不能全寄望于侯大人⾝上了,必须要自己想办法。”

  “自己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许俊道:“劫人!咱们只能悄悄地把人劫出来。”

  “她们深居內院,警衙重重,开一标人去,也未必能把人给抢出来。”

  许俊想了一下道:“这倒未必,力劫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件事不能找营里的同伴帮忙,只有智取,兄弟心中已有一个计划,只是还须要一两天的时间观察,最好你再向⽟芹姑娘问问,沙咤利有那一天要出去赴宴。”

  这个倒是容易探查的,⽟芹第二天就有了回报,大后天是⿇思儿汗的寿辰,他是沙咤利的表弟,也率著一支两万人的大军,因此,沙咤利这一天一定会过营去饮酒,而且还会待很久。

  许俊道: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大后天的午后,咱们开始行动,叫大嫂心里也作个准备,那天要配合我们的行动,而且还得在言词上跟我配合。”

  他把计划的大概告诉⽟芹,让她去告诉柳青儿,自己则带了曹二虎等一⼲朋友,在王府的周围勘察地形,预作练习,以为配合。

  这是一次很周密的行动,不能出一点差错,幸好还有时间给他们来作预习与准备。

  终于,那一天到了。

  ⿇思儿汗的大营在城外的荒郊乐游原上,沙咤利自己的‮队部‬也是驻扎这儿,他到了这儿后,先到自己的营中转了一圈,而且也宣布了准许麾下的儿郞饮酒作乐,于是声雷动。立刻杀牛宰羊,乐将起来。

  许俊在稍后赶了十来头牛以及一大车子的美酒,来到营中,说是七夫人得知大汗要大家同庆⿇思儿汗的生⽇,特地送酒⾁来与大家同乐的。

  沙咤利营中的将士自然十分⾼兴,一局声呼七夫人万岁,声音震动了旁边的营地,沙咤利听见了,忙著过来问话,这边营中将许俊留下来一起饮酒共乐,因此立刻将许俊送到⿇思儿汗大营中。

  沙咤利问道:“兀那汉子,你叫什么名字?”

  许俊从容地道:“大汗!小的叫韩二,是夫人的侍儿⽟芹的小叔子。”

  沙咤利不明⽩中原的亲属关系,皱眉道:“你也姓韩,那⽟芹的汉子也姓韩,你的年纪不大,竟是他们的叔叔!”

  许俊道:

  “启禀大汗,小人是韩大的兄弟,我们中原的规矩,妇人嫁后,对丈夫的弟弟要跟随儿女一般的称呼,故而嫂子要叫小人为叔子。”

  沙咤利大笑道:

  “这个规矩不好,像我们那儿,妇人出嫁后生了子女后,地位立见提⾼,丈夫的兄弟对她要像⺟亲一般的尊敬。”

  许俊道:“是!是!小的将来希望能到塞外去,就能接受一些好的风俗了。”

  沙咤利道:“你要到塞外去,为什么?”

  许俊道:

  “是这样的,小人的嫂子侍候七夫人,听说七夫人很喜她,将来七夫人会跟大汗回到塞外去,要把她一起带走,小人的兄长离不开嫂子,也要一块儿去,小人则想到塞外去开开眼界。”

  沙咤利道:“那地方遍地⻩沙,你们汉人住得惯吗?”

  许俊道:

  “住不住得惯倒没什么,最主要的是小人想到那边去,较为有出息,小人在长安是个杀猪的,整天刮猪⽪,剁猪⾁,实在厌烦死了,到了塞外,由于小人嫂子的关系,可以转求七夫人在大汗面前提上一提,让小人也能有点出息。”

  沙咤利十分⾼兴地道:“成!成!只要你们一同跟本汗回到塞外,本汗一定能给你们一个官做。”

  许俊打了一躬道:“谢谢大汗。小人代兄韩大一并谢大汗的提拔。”

  沙咤利道:“你那兄长的伤势如何了?”

  “已经好多了,多谢大汗的赏赐。”

  “赏赐?什么赏赐?”

  “是七夫人要嫂子带回来的,说是大汗赏给小人兄长养伤的。小的兄长见到了金子,伤势就好得多了。”

  沙咤利大笑道:“那是七夫人赏给你们的,本汗从不管这些事,你要谢该去谢七夫人才对。”

  许俊道:“是…小人转告嫂子,请她再谢谢七夫人。”

  沙咤利道:“你为什么自己不去谢她?在我们那儿,道谢必须亲自表达才见诚意。”

  这家伙十分狭猾,说了半天,目的在探查柳青儿是否跟外面的人有联络,但许俊十分机警,连忙道:

  “小的兄长本来就想去道谢的,但小人的嫂子说七夫人不见外人,而且王府的门噤森严,吩咐我们不得前去,有事她会来转达我们,我们却不可以去找她,因此,这谢意只好由嫂子去转达了。”

  沙咤利十分満意地笑了笑道:

  “这倒也是,上次你哥哥就是为了撞才挨了打,不过念在他是为了找老婆,所以本汗才不加追究,但是以后你们仍然不可轻易前去,这只是在中原如此,若是回到了塞外,本汗的宮殿中没有这些房子,都是些大⽪营帐,你哥哥跟你嫂子可以住在附近,你娶了老婆没有?”

  许俊道:“没有。一些人家都认为小人是个杀猪的屠夫,満手⾎腥,不肯嫁给小人。”

  沙咤利大笑道:“没关系,到了塞外,本汗可以赏你五六个老婆,我们那儿的女孩子没有中原的娇小玲珑,但是却十分美丽,而且她们不会嫌你杀生,反而会特别喜你,她们崇拜英雄。”

  “小人可不是英雄,只是个屠夫。”

  沙咤利大笑道:“那也够了,敢杀牛的就能杀人,只是塞外没有猪可杀而已。”

  双方谈得很愉快,沙咤利忽而问道:“是七夫人叫你送酒⾁来的吗?”

  “不…是小人的嫂子拿了两块金子来,叫小人变卖了买上十几头牛,二十坛子好酒,送到大营中,说是七夫人给众家爷们助兴的。因为小人是屠夫,能找到买牛的客户,长安最近要找这些畜牲还真不容易。”

  沙咤利笑道:

  “这倒是,还真难为你,方才本汗到营里去,一问他们只有六头牛,还是下乡去硬拉来的耕牛,⾁又老又不好吃,听说你送来的都是⻩牛?”

  这是许俊从自己的大营中找来的,倒是清一⾊的肥好⻩牛,因此立刻答道:“是的。小人有些固定的客户,他们跟小人易多年,故而能买得到,只是价钱贵了一点。”

  沙咤利道:

  “贵一点倒没关系,我们在塞外是以牛羊⾁为主食,来到中原,什么都很好,就是吃起来不习惯,今天⿇思儿汗寿诞,也没找到⻩牛,只有用条⽔牛来凑数,你那儿的⻩牛快解两头过来。”

  许俊笑道:“我嫂子转达了七夫人的意思,叫小人买两头小⻩牛来给⿇思儿汗上寿的,只可惜时间太匆促,小人只找到了一头,因为没有成双,怕不吉利,没敢送过来。”

  ⿇思儿汗也⾼兴起来了,大笑道…

  “快送过来,我们塞上烤小牛是最上等的佳肴。今天咱家正在遗憾找不到小⻩牛,有一头就好,管他成单成双,咱们不信这一套。”

  语毕又对沙咤利道:“兄长!这位嫂子今天送来这份寿礼太名贵了,你该把她也接到此地来,我要敬她几杯。”

  沙咤利大笑道:“她的胆子小,不敢出来,算了!到了塞外老家,我要遍请回族诸王,为你们正式介绍,现在还是别让她出来的好。”

  ⿇思儿汗笑道:“兄长!你可是怕她被人抢走了-.”

  沙咤利居然一笑道:“老实说,我还真担心呢!咱家到中原来,还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呢!所以咱家把所有的老婆都放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

  ⿇思儿汗道:“小弟也听说了,那是为什么?”

  沙咤利笑道:

  “还不是她要求的,她说她只有一个人,孑然一⾝,遇上咱家这么一位虎将英雄,寄托终⾝,于愿已⾜,她希望与咱家长相厮守,所以要咱家多做好事,寻求上天保佑,那些女人在长安都还有家眷亲人,放她们回去团聚,也是一大善举呀!”

  ⿇思儿汗大笑道:“人是兄长抢回了的,又由兄长放了回去,这也算是好事呀?”

  沙咤利瞪大了眼道:

  “怎么不算?以前咱家不要的女人都是一刀砍了。要不然就是赏给下人,那有放回去的?

  这次咱家一口气放了六个,岂非是天下的善事?”一⿇思儿汗笑道:“那果真是件了不起的大好事,由此看来,这位嫂子必然是个了不起的大美人,我非要见见不可!”

  沙咤利道:“改天!改天!今天可不行。你这大营中全是男人,她来可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兄弟也有八个女人,都是在此地弄来的,叫她们出来陪著好了。”

  沙咤利道:

  “那可不能比,你的那些女人全是抢来的,我这个女人可是心甘情愿跟著我的,何况她那么美,要是你一看喜了要留下,那可太没意思。”

  ⿇思儿汗道:“小弟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沙咤利大笑道:“得了!兄弟,咱们为女人打架可不是第一次了,那一回不是拚个你死我活的?”

  ⿇思儿汗道:“但每次都是小弟输,把女人让给了兄长,忍气呑声而回。”

  沙咤利笑道:

  “这次却不行,我可输不起,所以必须要等回到老家,正式介绍给大家认识,成为愚兄的王妃后就不怕人争了。”

  ⿇思儿汗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真正地想见那位大美人,在他们的观念中,女人并没有多少地位,像货物一样,可以送人,也可以卖掉,因此他对沙咤利如此宝贝一个女人,只觉得好笑而已。

  倒是那头小牛牵过来,十分肥壮,看得他大为喜,立刻吩咐推出来烤了来飨客,座上还有其他的回纥王公,个个都伸长脖子,可见他们也好久没有尝到这种美味了。

  沙咤利道:“韩二,你有门路能买到牛吗?”

  许俊道:“每天总有个十来头吧!因为最近时局初定,养牛的人家不大肯卖,而且价钱贵一点。”

  ⿇思儿汗道:“贵没关系,我们拿了钱也没处买。”

  许俊道:“那是因为以前的军爷们都是拉了牛不给钱,使得一般老百姓怕了,有牛也不敢牵出来。”

  说得那些王公们都有点不好士息思,沙咤利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韩二,以后你就专为他们买牛羊好了,有多少买多少,价钱由你开。”

  许俊的目的只在混过今天,乐得大方答应,连忙再三道谢道:“谢谢大汗,只要是价钱上不去打折扣,小人相信每天找个十来二十头牛,四、五十条羊是没问题的。以后若是信用做出去了,数量也可以增加。”

  沙咤利大笑道:“很好!你尽量去搜购,每次贩来的牛羊一半送到我那边,一半送到这边大营来。”

  许俊应了一声道:“是。只是每天的银钱能否由小人的嫂子,去向七夫人支领?”

  沙咤利道:“⼲什么?她还管这个!”

  许俊道:

  “据小的嫂子说,七夫人最是体谅人的了,若是要小人向大营里的爷们支领,小人实在没有这个胆子,他们若是嫌价钱略⾼一点,来个克扣打折,小人负担不了亏累,若是争执两句,很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

  ⿇思儿汗笑道:“兄长!这人说得也是不错,你我手下人的那副德还不清楚吗?要他们拿钱来买东西,就像是割他们的⾁,所以他们经常买不到东西。”

  沙咤利终于叹了口气道:“兄弟!说得也是,中原是礼义之邦,他们是以礼义与法律来治天下的,跟咱们不一样,咱们是比谁的人马多,谁的战士強,规矩不同,生活也不习惯,所以我想早点回去算了。”

  ⿇思儿汗道:“那个孙子不想?可是他们唐家的老倌儿太小气,答应好给咱们的酬劳又赖著不给,叫咱们乾耗在这儿,真是没意思透了。”

  沙咤利大笑道:“这个你可不能怪唐家皇帝老倌儿,他是被安禄山赶出长安的,家当都留下没带走,虽然后来他的儿子收复了长安,可是经过了安禄山那一闹,宮里面的好东西都被卷走了,听说现在宮里比咱们还穷呢!你要他们拿什么出来犒赏?”

  ⿇思儿汗道:“那难道就叫咱们一直等下去不成?”

  “这当然不会,侯希逸来了,他这支‮队部‬没经过战,一路上只是收拾残馀的燕军,想必是颇有收获的,而且他又跑了一趟四川接上皇,向沿路的州府也徵收了不少的丝绸绢布,想来总可以打发咱们的。” n6ZwW.COm
上一章   琵琶三绝   下一章 ( → )
作者司马紫烟 更新于2017/9/20 当前章节15952字。看琵琶三绝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琵琶三绝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