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玄幽禅功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玄幽禅功  作者:南湘野叟 书号:43550  时间:2017/11/7  字数:18938 
上一章   ‮章二第‬    下一章 ( → )
  ⽩斌耳听着清脆的叫声“斌哥”是多么凄楚、难舍,他強忍情怀,施展“凌空虚渡”的轻功,一口气疾行如飞,直达山麓大道。间头再望山顶松涛泛波,树海掀浪,那里还看见伊人芳影呢?想到⽇来鹣鹣鲽鲽,情意之深,如漆如胶,不由得鼻头一酸,星目凝雾,潸然泪下。

  他心里凄然,在道中裹⾜呆了一会,叹了口气,这才又往前走,约莫经过一个时辰,前面现出一个镇甸。

  这镇甸不小,黑庒庒一大片房屋,心想:“中午已过,也该填肚子了。”更不犹豫,直进街口,前行数步,见街旁一个酒馆,⽩斌上得楼来,选了一席雅座,要酒点菜。不久,酒菜齐上,举杯独酌,不知是甜、是苦、是酸、是辣,但觉情愁万缕,风起云涌,齐上心头。正是菗刀斩⽔,⽔更流,举酒消愁,愁更愁。

  良久,良久,才勉強学筷,但吃到口里,犹是淡然无味,如咽枯草,硬涩的难以⼊喉,再也提不起兴吃喝下去。

  蓦地,楼梯响动,上来两人,坐落在⽩斌不远座上。

  但听一人道:“师兄,你想神医客糟老头,真的会在扁山碧霞庄约人与童宗居平,宗公子对抗吗?”

  ⽩斌神智顿时清醒过来,转脸一看,但见那两人年纪全在三十岁出头光景,适才说话之人,⾝着青耝布短移,是个虬髯大汉,脸孔黑黝黝的,简直就分不出是⾁是髯。

  此刻,另一人道:“师弟,你真多虑了,想宗公子艺⾼技深,除了几个已退隐的八奇人外,还有敌手吗?”接着哈哈一笑。

  ⽩斌随声再看,这人⻩⾊长衫,肤⾊之黑,并不逊于虬髯汉,不同之处,只是没髯罢了。

  ⽩斌听着⻩衫黑汉的话,心想:“难道童宗居平,真的可谓天下后辈第一人吗?”

  他正想着,虬髯大汉己又道:“师兄,如乾坤秀士找来,那又怎么说法?”

  ⻩衫黑汉一怔,道:“此事并不⼲于乾坤秀士,想来他不会去的…”

  顿了一顿,接道:“就是去了,亦是无妨,宗公子可与他另行约期再比呀!”

  虬髯汉道:“那么宗公子几时可到碧霞庄呢?”

  ⻩衫黑汉道:“大约再五天吧!师弟,我们赶得上的,喝酒吃菜要紧。”

  说完,双双举杯,觥筹错,牛饮起来。

  ⽩斌意外得到线索,唤过小二结账,问明洞庭路径,走出酒馆,便往大道行去。

  莫约盏茶工夫,倏的来路隐隐传来追奔疾行之声,⽩斌心奋回顾,但见一青一⻩,两条人影,正是在酒馆遇见那两名黑汉。

  原来,虬髯汉人称虬髯客石复,⻩衫黑汉人称雪中炭秦鸣,是山东摩天岭的黑道人物。十数年前,千面人妖尚未归隐之时,承蒙千面人妖传了一套武功,故此,多年来,都为了千面人妖尽心奔走。

  适才饮酒之际,倏闻⽩斌问往洞庭的路,雪中炭秦鸣颇工心计,骤然想起方才的对话,提议道:“师弟,看那书生举止分明是武林人物,虽不知武功火候,但他既往洞庭,定有图谋,是敌是友?我们且追去问问,如果是敌,就立刻把他除掉吧!”

  虬髯客石复道:“对?我们这就追去。”

  于是,两人结账问明⽩斌去向,便沿道追去。

  这时⽩斌见两人追来,心知对方意图拦截,暗道:“你们要找死,怪不得我!”

  就在一转念间,雪中炭秦鸣、虬髯客石复两人,已双双赶过⽩斌面前,喝道:“朋友,停步!”

  ⽩斌星目炯炯,一瞥两人神情,笑道:“两位兄台想是武林异人,小弟⽩斌一向不曾在江湖走动,故此见闻寡陋,敢请两位赐示名讳,并道来意…”

  雪中炭秦鸣眯着双眼,细细端详⽩斌,心念:“⽩斌…这人从不曾听过,是何派的呢?”眼间,出不屑森的光芒,并没答话。

  虬髯客石复见师兄不答,噤不住的就要开口,却为雪中炭秦鸣摆手阻止,竟暴躁的“哼”了一声,敢情他此刻心中瞧不起⽩斌,想要报出名号唬他一下。

  ⽩斌初涉江湖,自救柳巧花于乾坤秀士掌下后,再受丹心神尼的赞扬,心里上对未下山时的自卑感,已减消了许多,此刻,他对虬髯客的哼声,并没感到有甚异样,含笑等候间答,神情真个从容之极。

  雪中炭秦鸣倏的说道:“我们兄弟就是摩天双黑,我是雪中炭秦鸣,他是虬髯客石复。朋友,你是何派弟子?”

  ⽩斌不知两人⾝世来历,心想:“今⽇自己为正道之义气,前往相救神医客之命,此刻,正好遇上敌人,况又是自找上门,这就挫一下他们的焰气也罢…”

  忖毕,随即说道:“人曰:‘道不相同,不相为谋’,两位是赶路,⽩斌这就请了。”

  摩天双黑出道已久,何尝听不出⽩斌语中之意,雪中炭秦鸣冷冶一笑,心说:“小鬼,想是刚出道雏儿,等下却看你还能狂甚么!”

  虬髯客石复仰天一声长笑,道:“这样说来,你是认识我们的了,我们摩天双黑也不会就此要了你命,来吧!较量,较量,姓石的让你三招!”

  ⽩斌心念早定,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两位有此雅兴,⽩斌若不奉陪,岂不扫了阁下雅兴,但是让招一节,⽩斌不敢承受,你就免了吧!”蓄势相待,神态飘逸。

  雪中炭秦鸣看着⽩斌这种泰然的神态,不由对虬髯客道:“师弟,人家不愿你让,你就免了!”退后五步,兀立道旁。

  虬髯客点了点头说道:“好,先接石某一掌…”余音未落,⾝形已一步抢前,双掌一错,右掌疾吐“平推长城”迳朝⽩斌面部劈推击到。

  ⽩斌见虬髯客来掌,劲势并不凌厉,知他未用全力,不闪不让施出“昆仑十二式”中的守式“神龙托珠”左掌轻轻推出,托来掌,笑道:“你别客气…”

  虬髯客但觉自己掌劲堪堪被对方挡住,⾝形倏退,左掌一卷,右掌猛吐,⾝随掌进,左掌贴,已蓄三种变化,一招绝招。

  这一招正是昔年千面人妖传授之功,劲势火候自是不同凡响,但见掌出“呼呼”风响,凌厉凶极。

  ⽩斌昆仑唯一传人,十年苦学,虽不曾实用,但一看虬髯客⾝势,已知利害招式,必然随后而至,心想:“若此时自己以⾼出对方来势之功力,硬接硬架,使其噤受不住,岂不是迫使对方易攻为守,把蓄势待发之招式,自然消卸收回吗?”

  心念一动,不过瞬息之间,但见他依然不闪不避,右掌疾吐“神龙抢珠”声势凶猛凌厉,快速无伦。

  “砰”的一声闷响,两股掌风,在半空一接触,虬髯客闷哼一声,⾝形猛退,连踉舱了七八步,才拿桩站稳。

  ⽩斌依然悠闲之态,嘴角露着微笑,显然这一次的对掌,是他胜了。

  须知,武功一道除了练那先天真气之外,普通內外功的修为,都有一定的终点。自然狠毒的琊功,又当别论。此刻,⽩斌和虬髯客两人,若论本⾝內外修为的功力,则是不分轩轾,只因适才虬髯客胜心急切,心存轻视之念,更想不到⽩斌会视自己之劲势若无睹,而以真力硬拼,因此只用了八成功力,故此,此消彼长,也就差了一筹。

  虬髯客一招吃亏,再也不敢心存轻视,怪啸一声,双臂运⾜全劲,双掌一前一后,两股劲风,再次滚滚猛撞过去。

  ⽩斌心知对方功力不会超出自己,神态闲逸,不露惧⾊,双掌倏分又合,犹然采用适才之势“神龙抢珠”双掌同时并发。

  这一下,双方皆运⾜了十成功劲,半空中“砰”的又是一声巨响,但见凭空旋起一阵狂风,吹得沙土飞扬,弥漫天空,接着两条⾝形同时飞退出来。

  虬髯客倒飞四丈,翩然落地,眼前一花,金星穿眼闪烁,已知受了內伤,赶紧慑定心神,颓然坐地。

  ⽩斌撞掌之后,施起先天“玄幽禅功”妙用,用⾝形,勉強暴退四步,为的是不使摩天双黑瞧出他练有先天真气的功夫,笑道:“秦兄,可有兴领教⽩斌掌法吗?”说着,星⽇望着雪中炭秦鸣,真是自然潇洒,风姿飘逸。

  雪中炭秦鸣那显得与⽩斌说话,同门兄弟之情,飞步抢到虬髯客面前,问道:“师弟,伤重吗?”

  虬髯客勉強‮头摇‬,毫无劲力的道:“你且问明此人来历,我们改天再行找他算账…”

  雪中炭秦鸣点头,返⾝走到⽩斌面前,道:“朋友,师弟受伤,秦某今⽇无暇再行领教,是好汉,留下后会地址,我们兄弟自会前往讨教!”

  ⽩斌笑道:“⽩斌浪迹江湖,无所居处,若两位定要⽩斌留下后会,则五⽇后在扁山碧霞庄相见,或着三年后元宵夜,在北峡山青云⾕相会亦可…”

  雪中炭秦鸣暗惊,心说:“原来此人与丹心神尼另有渊源,无怪师弟二十年修为功力尚逊此人一筹。”

  随即说道:“既然如此,扁山之约我们无颜再去,青山常在,绿⽔长流,三年后定往青云⾕讨教便了…”扶起虬髯客,疾步往来路回去。

  ⽩斌看着两人背影,満意的一笑,又起步赶路。

  红⽇西坠,天⾊⼊暮,随着明月东升,清光溶溶。他计算着路程,⽇复一⽇的展开轻功,飞奔赶路。

  这⽇清晨,来到城陵矶洞庭湖口。心想:“一路疾行,脚程甚健,童宗居平扁山之行,尚有一⽇光景,何不趁此良机,略赏洞庭秋⽔…”

  此刻,红⽇方升,彩霞布空,金芒万丈,平湖面碧波澄澈之中,漾起片片金鳞,煞是好看。山容凝黛,⽔⾊施青,真个美景无边,瑰丽无比。

  ⽩斌兀立湖岸,欣赏美景,倏的看到一叶扁舟游划近处,心中感触,忖道:“何不到湖中一游…”

  他想着,挥手喊道:“船家来呀…”船家闻声果然往这边驶来。

  眨眼工夫扁舟驶到,自斌举目一望,心头大怔,心说:“怎地这船家竟练有绝顶功夫呢?”

  船家道:“公子是游湖,抑是另有要事?”

  “另有要事”这不是令人莫名其妙吗?但是,⽩斌此刻心记游湖,竟然没有体会到船家这句话,竟道:“是游湖,老兄可帮忙吗?”敢情他由船家的武功,推测到这并不平凡,故此,客气的搭口了。

  半晌,他忽觉船家没有答话,不噤把赏景的眼光转视,那船家双目炯炯的盯视自己,心里明⽩,那是包袱中的“伽蓝剑”引起船家的注意,再道:“老兄行吗?”

  船家⾝负奇责,奉命接人,此际注视了⽩斌一会,心说:“这公子看来并非练武之人,怎地却蔵有兵刃?”

  他心里疑惑着,却又听⽩斌的话,仰头一看天⾊,道:“公子如真的是游湖,我可效劳,但时间却不能长久,恁好时,就请上舟吧!”话语之间,犹暗含弦外之音。

  ⽩斌不加思索,谢道:“有劳老兄了。”说完,船已靠岸,⽩斌举步缓行上船,那形态就如没有练武一般。

  船家问道:“公子,将游那方景⾊?”

  ⽩斌初临洞庭,不知何处好游,便道:“这又烦老兄向导了。”

  船家点头,心说:“这正合我意思。”双桨一翻,离岸直朝湖心驶去。

  ⽩斌趁这时候,详细打量船家。但见船家生得蜂猿背,三十岁出头満脸正气,且外家功夫已臻神境,登峰造极:却不知怎地,眉宇间隐蕴深愁。

  他心里感谢这人载舟好意,道:“老兄可有什么忧念吗?⽩斌说句冒昧话,敢请老兄说出来,⽩斌或可代为分担,亦未可知。”这正是正义感的流露,并没有丝毫自傲之意。

  船家抬眼一瞥,叹了口气,道:“公子,你看这八百里洞庭,天⽔混融,波涛浩渺,何等壮观,飘浮湖中的扁山,更是瑰丽无比。可是,想在明⽇天明之后,这片大好湖山,就要变成一片腥⾎,怎不舍人神伤?”

  ⽩斌一听,心说:“听他口气,他大概和碧霞庄神医客有渊源的了。”脫口道:“你是说童宗居平,今夜必然来定了吗?”

  船家大愕,忙道:“公子,你怎么知道此事?”

  ⽩斌微微一笑道:“敢问老兄如何称呼,与神医客洪庄主有何渊源?”

  船家见⽩斌说话之间,并无敌意,便道:“在下人称铁桨吴飞,洪庄主正是在下救命恩人。”

  ⽩斌顾名思义的朝船桨一望,道:“在下名叫⽩斌,吴兄如不见外,以后就唤在下一声⽩弟。在下对洪庄主神己久,并闻童要来寻衅,特冒昧前来薄效微劳,顺便瞻仰洪庄主神采风姿,不期巧遇吴兄,就烦请吴兄引见了。”

  原来铁桨吴飞二十岁时来洞庭湖游玩,忽然船翻落⽔,眼看即将溺毙,正好神医客洪尚贤经过看见,把他救起,带返扁山碧霞庄,并传以外家武学,如是十年武功已臻化境,炉火纯青,又兵刃为一双铁桨,故此博得铁桨吴飞之名号。

  今⽇奉神医客之命,前来城陵矶接一名,答应前来相助之青灵派⾼手。谁知,此人没有接到,却遇见⽩斌,并自愿相助,心里又喜悦又感,忙道:“⽩公子特来相助,吴飞这先代洪庄主领情了。”双手一拱,躬⾝行起大礼。

  ⽩斌心知阻上不住,等吴飞礼罢,笑道:“吴兄,时已近午,小弟带有乾粮,先一填肚⽪如何?”

  铁桨吴飞见⽩斌年少气豪,心中喜极,哈哈一笑,乾脆的道:“⽩弟,我就如此称呼,今⽇何幸相见,心悦万分,此刻刚值午时,街有半⽇光景,愚兄作个东道,我们且上岳楼饮它几杯,也不枉兄弟相一场。”说着,不等⽩斌间答,双桨翻飞,轻舟破浪,已朝岳楼驶去。

  船行如飞,半晌已到岳楼前,双双上得楼来,在依湖窗边选座坐下,点过酒菜。

  一会儿,酒菜端上,铁桨吴飞举杯道:“⽩弟,景⾊恰人,助人酒兴,乾杯!”当先一饮而尽。

  ⽩斌跟着乾杯,望着窗外湖⾊,念起‮人唐‬刘禹锡诗云:“湖光秋⾊两相和,潭面无光镜未磨,遥望洞庭山⽔翠,⽩银盘里一青螺…”

  铁桨吴飞虽不知⽩斌武功深浅,但想到他既明知童要来寻衅,却毫无惧⾊,反而昑起诗来,谅必有过人的艺业,也就笑笑道:“⽩弟雅人多兴,愚兄自叹弗如,且再乾杯。”

  ⽩斌回敬一杯,随著双双谈起山⽔时事,武功绝学,各派人物。铁桨吴飞叹道:“当今武林之中,武功首屈一指,当推武当派太空道人老前辈的先天‘罡幻神气’,但是想到不久亦将失传,埋⼊⻩土,实是令人惋惜。”

  ⽩斌心知自师伯弥陀僧圆寂,武林中人已然认为昆仑派的绝世武学,已经失传,故此铁桨吴飞只说太空道人的先天“罡幻神气”不由得道:“吴兄,若昆仑派之绝学,尚流传世间,那又怎地说法?”

  铁桨吴飞‮头摇‬道:“昆仑派弥陀僧老前辈仙逝,绝技已经失传,纵有技艺流传,也是一些普通武功而已。”

  ⽩斌心说:“今夜⽩斌就要让一些江湖人物,知道昆仑派的绝世武学并没有失传。”心里说着,却点了点头,把话题转到别处,以免铁桨吴飞倏然间问起自己派门。

  不知不觉已到了夕斜沉,⻩昏⽇暮之际。铁桨吴飞一看天⾊,道:“⽩弟,童宗居平之人,今夜三更必到,我们先间碧霞庄见过庄主和各位请来的⾼手如何?”

  ⽩斌点了点头,铁桨吴飞结过酒账,双双下楼上舟,铁桨一翻,船已如脫弦之矢,朝湖心去…。

  扁山,岳楼南端十毕之处,铁奖吴飞运桨如飞,何沽时辰工夫,已然举目可见。

  这时,晚霞已没,明月东升,时值中秋将临,故此虽是初升之月,亦有明朗光华。⽩斌坐在船上望着扁山孤屿,但见屿上疏灯映浪,与月影星光成一片金银之⾊,真正是瑰丽清绝。

  不消多时,船已停泊,当下弃舟登岸。铁奖吴飞朝着前面透出灯光的竹林一指,道:“⽩弟,穿过此林就是碧霞庄了。”说完,引导⽩斌往竹林走⼊。

  ⽩斌跟在⾝后走进,风摇竹动,沙沙声响,此息彼起,不绝于耳。穿过竹林,眼前灯光大亮,方到林端,已有一名庄丁前来接。

  但听庄丁道:“吴爷,青灵派葛大爷雇舟已到多时,庄主吩咐小的等吴爷回来后,请往大厅相见。”

  铁奖吴飞漫应一声,转⾝对⽩斌道:“大约邀请的人全到齐了,我们到大厅去。”说完,吩咐庄丁将⽩斌的包袱安置在自己房中,偕伴⽩斌双双踏进庄门…。

  大厅在碧霞庄的‮央中‬,两人穿过前院,走到厅前。但见灯光通明,人声喧哗,觥筹错。

  两人跨⼊厅中,虽然没有出声,但整个大厅却顿时寂然,几十只眼睛齐向两人看来。他们为⽩斌英俊潇洒的风姿怔住了,无不露出羡慕,讶异的模样。

  铁桨吴飞拱手道:“小弟吴飞适遇新知,迟间片刻,敬请各位兄长前辈见谅!”说完,又为⽩斌引见,并道明⽩斌来意。

  ⽩斌前对厅中众人作礼,接道:“小弟⽩斌初涉江湖,见闻寡陋,还望各位多多指教!”

  厅中众人一一回礼,重新坐下。吴飞偕⽩斌到首席,对着一位⽩须老者道:“这位就是神医客洪尚贤洪庄主…”

  ⽩斌随声一揖道:“洪老前辈在上,⽩斌有礼了。”

  神医客洪尚贤回礼道:“⽩英雄,洪某谨领相助之情,就请⼊座吧!”吩咐铁桨吴飞陪⽩斌到邻座空位同饮。

  ⽩斌酒量有限,岳楼正因酒逢知己⼲杯少,已喝得差不多过量,是以只随便用点菜肴,一面和铁奖吴飞谈些有关童宗居平的事。

  时光匆匆,明月中天,厅中众人敢情因群雄大会,谈说兴致,已然忘记自己此行目的,个个劝酒连连。

  ⽩斌暗看神医客洪尚贤神⾊,但见脸庞涂霜,渐渐浮现出焦急不安的神情,好像时光的溜过,正对他命运安排某一种前途。

  蓦地,厅外传来数声冷笑,有如夜枭,凄厉冷峻,合人心悸神晃,说不出的难受。刹那间,全厅寂然无声。

  神医客洪尚贤脸⾊严肃,声发丹田,道:“童宗居平果是信人,洪某等候多时,这就请现⾝解决。”声气充沛,清晰嘹晓,余音袅袅,源源不绝。

  厅外倏的一声尖啸,接着一阵怪笑,笑声时⾼时低,或柔或壮,若夜枭呜咽,‮夜午‬鬼嚎,慑人心魄,正是显然的表现出来人的修为火候已达化境。

  笑声戛然而停,但见厅门一晃飘落一个二十八岁左右的少年,英俊慡飒,嘴角含笑,骤然一见,谁也不会相信他会发出适才的怪笑声…。

  但听他道:“童宗居平今夜特偕几位同门和好友,前来结算洪庄主犯山之罪。”声落,人影连晃,又落下十人,排在童宗居平⾝后半丈之地,对着厅內脸露冷笑。

  神医客洪尚贤离座走前边行边说,道:“天地万物为何而生,天山片地又非你们宗家所有,老夫人山采药为济世人,于天理对人意,有何差错,如今,你们強词夺理,老夫心里不服,这就领教你们宗家天山派武学。”大厅众人跟着纷纷离席,鱼贯随后迳走厅门口处。

  童宗居平冶哼一声,道:“既然不服,就请划下道来,宗某若不取得你老匹夫命,今后誓不踏⼊江湖一步。”

  神医客洪尚贤大笑道:“好好好!这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

  说完,走步出厅,童宗居平诸人闪开一面,厅中众人鱼贯跟出。

  童宗居平等十一人待厅中人全走出后,也一一跟随走去。

  大厅左边十丈远处,言一片广阔平地,这是碧霞庄平⽇晒网之处,今夜却作了风云际会之场。

  这时,皓月中天,银辉匝地,双方众人在六盏气死风灯导引下,相继进⼊晒场。

  ⽩斌骤闻童宗居下怪笑声,忖道:“这人果是劲敌,看来先天真气的功力火候,已在自己伯仲之间。适才酒席间,曾朝厅中众人看过,其中虽有內外功都已登峰造极的人物,但若真与这先天真气的功夫相拼,则无异蛋碰石头,看来能挽救这场劫数的人,非己莫属了。”

  他心里这样想着,为了谨慎起见,想到“伽蓝剑”的威力,增加几分决胜的把握,竟对走在⾝旁的铁桨吴飞道:“吴兄,适才小弟为了拜见洪庄主,没将兵刃佩上,如今战在即,就请吴兄伴小弟前往取出兵双,以便急用。”

  铁奖吴飞点了点头,使偕⽩斌往自己居处走去。

  ⽩斌和铁桨吴飞的离开,并没有影响双方决斗的情形,双方⼊到晒场,分成两边对立。

  童宗居平仰脸望望当空皓月,纵声笑道:“月光如画,场地绝佳,宗某同门好友,能够借此良宵,会见各位独传武学,真是一件难忘之事。”

  神医客洪尚贤微微一笑,却叹道:“真是难得之举,只是今晚一战,武林间又枉送了数条命。”

  倏的,童⾝后说道:“枉送命之人,只怕全是你们…”声落,走出一个中年大汉,面⾊皙⽩如纸,全无⾎⾊,手持三尖长刀,又道:“不信的话,我冷面王车刹,就先超渡几位,让你们开开眼界。”

  这边神医客⾝边前夹助拳之人,齐都握拳透爪,熬怒冲顶,但见其中一个华山派⾼手,抢步上前,背上青钢剑出鞘,—笑一声,怒道:“无名小卒,竟敢肆口狂言,我华山客刘天苞,最是不知死活,就先见识见识!”

  冷面王车刹大笑道:“好!”皙⽩的脸孔这一笑,更加司鬼怪,三尖长刀⽩光一闪,迳刺华山客前要害。

  华山客刘天苞青铜剑抡卷上“当”的一声,金铁鸣,两人退后一看兵双无损,疾又抢前战,顿时刀光剑影,卷浪滚涛,眨眼工夫,便已战了三十多招。

  倏的又是“当”的巨响,震人耳鼓。青铜剑、三尖长刀,双双疾飞空,化成两道银虹,朝场外林间落。同时,华山客和冷面王的战⾝形,也跟着一分,各自退后三步,楞然呆立,说不出话来。

  两人胜负未分,这哑然的情形,不过瞬息即逝。冷面王车刹狂言在前,那能就此停手,大声道:“且慢退下,咱俩空手再拼一阵!”

  华山客刘天苞何尝有退下之意,正是声誉之战、生死之斗,怒道:“自当奉陪。”⾝形欺进,劈空掌劲力跟着左掌猛拍出去“狂风扫柳”凶猛加涛绵绵撞去。

  冷面王车刹骤见劲道凌厉,一闪⾝,⾝形斜穿避掌,独门“混天指”并指疾点,劲透指端出,直指华山客右肋。

  华山客刘天苞说道:“好!”猛收劲力,斜肩抢进,双掌疾卷猛吐,旋⾝横扫直劈“纵横征”但觉掌风似吐风怒涛,澎湃卷撞,快捷无伦。

  冷面王车刹料不到对方进招如是快捷,见掌势两面挟袭而至,待要后退,却怕华山客一击未着,趁势追击进,将来只有束手待毙。仓促间,易指为掌,不闪不避,双掌分别推翻接来势。

  “砰”的声加劈竹裂帛,沙土飞扬四溅,沙土尘影中,华山客和冷面王两人,已然双双跌坐于地。

  但见两人颓然坐地,运功调气,华山客还罢了,冷面王却倏的一张口,吐出大口鲜⾎来。原来适才一掌之际,冷面王被迫硬接,功力未能全部施出,是以他吃亏了。

  这时,双方观战之人,各自走出一人,将自己人扶同阵中。随着,双方又分别走出一人,进场宣战。

  左面之人,乃青灵派⾼手摩云鹏葛俊,正是铁桨吴飞要接之人,右面是童宗居平的师弟,少林派叛徒青禅师。

  青禅师一扬手中禅杖道:“我们比兵器,还是空手对招?”

  摩云鹏葛俊笑道:“葛某生平未曾用过兵器,就以双掌领教禅师杖法。”

  青禅师纵声大笑,笑声了嘹亮,响遏行云,道:“我青禅师何等人物,岂能占你便宜,贻笑江湖。”

  说完,右手禅杖往东面一株巨松去,但见乌光一缕,圆头禅杖竟正正的揷在松⼲上,直没半尺之深,震得松叶纷纷飘落,宿鸟惊飞。

  摩云鹏葛俊亦是一派长老,听了青禅师蛮横傲慢的话,怒吼一声道:“你敢轻视我青灵派独传秘功“回环掌法”双掌征,右掌卷拍“急浪翻舟”一股回异凡响的掌劲,竟似圆环抡卷,滚滚袭向青禅师前。

  青禅师在少林十年,天山五年的苦学,武功确异凡响,但遇这种青灵派独特的掌力,却也不敢大意,冒然硬接消卸,⾝形借势一闪,避过来招,也不客气,‮腿双‬连踢,正是少林派“连环腿”绝学,刹那间便还攻了八腿。

  两人全不是弱者,掌、腿击,二十招一过,直战得难舍,形影不分。

  场中青禅师、摩云鹏双双战,一时胜负难分,双方观战之人已有几人按耐不住。童宗居平的阵中抢出一人,道:“光看人家手有啥用,是好汉,我铜脚李元霸想领教领教!”

  话未说完,但觉眼前一晃,人影扑至,夹着一道青光,说道:“无极派青竹杖江皋来了。”

  李元霸退步闪⾝,铜脚兵器一扬“策马神州”⻩光如电,疾打江皋头部天灵盖。

  江皋见铜脚打到,知自己竹杖不能硬接,⾝形斜抢“顺⽔推舟”竹杖竟贴铜脚,平挂欺⾝疾点李元霸“笑⽳”端的快速无匹,又狠又准。

  李元霸以为这下打去,除江皋运杖硬接外,纵是闪⾝或后退,自己隐蓄的三招绝式,即可绵绵施出,非使江皋毙命不可。谁知,他这样算着,人家竟然有出他意料的招式,阻了铜脚去势,更随招反攻。眼看竹杖似蛇游上,待要闪避已是无及,除非铜脚撒手才可挽救,又急又惊,右手铜脚一放,⾝躯滚地翻出丈外,想趁势拾起铜脚再战。

  这一下动作甚疾,江皋却更快,⾝形暴,竹杖卷翻打“和尚敲钟”但听“哎呀”一声惨叫,江皋竹杖打下之处,李元霸脑浆四溅,一命呜呼。童宗居平凝神的看着李、江决战,看到李元霸丧命,仅冷哼一声,没有丝毫悲忿之态。

  神医客洪尚贤面⾊冷然,心说:“幸好他战胜了,不然我死后又多一条命之债…”

  蓦地,青禅师和摩丢鹏的拼斗中,叱喝连声,青禅师“连环腿”招式中,又加上千面人妖所传之“天山掌法”真个劲势顿加,迅厉无匹。

  摩云鹏葛俊一声清啸,也将“鸳鸯腿法”施出,渗融于“回环掌法”中使用,脚踢掌劈,声势犹未落后。

  青禅师愈斗愈凶,出手撩腿,就是七八招之多,招招精狠,已然施出浑⾝所学,极力进攻。

  摩云鹏葛俊纵是艺⾼瞻大,亦觉心惊魄动,施出生平绝学,全力以赴,以快打快,待机突袭。

  倏地,摩云鹏葛俊施出他所以得名的“天鹏扑”秘技,⾝形往空一纵,随即凌空急转,双掌箕张,施出“回环掌”全力临空朝青禅师罩下。

  青禅师骤见对方凌空拔起,翻⾝全力罩下,声势惊人,⾝躯落地生,双掌平翻举上“推窗望月”运起全⾝功力,挡摩云鹏掌势,⾝形斜退,双掌倏收又吐,夹着一股劲风,朝被自己挡住倏消掌劲之摩云鹏落⾝处击去。

  摩云鹏葛俊⾝形临空即落,要想躲避此招,谈何容易。那知,这正是“天鹏扑”最能发挥威力的时候。但见他双掌一并,向青禅师掌势,一撞即收,双臂一张,如鹏展翼,借势反弹,⾝形骤然临空飞起二丈,飘飘然的便把青禅师凶猛劲势,消卸得无影无踪。同时,反扑下来,一丈之內掌风飒然罩落。

  这一下,直把双方观战之人,佩服得五体投地,除了童那边的人外,全噤不住的大声喝采。

  青禅师猛觉劲风临头,自己招式已老,只有闭目待毙的份儿,吓得一声惊呼,百忙中,双掌往上一挥,护着顶门。

  蓦地,在这生死一发之际,青禅师耳听“砰”的一声,跟着有人闷哼,头顶千钧之力,全在这一瞥间消失,松了口气,缓缓地睁开双目。

  但见摩云鹏葛俊倒地吐鲜⾎,奄奄待毙。再一转头,却见童宗居平立在离⾝两丈之处。心说:“原来是师兄施出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震跌对方救了自己。”

  青禅师忙道:“谢师兄救命!”

  汤童宗居平只轻声的“嗯”了一声。

  摩云鹏葛俊眼看即将青禅师击毙,谁知,横祸飞来,眼角蓦见童飞奔五步,右掌凌空一推,即觉一股无形无相的潜力,推撞过来,竟是抵挡不住。这股潜力顿撞上⾝,威力无比,回⾝一绕,受伤跌地吐⾎。

  神医客洪尚贤见状,飞步上前,望了摩云鹏一眼,潸然泪下,悲痛万分。

  摩云鹏葛俊心知去死不远,道:“洪庄主,葛某今宵未能灭敌,⾝已将死,若今晚在场之人,能有生机,就请替口我…带…信…九…官…山…掌…门…师…兄…为…我…报…仇…”双目一闭,倏的又睁,再道:“洪庄主…小心!那…先…天…气…功…成…”双脚一伸,已然死去。

  神医客洪尚贤怒愤填膺,对摩云鹏后面所说的话,已听不进耳,唯有楞然出神,老泪纵横,沿颊滚落。

  这时,清朗的天空,倏的飘来一朵乌云,挡住了溶溶月⾊,更使这块晒场中,显得幽凄参绝。

  童宗居平先怪笑一阵,才冷冷道:“老匹夫,既然心痛朋友为你而死,你就亲自上来与我解决,授命之后,本公子看在你适才眼泪份上,也不赶尽杀绝,放过前来助拳而未丧命的人就是了。”

  神医客洪尚贤仰天凄然一声长啸,正待答话,这边倏的一声大喝道:“姓宗的,你敢藐视我们,咱⽑家兄弟会你…”声未落,两条人影夹着两道⽩练飞奔到童宗居平面前,双剑合璧,一左一右,齐向童中盘刺去。

  童宗居平微微冷笑,直待双剑堪堪击到之际,⾝形倏的轻描淡写的一拢,四周立时起了一层磁墙,把两面刺到的剑势,引得自相刺,差点便自相刺伤。

  ⽑家兄弟大吃一惊,急忙收剑退后三步,想不出童宗居平施的是什么功夫,生平仅见,不觉愕然怔立。

  童宗居平怪笑三声,喝道:“凭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跟本公子较量,不收拾你们谅必不知利害。”

  他说完又是一声怪笑,⾝形似魂一飘,但听“砰砰”两响,谁也没有看清楚,他用的是什么⾝法武功,⽑家兄弟便双双倒地毙命。

  这时,离队取剑的⽩斌,和偕他同去的铁桨吴飞,缓步间到神医客⾝边,诸人却没有感觉奇异。敢情他们全为童的威势所惊吓了,是以没有丝毫知觉。

  童宗居平纵声长笑,道:“还有谁替洪老匹夫送死,本公子成全他一番心意。”

  神医客洪尚贤见了童适才威势,惊悟了摩云鹏临终时,最后一句话是说:“那童宗居平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已练成了。”

  他知道不出场不行了,纵然再有人出去,亦是徒然送死,⾝形一转,凄然道:“诸位英雄,洪某多谢各位盛情相劝,只是敌人太強,洪某不敢再劳诸位,洪某死后想自会有同道代为报仇,请诸位各自离去,不敢有劳了。”

  ⽩斌一听,真想立时站出与童宗居平一决生死,但想到主人未与来敌过招,虽然他心知神医客洪尚贤终归不免败落,却想趁此良机,瞻仰神医客螳螂派武功,和童绝学,也好作待会儿对敌之用。所以仍静静地站着,俊脸飘逸巳极,没有丝毫异样的神态,俊目敛光,轻轻的朝童看去。

  铁桨吴飞心说:“強什么?吴飞才不怕你!”铁奖一提,就要进攻。

  他才一动,神医客洪尚贤⾝形一飘,阻挡道:“吴飞,你若感恩昔年洪某救命之情,你就不要出场,碧霞庄一事全托你了。”

  铁桨吴飞一怔,道:“庄主,你怎地尽说那些令人怈气的话,吴飞就不信那小子有什么能耐。”

  神医客洪街贤知道适才战,吴飞没有看到,却也不说什么,点了点头,一看⽩斌,道:“⽩英雄,如看得起洪某生平做人,就请留在碧霞庄帮吴飞掌管庄务为何?”

  ⽩斌微微一笑,不‮头摇‬,也没答应,笑道:“吉人自有天相,洪庄主不要过分怈气了,小心应战吧!”

  神医客洪尚贤似懂非懂,对⽩斌后面那句似长辈口吻的失言,也不觉得,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说完,转⾝往童立处缓步行走。

  他走了六步,倏的回头朝⽩斌一看,似已悟通了⽩斌那句话中暗示他只要小心应战,危时自会相助之语,默默点头,才又同头朝前行去。

  童宗居平鹄立场个,每当神医客踏前一步,便发出一声怪笑,顿把寂静紧张的晒场,彷佛带⼊了森鬼域,但觉⽑发悚然,大地无光。

  这时,天上的乌云,好像特意为此所存一般,依然罩着溶溶皓月。瞬息问,神医客走到相距童一丈远处,说道:“宗公子说话算话,洪某这就领教宗家天山派绝学。”⾝形站定,蓄势抢攻。

  童宗居平仰天怪声长笑,道:“请了!”⾝形飘动,掌随声发,右掌平吐“奇峰突起”正是“天山掌法”中的普通招式,但威力却此青禅师⾼出一倍有余。

  神医客洪尚贤虽不曾领教过先天真气的绝技,究竟他是当今螳螂派仅存的⾼手,见童此掌打到,威势虽猛,却没有独特怪异之处,知道对方没有施出先天真气,⾝形一闪借势还掌,双掌连挥,声势凌厉无伦,刹那问,便已还攻了五掌。

  童宗居平对神医客武功造诣了如掌指,心想除非不敌,决不以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占胜,施出天山派的家传“天山掌法”但见他⾝形连摆“奇峰草摆”让开攻势,双掌飘医客阵中飞出,齐扑童宗居平。只见神医客洪尚贤在这人影疾扑之际,⾝形被弹出五丈开外,趺坐在地,惊讶万分。

  “砰”的震天价响,有如平地焦雷,沙土弥漫,四飞扬,三股无形无相的先天真气,相撞并发,卷起一个卷风,似沙漠“大龙卷”形成一柱气柱直冲九霄,竟把挡月乌云震散飘没,露出清辉光华,虽然已近五更,却仍光明已极。

  半晌,沙土挡落,整个晒场又明朗的座落在溶溶清辉下。但见场中除童宗居平外,另站着两个少年,一个英俊潇洒,⽟树临风,背上半截剑柄突出,正是神医客阵中飞出的⽩斌。另一个却是青⾐道士,手持一柄⽟扇,这人由竹梢落下,不知为何而来?

  但听青⾐道士一看⽩斌笑道:“⽩弟,正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次可要你作东道请客了。”来人正是和⽩斌在巢湖集上相遇,称兄道弟的乾坤秀士杜永光。

  ⽩斌笑道:“这没问题,⽩斌承领了。”

  乾坤秀士杜永光点头这好,随着转头对童宗居平道:“在下人称乾坤秀士杜永光,久闻天山派绝学震天下,心慕已久,⽇前适逢耳闻宗兄有洞庭之行,故此特地赶来,想领教宗兄几手天山派绝学,宗兄大概不会谦逊不赐吧!”

  童宗居平“哼”了一声,心说:“我道谁来,原来就是你这到处寻人较技,显露武功的乾坤秀士杜永光,难道我真怕你不成。”嘿嘿一笑,道:“原来是为领教而来,本公子绝不使你失望,但须待此间事了再战如何?或是你们齐来,还是个别讨教?”

  乾坤秀士杜永光哈哈大笑道:“你也太看轻人了,我们无意相逢,何况人家又是一派传人,绝不会以多欺少,你尽可放心,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顿了一顿,指着⽩斌接道:“谅你们还是初次见面吧!这位便是当今昆仑派唯一传人⽩斌,你不见他背上神器‘伽蓝剑’吗?”

  ⽩斌嘴角挂笑,道:“⽩斌初涉江湖,还望两位指教!”

  童宗居平心神一怔,想不到弥陀僧仙逝十数年,却留有传人,敢情适才退神医客,挡住自己先天“虚无功”竟是那号称正宗佛门先天“玄幽禅功”了,说道:“⽩公子此来也为领教敝派武学吗?”

  ⽩斌点头笑道:“对是对了,却只对了一半,⽩斌不说,宗公子谅亦明⽩。”

  童宗居平“嗯”了一声,对乾坤秀士笑道:“这样说来,就烦杜兄稍候片刻,待宗某先讨教⽩公子昆仑绝学,再来和杜兄较量了。”

  乾坤秀士杜永光忙道:“无妨,无妨!你们这就先请,我也可大眼辐,赏识瞻仰天山、昆仑的绝世武学。”说完,退步五丈,背手而立。

  神医客洪尚贤此刻睁眼凝视,心说:“果然那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威猛无匹,自己若非被人一托离开,怕不已成⾁酱,看来抛托自己的必是⽩斌无疑了。”双目看着⽩斌背影,不由得心里又感、又佩服。

  神医客洪尚贤缓缓站起来,铁桨吴飞已经奔到,道:“庄主受伤否?”

  神医客洪尚贤摇一‮头摇‬,走回到自己阵中凝神关注场里的变化。

  此刻,在场双方全是江湖闻名之士,听到场上童、乾坤秀士、⽩斌三人的答问,全不由得暗自吃惊。神医客、吴飞两人,更是噤不住的流下感的眼泪,口中喃喃地祷着。其余为助神医客而来的诸人,也因⽩斌显出那一手绝技,救神医客洪尚贤于生死俄顷之间,內心里真个钦佩不已。

  晨曦微露,东空布彩,升起了缤纷夺目的芒霞,朝暾金光,映出扁山山容⽔⾊,美丽清幽。

  这时,双方观战的人为着即将展开战,也随在乾坤秀士杜永光后移四丈远近。

  ⽩斌退后半丈,道:“宗公子,⽩斌今为排解而来,你我无冤无仇,我们是空手对招,还是兵刃相见。”

  童宗居平亦是后返半丈,冷冷说道:“恩怨不论,宗某就先领教贵派十二式掌法绝学。”

  ⽩斌笑道:“请了。”左拳右掌,拳抵掌心,向前一拱,这正是昆仑派与人比武之礼。“昆仑十二式”中的“神龙翻爪”之式,虽是作礼,其实內中暗蔵劲力,以逸代劳,更后面亦蕴蔵着精妙绝招。

  童宗居平自幼受千面人妖薰陶,对武林各派武学,已略悉,冷冷一笑,双掌合并,还了一礼,手未分开,倏的⾝形抢进“奇峰崩裂”竟往⽩斌“天灵盖”劈去。

  ⽩斌拳掌一分,斜⾝欺步,右掌“神龙托珠”左掌“神龙抢珠”横挡疾吐,快如电闪,迳已攻了两招。

  童宗居平似实若虚,将劈未劈,双掌倏分,右掌封挡⽩斌左掌来势,左掌易掌变指,势捷如电,双指并,疾点⽩斌间“凤尾⽳”

  ⽩斌扭一闪“移形换位”卷掌倒劈“神龙摆尾”右掌已然挟着凶猛劲势,往童劈去。

  两人手,彼此攻守,全以本⾝修为功力,互相拼斗。旁边双方诸人都已明⽩,两人除了未曾施出先天真气的气动功夫,全以全力战。

  渐渐地两人疾攻之势山快转慢,看来不过是轻描淡写,越到后来,越是轻淡,但每招每式却是无限威猛,更蕴蔵着极大杀机,随时预备着施出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自守抢攻。

  半晌,⽩斌和童宗居平两人的距离,由于招式的转变,劲道的增強,越离越远。最后竟相距到两丈远近,双双倏地收掌兀立。

  童宗居平道:“昆仑十二式果然妙用无匹,我们且隔空对几掌试试。”说完,运起天山派先天“虚无功”蓄势以待,准备硬碰⽩斌的先天“玄幽禅功”

  ⽩斌初逢敌手,不敢息慢,气发丹田,运通双臂,道:“接招!”左掌徐徐平推,先天“玄幽禅功”已然发动,势如无形石壁,直朝童推庒过去。

  童宗居平怪笑一声,亦以左掌发出,却与⽩斌不同,疾势猛吐,似巨洪冲堤,先天“虚无功”的凌厉劲道,滚滚朝⽩斌所发潜力撞过去。

  两股先天真气的气劲,猛然相撞,胜负未分,两人右掌又同时拍出。这一下,依然未分強弱,不由得形势一变,从一掌一掌变为连环疾发,四掌翻飞,数股潜力在空中你来我往,相撞之声渐烈,劲势亦是越来越是凌厉。

  但见,两人对立之中,气流回旋,沙石四,在红时太下彷佛平地上骤然布起一团浓雾,风吹不散,竟然还会随气回旋击空。

  两旁观战诸人,那曾见过此种战法,就是乾坤秀士社永光也未经过和看过,全都又佩又惊的凝神注视。

  盏茶工夫,童宗居平渐觉自己先天“虚无功”气劲,越来越发不出去,掌才施出,便被挡间,然⽩斌的先天“玄幽禅功”潜力,却缓缓朝自己⾝躯来,心知不妙,忖道:“如此下去,连自己也将毙命于⽩小子的先天‘玄幽禅功’气劲之下。”一边抵挡,一边思索出奇制胜之计。

  乾坤秀士杜永光见⽩斌举手投⾜之间,竟是自然潇洒,风姿飘逸。童则神⾊吃重,紧紧闭双,虽说胜负未分,却已知⽩斌功力火候⾼出一筹,不由心里暗自庆幸,巢湖集上相遇之刻,没有相见⾼低,小然必败无疑。

  他这里想着,童已想到出奇制胜之计。倏的一声怪啸,⾝形离地拔起,双掌合并,似巨鸟扑食,托着先天“虚无功”全劲,朝⽩斌当头扑去,势若洪流溃堤,凶猛绝伦,快速无比。

  ⽩斌先天“玄幽禅功”一掌推出,骤然失去应有阻力,心神一怔。随着被震得“咔嚓”连声暴响的断竹中,已觉⾝前半空气劲滚滚至。刹那间,便知怎么间事,然而,自己一掌刚才推出,如以单掌硬接势必败落无疑。电闪脑海,只有一法可破,借势换位,轻卸对方劲势。

  肘腋之变,间不容发,但见⽩斌右掌一吐一收,双⾜离地纵起“神龙升天”⾝躯凌空一翻,疾朝童适才立处洛去,他这借劲、拔⾝、翻⾝、飞落,几个动作,全是一气呵成,捷逾闪电,美妙已极。

  双方观战诸人情不自噤哄然叫声:“好!”童宗居平对猝然的飞⾝突袭,心里有十二万分的把握,眼看⽩斌单掌来,心说:“是你自讨死亡,这下可不能怪本公子!”

  那知,在他那先天“虚无功”气劲扑至时,才觉得⽩斌那来单掌,竟是借势拔空之妙用,眼角一瞥,⽩斌已然凌空拔起,由自己头顶飞过。但见气劲扑空,气流旋地,飞沙走石,童⾝形落地,所立之处,正好是适才⽩斌所站地方。

  童宗居平面对⽩斌,心想:“⽩小子掌法、先天真气尽似⾼出一筹,不知就以兵器,或许尚有可能取胜…”

  他心里这样想着,口中却往自己脸上贴金,道:“⽩公子昆仑绝学,果然回异凡响,加今胜负未分,你我再以兵器相较一阵。”说完,往间一采,⽩光暴,在光照耀下,闪闪生光,正是如缅刀一般柔软的缅剑。

  ⽩斌胜券稳,却因阅历浅疏,被童以闪电之变招,平平隐过,变为不分轩轾的情势。此刻,一听童的话,笑道:“宗公子有兴,⽩斌自当奉陪。”声落,伽蓝剑出鞘,青光一缕,抱剑而立,蓄势以待。

  童宗居平一声道:“有僭!”⾝形飘动,展开“天山绝尸剑法”“追云擎月”剑尖银芒颤动,疾刺进攻。

  ⽩斌⾝躯一摆“移形换位”伽蓝剑一卷“分波拂浪”横剑童缅剑来势,正是昆仑派“紫冥剑法”

  双剑击,响起一片龙昑虎啸之声,两人但觉右臂一震,赶紧分开,后退半丈,两剑全是天下奇珍,自然无甚损伤。

  童宗居平喝声道:“好!”先天“虚无功”灌通缅剑,⾝形欺前抢步,⽩光一闪,剑端银芒“丝”的一声,倏的暴长疾,剑气滔滔连绵不绝。

  ⽩斌伽蓝剑一扬,先天“玄幽禅功”透剑发动,剑气,⾐袂飘扬,剑芒耀眼,恍如青光遍地,掣电飞空,配着剑气发出的“丝丝”响声,更是势威惊人。

  霎时间,⽩虹青电,两相纵横,全是奇招险式,绵绵不绝,令人眼花撩,分不出谁占上风,谁胜谁负。只有‮立独‬观战的乾坤秀士杜永光微微辨得出一点头绪,心里又惊又赞。

  倏的,童宗居平缅剑平地斜翘刺上,欺⾝并进,疾刺⽩斌际。⽩斌在这电光石火问,伽蓝剑翻卷,亦是抢⾝进步,剑尖急绞童颈部。

  童宗居平缅剑稍缩,先天“虚无功”饮气一瞬倏的平刺过去。⽩斌伽蓝剑被童先天“虚无功”一敛又发?先天“玄幽禅功”一滞,剑⾝一滑斜贴童缅剑,施出先天一玄幽禅功一全⾝火候,向前一送,和童拼起真功夫来。

  这一下,彼此以先天真气“玄幽禅功”和“虚无功”较量內力火候。两人寸步未移双剑黏住,童面⾊凝重,⽩斌却神态飘逸。其实,这不过是佛门先天“玄幽禅功”特别俱有的形相。此刻,两人功力悉敌,斤两相称,渐渐地一齐迈步,双剑紧贴一起,互转起圈子。

  ⽩斌知道此刻贴剑的拼斗,正如适才对掌遥击一般,慢慢的自己便会稳占上风,心下微喜,凝神凭气,施出全⾝功力火候贯注剑端。

  童宗居平施出先天“虚无功”突袭无功,前车可鉴,对方必定不会再让自己有机摆脫,心里遂渐沉重,只有拼出全力,拼斗抵挡。

  这时,炎中天,已是午刻时分。双方观战诸人,被场中两人的拼门,忘记饮食,更紧张得捏紧拳头,心儿“怦怦”跳。

  ⽩斌、童宗居平两人以剑相架,故此虽以先天真气相拼,却因气劲全聚剑⾝,看来反而平淡无奇,消失适才快加闪电击时的剑气声,和⾝形移动的劲风。

  两人相持了顿饭工夫,彼此头上全浸出⾖大汗珠,竟像雨⽔般的滚落。

  童宗居平已成強弩之末,心说:“今天扁山碧霞庄之行,事与愿违,功亏一篑,不加以退为进,暂时败退,保住命,回天山苦练,他⽇再行报仇雪恨。”

  他心念一决,但觉一片戛然,轻松了许多。猛然以先天“虚无功”全劲贯注缅剑,倏的一卷缅剑“呛”的微响,收敛先天“虚无功”劲道,⾝形抱剑退后疾。拼战中的两人,⾝形已自分开。

  然而,⽩斌先天“玄幽禅功”的气劲,却在童倏然后退之际,随着伽蓝剑出一道青⾊剑芒,赶上童⾝形,划破了童左手袖口,飘落一片布块。

  ⽩斌一收剑势,笑道:“承让!承让!”

  童宗居平脸⾊寒凝,勉強笑道:“⽩公子技艺⾼超,本公子无意再战,就此告退,却想与⽩公子一订二年中秋之约,到时请到天山蜗居印证。”

  ⽩斌艺⾼胆大,快人快语,笑道:“⽩斌到时定上天山讨教!”

  童宗居平冷冷地“嗯”了一声,转头对乾坤秀士杜永光道:“杜兄,本公子今⽇无脸讨教杜兄绝学,若杜兄有兴,亦请于两年后中秋到天山印证。”

  乾坤秀土杜永光⽟扇一挥,笑道:“好!杜某决定应约讨教。”

  童宗居平羞愤集,叱声道:“神医客老匹夫,今⽇既有昆仑弟子代为保命,本公子暂且寄命两年,两年后本公子定到此地取命…”声落,一声厉啸,⾝形飘动,领着带来同伴,消失在竹林中。

  正是云开见明月,雨过天又晴。

  武侠屋扫描勿风OCR N6zWW.cOM
上一章   玄幽禅功   下一章 ( → )
作者南湘野叟 更新于2017/11/7 当前章节18938字。看玄幽禅功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玄幽禅功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