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凉州往事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凉州往事  作者:许开祯 书号:42008  时间:2017/9/25  字数:6595 
上一章   ‮章七十第‬    下一章 ( → )
  天啊,她笑了,笑得那么可爱,笑得那么开心。英英也还以微笑,并尝试着,要抱一抱拾草。就在她把双手伸到拾草⾝下的时候,突然,炕上那双眼睛灭了。

  拾粮是在三天流⽔席拉过后来到院里的,来了,也不跟⽔二爷问声好,悄没声息地蹴在马厩旁的草棚里,筒着个袖筒,痴痴地望着南院。

  他像是丢了魂般,既可怜又无助。

  夜黑时分,药师刘喜财正好转到马厩这边,听见声息,轻轻走过来,就看到一张枯瘦苍⽩的脸。

  “粮,来了?”

  拾粮赶忙站起,用目光回答了刘药师。

  “还没吃吧?”刘药师说着,就要牵拾粮的手,拉他去厨房。拾粮两条腿儿长地上般,庇股死劲地往后坠着,不肯挪动⾝子。刘药师叹了一声,知道他不会去厨房,遂松了手,在他⾝边蹲下。

  两个人先是无话,无声地,就那么蹲着。一向不善言辞的刘药师这几天也是心事重重,除了偶尔地跟曹药师说上几句⽔家财大势大之类的话外,好像,对院里发生的事,提不起‮趣兴‬。加上副官仇家远突然不知去向,⽔家娶亲以前就没了⾝影,到现在也没个信儿,把他们丢在这荒山野岭上,心里,难免有几分惆怅。

  夜⾊悄无声息地裹住了大院,也裹住了这一老一少。两个人闷声蹲了一会,刘药师突然问:“粮,教你的那些,可都记住了?”

  拾粮猛地来了精神:“记住了,叔。”

  “记住还不行,这种药,不跟种庄稼,种庄稼是死理,能吃苦心便成。这种药,还讲个悟,讲个人药合一。这话你兴许听不明⽩,不过不打紧,赶明儿,你跟我到地里,看看我种的药,再看看曹药师种的,你就明⽩了。”

  拾粮听得懵懵懂懂,心里,还是‮劲使‬地点头。刘药师见拾粮一副虔诚,心劲就上来了。人就是这样,啥都讲个投缘,⽔二爷对药的心思比拾粮重,但心机也重,这就让刘药师小看他了。拾粮不一样,这娃,刘药师虽说带了才几天,可他跟药,仿佛天生一对儿,尤其他对药材的那个喜劲,是打心眼里淌出来的。这一点刘药师不会看走眼,若不然,刘药师也不会喜药材一样喜他。

  两个人顺着种药这话题,又扯了会,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后院里寂静一片,夜把一层儿一层儿的恐怖袭来,令人忍不住发怵。毕竟,这院里刚刚办完一场婚,草儿秀和宝儿的魂灵,还在院里盘伏着。刘药师起⾝道:“太迟了,不喧了,你也早些睡。”

  拾粮嗯了一声,却舍不得刘药师走。刘药师没再留恋,拍拍⾝上的土,回屋了。

  拾粮哪有睡意?望着墨黑一片的天,还有黑的后院,心,狼抓一般难受。忍不住起⾝,鬼似的往南院去。走几步,停下,耳畔里响起来时爹安顿过的话:“娃,这回去,记住了,千万甭打听草草…”

  “草草…”

  拾粮自然明⽩爹的意思,爹这话,是有道理的。草草既然给了人家,就成了人家一个物件,怎么处置,就成了人家的事。你再扯心,非但起不上作用,反而让人家觉得你死拉活扯的,不是对亲戚的料。⽔二爷是啥人?他是青风峡的一只虎,青石岭的一只鹰,他要是牙巴骨稍微使点劲,就能把你一家子嚼碎。

  正是因为这个,来路才担心拾粮。打小,拾粮就跟拾草要好,比哥哥拾羊要好得多。拾草得病,最难受的,不是他来路,是拾粮。拾草得病的那天起,拾粮的一半天就了,现在,拾粮等于是没了天,他的⽇子,全陷在了黑夜里。拾草嫁到⽔家,不论是死是活,是做鬼还是做人,最最揪心的,还是拾粮。

  来路怕啊。

  丫头是没救了,可儿子,说啥也得好好活下去。

  半夜时风,天起了风。风从二道岘子那边刮过来,一吼儿一吼儿,扯着天,扯着地,扯着这深宅大院。风中,已经过了十五岁生⽇的拾粮像瘦弱的芨芨草,瑟瑟的,发着抖儿,发着狠儿。那狠儿,是这样的墨夜看不出的。

  怕是没人想到,草草嫁到⽔家大院那天,五月十六,恰好是拾粮的生⽇。来路啥也没记住,就把这个⽇子记住了。但是记住了又能咋,那样一个⽇子,他还能有心思给儿子过生⽇?

  就在拾粮跟天爷较劲的时候,另一个影子,也立在风中,立在南院院墙外。不过,他立得像棵树,老树,只是那目光,比拾粮的还骇人。

  青石岭旋即让另一片腾包围。五月过后,天连着降了两场透雨,一场比一场喜人。遂后,便是云开雾散,太像刚娶了亲一般,精神抖搂很很,照得一岭光灿灿的,哪儿望一眼,都能让人的心发出叫。

  借着地气和光,四月底才下种的中药,齐唰唰地冒了出来。这中药果然不比庄稼,庄稼既或是长,也是背着人的,当着人的面,它老是慢悠悠的,除非你几天不见,才能看见它一点长势。这中药,竟在人的眼⽪底下往⾼里窜,前脚走过去,它还在地里伏着,一转⾝,忽儿一下,它⾼了,直了脖子。嘿嘿,这景儿,真是让人没经过。

  放眼望去,六月的青石岭,山变了,草变了,就连风,也变得柔柔软软。风吹风落处,一眼的药,从山上冒出来,从草中冒出来,硬往人眼里钻,撵都撵不掉。可谁舍得撵呀?这前所未有的景儿,看都看不够呢。那些往年抢眼的花儿,金打碗、兰花、野百合、狗串串、紫秧子,此刻全成了缩头乌⻳,再也不敢嚣张,再也不敢把自个当成个风景。这一山的药,顿时令它们气短。空气里,横溢出一股怪怪的味儿,起初闻不惯,接连闻几天,就舍不下了。这弥漫着苦涩味儿的,初闻有点儿闹心,再闻有点儿润肺,昅进肚里打几个来回,吐出来竟是一腔子的舒畅味。中药,百草之王的中药!天老爷,青石岭上能闻到中药味儿了!

  原来冷中医屋里蔵的包的那些个古儿怪儿的神草,就是这么种出来的!

  人们揣着千奇百怪的心思,以前所未有的虔诚劲儿,往青石岭去。

  ⽔二爷拄着拐杖,⾝披一件紫红⾊蔵袍,站在岭顶,像个佛爷一样笑看着这绿莹莹的风⽔宝地。

  流⽔席过后,⽔二爷有意地打发走一半帮工。都是因看不惯吃相撵走的。三天的流⽔席,⽔二爷备⾜了牛羊⾁,甚至每桌上都上了一大盘纯粹的⽩牦牛⾁。这道菜稀奇吧,够面子吧,比何家仇家过事儿強多了吧?可一吃起来,⽔二爷心头的那层美感顿然就没了。桌子上围的,无论亲戚还是乡邻,包括在⽔家吃喝了一月的帮工,全都一个相,贪!你瞅瞅,你再瞅瞅,像是八辈子没见过五⾕,像是打娘肚子掉下来就没见过个席。争的,抢的,打翻碗的,把菜碟子抱怀里狼呑虎咽的,还有一上来就往自个早就备好的碗盆里倒的,把⽔家这么体面的一场子喜事全给搅了!⽔二爷平生最见不过人在吃上贪,尤其吃席!吃上贪,是穷贪!这号人,贪一辈子,还是个穷鬼!对亲戚他没法子,对乡邻他也不好说什么,不怕撑死你只管吃,三天的席哩,你吃!对帮工,他就没那么客气了,第一天忍着,第二天还忍着,第三天,他不忍了,忍不住了,瞅见一个骂一个,就一个字:滚!

  骂来骂去,竟骂走了一大半帮工。

  骂走好,骂走好啊。⽔二爷望一眼⽔家大地,再望一眼二道岘子,心里,就一点儿气都没了。若不是骂走,留下那么多人,还真不知咋安顿哩。药一冒出地,急人的事就没了,人多反而眼杂、嘴也杂,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忙碌中透出一片子消闲。

  他的视线里,四十岁的吴嫂提着个铲子,跟在曹药师庇股后,走一步,停一步,弯下,往掉哩除草哩。

  这吴嫂也是个妖精,起先哭哩喊哩,非要吵嚷着回老家,真答应了让她去,她又舍不得走了,你看看现在,她的腿比谁都勤快。

  另一块地里,狗狗跟在拴五子后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像是对下地⼲活闹情绪。

  这丫头!⽔二爷笑了一下,这笑有几分甜。

  等视线扫到狼老鸦台那边,⽔二爷的笑就僵了,蔫了,笑不出了。

  一生中让⽔二爷最引以为豪的这块地,当年曾倾注了他无数心⾎,起五更睡半夜,套着一对老犏牛,靠着半袋子窝窝头,加上二升炒面,硬是在荒山上垦出这么一块一眼望不到边的地。可怜的那对老犏牛,活活给挣死了,⽔二爷舍不得这对老伙伴,伏在牛⾝上哭了半夜,最后在地中心挖个坑,将它们掩埋了。此刻,这块在青石岭最为耀眼也最为肥沃的地,绿像毯子一般成为最生动的颜⾊。上埂子种着当归,下埂子种着大⻩,中间,分成半亩大的五块,种着五种⽔二爷也叫不上名字的名贵药材。雨⽔前,这块地跟别的地显不出两样,两场透雨浇过,整块地像疯了般,忽啦啦就给茂盛了起来。

  尤其是中间那五块小地,长势简直能把人的眼睛掏空。

  可惜,整块地里,就孤单单的两个影子,药师刘喜财和拾粮!

  刘喜财真是个倔疙瘩,任凭⽔二爷咋个说,他就是犯牛脾气,除了拾粮,谁也不要,谁也不领。⽔二爷前前后后打发去不少人,都让他轰出了狼老鸦台。仿佛,这块地卖给他了似的。甭看他对别人凶,对拾粮,却好得不得了,好过头了。⽔二爷站在岭顶上,真‮实真‬实望见,药师刘喜财手把着手,教拾粮认药,教拾粮一株儿一株儿地务弄药。拾粮这少钱鬼家的,也真是服了,昨黑里⽔二夜望见,他端着个脸盆,摸黑洗东西。⽔二爷走过去,问:“洗啥哩?”拾粮头也没抬道:“子。”⽔二爷不相信,打洗盆里捞出一看,妈妈呀,他竟给刘药师洗头子!这个拾粮!

  ⽔二爷的张望里,来自西沟的拾粮正屏声静气听药师刘喜财说药:“这⿇⻩,又分三种,我手上这株,叫草⿇⻩。仔细看了,它细长,圆柱形,分枝少。表面淡绿有时也呈⻩绿⾊,细细的纵棱线,触之微有耝糙感。节明显,质脆,易折断,折断时有粉尘飞出,断面略呈纤维,周边绿⻩⾊,髓部红棕⾊,近圆形。气微香,味微苦涩…”

  刘药师一说起这些来,完全不像平⽇看惯了的那个庄稼人,倒像个教书先生。间或的,还要夹杂些拾粮听不懂的之乎者也,说话的神态和严肃劲,倒跟东沟冷中医有点像,却比冷中医更令人生畏。拾粮弓着,瞪大眼,心随耳动,刘药师说一句,他往心里记两句,生怕漏掉一个字。刘药师说困了,顿下来,问:“记住没?”拾粮点头。刘药师突然一句:“那我问你,木贼⿇⻩咋讲?”

  拾粮立时直起,私塾里的‮生学‬一般,背给刘药师听。

  “木贼⿇⻩,小枝多分枝,节间稍长,上部约四分之一分离,呈短三角形,先端多不反曲,基部棕红至棕黑⾊。”

  “中⿇⻩呢?”

  “中⿇⻩,小枝多分枝,节间更长,上部约三分之一分离,先端锐尖,断面髓部呈三角状圆形。”

  “它的药?”

  “发汗散寒,宣肺平,利⽔消肿。用于风寒感冒,咳,风⽔浮肿,支气管哮。藌炙⿇⻩润肺止咳,多用于表症已解,气咳嗽。”

  刘药师微微点头。等拾粮背完,道:“光会背还不行,你还要学会它随节气,地气,光,雨⽔的不同而引出的不同长势。记住了,不同的地气,不同的光,长出的药是不同的,药也就不同。”

  拾粮默默点头。

  蓝天下,这一对老少,恰若一对⽗子,更像一对师徒。他们的专注,令⽔二爷开心,又令⽔二爷不安。

  这天夜黑发生了件事。

  是在人睡定后。六月一进,地里的活是少了,但人也少了,虽是将院里的老老少少全撵到了地里,但这些人毕竟在院里呆久了,对地里的活,就有些生疏,加之人在地里,心却留在院里,院里大小的事儿,还要他们经手,所以地里的活并不见⼲得快。为了两头不耽误,⽔二爷想出个法子,地里⼲到太落,回来,吃顿食,接着再⼲院里的。等一应事儿忙完,就过了半夜。再看院里,全都像吃了瞌睡虫一般,头还没搁枕头上,呼噜声便此起彼伏。

  全院里惟一精气神不倒的,怕就一个⽔二爷。⽩⽇里他下地,有时跟在曹药师庇股后头,有时,远远地跟众人拉开距离,看。看众人⼲活的景致也看这一岭的绿。回到院,里里外外查看一番,‮口牲‬的草料给了没,马厩的粪土起了没,羊圈的门关好没,这些,都是小事,一忽儿的工夫也就忙完了。重要的,是他天天得到两个地方去。一个,是三女英英的房间。这丫头有时让他进,有时不让。不让进的时候,定是她心堵的时候。⽔二爷知道她为啥堵,却不说,让她堵去,堵过这阵子,看她还堵?另一个,就是宝儿的新房。

  宝儿的新房虽说也在南院,却跟英英的房间隔着半堵墙。这是确定要给宝儿完婚后新添的,怕的还是英英。这丫头,你若不拿这半堵墙挡着,指不定给你闹出啥事儿,一把火烧了宝儿的新房也说不定。隔着这半堵墙,⽔二爷心里多少踏实些。当然,起关键作用的,还是叫眼官的蛮婆子从酸茨沟带来的一个老婆婆,甭看老婆婆眼瞎,心却不瞎,耳朵更是好使。墙里墙外稍有个动静,立马给你喊出一声:“天官在此,哪个敢胡来?”手里,真就如天官般,拿三尺长的一柄剑,剑上,还涂了狗⾎。

  有她护着宝儿,⽔二爷放心。

  ⽔二爷每天最后一道工序,就是到宝儿屋门口站站。拾草抬进来,圆完房后,新房门上便吊了一把铜锁,钥匙⽔二爷掌握着,没他的话,谁也甭想进,也没人敢进。最先几天,拾草一天三顿,还由老婆婆喂点糊糊,糊糊喝不下,就喝冷中医留下的中药。没想,这丫头一抬进⽔家大院,一跟宝儿的魂灵圆了房,脸上竟奇奇怪怪有了活⾊。三天后,真就能喝下老婆婆喂的糊糊。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叫眼官的蛮婆子说过,活人抬进来,能撑过头七是中喜,撑过二七是大喜,到了三七,也不打紧,算是她贪恋大院,但…叫眼官的蛮婆子没再往下说,⽔二爷心里却清清楚楚,撑过三七,就绝绝不能往下撑了,再撑,喜的怕就不是他⽔家。所以,他几次跟老婆婆待,掌握着些,能撑过二七就行。谁知眼下出了三七,这都抬进院二十五天了,拾草的气还不断,口摸上去,还热热的,脸上,竟还泛着红。⽔二爷又急又气,怀疑是老婆婆暗中做了手脚,骂过几回后,又觉不像,老婆婆还是很听话的,也不像暗中给他使手脚的人。那么?

  这天⽔二爷多了个心眼,他实在不相信一个半年多咽不下五⾕的丫头能活过这么长时间,更不相信一顶花轿能把她的病抬掉。一应事儿做完后,他佯装⼊睡,躺了两袋烟的工夫,估摸着南院该有动静了,就轻手轻脚下炕,踮起脚跟往南院去。这时的院里要多静有多静,除了各屋里响出的鼾声,再就是一脉儿一脉儿的风。⽔二爷猫似地来到南院墙跟下,南院静静的,老婆婆也睡了,就睡在宝儿新房边上那间厢屋里。隐隐约约的,也打出一片断断续续的鼾。贴着墙跟听了片刻,确实不见有啥反常。⽔二爷耐上子等,他是个很有耐的人,过去的多少岁月,他就是靠耐赢得了人生,他能五天五夜不合眼,他能跟一头骡子比脚上的功夫,骡子走多久他走多久。跟何家仇家暗中比劲儿的这些年,他的耐更是成全了他,让他从一个头无片瓦脚无寸土的小长工变成了赫赫有名的大财主,大牧场主,变成了一个敢跟何家仇家叫板的大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黑得拉不开幕,院里还是没一点异样。⽔二爷心想,定是自己多虑了,兴许,丫头拾草的寿还没尽,兴许,是宝儿贪恋这大院的荣华富贵,来了不想走,想多恋些时⽇。这么想着,就起⾝往回走。就在这一刻,一个黑影儿倏地闪进他的眼,黑影儿不偏不倚,就立在他的正前方,那堵矮墙下。⽔二爷当下一个灵,猛从怀中掏出黑笤帚,冲黑影儿喊:“你是人还是鬼,有本事冲我来!”说着,就冲黑影儿扑去。黑影儿似乎早料到他这一手,只在眨眼工夫,一闪⾝不见了。⽔二爷情急中甩出黑笤帚,等扑过去时,却见黑笤帚打着的,是一双绣花鞋。

  一双样子有点老做工却很考究的绣花鞋!

  一双鞋!明明是一个黑影儿,一笤帚下去,竟变成了一双鞋!

  ⽔二爷不甘心,当下扯直了声音,把院里上下包括吴嫂在內的下人全吼了起来。“给我搜,我就不信真撞见鬼了!”

  但,搜了一宿,事实却让⽔二爷彻骨的沮丧。

  那个黑影儿真像是鬼一样的,院里院外寻遍了,也搜遍了,不但找不到半点疑惑,反倒让全院的人都伸直了目光朝他望,仿佛,他⽔二爷在瞬间变成了鬼。 n6Zww.Com
上一章   凉州往事   下一章 ( → )
作者许开祯 更新于2017/9/25 当前章节6595字。看凉州往事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凉州往事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