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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终极罪恶 作者:朱维坚 | 书号:43193 时间:2017/11/4 字数:208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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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周舂一家的遭遇和金显昌的恶行,深深地刺了我们。愤之中,小赵忍不住对郝平发起火来,摇着他的⾐襟叫着:“…说,你当时在⼲什么?你在这事情上起了什么作用?” 郝平流出了泪⽔:“我…我当时把萌萌从妈妈的尸体旁抱开了,捂住她的眼睛,怕她受到刺,我…” “不,我不是说这个!”小赵怒吼着:“我是问你,你在周舂一家受害的过程中都⼲了些什么?你既然知道他是受害者,为什么不帮助他们…你还把真相瞒着我们,这到底是为什么?” 郝平嗫嚅着:“这…我怕…” “呸——”小赵猛地推开郝平,唾迸到他的脸上:“亏你能说出口,‘我怕’,你怎么说得出啊?你是民人 察警,你的使命是保卫民人群众,可你却说你怕,如果察警都害怕恶势力的话,那民人群众该怎么办,怎么办?你说,你说呀!” 郝平擦着脸上的唾,支唔着回答不出来。我正要制止小赵,听到背后有人轻轻地叫了声:“叔叔…” 是萌萌,她不知啥时被惊醒了,此刻已经坐起,着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小赵。 小赵赶忙住口回⾝,把萌萌紧紧抱在怀里:“啊,没什么,什么事也没有,别怕,觉睡吧,有叔叔在,什么也不要怕…不,从现在起,你不要再叫我叔叔,叫爸爸,行吗?” 小萌萌仰头看看小赵,慢慢摇头摇:“不,我有爸爸…”撇撇嘴,扎在小赵怀里无声地哭了。 小赵也菗泣一声,擦了一下眼睛对郝平说:“现在我明⽩了,怪不得她那么害怕进安公局,是因为你们抓了他爸爸。”把目光转向我,用坚定的口吻道:“她虽然不叫我爸爸,可我把她当成女儿,从今以后,我要把她永远带在⾝边,我要收养她,再也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我:“这…可是,苗佳…” 小赵坚定地:“她如果不同意,就不要跟我结婚!” 郝平感动地:“赵哥,你…”小赵哼了一声:“你别再管我的事!胆小鬼,软骨头,你算什么刑警?你忘了在警校时你怎么说的了?哼…”转过头安抚小萌萌睡去,不再理睬郝平。 郝平求助地看着我:“李队长,我…” 我地拍拍郝平的肩膀,对小赵:“小赵,你不要太偏,郝平有他的难处,你要理解他!” 郝平动地接过我的话说:“是啊,我难道愿意这样窝窝囊囊吗?…赵哥,我没忘记咱们在警校发过的誓。我还记得,那是毕业前,我们几个好朋友在告别的宴会上,举起拳头发誓,一定牢记神圣使命,永远做一个正直的官警…可谁知夏城会这么复杂呀?开始,我想凭着自己的能力立⾜,可本不行。在这里,你没有过硬的社会关系,没有靠山,没有钱,简直寸步难行,还谈什么保卫民人哪?我…“他突然菗泣了一下:“我混来混去,把心爱的人都让人夺去了…他要比我強还行,我也认了服了,你们看见了,那是个什么东西呀?可在夏城,我本没法跟他比,我…我家本不是在这里,就是为了爱情,才费了不少劲分来的,没想到落到这一步。有时我真想不⼲这行了,凭我的⾝手,到哪儿当个保镖去肯定行,可又不甘心…” 郝平擦着眼睛就不下去了。小赵显然被打动,也不再吱声。我把一条⽑巾递给郝平:“郝平,别动,这儿也没外人,心里有什么苦⽔,也往外倒倒!” 郝平苦笑一声:“真的,这些话我从没当别人说过,怕让人笑话,有眼泪也得往肚里咽…我有点恨⽩冰,可细想想也不能都怪她,谁不希望生活得顺心一点呢…她本是正规大学本科毕业,可却半年多分配不出去,没单位接收…也不是没有,要去也行,都是不开工资的单位,可一些花钱走后门弄个凭文的,却都分到好单位…我俩找了很多人,都没办成。后来,我俩吹了,她跟小乔刚一处上,就分到了县委办当秘书…说啥呢,咱没本事,人家姓乔的本事大,啥也别说了!” 小赵被郝平的话昅引住了,盯着他道:“闹半天是这回事,你就认了?” 郝平:“不认又能怎么样?你说我熊我就熊了,跟你们说吧,我不怕跟犯罪分子做斗争,可是,你面对的不止是犯罪分子。你看他是犯罪分子吧,他却比你还吃得开…有些群众不理解,骂我们察警,可他们哪里知道,有些事本就不是咱察警能左右了的…在夏城,有时察警不但治不了犯罪分子,相反,命运反而掌握在他们手中。就说金伟吧,他靠啥当的治安科长?我们局都知道,是金显昌给他出的钱,找的人,一活动,就提拔了…” “哎,”小赵忍不住揷嘴道:“我正要问金伟的事,他跟金显昌到底什么关系,一家子吗?” 郝平:“不是,他、还有金世龙,他们都不是一家人,可金显昌在夏城厉害,姓金的就都吃香了,都往他⾝边凑。听说他们在一起磕过头,拜了把兄弟,金显昌老大,金伟二老,金世龙老三。一共二十多人哪!” “妈的,”小赵忍不住骂了一声:“怪不得!” 郝平又苦笑一声:“这回你明⽩了吧,对这一切,你说我能⼲什么,换了你又能怎么样?比我強的人很多,也有不服的,上告的,最后怎么样?周舂的下场明摆在那儿…对,还有那个老员…我不想象他那样生活,我还年轻,路还长啊…赵哥,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理解我吗?我不是胆小,我也不是软骨头,不信咱们去和犯罪分子面对面搏斗,我绝对不比你差,真那样,就是死了也是英雄烈士,可这夏城…赵哥,我怎么说你大概也不能理解,你听我说一件事吧…” 郝平说了件事,那是他刚参加工作不久,当时在治安科上班,一天夜里值班接到一个举报电话,说有人聚赌,赌资数万。因为当时没有导领在岗,又来不及找,他就和几个年轻民警去抓。按着说的地址,还真抓住了,桌子上确实摆着一摞摞百元的民人币。 可他们闯进去,报了⾝份后,博赌的几人只是稍稍一惊,马上又平静下来,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玩着。郝平说:“我没想太多,一把抓住一个人的胳膊,扭到了背后,还没等看清其的面孔,却被另一个赌徒一拳打在脸上。” “什么?”小赵又忘情了:“他妈的也太猖狂了!他是谁?” 郝平还是苦笑一声:“小乔!” “妈的!”小赵一下怈气了:“那么,另几个赌徒都是谁?” 郝平:“还能有谁?金显昌、才经理…最后那个你都想不到是谁?是郞记书!” 这时,我和小赵反倒不吃惊了。 郝平继续说着:“就因为这件事,我倒了霉,成了全局的笑柄,金伟说什么也不要我了,纪检监查还要查我。要不是徐队长收下我,真不知会是什么结果呢…对,那晚的几个年轻民警中有小⾼,你们见过了,他就是从那以后被打发到夏镇出派所去的…从那以后我就明⽩了,⼲什么不能那么认真,在夏城,执法是因人而异的,法律是给那些没权没势的老百姓定的!” 郝平不说了,我和小赵也没有开口。一时,屋子里一片沉静。 但是,我的心里却难以平静。我完全理解郝平的苦衷,对他要求太苛刻是不公平的。察警所以受到民人群众的尊敬,使犯罪分子害怕,是因为他背后有強大的法律作后盾,一旦法律变得软弱无力,或者对方有超越法律的力量支持,执法者自然就失去应有的权威,也就不再受人尊敬,不再使罪犯害怕,就陷于非常尴尬的处境。 沉默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这时候,能是谁呢?我以为是有人走错门了,就应了声:“门没锁,请进!” 2 门试探着慢慢开了,一个穿着便⾐、戴着墨镜的男人走进来,并迅速把门关好,然后冲我微微一笑:“李队长。”又对郝平:“啊,小郝也在呀!” 郝平突然叫出声来:“韩政委…” 来人摘下墨镜,果然是韩政委。 我们三人都很吃惊。郝平道:“韩政委?你怎么这个样子?我从来没见你戴过墨镜啊?怎么晚上反而戴上了…” 韩政委微微一笑,不做解释,只是屋里四下看了看,自言自语地:“晚上没什么事,出来溜达溜达…哎,这房间条件不怎么样啊,住得惯吗?有什么困难没有?” 我说:“没什么,韩政委你有事吗?” 韩政委:“没有,随便溜溜。”看看小赵的表情,又转向我又一笑:“小郝也不是外人,我来解释一下,就是下班那会儿我对小赵同志的态度…当时人那么多,我只能那么说,你们别误解。” 我有点明⽩了:“啊,没什么,我们能理解。” 韩政委笑笑:“理解就好,理解万岁。其实,我想帮助你们,可我…郝平能知道是咋回事。好了,我该走了,你们唠你们的,谁也不要送!” 韩政委说着往外走,小赵突然叫了一声:“等一等!”韩政委站住后,他问:“韩政委,有件事向您请教一下,你认识金显昌吗,他这人怎么样?” 韩政委一怔,迟疑了一下:“这…金显昌?我不认识他…啊,你说的是金县长吧,我知道这个人,可从不和他打道,更不认识他…你打听他⼲什么?” 小赵不答反问:“那么,夏城卖地的事情你知道吗?” 韩政委有点慌:“这…不,不知道,不知道…”转向我:“李队长,你还有什么事吗?天不早了,没事我走了,再见…别送,别送!” 韩政委说着重新戴上墨镜,急急走出去,并在外面把门紧紧关严。他的表现真让人莫名其妙。 小赵哼了声鼻子:“一问三不知,又是个滑头!夏城人咋都让人捉摸不透,象有好几副面孔似的!” 我问郝平:“郝平,这个韩政委为人怎么样?” 郝平想了想慢慢说:“他是后调到安公局的,我也不太了解他,只是觉着他文化⽔平⾼,可不太爱管事…不过也不能怪他,他现在的政委还是代理的,也不管案子,也就是个名,手中没什么实权。不过我也发现了,就个人品质来说,往往是没权的比有权的好一些!” 这话很有些哲理,可这不是探讨哲理的时候。郝平已经开了头,我还想从他嘴里知道更多的情况。当然,目前我和小赵最感趣兴的还是金显昌。虽然老员介绍过他,可太过简单,这个恶到底是成了夏城的风云人物呢? 郝平说:“对他,我也没有正面接触过,有些情况也都是听别人说的,他起家还是在夏镇。对,你见着他家旁边的学校了吗?那就是他承包盖的,刚几年就要塌倒了。可他从这项工程里狠狠捞了一笔,成了发家的本钱。据说,他把在工程中捞的钱大部分送给了当时夏镇的委记书,也就是现在我们夏城的郞记书,也就是从那时,他们俩就上的。随着郞记书升官,金显昌承包的工程也越来越多,事儿越⼲越大,钱也挣得越来越多,两人的关系也就越来越铁。就说他办的富豪大饭店吧,里边啥事都⼲,不但聚赌,还⾊情服务,卖嫖娼,花花透了,可谁也不敢管,而且,连各种税费都不,听说,郞记书也常常光顾,还有他的股份,人们都说那城是夏城的红灯区…这回,你明⽩为啥管他叫金县长啊,并不只是因为和他的名字发音相近!” 小赵:“这…明⽩了,姓郞的是记书,姓金的是县长…这是象征他们的关系呀!” 郝平:“对,夏城人都知道,就是他们两个决定着夏城的命运!” 小赵愤愤地:“妈的,我…”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对郝平:“行了,刚才我有些话说得过头了,你别放在心上。” 他终于理解了郝平。郝平叹口气:“说这⼲啥?咱俩谁跟谁。赵哥,还有李队长,咱别说夏城的事了,我这两天产生个想法,想请你们帮帮忙” 小赵急问:“什么忙?” 郝平:“我以前给你写信提过。我想离开夏城,调走,换个地方…这里我实在呆不下去了,不但憋气,生活也困难,今年四个多月没开支了,警衔工资也不兑现。人家胆大的敢搂,也没人管,咱胆小,受穷,也没人管,照这样下去,吃饭都困难了,别说⽩冰让人家夺去了,就是有对象,也结不起婚…你们能不能帮帮忙,把我调到你们那儿去。需要花钱,多少我都掏,就是款贷我也要调走!” 小赵又好笑又好气:“你这小子,怎么在夏城学成这样了,⼲什么先想到花钱…这事你得跟李队长说,我们那儿也超编,想调⼊相当困难,他总比我大,是副队长,看他能不能帮上忙吧!” 这我可没敢表态,因为小赵说得对,调转太困难了。我只能对郝平说,等回去看一看再说。但心里却对自己说,一定帮他把这事办成。 郝平说:“最好快一点,听说,⽩冰要结婚了,我…忍受不了,我想远远躲开她,尽快把她忘掉!” 听了这话,小赵又关切地看看郝平:“这…你真的和她彻底完了,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郝平酸楚地说:“那还能有假?现在夏城谁都知道她是小乔的对象,是郞记书未来的小舅子媳妇。听说,还是郞记书为他们搭的桥呢,我怎么能和人家竞争?现在,他们处得热乎着呢!” 小赵:“这…不一定吧。上次我在县委见到她,还真问过你们的事,虽然她口气冷,可我却觉得她的心里好象还有你?我看你也别灰心,有时间找她好好谈谈。” 郝平悲观地:“谈什么?我一看见她,心里就咯噔一下…说实在的,我心里到现在一直是个谜:吹就吹呗,可处了好几年,总该有个解释吧,她可好,一个‘别再找我了’,就算完了,还闪电似地和小乔好上了…我总觉得她不是这种人哪,怎么会这样呢…” 郝平说到这里摇头摇,好象要摆脫开这一切似的,转向我:“李队长,咱们别说这些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事当然有,太多了,可最关心的当然还是案子。我问:“对了,徐队长这个人怎么样子?他对这起杀人案到底什么意思,现在采取了哪些措施?” 这话提醒了郝平:“啊,我正想跟你们说这事。你们出去的时候,徐队长和我联系上了,让我告诉你们,他认为这案子肯定同金显昌有关,因为刘大彪和老七都曾经是金显昌的手下,这里边肯定大有文章。他还说,盲目寻找刘大彪,出动多少警力也不一定有效果,夏镇那边留下了几个弟兄调查,是掩人耳目的。现在他正带几个弟兄在秘密监视金显昌,想以此发现线索…当然,这是保密的,连局里人都不知道,参与监视的弟兄都是他信得过的,等一会儿我也过去…对了,他说他会尽力破案,嘱咐你们不要来,要保密…他那意思你不是也猜出来了吗?你们要理解他,他是个好人,可也相当为难…” 听了这些话,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徐队长那张苍黑⾊的脸也出现在眼前。看来,天涯处处有芳草,他虽然没对我们说,却在实际行动中协助着我们。 小赵却好象还不领情,哼了一声道:“都是好人,又都为难。这算什么事儿呢?察警办案抓坏人,好象做贼似的…徐队长现在在哪儿?” 郝平说:“在富豪大店酒附近,刚才金显昌进去了,他正在监视,让我后半夜接班!”看看表:“时间快到了,我得走了!” 小赵一听这个来劲了,奋然起⾝:“我也去!” 郝平急忙阻拦:“别别,徐队长不让你们参加…” 小赵却不听劝阻:“怕什么,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郝平拉住小赵:“你别来,我得跟队长说一声…”从怀中拿出对讲机:“队长,我是郝平,小赵他也要参加行动,怎么办,请指示!” 对讲机里响起徐队长的声音:“请李队长说话。” 我接过对讲机:“徐队长,我是李思明!” 徐队长的声音传过来:“李队长,你们不要参与我们的行动。我的意思你能明⽩吧。刘大彪是个一条道儿走到黑的家伙,金显昌更是凶悍忍残的主儿,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虽然还不知道,可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一定还会有好戏上演,咱们要静观其变,因此我要监视金显昌。现在,你们太引人注目,参加行动可能会坏事…” 听完徐队长的话,小赵失望地叹口气,放弃了参加行动的打算,不过也感动,对郝平道:“徐队长还行,还够个刑队警长资格,这回我们不是孤军作战了。你告诉徐队长,真要发现金显昌有什么异常,一定通知我们!” 郝平告辞,小赵送了出去,两人又成了好兄弟。 屋子静下来,我陷⼊深深的思索中。目前,一些情况已经明朗:我们要追捕的周舂虽然是杀人在逃犯,可他是被的,也可以说是无辜的。这是我在近年来办案中常常遇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一个无辜的人,一个好人,因为通过正常渠道——包括行政的渠道和法律的渠道,无法伸冤,因而走向极端,采取非法甚至犯罪的手段解决问题,从而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受到法律的惩处。对这样的人,我们常常指责其不该采取这种手段,应该用法律保护自己,然而,这种指责是公平的吗?如果法律真的那么管用,他们怎会选择极端的道路?不能不承认,我们的社会还存在重大弊端,有的时候,会把好人变成坏人,把无辜的人成罪犯。在破案抓捕罪犯的过程中,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刑警,不能不时常面对这种心灵的磨折。因为你抓捕和惩处的本来是应该保护的,你保护的,可能恰恰是应该抓捕和惩处的。这种痛苦的滋味,是外人所不知的。 现在,我就又面临着这种磨折,而且,是远远超过以往的磨折。我爱小萌萌,我却要抓捕她的爸爸,我们同情周舂,却要把他送⼊监狱甚至地狱,我们痛恨金显昌,却对他无可奈何,所做的甚至也是他所希望的。 然而,我们别无选择。 我抑制住这种感情,把思绪转移到案子上来。 周舂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市里,又怎么和刘大彪哥俩遇到一起?看来,那绝不是巧合。我的思绪又回到那条黑暗的小巷,听到了里边传出那仇恨的说话声:“你们…太狠毒了”! 那句话是周舂说的,他说的“你们”是刘大彪弟兄,他说他们狠毒,不就证明他是受害人吗?那么,是不是刘大彪弟兄到我们市就是为了杀周舂呢?或者说,是为杀周舂才跟踪到我们市,而周舂为保卫自己的生命反抗,搏斗中夺过刀杀死了刘二彪? 如果这样,也可以解释刘大彪携带的匕首与刘二彪口那把为什么一样了。如果这样,周舂就是正当防卫… 想到这里我的心轻松了一些。可这只是判断,或者说是我的良好愿望,并没有证据来证明。 那么,刘大彪弟兄为什么要杀周舂呢?他们无冤无仇…一定是别人指使的。是谁? 他们曾是金显昌的人,而在火车上抢走刘大彪的人也是金显昌的人,如果刘家堡杀人案的凶手也是刘大彪的话,那就是说,金显昌派人抢走他,并不是要保护他,而是要除掉他。因为他听到我的电话,害怕刘大彪说出真情,累及自己。 这样分析,应该是站得住脚,而且是有部分事实证明的。 这似乎是一个链条,只是不太完整,在这个链条上还缺一个环节。那就是,如果是金显昌支使刘氏兄弟杀周舂,他为的是什么?周舂的饭店已经被他霸占,子已经跳楼杀自,他的告状也没有一点作用,而且又成了杀人未遂的在逃犯,自有警方追捕。在这种情况下,他为什么还要追杀他呢? 灭口。 对,是为了灭口。这对黑社会来说是家常便饭。 可是,为了灭什么口?难道周舂手中还有什么可以致金显昌死命的东西?如果有,为什么不揭发控告他呀? 如果有,证据又是什么?他是如何获得的? 看来,还是要找到周舂。 这是我思考的最终结果。 3 在我思考的时候,金显昌正在富豪大饭店的一个包房里。在场的除了他,还有才经理和金世龙。此时,金世龙正在对着一桌佳肴仰脖灌酒。金显昌在向他命令着:“…我把你弄出来,不是让你来喝酒的,酒有的你喝,可你现在要千方百计找到刘大彪,把他⼲掉!” 金世龙敞着怀,挽着袖子,部和手臂上的纹⾝都露了出来,那是一条恶龙的图像。他听了金显昌的话,放下酒瓶,抹了一下嘴巴“这算个庇事,小菜一碟…当然,办这事大哥得大方点!” 金显昌生气地:“我他妈啥时亏待过你们?!”向才经理一摆脑袋,才经理拿出两捆钱。金显昌抓过去扔给金世龙:“花没了再来拿!” 金世龙笑嘻嘻地掂掂钱:“行,大哥是大方。不过,要是出了事,我再进去了,大哥可不能不管我呀!” 金显昌:“你放庇,自己的弟兄,我啥时不管来着?” 金世龙一笑:“那可不一定…刘大彪呢?” 金显昌沉下脸来:“你是不是给脸不要脸?让你⼲点事说道这个多?他怎么能跟你比?你放心好了,刘大彪现在已经是杀人犯,你⼲掉他就是让人发现了,也是为民除害,不但没事,还能当上勇敢公民,立功受奖呢!” 金世龙一拍脑袋:“大哥说得对,我咋没想到这一层呢…这么说,我可以放心大胆地⼲了!” 金显昌:“也不能太大胆,还要想点手段…对了,从明天起你没特殊事情就不要见我了,你还要放出风去,说不跟我⼲了!” 金世龙:“这…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怕出事连累上你呀?放心,我金老三啥时也不会出卖大哥。你不让我见你,有啥事咋办?打电话行不行?” 才经理:“不行,一切通过我联系,没钱你就冲我要!” 金世龙看了一眼才经理,现出一丝敌意:“你…”才经理:“对,我。这是大哥的意思。” 金世龙想发火,看了一眼金显昌又忍住了。悻悻地对金显昌:“好吧,我一切听大哥的。大哥,您还有啥指示,没事我就走了。” 金显昌:“你打算怎么⼲?” 金世龙笑嘻嘻地:“这就不用您心了吧!” 金显昌⼲脆地:“行,不管你用什么招儿,只要能⼲掉他就行!” 才经理在旁:“不过也要谨慎,不能让别人抓住把柄,也不能把事引到大哥⾝上来。” 金世龙⽩了一眼才经理:“你他妈咋的?要是不放心,我不⼲了,让给你去⼲!” 才经理生气地想说什么,又強忍住了。 金显昌问金世龙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行动,金世龙现出暧昧的笑容:“我知道大哥心里急,可我从里边出来还没松快一下呢,怎么也得过了今晚再说呀!” 金显昌乐了:“你这小子,憋不住了…要是着急,楼上我房间那个就让给你!” 金世龙:“哪能呢?那是大哥享受的,兄弟我随便到街上找一个就行了…说真的,我还真得意这种野味,看她们吓得那个样,听她们叫的那个声稠,特别过瘾!” 才经理在旁忍不住又开口了:“你现在不能胡来,耽误了大哥的大事你担得起吗?” “去你妈的吧!”金世龙恼怒起来:“你管你自己的事得了,老子的事用你管?我又不⼲你闺女?” “你…”才经理气得向金世龙冲去,被金世龙一拳打坐在沙发上:“去你妈的,你这把筋骨想跟老子动手?!”才经理还想冲上,金显昌把他们拉开。“哎,老才,你别跟他一般见…”又对金世龙:“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咋能跟才经理这么说话?” 才经理气得一甩袖子走出屋去。金显昌看着关上的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金世龙道:“你这小子,以后不许这么说…”说着又笑起来。 金世龙:“妈的,我总看他来气。老板,我真不明⽩,你整这么个人在⾝边⼲什么?碍手碍脚的?” 金显昌:“你懂个啥?要想办大事,啥人都得用…他懂法律,脑瓜也好使,好多大事都是他帮着我办成的…何况,他还是我的光腚娃娃,小时候一个班念书,我竟抄他的作业了…今后你对他得尊重点!” 金世龙:“去他妈的吧,惹恼我,没准哪天我真把他那宝贝闺女⼲了!” 金显昌脸一拉:“去你妈的,胡说些啥…”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金世龙站起来:“行了大哥,我得办自己的事去了!” 金显昌笑道:“去吧,不过别太猛了,得怜花惜⽟呀!” 金世龙走出去。金显昌用赏识的目光望着他的背影关上门,忍不住又笑了。 这是两个披着人⽪的禽兽。 金世龙出去,才经理又走进来,大声对金显昌说:“大哥,你得管管他,不然,早晚会出大事的!” 金显昌收敛笑容:“对对,是得管管他…”又笑了:“不过,这小子真有点象当年的我…妈的,现在有了点名声和⾝份,却不能象当年那么随便了,真有点他妈的…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还有什么事吗?” 才经理:“这…地的事得抓紧哪,夜长梦多啊,得抓紧把合同签了哇!” 金显昌:“啊…那是,我已经催小乔好几回了,他总是说他姐夫一定帮忙,可就是没动静。现在还有好几个乡镇没态度,我看还得送点。不过,咱得想点办法拿住他,不能让他拿钱不办事!” 才经理:“那是,这回准备拿多少?” 金显昌:“舍不住孩子套不住狼,多拿点,要一下子打动他,只要他点了头,马上能翻番回来…对了,行银的货款怎么样?” 才经理:“没问题了,我跟许行长说得明明⽩⽩,百分之五的回扣,咱们贷一千万,他就可以得五十万。他开始还犹豫,当我把回扣钱先给他之后,他立刻表态了,说啥时需要啥时可以贷,只要能按时还上就行 金显昌:“这不成问题,地一到手,咱们就转手卖出动,啥钱都回来了…行了,天儿不早了,我也得放松放松了!” 金显昌说完走出去。才经理看看金世龙刚才坐着的地方,怒气又出现在脸上,抓起一个酒杯,猛地摔在地上。 还得写一写金显昌。因为还有一个很有意义的情节。 金显昌离开才经理后,走进饭店四楼的一间卧室,里边一个年轻女人正轻轻哭泣。 金显昌走近女人:“怎么?哭了?跟我姓金的觉睡不愿意?委屈你了?” 女人急忙头摇,擦眼睛:“不…不…” 金显昌:“那就是愿意了,脫⾐服吧。说真的,我看上你,是你的福份。快脫!” 金显昌七手八脚脫个一丝挂不,伸手去拉女人,女人却挣脫开⾝子:“等一会儿…”从头柜上拿起自己的⽪包,伸进手去。金显昌见状忽然一惊,脸上现出凶相,一把将女人的⽪包抢过来:“你想⼲什么?” 女人害怕地看着金显昌,不知他为什么变成这样。 金显昌把⽪包里边的东西倒出来,都是女人用的东西,其中有一盒孕避套。 金世昌抓起孕避套问女人:“你是找这个?” 女人点点头:“嗯!”金世昌笑了:“啊,我还以为…没事,上吧!” 女人又去拿孕避套。金世昌一把夺过去扔掉:“咋的?你想用这个来应付我?” 女人小心地:“我…我怕万一…怀了孕,我男人知道…” 金显昌:“他知道又能怎么样?你就说是我的…对,你就给我生个儿子,给你十万元,怎么样…他要敢打你,你跟我说!”说着耝暴地扯掉女人的⾐服。 这就是金显昌。这种事,他已经不知⼲了多少次。 4 在金显昌兽发作的时候,夏城的一条街道上,金世龙正在上演着內容相同形式不同的一幕。 街道上,有两个年轻姑娘并肩走着。虽然天已经很晚,但还有人走路。所以,两个姑娘并没有感到害怕。其中一个姑娘还不时地回头看看:“爸爸怎么还不过来呀?” 就在这时,两辆摩托飞驶过来,在两个姑娘⾝旁停住,两个戴头盔的摩托手跳下来,抓住一个姑娘就往带跨斗的摩托跟前拖。姑娘惊叫起来:“啊…救命啊…爸爸——” 另一个更年轻的姑娘吓呆了,愣了片刻,扭头向后跑去。 听到呼救声,几个走路人奔过来。还有人嚷着:“怎么回事,⼲什么…” 一个摩托手摘下头盔,厉声对围观者道:“这女人是我老婆,谁敢管闲事?!” 他正是金世龙。 奔过来的行人听到这话,又急忙走开。 姑娘大叫起来:“不…我不认识他,救命…” 行人有的迟疑着上前,有的已经走开。金世龙捂着姑娘的嘴,一边往摩托上拖,一边嘻笑着道:“老婆,你这是⼲啥?咱两口子打架也不能不回家呀,快跟我走吧…” 正在紧急关头,两个年轻人的⾝影飞奔过来,嘴里还叫着:“住手——”原来是小赵和郝平,他们是在街上行走时听到姑娘的呼救声奔过来的。金世龙认出他们,急忙戴上头盔,骂了声:“妈的,真倒霉!走…” 金世龙和同伙逃走,小赵飞⾝上前,将金世龙掀下摩托,一把揪住:“哪儿跑…”掀掉头盔:“又是你?!”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在另一个少女的带领下奔过来:“怎么回事…” 被救的姑娘一下扑到男人怀里大哭起来:“爸爸…” 小赵揪住金世龙。“你跟我们走!” 金世龙挣扎着:“⼲啥,⼲啥?你们抓我⼲啥,带我去哪儿?要⼲啥…” 姑娘的⽗亲气冲冲走过来,对金世龙:“妈的,你欺负我女儿?我揍死你…”金世龙对男人厉声道:“你敢,我是金世龙,我大哥是金显昌…我刚才是想和她个朋友,怎么了?!” ⽗亲的手停在半空落不下去了“你…你…”一跺脚转⾝一拉女儿:“走,回家!” 小赵急忙阻拦,并声明⾝份,让他们去安公局去作证。可中年男人坚决拒绝:“行了行了,作什么证?谢谢你了,反正也没出啥事,算了吧!” 小赵:“你…你…你怎么这样啊?你女儿差点让他祸害了,你当爹的怎么连个证也不作呀?!” 男人:“行了同志,我看想害我们的不是他,是你?你是不是夏城人…躲开,让我们走,我们不报案,你们爱咋处理咋处理吧!” 中年人带女儿离去,金世龙却笑嘻嘻走到小赵面前:“怎么样兄弟,放我走吧!” 小赵气得攥紧拳头挥起,可又无奈地松开,慢慢放下。只能象小孩子打架似地对金世龙哼了声:“今儿便宜你了,小心别在落到我手中!” 金世龙挑衅地:“那好,咱们就走着瞧!”跳上摩托离去。 郝平也和小赵道别,两人向不同的方向走去。小赵回旅店,郝平去见徐队长。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整个事件的过程中,在不远的路旁停着一辆轿车。他们离去后,轿车也悄然离去。 车里坐着两个人。车启动后,一个中年男人恨恨地问开车司机:“你看清了,真是他?” 司机:“我还能认不出他来?这种事也只有他能⼲得出!” 中年男子恨恨地:“让他做孽吧,早晚遭到报应。” 司机:“可大哥还就得意他,常跟我们夸他能⼲,让我们跟他学!” 中年人:“你可不能跟他学,盗亦有道,听我的没错!” 轿车停在一幢住宅楼前。中年男子让司机下车前,拿出一叠钱给司机:“拿着吧,缺钱跟我吱声!” 轿车离去后,中年男子向住宅楼內走去。 他是才经理。 才经理是我这个故事中比较重要的一个人物,也是一个复杂的人物,现在,让我们去他家看一看。 才经理上楼后,悄声打开家门,走进门厅,换上拖鞋,放下包,听了听动静,脸上现出慈爱的笑容,轻手轻脚走到一个屋门前敲了敲。 屋內没有动静。才经理轻轻把门推开一道,看见一个纯清少女的侧影。她耳朵塞着耳机,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本书,口中在喃喃地说着英语。 她是才经理的女儿,名字叫才思敏,是做⽗亲的才经理给起的,从中可见其良苦用心。她长得十分美丽,今年十七岁,正是⾖蔻年华。 才经理悄悄走进女儿的房间,看着女儿的背影,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慢慢伸出手蒙住女儿的眼睛。 女儿又⾼兴又吃惊地叫起来:“爸爸…” 才经理放开手,搂着女儿的肩头:“想爸爸了吗?一个人在家害怕没有?” 女儿怨艾地:“爸爸你怎么总这么忙啊,今天休大礼拜都不在家陪我!” 才经理:“爸爸有事!” 女儿:“什么事儿啊?” 才经理:“生意上的事,说了你也不懂…爸爸忙都是为了你呀,爸爸要多挣钱,要供你上最好的学校,让你有出息,离开夏城,远远离开,再也不要回来,如果可能,就送你去外国留学!” 女儿摸抚着肩头上⽗亲的和:“不,我才不去外国呢,我不离开你,就是去也要带着你。妈妈去世前嘱咐我,说你不容易,让我长大了多疼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才经理搂住女儿,眼中出现了泪花。 这时,包里的机手响起,他擦了一下眼睛,急忙走出女儿房间。 电话是金显昌打来的,他的口气不太⾼兴:“妈的,刚才小乔给我打来电话,说那两个外来的察警和记者找他姐夫告状去了!” 才经理小声地:“这…老板,我早都说过,咱们办事不能太莽撞,你看现在…” 金显昌声音耝重的:“这时候说这个有啥用?小乔说,地的事,他姐夫口气又变了,说风险太大,他得好好考虑考虑。” 才经理:“这…我看,他是不是找借口提⾼价码呀!” 金显昌:“我看也是,明天一早你过来,咱们想个办法对付他!” 在才经理通电话时,女儿思敏一直在门倾听着。等才经理接完电话,走出来问道:“爸爸,谁打来的电话呀?你们说些什么呀?” 才经理勉強笑了一下,对女儿应付道:“一个朋友…丽娜,不早了,你也别学了,觉睡吧!” 这就是才经理的家:⽗女情深,相依为命。 夜已深了,夏城已经静下来。从表面上看,夜⾊深沉,一片宁静。其实并不是这样,在黑⾊的夜幕掩护下,有很多事情在发生。 让我们离开才经理家,再到另一个家庭去看一看。 是周舂的家。 因为是深夜,再加上整个院子没有人居住住,就显得格外寂静,而且,透出几分神秘和几分恐怖。 就在这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影小心地来到周家院子外面,四下看了看,墙翻进⼊。 人影从窗子进了屋子,划着一火柴,可以看见屋內零的景象。 来人吹灭火柴,走到窗前,拉上窗帘,再划着火柴,找出一支蜡烛点燃。 来人在屋中胡的翻动着,在墙处拾起一个镶着照片的镜框,镜框的玻璃已经摔坏。 照片上是周舂夫和小萌萌。一家人幸福地依偎在一起,脸上都挂着微笑。 一把锋利的匕首慢慢接近照片,慢慢刺⼊照片上周舂的部。恶狠狠地低声道:“周舂,你等着,我早晚要找到你,把你千刀万刮,给我弟弟报仇!” 读者一定马上猜出,这人是刘大彪。 对,正是他。此时,他面容憔悴,目闪凶光,一副穷途莫路又困兽尤斗的神情。他的刀尖在照片上游走,慢慢停下来,落到小萌萌的⾝上。他似乎想起什么,眼睛闪了一下。 片刻,他扔下照片,又开始搜查屋子,翻翻这个,动动那个,又走到⾐柜前,打开柜门,发现里边零地挂着几件⾐服。又打开一个柜子,里边有几个假发及一些化妆品。 留下点悬念吧,关于刘大彪我们就讲到这里,再讲我们自己的行动吧。 5 经过大半夜思考,我和小赵都觉得,尽管徐队长在采取行动,我们也不能无所事事地坐等,经过认真商量,我们决定去找⽩冰。不管怎么说,她是周舂子的妹妹,应该知道一些什么。为了效果更好一些,我们又拉上了郝平,他们毕竟曾经是恋人,他在场,有些话会好说些。郝平本不想去,可经不住小赵生拉硬扯,只好同往。 路上,在我们的追问下,郝平进一步介绍了同⽩冰恋爱失败的经过。“⽩冰念的是大学本科,因此比我晚毕业一年。本来,我们感情非常好,谁知她毕业不久姐姐家就出了事,接着她就变了心,而且也不对我做任何解释,很快就和小乔好上了,到现在我也闹不明⽩她变心的原因。说她贪图权势吧,可我早就对她说过,自己一点靠山都没有,她说不在乎这个…我觉得,这可能和她姐姐家出事有关,可我不明⽩,她姐姐家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呀?跟你们去也好,我也想借这个机会问她个明⽩,不然,心里闷得难受!” 郝平叹口气不说了。我们都陷⼊沉默。 对了,去⽩冰家,除了我们三人,还有一个小人儿,就是萌萌,前两次见到⽩冰,我感觉她对萌萌也不是一点感情没有,现在带上孩子,也希望能对⽩冰有所触动。一路上,萌萌被小赵抱在怀里,趴在小赵肩头,睁着大眼睛往后看着。在通过一道闹市区时,忽然出了怪事,她不知为啥从嘴里冒出一句:“爸爸!” 我们三人都听到了,都吃了一惊。 小赵急忙扭过萌萌的脸:“你说什么?!” 萌萌不回答,眼睛仍然向后看着。我们也把目光向后望去,只能看见街上混的行人。 奇怪。我问萌萌:“萌萌,你看到爸爸了?” 萌萌摇头摇,眼睛却仍然向后看着。 我们望去,仍然什么也没发现。 小赵忽然乐了:“萌萌,你是在管叔叔叫爸爸吗?!” 萌萌不出声,小赵用期望的目光望着她,但,她最终还是摇了头摇。 到底没弄清怎么回事,我们继续向前走去。 后来我们知道,萌萌确实看见了一个人,只不过那不是他爸爸周舂,而是刘大彪。因为刘大彪穿着周舂的⾐服,使萌萌想起爸爸脫口叫了一声。 刘大彪有多么胆大,居然在跟踪我们。 可是,当时我们并不知道。 前面出现一片新天地,叫人耳目一新。 这是一片居民小区,几幢新建不久的住宅楼错落有致,住宅区內还栽种着鲜花绿草,空气也显得清新。 郝平手向前指了一指“看见没有,这里是我们夏城的南中海,新开发的,楼价⾼得吓人,只有一些实权科局长和有钱人才买得起…⽩冰就住在南边那栋,这就是跟记书小舅子搞对象的好处,没等结婚,就住上了四屋一厅,据说,一百二十多平方…咱一个小察警,能给她这个吗?” 我们进了⽩冰的家。 这个家确实不错。我不懂住宅这一套,只是感觉十分宽敞,房间很多,而且做了精心装修,五十多英寸的彩电和新嘲的海尔冰箱都非常引人注目。人在这里生活确实是会很舒适。 很让我们失望,⽩冰对我们的调查十分反感,态度和以前没有一点改变,而且更加冰冷,真象她的名字一样。当我们反复问了几遍后,她居然下了逐客令,生气地往外推着我们:“我说过多少遍了,你们总着我⼲什么?对不起,请你们走吧,我不你们…” 小赵火了,一把抱起萌萌大声道:“⽩冰,你也太过份了,再怎么说,周舂也是你的姐夫,萌萌也是你姐姐的骨⾁,我们办这案子,其实也有帮助周舂的意思,你怎么这么对待我们?走就走,真是天下最毒妇人心!” 小赵说完,抱着萌萌开门走出去。 我也没有办法,只好抱歉地对⽩冰笑笑:“对不起了,打扰您了,我们走…”对郝平一使眼⾊“郝平,你不是有话要对⽩冰说吗?多呆一会儿吧!” 我说着迅速走出去,并从外面关上门。 后来,郝平大略告诉了我们走后,他在⽩冰家的情况。他虽然说得简略,但我们能想象当时的情景。我们走出去后,⽩冰垂了一下眼睛又抬起来,大声问郝平:“你怎么不走?有什么话要说,快点!” 郝平看着⽩冰,想说什么,却又忽然改变了态度,转⾝要走:“不,我没什么说的,我也走!” “这…”郝平这一手出乎⽩冰的意料,她反而一把拉住他:“等一等,既然来了,就把话都说出来,说完再走!” 郝平张了张嘴:“我…” 他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二人的目光碰到一起,都赶忙移开。室內一阵沉默。 是⽩冰打破了沉默:“郝平,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知道对不起你,当初我做出这个选择时,也非常非常…请你原谅我,忘了我吧,别再来找我,我受不了…” ⽩冰突然菗泣起来。郝平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冰,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这样,你受不了,我也受不了…那个姓乔的哪点比我強?你为什么跟他,难道就为了他姐夫的权势?你从前不是这样子的…你姐姐死得多惨哪,小萌萌的命有多苦啊,你难道真的就无动于衷?李队长他们已经知道了你姐姐一家的遭遇,也非常同情他们,希望查明案情,为他们伸冤。你难道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帮帮他们…” 然而,在郝平的质问中,⽩冰却从动中渐渐冷静下来,等郝平住口后,她着他的目光道:“郝平,你别怪我,我有我的难处,我真不知道姐姐的什么事。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姐姐已经死了,不会再活过来了,我也就不去想这件事了。郝平,你走吧,一会儿小乔要来找我…” “小乔?”郝平脸上现出嘲讽的笑容:“说到他我还真得问问你,⽩冰,你跟我说说心里话,他到底哪儿比我強?他哪点值得你爱?你给我一个可以信服的答案!” ⽩冰稍显窘迫,但马上又恢复常态:“好,我回答你,其实你自己也应该明⽩,他比你強的地方很多很多,你本没法相比。比如,他能给我安排个好工作,能让我住上这个单元楼,他能用轿车接送我上下班,你能吗?跟着他谁也不敢欺负我,你能吗?我姐姐当初要是找这样的丈夫何以落得…” ⽩冰说着眼中有了泪花,郝平却气得吼起来:“你…你真坦⽩呀,我现在可明⽩了,你真的变了,你…你这不是找爱人,是在找权势,你无聇…” ⽩冰不语。郝平继续着:“他不就是有个好姐夫吗?你是爱他,还是爱他姐夫?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附炎趋势,竟然不惜出卖自己的感情、⾁体…对了,你是不是跟他睡过了…” “啪”⽩冰突然给了郝平一个耳光:“你胡说…我…我…”她突然哭起来:“你早晚有一天会明⽩我的…你快走吧,他要来了…” 郝平却就是不走:“不,我不走,他来了我也不走,你必须把真话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郝平到底也没问出来。就在他对着⽩冰吵嚷时,房门猛然打开,小乔冲了进来。 一对情敌碰上了,自然要撞出火花。 小乔在门外就听到了郝平的话,气坏了,冲进来一把扭住他的⾐襟:“你他妈要⼲什么…”对⽩冰:“⽩冰,这是怎么回事?” 郝平看到小乔,委屈、愤怒、仇恨更是一起涌上心头,他忽然象变了一个人,反手扭住小乔继续冲⽩冰嚷道:“对了,现在他回来了,你看看,我们俩站在一起,你好好看看,我哪点不如他?哪点不如他?你说心里话,你到底爱他的权势钱财,还是爱他的人?你说呀…” 小乔气坏了,谁敢对他这样啊?他用两只手抓住郝平⾐襟,攥紧拳头:“妈的,你还不死心?谁给你的胆子,敢来找我老婆⿇烦?!”扭过头对⽩冰:“⽩冰,你告诉他,你到底爱谁?跟他说,让他彻底死了心,说呀!” ⽩冰已经迅速冷静下来,她抹了一下眼睛,抬起头对小乔道:“我已经跟他说过了。”又勇敢地望着郝平:“你还要我说几遍?这回你听清楚,‘我不喜你,我讨厌你,我喜他’!”她分开撕扯的二人,把小乔拉到自己⾝边,紧紧靠着他对郝平道:“你看见了吧,我是真的爱他,爱他,不爱你,我还要告诉你,我们就要结婚了!” 郝平听了这话只觉万箭穿心,站在那里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小乔却得意万分,搂紧⽩冰对郝平大声道:“这回你听清了吧,死心了吧!哼,一个小察警跟我争老婆,我都觉得掉价,也不撒泡尿照一照…滚吧,听见没有,要是再发现你来找我老婆,可没你好果子吃!” 小乔打开门,抓住郝平的⾐襟往外推。郝平冷笑一声,反抓住他的手臂,使出一个擒拿招术,一拧一推,小乔惨叫一声摔出好远,抖着手腕骂起来:“妈的,你敢跟老子动手,你不想在夏城呆了…” 郝平牙齿咬得吱吱直响,眼睛⾎红,向前迈了一步:“你再骂一句?!” 小乔吓得不敢出声了。郝平转头对⽩冰:“看见了吧,你爱的就是这样一个熊包!哼,没有他姐夫,我一个打他十个…好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祝你幸福。再见!” 郝平摔门出去。 6 案件查结后才知道,郝平出去后,这间屋子里还发生了一些事情。 当室內只剩下⽩冰和小乔后,⽩冰的神情黯下来,浑⾝一软坐到沙发里。小乔着手腕坐到她⾝边:“你别跟他生气,呆一会儿我找金县长,安排人教训教训他,非出这口气不可!” ⽩冰听了这话急忙制止:“别…别,不要这样,你要这样做我跟你没完!” 小乔:“这…你是不是跟他还有余情啊。⽩冰,我对你可是一个头儿的啊,只要你跟我好,你要我⼲什么都行,你说,你要我⼲什么…对了,你刚才跟郝平说就要跟我结婚了,是真的吗?我都急死了,你说,咱们啥时结婚?只要你跟我结婚,让我⼲啥都行,我要给你买一台⾼级轿车,还可以旅行结婚,可以出国结婚,到港香,东南亚,哪国都行,你说去哪儿…可是,我也得把丑话说到前面,到这份上了,你要玩我,可别说我不客气。我的脾气你也知道,喜的东西弄不到手,就是砸了烧了也不能让别人得去!” ⽩冰听着小乔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之⾊,但马上又现出笑容,用拳头轻轻打了小乔一下:“你说些啥呀?说真的,我图的不是你的钱。可我不信你说的话,买这买那的,一台轿车得多少钱哪?你上哪儿弄钱去买呀?” 小乔:“钱还不好整?我已经跟金县长说了,买地的事要是办成了,他答应给我买一台车,现在,他正在求我姐夫帮忙呢…告诉你吧,只要我姐夫在夏城说了算,咱们整钱还不容易…” 小乔说着搂⽩冰接吻,⽩冰躲闪了一下,又停住了,但是,紧紧闭上了眼睛,不知是幸福还是痛苦… 就在这一天,金显昌和才经理开始实施他们预谋好的一个计划。两人乘着奔驰轿车向县委驶去。车內三个人,开车的老五、金显昌和才经理。此刻,金、才二人都坐到后排,才经理手中还有一个沉甸甸的⽪包。 快到夏城县委大楼时,金显昌问才经理:“你试过没有?好使吧!” 才经理拍拍部腹:“试过了,没问题!”想了想又说:“大哥,这么大的事,还是你自己去吧!” 金显昌:“不行不行,我太招风,他也想避嫌,怕有影响…你就去吧,咱俩谁跟谁,还不就是多个脑袋差个姓,他也知道咱俩的关系,你去和我去一样!” 才经理有几分感动地:“谢谢大哥的信任…可是,我有点怀疑,他能收吗?” 金显昌:“这你放心,办这种事我可不是第一回了,没一个不收的,他姓郞的为人我更清楚…你忘了,这两年我打⿇将就输给他多少,他难道就真的认为他打得好赢的,还有那回他出国考察,我给了他五万…你放心去吧,那话怎么说来着?胆子要更大一点,步子要更快一点,你去吧,我知道,这事你没少心,真要办成了,我会论功行赏的!” 才经理:“大哥你这话有点说远了,我愿意跟你⼲,并不完全是为钱,主要是你为人义气…哎,大哥,他应该明⽩你电话里的意思,为啥还要在办公室等咱们呢,在家里不是更好吗?” 金显昌笑了:“老才,别看你文化比我⾼,在看人看事上还真得跟我学。他这是瞒着老婆呢!没准,他心里揣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泡上哪个小藌了,那不得花钱吗?”说着感慨起来:“妈的,这几年一些当官的胃口越来越大,办点啥事成本太⾼。这事办成了,不但要把姓郞的整个沟満壕平,还有那个小乔,要得打对他満意,没个几十万也不行。” 才经理:“没办法。不过,咱们当初是靠他跟郞记书牵上的线啊!”金显昌:“那倒是,可他太贪了,总是找我要钱,好象个无底洞。这不,他说要结婚,让我给买台⾼级轿车!” 才经理:“那也不能⽩给他,得让他出点力!” 金显昌:“那是,所以我对他说,得帮我把这笔大买卖做成了才行,他也答应一定尽全力说动他姐夫。”金显昌说着骂起来:“妈的,这姐夫小舅子都一样贪,现在看,可我前些年托他送去的钱,至少有一半落到他包了…说起来真他妈叫人心里不平,就他这熊样儿的,文的武的要啥啥不行,在我手下混饭都不够格,我他妈还得跟他陪着笑脸说话…老才,你那天说的真对,这年头不当官光有钱也不行,帮我琢磨琢磨,我也得当官,掌权!” 才经理:“那是,等把这笔买卖做成了,咱们好好下番功夫…你看,小乔要不是有个姐夫当记书,能找到现在这样的好对象吗,长得多漂亮,还是大学毕业生呢,在咱夏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了,可一朵鲜花揷在牛粪上…对了,她是周舂老婆的妹妹,你知道吧!” 金显昌:“这我要不知道还算什么县长?妈的,要不是她跟了小乔,我早玩她了。看上去,她长得比她姐姐还漂亮…说起来,女人我见识得多了,象周舂老婆那样的还真不多,有一股特别的味道,让人着,可惜她…妈的,也怪她,其实,我对她还真有了点感情,谁知她一直心里恨着我,竟然算计我,我也是没办法才…对了,你说,她会把那东西放到哪儿呢?到底在没在周舂手里?” 才经理摇头摇:“东西蔵哪儿我猜不出,但现在肯定没在周舂手里,他告你都告疯了,要得到了东西还能等着?” 金显昌:“也对,可到底在哪儿呢…能不能在小乔对象手里?” 才经理:“你说⽩冰?这…我还真没往这上想过,不过看上去,她不象知道內情的样子!” 金显昌:“也不能大意,咱们得想法摸摸底!” 金显昌说着眼里现出狡诈的光芒,自言自语地:“从前我还真没这么想过,⽩冰她…” 到此时,冰山已经露出了很大一块了,案情也越来越复杂了。 我分析得没错,金显昌确实有什么短处在周舂手里。 到底是什么短处呢?当时,我还不知道。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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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维坚 更新于2017/11/4 当前章节20802字。看终极罪恶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终极罪恶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