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江湖风雨十年寒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江湖风雨十年寒  作者:司马紫烟 书号:41571  时间:2017/9/20  字数:14481 
上一章   ‮章三十第‬    下一章 ( → )
  鹤鸣三岁离家,至今将及二十年,对故园景⾊,可说早已毫无印象,此刻将临家门,竟大有近乡情怯之感。

  再想起⽗⺟于十年前,双双惨遭不幸,心情反而越发沉重起来。

  方易清也是违别南明山庄十年以上,他想到虽然景⾊依旧,却已人事全非,不便贸然进⼊,便在离庄半里外的山坡下停下脚步,道:“走了大半天路,大家还是先歇歇再进庄吧。”

  正好路边不远槐树下有块大石,四人便在大石上坐了下来。

  方易清指着南明山庄对鹤鸣道:“这是令尊三十年前一手建立起来的,规模之大,冠于所有武林世家,可惜这样一份偌大家业,他老人家竟不能在此安享余年。”

  鹤鸣道:“弟子曾听人说过,目前庄里的事务,是由一位总管负责执掌,师⽗可知道?”

  方易清颔首道:“这位总管叫周海山,二十年前便是南明山庄的总管。”

  “师⽗可知道他的为人如何?”

  “他对令尊,可谓忠心耿耿,是令尊当年最得力的手下。不但为人能⼲,一⾝武功,更是了得。”

  “听说先⽗曾留下一部南明心功的武学秘笈,可能现在仍由周总管保管在南明山庄里?”

  方易清心神一震,道:“我好像也听什么人说过有这回事,待会儿见面后,倒要找机会问问,如果真有这本秘笈,那就是令尊遗留下来的武学中,意境最⾼,成就最大的一部了。”

  鹤鸣再问道:“弟子有一事不明,弟子的武功,是师⽗转授自南明拳剑秘笈而来。这册秘笈,是否仍在师⽗那里?”

  方易清一楞,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上次在栖霞山,师⽗被耿四娘打下绝崖之后,空灵老前辈和弟子担心这册秘笈落于四奇之手,曾在道观里到处寻找,并发现已经先行有人寻找过的痕迹。不过几天前夜探金龙寺,又听陶奇和耿四娘说,他们也不曾得到这份秘笈,所以弟子才稍稍放心。”

  方易清道:“用不着担心,上次我在向四奇发出战书之后,便预料命难以保全,便把那册秘笈,付托于一位好友了。”

  “据说弟子那投靠天地教的师⽗九元真人也蔵有一本南明武学秘笈,而且最近献给了陶姗姗,师⽗可听说过?”

  方易清皱眉苦笑,道:“朱盟主生前留下什么绝学,我差不多都清楚,好像没听说又有什么南明武学秘笈,即便有,也并不一定会在九元老道手里。”

  “这事是弟子听他亲口对别人讲的,而且弟子夜探天地教总坛和金龙寺时,他们也说过目前这本秘笈在陶姗姗手里。”

  方易清不置可否,默然了许久,才说:“趁着天⾊未晚,该进庄了。”

  庄门外靠墙处坐着一个守门人,这人虽然躯⼲魁梧,而且悬佩刀,但却无精打彩,一副死了三天没埋的模样。

  沈月红看不过去.低声道:“方伯伯,这人实在不像个守门的。”

  苗秀秀接道:“看那要死不活的德,还不如换个死人好些!”

  方易清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朱盟主一死,连守门人也变得这样懒散了。朱盟主生前,我在这里二十几年,从没看到这种怪现象。”

  鹤鸣道:“师⽗不是说周总管很能⼲么?他应当把下人好好管一管才对。”

  方易清道:“我也奇怪,周海山怎么把南明山庄弄成这种样子。”

  说话间四人已来到大门前。

  那守门人坐在一条长板凳上,懒洋洋的半睁着眼向四人掠了一下,便又闭上眼打起盹来。

  苗秀秀子较急,道:“方伯伯,我们不必他通报,自己进去算了。”

  方易清一摆手,道:“不成,我已离开这里十年以上,你们更是生客,庄上的规矩,必须由守门人通报才能进去,客人岂可横冲直闯。”

  苗秀秀随即冲着守门人大声道:“守门的,你看到有人来了没有?”

  守门人两眼一眨,依然不曾站起来,似理不理的问道:“什么人来了?”

  苗秀秀叱道:“你连我们也没看到?”

  守门人一裂嘴,冷笑道:“你们要怎么样?”

  沈月红见苗秀秀已气得面⾊发⽩,怕她出手伤人,忙拉住她的⾐袖,抢着说:“我们是要进庄的,劳驾向贵庄周总管通报一声。”

  守门人大模大样的道:“在下只管守门,不管通报。”

  沈月红強忍着怒火,道:“那我们就自己进庄了。”

  守门人却横里一栏,道:“不经过通报,怎能随随便便进去!”

  沈月红再也忍不住,-道:“要你通报,你说只管守门,不管通报,现在又说不经通报不能进去,你究竟什么意思?”

  守门人冷哼一声,道:“你们都是什么人?先报上名来我听听!”

  苗秀秀破口骂道:“放你的狗庇,一个把门的也够资格要我们报上名来!”

  守门人顿时満脸青筋直冒,暴声道:“臭丫头,老子先宰了你!”翻腕‮子套‬佩在间的鬼头刀。

  苗秀秀刚要剑跃扑过去,却被方易清及时拉住道:“贤侄女稍安勿躁,待我来问问他。”

  苗秀秀气极败坏的叫道:“方伯伯,真气死人,世上有这种看门的,看来南明山庄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鹤鸣脸上一热,却又不便说什么。

  其实他对这守门人又何尝忍受得住。

  方易清近前两步,极力保持镇定,语气十分和蔼的说:“这位兄弟,你在南明山庄多久了?”

  守门人不屑的瞥过一眼,道:“在下在南明山庄多久,尊驾管得着么?”

  方易清还是強忍着打心底升起的怒火,道:“你可认识老朽?”

  守门人道:“我何必认识尊驾!”

  “贵庄总管周海山可在?”

  守门人大不耐烦,道:“不知道!”

  方易清依然耐着子,道:“老朽是周总管的旧识,就烦你通报一声如何?”

  守门人两眼向方易清斜瞄了几瞄,道:“在下说过,只管守门,不管通报,尊驾未免太-嗦了!”

  苗秀秀不忍再让方易清受窘,喝道:“守门的,你刚才是说话还是放庇!”边说边欺⾝疾进,猛地一剑,向守门人挥去。

  守门人在板凳上微一仰⾝,不但闪了过去,并且鬼头刀也跟着劈出一招。

  苗秀秀一剑落空,迅即又刺出一剑。

  谁知守门人来势更快,鬼头刀早临近她的前

  任何人也想不到,一个守门人竟具有一流的⾝手。

  苗秀秀吃了一惊,急急收势向后倒纵。

  守门人并不跟进,冷冷笑道:“实对你们说,今天周总管不接客,如果知趣,还是早些回去的好,不然,擅自闯,格杀勿论。”

  这时方易清已气得脸⾊发青,一直不曾开口的鹤鸣,终于大步走了过去。

  他⾝为南明山庄的小主人,虽然不曾正式管过事,但眼见庄里的下人如此蛮横狂妄,尤其当着师⽗和两位姑娘面前,使他实在难以下台。

  守门人见鹤鸣走近前来,喝道:“你也是想找死么?”

  鹤鸣道:“我的确是想找死的,但还不至于死在你的面前,快去替我把周总管找来!”

  守门人嘿嘿笑道:“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你是那个道上的朋友?”

  鹤鸣不动声⾊,道:“在下是关道上的。”

  守门人两眼滴溜溜转了几转,道:“你想跟我泡‮菇蘑‬,可惜大爷不吃这一套!”蓦地一刀,向鹤鸣面门到来。

  他猝然发难施震,来势快如闪电。

  鹤鸣也暗暗一凛,急急向一侧闪了开去。

  守门人如影随形,一连挥出三刀,刀刀都是绝狠的招式。

  鹤鸣并不还击,只是一味闪躲。

  守门人三刀全数落空,刚要再挥出第四刀,冷不防鹤鸣飞起一脚,踢中侧,踢得他直向墙边那倏长木凳摔去。

  落下地后,⾝子由倒栽葱变成狗吃屎,连木凳也砸翻在地。

  鹤鸣跟过去抓住⾐领,一把提了起来,左右开弓,乒乓两掌,打得守门人登时口角鲜⾎直淌。

  鹤鸣又是两掌,守门人面颊也各自显出五条⾎痕。

  但他一咬牙,猛力挣脫鹤鸣,向门內大喊道:“快来抓贼.”

  转眼工夫,大门內奔出十几条彪形大汉。

  淡月银辉下,大汉们雁行分列,手中的兵刃闪闪发光。

  为首大汉抱刀转⾝向方易清等喝问道:“不知来者何人,也不打听打听,竟敢在南明山庄撒野,想是活得不耐烦了。”

  守门人刚从地上爬起,见己方人多势众;不顾口中流⾎,含混的叫骂道:“狗強盗,贼婆娘的,老子和你拼了。”

  说着掳起袖口,原是狠狠的盯着鹤鸣,想奔向前去却又有些胆怯,以为方易清年老好欺,于是握拳当冲向前去。

  方易清侧方一闪,让开刀守门人的冲劲,趁势在背后轻轻一推。

  守门人刹⾝不住又跌了一个大马爬。

  为首大汉未待鹤鸣等人答话,喝声:“大家上。”

  十数大汉共同吆喝一声,便三、二人为一组,分向鹤鸣等人杀去。

  方易清等人见十几个大汉个个⾝手不凡,被迫只得也亮出兵刃战。

  一场恶斗,就在大门外展了开来。

  十几条大汉武功虽⾼,但方易清和鹤鸣都是武林中绝顶好手,沈月红和苗秀秀也非泛泛之辈。

  他们本可拼力砍倒几个,把其余的人吓退,却因这些人都是南明山庄的,而他们又正是要来这里的,可说都是一家人,虽然心里大是气愤,但伤了自己人总是不妥。

  那知这十几人却不领情,似乎非把四人制于死地才肯罢休。而且又悍不畏死,本不把他们四人放在眼里。

  鹤鸣杀得起,再也管不了那么多,招式一变,立刻砍倒了两个。

  方易清见面前的几个大汉步步进,索也放手砍倒两人。

  沈月红和苗秀秀见方易清和鹤鸣施出狠招,不甘示弱,沈月红也斩断一个大汉的手臂,苗秀秀生生把一个大汉拦挥为两段。

  十余大汉伤亡了六人,其余八九个依然不退,攻势反而越发加紧,连那守门人也再度攻了上来。

  突然大门內一阵呐喊,又有十几人各持刀冲了出来,看来个个⾝手更是不凡。

  方易清暗自吃惊道:“南明山庄的下人,怎么个个武功都这样⾼強,在朱盟主生前,也从来没有过。”

  蓦地,耳际响起一声大喝:“住手!”

  但见大门正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定一个⾝材⾼大,年在五旬上下,豹头环眼,満面虬髯,神态十分威武的中年汉子。

  那先前的八九个大汉和刚才加⼊助阵的十几个人闻声之后,齐齐停下手来。

  中年汉子再喝道:“都给我退到一边去!”

  接着视线冷电般扫向方易清等四人脸上,却不带半点表情。

  方易清呆了一呆,出声叫道:“周总管,十年不见,还认得老朽么?”

  鹤鸣、沈月红、苗秀秀得知这人就是周海山,只道他必定改容相见,但周海山只淡淡一瞥,道:“请恕周某眼拙,大驾到底什么人?”

  方易清越发怔住,道:“周总管,海山兄,你真的不认识老朽?”

  周海山冷笑道:“不管认不认识,大驾远来是客,总该知道客不庒主的规矩,这几条人命,不知该如何代?”

  方易清道:“海山兄,打伤人老朽自会向你解释,你我从前也算多年知,十年不见,为何竟然视同陌路,你变得未免大出人意料了!”

  周海山呵呵笑道:“方大侠,识时务者为俊杰,变变又待何妨?”

  方易清只气得脸⾊发⽩,道:“老朽一向认为你对朱盟主忠心耿耿,谁知竟是个人面兽心、忘恩负义的无聇之徒!”

  周海山并不发怒,耸眉一笑,道:“方大侠,你是到本庄找碴来的?”

  “南明山庄归朱盟主所有,难道老朽不能来?”

  “本庄虽然归朱盟主所有,但朱盟主已死,在下有权不你来。”

  “朱盟主虽然已死,他还有后人,你不过为人代为看门而已,莫非还想霸占这份产业不成?”

  “就算朱盟主还有后代,周某总要看到他的人,才算数,否则,南明山庄的一切就要在下作主,谁敢前来捣蛋,谁就要担起对朱盟主大不敬的罪名!”

  “好哇,周海山,你竟敢搬出朱盟主来庒人?”

  苗秀秀气愤不过,道:“方伯伯,咱们索一不做,二不休,和他大⼲一场,杀他个⽝不留!”

  方易清叹口气,道:“万想不到南明山庄竟变成这种样子,不过,它总是朱盟主遗留下来的,坏只坏在少数几人⾝上,我们总不能不分青红皂⽩来个⽟石俱焚。”

  苗秀秀道:“南明山庄连当年对朱盟主忠心不二的总管都变得禽兽不如,其余还会有一个好人么?”

  周海山视线转向苗秀秀,-道:“你是什么人?”

  苗秀秀应声道:“姑是谁你管不着。”

  周海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了一呆,道:“小丫头,你敢骂我?”

  苗秀秀道:“姑娘我打人杀人全敢,骂人是对你客气。”

  周海山不动声⾊,道:“你过来。”

  苗秀秀道:“姑娘没那大闲工夫,你过来。”

  周海山太⽳菗搐了几下道:“好,我就过去。”

  方易清觉出不妙,他深知周海山功力深厚,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万一猝施毒手,苗秀秀必定当场吃亏,不等周海山走近,便横⾝拦了过去。

  鹤鸣动作比师⽗更快,早已跃到方易清的⾝前。

  苗秀秀岂肯示弱,也跟上前来,叫道:“朱大哥退下,小小一个总管,竟神气到这种样子,你看他还像个人么!”

  鹤鸣举手向后一挥,道:“苗姑娘暂退一旁,我来会会他。”

  周海山掠了鹤鸣一眼,道:“尊驾又是什么人?”

  方易清抢先说道:“在南明山庄,他的地位比你⾼,是你将来的主人。”

  周海山仰天打个哈哈,道:“原来你们是想霸占南明山庄的,就凭你们四个,可惜还没放在周某眼里,老主人虽然已死,他的这份家业,只有周某代管,方大侠纵然是老主人当年的亲信门客,却也不够霸占南明山庄的资格。”

  方易清极力保持着心平气和,道:“老朽只想带他们几人进庄看看,几曾有霸占老主人故居之心,你说这话,未免太含⾎噴人了!”

  周海山笑道:“周某虽知你是当年老主人的座上常客,但他老人家已死,你就没有再来的必要了。”

  “老朽若非进去不可呢?”

  “周某只有说声得罪了!”

  “你真敢动武?”

  周海山大笑道:“先动手的是你们,这死伤的六位弟兄,难道不是你们下手的。周某要明⽩告诉你们,南明山庄有几百人,只怕你们永远杀不尽,周某这条命,也情愿豁在当场!”

  周海山说罢,转头吩咐一个大汉道:“取过我的兵刃来,我倒要看看方大侠有多大本领,能不能杀尽庄里所有的人!”

  这时,大门內黑鸦鸦一片,早又聚集了五六十人,也个个手各式兵器。看样子只要周海山一声令下,立刻就要冲杀过来。

  方易清忖度情势,纵然四人合力制住周海山,但不能杀尽这近百之人。

  南明山庄是老主人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基业,也是鹤鸣的故居,若要硬闯,势必⾎洗全庄,这如何对得住死去的朱南明,也绝非他们的来意。

  他略一犹豫,还剑⼊鞘,同头道:“既然周总管不念故,我们还是回徐州吧。”

  苗秀秀心中不服,道:“难道我们就⽩来一趟么?”

  方易清苦笑道:“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只有回去了。”

  苗秀秀道:“我们也许只能算是外人,但朱大哥连自己的家都回不去,就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方易清立刻向苗秀秀使个眼⾊。

  他的用意,不外是不可怈露鹤鸣的真正⾝分,因为鹤鸣已是中年人的模样,若硬说他是老主人的独子宝⽟,只怕又要引起误会而横生枝节。

  谁想周海山已听出话中有异,楞了一下,问道:“南明山庄是谁的家?这位姑娘,你说!”

  方易清又向苗秀秀使个眼⾊,道:“南明山庄的小主人,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周海山道:“周某等着他回来,怕的是他回不来。”

  “周总管凭什么说他回不来?”

  “他若能回来,早该回来了,还会等到今天。”

  “一月前有人在栖霞山和四奇展开一场生死决战,周总管可听说过?”

  “听说有这么回事。”

  “和四奇决斗的,就是南明山庄的小主人,你一定也听说过?”

  “不错,可惜他已经当场丧命。”

  “他并没死,当场伤命的是我。连我都能死而复生,何况他本没死,自然可以回来。”

  “方大侠可知道他的下落?”

  “老朽当然知道,而且他不久就要回来。”

  “那就等他回来时,方大侠再陪他一起来,不过…”

  “不过什么?”

  “他最好别回来。”

  “那是周总管想独霸南明山庄了?”

  “只要他不回来,周某情愿送上⻩金百两。”

  “南明山庄只值⻩金百两?”

  “周某代人守庄,总不能将它变卖。”

  “若他非回来不可呢?”

  “那是自寻死路。”

  “你要杀他?”

  “即便周某不亲自下手,总有人放他不过。周某的话,到此为止,今天伤亡在你们手下的弟兄,周某也不再计较,各位可以走了。”

  方易清长长吁口气,回头道:“咱们走!”

  苗秀秀道:“这样不是太便宜了他们?”

  周海山嘿嘿大笑道:“这位姑娘想必从没出过远门,六条人命死在各位手里,还说便宜了别人,如果不便宜,还要⾎洗山庄不成?”

  方易清不再言语,当先转⾝向山下方向走去。

  鹤鸣随即也随在⾝后。

  沈月红拉着苗秀秀也跟了上去。

  天⾊已近⻩昏,沈月红道:“方伯伯,方才您为什么不索说出鹤鸣师兄的真正⾝分,看他让不让我们进去。”

  方易清叹口气道:“你们年轻,缺乏江湖阅历,不知人心险恶,看周海山的模样,很可能已经投靠了天地教。”

  苗秀秀吃惊道:“有这种事?”

  方易清道:“刚才那几十个人,似乎都不是庄里的老人。如果是,他们必定都认识我,而我也多半认识他们,可是刚才所见的,全属陌生面孔,何况一个个又武功奇⾼,所以我才猜想到他们必是天地教的人。”

  苗秀秀眨着一对大眼睛,道:“这样说来,天地教必定暗中有人在庄里主事?”

  方易清道:“也有可能,不过,周海山武功⾼強,天地教随便‮出派‬一个人来主持大计,只怕还庒制不住他。”

  沈月红道:“据说四奇并未明目张胆的夺取南明山庄,周海山也没有必要投靠他们?”

  方易清摇‮头摇‬,道:“周海山一人孤掌难鸣,而且四奇势力太大,天地教总坛又近在咫尺,四奇所以尚未明目张胆夺取南明山庄,不过是对武林正义之士有所顾忌口担心落人口实,但他们的势力,看来却暗中早已进⼊南明山庄。”

  沈月红道:“方伯伯是说周海山情愿受四奇暗中控制?”

  方易清道:“那也不见得,他自料暂时不能独霸南明山庄,投靠四奇,仍不失在庄內主持大计的地位,正是他的聪明处。否则,弄得自⾝难保,不就落得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沈月红幽幽一叹,道:“照方伯伯的看法,我们是永远不能再进南明山庄了?”

  方易清顿了一顿,道:“我们非进去不可。”

  沈月红一怔,道:“为什么?”

  方易清道:“若南明山庄不生变故,我们大可不来,如今有了这大变故,却必须设法进庄弄个⽔落石出,纵然明着不能来,暗中也非来不可,你和鹤鸣不是曾夜探天地教总坛和金龙寺么,过几天我决定带着你们夜探南明山庄。”

  沈月红道:“方伯伯不必亲自辛苦,不如由晚辈和鹤鸣师兄先来一趟,然后再把所见情形向方伯伯回报。”

  方易清道:“你们都不清楚庄內各处的情势,而我却了若指掌,若你们自行前往,万一无法出庄,岂不更糟。”

  沈月红道:“一座山庄,能困得住鹤鸣师兄和晚辈么?”

  方易清道:“朱盟主虽然一生为人光明磊落,但为防黑道进人物侵袭,庄里难免也有不少机关布置,你们武功虽⾼,彼此总是一明一暗,处处难防,何况庄內范围,⾜有一里方圆,怎可依仗艺⾼胆大而不计后果。”

  沈月红点点头道:“那就只有请方伯伯带我们去了。”

  方易清低下头去,似在极力思解什么难题,许久,才神⾊微微一变,道:“如果我的想法不错,南明山庄越发非去不可。”

  鹤鸣有些不解,问道:“师⽗想到了什么?”

  方易清道:“你们不是说过圆觉大师已遭金龙寺的新任住持圆通和尚幽噤了么?”

  鹤鸣道:“师⽗为何忽然提起这件事来?”

  方易清道:“圆觉大师很可能被幽噤在南明山庄。”

  沈月红眨着眸子道:“怎么可能?”

  方易清道:“圆通和尚既已投靠了四奇,周海山也投靠了四奇,他们把人放在南明山庄,比金龙寺或天地教总坛岂不更为隐秘。我想这些年来武林中一些失踪的正派人物,很可能也全被幽噤在南明山庄,所以,目前山庄之內,必定大不寻常。”

  正说到这里,只听苗秀秀道:“方伯伯,⾝后有人来了。”

  四人停下脚步,但见一个蓝⾐大汉,正向他们快步飞奔而来。

  蓝⾐大汉来到近前,已是満头大汗,气吁吁,抱拳一礼,道:“这位敢是方大侠?”

  方易清道:“正是老朽。”

  蓝⾐大汉道:“周总管有请方大侠和同来的三位进庄。”

  苗秀秀冷叱一声,道:“周总管方才不准我们进庄,为什么出尔反尔,又要我们回去?”

  蓝⾐大汉尴尬一笑,道:“周总管亲口吩咐小的来请四位,至于刚才的事,小的就不清楚了。”

  方易清略一沉昑,道:“你先同去,老朽随后就到。”

  蓝⾐大汉又是一拱手,道:“周总管吩附小的,一定要方大侠赏脸。”

  方易清道:“老朽知道了。”

  蓝⾐大汉又站立片刻,才转⾝而去。

  沈月红眼看蓝⾐大汉去远,问道:“方伯伯,我们真要回去么?”

  方易清道:“他们不请,我们也要设法回去,既然有请,当然更要同去,与其偷偷摸摸的去,何不大大方方的来。”

  沈月红道:“你老人家不觉得其中有诈?”

  方易清道:“我活了一大把年纪,那会不知道其中有诈,他们诈,我们何妨也诈,以诈制诈,才是上策。”

  沈月红道:“晚辈担心中了周海山的圈套,岂不变成自投虎口?”

  方易清道:“待会儿进庄后,你们都要见机行事,尽量少跟他正面冲突。周海山究竟是何居心,此刻我们还无法完全弄清楚。”

  苗秀秀道:“反正他不怀好意,那却是一定的。”

  不大一会工夫-四人已经再同到庄门前。

  这时大门外已静悄悄不见一人,不但先前的守门人失去踪影,连死伤的六人,也已搬离现场。向大门內望去,也是空无一人。

  只有周海山端端正正的站在大门当中。

  四人尚在两三丈外,周海山便拱手过顶,⾼声道:“方才多有得罪,冒犯之处,方大侠千万原谅!”

  方易清淡然一笑,道:“老朽不才,和周兄也算多年知,自信一向并无开罪之处,刚才尊驾如此相待,老朽实感大大不解?”

  周海山陪笑道:“方才方大侠等人连伤庄內六位弟兄,当着几十人的面,周某如不故意作态,又如何向他们几十人代?”

  周海山这话,说得也颇⼊情⼊理,尤其语气十分亲切,看来和先前判若两人。尽管如此,也无法稍减方易清等四人的戒心。

  方易清道:“老朽木来已决定赶回徐州,周兄派人相召,必有所为?”

  周海山依然陪笑道:“今⽇天⾊已晚,赶回徐州只怕来不及了,不妨就在庄上暂住‮夜一‬,也好让周某略表心意,好好款待一番。”

  “周兄既然这样说话,老朽也就却之不恭,多有打扰了。”

  周海山闪过一旁,道:“方大侠请!”

  方易清举步进⼊大门,鹤鸣等三人也紧紧相随。

  周海山一旁相陪,边走边道:“方大侠离开这里十年有余,如今旧地重游,定有诸多感慨。不知在方大侠看来,南明山庄有无改变?”

  方易清道:“老朽总希望还能保持老主人生前的旧观,自然不会改变最好。”

  “方大侠是认为和以前已不相同了?”

  “也许周兄‮教调‬有力,老朽自觉庄里的下人,都具有一⾝绝佳武功,可见周兄治理南明山庄,更胜于老主人了!”

  周海山呵呵发生两声⼲笑,道:“为了本庄不受外人欺凌,周某不得不教他们多多习练武功。”

  “方才那几十人,老朽当年好像都不曾见过?”

  周海山脸⾊忽现凝重,长长一叹,道:“实不相瞒,自从老主人归天后,昔⽇故旧,多已自动求去,但南明山庄不能缺乏人手,所以他们都是周某重新招雇而来的。”

  “老主人既然已不在世,南明山庄和武林中黑⽩两道,已扯不上任何恩怨,依老朽看来,实在用不着再蔵龙卧虎养着这多人手,除非周兄另有用心!”

  周海山耳微微菗动了两下,瞬即又堆了笑脸,道:“请恕兄弟心直口快,方大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天地教总坛离得近,当年老主人又死在他们手里,谁能担保天地教没有呑并南明山庄的野心,周某总不能把老主人一手建立起来的基业,平⽩的让与外人。”

  “如果周兄对故主真有这份⾚胆忠心,老朽就没有什么可讲的了。”

  沈月红道:“方才庄里庄外的几十人,为什么此刻一个不见了?”

  周海山道:“是周某要他们走开的,接贵宾,就用不着他们了。”

  方易清道:“这十年来可有老主人的往⽇故旧到庄里来?”

  周海山带点自我解嘲的意味,‮头摇‬一笑,道:“往⽇南明山庄访客不断是冲着老主人来的,今⽇方大侠光临,在周某来说,算是受宠若惊了。”

  他说着望向鹤鸣等三人,道:“不知道他们三位是什么人?还望方大侠代为引见。”

  方易清內心很快打了几转,道:“我和他们三人,也是初初相识,他们对老朽执礼甚恭,所以也顺便带他们前来。这位兄弟姓牛,两位姑娘一位姓沈,一位姓苗。”

  周海山笑道:“原来如此,他们三位和庄上弟兄动手时,周某也稍稍留意过,这位牛兄,实在⾝手出众,两位姑娘也必定经过名家‮教调‬,周某实在佩服。”

  方易清也笑道:“那是周兄过奖,周兄的一⾝武功,何尝不使老朽佩服。”

  周海山纵声大笑,这:“周某不过当年受老主人薰陶,偷学过三招两式,若和方大侠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了。”

  说话间已进⼊大厅,方易清举目四壁望去,大厅內一切布置,依然保持着朱南明在世时的原状,丝毫不曾改动。

  下人进来为各人沏上茶。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就有人进来向周海山禀报道:“酒筵已经准备好,各位贵宾可以⼊席了。”

  周海山立刻站起来道:“周某预备了几样酒菜为各位洗尘.不成敬意,现在就请进⼊餐堂。”

  餐堂就在离大厅不远的一处净堂,方易清等四人在周海山陪同下进⼊后,只见桌上早摆満了丰盛的菜肴,而且燕窝鱼翅、山珍海味,全是难得一见的稀世美味。

  方易清约略看了一眼,笑洛:“周兄如此盛情款待,反而使老朽难以承受了,这桌酒食,纵然老主人生前待客,也不易见到,在他们三人来说!可能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口福。”

  周海山道:“老主人在世时,宾客不断,自然招待也就随便些,今天是本庄十年来第一次贵客临门,周某怎敢怠慢。”

  他的话尚未说完,一个下人抱了一大坛酒来,放在另一张几案上。坛盖打开,顿时香溢満堂。

  周海山亲自倒酒⼊壶,再为各人面前的酒杯分别斟満。

  方易清道:“这样好酒,想必是老主人生前最爱饮用的杏花酿了?”

  周海山道:“这酒已在地窖里贮蔵三十年以上,老主人⾝后,只剩下三坛,十年来,周某一直舍不得饮用,今晚托方大侠的福,周某也少不得多饮几杯,过过酒瘾了。”

  方易清道:“这叫老朽越发不敢当了。”

  周海山笑道:“方大侠是老主人当年的门下贵客,周某怎敢怠慢。”

  方易清用小指伸⼊杯內蘸了一下,然后在桌上点了三点,道:“先敬老主人。”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周海山连称“好酒量”随即再为他斟満一杯。

  鹤鸣见师⽗开怀畅饮,料知酒內不可能有⽑病,也举杯喝了一口。

  沈月红和苗秀秀却是滴酒不沾。

  周海山笑道:“这样的好酒,两位姑娘也该嗜嗜才好。”

  方易清道:“她们女孩子家,没有这种口福。”

  酒酣耳热之际,周海山脸⾊忽现凝重,道:“方大侠,上次栖霞山决战之事,周某只在传闻中得到一点消息,方大侠既是当事人之一,可否把经过情形告知周某一二?”

  方易清不动声⾊,道:“老朽在小主人和四奇动手之前,已被耿四娘打下绝崖,以后的事,并不清楚。”

  周海山顿了一顿,道:“周某只知小主人在三岁时秘密送到了茅山上清官,却不知道以后又被方大侠带到栖霞山,他既能和四奇决战而不死,想必武功造诣不同凡响?”

  方易清淡淡一笑,道:“那只能说是苍天有眼,暗中保佑,不使老主人绝后。”

  周海山⼲笑两声,道:“方大侠这样说话,未免太见外了,说句冒犯的话,方大侠虽有一⾝绝顶武功,仍免不了被耿四娘打落岩下。而小主人的武功,又得自方大侠,他竟能独战四奇而不死,这事周某实在百思莫解。”

  “小主人天赋异禀,资质绝佳,岂是老朽所及,这只有青出于蓝四字可以解释。”

  周海山摇‮头摇‬,⼲咳两声,道:“听说老主人当年留下一册‘南明拳剑秘笈’,付了方大侠,可是真的?”

  方易清脸⾊微微一变,道:“周兄忽然提起这事,不知是何用心?”

  周海山连忙陪笑道:“不过随便提提,因为小主人的武功,周某怀疑是得自‘南明拳剑秘笈’。”

  方易清道:“老朽也听说一事,老主人有一册‘南明心功’,据闻是周兄保蔵,如果小主人能得到这册秘笈,必可战胜四奇。人所周知,周兄是老主人最信任的人,自然希望小主人能为他⽗亲报仇雪聇,何不把它与老朽,再由老朽转小主人。”

  周海山霍然大笑,道:“这话不知从何说起,周某别说没有这册秘笈,即便有,只怕也不到小主人手里。”

  “为什么?”

  “因为方大侠并没说出小主人的下落。”

  “小主人在徐州,你可相信?”

  “既然在徐州,为什么不肯回庄?”

  “他担心周兄不希望他回来!”

  周海山脸⾊别得发紫,楞了许久,终于吁口气道:“周某的确有这种想法,但绝不是为了要霸占南明山庄。”

  “那是为了什么?”

  周海山整了整脸⾊,似乎为之语塞,只得举起杯来造:“方大侠,可不可以换一个话题!”

  虽然一桌上好酒食,但宾主间的气氛却越来越不调和。

  硬撑到散席后,周海山早吩咐下人整理好两间待客厅房,由方易清鹤鸣合住一间,沈月红苗秀秀合住一间。

  周海山亲自把四人引进待客厅房,才告辞而去。

  天⾊已近起更时分,他们虽奔波了一整天,却不敢安心就寝。齐集在方易清鹤鸣房间,等候方易清有何吩附。

  苗秀秀首先问道:“方伯伯,您看今晚的情形怎么样?”

  方易清道:“大家辛苦了一整天,都很疲乏,你们两位姑娘不妨先回房安歇,不过夜间要警醒些,有事我会吩咐鹤鸣随时通知你们。”

  “方伯伯您呢?”

  “我和鹤鸣准备在二更后到各处暗中走走,等确定没有动静时,然后才能休息。”

  “晚辈和沈姐姐也陪着方伯伯朱大哥一起去!”

  “不必了,人多了反而容易被他们发现。”

  苗秀秀起初还是坚持要去,噤不住方易清再三解说阻止,才和沈月红回到房间。

  好在两处房间仅是对门,随时可以照应。

  看看到了二更,方易清道:“可以行动了。”

  鹤鸣问道:“师⽗准备先到什么地方去?”

  “庄院这么大,自然不能所有地方全去,只有找几处重要所在走走了。”

  “依弟子看来,不如先找到周海山的住处,看他夜间有什么举动。”

  “我也正是这个打算。”

  “万一碰上巡夜的如何处置?”

  “必要时将他点了⽳,但千万不可伤人。”

  两人佩好兵刃,悄悄出了房间,果然门外不远处有一个大汉,在游动巡行。此人似是专门监视两间待客厅房的,方易清和鹤鸣既是贵客,自然不便喝问。

  方易清将他喊到面前,道:“老朽有事找周总管,⿇烦你给我们带路。”

  那大汉倒很听话,带着两人直往大厅后侧而来,用手一指,道:“就在这里。”

  方易清等他转⾝之后,出手点了他的⽳道,再由鹤鸣拖到墙角隐秘处。

  那大汉所指的房舍,正是朱南明当年的居室,里面仍亮着灯光。

  两人蹑手蹑脚来到窗外,偷偷由窗隙向里望去,不由大吃一惊。 n6Zww.Com
上一章   江湖风雨十年寒   下一章 ( → )
作者司马紫烟 更新于2017/9/20 当前章节14481字。看江湖风雨十年寒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江湖风雨十年寒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