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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龙蛇干戈 作者:夕照红 | 书号:43993 时间:2017/11/18 字数:17767 |
上一章 生逃里死 章一第 下一章 ( → ) | |
从定军山西驰平关的山道上遥望西方,远处嘉陵江的泛⽔宛如天河银带一般绵延二百里,山河壮丽,山河却也在变⾊。 这时候沿着嘉陵河畔飞一般地驰来二十余骑快马,从这批人的装束上,一眼可以看出都是掌管东厂的魏公公手下的卫士。 魏公公者,就是时任司礼监秉笔太监并兼掌东厂的魏忠贤。 这批人远离北方来到了西南,每个人的马背上均驮着一支牛⽪袋子,鼓鼓的坠在马背后。 这其中两个指挥模样的怒汉一个在前引导,另一人紧追在队后面庒后。 行至川陕界附近,忽听前面那一人举马鞭大吼: “停!” 后面马队一个个勒马于大道上,于是,前面的怒汉缓缓拨转马头驰到了马队后面。 这时候,队后的那怒汉四下观望着。 “戈兄,咱们山边说去!” “张兄,你有什么良策?” 这二人并骑到了山边几棵大树下,姓张的回头看看仍然立马大道上的二十铁骑,缓缓道: “戈兄,如果消息属实,真不幸!” “张兄,是不幸,但也许是幸运!” “戈兄,你的意思是…” “哈…张兄,你我心里想的应该不会差太远吧,张兄在装糊涂了。” “哈…”姓张的听了大笑。 “戈兄,这20袋宝物非小数目,我二人受托,责任重大,只不过情势一变,这件事可就会生变!” “新皇上已登基,公公已被黜职,听说被赶到了凤。我们可去什么地方找公公大人呀?” “我以为咱们先找地方把这批宝物蔵起来,然后再打听公公的下落。” “只怕为时已晚,不如…你我…” 姓张的听了立刻会意地猛点头,他手指定军山,道:“戈兄,我知道一个好地方,那可是个绝好的蔵宝所在,戈兄见了也必点头。” 姓戈的吃吃一笑,道: “张兄,眼前不是地方问题。” “除了蔵宝之地以外,还会有什么问题?” 姓戈的斜视大道上二十铁骑,姓张的嘿嘿笑了。 这二人商议很久,忽然策马而去,带着二十铁骑快马直奔定军山黑树林中而去。 只见二十铁骑停在树林里,姓张的当先跃下马,伙同那姓戈的二人飞跃在断崖上。 就在那石峭壁斜坡上,姓张的手指一处荒草掩盖的石洞对姓戈的道: “戈兄,就是这洞!” “我们进去看看。” 这二人拨草拔刀而⼊,只见洞有十几丈深,森中还有着腥臭味,那洞的形状稍弯。 姓戈的问道: “洞够深,此地也荒凉,但却并非是个蔵宝的好地方!” 他顿了一下,又道:“宝物蔵⼊洞中,我们如何封洞,更重要的是…”他看向林深处。 姓张的一想,笑了… “戈兄,听你这话,好像你还有更绝佳的地方了?” “不错!” “在什么地方?” “终南大山最里面,那儿有个小小市集叫景镇,镇北面的⾼山有一座岭叫天岭。我知道那儿有个深坑洞,洞中⽩骨成堆,张兄,去了便知道了。” “死了许多人的深洞,必是蔵宝的好地方,哈…”这二人立刻又率领着二十铁骑连夜奔驰转⼊终南大山里,两个人已在心中有了恶毒的决定。 二人出了定军山返转⼊终南山区的时候,路上传来更多谣言,令他们吃惊的是听说新皇上崇祯旋即命前去逮治魏忠贤,以致专断国政多年的“魏九千岁”已在前往凤的途中畏罪杀自了。 姓张的发了急,与姓戈的催动二十铁骑到了那座尖尖的宛如揷⼊云霄的⾼岭下,那儿已无法再骑马了。 姓张的抬头看着⾼处道: “真⾼,云掠半山!” 姓戈的道:“下马吧。” 由姓张的下命令: “下马,解下箱袋,往山上搬。” 20名卫士立刻行动,各人把马背上驮的箱袋解下马来,由姓戈的在前面带路,姓张的肩头搁着一把砍刀断后,缓缓往⾼岭上移动着。 二十余个原东厂卫士艰辛地攀到一处陡崖附近,只见有一棵老虬松树像一把大伞似地斜罩着一大片山崖,就在这老松背后,有一堆五尺⾼下的石堆。 戈正指着一堆大石,道:“就是这里,张兄,石头搬开便知道了。” 姓张的举刀向石头一指,厉声道: “快把石头搬开!” 20个大汉早放下了背的箱袋,拼命般把那些大石头搬开来,果然出现一个斜地洞。 戈正伸头往洞內看了一下,回过⾝来道: “烧火把。” 早有两个大汉自怀中取了火种砍了松枝燃起来。 姓戈与姓张的二人跟在两个手持火把的大汉后面,小心地走⼊森森的野洞中。 那山洞很深,四人走了有百丈才发现不能再往前走了,因为前面出现一个深坑。 一支火把抛下去,便立刻看到十多丈深的洞中,⽩骨成堆,好不吓人! 姓戈的看着姓张的,这二人都地笑了。 “好,这是个好地方!” 这二人彼此相对点点头,四人又匆匆退了出来。 姓张的露出奷笑! 姓戈的面目泛光! 站在洞口处,姓张的厉声吼道: “各带绳索,捎了袋子快进去,咱们把东西蔵起来,这可是九千岁东山再起的本钱!” 20个东厂卫士各扛了袋子取了绳索,跟着姓戈的便进去了。 这地方洞中有洞,而且洞中还死了那么多的人。 这些人到了洞內坑口处,用几支火把把深坑照得通亮。 姓戈的命这20名手下,用绳索小心地把箱袋垂下去,整整齐齐放在那堆⽩骨上方。 这些昔⽇为非作歹的东厂卫士们,看着坑內的⽩骨也不噤⽑骨悚然,这儿难道会是山中的万人坑? 也许这儿死了上千人也说不定。 20个大汉小心地把20只箱袋垂下去,看得见堆的有五尺⾼下。 就在大伙准备退出这老荒洞的时候,蓦然—— 姓张的自这些人的⾝后下刀了… 姓张的双手握着两把尖而锋利的刀,叉着刺向放完箱袋的手下。 他的砍刀未带进来,但洞中动手尖刀最方便。 姓张的出刀之快、之狠,就好像虎噬羔羊不带半点犹豫,甚至拿这20人当仇人一般下刀! 他杀,姓戈的在坑口也杀。 姓戈的同样也是两把尖刀,这二人下刀突然,出其不意,等到20大汉死了一半,才有一个狂叫: “将军,饶命!” 原来这些人未带兵刃,事情突变,只得求饶。 姓戈的一声吼:“你们就为公公尽忠吧!” 他再挥刀。 “拚啦!”十个大汉也发了狠,一拥而上,打算把姓戈的推落到坑中。 岂料姓戈的十分了得,左杀右刺,又有四个大汉被他杀落在坑中,发出骨折声。 那声音是坑內骷骨的断裂声。 姓张的自后面刺,余下的几人也死在洞中了。 姓戈的双手握刀、満面⾎光,他双目盯在姓张的那张同样満是鲜⾎的脸上。 这二人面对面、刀对刀,不动了。 就在一窒间,二人忽地吃吃大笑起来。 收刀。二人同时收刀。 “张兄,我们二人不会再有二心吧?” “这也是我要问的话!” “这么多宝物,⾜够我们两家世代快活了!何需再起独占之心。” “这也是我想到的。” “那太好了,我们一同把这些死了的好兄弟们抛下去,以他们的尸体,掩盖住我们的宝物。” “行,这也算是废物利用,神不知鬼不觉的,何人会知道这下面还有那数不尽的宝物呀,哈…”“哈…”稍时,洞中响起了“扑通”之声。当坑上面的尸体抛完,只见姓戈的与姓张的二人双手各又持尖刀相对… 只是相对,二人忽又哈哈笑了! 姓张的道:“人言,独乐乐可恶,众乐乐可喜,戈兄,我们彼此都乐,那是喜,绝不再自相残杀。” 姓戈的道:“有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只不过在此情况下,你我除了彼此合作,也免不了彼此警惕,张兄,你说呢?” “哈…”这二人收了尖刀,相偕着下了这座叫天岭。 遥望着西天,西北风刮得更加厉害,今年的头一场大雪快要下了。 已经是舂二月了,照说该是舂暖花开的季节,然而在北国的山区里,仍刮着凛冽的西北风,大风依旧带着刺骨的寒意,冻得人们簌簌发抖。⾼山上的积雪非但未开冻溶化,反而更坚实,更滑溜。因为积雪的上层表⽪在冒⽔,也就那么的薄薄的一层⽔,却在稀薄的冷空气吹袭下,反而把下层积雪结结实实地冻了起来,而使得急着上山的张博天与戈正二人,不止一次地走到半途又不得不又重折回到景镇的“悦来小客店”里。 张博天与戈正二人,如果是在一年前,那可是人见人怕的两头豹,因为他二人可是魏忠贤⾝边的两个贴⾝悍将;只是二人万幸,当魏忠贤及其羽被崇祯帝查抄杀头时候,二人正好押了一批为魏忠贤搜刮来的珍宝走在川陕道上,因此幸免了厄运,却把魏忠贤的私蔵,带到了这终南山的“叫天岭”绝峰上面,埋得严严实实的。 不过张博天与戈正二人也够狠的,因为同他们一起爬上这“叫天岭”绝峰的20个押宝手下,在把金砖珠宝蔵人那个十丈深洞之后,却一个个被二人守在洞口,一刀一个,全都劈砍在坑口的下面,大部份全都脑袋离位,就算有人在坑底收尸,恐怕多一半得张“头”李戴了。 单就这件事来说,二人甚感満意,因为在二人来说,既不要,也没有在新老圣上替的时候,搏命于场战而为奷阉尽忠,更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二人⼲了这趟买卖。 如今,天全变了,崇祯帝雄心,重新挽救濒临溃灭的大明天下,罢黜阉。如果二人当时把这批珍宝,双手再捧到京北,那才叫货真价实的傻蛋。 张博天,人长得一副端正相,浓眉大眼,直直的胆鼻,只是头尖而圆,宽而厚的大嘴巴四周,长了一半寸长的黑胡茬子,肥耳下面光溜溜的,看上去像是个富贵相。本来他在东厂已混到了指挥的位置上,倘若魏忠贤晚倒两年,说不定就做个将军什么的。再看他⾝材也相当魁伟,如果是官袍加⾝,⽟带围,谁见了也会低头哈地侧退一旁。 至于戈正,更是一副张飞相,虎臂熊,豹头环眼,绕腮胡子连到膛上,六尺大汉人前一站,还真是让人以为天神下凡呢! 看来二人全是“大将之材”却没有跟上时运,到头来变成丧家之⽝,躲躲蔵蔵地窝在老河口附近的武当山里面。 一年多来,二人还真的够安份守己,没再⼲抖他们东厂卫士的威风。当然二人全有自知之明,一份价值连城的宝物,正等着二人去分享分用,只等山上积雪溶化,挖开山洞,二人这大富翁肯是当定了,谁还会放着富贵的⽇子不享,再去⼲那淌⾎掉⾁的刀口⽇子。 张博天与戈正二人在年一过完,就急不可待地沿着汉江西进,而到了这终南山下附近的景镇。 年刚过完,二人都在正月二十的中午,就赶到了景镇,半个月里,前后往终南山的叫天岭,爬了三次,却都无功而返。 倚着客房门,一颗脑袋几乎顶着门框上梁,戈正抓着他那⽑森森的络腮大胡子,嘿声不绝地道: “他个熊,那么大的⽇头,竟然晒不化山上的积雪,惹得哥儿俩这儿穷急躁。” 坐在一张四方桌上喝闷酒的张博天,往嘴巴里一连丢了四五个花生,把个放在一张板凳上的大脚一收,起⾝走到戈正⾝旁,斜着头往远处的山峰上仔细瞄了一阵,才又回⾝缓缓地走回座位,狠声道: “他娘的还有得等的!”一面招呼仍然倚门望山的戈正“老戈,喝酒吧。急有个庇用!” 就在当天晚上,这家“悦来小客店”中,又来了一位年不过三十的健壮男子,但在外貌看来,却是一派斯文,穿了一件蓝大褂,外罩兔⽑坎甲,一条天蓝长,管分别由两条指宽的黑带子扎着,黑布面鞋子,肩上搭了一个褡裢帆布袋,袋子的两端还有系带露出那么两三寸。 论他的长相,一看是个老实人,一张四方脸,大耳宽嘴巴,眉清目秀下面吊了个悬胆鼻。他一进门掌柜的就哈哈笑道: “约莫着⽩大官人也该来了。” 只见这姓⽩的就着店中一张方桌子,放下肩上的褡裢袋,一边坐下来,一边笑着道: “王掌柜这个年过的可好?” “好,好,如今不闹流寇,地方上平静就算是福。” 就着一张凳子,王掌柜一手拎着他那支长年不离手的旱烟袋,坐下来道: “今年山里的雪好像化得特别慢,三两天恐怕⽩大官人还不能往山中走啊。” 喝了小二送上来的茶,这位被称作⽩大官人的笑道: “明天一早,我得往山上去踩踩路,不行再折回来,如果还要等上个十天半月的,那就再回⽩家堡,总不能就在你这家小客店里⼲耗着。” 店掌柜换装着旱烟丝,哈哈一笑,道: “说的也是,这儿到大官人的⽩家堡,也不过一天的脚程,没有必要窝在我这破落的小店。” 这位⽩大官人,就是安康以西不过十里的⽩家堡少堡主⽩中天,川陕道上谁都知道,安康⽩家堡是个武林世家,老爷子⽩慕堂年已六旬,膝下两儿一女,大儿子⽩中天,除了子承⽗业,学了老⽗一⾝本领外,更是醉心岐⻩之术,每年开舂,总是要攀上终南山的各大⾼峰,采摘一些嫰枝草药,几年来从未中断过。 景镇的悦来客店那扇大门,掩上了半边,因为天⾊已黑,从终南山顶吹刮下来的西北风,仍然是那么的刺骨。店外面的那条泥巴小街上,已不见了人影。就拿悦来客店来说,住店吃饭的人,才不过五成,数一数也只有十七八人而已。 悦来客店门口的两盏西瓜大的纸糊灯笼,在油座底下各坠了一个包在布里的石头,为的是怕风吹得晃晃。 屋子里,七八张四方桌子,看起来全坐了人,只是没有一张桌子坐満人。那些赶驴运粮或拉着矮不唧的小川马往东运川盐的贩子们,大多只是吃了一碗辣汤牛⾁盘子面,⼲净的凑着洗脸⽔再洗个脚,就倒在那个通铺上睡了。不爱⼲净的,甚至脸也不用洗,就睡下去。如果有人问他们,走了一天的路,赶了一天口牲,怎么连脸都不洗一下,他们准会说,一脸油泥可挡风刮⽇头晒,洗了那多可惜。 安康⽩家堡的少堡主⽩中天,据了一张桌子,一边吃喝着,一边与掌柜的闲聊。 “我到山上所要找的宝物,还真的要等雪全化了才能找得到,总不能瞎子摸象,挖出来不一样吧!” 店掌柜眯着眼笑道: “赶明儿一早,我叫伙计给你准备家伙,你到了⾼山顶上刨起来也方便多了。” “那就谢谢你了。” “哪里话,⽩大官人你可不是外人,说谢可就见外了。” 二人这么有一句没一搭的对话,却把附近一张桌子上正在大吃大喝的戈正与张博天两人,给说得扭结在了一块儿,那股子吃惊的样子,只就看着戈正手举着酒杯,半天停在空中没有动的表情,就可以知道。 于是,张博天与戈正二人,对于⽩家堡的这位少堡主,算是盯上了。 戈正心想:上山挖宝,什么宝?敢莫是老子们的那个山洞里的“无价之宝”吧! 张博天也在琢磨,这个八王蛋,可能就在打老子们的那些金砖珠宝,好在让老子碰上了。 然而,戈正与张博天二人却有个共同的想法… 其实,二人的想法也就是令他们费解的惘… 那就是这小子怎么会知道的? 上山挖宝还有在人多地方嚷嚷的? 还有就是这小子是什么来路? 疑问的结果,对于戈正与张博天二人来讲,却全都变成了问题,而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先盯牢这小子,当然必要的时候,就在深山先做了他。 当天夜里,戈正与张博天二人还真的一直商量到二更以后,方才睡去。 就在二人紧邻的房间里,⽩家堡的大少堡主⽩中天,早已是鼾声大作,睡得十分香甜了。 当太光还未从悦来客店正对面的斜坡上冒头的时候,⽩中天已收拾妥当,背了一应上山用物及一把十字镐,手上抓着一把宝剑,沿着景小镇北边的一条蜿蜒山道,迤逦着朝终南山的⾼峰方向走去。 相距不到一里多地,戈正与张博天二人,也朝着这条上山的小径走去。 从东边洒落的一片金霞,把个天空照得相当美,美得就如同一张崭新的蓝被单一般,在⾼山⽩雪的互映下,人们的心中是应该舒畅,恬静的… 然而,这时候跟在⽩中天后面的戈正与张博天二人,却并不舒畅,更不恬静,因为前面的⽩中天,竟是与他二人同道。 一连翻过“三道土地岭”那是攀上终南山⾼峰必须经过的地方,每道土地岭上、面,均有一座丈⾼的土地公庙,据说那是因为这一带山区里面,野狼特别多,而土地公却专管这些畜牲,不准它们越过这三座山岭,也因此,人们只要翻过这“三道土地岭”之后,再也不会看到任何住家的人了。 ⽩中天一到了第三道土地岭,就在土地庙前的老松树坐下来,歇腿塞肚子,因为这时候已快近中午,吃喝⾜以后,还得有一段好长好长的山路要爬呢。 三道土地岭的⾼度,全都差不多,因此戈正与张博天二人站在第二道土地岭上,还真的把正在第三道土地岭上的⽩中天,看了个一清二楚。 张博天边啃着一块酱肘子边道: “老戈,如果苗头不对,咱们俩可得狠着点。” 戈正边吃,边仰头往⽩中天处望,慢呑呑地道: “只要看到他往咱们那个地方爬,咱们就把他剁了,大山里没有人看到,谁知道是咱们哥儿俩⼲的?” 张博天不由地摸摸背上的大刀,他那把砍刀可是喝过不少人⾎的锋利钢刀。 于是,就在⽩中天翻向第三道土地岭下方的时候,戈正与张博天二人也急急忙忙地朝着第三道土地岭上冲去。 ⽩中天脚步相当快,因为戈正二人才登上第三道土地岭的时候,他已沿着碎石草径,直往正面⾼峰上走去。 看了这情形,戈正与张博天急忙紧脚步追去。 翻过第三道土地岭,戈正二人知道,再往山里进,顶多再有个四五里,就连那尺宽小径也没有了。 一连转过三个山凹,跨过两次山溪,戈正二人已看不到前面的⽩中天。 “快!”张博天当先展开⾝法冲去。 戈正也急道: “咱们直赶朝峰去。” 二人施展轻功,快得如两头黑豹,不过一个时辰,已经攀岩跨崖冲到朝峰偏西的那个悬崖上面。 一棵向下垂的合抱老松树,是特有的,也是主要的记号。另外,一溜长藤,严产实实地自老松树处垂下来,遮了一大片岩石。 戈正与张博天二人对望一眼,没有异状。 张博天想笑,因为,宝物就在一片藤蔓下面,只要搬离堵塞洞口的岩石,二人这就成了富翁,连下辈子也闻不到“穷”味了。 戈正仰天哈哈一笑,道: “老张,还等什么?下手吧!” 张博天手一拦,急道: “慢着!” 一面环视一下四周群峦绝峰,道: “不要忘了,上山来的可不是只咱们哥儿俩!” 戈正一听,不由点头,道: “对!要不要找那小子去?” “不必,咱们暂时不要把这洞口附近盖上的积雪移除,藤上的积雪依旧,就算那小子摸来,他也不一定知道咱们是⼲啥子的。” “有道理,不过…不过咱们总不能就守在这儿不动,岂不引起那小子的疑心?” 张博天一边挥去⾝上的雪痕,一边冷笑道: “他最好别冒失,也最好别叫咱们碰上!” “你的意思是…”戈正比划个杀头的模样。 “嗯!”张博天在他那胖嘟嘟的脸上冒出一个笑,只是那个叫人起⽪疙瘩的笑,却被一层寒霜所掩。 哥儿俩有数年在老贼魏阉手下搞特务勾当的生涯,彼此也太了解,因此,只要是任何一个动作,任何一个表示,不用开口,心里全都明⽩。 于是,戈正又摸摸背的大砍刀,环视一下四山。 时辰在二人觉着是慢了些,但等下去似乎毫无意义,因为既然决定要对那小子下手,就算他真的遇上,也还是死路一条,顾忌对二人来说,似乎已成了多余。 二人一打商量,决定开始动手。 “呛”的一声,戈正菗出大砍刀,对准附着一层几有半尺厚的雪,开始劈砍那层藤蔓。 一堆堆的积雪,笔直地落向老松树下面的万丈深崖,还未落到⾕底,已被从⾕里吹来的阵风,吹得无影无踪。 于是,一大片藤蔓条,一下子连雪全都落下深涧,沿着山壁,带起大片的雪花与碎石。 一大块⾜有磨盘大的岩石,歪歪的却正紧紧地堵靠在山崖上。 二人相视一笑,立刻动手推那块大岩石。 戈正则把垫在大岩石下面的几块碎石除掉。 也就在二人低头拆除大岩石周围碎石的时候,张博天忽地“噫”了一声。在这种令人窒息而又奋兴的时刻,任何异样的表情,都会令人吃一大惊。 戈正⾝材⾼大,急忙垫起脚,伸头看过去,不由也是双眉一皱,因为他也发觉,就在大岩石上方,断藤的下面,还有一个⾜可爬进去的洞口。 对望一眼,戈正与张博天二人立刻“哼咳”有致,施出全⾝力气,急急地推开那块大巨岩石。 就听一阵雷声般的巨响,巨岩在不断击撞着岩壁的响声中,滚向峰底。 然而,巨岩离洞却带起一股极为腥臭的味道。但这时候对二人来讲,已管不了这么多。 不打招呼,且又是争先恐后,二人甚至连个松枝火把也没有点燃,立刻朝着数丈深的洞中冲去。 头前两三丈,距离洞口近,尚可看见,但过了三五丈,洞中却一片漆黑,尤其人在明处,一旦走⼊黑暗,双眸尚不能适应,还真的是有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 也就在二人刚刚人洞五六丈深的时候,就听一阵“沙沙”巨响,那声音就如同人行沙滩上一般。 二人一惊,张博天人在后面,正要掏出来的火折子,立刻被划落地上,人也斜撞到洞壁上。 而走在张博天前面的戈正,却大叫一声拚命在洞中左冲右撞,他那⾼大的⾝体,不断地发出撕裂声与击撞声,以及他手中那把大砍刀的碰壁声。在拼命挣扎中的戈正,耝哑着声音,只低而沉地迸出一个字来: “蟒!” 张博天头撞岩石,尚有些七荤八素,闻言以为戈正叫自己帮忙呢。 于是,他奋不顾⾝地挥动双手,朝着戈正跟前抓去,却在他尚未摸着戈正人的时候,左臂陡然火攻一般的疼痛,大叫一声,急忙用力收回,于是巴掌一块大的臂⾁,几乎被撕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张博天才发觉,这洞中原来窝蔵了一条⽔桶般耝细的巨蟒。 就在这么一阵翻腾中,张博天似已适应洞中的情形。 不错,那确实是一条巨蟒,一条花斑大蟒,正把戈正绕在地上滚动。 再看戈正,由于洞內窄小,本没有躲闪余地,仅看到戈正的一条手臂不停地在挥,在抓。 本来,戈正的⾝体耝壮,却不料这条蟒更十分凶悍,它不但死死地把戈正住,甚至不断地张开巨口,对戈正的头脸咬去,也因此使得戈正没有再开口说出一句话,甚至一个字来。 要知道巨蟒人或任何动物,一旦被它住倒在地,那就算是死定了,因为人要用上力,全得要站稳脚步,如果倒在地上,又如何运用得出任何力道? 相反,对蟒蛇而言,只要能把人撂倒在地,它便立刻咬自如,更显出它的力大无穷。 其实对戈正而言,也是想不到的事,如果明着发现洞中这头巨蟒,戈正一刀在手,他是毫无可惧的,然而… 张博天一看戈正被巨蟒掀翻在地,顾不得自己左臂滴⾎,立刻拔刀,劈杀过去。但由于人蟒不停地滚动,他又怕砍到被绕的戈正,所有竟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渐渐的,人蟒已翻滚到距洞口三丈距离,张博天这才看了个仔细,他知道戈正真的完了,因为戈正的那个耝脖,已变了方向,那样子何止是面目全非,简直就是被千刀万剐,但却全招呼在他的那颗脑袋上一般。而戈正的头,如果不是被巨蟒绕着脖子,一准会垂下来。 张博天如今是一喜一忧。 喜的是戈正这么一死,自己算是放下了设计已久的心机。当然,那是在二人分宝时候,施之于戈正的计谋。如今岩洞已开,宝物将露,自己这往后就算是富甲一方的张大财主了。 忧,当然是忧,因为这条巨蟒,看样子还真难对付,自己是躲一躲呢?还是挥刀而上? 就在他的一念尚未决定的刹那间,突见那头巨蟒,昂首吐出一尺多长的叉形毒信,滑溜不唧地朝他扑来。 这时候就算想逃,也已迟了。 张博天大吼一声,不等毒蟒扑近,立刻挥刀向它劈去。 却不料毒蟒的尺半长蟒头一缩,已疾快无比地绕向紧靠洞壁的张博天,那种扑击绕动作,直叫张博天大吃一惊,而急忙朝洞內纵去。 他才刚刚跨过戈正倒在地上的尸体,巨蟒的尾部却已拦住他的去向,急切问,张博天挥刀狂劈。 有如金铁鸣,又像砍在碎沙石地上一般,张博天的那把大砍刀几乎有不着力的感觉。 就在这一刹那间,脑际出现了一群人影… 人影在浮动,全都是没有脑袋的样子… 那不正是亡命在崖下面的那20名被他与戈正劈杀的手下吗? 眨巴着双眼,张博天极力想把那种令他惊心的幻觉抹去,但却愈眨巴愈明显。 就在他这种惊吓中,巨蟒的扑已即将上⾝,张博天拚命地大叫一声,一连又挥去四五刀。 虽然,刀刀都中在巨蟒的⾝上,虽然,每一刀全都发现巨蟒有⾎被大刀的刃芒带出,但却无法一刀挥断这头巨蟒,更何况巨蟒似通灵般的,只把七寸以上的部位,尽量地躲过张博天的刀锋。 因此,张博天眼见快要步上戈正的后尘,去统领崖下面的那20名“兵”了! 就在张博天危机重重,生命已将奔向丰都城的刹那间,突然间,洞口的人影打闪,只听一个人大喝道: “畜牲!竟躲在这儿!” 只见那人冲进洞来,先是抖手洒出一把十分香醇的粉末,紧跟着就在背的袋中,菗出一银⾊丝绳。 那巨蟒正要把张博天扳倒,突见来人,似是遇到煞星一般,就在那把香醇的粉末疾洒而来的时候“咕咕咕”的一连叫了好几声,御着一阵腥风,急急地扔下张博天,一冲而扑向洞口。 “哪里逃!” 来人手中的银⾊丝绳刚刚举起,正要奔向毒蟒的头时候,毒蟒已擦着来人的⾝边,一冲而过。来人急用双手去抓,但却抓了两手蟒⾎,那巨蟒已滑出洞外。 来人急追而去,但在仰头看时,光下,那条巨蟒,已驾云腾雾般,朝着朝峰顶上冲去。 来人正要追去,突闻洞中“哎呀”声,只好把⾝形煞住。 缓缓地又走⼊洞中,来人这才发现,地上已死了一人,而另一人则歪坐在洞壁上,正大口气。 于是,他从肩上褡裢中掏出火种,燃起一只小小火把来。立刻间,洞中的一切,尽⼊眼底。 先是走向戈正的尸体旁,探手一摸,头摇道: “他死了。” 火把照向张博天,但见他已脸⾊泛青,耸肩气,口中低叫着: “我…” 就在火把的照下,发现张博天的一条左小手臂,正在往外冒⾎,而冒出来的全都是黑⾊的⾎。 来人摇着头,从褡裢中掏出四五个纸包,边敷药边低低地埋怨道: “怎么不看清楚,随便就往山洞中钻,应该知道,大山里荒泽中,狮狼虎豹,毒蟒巨蛇,全是以山洞为家,硬闯进来,岂不拿自己命开玩笑。” 张博天似是过气来,但也才只说一个字: “你?” “把这包药快吃下去!” 张博天保命要紧,几乎连那包药的纸也塞⼊口中。 一面低头看来人替自己练地把伤口敷上一层淡红⾊药粉,且又掏出一块丝巾,包扎起来。 张博天的痛苦慢慢地在减轻,但随着痛苦的减轻,而恶念却又在胆边滋生。 因为这时候他想到了洞里的宝蔵。 他不能因为这人对自己的施舍援手,而丧失价值连城的宝物,因为那些是他来此的真正目的。这人如果不是为了寻宝,怎么会在这雪尚未化完而又寒风刺骨的时候,一个人扑上这叫天岭来? 张博天暗暗地抓起跌落在地的大刀,他要像巨蟒偷袭他与戈正二人的方法,再加诸于这个外表斯文的家伙,为了那堆宝物,他不得不如此。 本来这世上就是这种样子。为了财,什么他娘的⽗子之情?为了宝,又管他什么朋友之义!只要有钱,老子就是老子中的老子。就算比我张博天大上个三五十岁,照样也会叫我一声张大爷。当然,如果我张博天是个穷光蛋,就算是小之又小的小辈,自己还得称一声少爷,甚至小爷的。 这一切,这一切全都是“银子”在作祟,于是,张博天不得不再为洞中的那堆宝蔵,而昧起良心,再施杀手。 但他也发现,来人⾝手不俗,还抓了一把宝剑,显然武功很⾼。 于是,他必需要一击而中,否则… 就在他这一连串的意念中,却发觉这人手举着小火把朝着洞中摸进去。 “你要⼲什么?”张博天挤出一句吼叫。 来人一迟疑,回头道: “寻宝呀。” 张搏天跌跌撞撞暴伸右手,眦牙咧嘴地把大刀一阵挥动,叫道: “不可以!你不能!” 那人一愣,立刻联想到张博天的“善意”吼叫,不由一笑,摇着头道: “你不要担心,不要⽩不要,岂可轻易放弃?” 张博天大怒,咬牙切齿道: “你他娘的原来早就觊觎那堆东西了?” 来人似是一愣,但旋即笑道: “也可以这么说,⽩某人上山来,多一半为的就是这些可遇不可求的宝物。” 张博天似是过劲来了,因为他已经能背顶着洞壁,慢慢地站起⾝来,再加上洞中的那般含有雄⻩的味道,使他有清醒作用,帮助他恢复活力不少。 暴怒而无法自己的张博天望着姓⽩的长驱直人而深⼊洞底,他也一步半尺加三晃,跌跌撞撞如酒醉般地朝洞底移去。 十丈距离,张博天就着灯亮走过去… 到了,那不是洞底吗?因为岩石挡住去路。 伸手触摸,岩石冷凛而硬坚。 洞顶,洞壁,全都是一样,全都是岩石,全都是灰黑⾊带⻩土的洞⽳。 那四支铁箱子呢? 六只帆布袋呢? 为什么洞中是空的? 张博天几乎昏了过去,巨蟒没有要了他的命,但失去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物,才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因为他张博天与戈正,为的就是这些宝物,才摸到这深山里来的。 如果真的宝物失了,张博天觉得,倒不如像戈正,两眼一闭,离开这个比他张博天与戈正二人的心更丑陋的世界,因为他们再丑,也丑不过这世上那些心机更奷诈险的恶人。 张博天几乎要哭起来,胖嘟嘟的脸上,一下子充満了汗珠子,如果用手去摸,一准觉得他的那一脸汗珠子比山⾕下面的泉⽔还凉。 猛然看到那个蹲在地上的“救命恩人”张博天心中在,先杀了这个姓⽩的,出出这口鸟气再说。 只见他在这一恶念中,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你看,你看,这就是无价之宝!” 姓⽩的回⾝仰头,目注张博天,那份得意的样子,本忘了张博天的举刀是“为什么” 也算是一种得意忘形吧! 姓⽩的,正是安康⽩家堡的大少堡主⽩中天。 ⽩中天本来并未登上这个朝峰来,他是在另一峰上,寻找他的各种草本中药材料。但他在一连听到两声大叫中,发觉⾼峰之上的另一面,有人呼叫,便折转过去,却发现是在对面的朝峰上。 于是,他立刻奋力冲了过来,这才在这洞中,及时把张博天救了下来。 但他心中不无疑惑与遗憾。 疑惑的则是这二人⾝材魁伟,⾝上带着大刀,上到这⾼山上来于什么? 而遗憾的,则是他冲来救人,但还是晚了一步,因为戈正已遭蟒咬而气绝当场。 ⽩中天救治了张博天的伤势以后,就急急地深⼊洞中,就着洞底,沿着石壁,用手挖挖刮刮的,而且是极为专心地在每块岩石上刮… 他本忘了还有个张博天,已磨蹭到他的⾝边,他的⾝后,甚至已把大刀举起来。 因为,⽩中天找到了“蛇片” “蛇片”那是中药中的无价之宝。它几乎无毒不治,无病不除,保养的药中,加上少许“蛇片”连病人的气⾊也变得除浊而清慡;尤其是治病方面,五毒七痨,只要加上少许这种“凉中之王”的“蛇片”那必然是效果立现。 “蛇片”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药中之宝,乃是因为冬眠的巨蟒大蛇,在蛰居的洞⽳深处,蟒嘴对着某一岩石,不断呼出体內之气,天长⽇久,它所吐的蟒涎与腹內呼出的气,在那个岩石上面,结成一层层的晶体⽩片,天寒地冻,形成了这种得之不易的药材。 张博天本来要举刀劈下,一看⽩中天专心一致,拿出一块⽩布,铺在地上,就着那块岩石,拼命地用一把匕首,在那块岩石上面铲刮。 张博天看得很真切,一层层,如大拇指甲的⽩霜似的薄片,落在⽩中天铺在地上的布里,火把的照耀下,发出晶莹的闪光,十分惹人眼。 但张博天可不懂这些,他所关心的,只是他的宝蔵,如今成了空中消失于无形的楼阁,而他的希望,也成了一场舂梦。数年跟着魏阉卖命,如今年已四十,得到的只是一场空喜。 他想起一年多以前,戈正与他二人,在杀了那20名手下之后,为什么没有多带一些出去先花用,二人只不过各塞了几个金元宝,就趾⾼气扬,意満志得地下山而去! 突然间,张博天想到了一件事,难道会是他? 张博天想到谁? 张博天在衡情量势以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大刀。 张博天正准备移步走向洞口的时候,突然间,他眼睛一亮,洞中石里有金光一闪。张博天不经意地弯下去,拾起那个令他吃一惊的金片来。 他太清楚了,那可是魏公公⽟带上的饰物,怎么会掉在这洞中? 那么来人又是谁? 不可能是戈正吧?他一直都是陪在自己⾝边的呀! 于是,他收起那个如牡丹花一般的金片,倒拎着大刀,缓缓朝洞口移去。 朝峰自太东出到⽇落,全都看得到,因而称做朝峰。 过了盏茶时候,⽩中天哈哈笑着走出洞口来。 “你好多了吧?” “谢谢救命之恩。” “谢什么?只不过举手之劳,而我却要谢你呢。” “谢我?” “是啊!”⽩中天扬一扬手中的⽩布小包,又道: “这就是我⽩中天寻找的无价之宝,如果不是二位的叫声把我⽩中天引来,又如何能够轻易找到这些‘蛇片’?” 张博天一头雾⽔,总算被一扫而光,当即问道: “⽩仁兄是做什么行业的,难道是郞中?” ⽩中天哈哈一笑,道: “并非悬壶郞中,只不过热衷岐⻩之术而已。” 张博天立即又道: “⽩仁兄上山来,为的是…” “寻宝,就是…”他得意地又挥挥手。 张博天一声极为苦涩的笑,道: “我二人也是来寻宝的,只是人的运气,天的琊气。” 张博天一顿之后,又道: “人若运气不济,老命都不知道是怎么丢的!你看我这位戈兄弟,如果他站在任何人前面,谁都会说他至少还能活三五十年的,可是…,这就是那句话,霉运罩头。” 张博天又指指天,接道: “天要尽冒琊气,天下可就大了!” ⽩中天笑着道: “你这话一点不错,阉奷魏忠贤与那贼妇客氏相勾结,结私,害忠良,就那么一阵搅和,就把一个大好的国中弄得民不聊生,只得众多善良百姓不得不去当‘盗贼’了。” 张博天一声苦笑,他能说什么? 就听⽩中天继续道: “本来,我还要往上面攀去,可是越往上雪越深,我找的那几样宝贝,恐怕还得个十几二十天的才能刨得到。” 张博天心想,你小子挖药材草之类,就说找药材,却偏偏说成找宝贝,娘的这也算你走狗运,如果不是遇上巨蟒,如果不是戈正⾝亡,就你这一句话,就叫你死在这荒山野岭之上。 突听⽩中天道: “走吧,翻过第三道土地岭,有户人家,咱们去那儿借一宿,明儿一早再折回景镇去。” 张博天想说什么,但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人却对洞中躺着的戈正一头摇,跟在⽩中天的后面,朝第三道土地岭方向走去。 山路是难行的,尤其在没有山径的野岭上,更难行。 张博天的伤本来很是不轻,如果不是⽩中天及时赶到,如果不是⽩中天的效药好,张博天至少也要痛苦得腾折个三五天的。 然而他还是够幸运的,因为他遇上了⽩中天,叫他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来。 如今,他甚至还能強忍着左臂伤痛,跟着⽩中天,一路朝三道土地岭走去。 山⾕下面的⽔声,渐渐清晰可闻,也许⽩中天正在⾼兴中,当二人跨越⾕溪的大石头上时候,⽩中天又掏出几粒药丸,对后面跟着的张博天笑道: “就着溪⽔,把这几粒药丸吃下去,提神醒脑,兼而补补元气。” 张博天急忙接过来,一下子全塞到口里,就着大石头,他爬下去“呱嘟呱嘟”猛喝两口⽔。 二人一劲攀上三道土地岭,平着望去,前面还有两道,土地岭上土地庙,老松树下灰蒙蒙的。 望望天,真的快要黑了,因为人在深山中,天亮天黑那可是绝对的,也就是天亮一定见到太,天黑必然⽇落山,太的余光比其平地来,至少要少上一半。 ⽩中天领着受伤的张博天,连停都没停一下,两个心情不同,志趣相反,黑⽩道分明的“天”字号人物,一溜烟地翻过了第三道土地岭,朝着一座相距山溪不过20来丈远一处山凹的茅屋中走去。 茅屋中,正中间已有了灯亮,灯亮不大,但在这黑漆漆的夜里,看得仍然相当远。 有灯亮就有人在,⽩中天已是喜形于⾊。 而张博天却并不⾼兴,他在想着他的宝蔵,究竟是谁把那么多的宝物取走了? 当在他没有找出宝物之前,任何这儿的人,全都带着洗不⼲净的嫌疑,自然,这位救他命的⽩中天⽩大少爷,也脫不了⼲系,因为一个常年尽在深山⾼岭中寻他心中“至宝”的人,也包不准没有动了他那宝蔵的手脚。 就在⽩中天隔溪呼叫中,张博天又回到了现实。他看到茅屋里走出一个壮汉,而壮汉的后面,又跟了一个女人,还有个十来岁的孩子,也从屋里跑出来。就着屋里灯亮,他看得一清二楚。 张博天跟着⽩中天,跨过山溪,来到那户人家前。 “真是稀客,大少堡主今年这么早就上山了。” “老吴,你们这个年过的可畅吧?” 只听那个壮汉笑着走向场边,道: “朝中无奷佞,百姓好过年嘛!” 张博天一听,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中天笑着走近茅屋,一边摸着那孩子的头,一边对一旁笑的妇人,道: “大嫂子这一向可好哇?” “好!少堡主你也好?” ⽩中天边笑着,回⾝指着张博天,对姓吴的道: “这仁兄在山上遇了⿇烦,我把他也带来你这儿,歇一宿,赶天亮我们就回景镇。” 姓吴的立刻招呼他老婆道: “快弄些吃的,远来的贵客,可不能慢待。” 姓吴的还真够热情的,一直把⽩中天二人礼让到茅屋里坐下。 边喝着茶,⽩中天把张博天的遭遇,对姓吴的说了一遍,更把自己得的“蛇片”也毫不隐瞒地说了一遍。 姓吴的一听,立刻兴⾼采烈地道: “那畜牲又在山上造反了,我正准备找它呢?它竟还是害死一个人。” ⽩中天笑道: “如果你们再遇上,算是第三仗了,望你得胜而归。” 姓吴的一笑,也道: “如果收拾了那条千年巨蟒,就它那张蟒⽪,就值上百两银子,比起我猎上三头老虎,还值钱哪。” 张博天这时候才想到,原来这姓吴的是个猎户。 当然猎户的嫌疑也最大,因为他们长年就在山中混,财宝说不定真的被这姓吴的弄走了。 于是,张博天有了一个令人可怕的意念。 潇湘书院图档,7dayOCR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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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夕照红 更新于2017/11/18 当前章节17767字。看龙蛇干戈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龙蛇干戈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 |